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猴子軍團
他們是在順昌縣城呆了兩天,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完成後才再次踏進山裏的。
在高峰上向下望時,山谷走向一覽無餘,那些竹子樹木,都低矮有如雜草,但當孟樓他們深入到山谷中時,才發現這些竹子樹木都非常高大,人行走於其間,彷彿是在暗夜中一樣,看不到天上的陽光。
茂密的林蔭給人一種涼嗖嗖的感覺,象是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對着眾人吹氣,孟樓覺得自己臉上的寒毛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他緊緊自己的背包,環首四顧,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似乎有一層淡淡的陰霾,盤踞在山谷之中,而這種陰霾,站在高處卻無法發現。孟樓猛地想起,望氣勘地術中似乎記載過這種情形,通過地面地形的佈置來逆轉陰陽,小說家將其威力無限誇大,於是有《三國演義》或《封神演義》中那些威力無窮的陣法,比如說諸葛亮的八陣圖。實際上這些陣法不過是巧奪天工,充分利用自然原理,巧妙安排光、聲、味的變化,從而給人造成種種幻覺,比如北京天壇的迴音壁,其實也是一種將聲音折射、保留的陣法。前不久,孟樓他們還經歷過地下的八門金鎖陣。
孟樓有些擔憂地皺起了眉,如果這裏的地形真不是完全天然,而是有人藉著地勢佈下了什麼古怪的陣法,再佐以曹操詭冢那樣的機關,沒有死生眼與蚯蚓王這樣的專家在,他們要想無驚無險地脫身還真有些困難。
“怎麼了?”
張許敏銳地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因此趕上他,在他身邊低聲問道。
“沒什麼,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盯着我們。”
孟樓遲疑了下,還是把自己的感覺告訴給張許聽,在他們之後的胡海吹了聲口哨:“膽小如鼠啊,前天我說了你膽小如鼠吧,你知道是什麼在盯着我們嗎?”
“說說看,你說是什麼在盯着我們?”霍玉鳴饒有興趣地歪着頭,向胡海眨了眨眼。她這神情嬌俏可愛,讓胡海更為興奮:“看吧,就是它們!”
順着胡海的手指,眾人抬起頭,在他們頭頂,那些松樹枝上,有幾隻猴子正默默地蹲着,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盯着他們這群闖入者。見到眾人都盯着它們,這些猴子不但不怕,還在樹枝間跳躍,緊緊跟在他們身後。
“靠,這些猴子還真膽大,和峨眉山的一樣被人慣壞了。”胡海雖然最早發現這些猴子,可也沒想到它們會如此。
“奇怪,這些猴子怎麼不出聲?”
霍玉鳴的問題讓眾人都是一怔,猴子絕對不是一種安靜的動物,在林間尖叫呼嘯是非常普通的事情,可這裏的猴子雖然緊緊跟着他們,卻不吵不鬧,彷彿被人訓練過一般。
“這些猴子該不是看上了我們的兩位美女,要將你們綁回去做壓寨夫人?”胡海嘿嘿笑着:“是張美人還是霍美人呢?”
“去死!”兩位美女異口同聲,霍玉鳴更是毫不客氣地向他豎起了一根食指。
孟樓搖了搖頭,他們又前行了一段時間,那些猴子始終跟着不放,而且數量正在增加。雖然孟樓認為,那雙盯着他們的眼睛並不是猴子,可總被這些猢猻跟着,還是讓眾人覺得不舒服。
“滾開!”
