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布雷拉製藥
一個狹小的聚丙烯材質的箱子裏，有一隻實驗用的小白鼠在它背部沿着脊髓的部位插着幾根電極，這些電極都連接在一根好像天線的東西
上。箱子的上面蓋着蓋子，蓋子和側面都被纏上了金屬線，使箱子被牢固地固定了起來。
“重要的是意志。”
從黑暗中傳來的聲音說道。在巨大的顯示屏上顯現出來的影像中，小白鼠不停地四處跑着。畫面的旁邊有一個時間編碼顯示着“感染后第四十八小時”。
“在注入病毒前，我們已經教會了它打開蓋子的方法。”
這時小白鼠停了下來，平靜地將視線投向蓋子的縫隙間。它先是慢慢地將身體靠近箱蓋，然後用自己的頭從盒子的里側開始用力地頂那個蓋子。
“這是第一次將箱蓋固定起來，換句話說，這對認為只要打開蓋子就可以獲得自由的它來說，第一發出現了‘障礙’。”
小白鼠用頭頂了幾下，可是蓋子卻紋絲不動。不一會兒，它伸長了身體開始在箱子與蓋子的縫隙間不停地嗅着。一直嗅到綁有線的地方才停了下來，然後開始劇烈地晃動自己的身體。
黑暗中，忽然從房間內部的揚聲器里傳來了一個明顯是由機器合威出來的女人的聲音。“納米處理器、監視器感知到血液中腎上腺素上升。處理器命令編碼確認通信，DNA基因排列變化已確認。”
房間裏的人們發出了一陣嘈雜聲，這時畫面中的小白鼠的前爪就在他們的眼皮下慢慢地發生着變化。先是爪子上的白毛變成了黑色，原本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的細小的爪子像是熔化了一樣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和小白鼠的頭一般大小，爪子的前端變得和鐮刀一樣鋒利，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螳螂。
“擁有‘意志’和‘目的’的智慧生物，怎麼樣才能克服‘障礙’呢，這就是答案。”
小白鼠隨即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在箱子與蓋子的縫隙間輕輕一劃,輕易地就將纏繞了好幾圈的金屬線割斷了。之後又使用之前學會的辦法平安無事地用頭將蓋子頂開從箱子裏一躍而出。
投影儀的影像播放完畢屋子裏又變得明亮起來。這是一個巨大的會議室，幾十個人圍坐在橢圓形的辦公桌前。這些人年齡相仿，其中還有幾名女性。場地中間鋪着印有公司標誌和名稱的絨毛地毯，那是一個撐開的雨傘型的標誌，旁邊還寫着“安布雷拉”的字樣。此時一個人穿着漆黑錚亮的皮鞋站在上面，他就是主持剛才的會議並負責解說的人——羅伯特·陳。擁有中國血統的他是這間會議室中惟一的亞洲人，雖然年齡比在場的其他人要年輕許多，但是從穿着打扮上來看也給人一種極其成熟的印象，他環顧着四周噪雜的人群覺得自己該對剛才的一幕加以解釋，於是緩步來到了會議室的中間。
就在這時，一個人說道：“啊，陳博士。”
聽到聲音后，陳停下了腳步。
“您不必站到中間，請回到您的座位。”
陳就這樣站在那裏，隨即皺了一下眉頭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之後說道：“請不要稱呼我‘博士’，這裏並不是研究所，是董事的會議室。雖然我是新來的，但和你一樣都是董事，或者你可以稱呼我‘羅伯特’。”
“那麼，陳先生。”在座的公司副社長重新說道：“請回到您的座位，如果有問題我們會問你的。”
陳的眉毛不停抽搐着，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連忙用手按住眉毛，試圖讓它停下來，然後裝作一副冷靜的樣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陳坐回椅子之後過了一會兒，副社長向他問道：“那麼，我首先想知道的是這個…和之前的T病毒有什麼區別？”
陳瞪大了雙眼反問道：“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名字？”
“是剛才的錄像。”其他人說道，“僅僅從結果來看，和未完成時期的T病毒的效果是一樣的啊。”
“DNA的再次排列速度是不一樣的。從遺傳因子的基因排列組替換開始，還有……”
“從浣熊鎮回收……”另一個人問道：“基於T病毒而產生的其他病毒的報告，你讀過嗎？”
“是G病毒嗎？當然讀過。”
“在速度方面能夠超越那個嗎？”
“剛才的錄像你也看到了吧？即使從錄像的結果來看……”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使得陳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他低下了頭，不一會兒又抬起來，努力地將嘴角向上翹起，露出了一個生硬的笑容。
“你們到底想說什麼？不妨直白一些。”
“我們……”副社長說道，“對你獨斷開發出來的病毒多少感到有些困惑。”
