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1章 哪來的毒藥

第20-21章 哪來的毒藥

高競看了一眼手錶,已經一個多小時了。眼前這個披頭散髮、淚流滿面的年輕女孩自從被帶到警察局后,居然已經哭了一個多小時了。他為她能哭出那麼多眼淚感到吃驚,同時也覺得無聊透頂。如果他一開始對她還頗有些同情的話,現在,這感覺早已被蔑視和無以復加的厭煩所取代。她越是哭,他就越是覺得她蠢。他實在搞不懂,能擺脫那個小流氓,應該高興才對,究竟有什麼好哭的?

她叫計小萍,據調查,她是王俊生前最後一任女友,也是這輩子跟他交往最久的一個女人。據她自己說,她早在7歲那年就認識他了,聽她的意思,她應該是從那時候起就對他“另眼相看了”,理由很簡單,因為他是他們那片“最聰明的男孩”。他的經歷似乎也印證了她的說法。雖然王俊曾經因為父母離婚休學兩年,但他後來只用一年時間就補上了所有的課程,並順順利利地考進了大學,還出人意料地畢了業。

從進入大學那天開始一直到他在火舞酒吧暴斃,計小萍始終伴隨在他的左右。雖然他們的關係時好時壞,雖然他總是跟不同的女人搞出事情來,雖然他們也曾經分手分過幾千次,但最後她還是留在了他身邊。從某種方面來說,她似乎在他身邊扮演了一個怨聲載道的受氣包老婆的角色,恨他,但離不開他。而他呢,談不上喜歡她,但他的生活似乎也少不了她,就這樣,他們假模假樣地交往着,耗着,直到最後那天。

高競想,如果莫蘭那天中午沒有去跟王俊閑扯什麼林琪的往事,王俊可能不會忽然醒悟到自己其實並不需要一個虛假的伴侶,他可能是忽然意識到自己想要什麼的,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頓悟吧。所以王俊想放計小萍走,想永遠將她逐出自己的生活,同時也換回自己的自由。換句話說,如果他沒下這樣的決心,也許就不會死。

根據波波咖啡館老闆娘馬麗的證詞,當晚5點,王俊打來電話,要她給他留一個好位子,他說,他要跟他“老婆”吃一頓“分手飯”。馬麗說他的口氣很平常,甚至還顯得挺開心,她為他在窗口留了一個位子。他是晚上6點左右到的,計小萍晚到了五分鐘,起初她的情緒不錯,他們聊了二十分鐘后,她突然站起身,怒氣沖沖地奔了出去。而王俊呢,看都沒看她一眼,反而泰然自若地又叫了一聽冰可樂。

“趁她還沒走遠,你還不去追她?”馬麗把可樂遞給他的時候說。

可他卻一歪頭,反問道:“你說誰?我怎麼沒看見?”

後來他不僅胃口極好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套餐,連計小萍的那份也吃得精光,整個過程,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低頭吃東西。“像個餓死鬼!”馬麗說。所以,計小萍是到目前為止,在警方已知的證據中,最後一個跟王俊共同用餐的人。這也就是高競會把她帶到警察局訊問的原因。

可是她一直哭個沒完。

她嚶嚶的哭泣聲,讓高競厭煩透頂,又一籌莫展。女人哭,真是叫人無計可施。這樣想着他越發覺得莫蘭要可愛得多,至少伶牙俐齒地罵人要比哭個沒完來得爽快。

“計小姐。要不這樣,我們特別安排一個房間先讓你冷靜一下,等你能夠談話了,我們再談。”他終於忍不住了,說道。

“一個房間?”她淚眼婆娑地抬起頭。

“有人把這個房間稱之為臨時關押室。”

“關押室?”

“當然那裏條件不好,你可能得跟幾個******女、小偷或者別的罪犯暫時關在一起,委屈你了。”他冷冰冰地叫道,“小王,先幫計小姐登記一下。”

他說完站起身。

她驚恐地看着他,馬上做出了反應:“不,我沒什麼需要冷靜的,我現在就可以說,我在這裏就可以說,我沒什麼好隱瞞的。”

她一連聲地說著,一邊用紙巾擦去眼角的淚珠。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確顯得平靜多了。

“好吧。”他坐回到位子上。

“請問吧,我什麼都願意說,只要你問。”她說。

他朝她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那天晚上你為什麼會提前離開?”

“他總是惹我生氣。那天也不例外。”

“他說了什麼?”

