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愛

曾經的愛

(好像不全,有全的兄弟姐們們幫着弄來吧)

“給我一束花。”

瑰兒把花束放在客人手裏時,對方即沒有挑撿也沒講價,掏出錢遞過來說聲“謝謝”便走了。“又是去給老槐樹送花的吧?”張萌把一束瑰玫從冰櫃中取出來插進水桶里后問。“我看一定是,這個人這幾天常來,我認得他。”瑰兒回答着,拿起一些情人草來修剪,“這幾天來買花獻給老槐樹的人真多。”

“是啊,你沒去看看,老槐樹下面大半個廣場都被花鋪滿了呢。”張萌放下手中的活說,“瑰兒,我們也去給老槐樹送束花吧?”

“好啊,好啊。”

瑰兒和張萌都放下手?的工作向花店的主人問:“葉姐,我們可以去嗎?花錢在我們工資里出好嗎?”葉靈正在想什麼,托着腮坐在一邊,直到她們又叫一次時才抬起頭來說:“可以啊,你們去吧。花隨便選,不用說錢。”“萬歲!葉姐真好!”張萌歡呼着去選花了,瑰兒卻堅持說:“不,我一定要給錢,不然怎麼算我們誠心送的呢。”葉靈側着頭微笑:“好吧,隨便。”瑰兒終於還是放下了錢才拿了一些花包好,和張萌一起捧着走了出去。“你幹嗎辜負葉姐的好意啊。”張萌出來后埋怨瑰兒,“她不會在乎這幾枝花的,你這麼客氣說不定讓她不高興。”“如果是送給我自己的,我一定不會客氣,可是這是送給老槐樹的,一定要是‘自己’的花才有誠意,不然何必要去送呢。”瑰兒很認真地說。

“真死腦筋,”張萌推她一把。

葉靈坐在那裏看兩個女孩嬉鬧着走遠了,又開始托着下巴發獃,當兩個女學生模樣的客人進來選花時即然兩個僱員都不在,論理是她這個老闆該站起來迎接的,她卻偏偏不想動,依舊坐在那裏,任由客人自己到處看着。“小姐,我們要白色的玫瑰和白色的菊花,配上滿天星。”

又是去送給老槐樹的?那棵樹明明還沒死呀,她們送的花怎麼像去掃墓一樣?葉靈心裏面嘀咕着,口中卻懶洋洋地說:“請自己拿好了。”

好在這兩位客人性情隨和,也不和這位極不負責任的花店主人計較,自己挑好了花,包上緞帶,到付錢的時候葉靈卻又說:“隨便。”客人用不解的目光看看她,善良的放下錢走了。

當初開花店是為了解悶,也是為了希望那個傢伙送女性花時選來選去會一不小心踏進來,可是現在怎麼覺得這麼無聊呢?也許是該離開這裏去散散心了吧?

周影停下車向“花”店裏張望卻沒看見瑰兒的人影,他看看錶,自己沒有來晚啊,火兒躺在車裏已經開始撒嬌了:“我快餓死了,她怎麼還不下班回去做飯?”

瑰兒原本是專?做周影和火兒的家庭主婦,負責一日三餐,打掃收拾、洗衣花錢的,但是幾天前發奇想,認為家庭瑣事埋沒了自己的才華,現在女性應該擁有自己的一片天空,衝出廚房,衝出家庭──事後據劉地分析,她會這樣百分之九十九是因為剛剛看了一部名字就叫《一片天空》的、描敘女強人成長經歷的電視劇的關係──總之瑰兒就這樣衝出了家庭,在這家名字叫“花”店的花店裏找了一份工作。

這幾周下來,她的工作乾的怎麼樣別人就不知道,就是知道周影又多了一份工作,每天晚接早送,而且還要自己動手做午飯了。周影每天傍晚他自己要去工作之前會先來接瑰兒下班,往日這個時候瑰兒都早早在等着他來了,今天不知為什麼卻沒有看見她的影子。

周影一直向花店裏看着,目光和葉靈遇在了一起。

葉靈迎着周影的目光,她這幾天雖然沒有和周影說過話,可是已經認得這個男子了。他是瑰兒的哥哥?情人?丈夫?她就這麼順着一個念頭往下胡思亂想着。

周影的目光和她一碰馬上就移開了,繼續在花店裏那些花束、花盆、花桶、花籃中尋覓瑰兒的身影。葉靈忽然站起來,順手從身邊抓了一大把花,用彩然緞帶一束,走到周影面前把手一伸:“送給你。”……

