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死者的留言

三、死者的留言

“我打聽過,有三個J·曼納林住在切爾西大街。您是約翰·曼納林,不對嗎?”加里勒·麗快樂地笑着說。

“是的,確實是。”奇坦林的聲音是誇張的。“他是約翰·曼納林,涉獵偵探領域,所有象我這樣頂刮刮的記者也要刮目相待的人物。”

加里勒看着曼納林,然後瞥了一眼凌亂的套間。曼納林把她領進書房,端過另一張椅子拂去上面的灰塵。

“奇坦林是完全可以信賴的,只要我們跟他說別記錄就行了,”曼納林說,“您就隨便說吧。想喝點什麼嗎?”

“我喜歡淡紅色的杜松子酒。”

奇坦林笑着走去拿酒了,姑娘心情異常激動。

“曼納林先生,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您記得我曾經把我的手提包丟在那輛出租汽車裏嗎?瞧,在手提包時我發現了這個。”她邊說邊打開手提包,“回家之前一直沒發現它,否則我就會返回店裏去的。這一定是那個可憐的人寫的,除了他還有誰呢?”

曼納林接過一隻撕破了的信封。上面有一段用鉛筆潦潦草草寫成的文字,他把信封靠近燈光看,一句這樣的話清晰地展現在眼前:

“告訴曼,危險來自保羅·K……”

曼納林轉向姑娘,問她:“這封信你拿到警察局去過嗎?”

“沒有!”

“為什麼?”

“嗯,這隻信封是我在警察局那份調查報告上,簽好字之後才發現的。因為這上面的話是對您說的,我想您得到它是理所當然的事。”當奇坦林取來飲料時,加里勒正不安地凝視着曼納林。

奇坦林一邊朝玻璃杯里嘩嘩地倒酒,一邊調侃地說:“這一來,一切都歸結為要找到一個叫保羅·K的人。而這個K,可能是凱、金、金哈姆、凱勒、凱爾,或者是別的什麼姓。我敢打賭,以K打頭的姓在電話簿上可以找到成百上千個。還有其他線索嗎?”

“我想……”姑娘的話剛一出口,就剎住了,她四下打量着房間,一副亂六八糟的情景緊緊揪住了她的心。“遭竊賊了?”

曼納林點點頭:“差不多。”

曼納林簡單地告訴他們,他已經找到一絲線索。不過他沒有提到他已經發現了鮑威爾的名字以及他家的地址。既沒有談到他到戴恩大街作過一次私訪;也沒告訴他們他已經證實羅比也牽涉在裏面。

曼納林把能說的都說了。屋裏靜悄俏的,三個人長時間地沉默着。

奇坦林突然衝口而出,說:“保羅·K,對這個姓名可以有許多種回答。你打算告訴布里斯托嗎?”

曼納林笑了笑,沒有回答。奇坦林把他的雙手舉起,伸向天空。“麗小姐,看到了吧,他以為他可以避開警察局搞偵探。他手頭掌握了兩起謀殺案情,還有來自保羅·K的潛在的威脅。可是他不去警察局要求保護。豈不是待火藥桶上坐?!這裏面至少有您的一份過錯。”

“我的過錯?”加里勒感到吃驚。

“要是把您那封警告信拿到警察局去了,約翰·曼納林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可您幹嘛不那樣做呢?”

加里勒·麗蹙着眉頭,心頭煩亂。奇坦林說:“您認為他私人偵探幹得不錯是嗎?可是,他卻並不象大多數人想像得那麼好。”

曼納林哈哈大笑,問道:“你現在知道他們已經發現死者是誰了嗎?”

“我知道,他是南非人,名叫鮑威爾。我推斷他是從事金礦這類實業的。他在這裏休假,呆在一間破舊的小屋裏。我推測警察已經發現那間屋裏跟這兒一樣,被人翻過了。當我想起你和南非,好象耳邊響起一陣警鈴,”奇坦林說著,一邊用銳利的眼光盯住曼納林。”難道你沒有記起什麼往事嗎、嗯?”

“羅比·懷特在那裏。嗯,他在那裏呆過,現在正在歸途中。”曼納林補充了一句,因為他敏銳地意識到他的口袋裏有另一隻信封。“為了不使加里勒生疑,他又說,“他是我的一個老朋友,幾年前去南非定居了,這還是頭一次回家。”

“他在那裏搞金子是吧?”奇坦林問道。

“不,搞鑽石。”曼納林輕巧地說。“依你看,警察大概知道誰是鮑威爾這個問題與加里勒報告他們的情況比起來,是無足輕重的羅。”

“可能是吧。”奇坦林說,“不過讓她把這隻信封送到警察局去,也許要明智得多,儘管現在已經晚了一步。要是他們發現她隱瞞了警察局,那是要吃苦頭的。”

“他用不着去發現加里勒是不是隱瞞了他。”曼納林說。

奇坦林聳聳肩,說:“行了,她這是在冒險。我該走了,約翰。我為我的生活而奔波。噢,你應該報告警察局,你的住房讓人搜過了。”

“你要是把這些都報道出去,那你以後再別想從我這裏得到任何新聞。”

“好吧,一個很的建議,”奇坦林友善地說。“瞧什麼都沒有記下來。”

