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被遺棄的黃金之城
第三十七節怪笑的黃金面具
“這是大月氏人的藏寶?”
楚風等人此時已經被滿眼的黃金耀花了眼。楚風在眼睛好容易適應了這閃爍的金光之後,看着這些純黃金打造的工藝品,首先想到了那個歷史上出名酷愛黃金的民族——大月氏。
剛一踏上這片沙土地,楚風差點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個古代的廢窯:到處是碎陶片——有着不同的綠色釉彩的碎陶片。這些陶片雖然大半埋在沙里,但還是有不少裸露在地面。
楚風撿起其中的一些,拼了拼,很奇怪,這些碎陶片明顯是從一個整體上分裂開的,拼起來的容器非常巨大,巨大到裝兩三個人都沒有問題。這是做什麼用的?
“這是盛水用的水缸?”林威廉撿起一塊臉盆大的碎陶片比劃了一下。
“也許是米缸!”大齊在旁邊插話。
“得了吧!看看這個——”王聰撿到缸底,“這底下全是手指粗的洞,能盛水或者是米嗎?”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好奇起來,仔仔細細查看了那塊碎片!的確是缸底沒錯,可是為什麼缸底有洞呢?這個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楚風一路走,一路仔細觀察。這碎陶片到處都是,散落在整個古城的外圍。
古城的這一邊,城垣已經坍塌,但其他三面還基本可以見到輪廓。
古城曾經被黃沙整體掩埋,可能直到最近的地震才把覆蓋其上的沙粒震落了下去,所以,很多大型建築的頂都坍塌了。唯有城西北角一個高達七八米的小型尖塔還聳立在那兒。尖塔的附近就有一些用彩色磚塊修成的建築,即便是如今,也還有四五米高的牆,耀映在陽光之下,依稀可見當初的雄偉壯觀。
楚風等人在進入城堡區域后就分開了:王聰帶着兩名戰士前去丈量城牆,好取得這城的最基本數據;楚風和桑布以及大齊,衝著那尖塔而去;威廉則被安排帶着其餘四名戰士四處查探,看看有沒有什麼收穫。
楚風等人在到達距離尖塔百米左右的地上有重大發現。那是一片散落的黃金物品,有黃金飾品、金壺、金盆、金杯等。金燦燦的一片,着實炫人眼目。
楚風趕緊把其他人把那些半埋在沙里的寶貝挖了出來。一邊挖黃金,一邊還時不時有一些古錢幣冒出頭來。
“這是佉——漢二體錢。”這種錢幣在塔里木盆地、樓蘭地區和洛陽都有出土。
“看,我撿到了半兩錢。”這麼興奮的是林威廉。順着這一路散落的黃金杯、盞、燈架等飾物,楚風等人來到了在遠處就看到的閃閃發光的彩色磚牆處。這處圓形建築的左右兩邊都有兩處類似建築,只不過小一點,不過大約都佔地2000平米左右。剩下的牆高不足5米,所用的磚是上了釉的大型彩磚,每一塊都有30厘米高、90厘米長,50厘米后。這種彩磚型建築從沒在樓蘭地區出現過,這隻有傳說為古巴比倫城出土的宮殿建築中有過類似彩磚。
楚風有意地四處尋找,沒有發現有文字記載的碑銘、文書等物。他仔細圍繞着這很可能是一處皇宮的遺址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這些。
桑布指揮戰士們繼續發掘這宮殿遺址,楚風和大齊則來到了尖塔之下。這尖塔很高但佔地很小,楚風探了探,內里是實心的,就好像是用一塊巨石整體雕刻而成。
整座塔為六面體三角形,塔身雕刻着一個又一個肋生雙翼的小天使。這群小天使像的臉部表情,也跟對岸那座塔中壁畫上的一樣,生動,興奮、快樂之情躍然畫外,站在塔下,彷彿可以聽見他們的輕笑。
“一、二、三、四……”楚風一面一面地數,這塔身上竟刻得有600名小天使像,而且男孩女孩各一半。可惜,他想發現銘文的願望又落空了,整個塔身無一文字。
“這是什麼意思?”楚風暗想,這座塔莫不是祭祀用的?那它身上雕刻這麼多的帶翼兒童像是做什麼?
而且,這些帶翼兒童像這麼看怎麼眼熟。
“喂,小風,你說,這些孩子們怎麼看着像活的一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齊,在面對這些逼真的兒童雕像時,竟然被那些孩子們的眼神看得心裏發毛。
“這裏是有點邪行!”楚風也點點頭。這些兒童雕像並不像一般的宗教像,宗教中的帶翼天使像總是給人一種祥和、聖潔之感。對岸那塔里的壁畫上的帶翼天使,給人感覺,那表情就很家常,對,就是“家常”!沒有經過加工的,正常生活中的人物表情就是這個樣兒!