她停頓了一下才說:

“他問我,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我說,我們認識二十年了。”她停了下來,他等待着她。

她似乎陷入了沉思,然後,彷彿是鼓足了勇氣。

“他說,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了,我們究竟睡過幾次?”她窘迫地避開高競銳利的目光。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等她說下去。

“我很生氣。我問他這是什麼意思。於是他抓了一把薯條扔在桌上,一邊用手拿着丟進嘴裏,一邊指着桌上剩下的薯條,問我,是10次嗎?9次嗎?6次?4次?還是2次?最後他把所有的薯條都丟進了他的嘴裏,兩手攤開,做了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表情。”她的臉漲得通紅,“是的,我們一次也沒有,他從來就沒提出來過。雖然他高興的時候也稱我為老婆,有時候還問我借錢,可是我們其實什麼都不是。”

“後來呢?”

“他一邊吃東西,一邊說,小萍,再過五十年,我們還是這樣,你願意嗎?”她的眼中再度泛出淚光,“他就那麼看着我,我發現他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他看上去……”

“有什麼不一樣?”

“他很認真。”

“然後呢?”

“他看着我問道,王俊有什麼好?有什麼好?不過是一堆狗糞而已,小萍,踩到這堆狗糞算你倒霉,如果你不把鞋子扔掉,重新買一雙,你這輩子就要跟狗糞在一起,臭烘烘的狗糞,這有多傻?換雙鞋其實很容易,容易得要命,只要你肯。”說到這裏,計小萍突然眼睛一亮,好像面前坐的不是高競,而是王俊本人,“我問他,那你為什麼不去換雙新鞋?既然那麼容易,你為什麼沒有這樣做?為什麼要踩在林琪那堆狗糞里,不肯拔出來?林琪究竟有什麼好?有什麼好?”

她略微有些激動,但馬上就控制住了情緒。

“他有什麼反應?”

“他用叉子猛地叉在牛排上,抬起頭惡狠狠地看着我,隨後他說,她死了你很高興,是嗎?我知道你很高興!你早就希望她死了,是嗎?你以為你可以取代她嗎?如果她是狗屎,你是什麼?你連狗屎都不如!跟她相比,你太丑了,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這張臉。說完這些,他就低下頭去吃東西,沒再看我。”因為生氣和絕望,計小萍紅腫的眼睛有些充血,“當時我就決定了……”

高競注視着她。

“老實說,這話他並不是第一次對我說。但是,那麼認真地說,還是第一次,所以我決定離開他,永遠離開他。”計小萍的眼睛痛苦地閉上,又猛然睜開,“但是我沒有殺他,天哪,我沒想到他會死,沒有想到。有誰會殺他?他沒有錢。沒有錢。他的死對誰有好處?他會自殺嗎?他會嗎?”

計小萍的眼中再度湧出淚來。

誰會要殺他?他的死究竟對誰有好處?高競也想知道答案。

當然,計小萍是有嫌疑的,王俊最後的那句話夠惡毒的,足以成為殺人動機。但是他們兩個畢竟已經分分合合好多次,按照王俊的個性,他應該什麼狠話都對她說過了,所以不管話多難聽,對她來說都應該已經習以為常。按照過去的慣例,如果王俊不死的話,幾天後他們就會和好,比如他突然缺錢了,又去找她,而她正等着他去求她,她知道不管他多麼嘴硬,總有一天他會去找她的,這麼多年的相處,她早已經對他了如指掌。如果她認為他還會回來,她就不會殺他。看她的樣子,高競就知道,她仍然對他一往情深。

那麼他會不會自殺?

高競想到這裏,心裏不禁咯噔一下。

莫蘭,難道是你的那些話闖禍了?

莫蘭用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歪着頭轉動了幾下僵硬的脖子,同時推了一把身邊還在呼呼大睡的喬納。昨晚她們兩人在警察局的檔案室里泡了一夜,她沒想到喬納的電腦壞得如此徹底,更沒想到每年居然有那麼多人死於煤氣中毒,當她們好不容易從浩如煙海的死亡檔案中找到當年那宗煤氣中毒案的資料時,已接近凌晨5點了。

這時候兩人都已經累得精疲力竭了,於是她們當即決定收工休息。可說好只打個盹的,一睡就沒了頭,直到外面的辦公室響起其他警員大聲說話的聲音,莫蘭才被吵醒。

“喂,醒醒。”她又推了一把喬納。

“幾點了?幾點了?”喬納猛然從桌子上抬起頭,慌亂地一邊抓着亂蓬蓬的頭髮,一邊找手錶。

“8點半。”

“天哪!已經8點半了?都怪你!都怪你!我連澡都沒洗,真是糟糕!好了好了,你先到斜對面的餐廳等我,我馬上就來。”喬納匆匆抓了幾下頭髮,蓬頭垢面地奔了出去。

莫蘭知道喬納說的餐廳就是警察局對面那家簡陋的中式餐廳,這幾乎是喬納的早餐食堂,每次幹完通宵,喬納都會在那裏面叫上一碗熱氣騰騰的大腸面或者燜肉面。說實在的,味道的確不錯,但莫蘭一想到那油膩膩的地板,昏暗的燈光,和永遠洗不幹凈的碗筷,就倒胃口。所以她一走出警察局,就徑直走向相隔一條馬路的向島咖啡館,那裏面雖然只有三明治和咖啡,但至少是個安靜整潔的地方,正好能讓她好好整理思路。

她在警察局門口碰見高競。

看見睡眼惺忪的她出現在他的上班地點,他極為驚訝。她不在家睡懶覺,跑到這裏來幹什麼,難道是夢遊嗎?