胡海撿起一塊石頭砸向一隻猴子,他的莽撞舉動立刻遭來了反擊,猴子們雖然仍保持安靜,卻在樹枝前飛縱跳躍,用它們能拿到的一切東西向四人砸過來,爛葉、松果、斷枝、樹皮,一時間無數亂七八糟的東西從天而降,象是下了一場暴雨。
“胡海!”霍玉鳴尖聲叫着,一邊躲避頭上落下的不知什麼東西,一邊抽空在胡海的腳背上狠狠踏了一腳。
他們不得不左躲右閃狼狽而逃,胡海發現自己惹了禍,非常仗義地在逃在最後,他也成了猴子們攻擊的主要目標。孟樓一邊逃一邊回頭觀察,猴子們竟然在這個時候仍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簡直不是野猴子,而是一支有紀律的軍隊……”他如此想,但立刻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或許是前天看到雙聖廟裏刻着“齊天大聖”字樣的石碑讓他產生的聯想,以為這是花果山,有一隻孫悟空練出的猴子軍團呢。
他們被猴子追趕,忙不擇路,在山谷里轉了足足有十多分鐘,闖進一片竹林中后這些猴子才安靜下。四人中體質最弱的張許已經氣喘吁吁,如果不是孟樓與霍玉鳴架着她,早就累趴下了。
這個時候兩位美女才有空找胡海的麻煩,就連好脾氣的張許,也忍不住怒意了。但當她們回頭再看胡海時,那怒意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狂笑的衝動。
此刻的胡海,頭上頂着樹皮,身上披着樹葉,一臉五顏六色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汁液,他一邊抹臉,一邊還從口袋裏翻出了幾個松果——這些,都是猴子給他留下的紀念品。
“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惹這些猴大爺了!”見到兩個美女怒氣沖衝要找麻煩,自知理虧的胡海愁眉苦臉:“兩位美人,你看我都這麼慘了,能不能饒過這一回?”
“呵呵!”霍玉鳴首先忍不住,她大聲笑了起來,張許也露出了微笑。兩人心中也都明白,孟樓沖在最前開路,胡海留在最後斷後,兩個男士在危險的時候,還是體現了充分的風度。
“這些猴大爺,真他媽的詭異!”見霍玉鳴與張許都不再生氣,胡海開始抖落身上的樹葉。
孟樓陰沉着臉,逃跑讓他們偏離了預定的路線,而這片竹林比起剛才更讓他覺得陰森。林中靜悄悄的,除了他們幾個人的聲音外,鳥鳴蟲吟都沒有,就連跟着他們而來的猴子們,仍然保持着靜默。
微微的山風吹過竹林,竹葉開始喧嘩起來,這種喧嘩,聽在孟樓耳中,讓他更覺幽寂,彷彿除了這片林子外,一切都是死的。
這種氣氛,很快從他身上傳到了其餘人身上,除了胡海還是一邊咒罵著猴子一邊清理自己,張許與霍玉鳴都安靜下來。
“噓!”
竹喧中的隱約聲音讓孟樓心神一凜,那種被什麼盯着的感覺越來越強了,自從得到金匱六壬盤之後,他就覺得自己似乎有了預知能力,特別是危險來臨的時候,那種寒冷的感覺甚至可以讓他眉梢額角結出冰霜!
胡海機警地停下了動作,他甚至半蹲下身體,擺出了一個隨時撲擊的姿勢。專門買來的短刀被他緊緊握在手中,這個時候他有些討厭霍玉鳴,如果不是她說的“非正式警職人員不得持有槍枝”,他肯定會想辦法弄把手槍在身上。
霍玉鳴倒是握住了手槍槍柄,她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以前她的敵人都是犯罪分子,都是活生生的人,而現在,她的敵人是未知的危險,這讓她有些緊張,手上也有些濕漉漉的。她瞄了一眼身邊的張許,張許臉色平靜,神態始終如常,這讓她有些心安,也有些慚愧。
“我不能比阿許表現還差,我還是警察呢。”她暗暗想。
她想走到最前面去,卻被張許一把拉住,張許做了個讓她安心的手式,然後指了指孟樓。孟樓正緩緩地向前移動,動作極其輕柔,他的手中,同樣抓着一柄刀。
實際上,在他們的包裹中有獵弩,只不過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想到去打開包裹。眾人都已經聽到了那嘩嘩的竹喧聲,那分明是有什麼東西在林間迅速奔跑穿行,從響動來看,這絕不是身材較小動作敏捷的猴子弄出來的,而應該是大型動物。
“老虎?豹子?豺狼?”霍玉鳴心想。
這些群山是武夷山脈的旁支,原本是華南虎之類大型猛獸的獵場,近年來自然保護得力,據說又現了華南虎的蹤影。
那聲音繞着他們轉了半圈,正當他們以為會遠去的時候,突然間又折向他們。孟樓回頭看了看緊跟着他們的猴群一眼,猴子們也變得不變,雖然仍未出聲,但神情似乎很激動。
他心中突然又飛起一個詭異的念頭:這些猴子,是不是有意將他們四人往這邊驅趕,否則的話,它們為什麼會窮追不捨,到了這又不再用東西砸他們了?