還有,楚風想起來了,自己家的那個匣子,四邊底座上雙手向上托着的那四個小天使像,不也是這種表情嗎?
那邊桑布早就把人員又做了重新分工:王聰帶人去查找有沒有能表明這座城市身份的東西;威廉則負責順着那條散落黃金飾品和古錢幣的道路去尋找它消失的方向,因為這條“黃金之路”的源頭明顯就來自於這宮殿建築之中;桑布自己則帶了剩下的兩名戰士順着這五座宮殿的遺址考察,期待發現更多東西。
這座城裏迄今為止沒有發現一具人的骨骼,這說明城裏沒有人,而城裏的古錢幣沒有晚於魏晉時期的,這說明她很有可能在隋唐以前就被遺棄了,而且遺棄者走得非常匆忙,這一點,從這滿地散落的黃金飾品就可以看得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裏的居民匆忙到連黃金也來不及撿起就走了呢?
楚風想不明白,但這在樓蘭地區卻不是什麼稀奇事了。因為,早在100多年前,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第一次造訪1500多年前的樓蘭城的時候,樓蘭古城也是這麼一副被慌亂遺棄的狀態,所以樓蘭又被稱為“東方的龐貝”。而隸屬於古樓蘭的附屬國——精絕國,其國都所在尼雅城被發現時,也是如此,甚至在人家的鍋里還有半熟的粟米,這一切造成了樓蘭的神秘與千古之謎。
果然,很快王聰就來報告,在一間類似普通民居的屋子裏,他們發現了鍋里有半熟的粟米。而且那屋裏還有一個完整的陶瓮。
楚風等人接到消息,趕到城東邊這間外表看着比較完整的土胚結構的屋子。大家一走進去,入眼的就是一個巨大的陶瓮,這個陶瓮幾乎佔掉了屋子一半的空間,眾人當中身材最為高大魁梧的桑布走到它跟前也略顯矮小,而它的顏色與外邊四處散亂的碎陶片的顏色別無二致。此陶瓮為圓腹窄口形狀,大家看着這個綠色彩釉陶瓮發獃,這麼大的東西,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用的啊?
王聰和戰士們走上前去,把這陶瓮放倒。陶瓮裏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而且,這一放倒才發現,這陶瓮的底部也一樣有很多小指粗細的孔洞,密密麻麻,佈滿整個瓮底。
就在這陶瓮旁邊,一個看上去好像是灶台的東西,那上面有一個罐形陶器,裏面盛有半罐粟米。
楚風走過去,把那罐口打開,拿出裏面的粟米用兩個手指頭捏了捏,這些粟米被丟棄時應該已經有八成熟了。是什麼原因,讓這裏的人連即將到嘴的食物都顧不上吃了呢?
在屋裏四處搜尋了一遍,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楚風走出來,就見王聰等人在圍着一個東西嘀嘀咕咕,這是這間屋子屋后外邊的牆上掛着的一個東西,似乎像是一個木頭輪子。
“這是什麼?做什麼用的?”一位戰士實在忍不住。可惜,面對這個連楚風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的東西,一時間沒有人回答。
就在大家都失望了時,桑布走過來仔細看了看,又在那地上仔細觀察了一番,很肯定地說:“這是古代的壓水機!”
“壓水機?”大家都很納悶,古代的壓水機就是這麼一個輪子?!
桑布似乎知道大家的疑惑,他從地上撿起一段鏈子:“看,就是這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裏的地下一層有一個水房,水房裏一定有很多木桶。其實這個東西的使用原理與我們今天南方農村還在使用的鏈泵是一致的,它把幾個水桶系在一個鏈帶上與這個輪子相連,輪子轉動一圈,水桶就跟着轉動,完成提水和倒水的工作。不信,你們看,這地上有水槽的痕迹!”說著,他把地上的沙子扒拉開,露出一個槽型的口子來。
“瘦猴”聽他這麼說,就在附近的沙里扒拉,果然叫他找到一個已經殘破的木桶:“呃,真的啊!桑大哥,這你都知道,太有才了!”
桑布白了他一眼,“有才”這個詞現在是夸人的么?!就在他正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遠處傳來威廉的驚呼:“哇!MAGOD!天吶!神吶!救命!要死了!”完了就是死命的尖叫。
大家一聽,心中都吃了一驚,難道他遇見什麼危險了?
趕到地頭一看,所有人的眼都花了。
沒錯,都被黃金晃花了!