“你來幹什麼?想學林琪?”他滿懷狐疑地看着她。

“想得倒美!我陪喬納加班!”莫蘭說著話,不禁打了個哈欠,“你每天都那麼早上班?真可憐。”

“難道你昨天睡在這裏?”他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誰說的?我根本就沒睡。有沒有吃過早飯?”

“吃過了。”

莫蘭當做沒聽到他的話。

“我要去向島咖啡館,你去不去?”

“為什麼不去對面?”

又是那家大腸麵館,莫蘭朝他白了一眼,逕自越過他向前走去。

高競跟上了她。

接着,他們很快在空無一人的向島咖啡館找到了最好的座位。

“你們兩個昨晚在搞什麼鬼?”坐定之後,高競問道。

一位神情倦怠的女服務生端來兩杯咖啡,咖啡的香氣立刻讓莫蘭感到精神一振。

“還記得你上次跟我說過的話嗎?”她問。

他一臉困惑。

“你問我,既然林琪已經找到了對方犯罪的證據,為什麼沒報警。你還說,只有有前科的人才會自己解決問題。”莫蘭喝了一口咖啡,長舒了一口氣。

“是的,我說過。”高競看着她,“那又怎麼樣?”

莫蘭假裝沒聽見他的話,她打了個電話給喬納。

“我叫喬納一起來吃飯。她剛剛到你們警察局的公共浴室去洗澡了,她每天早晨都要洗澡,這是她的固定節目。她昨天也累壞了。”她對高競說。

他皺皺眉頭。

莫蘭看出他一臉不樂意,但她沒工夫理他,老實說,對她而言,相依為命的表姐可比這個只會用刻薄話挖苦她的臭男人重要多了。

他沒有表示異議,而是塞了支煙在嘴裏,這回輪到莫蘭皺眉頭了。

“究竟有什麼發現?”他再次問道。

“聽說你昨天盤問過計小萍了?她怎麼說?”莫蘭再次避開了他的問題。

“哭得像個漏水的水龍頭。她說自己沒殺人。”

他點上香煙,瞄了一眼窗外,正好遠遠看見一頭濕發的喬納急匆匆穿過馬路朝咖啡館走來。他再度皺起眉頭,他並不是不喜歡喬納,只是討厭舒心的兩人早餐,變成嘈雜的三人聚餐。而且今天早上,他的確想跟莫蘭談點正經事,就算沒有遇見她,稍晚些他也會打電話約她出來。昨晚他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細節,他需要得到莫蘭的確認。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喬納的手機。

“喬,我現在需要一年中所有跟色情網站有關的案件資料。我現在在局裏,馬上就過來!儘快幫我搞定!”

喬納爽快地接受了命令。

他關上電話,故意不去看對面莫蘭的表情,他知道現在她一定氣得要命。

莫蘭真的很氣。他硬要喬納去做那些毫無意義的無用功,是真的需要嗎?不過是想把她支走而已,真是太過分了!他究竟有什麼了不得的屁話要跟她講,以至於還要把旁人支開?真是莫名其妙。看到他那張得意揚揚的臉,她霍地站起來,現在她已經沒心情跟他一起吃飯了。

“坐下,坐下!我真的需要那些資料,非常需要。”他一本正經地說。

“是——嗎?”她咬牙切齒地反問。

他饒有興趣地看着她那張被氣歪的臉,正準備再說點什麼,卻見她忽然綻開笑容重新坐了下來。

“嗨,二位。”此時,他身後響起喬納粗糙沙啞的聲音。

他吃驚地回過頭去。

喬納神態自若地在他對面坐下。

“親愛的,你怎麼沒聽高探長的話去查色情網站的資料?高探長可是要得很急的呢。”莫蘭欣喜地瞄了喬納一眼,假模假樣地問道。

“因為出門的時候,有人跟我說,高探長跟我表妹一起走了。”喬納看着高競,“我想如果他是跟別人一起走的話,大概就不會有什麼色情網站的資料需要查了。”

高競有些尷尬地吐了一口煙。

“你怎麼沒去吃大腸面?”他沒好氣地問。

“我知道你們只要一碰上,就一定會一起吃飯,你們的固定節目就是一起吃飯,然後吵一架,所以我想來看熱鬧。有熱鬧看,還吃什麼大腸面?再說,看完熱鬧我照樣可以去吃。你們吵到哪兒了?”喬納的眼珠骨碌碌一轉,看看高競又看看莫蘭。

隨後她招手叫來了女服務生,要了一份英式早餐。

高競假裝沒聽出喬納的弦外之音,問道:“你們昨晚查到什麼?”