陳咬着手指甲靜靜地聽着那些人意見，他的這個姿勢就好像是小孩子在吮吸自己的手指。
“的確，感染者的變化速度是很驚人。恐怕這種病毒比起其他種類來說在這一點上是很優秀的。但是……”
突然，如同洪水衝破大壩一般，其他董事七嘴八舌地說道。
“你不是科學家吧，即使你有博士稱號，也只是…工學博士吧。也就是說，歸根結底你不過是個技術人員罷了。”
“但我們是製藥公司啊，這種東西對於我們這種製藥公司來說，真的能夠成為支柱產品嗎？”
“只不過是令老鼠的爪子強化的程度，我不認為能夠作為產品向市場普及。”
“這還不是完成品吧，難不成你只是為了讓我們來看實驗的經過，就把大家召集到這裏嗎？”
“我倒是想見識見識感染者的完成形態，就像‘暴君’那樣的。”
董事們的質問一股腦地向陳湧來，而他只是一邊默默地傾聽着，一邊平靜地像個孩子似的在椅子裏前後搖晃身體。不一會兒嘈雜聲停止了，屋於里只能聽見椅子發出的嘎吱聲和啃咬指甲的聲音，這時陳才慢慢地說道：“所謂的暴君，就是那個木偶嗎，那個又大又笨的？”
“注意一下你的言辭陳先生，這裏是很嚴肅的地方。”
“不好意思，不過這個新病毒……”
陳的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好像在思考着什麼問題，隨即又開口說道，“這個……哦，不，這個就是完成品。”
隨着陳的話音落下，會議室里立刻陷八一陣可怕的寂靜。他站起身來，從西裝上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個不知是什麼的小東西，然後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其他人將目光全部都集中在那個東西上，那是一個用膠皮蓋子封閉住的聚丙烯試管，裏面裝滿了散發出艷麗光澤的紅色液體。
“這就是病毒本體，名字還沒有決定好。我現在暫時稱呼它為‘紅燈’。”
說著陳歪了下脖子，頸椎關節處發出了清脆的“嘎吧”聲，緊接着他將右手高舉過頭頂，順勢化掌為拳，朝着桌子猛地砸落。由於動作過於猛烈，他掉下的手臂帶着呼呼的風聲，隨後便響起了巨大的衝擊聲，其中還夾雜着本應該很結實的聚丙烯試管的破裂聲。試管中的液體一下子飛濺出來，將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呈放射狀染成了紅色。陳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將扎滿了試管碎片的拳頭四處揮舞，臉上還帶着笑容。其他的董事都被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嚇到了，動都不敢動地坐在那裏。
還沒等他們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會議室就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取而代之的是亮起了紅色的燈光，將整個會議室里照得一片通紅。
“BIOHAZARDWARNING”
從擴音器中傳出一陣刺耳的蜂鳴聲，其中還伴隨着用機器合成的女性的聲音反覆地說道，顯示屏上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感染警報標誌。從隔離會議室和走廊的門的縫隙間響起了壓縮空氣的注八聲，門縫中的橡膠氣囊
膨脹起來，將室內的空氣完全隔離了起來。
董事們全都陷人了深深的恐慌之中。
“安靜！有誰能夠先把這個警報聲切斷嗎7？”陳大聲喊道。
副社長突然反應過來，說道：“你在說什麼？發瘋了嗎？”
“這並不是空氣感染，各位，請冷靜一下。”
不一會兒警報聲停了下來，會議室重新恢復了光亮。可是嘈雜聲卻並未停止，這些人根本就無法冷靜下來。只有一個人十分冷靜，那就是
陳。他舉起那隻敲擊桌子的拳頭，試圖讓大家看清與桌子接觸的部分。從被試管碎片扎破的傷口中流出了鮮紅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滴在了桌子上，血液和那些液體混合在一起．可是卻看不出一點區別。
“有手絹嗎，能不能惜我一下？”陳對着坐在他旁邊的人問道。那個人用顫抖的手掏出手絹遞了過去，陳很無禮地一下子奪了過來，用手絹纏住了流血的傷口，然後抬起了頭看着那些慌亂的人們。
陳微笑着說：“哎呀，怎麼了？已經不用害怕了。這裏不是個嚴肅的地方嗎？”
“你，你不會是被感染了吧？”坐在對面的副社長用顫抖的聲音指着陳問道。
“嗯，對啊，感染了。”陳攤開雙手，“可是卻沒有變，仍然是我，放心吧。”
“這是怎麼回事？”
正如你們在影像中看到的那樣，這種病毒有着可以讓感染者快速改變遺傳因子排列的特性，而且無論什麼組合都是可以一一對應的。”
陳將受傷的手伸到董事的面前。