那聲音越來越近,終於,和他們只隔着一塊巨岩了,孟樓咬緊牙,目光變得森冷,他輕輕舉起刀,然後猛地跳了出去!
與他同時,胡海也猛跳了出去,霍玉鳴也打開了手槍的保險,隨時準備開槍。
“啊!”
一聲尖銳無比的慘叫響徹林間,緊接着,“卟”一聲響,一個高高的身軀倒在了地上。
和這個身軀同時癱倒的,還有一個矮壯的男子。孟樓的刀幾乎就法在這個矮壯男子的頭頂上,他眼睛恍惚目光迷離,身體搖搖擺擺,嘴中念念有辭。
“靠!”
正準備大展身手的胡海認出了這兩個人,他張大嘴巴,吐出一聲咒罵。
“神經病二人組!”霍玉鳴同樣認出了他們,這正是在龍首岩遇到的高大泉和南明。
“怎麼是你們?”張許也驚訝地問道。
“救命……救命……猴子,一群猴子!”
緩過神來的南明扶着岩石站了起來,他顫聲說道,一向戴着的墨鏡早就不知扔到了哪裏。
從他們兩人的模樣來看,胡海判斷出他們遇上了同樣的麻煩,兩人的狼狽比起他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見有人比自己更慘,胡海受傷的心得到了極大的撫慰,他哈哈大笑起來。
孟樓銳利的目光射在南明臉上,面沉似水,這兩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只有一個解釋才說得過去。
“你們在跟蹤我們?”他寒聲問道。
“呃……”南明看了孟樓一眼,又瞄了瞄張許,一時什麼都沒說出來。
“死了……死了……這下死了!”癱在地上的高大泉這時蘇醒過來,他一面發抖一面嘟囔,神智似乎有些不清:“猴爺爺,猴爺爺,別找我,去吃那個矮子,是他用什麼跟蹤器把我帶到這來的……全是他的錯!”
用不着南明解釋了,也用不着孟樓動手了,霍玉鳴一腳就將南明踹倒,一個反關節鎖臂,只差沒有給他上手銬了:“不許動,警察!”
“警……警察?”南明慌了神,他們想要探古墓的行為,可是違法的!
這個時候,他發現他的現代科技裝備已經幫不上任何忙了,他不得不用出最後一招:“小許,小許,快跟他們說我是你朋友!”