“你沒告訴他?”喬納看看莫蘭。

莫蘭搖搖頭。

“我們查來查去,就為了一宗八年前的煤氣中毒案。”喬納說,“累得我腰酸背痛,脖子都直不起來。”

“煤氣中毒?”

“1999年5月3日晚上11點半,110接到報警說,一家小吃店發生了煤氣泄漏事故,等我們的人趕到的時候,店主夫婦已經翹辮子了。他們睡在店鋪後面的隔間,看上去好像是睡覺的時候忘了關煤氣,煤氣上有一壺水,已經燒乾了。”喬納轉過頭看着莫蘭笑道,“我說得沒錯吧?”

喬納對檔案的記憶力很強。

“沒錯。”

“你幹嗎要查這個?”高競問莫蘭。

“我只是心裏有個疑問而已。你呢,王俊究竟是怎麼死的?”在沒有答案前,莫蘭不想多說,所以馬上轉換了話題。

高競剛想賣關子,就被喬納搶先了。

“我剛剛問過了,他死於一種最常見的殺蟲劑。”喬納表情認真地說。

“誰會殺他?”莫蘭嘀咕了一句。

“還有誰?他女朋友唄。聽說他剛跟女朋友吃完分手飯後就死了,雖然被那個帥哥董斌揍了兩拳,但歸根結底,他還是被毒死的,而且使用毒藥通常是女性的殺人手法,所以他女朋友嫌疑最大。”喬納肆無忌憚地翻開三明治,把裏面的火腿挑出來丟在嘴裏。

高競沒有說話,他把目光移向莫蘭。

“她是唯一的嫌疑人?”莫蘭問高競。

“到目前為止,就她一個。”喬納根本不讓高競說話。

高競也沒否認,他乾脆靠在後座上,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看着兩位女士狼吞虎咽。他突然覺得自己坐在這裏聽她們說話,簡直太傻了,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可是她不會殺死他的。因為他們已經分手分了n次了,今天分手了,誰知道過幾天會不會和好。她應該很明白這點。所以我才不信她會殺死他,雖然她對他又愛又恨,但愛的成分還是要多一點兒。”莫蘭道。

她說的這些,高競也想到了,那麼……

“那他會不會自殺?會不會他突然心情很糟糕,不想活了。”喬納道。

“他會自殺?算了吧,他不是那種人!”莫蘭吃着三明治,口齒不清地說。

她瞄了一眼高競,感覺他有點無聊。

“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她問他。

他搖了搖頭,把抽了幾口的煙掐滅在煙灰缸里。

“好,你們聊吧。”他說著站起身。

隨後,也沒跟兩位女士道別,他便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館。

“他是不是不高興了?”喬納望着他的背影問莫蘭。

“誰知道。”莫蘭聳了聳肩,看見他抽身離開,她心裏有點不舒服,但是她馬上說,“他一向就是這樣我行我素的。好了,別談他了,你還聽到什麼?關於計小萍的?”

“因為破壞你們的早餐約會,他說不定回去就會給我顏色看。”喬納透過玻璃窗看着高競消失在路口,回頭對莫蘭說,“所以你要待他好一點兒,知道嗎?”

“我還要怎麼待他好?難道委身於他?”

“可以考慮啊。”喬納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我幫了你那麼多忙,也該是你挺身而出的時候了。”

“你放心,他不會的,他的氣量沒那麼小。”莫蘭笑着安慰道。

“我其實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喬納正色道。

“為什麼?”

“他們到現在還沒找到毒藥的來源,也就是說,不知道王俊是吃什麼才中毒的,他們搜查了他的家,也搜查了他最後吃飯的那家咖啡館,但是至今沒有發現毒藥殘留物。聽小王說,高探長煩惱得要命。”

“如果找到毒藥來源,也就找到了兇手。”莫蘭道,“死前王俊只去過波波咖啡館嗎?”

“是啊。之後他就出現在火舞酒吧,他叫了一杯伏特加,然後坐在吧枱上跟酒保閑扯。十多分鐘后,董斌進來,也坐到吧枱上,兩人坐得很近。酒保說,王俊一直在跟董斌說話,但董斌一直愛理不理的。然後王俊伏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董斌一下子就火了,接着就揍了王俊。王俊也不還手,只是格格地笑個不停,估計那時候他已經喝醉了,接着他突然倒在地上渾身抽搐,然後就死了。”喬納一邊吃一邊說。

“我真搞不懂,究竟誰要殺他?幹嗎要殺他?”莫蘭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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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的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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