五分鐘的沉默后,周影伸手接過了花。“謝謝,”──是不是應該這麼說?周影決定回去後向劉地請教一下收到別人送的花時應該怎麼回答。

不過葉靈已經轉身走回去了,好象打起了精神一樣開始整理花草,收拾東西,招呼客人,再也沒有去看周影。而周影就一直拿着那束紅色的玫瑰花站在車邊,直到瑰兒和另一個女孩有說有笑的回來。“哇!”那個女孩先看見了周影,尖叫着,用力』瑰兒的肩,“好浪漫!”瑰兒順着她的目光看過來之後,眼睛立刻睜大了,下巴也向下垂去,一副快要脫臼的樣子,一分鐘后她一個箭步衝過來,指着這個捧着玫瑰花的“人”的鼻子大叫:“劉地,別以為你換了周影的樣子我就不認識你了!”“……劉地?”周影開始四處找劉地。

“不是劉地?”瑰兒看見火兒從車窗里飛出來落在周影頭上,確定了這個是周影本人,又急着叫起來:“周影你是不是病了?走火入魔了?頭部受傷了?”

“沒有。”周影認為自己沒生病,沒修鍊時出岔子,也沒受傷。

“那……”瑰兒碰碰那束花確定的說:“這是妖怪,你們抓住了要帶回家做晚飯用?”“不,這是別人送給影的。”火兒頗有點不耐煩的指着葉靈說,“是她送的,又不能吃。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回去做飯?”瑰兒的下巴真的掉下來了。

葉靈自稱二十六歲,不過她給人的感覺是只有二十齣頭的樣子,到不是她的外貌年輕,而是她常有的那種散漫的神情使她比實際年齡年幼的多。看到過葉靈的人都會承認她是個美女,硬要說她哪裏美的話又沒有人能一口說上來,無論是五觀還是身材都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的她有那樣一種綽約的風姿,是沒有人模仿的來的。這樣的葉靈引來了許多的愛慕者,瑰兒在她店裏打工才短短几周,就見過超過十個不同的男子來獻殷勤了。但是葉靈根本沒有理過其中任何一個,好象對方追求的不是她,又好象這些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她突然送花給只見過幾次的周影,而且送的還是紅玫瑰,這種情況比周影手捧鮮花站在街上還驚人,以至於瑰兒回到家后還神情恍惚,直到把沒有加水的鍋子放到火上差點引起火災之後,她才一下子清醒過來。“周影,周影,你在哪兒?”瑰兒滿屋子找他。

周影抱着一個花瓶從洗手間出來,那束花連緞帶都沒解開就被他塞進了瓶子裏。對於周影說話不用拐彎抹角,不然反而會把事情越弄越糊塗,瑰兒直截了當地問:“葉靈為什麼送花給你呀?”“葉靈?”

“就是……”瑰兒指指那束花。

原來她叫葉靈。

周影把花瓶放在桌子上,自己也覺得哪裏很彆扭,看起來和瑰兒以往弄的不一樣。“我也不知道,我不認識她。”他一邊如實回答,一邊把那束花拔出來再塞進去,再拔出來,再塞進去,可還是怎麼看都有點不對勁。瑰兒實在不忍心再看那束花受他折磨了,忙伸手接過去擺弄,又問了一句:“你知道紅玫瑰的花語嗎?”

“愛情啊。”周影用這個我知道的口氣說。

“碰!”瑰兒把花瓶弄到地上去了。

“送給你。”葉靈把花遞給周影。

“能夠得到這麼美的人贈給我花,我實在三生有幸,為了表示感謝我有這個榮幸,請您共進晚餐吧?”──這是劉地教的台詞,不過周影實在說不出來,他還是只擠出了“謝謝”兩個字。但葉靈依舊沒有聽,把花塞給周影后便轉身回去了。“第一次是紅玫瑰,第二次是百合,第三次是一大把滿天星,昨天是的馨,今天成了拙棧ā憊宥醋嘔ǘ鑰檔鬧苡八擔拔藝業焦媛閃耍看味際親ダ腖?最近的花給你,根本不看是什麼花。”葉靈送花給周影已經是第五天了,她每天在周影來接瑰兒時都塞一束花給周影,但是不去和他說話,也不打算多理他。“要不要打賭明天她送給影什麼花?”火兒向瑰兒建議。周影天天收到女性送的花不管怎麼說都很反常,所以連火兒都注意上了。

