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二十)
陶妮回到公司,小杉正對着電腦劈里啪啦地打字,她在小杉後面站了站,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看着窗外,顯得很不開心。
小杉按了一下打印鍵,打印機開始工作,她抬頭看了陶妮一眼:“怎麼啦?你也生我的氣啦?”
“沒有,我只是自己心裏挺不好受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倆這麼厲害地爭吵過,剛才我看到芳芳坐在出租車裏哭得像個淚人一樣,我也特別難過。就為了一台演出,竟然弄成這個樣子,你們這是幹嗎呀?”陶妮心裏很不舒服。
小杉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我這可不單單是為了一台演出,我這是在為芳芳擔心你知道嗎?實話說如果芳芳她真有困難不能來唱的話,我就是砸鍋賠錢又怎麼樣呢?不就是一台演出嗎?可現在的關鍵不在這兒啊,你難道沒有看出來,高端這樣做很明顯是想要拿芳芳一把,否則他怎麼可能這樣自作主張呢?你看着吧,這樣下去,芳芳很快就會被他牢牢地控制在掌心裏的,到時候高端想怎麼耍她就怎麼耍她。”
“不會這麼可怕吧?高端這個人確實很自私懦弱,關鍵時刻不像個男人,但他不會是個故意使壞的壞人吧?”陶妮其實是在寬慰自己。
“哼,你看着吧。”小杉不滿地瞥了她一眼。
陶妮勸解着小杉:“其實,我比你更反對他們倆好。可是既然他們現在已經這樣了,我覺得我們再使勁兒同他們對着干也沒用了,這樣只能讓芳芳更難堪更痛苦,我看出來芳芳她還是很愛高端的。她能和一個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我們還是應該為她高興的吧?”
小杉無可奈何地聳聳肩:“我們三個人中有兩個是不講原則的,我拿你們沒辦法。”她把一份打印好的文稿遞給陶妮:“這是我給主辦方的關於更改芳芳節目的解釋信,你看看我這樣寫行嗎?如果你覺得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幫我發過去吧。”
陶妮接過文稿看着。
“反正該解釋的我都在上面解釋了,我想的彌補辦法也都提供了,他們如果還要跟我鬧的話,我也沒辦法了。”小杉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陶妮手上拿着傳真稿,猶豫地對小杉說:“我看我們還是再等一等吧,我覺得芳芳會改變主意的。我有一種感覺,芳芳這次一定會說服高端的,她一定會來參加咱們的演出的。哎,到時候你可千萬別再和她慪氣了行嗎?”
小杉賭氣地說:“陶妮,說到底你這個人還是太天真了,哼,等着瞧吧,高端這次要是肯對芳芳讓步的話,就算我白活了二十七年。”
“那我們來打賭。”陶妮想逗小杉開心。
“好啊,打賭,賭什麼?”小杉中了圈套。
陶妮想了想說:“跑十圈,圍着學校的操場跑十圈。”
“我知道你能跑,那你就做好跑的準備吧。我還是先為自己找好退路的好。”小杉把紙放入傳真機,然後撥號、發送傳真。
第二天一早,小杉和陶妮剛進辦公室,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小杉拿起電話:“喂,你好,要發傳真是嗎?好的,我給你信號。”
傳真里吐出兩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小杉看着看着,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怎麼啦?是哪裏來的傳真?”陶妮擔心地望着她。
“你看看吧,這簡直是一篇聲討檄文,義正辭嚴地指責我們臨時變換節目的做法。”小杉惱火地把傳真拍在桌子上。
陶妮接過傳真看了起來:“他們還是堅持要用芳芳?那怎麼辦?”
小杉斜瞟了一眼那份傳真:“怎麼辦?只能硬着頭皮不理他們。”
“我們還是再和芳芳聯繫一下吧,看看她有沒有改變主意。”陶妮用商量甚至是乞求的眼神望着小杉。
小杉往沙發上一倒,把雙腳翹在茶几上,說:“哼,不可能的,陶妮,我現在很希望我有機會繞着學校的操場去跑上十圈。可惜我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不一定吧?我來給她打電話。”陶妮走向電話。
此時的芳芳正穿着睡衣坐在家裏的床上,在手裏響個不停,她獃獃地看着上顯出的號碼,不敢接聽。
高端端着放着咖啡早點的托盤從外屋進來:“芳芳,是你的電話在響吧?”
芳芳繃著臉不說話,她很不開心。高端一邊把托盤放到床頭柜上,一邊找着芳芳的,突然他發現就在芳芳的手上,他愣了愣,他從芳芳手中拿過來一看是小杉公司的來電,明知故問道:“你幹嗎不接啊?”
