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狼子野心

第十九章 狼子野心

剎那間,他覺得這瘋女人果然與金陵女有許多相似之處,只是他奇怪以金陵女現在怎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她和金船船主分手了!

他隨身一路跟去,只見那瘋女人跑進一條死巷子,欲回頭跑時,已被那幾個佩劍漢子包圍在中間。

武祖棋冷冷道:“我看你還能跑到哪裏去?”

瘋女人大叫道:“我們再跑着玩好吧!”

她的神智時好時壞,這一刻她的腦子中竟又糊塗起來,竟以為這些抓她的人是在和她鬧着玩的。

武祖棋的手指驀然揮灑而出,道:“擺平她!”

那一指準確無比的點在那瘋女的肋下,那瘋女悶哼一聲,身子立刻無法動彈,她只急得大叫道:“你們幹什麼?”

武祖棋揮手道:“帶回去。”

那幾個漢子挾着瘋女而去,瘋女一路上大叫,雖然引得許多路人觀望,當那些路上行人看清那幾個漢子是誰時,俱轉身而去,誰也不願意多惹事情。

金雷雙眉一皺忖道:“這些人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他本想立刻發作,但想到金陵女和金船船主的無恥,他立刻忍下了,他尾隨着跟去,只望能追尋出金船船主的下落。

突然,那武祖棋帶着那個瘋女轉進一棟巍峨輝煌的大院中,院中巨屋連雲,門口守門僮子分立,一個瘋了的女人能被帶進這樣氣派的大屋裏,問題就不簡單了。

金雷忖道:“我如何能混進這大院之中!”

他正覺得無計可施之時,一眼瞥見巷口抬來一個花邊長轎,那八個轎夫健步如飛,直往這大院前抬來。

長簾低垂,無人知道轎中抬的是什麼人?

金雷念頭一動,忖道:“我只要混進轎中便不怕進不去!”

他身子突然浮掠而起,像個無影無形的幽靈,陡然斜斜的掠進轎子之中,那些轎夫雖然是在大白天,也只不過僅看到一點黑影而已,皆以為自己的眼睛看花了,誰也沒有留意。

“啊你!你……”

但轎中卻適時的傳來一聲輕啊之聲,顯然這突然躍進來的人的的確確使轎中的女人嚇了一跳。

轎外面傳來話聲道:“八夫人,什麼事?”

轎中響起那女人的話聲道:“沒什麼!”

金雷雙目犀利的逼住在身邊的那個美而俏麗婦人身上,她滿頭金簪碧玉,淡淡的抹着脂粉,雙眸像勾魂似的注視着金雷。

顯然,她沒料到這個色膽包天的青年居然長得那麼秀氣瀟洒,雖然她被這突然而來的變化嚇了一跳,但當她瞧見這青年的瀟洒和英姿后,她什麼都不怕了。

她那雙盈滿了熱情的眸子,緩慢而仔細的溜過金雷臉上的每一個部份,由聳直的鼻子,再投落在他那彎彎的弧形嘴唇上,似乎他的每一部份,都是那麼有誘惑力。

這婦人輕聲道:“你要幹什麼?”

金雷冷冷地道:“我想進去那裏面看看!”

那婦人突然覺得這個青年人所發出的話聲是那麼冰冷,冰冷的幾乎把她那內心的火熱化為冰涼,她覺得這青年與普通的色情男子有點不同,那是一股非普通人能具有的剛強和傲氣,不知怎地竟使她覺得有種無法親近的感受,她淡淡地道:“那裏面有什麼好看?”

金雷道:“你是看久了,不知道裏面的誘惑力,而在我便不同了,在這窮鄉僻野之中能有這樣一個大富戶,這情形便顯得不同了!”

婦人笑道:“這有什麼希奇,我丈夫有的是錢!”

金雷笑道:“你丈夫叫什麼名字!”

那婦人搖頭道:“我們雖然是夫妻,說來你也許不相信,我到現在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而他雖然有八個太太,卻很少和哪一個睡過三五天的!”

金雷搖頭道:“天下哪有妻子連自己丈夫名字都不知道的!”