“賭什麼?”瑰兒接受挑戰。三天下來,她原本的不安早已隨着的馨和白菊花的出現變成好奇了。“輸的抓一隻妖怪來給贏的吃。”火兒確信就算自己輸了瑰兒也會把她贏到的妖怪分給自己吃的,絕對不會吃虧。“賭了!”反正自己不會抓妖怪,到時候就把周影這個妖怪輸給火兒,看它吃不吃。周影開車經過一座廣場旁邊,各種色彩的鮮花,標語撲面而來,給還沒有脫下冬天灰朦朦色彩的城市抹下了濃重一筆,讓看到的人都不由眼睛一亮。車駛過時,一隊學生模樣的人正在掛起一條新的標語:“‘殺害’老槐樹的原凶,××化工廠污染水源”,這條標語還沒有完全掛好就已經有不少人圍上去看了,那些學生趁機開始向大家派發打印好的詳細資料。“我也去要一份,”瑰兒不等周影停車就推開門。

周影看着瑰兒勇敢地衝進人群,不解地搖搖頭,他真想不明白平時冷漠到那種程度的人類怎麼會突然為了這樣的事的這麼的熱情而激烈起來呢?他的目光轉向那棵聳立在廣場中央的老槐樹──既然這一切都是為了它,那麼它是應該懂得的吧。老槐樹當然不會去回答他,依舊無語的站立在那裏。

初春的風中還是包含着冬天殘留的寒冷,廣場上還有幾個地方甚至可以看見殘雪的痕迹,最初冒着寒冷到這裏來的人只有三、四個,但是他們一天天堅持了下來,於是有更多的人加入了他們,大家一起努力和祈禱,為了眼前這個如此美好的生靈。那是一棵已有二千三百多年樹齡的老槐樹。

曾經經歷了人類難以想像的漫長歲月的老樹原本生長在立新市的郊區,但是因為它剛好生長在一條高速公路計劃要通過的地方,所以政府方面在計算了高速路更改路線和移樹所需要的費用后,採用了把槐樹移走的方案。就這樣,老槐樹被移植到了市區,政府又花費了幾十萬元以這棵樹為中心修建了一個廣場,名字就叫做槐蔭廣場,立新市的大多數人就是從那時開始知道本市竟有這樣一棵古樹的。

槐蔭廣場總是聚集着很多散步、乘涼、甚至專門來看老槐樹人,“老槐樹”、“老祖宗”“樹爺爺”“樹老大”……人們親昵地為這棵樹起了各種名字來表達他們對這棵的喜愛之情。一切似乎就這麼完美的解決了:高速公路順利通車,老槐樹也保全了下來,市民們還多一了處休閑場所。然而好景不長,老槐樹被移種到這裏從春到秋不過三季的光景,卻開始枯萎起來。葉片一片片的干黃脫落,枝幹也完全失去了生機,一枝枝的乾枯逝落,風大一些的夜晚,甚至整根的大樹枝都會吹斷在地。園林部門的樹醫們全體出動,盡一切力量為它診治,但是老槐樹的情況一點都不見好轉,等到冬季來臨時很多人已經在心中擔憂,不知道春天再來時還能不能夠看到它發芽、開花了。

“原來老槐樹不是因為移栽,也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腳旁邊有一條‘××’化工廠的排水管──那裏面流過的超標準的污水把它害成這樣的!”隨着那條標準的掛出,這條消息在關懷老槐樹的人們中傳遞着。

“‘××’化工廠到底是哪一家廠?把話說明白,我們去要他們停產!”

“對,要他們停產!我們去告訴他們!”

“告他太便宜他們了!對付這種人一個字‘扁’!”

“弄他們工廠流出來的廢水讓他們自己喝下去看看!”

“……到底是哪家廠?到底是哪家廠?”人們又開始提這個問題,人群中一些血氣方剛的年青人已經開始捲袖子了,瑰兒也在跟着他們叫嚷着。

周影抬頭看着那棵樹。

老槐樹枝幹嶙峋,似乎也在俯視着腳下的眾生。

好不容易把要跟着人類去找那家化工廠算帳的瑰兒拉回來,火兒監視着她進了廚房,周影又開始往花瓶里塞花,這幾天下來家裏的大小花瓶,連原本裝醬菜的瓶子都用來裝了花,周影只好把花束分開,一枝一枝地往各個花瓶里見縫插針。

“喲,瑰兒把打工的店裏的花都偷回來了。”劉地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大搖大擺地往沙發上一躺。他有時天天賴在周影家裏,有時卻也會象這次一樣,五、六天不見蹤影。

“不是,全是別人送給周影的。”瑰兒從廚房裏伸出頭向劉地宣佈這件難以置信的事。

“男人女人?”劉地先關心這個。

“當然是女的!”

“瞎子?”劉地假設。

“不是。”

“精神病?”假設之二。

“不是!”

