六、求援

六、求援

曼納林驚呆了,茫茫然,只是凝視着電話機後邊那堵牆。

“麗小姐,您怎麼知道的?”

“安德森先生,我的上司,認識倫敦警察局的一個警督,是那人告訴他的。”

曼納林思索着,是他讓道森和肯納德留在房間裏的,這為道森謀殺肯納德開了方便之門。昨晚要不去找肯納德,事情會這樣嗎?

現在警察可能也在莫因哈姆廣場。他們一定會發現門上那個洞眼,從而懷疑那個夜賊就是兇手。

“聽起來,您對這件事不象我想像的那樣感興趣。我想,我應該把那隻信封交給警察局,並說我是剛才發現的是嗎?”

加里勒姑娘可能要證明曼納林不想輕信從警察局裏傳出的有關事實真相。

“是的,我想這樣做是明智的。我將把那隻信封轉送到您的辦公室去。等會再來見您。”

走廓里傳來奇坦林的聲音。化妝盒和工具包就在衣櫃裏。假如布里斯托懷疑他曼納林曾經到過莫因哈姆廣場,便很可能會找一個借口對他的房間進行搜索的。鋸條和所有的工具都必須清理一下,儘快地藏起來。

曼納林走進門廳。面遇見奇坦“我告訴你幾件新聞。有個叫保羅·K的被謀殺了。”他停頓了一下,兩隻藍眼睛盯着曼納林。是他的侄女發現的。在十二小時內接連發生了三起謀殺案,現在布里斯托挺頭痛的。你的手怎麼啦!”

“扭傷了,”曼納林簡潔地說。

“是嗎?”奇坦林雙眉一想說。“如果你願聽我的忠告的話,那我就直言不諱了。我從來沒見到布里斯托的火氣象現在這麼大,他現在急着要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你要小心為妙。”

“謝謝,”曼納林說。

“加里勒·麗那兒有什麼消息?”

“她準備把那個信封交到警察局去。你願意把信封轉交給她嗎?”

“悉聽尊便,”奇坦林說,一邊把信封收好。

曼納林回到卧室,把工具拿到廚房,用水沖了沖,又給鋸條上了油。洛娜在一旁看着自來水把鋸屑衝進水槽。

“你準備把工具放到哪裏去?”她問道。

“放到維多利亞那間租來的汽車房裏。”

“要是布里斯托跟蹤而來呢?”

“我會把他甩掉的,”曼納林說。

“你手疼,開不了車了,”洛娜提醒丈夫道。“讓我來吧。”

他們坐上洛娜的凱旋牌汽車前往維多利亞那個汽車房,途中,曼納林把捉到一個俘虜的事告訴了洛娜。有一輛汽車謹慎地尾隨着他們,曼納林認出車裏的一個便衣警察。洛娜駕車迂迴行駛;在快接近維多利亞廣場時終於把那個人甩掉了。

曼納林把工具塞進汽車房,然後朝拉臘比的住宅馳去。

喬希·拉臘比,把他們引到關着俘虜的那間盒式房間。

俘虜被征服了。他確實為利格特效勞;要他去麗小姐住宅的命令是從電話里傳給他的。他的名字是邁克·賴利,住在賴爾·羅德大街10號,他的妻子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這些也許都是實話,但沒有時間再訊問下去了。曼納林認為布里斯托可能已經在他公寓的房間裏等着他哩。他們走到門外,洛娜駕車飛快地朝切爾西的住所開去。

曼納林急匆匆地奔上樓梯,並沒有人等在房間裏。

話務員告訴曼納林,往開普敦掛個長途電話大約要花兩個小時。曼納林報了羅比的電話號碼,洛娜整理好書房和卧室,把其他房間裏的東西也按原件擺好,然後一起吃冷餐。

沒有人找上門來。

吃過冷餐后,曼納林看好些日報。所有的日報都刊登了三起謀殺案的消息,只是有關謀殺保羅·肯納德的報道跟其他兩個案件是沒有聯繫的。每張報紙上都提到了布里斯托的名字,曼納林的名字在報上也非常引人注目。

兩個小時后,開普敦的回電來了。羅比前天就乘飛機離開了開普敦,現在應該抵達或快到倫敦了。

布里斯托還沒有來。

曼納林又看一張晚報、謀殺案的情節寫得更詳細了,並第一次提到了道森的名字。有一段報道這樣寫着:

盧克·道森先生,肯納德航運公司的總經理,死者睦納德的終身朋友和事業上的同伴也遭到了攻擊,所幸並未死於非命,頭上的傷勢也並不嚴重。

他倆是在黎明前被保羅先生的侄女達夫妮·肯納德小姐發現的……

曼納林把報紙擱到一邊。

“好一個道森,真會耍花招!他拿槍做了個傷口,想以此來證明他也是受到過攻擊的。”

“你打算怎麼辦?”洛娜問道。

“見道森,”曼納林說。“我希望我們的思想多轉幾道彎,為什麼鮑威爾要警告我。”他開始在房裏踱來踱去。“我想,羅比應該快一駝里了。如果我們能夠拖他來,事情可能要好辦些。布里斯托一直使我很煩惱惱。”

曼納林走近窗口向外望去。布里斯托的人仍舊耐心地守在馬路對面。一輛汽車開進大街停了下來。顯然不是布里斯托的車,因為它是美國造的,車型豪華漂亮。

難道是羅比的車?