那婦人道:“我們八個女人都是他花錢買來的,平常他除了需要的時候叫我們陪他玩玩外,根本沒正眼瞧過我們!”

金雷道:“這麼說你們根本沒有感情!”

那婦人道:“感情是什麼東西。”

突然,轎外響起一聲大喝道:“八夫人轎到!”

那婦人把頭伸出簾外道:“直送我的房間!”

金雷道:“你要想辦法把我放下來!”

那婦人一怔道:“你為何不到我房裏去藏着,等我應付完了那個老東西后,再陪你玩玩,只要你不嫌我年紀大,在這裏有得作樂的!”

金雷冷冷地道:“我不是那種人!”

那婦人愣愣地道:“你不是要找我嗎?不然你鑽進我轎子裏中幹什麼?”

金雷道:“事不得已,只想請你幫忙進去而已!”

那婦人面上一冷道:“你認為我真會幫助你!”

金雷一怔道:“現在我已進來了!”

那婦人道:“我有辦法叫你現形!”

金雷冷笑道:“諒你不敢!”

那婦人道:“為什麼?”

金雷嚇唬她,道:“當心我殺了你!”

那婦人哈哈低笑道:“你也未免把我看得太扁了,我艷娘當年在揚州十里長橋的時候,那一種人沒有見過,那時不知道有多少年青小夥子,自認為有幾分力氣,便為我而打架,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說殺了我這個字,而你也不過是個武夫而已,我能被你這幾句話駭唬住嗎?”

金雷直皺眉頭道:“那你要怎麼樣?”

那婦人道:“依着我,大家沒事!”

金雷冷哼道:“我不呢?”

那婦人堅定的道:“我便張口大叫,要那些武土抓你見老爺!”

金雷嗯了一聲道:“你倒是蠻厲害的!”

那婦人喀喀笑道:“有哪個男人能逃出我艷娘的手掌?”

金雷不屑地道:“不要把話說得太滿,當心閃了舌頭!”

突然,那轎外傳來一聲大叫,金雷從那轎簾的縫隙之中朝外面望去,只見武祖棋那幾個壯漢正把那瘋女反手捆綁着,欲押往他處。

那艷娘道:“一個瘋女人有什麼好看的!”

金雷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艷娘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好像對她蠻關心的嗎?”

金雷道:“我正是為她來的!”

艷娘滿面失望的道:“我道你是看上奴家呢,原來竟然看上這一個時好時痴的女人,呸,真丟人,這個瘋女人聽說是我丈夫從前的老相好,不知怎地突然瘋了,我丈夫怕她胡說八道,派出院中武士,追蹤這個女人已經追了許久了!”

“哼。”

金雷鼻子裏冷冷地哼了一聲,道:“你丈夫的心計頗深!”

那婦人一怔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金雷道:“你丈夫是個世間最壞最壞的人,他的財富全是偷來的,當初這個瘋女人幫他偷錢的時候,他甜言密語的騙她私奔,如今錢財有了,便想辦法殺她滅口!”

艷娘怒聲道:“你胡說!”

金雷冷笑道:“我親眼所見,難道還會騙你!”

艷娘冷冷地道:“我丈夫雖然待我們不好,沒有夫妻閨房情趣,但是我總是他的妻子,誰要這樣侮辱他,我絕對不依……”

金雷冷冷地道:“你可去問問他金銀島的事!”

艷娘道:“我當然會問他!”

金雷見那轎子已抬到一間房間,並指點了艷娘的穴道,以迅快無比的身法掠出轎外,穿空而去。

轎夫放下轎子見八夫人久久沒有下轎,無人敢探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直等一個婢女出來之時,才發現那位夫人口吐白沫的獃獃坐在轎中。

“不好,夫人中邪了!”

這一聲大叫立刻驚動了全院子裏的人,那些護院武士自四面涌過來,朝八夫人一看,只見她口中吐着白沫,雙眸直直的朝上插去,也無法看出是怎麼一回事,只有在那裏乾瞪眼,這種情形他們不瞪眼又能怎麼著,有哪個敢碰一下八夫人的玉體?