“對了!是仇人吧?這叫先禮後兵!”劉地用拳頭砸一下自己手心,“讓你放鬆了警戒之心再動手對付你。”

“周影又不是你,怎麼可能有仇人!”瑰兒叫起來,“是我的老闆給他的。”

劉地一下子坐回沙發上,“我以為是什麼事呢,是人家賣不了剩下的啊。瑰兒,飯什麼時候好啊,我餓死了。”

“馬上好!”瑰兒一邊答應,一邊低聲嘀咕,“劉地不是病了吧?以往這種事他一定會刨根問底的,這次怎麼這麼容易就算了?”

周影好不容易把花都插完,回頭看見劉地仰面躺在沙發上,雙手托着後腦勺,正看着屋頂在發獃。周影低頭看看手中的花,也開始發起呆來。

今天去接瑰兒的路上,周影開車經過一家工廠門口,往日僻靜的小街上不知為什麼圍了很多人,正在吵嚷。周影不是那種會去停車看熱鬧的人,但他要開車經直過去時,幾個年青人卻攔住了他的車,把傳單塞過車窗里來。

“又是關於那棵樹。”周影看看傳單和窗外的人群,不由停了下來。

最近幾天立新市最熱門的話題就是關於老槐樹的,電視、電台、報紙……各種媒體也充斥着關於它的消息。“人類,也有很可愛的一面。”妖怪們也只能這麼想。為了一棵樹在努力的人類的確可愛,周影看着那些扯着標語,叫喊着,激動着的人類,不由笑起來。

“我們廠的污水排放沒有超標,這裏有環境部門的化驗結果……對,對,排水管泄露是我們的錯,設備老化了,我們會負責維修的……儘快修,儘快修……”工廠方面的人隔着鐵門向記者訴說“詳情”,一再強調他們工廠排放的污水沒有超過“國家制定的標準”。

人類制定的標準……周影嘆息一聲,人類總是用自己制定的標準去衡量大自然,他們或許永遠不會想到,即使不超過他們制定的標準,污水還是污水,還是足以殺死無權在人類世界中制定標準的一些生命的。

對人類有益的昆蟲叫益蟲,反之就是害蟲,對人類有益的植物叫農作物,反之就成了雜草,人類不會在乎昆蟲和植物是為什麼生存的,他們一廂情願的認為萬物的存在都是為了自己,所以理所當然地用自己的角度去制定標準。如果從其它生物的角度去分類,除了吃人的妖怪們,有幾種生命會把人類劃分為“益獸”,而又有多少會把人類劃分為“害獸”呢?周影這麼想着,繼續自己的路。

圍着工廠的人群越來越激動了,維持治安的警察們竭力阻攔他們衝進工廠的鐵門裏。人群中的一些血氣方剛的青年人開始向工廠里扔石頭和墨水瓶,並且推搡起警察來。

“你們這些警察到底是幹什麼吃的,為什麼不去逮捕他們?他們是害死老槐樹的罪魁禍首!”

“對就是他們的工廠排放的污水老祖宗才會變成那樣的。”

“抓起他們來!”

“應該判他們死刑!”

“你們不抓就讓開,讓我們收拾這些見利忘義的傢伙!”

“……”

在警察們當中,周影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類當中唯一可以稱的上周影“朋友”的人。

“孫劍?”周影有些奇怪,他覺得孫劍更象是那種會站在門外扔石頭的人,可現在他正身穿一身制服,板著臉在阻攔人群。只見他趁大家不備手臂一揮,手肘準確地撞上了工廠負責人的小腹,當對方痛的呲着牙蹲下去時,他腿一抬,又踩上了對方的腳,那個工廠負責人一聲怪叫跳了起來。“幹什麼!什麼時候了還大呼小叫的!還不快進去!出事誰負責!”孫劍義正辭嚴的訓斥那個人,重重地在對方肩上一推,“進去,進去!”那個人被他推出幾步,頭“砰”的撞在門邊一個鐵的紀律牌上。他抬起頭來,也不敢再和孫劍搭話,匆匆地逃回工廠里去了,孫劍的一個同事暗暗向孫劍一豎大拇指。“後退!幹什麼,不準再往前了!”孫劍若無其事,向那些群眾吆喝起來。

果然……

周影就知道他不會那麼老實地執行保護這個工廠的命令。

有的人毫無感覺的破壞自然,有的人又拚命地保護自然,也有的人平時那麼冷漠,一瞬間又會暴發出難以置信的熱情來……人類真是難以了解……不過,就連妖怪也……周影瞪大了眼看着前面一個熟悉的妖影。

