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彪悍獵獸(上)
“獵獸?”雖然無數次聽說到這個名字,但是見到這個傢伙還是頭一次,我好奇地看着趙家兄弟懷裏的那隻寶貝,只見是一團黑漆漆的毛團,似乎柔軟無骨的樣子。
但是,它猛地一抬頭,那兩隻眼睛在黑暗裏一閃,我立刻認出來了:這不是剛才在墓里揍得那隻披甲怪貓找不着北的那隻黑色小豹子么,感情它原來是趙家兄弟的獵獸啊,怪不得那隻披甲怪貓見了它就害怕。
趙家兄弟的獵獸都是經過秘法訓練的,可以把普通的土狗訓練成兇狠的鬥犬,更何況這隻小豹子竟然是傳說中的電獍。野生的電獍可以獨斗雲豹,就是碰見了獅虎,也不畏懼,加上趙家馴獸的不傳秘技,更使這個小傢伙成為當之無愧的盜獸剋星。
老鐘的一番話讓我對這個貌似不起眼的小傢伙起了好奇之心,伸手準備去摸它,趙家兄弟卻一下閃開了。
老鍾一把拉住我:“不想要手了啊?”我一陣嘿嘿笑,心說剛才這小傢伙還靠着我的腳休息了會呢,怎麼會對我攻擊呢。
等我喘息甫定,才點驗了這幾個下來的人,這回都看了仔細,老鍾,宋旭東和趙家兄弟,沒有第一次看到了老苗。
就在我疑問老苗去向的時候,旁邊的趙家兄弟呀了一聲嚇了大家一跳,隨着他的指點,大家把注意力齊齊的注視到地面上。
只見趙家兩個兄弟激動的嘴唇直抖,趙家老大的手指擻的跟得了雞爪瘋似的,看他們的意思活像是見了鬼。
順着他倆所指的方向,那隻披甲怪貓正懶洋洋的躺在電獍未乾的尿泡里,用一個極其懶洋洋的姿勢翻了個身,很有點逆來順受的意思,但是那副神情分明在說:“一群傻逼”。
我有點惶然的看着已經基本不正常的趙家兄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如此慌張,似乎是激動地情緒多一點,就算這個怪物長的很難看,也不至於把兩個盜墓世家子弟嚇成這個模樣啊。
老鍾也很費解的看着他們兩個,似乎也從來沒有見過兩個這種表情。我有點同情的看着趙宇,他的一張白臉憋得通紅,要是換個地方,我鐵定認為他是便秘給憋得。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終於從憋得通紅的小臉里迸出三字:“披甲獾”。
聽到這三個字,我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宋旭東也是一副不關痛癢的死人表情,而老鐘的雙眼裏卻放射出驚人的光芒。聽見這三個字,老頭兒就跟酒鬼看見茅台似的。
“披甲獾,哪兒,哪兒呢?”老頭兒一把抓過宋旭東手裏的冷光射燈,照向眼前那隻大模大樣的披甲怪貓。
宋旭東手裏的這支冷光手電顯然是市面上極少見到的東西,說不上是軍用品但至少是考古專用的,因為在幾乎散出很少的溫度,甚至都感覺不到溫度的存在情況下卻能發射出極強的燈光,作為目前最強健的光源甚至奪去了我手裏這支鮫人油火把的光彩。老鍾把手電一轉移,大家的目光頓時都投向了地面上這隻看起來怪模樣的大貓。
這傢伙很顯然不滿意這麼強的燈光照射到自己的臉上,“嗷”的一聲就站了起來,兩隻燈泡似的眼珠頓時散發出不滿的凶光,前爪撲地,后爪微屈,身體呈弓型,一副即將爆發的姿態。
還沒等我們的防禦姿勢擺出來,就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刷”的一下飛到了這隻披甲怪貓面前,只聽“吱”的一聲慘叫,讓我們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最少是讓我們覺得汗顏無比。
就見剛才還蜷縮在趙旭懷裏做乖乖貓狀的那隻電獍正威風凜凜抽那隻披甲怪貓的嘴巴子,而那隻披甲怪貓簡直就是被當場抓姦的情夫,趴在地上前爪護着腦袋,絲毫沒有反抗之力,那還是剛才凶相畢露的怪物,簡直就是一個上交工資的氣管炎,而電獍則作河東獅子吼。
眼見這電獍要把披甲獾朝死里抽,趙宇趕緊一個唿哨召回了它。電獍小跑兩步,又猛地一回頭,差點沒把那隻披甲獾給嚇尿,趕緊把才抬起來的腦袋老實的伏在地上。只見電獍刷的一下又跳回了趙宇的懷裏,把身子蜷縮起來,但是頭依然揚着,雙目炯炯的盯着地上的這隻披甲獾。
我和宋旭東不約而同的朝趙家兄弟豎起了大拇指,“牛,太牛了,這傢伙完全是剋星嘛。”我老毛病又犯了,伸手去摸那隻電獍,不知道是動作太快還是趙家兄弟激動地有點找不到北,沒有阻止我這個極其危險的動作,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電獍在我撫摸它之後竟然順從的閉上了眼睛,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趙家兩兄弟彷彿看到了比披甲獾更稀奇的東西,兩人盯着我的動作,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頓時現場一片寂靜,因為老鍾還在仔細的打量那隻披甲獾,宋旭東在充當現場燈光師,而趙家兄弟則像盯着怪物一樣看我撫摸這隻被他們叫做“破虎”的獵獸。
就在我快被他們盯得不好意思地時候,老鐘的一嗓子把我們從沉靜中給喚了回來:“趙家兩小子,過來看看,是不是你們家世代傳說的‘墓虎’?”