還是那個婢女聰明,道:“快扶八夫人進去歇歇,中邪的人只要過了時辰就會好了,唉!李二嫂芬大妹子快過來幫幫忙呀!”

三四個女人七手八腳的把八夫人扶進了房中,圍觀的僕人和武士們見沒什麼好看的也漸漸散去。

金雷乘着他們混亂的時候,掠身追着武祖棋等人的去處,他跟進一個大天井中,藏在一堆稻草後面。

那個瘋女活活的被吊在天井當中,一聲聲奪人魂魄的長叫劃破空中,她髮絲披散,羅衫破裂,那副樣子誰又會相信她便是昔年名滿江湖的金陵美女呢。

金雷忖道:“念在她和兩位師父的關係上,我該救她!”

他想立刻出來救那個瘋女人,可是他此刻如果稍有舉動,則他的行蹤便要整個暴露出來了。

他暗暗想到:“尋個適當的時機再上手!”

武祖棋斜睨了那瘋女一眼,道:“我去請船主來!”

他身子輕輕飄去,健步往內院行去,沒有多久,只聽雜亂的步履聲漸漸傳來,一個錦袍綉靴的中年人由幾個不同服色的漢子陪伴而來。

武祖棋有若一隻狐狸,靈巧的跟在那人後面。

金雷雙目通紅,忖道:“果然是金船船主,果然是金船船主!”

登時一股憤烈的怒火在他心湖中燃燒起來,金銀島的那一幕情影重新浮現在他的眼前,他雙拳緊握,道:“我要給兩位師父報仇!”

金船船主望了吊在半空金陵女一眼,哈哈大笑道:“金陵女,你也有今天!”

金陵女彷彿突然清醒過來,大罵道:“沒良心的東西,你的心給狗吃了!”

金船船主冷喝道:“住嘴,給我鞭打!”

身旁一個漢子一躍而出,揚起手中蟒皮長鞭,狠命的抽擊着那個可憐的女人,她彷彿無知覺樣的縱聲長笑,笑到沒有一個人不心寒膽顫。

終於,她熬受不了鞭苔的痛苦而暈了過去。

金船船主滿意地道:“這個騷貨不給她點厲害,她是不曉得我是幹什麼的!”

武祖棋上前道:“船主,可要殺了!”

金船船主嘿嘿地道:“那不需要,我要留下她的生命,給血影人和碎心客看,讓他們曉得,他倆爭的女人在我手中變成了什麼東西!”

武祖棋低聲道:“船主,這恐怕不好!”

金船船主一怔道:“什麼地方不好?”

武祖棋嘿嘿笑道:“這女人如果逢人便說你霸佔金銀島珠寶的秘密,對於你絕非是件好事,照屬下的意思不如一刀了結!”

金船船主冷笑道:“你也把我看的太小了!”

武祖棋惶恐的道:“哪裏,哪裏,我只是為船主着想!”

金船船主道:“這個你盡可放心,我已把蘇藥王請來了!”

武祖棋似乎一震,道:“那個專玩毒的老頭子?”

金船船主嗯了一聲道:“他有辦法使她變得又丑又老,又聾又啞,最後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了,你看這不比殺了她更絕?”

武祖棋笑道:“如果血影人和碎心客見了不氣炸了肺才怪!”

金船船主道:“傳說血影人和碎心客都沒死,他們最近還在少林寺出現,我為了要使他們倆活活氣死,故意擺上這一招絕招!”

他轉首道:“把蘇藥王請來!”

蘇藥王是個道道地地的江湖郎中,一副奸滑陰沉之相,兩隻綠豆眼睛彷彿只能看白花花的銀子和黃澄澄的金子,他一身灰藍長袍,一搖一擺的行了過來。

金船船主道:“蘇藥王!”

蘇藥王低聲的道:“船主,你說的是她!”

金船船主嗯了一聲道:“正是這個女人!”

蘇藥王嘿嘿地道:“人倒長得蠻不錯,雖然她現在蓬頭散發,可是從她那清秀的輪廓上,以及她那不錯的身材上,可想見她昔年也是個極出色的美人!”

金船船主嘿嘿地道:“她是金陵第一美人!”