“你讓我跟她們說什麼呢?”芳芳不滿地回答道。
高端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地對芳芳說:“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啊。”
芳芳質問道:“你倒是說得輕巧,我都搞不清楚了什麼是該說的,什麼是不該說的。”
“我們不都已經說得好好的嗎?你怎麼又搞不清楚了呢?”高端走上前去輕聲慢語地對芳芳說。
芳芳明顯沒了脾氣,但又為難地說道:“我們是說得好好的,但我卻覺得自己對她們太不夠意思了。你說我以後還怎麼在她們面前做人啊?”
高端把電話放到床頭柜上,電話鈴聲繼續空響了幾聲后終於停住了。
“先吃早飯吧。”他給芳芳端上托盤,裏面的食物搭配得十分精緻,還放着一支粉紅的玫瑰。高端替芳芳往麵包上塗果醬:“這個草莓醬是我自己做的,百分之百的鮮草莓,沒有放一點糖,你嘗嘗。”芳芳沒有去接高端手中的麵包,她皺着眉頭扭過臉去,不想理睬高端。
高端把麵包放在盤子中:“你快吃吧。一會兒那個記者就要到了,你還得起來化化妝吹吹頭髮什麼的吧,你想穿哪套衣服?我先幫你拿出來燙一下吧。”
芳芳還是扭着頭不理不睬的樣子,高端站在那兒默默地無奈地看了芳芳幾秒鐘。然後關上櫥門,他從床頭柜上拿起芳芳的遞給了芳芳。
芳芳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你給我電話幹嗎?”
“你給小杉她們打電話吧,你還是去參加她的那場演出吧。”高端有點不開心的樣子。
芳芳一愣:“怎麼啦?”
高端抱怨道:“我不想讓你在心裏恨我。為了這事我們談了整整一個晚上,看來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廢話,我發現在你的心目中其實我什麼都不是,也許我連你朋友的一個腳趾頭都抵不上。”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芳芳沒去伸手接高端手裏的電話。
“芳芳,你今天給我一句明白話吧,你到底願不願意讓我幫你打理這些事情,你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可以不來插手你的事情的,說實在的,我不願意夾在你和你的朋友當中,我也不願你因為我而為難。我發現我們倆其實是不平等的。我的一顆心全放在了你的身上了。可是你呢?”高端搖了搖頭,然後在窗台上坐了下來,他看着窗外,神情顯得十分委屈無奈。
芳芳不安地看着高端:“你幹嗎這樣,我這不就是自己心裏難過嗎?我又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正說著電話又響了起來,芳芳看了看手中的電話顯示,她猶豫了一下,便按下了掛斷鍵。
高端臉上顯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但他很快就掩飾住了。
陶妮慢慢把電話從耳朵邊放了下來。
“還是不接?”小杉的話好像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一樣。
“這回是她掛斷的。”陶妮失望地說。
“那就算了,別打了,再打就沒意思了,太沒意思了。”小杉氣呼呼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了窗前。
兩人都看着電話沉默着,心緒都很複雜。
“這就是我們一起盟過誓的好朋友,說是要一輩子和我們同喜同悲、同舟共濟、同心同德、同甘共苦、同生同死的,哼,哈哈,真是好玩。”小杉冷笑。
陶妮臉上顯出難過異常的表情來,突然桌上的電話響了,陶妮眼裏一下子閃出一道光來:“是芳芳,肯定是芳芳。”
陶妮一下子拎起電話:“喂,是芳芳嗎?”接着,陶妮的臉色黯淡了下去,電話那端傳來一個外地口音的男聲:“喂,請問陶女士在嗎?”
“我就是,請問你是哪一位?”陶妮狐疑地聽着電話。
“請問,你是不是半年前曾經在長風公園那兒貼過一個尋人啟事?”外地人在電話里問道。
陶妮神情緊張起來了:“對。”
電話里的人說道:“我那時候正好在上海出差,我看到過那張尋人啟事,你們好像是要尋找一個叫香香的小孩子是不是?”
陶妮聲音顫抖起來:“對的,對的。怎麼啦?你有她的消息了嗎?”
“我這次去福建出差的時候,我看到這個小孩子了。那個小孩子的模樣和你們貼出來的照片是一樣的,三歲多一點的樣子,眉心上有一顆紅痣。”那人的普通話很難懂,但對陶妮來說卻是擲地有聲。
陶妮手裏拿着的杯子一下子滑落到地上,發出一聲很大的響聲,把小杉嚇了一跳。小杉吃驚地看着她:“到底是誰的電話?怎麼回事?”陶妮聲音顫抖地說:“他,他,他說他看到香香了。”
小杉大吃一驚:“誰?誰看到香香了?香香在哪裏?”