“謝謝,順便說說,有一件事你是能夠替我做的。”曼納林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兩張摺疊好的信紙,小心翼翼地用一塊乾淨手帕包好,然後再加上加里勒拿來的那隻信封。“拿去核對一下印跡,好嗎?如果沒什麼,我就把它們交到警察局去。

“行,”奇坦林說。

曼納林送走了奇但林,轉回身,默默地沉思着。

加里勒說的事如果是真的話,那她為什麼要直接上這兒來,而下去警察局呢?不過她不象有什麼事要隱瞞他。

他走進書。

姑娘從她坐的椅子上站起來,動作有點慌張,神色激動,熱切地說:“曼納林先生!我剛想起一個保羅·K,這個人對跟南非做生意很感興趣。我猜想很可能就是這個人。”

“他叫保羅·肯納德。”她急得喘不過氣來,“他是個海運商,因為在業務上我們跟肯納德航運公司有通信往來。”

曼納林說,“您見過保羅·肯納德先生嗎?”

“沒有!他只跟我的頭兒來往。我想安德森先生可能認識他。”

“加里勒,可能您是對的,也可能您做錯了。您是想讓我把您在包里發現的那隻信封告訴警察呢,還是您親自去告訴他們?您可以跟警察說您是在早晨發現它的,一發現馬上來報告了。”

“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想,還是去告訴他們為好。”曼納林說。“把您的地址給我,天亮時我會把那隻信封送還給您的。”

加里勒·麗突然意想不到地變得嚴肅起來。

“那個可憐的影子,在我腦子裏趕都趕不開了。我感到自己有種責任,我只想把一切都弄個水落石出。”

“我會這樣去做的。”曼納林許下諾言。“您準備怎麼回家呢?”

“我的車子停在外面,”加里勒說。

曼納林送她下樓時,她把自己的地址給了他,她住在米拉爾大街17號,克拉彭公寓。她那輛小汽車是雙座的,尾座的車益開着。曼納林目送她駕車離去。當車子向左拐彎時,曼納林清楚地看到汽車尾座,出現了一個晃動着的人頭。

他大叫一聲,“不好!”急忙朝自己的車子奔過去,跳上車,起動馬達,可是他車子的四個輪胎全都癟了。

把輪胎換好,至少得花上一個小時,甚至還要更長些。曼納林只好報警。

“這裏是倫敦警察局。您要哪裏?”夜間值班的男接線員問道。

“我是約翰·曼納林。一輛車號是KU——726的小汽車在格林大街切爾西被劫持了。是一輛辛爾雙人座小汽車,藍色的,偷車的男人帶着武器。”

信息該立即發到地區巡邏車隊。

隨後曼納林駕着租來的奧斯汀·劍橋牌車向克拉彭公寓駛去。

路上,那輛辛爾牌汽車杳無蹤影。

他把車停在克拉彭公寓的拐角。加里勒·麗住在4號套間。他轉了下門把,門鎖着。

他掏出一把多用保險刀,伸進門上的鎖孔。突然,眼前閃過一束比街上的路燈亮得多的光束;警察打開手電了。就在這束光將要照到曼納林的瞬間,警察又關上了手電,一切都消匿在黑暗的夜幕里。只聽到鎖孔里發出咔啦兩聲,門被推開了。他跨進了加里勒·麗的住房。

這是一個套間,共有三個房間一個廚房。每一間都佈置得十分優雅。

曼納林試圖想像這個姑娘究竟出了什麼事?他沉思着,進行推理、判斷。

保羅·K想要那封信,並且千方百計想要把它弄到手,但未能如願以償。當加里勒碰到鮑威爾時,他便注意到了這個姑娘;也可能保羅·K一直在監視着曼納林。

當姑娘來報信時,保羅·K或者是為他效勞的人立即得出結論:姑娘和曼納林是一夥的。於是,有人躲在她汽車的後座,想制服她,迫使她把車子開到他想去的地方,然後再審問姑娘,找出她要見曼納林的動機,並且問她從那封信里知道些什麼。

曼納林還不能排除對於麗姑娘已經牽連進來的想法。他已經通知警察搜索去了。

他開始四下察看,東翻翻、西摸摸。曼納林里裡外外都搜查過了,沒有找到一點能夠說明姑娘跟鮑威爾·利格特或保羅·K有糾葛的蛛絲馬跡。加里勒·麗是偶然被卷進這場旋渦里來的,而且現在看來,她也面臨著死亡的威脅。

他向起居室里的電話機走去,再一次撥了三個電話號碼999。

電話通了,話務員告訴他,辛爾汽車離開曼納林的住所,不到五分鐘就被找到了,但車子是被人丟棄的。曼納林說。“情況緊急,麗小姐失蹤了,請轉告布里斯托先生。”

現在午夜已過。曼納林面臨著兩種選擇:或者呆在這裏,因為盜賊可能還要來搜尋什麼;或者去“拜訪”保羅·肯納德行生。

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他趕忙躲到起居室門后,熄掉電燈。

隨後,一束手電光射進房門,沿着牆的四壁慢慢移動。

藉助反射光,曼納林看到一個男人正在尋找牆上的電燈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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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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