蘇藥王哦了一聲道:“原來是她!”

金船船主道:“你蘇藥王自認是天下百草之王,現在我要你使出你的獨傳秘技,把她弄的又丑又老,又聾又啞,還要使她把以前的事通通忘掉!”

蘇藥王沉思道:“這未免有點太可惜了。”

金船船主一怔道:“可惜什麼?”

蘇藥王笑道:“可惜這樣一個美人便要毀在幾種草藥之上,我蘇藥王曾利用苗疆一種百日毒,殺死數百白道高手,但都沒皺過眉頭一下,卻單對她有點於心不忍!”

金船船主嘿嘿地道:“你也會憐香惜玉!”

蘇藥王大笑道:“人之常情!”

金船船主冷冷地道:“我請閣下來是要你辦事的,不是要你對我的女人評頭論足,想人非非,如果閣下認為不願下藥,那麼本船主也可以另請高明了!”

蘇藥王嘿地一聲道:“船主,我蘇藥王只不過是覺得可惜而已!”

金船船主冷冷地道:“沒什麼好可惜的,你蘇藥王盡量用藥!”

蘇藥王道:“欲使她變得又丑又老,又盲又聾,還要她忘掉過去未來,這種葯必須要調配的好,否則藥量過輕過重都不足以變成那個樣子!”

金船船主冷冷笑道:“不要賣弄你的才學,還是用藥吧!”

蘇藥王道:“船主吩咐的事哪敢不從!”

他自懷中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蓬紅色粉末,道:“把她放下來!”

武祖棋拔劍削斷吊在空中的繩索,金陵女的身子立即落在地上,經過這一下的重摔,她突然又清醒過來,睜開雙眸左右一瞥,大叫一聲,拔足奔去。

金船船主沉聲道:“抓回來!”

武祖棋一揮手,三個佩劍漢子縱身躍去,金陵女惶悚的朝那堆草堆後面奔去,她因為身上鞭傷極重,還沒跑出多遠,那幾個漢子已追蹤而至。

突然——

半空中閃過一道顫爍的刃光,斜斜劈在一個漢子的身上,那漢子慘烈的一聲悲叫,在地上翻了個滾,吼道:“有人偷襲!”

這一劍來得太突然,倉促間無人知道有人藏在那草堆之後,另兩個漢子一呆,登時愣愣地立在那裏。

金雷身子一躍而出,冷哂地道:“誰敢再動她一下。”

金陵女抖顫的道:“你,是誰?”

金雷冷冷地道:“我姓金!”

金船船主嘿地一聲道:“閣下好俐落的身手,居然隨身一招,便將本船主的護院武士殺傷,這在本船主的經歷中,還是頭一次!”

金雷冷笑道:“閣下可還認得在下!”

金船船主搖搖頭道:“沒有絲毫印象!”

金雷大笑道:“閣下是貴人多忘事,哪會記得在下這個無名小卒,可是閣下的臉,在下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金船船主一愣,道:“那麼閣下是本船主的故人了!”

金雷不屑的道:“可以這麼說!”

金船船主登時愣在當地,在他記憶之中,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在哪裏見過這個青年人,可是這青年人口口聲聲說是認識自己,那麼他和自己到底在哪裏見過面。

剎那間,無數的問號湧進了這個一代梟雄的心中,但他卻茫無絲毫頭緒,怎麼也想不起來。

這也難怪,當金雷在金銀島的時候,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雖然是短短的數年,這其間的變化可真不小,金雷由一個少年一下變為一個健碩的青年,金船船主自然是一下子認不出來了,況且他那時根本沒去留意那個少年!

金船船主愣愣,道:“我們在哪裏見過面!”

金雷冷冷地道:“金銀島!”

金船船主面色陡變了一變道:“你怎麼知道那個小島!”

金雷哼了一聲道:“金銀島不是你金船船主的私產!”

金船船主沉聲道:“那個地方豈是你能知道的!”

金雷冷冷笑道:“我不但知道那個賊窩,還知道你是那裏的賊頭!”

金船船主變色道:“本船主本來就是干黑市買賣起家的,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你在這裏胡說八道,始終沒有抖出你的底子,閣下是不是故意要來揭我的瘡疤!”