陶妮帶着小杉跑到樓下,邊和她解釋着剛才的電話,她們的神色又慌張又激動。兩人跳上吉普車,小杉一邊系保險帶一邊掏出塞給陶妮:“你趕緊打電話給樂安當地的公安局報案,然後再繼續打芳芳的電話。”
平江公寓芳芳房間客廳里,一個女記者和一個男攝影記者坐在沙發上,高端殷勤地為他們端上茶水:“你們稍等一下,她馬上就好。”
芳芳正在衛生間裏對着鏡子化妝,她有點心神不寧,手忙腳亂的。
這時傳來很重的敲門聲,高端跑去開門,只見小杉和陶妮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
“喲,是你們倆,好久不見……”高端嘴裏說著卻故意把身體橫在門口。
小杉推開高端,她二話沒說就要往裏頭沖。
高端攔住她:“哎,小杉,你等一等。”
小杉一瞪眼:“我找芳芳,干你什麼事?”
“家裏正好有記者在,芳芳她現在不方便見你們。”高端昂着頭,一副主人的模樣。
“你少跟我玩這一套,那你讓她滾出來見我們。”小杉還是要往屋裏沖。
高端把手攔在門框上,正色道:“小杉,你別這樣行不行?”
小杉一把推開高端,她氣勢洶洶地衝進客廳,陶妮也跟了進去,兩個記者見此情景都驚訝地站了起來。
小杉衝著裏屋喊着:“芳芳,芳芳,你給我出來。”
芳芳在衛生間聽到小杉的叫聲,她正在換一件長裙,拉鏈拉不上,急得滿頭大汗。
記者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
“芳芳,你難道想躲我們一輩子嗎?我告訴你,我們現在不是為了自己的事情來找你的,我們是為了香香的事情來找你的。”小杉旁若無人地繼續大叫。
高端聽小杉這麼說吃了一驚。
而衛生間裏芳芳正在脫那條長裙,長裙卡在脖子那裏包着她的頭,怎麼也拉不下來,小杉說的話她什麼都沒聽清。
客廳里攝影記者拿起相機對着小杉想拍照,小杉粗暴地一把擋住他的鏡頭:“你想干什
么?”
“小杉,你別這樣,我看我們還是走吧。”陶妮拉拉小杉的衣袖。小杉生氣地一轉身離開,陶妮想了想,把高端拉到一邊,輕聲地跟告訴他:“高端,請你呆會兒馬上去告訴芳芳,香香有消息了。”
“你說什麼?香香有消息了?”高端露出很吃驚的樣子問。
“對,我和小杉打算趕到樂安去找香香,我們在樓下等她,你讓芳芳馬上跟我們一塊走。”陶妮一邊交代一邊望着憤然離去的小杉的背影。
高端木然地點了點頭:“好的,我告訴她。”
陶妮轉身走了,高端關上房門,心裏若有所思。
芳芳從衛生間裏出來,她直奔高端跟前:“她們人呢?小杉剛才在外面說什麼了?我沒聽清楚。”
“已經走了。就是演出那件事情,我都跟她們解釋清楚了,現在沒事了。”
芳芳不太相信似地看着高端。
“你看人家記者都等你好長時間了,你快去招呼招呼他們吧。”高端把芳芳推到客廳。
芳芳這才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她對記者歉意地笑了笑:“我們開始吧。”
平江公寓樓下,小杉和陶妮站在吉普車旁邊,一臉的焦慮,陶妮不斷地看看,又抬頭去看看樓上芳芳的窗戶。
小杉忽然拉開門上了車,她發動起車子,陶妮獃獃地看着她:“上車,我們還等什麼呀?你以為她還會跟我們一起去嗎?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不是香香。還愣着幹嗎?快上車啊。”陶妮上車,小杉把車開得飛快,陶妮左右張望着:“小杉,你這是要往哪兒開?”
“回公司。”小杉沒好氣地說。
“為什麼回公司?我們不是說好去樂安找香香的嗎?”
小杉繃著臉:“我不想去了,我得回公司落實替代芳芳演出的人選。”
陶妮有點急了,她說道:“小杉,你別這樣好不好?別賭氣了,我們趕緊去吧。”
“我不去,我就是不去。你要搞清楚誰是香香的媽媽,不是你,也不是我,是她!憑什麼她這樣耍了我們,我們還要替她去找女兒?憑什麼,你說啊!”小杉一個勁地猛按喇叭,超着別人車。陶妮坐在那裏面呈青色,她突然大叫:“停車!停車!停車!!!”