這裏就在西面城牆的牆根底下,那城牆已經塌了一半了。那牆下有一個箱子剛剛被林威廉他們挖出來。
這小子帶着兩個戰士聽從桑布隊長的吩咐,順着那條灑滿黃金和古錢的道路一直向前搜尋,直到來到了這個牆根。在這裏,一直不停地挖挖撿撿的威廉發現了坍塌的城牆黃土下似乎掩埋着什麼東西。他走過去一扒拉,一個大木箱的一角露了出來。這個箱子的雕工之精細,圖案之精美令人嘆為觀止,這還不算,好奇的林威廉在挖出它來之後隨即就把它打了開來。
這一打開不要緊,下一秒,那兩位戰士就見略一愣神的威廉馬上像發了瘋一般驚叫狂跳起來。
那箱子成長條形,箱中是滿滿一箱的黃金飾品,而且其工藝的精美程度要遠遠大於他們剛才從地上撿到的那些。就在箱子的正中央,一張巨大的深目高鼻的黃金面具,正面朝上的躺在那裏,面對着眾人,它嘴角噙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笑,此時正對着眾人,似乎在朝大家冷笑。
這張面具的大小可以遮住兩個桑布的臉都有餘,什麼人的臉有這麼大?這不是給人戴的,難道是戴在神像臉上的?沒聽說哪種文明有給神像戴黃金面具的傳統啊?!
“這應該是大月氏人的藏寶!”楚風就在此時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不過隨即就被他自己糾正:“準確地說,應該是他們遺棄的寶藏!”
這裏是城牆邊,可能當時的人們在倉皇逃離城市之時,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遺棄掉了這些寶藏。此前他們撿到的失落在路上的黃金飾品已經可以充分說明,這城裏的主人當時走的有多麼匆忙了。在這裏又出了什麼意外,從而把這一箱寶藏失落也是很有可能的。
忽然想到了什麼,楚風趕緊吩咐:“快!快在四周挖挖看,看有沒有別的發現!”
聽到他的提醒,大家也都想起來,這失落的遺寶,不一定只有這一箱東西,趕緊再找找,看還能找到點什麼沒有!
很遺憾,似乎當初留下這些東西的人確實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把它落下了,在它周圍15米的地方,都被大家翻了個底朝天,除了找到一兩件黃金耳飾和幾枚銅錢以外,再沒找見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略微有些失望的眾人,筋疲力盡地癱坐在地上。休息了一陣,吃了點干饢,喝了點隨身帶的礦泉水權當午餐。吃飽喝足之後,看着那箱子敞開的黃金飾品,大家的心又熱了起來。
由於這支小考察隊本來的考察目的不是此處,而是羅布泊深處在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的石碑之處,所帶給養也全部是按照那個路程安排的。按照大家所帶的給養,在此處再停留幾天也不是不可以,但那石碑處可就去不得了。而且,此處這麼大的一座古城遺址,也不是這幾個人短時間內能考察完的。
最重要的是,這次考察的收穫之豐,已經大大超出了眾人的想像,也超出了眾人的攜帶能力。目前最重要的是,趕緊得把這些東西安全迅速地帶回去,至不濟,也得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這就是典型的地主思維,有錢有糧了,就怕賊惦記!更何況這賊惦記着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而且,這批寶藏數量之多、製作之精美,為西域地區考古史上所罕見,這些東西怎麼運過那獨木橋。運過去之後,又存放在哪裏也是個問題,商議來商議去,楚風決定聽取大齊的意見。把東西存放在他們基地、補充完給養之後再去石碑處。
這個方案獲得了大家的一致通過,不過這樣一來,繼續留在這裏時間就不多了,大家決定,先由王聰把東西登記一遍,然後化整為零,大家分散把這些東西分批帶過獨木橋去,然後在那邊集合。如果天色晚了,就在對岸那地下大廳再住一夜,明天再出發。
第三十八節法老人像與打不開的石匣
唯一對這個決定有些不滿的是林威廉,他總覺得這裏還有很多的寶藏等着他去發現,此時就回,很是讓他有點滿腔力氣找不到發泄之處的感覺。但大家說的都有道理,他也不好反駁。
楚風見了他聽到大家決定返回的決議后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哪還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乘着小王登記這些東西還要些時間,我們到地下幾層去看一看。說不定會有更驚人的發現!”
威廉聽了眼睛一亮:“楚大哥,這裏還有地下密室?!那不是會有更多的藏寶?在哪裏?快!快帶我去!”