金雷怒聲道:“我叫金雷,這個名字對你也許不會太陌生!”

蘇藥王變色道:“你叫金雷?”

金雷冷冷地道:“不錯!”

蘇藥王嘿嘿地道:“真沒想到不空禪師的兒子竟會是你,嘿嘿,本門派出多名弟子正在懸出千金重賞捉拿你,沒想到自己送到我姓蘇的手中!”

金雷大笑道:“你是哪一門派的?”

蘇藥王道:“萬毒之尊——百毒門!”

金雷悲涼的一笑道:“百毒門,百毒門,哈哈,你竟是百毒門的!”

蘇藥王得意地道:“你也知道百毒門的大名!”

金雷滿面殺機地道:“你如果不說出百毒門三個字,也許還能多活兩天,但現在我金雷決不會讓一個百毒門的人隨便跑出我的手去!”

盈滿在眉梢的殺機倏地一濃,手中碧血劍緩緩的揚了起來,一縷縷冷寒的劍光流散在半空之中!

蘇藥王大叫道:“你敢和本藥王動手?”

一股寒意自他心底之中涌了起來,直泛肌膚。

金船船主的身子陡然晃移而來,擋在蘇藥王的身前。

他一揮大袖道:“你如果和姓蘇的有恩怨,可到外面動手,在本船主的家裏,不論是誰,今日都不準動手!”

金雷暗忖道:“他自身難保,還在那裏硬逞英雄!”

金船船主繼續道:“看在本船主的面子上!”

金雷大叫道:“你的面子有什麼好看的!”

金船船主面上抽搐了一下,道:“嘿嘿,金朋友既然不把本船主看在眼裏,本船主自然無話可說,只是大家都是故友,犯不着這樣一見面便動刀動槍的,本船主今日願和金朋友結個善緣,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現在裏面請,本船主今日作東!”

金雷冷笑道:“你要搗什麼鬼還怕我不知道。”

金船船主大笑道:“金朋友如果有那種想法就顯得太沒風度了,名門弟子,年青高手,江湖上誰不敬重十分,本船主也許有什麼地方開罪了金朋友,看在同道的面上,冤家宜解不宜結,本船主待會兒定給金朋友一個滿意的答覆!”

金雷冷冷地道:“咱倆的事恐怕解不開了。”

金船船主大笑道:“不會,不會!”他轉頭道:“老武,擺酒!”

武祖棋恭身道:“是。”

金船船主一擺手道:“金朋友,裏面請!”

那金陵女此刻恐怖地道:“你不要去!”

金雷長笑道:“諒他奈何不了我們!”

他此刻只覺豪情萬丈,雄心陡起,目中所現,只覺這些陰險無比的黑道人物微不足道,輕輕扶着金陵女隨着金船船主朝大廳行去。

大廳中,武祖棋早已命人擺好了酒席,金船船主招呼金雷和金陵女上坐,然後和蘇藥王等陪坐於旁。

一會兒,酒菜擺上,金船船主捋杯而起,道:“金朋友,本船主敬你一杯!”

金雷道:“在下不喜此道,還是免了吧!”

金船船主淡然的道:“金朋友未免太客氣了廠蘇藥王把桌子一拍,道:“你姓金的是什麼東西,金船船主這樣相敬,你不但不給面子,還在故意神氣,難道憑姓金的那塊料還能比金船船主的名聲大么?你也不想想昔年金船船主在海上的雄風,江湖上哪個不聞名喪膽,而你!”

金雷怒聲道:“你是什麼東西。”

蘇藥王躍身而起道:“百毒門第十三代弟子蘇藥王可不怕你!”

金雷冷笑道:“擺下道來!”

蘇藥王道:“好。”

他正要施出毒門絕技之時,只見金船船主朝他施了個眼色,他心中一動,坐了下去,道:“看在金船船主的面子上,本藥王先不跟你計較。”

金雷面上殺機一涌道:“只怕你是不敢!”