小杉一個急剎車。
“憑我們曾經在香樟樹下發的誓,我自己去。”陶妮一推車門跳了下去,她大步朝前走去。
陶妮一個人來到長途汽車站,卻被告知當天去樂安的票已經賣完,她茫然無助地站在馬路邊,已經着急得淚流滿面了。過往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她,但她毫無知覺。這時一輛車子駛了過來在她身邊停下,小杉從車上下來,她走到陶妮面前關切地看着她,陶妮見是小杉,她愣了愣,趕緊抹掉自己的眼淚。
“太好了,你在這兒,我還擔心你已經走了呢。上車吧。”小杉的額頭上汗津津的。
陶妮站在那兒不動,她狐疑地看着小杉,不知道小杉是什麼意思。
小杉拉起她的手說:“陶妮,快上車吧,這個車可以走山路,比長途車強。”
陶妮激動地看着小杉:“你是說你和我一起去找香香?是真的嗎?”小杉點了點頭。
陶妮的眼淚又嘩嘩地下來了:“小杉,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會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小杉的眼睛也紅了一下:“你別這樣說,這本來也是我的事兒,我剛才是被芳芳氣糊塗了,我們快走吧。”
小杉一路飛快地開着車,終於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了樂安。按着那人提供的線索,她們從樂安汽車站開始邊打聽邊找,終於在山溝里一個叫陳村的地方找到了那戶農舍,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打掃院落,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兒在院落里玩。
小杉和陶妮激動地向她奔過去,小女孩兒抬起頭,她並不是香香,但是她的眉心裏確實有一顆紅痣。
一路上的勞頓又加上失望,小杉和芳芳筋疲力盡了,沒有一點心情留下來過夜。返回的山路上。小杉努力支撐着自己的眼皮駕着車。
“陶妮,你得跟我說說話,否則我也快要睡著了。”看了一眼身旁昏昏欲睡的陶妮,小杉說道。
陶妮半閉着眼:“哦。小杉,你都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了,我們找個地方停下來歇一歇吧。”
小杉揉揉眼睛說:“這山路上沒辦法停啊。一會兒後面的車就上來了,我們一會兒到了山腳下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
“行。”陶妮抬起頭,但眼睛卻還是半閉着。
陶妮打了個小盹,但她還記着硬撐着跟小杉說些話:“小杉,小杉。”
小杉沒有動靜,陶妮警覺地一下子睜開眼睛,她發現她們的車正向著山崖邊衝過去,陶妮驚恐地大叫起來:“停車,快停車。”
已經進入半睡眠狀態的小杉被陶妮的叫聲嚇醒了,本能地打過方向盤踩下剎車,她們的腦袋重重地撞在前面的擋風玻璃上。車在離崖邊幾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再遲幾秒鐘停車的話,她們就已經葬身崖底了。
這一情景讓她們毛骨悚然。兩人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們的額頭都擦破了皮,樣子十分狼狽。小杉從後視鏡看了看自己的臉,自我解嘲似地說:“我有一種感覺,我終有一天會死於車禍的。”
陶妮急了:“瞎說,呸呸呸。”
小杉笑了:“我說著玩的,你還當真了?”
陶妮認真地着急地說:“快說呸。快說呀!”
“呸呸呸。”
陶妮含着淚:“小杉,我不准你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我們會永遠在一塊兒的。”
兩人相互凝視着,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夏心潔的公司終於因為賠償消費者的問題鬧上了法庭。本來,自小柯回來后,夏心潔的心情好了起來,尤其是把香香的問題坦白了,她整個人輕鬆起來,氣色也好了許多。一天,那個糾纏得沒完沒了的要求索賠的人終於惹怒了夏心潔,她本來就認為是因為那個投訴人的無中生有才令她一緊張而弄丟了香香,夏心潔斷然拒絕了那個索賠者的要求,她寧願選擇法院的傳票。
司馬家客廳里,司馬父和夏心潔起身送曹律師出門。
夏心潔說:“不好意思,今天辛苦你跑一趟,我現在可能是年紀大了,有點戀家了,星期天就不願意往外面跑了。曹律師,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你一定要幫我打贏這個官司,否則我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你們放心,這個官司,她贏不了的,我是穩操勝券的。說實在的,我這些年為你們操辦的案子中也就輸過一次,要不是小杉的那個同學太不幫忙,那個案子也不一定會輸。哎,小杉後來還和那個女孩兒交往嗎?”曹律師胸有成竹地說。
司馬父夏心潔面面相覷,無言以對。這時傳來門鈴聲,司馬父隨手打開了客廳的門,只見小杉和陶妮站在門外,她們倆都是蓬頭垢面的,臉上額頭上有着明顯的傷痕。
陶妮低着頭打招呼:“爸媽,我們回來了。”
夏心潔驚呼:“你們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你們幹什麼去了?”