前門的鈴響了。

曼納林打開大門,達夫妮·肯納德身芽黑衣,雙眼矇著一層憂鬱的陰影,仁立在門口。

“您是約翰·曼納林先生嗎?”

“是的。”

“對不起,我可以佔用一點您的時間嗎?”

“當然可以。”

當達夫妮盯着他的雙眼,若有所思時,曼納林暗暗吃了一驚,她是否會認出他呢?!

達夫妮說:“您是很有名望的私人偵探。能幫幫我的忙,好嗎?”

“這要看您需要幫什麼忙了,”曼納林極嚴肅地說。

“先生我要找到殺人兇手。”她然後憤慨地嚷道:“我叫達夫妮·肯納德。”

曼納林說:“幹嗎上我這兒來呢,你應該去找警察,肯納德小姐?”

“為了維護我叔父的名譽,我認為什麼事都告訴警察並不一定合適。況且有些事,我還弄不太明白。他臨死之前有對我說:‘找約翰·曼納林,奎因斯。他會幫助你的’”。

達夫妮轉過身來望着曼納林。

“我心裏很明白,是誰殺了我的叔父。”

達夫妮告訴曼納林,昨晚道森把她護送回她的房間之後,她發現自己被道森反鎖在裏面了。聽到槍響后,她又拉門,門上的鎖已經開了。她立即奔到她叔父的書房,發現道森受傷,而她的叔父差不多快要死了。

“這麼說是那個夜賊殺了他,”曼納林說。

“警察是那樣分析的,道森也是那麼說的,”達夫妮說。

“您呢?同意他們的看法嗎?”

“曼納林先生,請聽我說。”她走近了幾步。“我頭次見到夜賊是一點半過一點,我聽到槍聲時已經快四點了。從我房間趕到書房用不了一分鐘。如果是夜賊向我的叔父和道森開槍,他就是逃得再快,我相信也會看到點什麼的。”

曼納林沉默不語。

“我認為是道森殺了我的叔父,”姑娘肯定而又央求地說。“我希望您來證實我的判斷。您能幫助我嗎?”

“行。”曼納林爽快地允諾。

達夫妮驚喜參半,滾動的淚珠使她的眼睛閃閃發亮,臉上平添了幾分嫵媚。

洛娜端着茶盤走了進來。

“我想您大概愛喝點茶吧,”洛娜安慰地說。

曼納林給她們相互作了介紹。

達夫妮說,“我確信道森跟我叔父之間一定有些糾葛。表面上他們是朋友和同事,實際上他們憎恨。現在看起來事情要嚴重得多,而且非常複雜。”

曼納林試探她道:“您看出什麼蛛絲馬跡嗎?”

“沒有。為了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我願意付報酬。”她打開手提包。“我已經把我的支票簿帶來了,您要多少錢吧,曼納林先生。”

“假如我的結果證明兇手不是道森呢?”

“我的想法可能對,也可能是的。不過必須是秘密進行。我要的是事實真相。”

“警察局也能夠把事情弄清的。”

“他們無濟幹事的,”達夫妮說,隨後她打開支票簿,又掏出一支筆。“您要開多少錢?”

曼納林低聲道:“一千英鎊。”

洛娜盯着丈夫,以為他瘋了。達夫妮·肯納德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開始填寫支票。“戶頭開誰?”

“把名字空着,”曼納林說。

姑娘順從他,把戶頭空着,簽上字,把支票撕下來遞給他。

“保存着在您那裏吧。”曼納林說。“一旦真相大白,您可以把它獻給您喜歡的任何一個慈善機關去。”

洛娜鬆了口氣。

“我要把它預付給紅十字會,”姑娘聲音不太自然,隨即又一次在支票上寫了幾筆。

“我可能要接觸一些您叔父的私人信件,”曼納林說。“警察要是發現我在那裏,他們會很不高興的,而且會認定我是在為您效勞。”話鋒一轉,問道,“您有最親近的親戚嗎?”

“有。”

“您不喜歡道森,是嗎?”

“我非常恨他。”

“他對您怎樣?”

達夫妮支支吾吾地說:“他對我獻殷勤,未免太過分了,讓人討厭。為了我叔父的緣故,對此,我一直忍耐着。”

“您要繼續忍耐下去,”曼納林說。“倘若您讓道森看出您對他有了疑心,而他事實上也的確犯了罪,那他會把犯罪的痕迹更巧妙地掩蓋起來,”曼納林點出問題的嚴重性。“您對他的態度,不該有絲毫的改變。”

十分鐘以後達夫妮離開了。

“五分鐘之內布里斯托就會知道她來訪的細節,”曼納林自信地說。“你對她的印象怎麼樣?”

洛娜說:“我喜歡她。我想你得見道森。”

“不,我應該等着,看他下面走一步什麼棋。等着道森和布里斯托。”

“還有羅比,”洛娜提醒他。

曼納林蹙起眉頭。“噢,是的。”對於羅比他現在不存任何幻想。

電話鈴響了。洛娜摘下話筒。

“喂?”突然她的臉上浮出了笑容。

“您好,羅比!您在哪裏?您好嗎?”

曼納林一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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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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