楚風聽了他這孩子氣的話一笑:“這裏是有地下層沒錯,不過是不是密室就不知道了,剛剛我們過來的時候,不是看見那邊有台階嗎?那就是通下地下層的了。”
威廉一聽,這麼明顯的台階,他在對岸的時候老早就看見了,肯定沒什麼秘密可言,也就沒什麼興趣,但轉念一想,這一箱黃金財寶不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發現的嗎?那地下室說不定也有了不得的寶貝就這麼躺在那兒,等着自己去拿呢?一想到這裏,他的心又熱了。
先不說楚風、威廉和大齊能在地下層發現什麼,就是桑布,也帶着人在宮殿遺址附近繼續發掘,只有王聰和兩名戰士,在那裏統計箱子裏的東西。
這次他們的收穫真可謂豐富,箱子是長1.8米、寬50厘米、高近一米的一個長條形箱子,裏面除了最上面的一層是黃金藝術品之外,下面還有各式各樣的珠寶、絲綢、金幣、小型的青銅禮器、玻璃、銅鏡等等。經過王聰的一一整理,竟然達到驚人的2070件之多,加上此前他們在沿途撿到的11件金器,一共是2081件。得到這個數字之初,王聰愣神了好長時間。然後,他實在忍不住,驚喜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發了、發了!這回咱們可是發達了。這麼多好東西,上面還不知道給多少獎勵下來呢!”
旁邊幫着他統計的戰士,其中之一就是“瘦猴”,他聽了這話,眼珠子一轉:“呃,我說,兄弟,那個這些東西要是上交給國家,咱們能得到多少獎勵?”
“那可不一定!這要看這批東西的價值,而且,在國際上,各個國家的標準都不一樣,有的國家會跟發現者平分發現的寶藏,有的國家則會把所發現物品價值的百分之十獎勵給發現者,但咱們國家一般不這麼執行,有文物價值的或者歷史價值的,也有可能獎勵得高。像咱們今天發現的這些,都是硬通貨,我估計,那獎勵怎麼也少不了。有些東西,比如說榮譽啊,職務上升的機會啊,這些東西可不是拿錢就能買來的!”王聰有點不確定地猜測。
“哦——這樣啊!”那“瘦猴”有點失望!
“嘿!我說你小子,別打什麼歪算盤啊!這麼多東西,就算國家只獎勵百分之一,那咱們也吃喝不盡了,你可別想着自己干點什麼小動作,到時候,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弄出個國法不容來!”王聰可是很清醒,他雖然比人家也大不了多少,考古發掘過程中收穫這麼多東西也是第一次,但他畢竟經過見過,在最初的意動之後,很明智地選擇放棄不切實際的想法。他見“瘦猴”似乎有點兒把持不住自己的樣子,忙當頭一棒,企圖打消他的小心思。
“瘦猴”聽聞此言,神色一清,忙唯唯稱是:“那啥,王大哥,你給我們說說,這些東西都有什麼特別的!”
這下可把王聰難住了,他雖然進考古工作隊三年了,可平時參加的大型發掘工作少,見識畢竟不多,再說,眼前的這些東西包羅萬象,還真不是他能認得全的。少不得打起精神,他撿着自己大概能看明白的給面前的這兩小戰士“諞諞”:“這是中國的絲綢,這你們該知道吧,那個好像是希臘的神像,這個青銅器,肯定是中國的,這些玻璃器皿,應該是波斯的!哎呀媽呀,這金幣上的頭像,肯定不是中國人,這是哪國的呢?這不成了一個聯合國總部了嗎?”越清點,王聰心越驚,這些東西竟然具備這麼多國家的古文明特徵,自己等人不會真的發掘了一個古代的聯合國總部了吧?
這邊的統計工作,不知不覺就用了兩個多小時,那邊桑布的發掘也接近尾聲,由於他們人手有限,五個宮殿遺址,只是簡單地挖掘了一下,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倒是那些建築宮牆的彩磚,本身就非常具有考古、歷史和文物價值,只可惜,跟他們今天的其他發現比起來,這彩磚又笨重又不好運輸,首先那獨木橋就過不去,否則的話,桑布說什麼也要搬一塊走。正可惜呢,一位正在主宮殿遺址中間靠後位置發掘的戰士,他手裏的小型方便鏟似乎碰到了什麼硬物:“啊!桑布隊長,快來,這裏有發現!”
桑布聞言精神一振,快步趕到他的位置:“我看看,是什麼?”
他跳下那戰士挖出的大坑,仔細觀察剛剛那小方便鏟所接觸到的東西,在把表面的黃沙清掉以後,一個長條形的石匣子露了出來。那石匣子上有着一個直立的人像,他的形象有點像古埃及的法老,頭上的上方還站立着一隻鸚鵡,腳下踏着雲端,手裏持一根法杖。
一看見這人像,頗有西域考古經驗的桑布就知道,自己找着大傢伙了。他覺得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他激動地伸出雙手去,想把那匣子抱起來,結果,一下沒抱動!