小杉不以為然地回答:“我的車撞樹上了。”
“撞車了,怎麼撞的?還傷着哪裏沒有?”司馬父和夏心潔緊張地看着她們倆。
小杉不耐煩地擺擺手:“沒事,沒事,你們別大驚小怪的。”
“爸,媽,我們真的沒事……”陶妮不想讓他們擔憂,解釋着。
“我們上去洗澡睡覺,我們已經有兩天沒睡覺了,千萬別來叫醒我們。”小杉說著拉着陶妮就往裏走。
夏心潔和司馬父獃獃地看着她們的背影。
曹律師也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這不是那個?怎麼?”
“她現在是我們的兒媳婦。”司馬父尷尬地說。
曹律師愣愣地站着:“噢,噢,噢。”
小杉回到房間,在浴缸里泡着幾乎已經睡著了。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把小杉嚇了一跳,她往身上披了塊大浴巾就出去接電話,在“喂”了一聲后,神色卻立馬陰沉了下來,連珠炮似地一口氣說道:“原來是你啊?原來你還活着?還記得家裏的電話號碼?我?不好,也不壞,差點死掉,不過現在還勉強活着。用不着你關心,你少來這一套,我跟你說過你要去新疆的話我們倆就算是完了,我說到做到。”說著惡狠狠地掛了電話。
小杉往浴室走了幾步,想了想又把那個無繩電話帶進了浴室。她又重新泡在了浴缸里,手裏拿着那個無繩電話,可是電話一直沒有再響起來,
小杉生氣地拎着電話天線將電話機往地上一放,自言自語地說:“誰稀罕你打電話來,再也不理你了。”說著就往水中一沉,她在水裏屏着呼吸,像是在跟自己制氣。
自從小杉和芳芳從樂安尋找香香回上海后,芳芳和她們再也沒有聯繫過,自然也沒來參加她們的那台演出。公司被投資方告到了法庭,公司給人家賠了錢並道了歉。沒有料到的是這件事情竟然還上了晚報,這讓小杉和陶妮感到更加的難堪。
小杉和陶妮坐在吉普車上,旁邊放着當天的晚報,兩人的情緒很低落。車上的收音機里一個聲音嗲嗲的女主持讀着聽眾點播:“家住鞍山新村的王民和莘庄一中的陸琴來信要求點播芳芳的新歌《天長地久》,下面就請你們欣賞這首歌曲。”
芳芳的歌聲傳出來,小杉伸手調了台。
另一個台也正傳出芳芳甜甜的問候聲:“嗨,各位聽眾朋友你們好,我是芳芳……”
小杉面無表情地“啪”地關掉了收音機。兩個人不再說話,各懷心事。
車子行駛到陶漢的別墅外緩緩停了下來,整幢小樓***通明,幾乎每個窗戶都亮着燈,樓里隱隱約約傳來芳芳的歌聲。
小杉探頭往小樓看了一眼:“你們家好像是來客人了,***輝煌的。”
陶妮搖搖頭,笑道:“哪有什麼客人,我哥他現在落下了一個毛病,他哪怕就一個人在家也喜歡把全樓的燈都打開。他說這叫享受生活享受成功。”
小杉疲倦地笑了笑:“還是你哥心態最好。他總能樂樂呵呵地接受生活對他的一次次戲弄和饋贈,我就做不到。”
“小杉,今天這事兒你就別放心上了,那豆腐乾大的文章沒有多少人會在意的。至於公司損失的那點錢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就當作是少做幾單生意嘍,以後可以補回來的。”陶妮說道。
小杉點點頭:“沒錯,你說得對,我同意。”
陶妮下了車,她沖小杉擺擺手道了再見,小杉把車開走了。
陶妮開門進屋,芳芳的歌聲驟然大了起來。陶漢蹲在地上在擺弄他的影碟機和音響,他看到陶妮進來就調小了音量,打着招呼:“你來啦?”
“嗯,來了。哥,你急急慌慌把我叫過來幹嗎?本來我和小杉接下來還有活動呢。”
“我找你當然是有好事情的。先看看我的超級組合音箱。剛買的,這一套加起來一萬四,你看看怎麼樣?”陶漢把陶妮拉到那堆音響前炫耀。
“挺好的。”陶妮沒有心思聽他絮叨。
陶妮走過去隨手拿起放在那兒的芳芳音樂碟的外盒看了看。
“這是我在地攤上買的盜版,人家告訴我說只有名氣響的歌星才會有盜版,看來芳芳她現在混得還不錯是嗎?”陶漢還在擺弄着音響。
陶妮沒有吱聲,她往沙發上一坐:“哥,你到底找我什麼事,快說。”
陶漢好像想起了什麼,站起身來說道:“你等着,我馬上就來。”
陶漢說著進了衛生間,陶妮從包里掏出那份晚報看着,陶漢從衛生間裏出來,他的手裏端着一個足浴盆。
陶妮放下晚報:“幹嗎呀你?”