瑰兒和另一個女孩正抬着一個大筐子遠遠跑來,一邊還喊:“我們帶彈藥來了!”她們把筐子往地上一放,周圍的人立刻從裏面掏出一個個西紅柿來,向工廠里拚命扔去。周影清楚的看見,連孫劍頭上也被砸到了一個。

“呼!”瑰兒吐口氣說:“那個賣西紅柿的人說把壞掉的全給我們,我再去拿。”

“我們去幫忙。”人群中立刻跑出幾個小夥子,自告奮勇去運彈藥了。

“瑰兒……你在幹什麼……”周影小心翼翼地問。

“周影,你來了!”瑰兒看見周影,高興地撲了過來,“你來太好了!喂,我們有車了,不用去抬了!大家回來吧!”

“幹什麼?”一群人蜂擁上了他的車,周影虛弱的問話根本沒有被任何人聽見。

“去菜市場,快,快,大夥等着用呢!”瑰兒上上車就催促着。

周影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往返於工廠和菜市場之間,成了專門為大家送“彈藥”的專車,菜市場上的菜販聽說他們是去對付害了老槐樹的原凶的,紛紛主動提供已經開始變質的西紅柿、開始腐爛的茄子等東西,有些人甚至把生意一扔,跟了車跑去聲援。周影來來回回,車上總是塞滿了將要有奇怪用途的蔬菜和奇怪的人,弄到最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喂,那輛車!”一個維護秩序中的警員終於盯上了這輛來來去去忙於製造混亂的車,大聲命令着,“喂,就是你!站住!”他一邊用手指着周影一邊快步向他走來。

周影老實地停下了車,走下車來等着他。

“白痴!”有人從後面一腳把周影踢進了車裏,告誡說:“快走,快走!”孫劍不知什麼時候從人群里鑽了出來,站在車邊向周影擺着手,他迎上了走過來的那個警員,搭住對方的肩說:“我哥們,放他一馬吧。”

“叫他快走。”那個警員也不想多管這個閑事,扔下一句,裝作沒看見過去了。

瑰兒鑽進車裏,興奮地拍着儀錶盤:“快,快,我們快逃走!警察來抓我們了!太有意思了!”

周影可感覺不出這樣的事有什麼意思。他開車離開時,圍攻那家工廠的人們也因為大批的警察的到來一鬨而散。有幾個人也不管認識不認識,徑直就跳到了周影的車上來。聽他們在議論的,都是怎麼去告發那家工廠,怎麼去救助那棵老槐樹的事,所以周影也沒有問他們去什麼地方,直接把他們拉到了槐蔭廣場。

一到廣場上,便覺得氣氛和往日有些不同。那裏聚集的人目光都集中在老槐樹身上,指指點點,聲音卻都很輕,彷彿怕驚動了什麼似的。

周影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到老槐樹上星星點點的,露出了幾個綠芽,一個個那麼幼小如果不全神貫注就看不見似的。在這個時節,其它的槐樹早已綠意滿枝,並且在孕育着花苞了,這棵老槐樹卻一直沒有發芽,根本看不見有什麼還活着的證據。今天它終於發出了綠芽,使關心它的人心中終於產生了一些希望。

“太好了!太好了!”人們開始歡呼起來,有幾個女孩子甚至開始抹眼淚。

周影下了車,靜靜看這一切,也看着那棵樹。

“這個送給你。”

周影回過頭,葉靈手裏拿着一束花站在他身後。

“給你。”她往前遞來。周影默默地接過來,葉靈轉身便走。

“你……”周影開口叫住她。葉靈靜靜地看着他時,他又什麼也問不出來,半天只說了一句:“我會帶回去的。”邊說邊舉舉手裏的花。

“嗯。”葉靈點點頭,走了。

“葉姐又送花給你了?”瑰兒從周影背後冒出來,“哈,果然是情人草(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老闆很懶,常常一坐半天不動,所以她今天很聰明的把情人草放在葉靈的身邊,葉靈果然拿了這個),我贏了!火兒,你服不服?咦,火兒呢?今天怎麼沒看見它?”

“它去找南羽了。”

“真是的,難得我贏了……”

周影沒有去聽瑰兒的報怨,他看着那一束情人草中很突兀的插着的一枝潔白的槐花發起呆來。

(未完待續……)

**********************

說明:這只是個開頭,後面還長着呢…………不過這個還沒有出版,依照合同,是不能貼全的到網上來的,請大家見諒了,我可以稍微透露一點,這個葉靈,可是養大劉地的“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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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妖奇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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