“咦!”桑布不由得小聲地發表了一下自己的疑惑之情!他氣沉丹田,伸出雙臂抱住石匣子的兩端,吐氣開聲:“起!”
還是沒起來。桑布納悶了。這看上去不大的石匣子怎麼這麼重,這就算是一塊整石頭,自己也給它抱起來了呀,這是怎麼回事?
桑布又試了兩把,實在是抱不起來,只好招呼旁邊的戰士也來。兩人一人一頭,一起發力把這石匣子往上抬,兩人把手搭在石匣子底部,同時吐氣開聲:“起!”
結果很讓人意外,兩個壯漢竟然沒把這個看上去只有一個方枕那麼大的石匣子抬起來,它還是紋絲不動地躺在那裏。
這時桑佈警覺了,別不是什麼機關樞紐吧!他拿起方便鏟,把周圍的沙子小心翼翼地鏟開,就見那石匣子底下果然有東西。
是巨石,青色的巨石,在石匣子下方,與其連同一體,似乎是有人把巨石的上端用什麼方法造就了一隻石匣子,並沒有把它同底部分開,而是連着的,這樣,底下重達數噸的巨石就使桑布他們無功而返。
桑布一看,這巨石還不知道有多大,因為到目前還沒有挖到它的邊緣,這真是“一力降十會”,沒有大的起重機,這塊石頭出不來,石頭出不來,那石匣子也就別想帶走。面對不知多少年前的古人想出的這個防盜法子,桑布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以這裏目前的情況,別說起重機那樣的大型器械,就是一輛微型車都過不來。難道,就這樣放棄了?
不行!絕對不行!桑布的心裏火辣辣的,他知道,越是這樣用特殊手段收藏的東西越是好東西,說不定能直接解開這座城市潛埋沙下千餘年之謎。這個石匣子說什麼也不能放棄,可是,這塊巨石也不是目前他們這點人力能解決的,況且,他們臨來之前,也沒有帶電鋸這樣的切割設備。
那石匣子之上有一把鎖,也是石制的,那把小石鎖的製作之精令人驚嘆!桑布仔細研究來研究去,沒有看出門道。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快,注意邊邊角角,看看有沒有鑰匙,石頭什麼的!”
旁邊圍着他看那石匣子的四名戰士一聽這話,連忙在自己的腳下仔細查找起來。令人遺憾的是,直到大家把這座宮殿遺址上的沙子整體挖掉了40厘米,依然什麼都沒發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漸漸向西方傾斜,如果這個時候不開始往對岸運東西,那一大箱黃金珠寶只怕在天黑前運不完。桑布很明白這一點,但他就是不死心,這時王聰走了過來:“桑隊,該收隊了!”
“嗯,你領着他們兩個先分批往對岸運,記着,一次別拿太多,怕那橋承受不起,要是橋出了問題,麻煩就大了,別貪心,一點一點地帶過去!”
“呃!”王聰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完了他又回頭:“桑隊,你們也得快一點兒,這麼多東西。就憑我們幾個,運不過來!”
“知道了!”桑布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他也心急了!
太陽西斜,陽光照射到了對岸的崖壁上,那土黃色的懸崖壁在夕陽的餘暉中染上了橘色的、紅色的光芒。要在往常,絕對要封殺不少菲林的,可惜眼下,沒有一個人有心思抬頭看一眼。
“那!那是什麼?!”
無意之中一抬頭的一名戰士,看着對岸那高高的崖壁上一抹碧色失聲叫了起來!
桑布等人聞聲,回頭看見他那驚訝的表情,再順着他的目光朝對岸望去,果然,那對岸的黃土崖上射出一道綠光。
這段綠光直直朝着這邊射過來,落腳點在桑布等人的身後,現在這情景就好像有人在他們頭上斜斜地牽了一條綠光閃閃的熒光帶。他們的目光跟着這條帶子,落在了中間三座宮殿遺址的稍前方。
桑布不能理解為什麼會出現這道光,但這並不妨礙他下達在那光點的位置開挖的命令。這種只有影視作品中才看到過的鏡頭同時也提醒了他們,按照那些常見的尋寶故事的既定發展路線行事應該沒錯。
但他們沒有收穫,挖下去兩米還是什麼都沒有,桑布有點兒泄氣,依然沒有停止挖掘。但忽然,他一拍腦門:“哎呀!真是豬腦子!快住手!住手!別挖了!錯了!錯了!”