“讓你享受享受。”陶漢找了個插座為足浴盆接上電。足浴盆的指示燈亮了。
陶妮奇怪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啊?這麼奇怪。”
陶漢得意地說道:“足浴盆,日本進口的,一千元錢一個。我買了四個,爸媽你我一人一個。”
陶妮瞪大眼睛:“什麼?花這麼多錢買個洗腳盆?而且還買了四個?哥,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太燒包了吧?”
“你不懂,這可不是一個一般的洗腳盆,你洗過以後就會明白什麼叫做享受生活了。”陶漢說著一把抓住陶妮的腳,強行去掉陶妮腳上的襪子,然後用力把她的腳按到盆里。
陶漢按一個鈕,裏面的水開始翻滾震動起來,把陶妮嚇得哇的一聲叫了起來。
“怎麼樣?”陶漢呵呵笑着問陶妮:“知道嗎?這叫衝浪,這叫震動。這是給你按摩的,這裏可以調溫。現在你覺出不一樣了吧?”
“嗨,洗腳就洗腳了,幹嗎要這樣又沖又震的呢?”陶妮把腳又放回到盆中。
陶漢開心地笑着:“不懂了吧?告訴你,這種水流可以刺激你腳上的穴位,讓你解除疲勞,放鬆心情。我本來是捨不得給你買的,後來看你這陣子情緒實在太糟糕,所以就一咬牙也為你買了一個。你呀多用用這個盆,保你把心裏什麼煩惱都忘掉了。”
“你別瞎吹了。”陶妮嘴上這麼說,但神情卻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我不騙你的。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還有正經事兒要和你商量呢。”陶漢言歸正傳。陶妮眯着眼問道:“你還會有什麼正經事兒。”
“給你們公司生意做啊,這算不算正經事兒?是這樣的,我的漢通裝潢連鎖超市馬上就要開業了,我想到時候讓你和小杉幫我組織一台演出,我呢請一些客戶朋友湊在一起熱鬧熱鬧。你覺得怎麼樣?”陶漢坐在了陶妮身邊,邊說邊看她的反應。
“哥,我勸你別做這種事情,你知道嗎?請我們組織演出的都是一些有實力的大公司,他們有充分的資金可以玩得起,你才剛剛起步,你千萬別把錢燒在這上面。”陶妮勸着陶漢。
“嗨,你以為我沒實力嗎?,你知道我這個月接了多少單子嗎?光收在錢包里的現金說出來就嚇死你。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上次被蘇玲玉騙了一把以後,我就好像是因禍得福了,一路順風順水,不斷地有貴人幫我,最近又有人給我介紹東洲置業全裝修房的生意,如果這筆生意能談下來的話,那這台演出我是非搞不可了,你知道這是一筆多大的買賣嗎?如果真要搞的話,別的我也沒什麼特別的要求,只要讓芳芳來唱幾個歌就行了,我啊就想聽她為我唱一次。”陶漢說到最後一句時竟有些央求陶妮的意思。
陶妮不解地問道:“請芳芳為你唱?你有沒有搞錯?你這不是給自己心裏頭添堵嗎?”
陶漢作輕鬆狀:“添堵?嗨,不會不會的,這事情我早就徹底想通了,因為這本來就沒我什麼事兒,都是我自個在一廂情願地自作多情罷了。人家芳芳從來都沒答應過我什麼。這種事情,就是答應了也可以反悔的,就是結婚了也可以離婚的。所以沒什麼想不通的。”
“你想通了,我還想不通呢,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我不會幫你的。”陶妮說著又隨手拿起那份晚報,她看了一眼,又看到了那篇報道,她生氣把晚報揉成一團扔進紙簍里。
芳芳和高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們正在翻閱一大堆報紙,幾乎每份報紙上都有芳芳的報道和照片。“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每張報刊上都有我的東西?”芳芳問道。
高端嘿嘿笑了:“是我讓報攤上的小姑娘把有你消息的報刊都給我留出一份來的,說明你現在紅了嘛。”
芳芳一臉的幸福狀:“好可怕,感覺自己好像是個明星一樣。”
“你現在就是個明星了嘛。”高端摟住了芳芳的肩膀。
“什麼呀,我發現就你最會吹捧我了。”這時芳芳翻到晚報,那個標題吸引了她的眼球——“芳芳拒演,山水文化被告上法庭。”
芳芳一下子愣在那裏,高端感覺出了異樣,他湊過去一看,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樣的消息居然也能登出來,那完全是衝著你的名字來的,憑我在這行里滾了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敏感,我敢說你現在的人氣已經很旺了。”
高端說著拿過芳芳手裏的報紙把它放在一邊,同時給芳芳塞過一本有着她大照片的雜誌:“哎,你看,你的這組照片拍得還是很不錯的。”
芳芳沒有搭理高端,她沉着臉,心事重重地說:“這下小杉她們一定恨死我了。”
晚上,小杉已經關燈睡覺,電話鈴響了,小杉開亮燈盯着電話機,半天才拿起電話:“喂,哪一位?”