金船船主面色突然沉了下來,冷寒地凝視在金雷的臉上,在這裏他腦海中念頭直轉,突然轉出一個又毒又狠的念頭。

金船船主腦海中閃動着無數的念頭,他似是下了更大的決心,面上由深沉而變得凝重,·舉起杯子一飲而盡,大聲道:“金朋友,你不喝我也敬你!”

蘇藥王冷笑道:“船主,你似乎對他太忍讓了!”

金船船主斜睨了他一眼,道:“金朋友遠來是客,咱倆自然得先敬他一杯!”

蘇藥王微愕道:“他姓金的也太不把我們這批江湖朋友瞧在眼裏了。”

金船船主喝下那杯酒後,嘿嘿地道:“金朋友,咱們現在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閣下的身手至今沒有抖露一下,似乎是太說不過去了!”

金雷淡淡地道:“你難道真把金銀島的事全忘了?”

金船船主道:“本船主確實是金銀島主血影人的手下一名船主,但那是數年之前的事,本船主如今洗手不幹,歸隱山林,金銀島的江湖好漢全已解散!”

金雷冷笑道:“閣下是如何脫離金銀島的?”

金船船主一怔道:“江湖英雄好聚好散,難道還有別的隱情?”

金雷滿面憤怒的道:“血影人是你拜把老大,你不但勾引他的妻子,而更可惡的還把他弄得幾乎死去,盜亦有道,閣下這種無情無義的行徑恐怕天理難容!”

金船船主變色道:“誰告訴你的?”

金雷冷冷地道:“我親眼看見的!”

金船船主嘿地一聲道:“滿嘴胡說,我金船船主豈會做出這種事情?金朋友,我倆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不知道閣下為什麼當著我手下與朋友之前,故意損毀本船主名譽。”

金雷冷哼一聲道:“天理昭昭,人神不容!”

金船船主突然一笑道:“金朋友,你是血影人的什麼人?”

金雷道:“他的傳人!”

金船船主心弦大顫,道:“血影人何時收過弟子?”

金雷道:“在閣下離島的那天,區區便拜在他的門下,那時你正載着滿船金銀珠寶,帶着島主夫人乘船而去!”

此話一出,金陵女哇地哭了起來,道:“我上了這個騙子的大當,他甜言蜜語的引誘我,當他奪了島上全部珠寶之後,便對我百般凌辱,百般折磨,我被迫沒有辦法,只好故意裝瘋,只望能血刃此仇!”

金船船主大怒道:“胡說,你這女人我根本不認識你!”

金陵女哈哈大笑道:“你不認識我,哈哈,這話恐怕是欺人之談!”

蘇藥王沉聲道:“這兩個瘋男女在這裏損毀金船船主的名譽,這種人可殺而不可留,船主,你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金雷冷笑道:“諒閣下還沒這個本事!”

蘇藥王狠聲道:“對付你這種後輩,還不用本藥王親自動手!”

金船船主把手一擺,道:“藥王算了,怨家宜解不宜結,既然金朋友能找上這裏,便是瞧得起本船主,我們怎可無禮?”

他朝金雷微微一笑道:“當年那件事,不管是真還是假,暫且不去追究,金朋友是一個識大體的聰明人,你有什麼條件不妨直說出來,本船主定不使金朋友失望!”

金雷道:“我的條件你恐怕辦不到!”

金船船主嘿嘿一笑道:“憑我目前的財富和力量,還很少有辦不到的事情,金朋友,你不妨直說出,大家也可商量商量屍金雷冷冷地道:“我要你的腦袋!”

這話方逝,金船船主和在坐的那些人面色齊是一變,尤其金船船主更是混身一抖,蒼白無色的瞪着金雷。

他嘿嘿地道:“金朋友真會開玩笑!”他繼續道:“在這個世間上講究的是財富,有了財富什麼事都能辦到,金朋友何不往遠處看,能享受時便享受!”

金雷愣了一愣,道:“我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金船船主嘿嘿地道:“我想化解開咱倆的恩怨!”

金雷悲憤地道:“我兩個師父都差點死在你的手裏,這股解不開的恩怨,我不知道閣下有何本領能輕易化開!”

金船船主道:“我有辦法!”

他拍拍手,道:“傳玉夫人!”