所有的目光都轉到了張許的臉上,這裏可能被矮子叫作“小許”的,應該只有她。
孟樓的臉仍然沉着,張許看了他一眼,然後嘆了口氣:“唉,玉鳴,放開他吧他不是壞人。”
霍玉鳴將信將疑,並沒有立刻收回手。孟樓又看了仍在地上的南明一眼,然後向後退了一步,使得自己距離張許更遠了些:“張許,解釋一下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語氣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冷淡,那個矮子用親熱的口吻叫張許“小許”,這讓他心裏非常不舒服。
張許苦笑着攤了攤手,她過去把霍玉鳴輕輕拉來,然後開始解釋起來。
她與這個矮子南明確實很熟悉,雖然她自己只說從小就認識,可南明立刻補充了一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一句補充讓孟樓目光更冷,而南明自己卻絲毫不覺得,反而為張許沒有否認這點而洋洋自得。兩人是一個院子裏長大的孩子,又打小同學,就象孟樓與胡海一樣,直到高中畢業才分開。但不同的是,他們始終保持着聯繫,南明的家族也是聚寶堂的一分子,所以才能從張許那得到有關孟樓的情報。南明不想繼承祖業,他的理想是成為一位暢銷書作家,所以在龍首岩看到他的時候,張許也是大吃一驚。
孟樓突然間明白自己那天在雙聖廟時會小心觀察同伴了,或許是張許的異樣,或許是他那奇妙的預感,使得他意識到同伴中有一人隱瞞了重要的事情。這個念頭讓孟樓極度不快,而被霍玉鳴放開后的南明立刻親密地與張許站在一起,讓他更為不快。
最讓他不快的,還是張許竟然沒有遠離南明,而是任他站在自己身邊。
一種隱約的被稱為嫉妒的毒蛇在啃噬着他的心,不過他還沒有因此而失去理智,在確認張許並沒有告訴南明今天的行動之後,他陰森森地盯着南明:“在我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不告訴你。”南明本能地對孟樓有着敵意,實際上,自從張許在和他的談話中多次出現“孟樓”這個名字后,他就對孟樓懷有敵意了,這也是為什麼他與高大泉初次去見孟樓時表現得如此囂張的原因。
“是嗎?”孟樓森然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這讓他的表情更為可怕,象是隨時會撲上去咬南明一口。南明縮了縮,但還是沒有放棄:“除非你們帶我們一起去,否則就別想知道。”
“用不着。”孟樓哼了聲,他摸了摸自己口袋,腦中飛快地回憶着,與這兩個人直接接觸的次數不多,他很快就記起在龍首岩時的一個細節來。
“大海,看看你左邊口袋裏……嗯那天在龍首岩時穿的衣服左邊口袋裏,似乎張許的朋友在裏面放了什麼東西。”緊緊盯着南明,孟樓緩緩說道,南明的異樣表情,讓他確認了自己的推斷,臉上不禁浮出了微笑。
當胡海發現那個信號發射器時,幾乎暴跳如雷,他是退伍軍人,被人在身上動了手腳卻一無所知,這可是奇恥大辱,如果還是在部隊裏,肯定要被罵得狗血噴頭!他踩碎了發射器,如果不是張許攔得快,他衝上去就要給南明一腳。
“靠,死矮子,你等着瞧。”沒有踢到人,讓胡海余怒未消,他憤然咆哮。
“我好怕怕呀……”南明做了個鬼臉,見自己的嫌疑徹底解除,他才離開張許的身邊,去將高大泉扶了起來:“平時牛皮烘烘,關鍵時候就出賣我,早就該讓你被猴子吃掉!”
高大泉剛被扶起時站都站不穩,這些年城市裏的太平生活,早讓他沒有了當年的膽氣,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你……你還好意思說我,是誰惹的猴子,又是誰扔下我先逃的?”
“你們怎麼到這裏的,也遇到了猴子?”霍玉鳴好奇地問道。
“這裏……邪門!”這一次高大泉與南明異口同聲。
他們是跟着孟樓一行而來的,不過他們不敢靠得太近,因此只能憑藉南明的追蹤器來判別方向。在孟樓一行遇到猴子不久,他們同樣被猴子纏上,這些沉默不出聲的猴子讓二人非常慌亂,他們覺得這些猴子一定是被某種穢物控制,所以南明想驅走它們,結果反而被猴子漫山遍野地追趕。
聽到他們被猴子追趕的慘狀,胡海混然忘了自己的經歷,哈哈大笑起來,還有意多問了幾句,而開始的怒氣早就被他忘了。
“我說了你那所謂的現代科技沒啥用處,那些猴子絕對是中邪了,早該聽我的用黑驢蹄子和黑狗血對付它們。”被嘲笑得有些掛不住臉的高大泉埋怨道。
“誰知道這些猴子會這麼精明,我設的臭彈誘餌它們不上鉤!”南明眼睛亂瞄,當他看到在不遠處一大群猴子正默默地盯着眾人時臉色大變:“猴子……猴子還在?”