“墓虎”?我心裏一凜,突然想起來,趙家的馴獸牌上面是一人乘一虎,而他們習慣把自己的盜獸叫作虎,難道這是他們家養的東西?
端詳了半天,越看越像,除了背上和前半部覆蓋的甲胄,這隻披甲怪貓活脫脫就是墓獾嘛,我剛才是只顧緊張了,完全沒有敢仔細端詳這隻怪貓,現在發現它的確跟前面我們見到的那隻頂着九笑菇含恨醫院的墓獾有近親相似之處。
披甲獾是傳說里馴獸趙家獨有的盜獸。據趙家人自己相傳,趙家人是周天子管理獸苑的官員,往上追溯,曾是替黃帝訓練熊羆貉豹的神官,我對他兄弟倆拉大旗做虎皮用名人替祖先貼金的行為感到不齒,老鍾早就給我講過,你老趙家的祖先也就是呂布手下專門負責挖墳掘墓的主兒。
可就是這趙家,精研馴獸之技,訓出的墓獸無一不是尋穴探墓的利器。可是,用天生的墓獾仍有不足,遇到堅硬無比的石磚或者石壁常常束手無策,後來趙家人就遍訪名山大川尋找合適的動物替代墓獾,可是遍尋經年而不所得。
在明朝初年,趙家出了一個不世出的奇才,竟然在茫茫十萬大山中捕獲了一對身披甲胄的怪獾,經過他的訓練以後,這對怪獾不僅能破墓開陵掏洞翻山,更奇的是它們嗅覺驚人的靈敏,甚至可以在地面上嗅出地下是否有古墓的腐殖氣息,而且能夠精確的開挖出一個盜洞並把部分沾染了腐屍氣體的珠寶給帶出來。
此獸一出,當時五大盜墓世家都巍巍震驚,掘子門呂家甚至親自上門用不傳之秘縮骨術求一對披甲獾,被當時趙家的當家人斷然拒絕。
盜墓一事在古代本來就是隱秘之事,從來都是甥舅相傳,好多人家都以盜墓為恥。當時像盜墓五大家這種亂世才出手的大家,在國泰之後一般都收手從良不栽沾染一絲地下黃白之物,就是在亂世的時候,他們也嚴格遵守一些規矩如不毀棺,不驚鬼,不辱神,求墓主賞口活路飯。
從墓里拿點值錢的東西還要感恩人家墓主,等日子稍微緩和一點,還要在自己家裏為被盜的墓主作一番水路道場,也算是變相的安慰自己缺失的道德感。
在這麼苛刻的規矩轄制下,趙家怎麼敢把這對探墓的寶貝往外流傳呢,要是真的流傳出去,那邙山頭上將夜夜聞鬼哭。
因此,這披甲獾從來都是那些盜墓賊口裏的艷羨之物,卻從來未能一睹真顏,但是趙家的兩個孩子雖然已經長久沒見過這東西,但是據他們說,在解放初期,他家的一個族叔在隨解放軍剿匪的時候在大山意外的捕獲了一對披甲獾,和他們家祖傳的《墓獸圖志》是一模一樣,但是後來這個人偷偷的抱回家裏,家裏的老人非逼着他把這對寶貝給殺了,說現在根本用不着,結果這個祖叔太過痴迷馴獸術了,竟然帶着這對披甲獾連夜搬了家,從此,趙家的人就再也無緣看到這傳說里的寶貝了。
聽完老鐘的描述之後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哪裏還是動物,這簡直就是只探寶機器啊,有了這東西倒斗不僅省事而且省力,只撿貼身的,好的拿,這簡直就是一個無價之寶啊。
老鍾很贊同我的說法,說古代傳說,地下埋藏古墓里的寶物都是地藏王的東西,地藏王有一條神獸,不僅兇猛威武,而且雙目能直穿九幽,查看到地底的寶物,這個神獸的名字叫做諦聽。由於披甲獾也能尋寶探墓,跟諦聽的功能相似,所以好多盜墓賊就把地藏王菩薩坐騎的名字送給了它,也管它叫諦聽。
我看出來了,不僅是趙家兄弟激動,連着老鍾也跟着激動不已,剛開始還納悶這老小子激動個什麼勁呢,後來想明白了,要是這傢伙真的像傳說中的那麼神奇,那麼,將有多少傳說中的考古奇迹會被證實。例如,那個只存在傳說里的秦始皇祖龍陵墓,雖然各個專家都猜測了大致的地方,可是終歸沒有實物佐證,又不方便開挖。要是這披甲獾能打個洞進去,嘿嘿,那豈不是?
“你為什麼笑得這麼淫蕩,這和你剛才的表情一模一樣?”宋旭東不失時機地打斷了我的意淫,讓我從秦始皇墓里回到了這個奇怪的地宮裏。
剛才的表情?我一陣納悶,我剛才什麼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