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
鄭鮑笑而不答,一旁的左秋明似乎也已聽出了其中的名堂,在那裏欲言又止,反將陳久生一人蒙在鼓裏。鄭鮑繼續道:“這個且先不去說它,到後面陳老弟自然就會明白的。而我剛才也只說那些尼師有嫌疑,當時還不能斷定她們就是殺人兇手。不過在我夜探娘娘廟之後,倒是真的拿到了一些實質性的證據,於是便將那三位尼師一同抓進了巡捕房,嚴加審問。”
左秋明訝異道:“老鄭你居然還去夜探了娘娘廟?”鄭鮑道:“是啊!你別瞧我渾身是肉,身手可還靈活的很。要是真打起來,你都未必是我的對手。況且那娘娘廟這麼大,一共只住了三個人。平日所以沒有小偷光顧,那是因為周圍的人都敬畏她們‘法力高強’,沒人敢動那個壞腦筋。我哪管她們法力強不強了,幾下就翻牆進去,如入無人之境,拿到證據就走。”左秋明道:“那老兄所拿到的‘實質性證據’又是什麼?”
鄭鮑笑了一笑,卻還不肯說,繼續講道:“那白月、妙音和妙果見我竟是巡捕房的探長,都大大的吃了一驚。但她們一開始還都裝模作樣,說什麼自己是出家人,在那娘娘廟中帶髮修行,不問世事已久,連那李金鳳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去殺了她。我也不去和她們多啰嗦,單講了一個丁惠娣的名字,就已經拆穿了她們的謊話,她們非但認識李金鳳,而且對她還熟悉的很。我見三人都已有些動搖,於是趁熱打鐵,將在城隍廟拿到的紅信封、短訊、李金鳳手中的籤條、還有那‘實質性證據’都丟了出來。她們這才明白自己已是死到臨頭,再也瞞不過去了,於是只好將這兇案的底細與我和盤托出。”
“我一開始以為那柳孟蘭婆是一個叫柳孟蘭的老太婆,卻不想這是錯的。原來那柳孟蘭婆是南洋邪術中的一個邪神,專為施法人做損人利己的勾當。那白月也不是什麼虔心禮佛的尼姑,而是一個精修南洋邪術的巫師。其實她也並未去過南洋,只是早年曾遇見一個會南洋術的高人,眼見了許多神奇的功效。於是就拜那人為師,但可惜她心術不正,撇開治病救人的法門不學,專練那等為己所用的邪法。”
“術成之後,她就想以此謀生,並收了妙音、妙果兩個徒弟。無奈信眾不多,賺的錢連餬口都還不夠。於是白月就披起了佛衣,表面裝作一個清凈禪修的尼師,實際則暗中發展信眾。若是遇到那種自私自利,陰有不軌圖謀的人,就以自己所學的南洋邪術加以引誘。只要對方肯出錢,無論多缺德的事情她都肯做。反正她只是以術害人,留不下什麼憑據,即使真出了事也沒人抓得了她。那丁惠娣在一年前認識白月之後,很快就與她熱絡了起來,也成了柳孟蘭婆的信眾之一,並將她的小姐妹李金鳳一起拉了進去。”
“其實,我們都小看李金鳳了,她並非是一個只在家中埋頭操持的女人。表面雖然有些木訥,內里卻很是精明,她早就發現周肅與黃妙玲在外偷情的事情,只是不動聲色而已。那白月說李金鳳常會在她那裏訴苦,雖然不斷哭罵周肅無情,但還是在盼望着他能夠回心轉意。無奈周肅泥足深陷,與黃妙玲的關係非但不冷,反而還越發的火熱。有一次李金鳳偷偷跟着周肅出去,發現他們二人去了凱撒克賓館內風流快活,頓時心如死灰,滿腔的凄苦也都化作了怨恨。加之那白月在一旁煽風點火,她竟然作下了‘用南洋邪術殺死周肅’的愚蠢決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