“一直在。”孟樓平靜地說道。
顯然,追孟樓一行的狗子與追高南二人的猴子也會合在一起了,猴群足有二十多隻,仍然沉默無聲,雖然在樹枝竹林中跳來跳去,卻始終沒有發出嘯聲。
“我們快走,快走!”高大泉與南明對望了一眼,然後驚惶失措地喊了起來。
然而,孟樓沒有動,胡海也沒有動,霍玉鳴、張許同樣沒有動。
孟樓冷冷地看着兩人,直到兩人有些沮喪,他才開口:“我不追究你們在大海身上放追蹤器的事情,現在,請你們離開。”
“你們就忍心讓我們兩個文弱書生淪入猴口?”高大泉縮着身子,眼中閃爍着“楚楚可憐”光芒:“孟先生,你就帶上我們吧,這是救我們命啊。”
孟樓仍是冷冷看他:“你們喜歡把噁心當有趣,可是我不喜歡。一個字,滾!”
他如此乾脆而無禮地拒絕,讓高大泉與南明再也無法開口,南明還想走張許的路子,但他才一開口叫“小許”,孟樓立刻轉向張許:“張許,你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和危險,你認為應該帶着兩個外行嗎?”
張許到嘴的勸說之話咽了回去,不僅因為孟樓的態度讓她不快,也因為孟樓說的沒錯,他們並不是去野營旅遊,而是去探險,甚至有可能要直接面對國際盜寶集團。
“我們不怕危險,你看我們象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高大泉立刻接聲說道。
胡海在一旁低笑着說了聲“不僅象,根本就是”,而霍玉鳴則點頭表示贊成,孟樓則掃了他一眼:“你們不怕,我怕。”
聽到孟樓這樣說,高大泉以為事情還有轉機,他挺起胸,剛要說什麼,孟樓接下來一句又將之堵了回去:“我怕被你們兩個笨蛋連累害死!”
高大泉還想再說什麼,南明哼了聲拉住他:“不帶我們就不帶我們,有什麼神氣的,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猴子……猴子……”高大泉指了指仍在默默盯着他們的猴子,小聲提醒南明。
“別怕,讓他們先走,猴子肯定會跟着他們離開!”南明向張許擠了擠眼:“小許,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張許略一遲疑,還是搖了搖頭。孟樓懶得理這兩個活寶級的人物,他向胡海做了個手式便啟步前行,胡海點了點頭,留在最後盯着兩人。霍玉鳴跟在孟樓的後面,而張許又叮囑了南明幾句小心早些回去之類的話,這才舉步前行。
猴子果然被孟樓他們吸引,跟在孟樓等人身後離開了,高大泉見此鬆了口氣,他拉了南明一把:“別難過別難過,這世上有趣的事情那麼多,我就不信非要寫個盜墓的才能紅!”
“你就準備放棄了?”南明不知從哪兒翻出了自己的墨鏡,又重新戴在了鼻樑上,他抬起頭,墨鏡上的光猛然反射了一下。
“那還能怎麼樣,追蹤器被踩碎了,這麼密的林子,我們怎麼能追上他們?”
“哼,我早知道那個叫孟樓的不是好東西,他肯定會發現那個色眯眯的傢伙身上的追蹤器。”南明冷哼了一聲:“所以剛才我在小許妹妹身上又放了一個!”
聽了他這話,高大泉張大了嘴巴,愕然看着他,半晌才回過神來:“難怪剛才你一直站在那女孩身邊,你你你好卑鄙!”
“那又怎麼樣?”
“不過,我喜歡,嘿嘿……憑我研究盜墓多年的資深學識,加上你的科技,我就不信有什麼難得住我們的。”高大泉嘿嘿笑着:“他奶奶的,有什麼危險,全是唬人的!”
與此同時,已經走出幾百米的孟樓覺得后心一陣發冷,他偷偷看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張許一眼,忽然覺得,那兩個“活寶”的事情並未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