大家帶着納悶的眼神停下手中的活兒,看着他。他那張黑臉,反正也看不出什麼來,只不過聽語氣有點兒不好意思:“嘿,辛苦大家白忙活了!那地震造成這塊地方抬高了大約50厘米,因此那條光帶照的地方應該已經往前靠了大約60多厘米,我們要往後一點挖。”
大家帶着恍然大悟的神情繼續開挖,這一回沒過多久揪出來狀況。桑布首先覺得手下一沉,他忙停下來一看,一個小小的木頭匣子露了出來。
這個木頭匣子與前一個石匣子上的雕紋一模一樣,這一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兩者之間的關係,那裏面肯定有一把打開那狹長石匣子的鑰匙。
木頭匣子沒有上鎖,桑布把它報到手裏,輕輕地掀開上面的蓋,在那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彷彿一吹氣,那裏頭的鑰匙就會被吹走似的。
匣子蓋被打開了,一抹亮眼的黃色刺得眾人都禁不住眯了一下眼睛——那是一把黃金打造的鑰匙,靜靜地躺在匣子裏。似乎想向人們述說些什麼。
桑布用顫抖的手拿起了那把鑰匙,他原本想着石匣子上的是石鎖,應該會是一把石頭鑰匙與之配套,沒想到竟然能在這發現一把黃金鑰匙,那鑰匙的形狀與西域地區曾經出土過的銅鑰匙、木鑰匙都差不多,但尺寸要大上一倍。
桑布一手拿着黃金鑰匙,一手抱着那木頭匣子,疾步走到了石匣子的所在,他拿鑰匙的手抖得厲害,實在忍不住,他給了自己一巴掌,好容易才鎮靜點兒。雖然此時他的表現與平日形象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沒人會笑他,因為不要說他了,就連那些對歷史、考古什麼都不懂的戰士們在這種情形下也是一副激動不已的神色。
此次發現,在桑布來說,是可以留名史冊的壯舉,在這些戰士們來說,雖然他們還不清楚這其中到底有多大的價值和意義,但任何人,只要見了這麼多古老的、有着獨特魅力的黃金藝術品,都會為之目眩神迷的。
桑布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在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后,用比較穩定的右手,握着那把黃金鑰匙,插向那石鎖的鎖眼!
就在此時,一聲槍響,打斷了桑布接下來要做的事!
第三十九節連環機關與槍響
凌寧的氣早就消了,她只是剛開始沒轉過彎來,後來轉過頭一想,憑她的聰明勁兒早就想明白了,輕輕地啐了一口:“哼!大男子主義!”只不過女孩子固有的矜持讓她一時拉不下臉來去示好。當然,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外邊那群男人已經做出了不讓她跟過去的決定。
這邊一頭扎進古塔之後,她本來也是出於賭氣的心理,對着一面牆上的壁畫發獃想心事,這一下把心事想通,她忽然覺得自己獃獃盯着的那壁畫有點兒不對。
到底是哪兒不對她一時半會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這面牆正對着她的壁畫內容是太子須大拿帶着妻兒走進森林的內容。凌寧仔仔細細把這幅壁畫裏的人物看了一遍,終於發現問題在哪兒了?
是手,太子須大拿的手。他雖然牽着自己的妻兒向森林走去,一隻手卻背在身後,而且,四指蜷起,食指伸出,這種處理方式與其他任何一處“太子須大拿”故事壁畫中的完全不一樣。凌寧看過這種故事壁畫的影印本,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注意到這種細節,直到這次長時間對着壁畫發獃無意中發現了不對。
順着壁畫中人手指的方向,凌寧找過去,那幅壁畫是四名婆羅門教徒在向太子須大拿請求施捨的內容。這次凌寧學乖了,她專門找壁畫中人物的細節差異,很快在最左邊第一個婆羅門教徒的身上,她找到了線索。
這時候,桑布正好進來固定那安全繩,凌寧正專註於自己的新發現,沒工夫跟他打招呼,卻被桑布理解為還在使小性子。等桑布在銅柱上固定好繩索出去時,凌寧的心思都在這壁畫上,這壁畫中的秘密勾得她心癢難耐。
那左邊第一個婆羅門教徒的眼睛是斜着的,他看的不是自己正在請求施捨的對象——須大拿太子,而是另一邊,其他三人的眼睛卻是緊緊盯着那位恩主的。
那眼神所指,卻是第二層的壁畫,是“割肉喂鷹”故事裏的那隻鷹。凌寧馬上發現,那鷹的翅膀也有問題,它的翅膀似乎有點一高一低,沒有平衡,只不過這種不平衡很輕微,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再往下,凌寧就找不出什麼來了,那隻老鷹的翅膀,不論是高的那隻還是低的那隻都沒有什麼明確的所指。
難道線索到這兒就斷了?凌寧不甘心。她覺得古人不會那麼無聊,留下一些不明所謂的線索,難道這些是暗示?