那邊芳芳壓低聲音生怕睡着的高端聽到:“是我,我是芳芳。”
小杉冷冷地答應:“聽出來了。”
“小杉,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知道你現在一定非常非常生氣,你說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呢?我能為你做點什麼才能彌補你呢?”電話里的芳芳懇求道。
小杉冷笑:“我看你還是去問問你的那位上級吧,你不是喜歡讓他牽着你的鼻子走嗎?他會告訴你該怎麼辦的。哎,對了,你現在給我打這個電話有沒有經過他的批准啊?”
芳芳仍舊希望小杉能原諒她:“小杉,你別這樣行嗎?我現在心裏真的很難過,非常非常的難過。我真的不希望我們之間會弄成這樣。”
“對不起芳芳,今天我給人賠了錢又賠了禮,還被登報出了丑,我已經沒有力氣再來安慰你不要難過了。如果你沒有什麼別的事兒,那我就掛了。”小杉說著輕輕地掛上了電話。
芳芳怔怔地拿着電話聽着那頭傳來的嘟嘟聲,心情落到了低谷。
高端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站在她的身邊:“你怎麼起來了?給誰打電話呢?”
“給小杉。”芳芳語氣冰冷地說道。
高端皺着眉頭剛想說什麼,芳芳就跳了起來:“你別告訴我不該打這個電話,你也別再來給我洗腦子,別老牽着我的鼻子走,我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高端見芳芳如此激動,他先是愣了愣,然後馬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你這是怎麼啦芳芳?我沒說你不該打這個電話啊。”高端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芳芳身上,然後直直地看着芳芳,芳芳扭過臉去。
“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一定很難受。其實我剛才就想和你商量這件事情的,可我又怕太刺激你,想等到明天再跟你提。”高端走過去從他的提包里拿出一疊現金放到芳芳面前,“你看,上次演出的那筆酬金我都沒有去給你存入銀行,就是想讓你什麼時候給小杉她們送去的,不管多少這總是你的一片誠意對吧。我想小杉她們一定會理解你的。當然這也只不過是我的建議,做不做還得由你自己來決定,否則你又要怨我牽着你的鼻子走了。”
高端挨着芳芳坐了下來,他看了看芳芳,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芳芳,其實你這樣怨我真的是不公平的,我所做的這一切不全都是為了你嗎?要不是因為我愛你疼你,我才不願頂着你朋友的罵名去做這些事呢,你說我這是何苦呢?我又不是一個找不到事情乾的人。”
高端使勁地摟了摟芳芳,臉上呈現委屈狀:“我對你好,你心裏到底知道不知道?嗯?”
芳芳輕輕地把頭靠在高端的肩上:“我知道。”
第二天,芳芳把小杉約到了聞香茶室的露天庭院,天氣不錯,陽光暖暖地照下來,四處一片靜謐溫馨。服務員為她們倒上茶,陶妮和芳芳不出聲地在喝着茶,小杉冷着臉抽着煙。
陶妮看看小杉,打開了僵局:“芳芳,你今天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要約我和小杉一塊兒出來喝茶了呢?”
“好久沒碰面了,我想你們了。”芳芳偷眼瞧了小杉一下。
小杉哼了一聲,嘴邊掛上一縷冷笑。
芳芳望着小杉,臉上始終掛着微笑:“再說以前也老聽陶漢哥說這個茶室好,一直想來,所以就藉機約你們一起來一次。”
“真難得你還有這份雅興。”小杉哼着說。
芳芳不理會小杉的諷刺,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她:“小杉,陶妮,上次的事情真的十分抱歉,今天我其實也是特地來向你們賠禮道歉的。這是我的一點小小的補償,請你收下吧。”
“這是什麼補償,不會是錢吧?有多少錢?請你告訴我。”
芳芳小聲地說:“一萬元。”
“嗬,大歌星現在真夠闊氣的。”小杉譏誚地說。
芳芳央求道:“小杉,我知道這些錢遠遠抵不上你損失的那個數,但卻是我的一片誠意。”
小杉一陣冷笑:“你現在已經懂得用金錢來支付你的誠意了,芳芳,你進步得還夠快的。這一套又是高端教你的吧?”
芳芳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你幹嗎什麼事都老喜歡往高端身上扯啊?”
