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節規劃
長夜寂寥,夜深人卻不靜。
我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雙眸爍爍生輝,疲倦之極的身體上只剩眼睛嘴巴在表達我絕不妥協的意念,別處零件是動也難動一下。
我目注桑海·狼咬唇不語,思量怎樣說,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我大概了解他的品性。雖心狠手辣但卻正直端方,雖森寒強橫卻善良厚道,不知他能否同意我這種小人壞人的做法。
他看出我的猶豫,奇怪道:“什麼事讓你難以出口?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定答應你就是。”
我嘆氣道:“若非實在沒有辦法了,我也不會出此下下策,若有任何不好後果都算我的,與你無關。”
他更加詫異道:“什麼事這麼嚴重?”
我清清喉嚨道:“我想請你動用狼窩勢力,強行綁架來50名左右紫國會種水米的農戶,人和水米種子一起運來越快越好。”
我不敢看他面色,下狠心接着道:“我還想要20名會燒磚的窯工、20名木匠、20名瓦匠、20名廚師、20名歌舞伎、10名善賭技的莊家,最好找那種沒有家小親人的,盡量避免讓人家妻離子散骨肉分離。”
他銀瞳森寒無情無緒,我看不出什麼。
我見他半晌無語,不僅有些心虛的垂頭道:“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百十人的犧牲若可換來銀邊40萬人的幸福,我情願死後下地獄。”
桑海·狼靜靜的道:“你死後不會下地獄,因為我會替你去,你做這些都是為了誰我知道。我現在就去發信鷹,很快就會把人送過來,你放心吧。”
我心中酸脹,叫住已走至門前的桑海·狼,輕聲道:“狼,對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個身份,我卻還要你利用它辦事······”
桑海·狼側首道:“我現在反而慶幸自己有那個身份了,否則我如何能遇見你?”話落,拉開門走進暗夜裏。
我縮成一團,身心俱疲。沒想到前生一向是綁匪眼中肥肉的胡泊大小姐,今生會成為綁匪,而且還是一次要綁架100多人的特大綁匪。我的心分成兩片,一片在唾罵我喪心病狂,一片在支持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我原想等桑海·狼回來再商量些事,但實在是太累太乏,不覺昏昏睡去。
再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陽光從窗中撒入,照在坐在椅中的桑海·狼的臉上。他正睜着銀瞳看着我,我還在初醒的迷濛狀態,突然撞上他清醒森寒的銀瞳不覺一呆。我抬起手努力的揉揉自己的眼睛,想起來自己竟然霸佔桑海·狼的床睡了一夜,這傻子不會就那樣坐了一夜吧?
我晃晃頭,還有點初醒的呆愣,傻傻的望向桑海·狼道:“你不會真在這坐了一夜吧?”
他點頭。
我呆道:“你怎麼不叫醒我?”
他凝視我默然不語,銀瞳中泛起淡淡溫柔。
我被那眸光吸引,愣愣的與他對視,心中茫然隱痛······
“大將,您起來了嗎?”菏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聞聲倏的出神,那一夜也是這聲音驚醒我的美夢,水越·流銀一去不回。倏忽間竟已恍如隔世,自來銀邊后殫精竭慮疲於奔命,已不知有多久沒有想起水越·流銀那輕輕的笑淡淡的香了。工作與時間一向是我最好的療傷葯,我前生所有的情傷都是靠它們治好的,沒想到今生還是要繼續麻煩它們,我大概與愛情就是無緣吧。
“大將,大將?您還沒起嗎,昨兒不是說今天要去野淵獵那頭食人的怪獸嗎?”菏澤敲門說道。
“還沒,你先回······”桑海·狼道。
“什麼食人怪獸······”我脫口問道,我們兩人同時出聲又同時住嘴,目光相觸皆露無奈驚愣之色。
我後悔的真想把舌頭咬下來,完了!這下是跳進“陰水河”中也洗不清了。
門外靜默無聲,顯然菏澤是聽到了我們的話語,也如我們所料的誤會了。
我指指門,桑海·狼搖首道:“已經走了。”
我愁眉苦臉的道:“完了,都怪你好好的去獵什麼食人怪獸?嚇得我脫口出聲。”
桑海·狼嘆道:“琥珀姑娘,你還講不講理了?”
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再說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名聲什麼的我從來也沒在乎過。我立馬轉移注意力,瞪他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那食人怪獸是怎麼一回事?”
他訝然的看着我比六月的天變得還快的臉,道:“昨天在野淵附近放牧的牧民來報,那裏出了個不知名的怪獸,不僅偷吃牛羊豬馬還襲擊牧民。兩天前幾個膽大善獵的牧民組織起來去圍獵它,結果兩天兩夜了一個都沒有回來,十有八九是都被那怪獸吃了。”
我點頭道:“所以你今天想去獵殺那怪獸,這種食人獸的確該殺。”我側頭打量他,“不過你可小心些,別怪獸沒獵回來卻被人家當大餐了。”
他挑眉道:“當今銀國大概就你對我這麼“有信心”!若連個怪獸都能把我吃掉,那我也實在是該死了。”
我眯眯笑,其實我也知道他與怪獸pk,佔99.99%的贏率。“但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我想想還是不放心,便道:“我跟你去吧,你若不敵我還能幫你射射冷箭。”
他實在是敗給了我,銀瞳冷森森的橫我,忽長臂一伸把我拽下床來,低低的冷冷的道:“你是自己走哪,還是打算讓我把你抱回去?”
哈,這老狼被我氣得發了威,不過我可不怕他,我就勢軟軟的挨到他懷裏嬌聲道:“人家正覺得腳軟,大將若肯抱琥珀回後進那是最好了。”
我心想,哼!就你那經驗臉皮還敢跟我叫板,看我怎麼吃得你死死的。
他果然僵住,銀瞳無奈的俯視我笑得象小狐狸的臉,搖首柔聲道:“別鬧了,菏澤他們還在等我,我保證沒有事,晚上把怪獸帶回來給你看好不好?你除了箭術好,力量武技都不行看我照顧不到有什麼閃失,還是別去了。”
我仰頭看進他銀瞳,那裏有關懷溫柔。
我心柔軟溫暖,雖已認同了他的話卻回嘴道:“你看不起我!覺得我是累贅是不?”
他一急,低聲道:“琥珀,你知道我不太會與女孩子說話,別怪我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我長這麼大還真是頭一次碰到這麼老實的男人,真是稀有動物值得特別保護。我搖頭嗔道:“天,你怎麼這麼傻!我逗你的呀······”
他銀瞳閃過一絲狼狽,撤身要走,我雙手不經大腦的抱住他健碩的腰身。他身子倏的僵直,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不由也呆住。
我急忙鬆手,臉火燒似的紅了起來,我不敢再看他轉身向外跑去,在手推開門的那瞬間飛快的說道:“你·····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