這麼一想,凌寧的心重又興奮起來,她回到最初那幅壁畫跟前,再次確認,除了那位太子的手,確實沒有其他的特殊之處。
“食指?”難道這個“食指”不是僅僅用來指方向的,而是確有所指嗎?凌寧苦思冥想,她總覺得這裏頭似乎有什麼關鍵之處自己沒抓到,有時候隱隱約約好像有點眉目了,但一瞬間卻又消失。
她再次把這三幅被她認定有着某種聯繫的壁畫連起來看了一遍,然後,她再環顧整座古塔的四周,“四個人,四根銅柱,食指、翅膀,莫非?”凌寧對應這古塔里的銅柱和那神像,腦子裏不停地轉着各種念頭。
她決定先從最近的銅柱開始檢查。這四根銅柱,昨天大家都圍着仔細看過了,是熟銅澆鑄包以樹皮的四根光溜溜的柱子,凌寧用手一寸寸地去摸那外面刷了樹漆的銅柱,重點放在了左手第一根銅柱之上。
但很可惜,她逐一摸了個遍,卻沒有任何發現,凌寧並沒有氣餒,抬頭盯着那神像若有所思,不知又在打什麼主意。
很快,她就想定了什麼,轉身走出去,把留守在橋邊的一名戰士叫了進來。本來按照大齊的意思,至少得留下四個人,兩人看守這獨木橋,兩人在崖上放哨。可惜他們這次真的是人手不夠,楚風和桑布都認為過去的人應該多一些,最後只好在橋邊和崖上各留下了一個人。這名戰士本來是死都不肯擅離職守的,可是禁不住凌寧的軟磨硬泡,再加上,對她所說的那新發現也有點好奇,最終同意幫她一把。
接受過特種訓練的戰士身手果然不凡,他三兩下就爬到了神像那幾乎八米高的肩頭,他伸手去拌神像兩邊的翅膀,可是使盡了全身力氣,也沒有搬動分毫。
戰士不幹了,由於職責在身,他不能離開太久,畢竟那橋關繫着對岸數人的生死,可絲毫兒戲不得。
凌寧的內心深處其實比他更擔心對岸那些人的安全,她不是不知道那橋的關係重大,但她還想試一把。
“你等我一分鐘!”她對那戰士哀求,然後自己迅速跳上神像的基座,找到了神像的右手食指,果然,這神像的右手在身側略略偏後一點的地方,手指微張自然垂下,但仔細看可以發現,它的食指與別的手指的距離更開些。
凌寧看到這裏,心“嘭嘭嘭”的一通亂跳,她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
她拉了拉那跟食指,半天沒反應,再仔細一看,那食指的根部似乎可以活動,她想了想,按照折斷一根食指粗的竹竿的力道,握住那根食指用力一掰!
靜!死一般的寂靜!剛才還有風的,這一會兒竟然一絲風都沒有,就在凌寧掰斷那根神像的食指的一瞬間,坐在神像肩頭的小戰士和凌寧同時心裏一冷!兩個人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怎麼回事?大熱天的沙漠中,怎麼會冷?
那一瞬間,可能連幾秒鐘都不到,但兩人似乎都過了很久,神像的食指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曲着,爬坐在神像肩頭的小戰士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子一沉,慌得他趕緊穩住自己的身體。只聽“咔!咔!咔!”的聲音傳出,神像右邊肩頭的翅膀往下一沉,露出一個小盒子來,小戰士見了一喜,伸手便想去取,被凌寧喝住:“慢着!”
“怎麼?”那位戰士正不明所以的時候,只聽“咔咔咔”的聲音又起,那左邊第一根銅柱竟然動了起來!
沒錯,是在動,整個銅柱都在旋轉,而且是漸漸往上升高的旋轉。
這高達15米直徑30厘米的熟銅澆鑄的銅柱,每根怕不有上萬公斤,就這麼一個上萬公斤的“巨無霸”就這麼在你的眼前動起來,想一想,那會是什麼感覺?
尖叫!
一聲高昂入雲的尖叫證明,其人受驚匪淺。
尖叫當然不會是戰士發出的,可是凌寧的這聲尖叫讓小戰士嚇了一跳,轉而很不好意思。為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把她怎麼了呢?
此時的凌寧根本顧不上想那些有的沒的,最初的震撼過去之後,她的臉上現出狂喜的表情。事實證明,她的猜想是正確的,她找到了這塔里的機關,這個機關是一個聯動裝置,一環扣一環,天衣無縫!