小杉把信封往芳芳跟前一摔:“請你把錢拿回去。我告訴你,我司馬小杉從不接受這種散發著銅臭味的誠意。”
芳芳獃獃地看着小杉,她尷尬地僵在那裏,不知所措。
小杉眼睛一瞪:“拿回去,你聽見沒有?請你馬上把它拿回去。”
小杉的咄咄逼人令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陶妮趕緊把那包錢拿在自己的手上:“芳芳,小杉的意思是說你的誠意我們接受了,但是錢不能收,小杉你是不是這個意思啊?”
小杉繃著臉不作聲,陶妮在下面拚命踩小杉的腳,小杉根本不理她。
“芳芳,小杉她就是這個意思,否則她就不會過來了。”陶妮只好自己說下去。
芳芳尷尬地對陶妮擠出一絲笑容:“是嗎?”
陶妮把錢遞給芳芳:“那你趕緊把錢收起來吧。”
芳芳拿過那袋錢塞到包里,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拿起茶杯一口口地喝着,想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窗外,陶漢的車尾隨着前面一輛奔馳車開到茶室門前停車場裏停了下來。奔馳車上下來了一個女的,陶漢也從車上下來了,他們一前一後往茶室方向走去,走在陶漢前面的那個女的竟然是失蹤很久的蘇玲玉。蘇玲玉一身華服,已經出落成一個貴婦人的模樣。
陶漢和蘇玲玉幾乎是並肩走了進來,但是他們彼此沒有發現對方,蘇玲玉直接進了洗手間。正當陶漢走過陶妮那一桌時,陶妮一眼看見了他。她伸出手來朝陶漢揮了揮:“哥。”
陶漢微微一怔,感到有些意外。他和芳芳的眼神碰到一起的時候,同時閃過一瞬間的尷尬。芳芳很不安,她垂下眼皮不敢再看陶漢。
陶漢馬上恢復若無其事的樣子,大大咧咧地說:“哎,這麼巧,你們也在這兒?”
“哥,你到這兒來幹嗎?”陶妮奇怪地問道。
“我約了人在這裏談生意。就是我上次跟你說起過的東洲置業的那筆生意。沒想到竟能碰到你們三個。”陶漢說道。
小杉拉出一個椅子來:“陶漢哥,在這兒坐一會兒吧?”
“行。”陶漢一屁股坐到芳芳旁邊,他看了看芳芳,芳芳還是垂着頭不敢看他。
陶漢調整了一下情緒,沒心沒肺地說:“哎,大明星,能坐在你旁邊真的是太榮幸了哎。”“陶漢哥,你別拿我開玩笑了。”芳芳更加不安起來。
“真的,真的,你現在是我的偶像,不開玩笑的,我在家天天聽你的盜版CD,不信你問陶妮。”陶漢示意陶妮快給他作證。
陶妮點點頭:“我哥說的是真的。”
陶漢笑吟吟地問道:“芳芳,回頭等我搞開業活動的時候你來幫我唱幾首怎麼樣?”
芳芳發現陶漢對她並沒有恨意和惡意,情緒逐漸緩過來:“行啊,沒問題。陶漢哥,你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忙的。你需要我唱多少個我就唱多少個。”
陶漢高興地說:“芳芳,你這話說得太夠意思,你可太給我面子了。”
“陶漢哥,你別高興得太早,這種口說無憑的事情你居然還敢相信?我還是勸你立個字據什麼的,別到時候牛皮吹出去收不回來,被人罵死笑死不說還可能給你上個晚報丟丟醜,看你還有什麼面子。”小杉冷冷地開了腔。
芳芳委屈地反駁:“你別因為一件事就把人看死好不好?這次我一定說到做到。”
“好啊,我太想看看你說到做到是什麼樣的。”小杉不屑地丟出這句話。
“哎,你們這是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點兒都聽不懂啊?”陶漢意外地看着她們,十分奇怪,“你們這是怎麼啦?”
陶妮使個眼色:“哥,你快去忙你自己的吧,別在這兒瞎摻和了。”
“那行,我進去談我的生意去了,你們聊你們的吧。再見,再見,回頭我請你們吃飯。”陶漢說著站起身走了。
小杉和芳芳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連再見都不記得對陶漢說。
陶漢走到茶室大廳,他看着圍在四周的一個個小包間的名稱,有點拿不準該是哪一個,便拿出電話撥號:“喂,阿龍,你到了沒有?在哪個包間啊?聽雨軒?什麼聽雨軒啊?”
就在陶漢東張西望尋找聽雨軒的時候,他一眼看到了從庭院那邊走進來的蘇玲玉,陶漢的眼睛一下子直了。他合上電話愣了兩秒鐘:“這個騙子,今天終於被我碰上了。”
陶漢拔腿衝著蘇玲玉就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