不多時,一個身帶環佩的美艷少女緩緩而來,這個婦人不大,頂多不過二十歲,可是那臉上所帶的俏媚,卻是難得一見的尤物。

她嬌滴滴地道:“什麼事呀!”

金船船主哈哈地道:“給我準備珍珠十串,黃金白銀各百封!”

玉夫人道:“要那麼多東西幹什麼?”

金船船主道:“買你丈夫這顆腦袋。”

玉夫人笑道:“什麼人有這樣大的本事,居然敢買你的腦袋,有這樣一號大人物,你怎麼也不給我介紹呀?”

金船船主斜睨了金雷一眼,道:“這位便是金少俠!”

玉夫人淡淡地道:“高明當前,你們怎麼也不請教請教!”

蘇藥王嘿嘿地道:“自然要討教!”

玉夫人突然長嘆道:“可惜我不會武功,否則今日這種機會,我可不會放過!”她眉目傳情的在金雷身上一溜,又道:“金朋友,你和咱家那半口子有什麼過不去,一定要拿下他的腦袋,你難道不看在咱家的面上嗎?”

金雷冷冷地道:“你是什麼東西?”

玉夫人哈哈地道:“我是金船船主的三夫人,姓玉,雖然不懂什麼武功,可是江湖上卻也送我一個名號,叫我玉無魂。”

金雷冷冷地道:“沒聽過!”

玉夫人笑道:“玉無魂這名字的由來,是因為每一個男人只要見着我的,沒有一個不魂飛魄散,神魂顛倒,所以我雖然沒在江湖上混過,知道我的人卻不少!”

金雷不屑地道:“天下無恥的人幾乎都在這裏了!”

金船船主雙眉一皺,道:“夫人,拿東西來!”

玉夫人玉手一揮,道:“已給你準備好了!”

隨着她玉手揮處,只見一個少女捧着紅漆方盤而來,上面放着十串圓潤明亮的大珍珠,金銀百封俱由另兩個使女送了過來。

金船船主沉聲道:“金朋友,你是聰明人,我倆的恩怨何不以這種方式解決,現送上珍珠十串,金銀各百封,你帶着這批東西我相信定可安逸舒適過完下半輩子!”

金雷淡淡地道:“銀錢財帛,我看得也比你拾的多!”

金船船主一怔道:“天下財富以金銀島為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金雷冷笑道:“金銀島的財富在人家眼裏還不如九牛一毛!”

金船船主眼睛都直了,大聲道:“誰?誰有這麼多財富?”

玉夫人道:“恐怕除了皇帝老兒外,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金雷哼了一聲道:“也許還有你不知道的!”

金雷繼續的道:“我說個地方你便知道了!”

金船船主揮手道:“請說,請說。”

金雷道:“‘地底之城’這個地方,閣下總有個耳聞吧!”

蘇藥王神情陡變,道:“地底之城,嘿,姓金的,你說的可是近數年來流傳江湖的地底之城,嘿,你可進去過!”

金雷冷笑道:“何止進去過,還在那裏住過一段日子呢!”

蘇藥王凝重的道:“金朋友,你這話可是真的?”

金雷冷冷地道:“閣下問的太幼稚了!”

蘇藥王轉首朝金船船主問道:“船主,你認為他的話可靠不可靠?”

金船船主道:“絕對可信。”

蘇藥王大笑道:“既然連船主都認為可信,本藥王就請船主今日務必要將這姓金的朋友留在這裏了,百毒門目前正在追尋這件案子,如果船主能幫本門之忙,將來地底之城的財富,當可與船主二一添作五!”

金船船主嘿嘿地道:“當然,當然!”

他一揮手道:“蘇兄現在可一施百毒門絕技!”

蘇藥王嘿嘿地道:“那是自然!”

金雷哈哈大笑道:“二位當真是財迷心竅,死到臨頭,還在做發財夢,只怕二位還沒摸到地底之城的門,便進了鬼門關!”

金船船主淡淡地笑道:“金朋友,這事與本船主沾不着邊,蘇藥王身為百毒門弟子,他對地底之城的事相當感興趣,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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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澤龍蛇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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