大約10分鐘之後,就在小戰士已經不耐,準備拿了那神像肩頭的盒子便下來時,這銅柱的旋轉終於停止了。
這銅柱大概整體是空心的,這一通上旋,露出了底部一個立柱體的基座來。
這個立柱體的基座外邊並沒有包上樹漆,那原銅裸露在空氣之中,或許是因為被掩埋的時間長了,帶了點褚紅色。
這是銅製品在沙漠中會出現的一種特殊顏色變異。一般時間長的古代銅製藏品,都會或多或少生出點綠色的銹來,唯有在沙漠中,這東西能變出褚紅色,同時,這種顏色也往往意味着,這東西在地下的時間不會短,少說得兩千年。
此時,凌寧兩人並不知道,這機關到底有沒有傷人的企圖,如果說有的話,凌寧毫不懷疑它的力量。她制止小高直接去取那神像肩部露出來的盒子,沒有什麼原因,只是因為直覺。她直覺地認為,既然壁畫上有三幅圖預示了這個機關,那麼沒有理由這麼快就出現機關的關鍵。而且,她總覺得這個神像肩上的機關有點兒不對勁。這種直覺救了她們兩個,這是後來凌寧才知道的。
她跳下神像的基座,走向那銅柱,銅柱從地底升起的立柱體基座並不高,大約只有60厘米。側對着塔門的一面有個門,門上卻沒有鎖,而且嚴絲合縫,不知道該怎麼打開。凌寧的聰明還真不是蓋的,她馬上就想到了這個連環機關的關鍵處——那件玉雕!
那件玉雕肯定應該是這連環機關觸發的一個關鍵,但它觸發的不是剛開始那兩個機關,而是這個開門的機關,此時前面的機關已經觸發完畢,那麼,該是那玉雕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幸虧,凌寧昨天見那玉雕造型可愛,便向威廉借過來把玩。威廉慷慨地借給了她,此時正在凌寧手邊!
凌寧想到就做,她從背上的背包里取出那獨角獸造型的玉雕,再次爬上神像基座,舉着它放在了昨天楚風放過的那個位置!
果然,這一次的放置起了作用,只聽機關之聲響起,那神像肩上的洞漸漸合上,神像的翅膀也漸漸恢復原位。小戰士早就得了凌寧的提醒,沒有冒失地去拿那盒子,眼睜睜地看着它消失在眼前。
就在小戰士還在為有可能消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寶藏惋惜不已的時候,異變又起,聽得一陣“軋軋”聲響,神像另一邊的翅膀以一種很奇特的角度微微下沉了一點兒,這次神像肩部沒有露出什麼盒子來,倒是跳下基座快步趕到那銅柱跟前的凌寧又發出了一聲驚呼,只不過這聲驚呼短暫明快,很是含有些喜悅的成分在裏頭。
就在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從對岸飛快地通過了那連接在天塹之上的獨木橋。他見橋邊沒有人警戒顯得有些意外,但卻沒有停留,迅速向繩梯的位置奔去。就在他上到崖中間時,另一個身影出現在對岸,他看見這邊岸邊沒有人顯得很是驚訝,再一看,前面的那道黑影已經快到崖頂了,大驚之下脫口暴喝:“‘瘦猴’!你要幹什麼?”
說時遲那是快,就在他這一聲暴喝出口的半秒鐘之後,“啪”的一聲槍響,劃破了這個午後寧靜的天空。
在這靜謐的黃沙深處,這一聲槍響顯得是那麼地突兀,桑布心中雖然很是驚異這槍響的原因,但他心中的狂熱已經讓他停不下來了,伸向石鎖的手只有片刻的停頓,然後繼續他的開鎖之旅。倒是他身邊的戰士紛紛色變,其中一人在向其他三人使了個眼色之後,迅速抽身離去。
神像肩上的小戰士差點沒被這聲槍響震下地來,這回,他什麼也沒說,迅速從神像身上下來,頭也沒回,以極快的速度向外奔去。
對岸的那人一聽槍響,心神震動,好懸沒從獨木橋上掉下去,他手抓保險繩,迅速穩住自己的身體,通過獨木橋后,恨恨地瞪了一眼匆匆從塔里趕來的小戰士一眼,隨後把自己手裏一個背包交給他:“你守在這兒,看好東西,我上去看看!可別再擅離職守了!”
被自己戰友埋怨的小戰士此時就是有滿腹的委屈也開不了口,他沉聲應了一聲“是”,便眼也不眨地盯着橋面警戒起來。
那位口出埋怨的戰士名叫張國柱,是這批戰士中軍齡較老的一個。他迅速爬上高崖之後,很快傳來他撕心裂肺地聲音:“滿子!滿子!你怎麼了?!你醒醒!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