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生或者死
土坤在浴室似乎聽到了手機聲響,因為手機就放在離浴室不遠的客廳長椅上。他停下來傾耳聽,手機聲卻沒有了。土坤立即意識到什麼,他衣服也沒有穿就衝出來,拿起手機,顯示的號碼他太熟悉了。
阿萍的手機響了,但手機已不在她的手上,而是在那個肥胖男人的手裏。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一臉橫肉的傢伙,生活優越加上暴飲暴食,使得他營養過度,臉上似乎永遠掛着一層熗鍋用的豬油,油光鋥亮。肥胖男人帶着淫穢的笑盯着手機問:"誰打過來的呀?你泡的男朋友、老公,還是一個普通的夥伴?可惜啊,他再沒機會聽到小美人的聲音了。"說著,胖男人將手機扔出車窗外。
"來吧,陪老子好好玩一回。"胖男人惡狠狠地撲壓在阿萍身上。
阿萍拚命撕咬掙扎,但一切都無濟於事,她的手被一根粗粗的牛皮繩子綁在後座上,她的原本單薄的衣服,很容易地被胖男人扯開。胖男人兩眼放光,阿萍豐滿的胸部激起了他的強烈慾望,他就像豬一樣張開臭烘烘的大嘴啃過去。
土坤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他急忙穿上衣服,想坐電梯下去,但電梯卻停止運營了。他幾乎是飛跑着衝下樓。土坤從地下停車場急速開車而出,沿阿萍回家經常走的那條路追去。路過四元橋時,他看到橋下泊着一輛黑色的奧迪車。猶豫中他停下來,想過去叩車門。
這時,旁邊一個矮個子男人湊上來說:"大哥,借個火。"
土坤給他點火,警惕地問:"你的車?"
"是啊。"矮個子男人深深吸一口煙。
土坤問:"車怎麼了?"
矮個男人說:"熄火了,一點小問題,修一下就會好。"
土坤上下打量一下矮個瘦男人,因為心中有事,他沒有再多問,而是轉身上了自己的白色捷達車繼續向前尋找阿萍。
土坤在車上給阿萍打手機,依然沒有人接聽,打阿萍家裏電話,也沒有人接,這會兒她可能還沒到家。她一定坐在出租車裏,那麼手機一定帶在身邊,為什麼不接電話?剛才明明是她打電話給我的?難道真的發生了意外?這個城市的治安令人擔憂,城市晚報上經常見到關於兇殺、姦淫、入室搶劫的消息。
"見鬼!"土坤憤憤地拍拍方向盤,罵了一句粗話。
在黑色的奧迪車裏,肥胖的男人猴急地扯掉自己的內褲,淫笑着再一次撲向阿萍。
此時,阿萍雖然雙手被綁着,但兩條腿卻可以靈活行動。她瞅准胖男人那膨脹的下體拼盡全身力氣狠狠踹過去。阿萍的腳後跟最有力的部位準確擊中了胖男人的要害,胖男人整個身子飛起,重重地撞在車體上,他感到自己的下體突然90度的彎折,禁不住"噢"地慘叫一聲,整個身子緊縮蜷曲,半晌沒有站起來。
胖男人從喉嚨里發出憤怒的聲音:"臭婊子,老子宰了你!"他如瘋了的公牛一樣喘着粗氣,順手抄起車上的一個鐵把手柄,狠狠地砸在阿萍的太陽穴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阿萍無力地癱軟下去。失去人性的肥胖男人並沒有收手,還在繼續砸,阿萍的血濺射到他的臉上、身上和車窗玻璃上。
激怒過去后,肥胖男人猛然醒悟,看着已無聲地癱倒在那裏的阿萍,他扔了把柄大叫:"宋健華,快過來,這他媽的玩出人命了。"
從橋另一端暗影里跑出那矮個的男人,他正是剛才向土坤要火點煙的男人。其實剛才他是打着借火的名義引開土坤的注意力。
"我把她殺了!"胖男人抹去濺在臉上的血,氣喘吁吁說:"這女人太狠,一腳正踢在我的襠上,一下子就把我激怒了。現在怎麼辦?我們得把她處理掉。"
矮個男人並不慌張,抬眼看了看頭頂上的路橋說:"老錢,我倒有個辦法。"
兩個人把阿萍搬到車後座上,而後開車繞了一個大大的圈,上了四環路的高橋。
矮個男人先下車四下看了看,夜很靜,也沒有車輛往來。他衝車內一招手,胖男人抬着阿萍的頭,矮個男人抬着阿萍的腳,兩個傢伙把阿萍尚帶體溫的身體從車上抬了下來,又從高高的橋上扔下去。
幾乎是赤裸的阿萍,像被扔布袋一樣,被從高高的橋上扔了下來,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下,一癱黑紫色的血迅速漫延開去。
"噢呀!"胖男人呼嘯一聲,與矮個男人擊掌相擁,悻悻地說:"這妞真他媽的性感,真他媽的掃興,我還沒有進入實質階段,就被她狠狠地踢了我的命根子,差點把我的小弟弟廢掉。"
矮個男人嘿嘿一笑說:"明天一早,警察同志和記者們又有事做了。"
胖男人說:"是該為他們找一些事,省得他們拿咱們納稅人的錢,白吃白喝混日子。"
黑色奧迪車發出一聲轟鳴,箭一般迅速消失在城市的夜幕里。
……
土坤沿着阿萍平日回家的路前行,一邊不停地給阿萍打着手機。奇怪的是手機一直發出他熟悉的彩鈴聲音,但阿萍就是沒有接。她還在生我的氣嗎?她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情?會不會出了意外手機已不在她手上了?土坤胡思亂想頭都要漲大了。他狠狠地用掌擊了兩下自己的腦門,後悔不該讓阿萍這麼晚離開自己。
打通阿萍的手機,大約是在半小時之後。電話那邊傳來阿萍機械的聲音:"喂!是土坤嗎?我是阿萍。"
"你在哪裏?我開車出來半天卻找不到你。"阿萍終於接了電話,土坤又驚又喜:"你沒什麼事吧?我還以為你出事了,都快把我急瘋了。"
話筒那邊傳來阿萍平靜而略顯虛弱的聲音:"我很好,我沒事。我想好了跟你一起去石佛鎮,你不會不同意吧?"
"好,你能去我當然很高興。你在哪裏?我現在就去看你。"土坤說。
"不用了,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