就像小白鼠的爪子，這隻手可以得到強化……甚至可以說能夠像天使那樣從後背長出潔白而又美麗的翅膀，它並不是擁有特定的變化樣式，而是可以對應無數種變化被設計開發出來的。最麻煩的就是，想要變成什麼形態一般都取決於病毒本身所具有的決定能力。我們只能希望大多數的病毒向特定的方向發生變化，因此在解除了這種能力之後，我就可以讓它朝向更多樣的變化發展。
“那麼說成為感染者的你也能夠相應變化……”
“不，說到底也不過是‘紅燈’而已。”
董事們一起歪着脖子等着陳繼續講解。
“我已經說過了，排除了病毒自身的決定能力。紅燈……就像是‘紅色交通燈’那樣，絕對不會向前移動的。因此雖然它擁有可以使感染者變化的實力卻並沒有衍生出任何的能力。”
“那麼進入體內的病毒會怎麼樣？”
“會急劇繁殖,同時感染者受其影響會開始發熱。對就像是原始的流行性感冒病毒一樣，一會兒只有我會變得很痛苦。”
聽到這裏會議室的人們全都長出了一口氣。
“那麼，這仍然是來完成品吧？”
“那隻老鼠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之前曾對它用過T病毒和G病毒嗎？”
這些人又開始對陳展開批判，陳只是安靜地聽着這些人的質問。不一會兒，副社長咳嗽了一聲才讓會場安靜下來。
他對陳說道：“陳先生，你真的很丟臉。也許對新加入公司的你來說是不能理解的，不過這裏和你之前工作的陳氏工業確實不太一樣。我們安布雷拉製藥公司有着悠久的歷史，而且今天在座的各位幾乎都是貴族出生，沒有一個人像你去世的父親那樣是貧賤的出身。也就是說．在這個地方是存在着威嚴這種東西的。像你這種從亞洲鄉下來的騙子的虛張聲勢在這裏是行不通的。”
陳笑了笑．說道：“那麼，我現在的立場就正如這‘紅燈’一樣了？”
董事們一起大聲笑了起來。
“雖然你的這個笑話並不好笑，不過也的確表達得十分貼切。今天社長與會長都不在，這對你來說是好事，這件事情只有我們這些在場的人員知道，我是不會向上級報告的。說來這種毫無意義的結果，也根本沒有彙報的必要。”副社長說著，開始低頭整理文件，“就因為你是我們收購公司的第二代所有者，所以今天才能夠站在這裏跟我們說話。下次再敢這樣，我馬上就讓你在公司里失去立足之地。”
這時，不知是誰的手在副社長的肩上敲了幾下。這時副社長抬起頭來，發現是坐在自己身旁的助手，只見他獃獃地張開着嘴巴指着陳。
副社長將視線投向陳，這時陳的手中握着一根與剛才同樣大小的試管，但是裏面裝的東西卻不一樣，這次散發著綠色的光芒。
“那是什麼啊？”
“綠色交通燈啊。”
陳離開了座位，向著場地中央走去。
“請回到你的座位上去，陳先生。”
這次陳對副社長說的話充耳不聞，徑直向會場中央走去。
“雖然本來擁有那種實力，但卻無法衍生出能力。就好像這個公司一樣，雖然製造出無數優秀的病毒，卻沒有使用的頭腦，這就是一種無能。說什麼……浣熊鎮，那種慘劇才叫丟臉。公司的管理體制不完備或者說根本就是管理層不具有使其完備的能力。”
“喂，你給我注意一下分寸！”
“紅燈是一種十分優秀的病毒，但光有它是什麼也做不了的。也就是說要賦予它優秀的‘頭腦’才行。”說著陳終於走到了安布冒拉公司標誌的正中央，他停下腳步轉頭說道，“這個就是‘綠燈’，推進病毒活動的綠色交通燈”
陳高高地舉起試管，其他人的目光全都在他的手中彙集。
剛才的紅燈說到底也不過是病毒部分，我還有這個，這就相當於驅動病毒的處理器，因此相反地病毒所擁有的一切機能它都沒有。這裏面聚集了細胞……不，遺傳因子大小的小型超微細半導體。”
會議室里一瞬間又陷入了嘈雜聲中，不過大家看到陳還在不停地說，他們反而不再言語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將這兩種病毒都注入了實驗小白鼠體內，這就是我最開始時所說的擁有‘意志’和‘目的’的智能生物。對它而言，怎麼做才能夠克服‘障礙’第一次變得有意義起來。能夠感知到‘障礙‘的智能生物，首先在它們的頭腦中出現了‘目的’，接着就會產生‘意志’，所謂意志用生理學來解釋就是荷爾蒙分泌紊亂神經突觸的電氣作用，體溫上升等等……納米處理器能夠敏感地感知到這些變化，從而瞬間產生與‘目的’相符的解決辦法，並向病毒部分傳遞出信號。接收到信號的病毒，順應這一信息的需要產生隨機的變化，最終才能夠克服‘障礙’。”
不知是誰咽了一口唾沫，在寂靜的會議室中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董事戰戰兢兢地問道：“那那個變化的種類……”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講的，這要根據處理器中所讀取到的基因排列樣式的數量來決定。實驗中小白鼠所在的階段是比較低的階段……嗯，大概只有幾千種吧。”
“千……”人們又再次竊竊私語起來。
“從最終的版本來看，甚至包括了地球上存在的所有生物…不僅僅是脊椎動物，還有像甲殼類，昆蟲，阿米巴單細胞生物，甚至是植物等所有的生命體樣式。對，就像是神一樣，可以創造出所有的……”
“夠了，不用說了，陳先生。”副社長大聲喊道，陳絲毫沒有吃驚，只是靜靜地觀察着。
這時其他的社員們紛紛說道：“這完全是一派胡言，你不僅冒犯了我們，而且還褻瀆了上帝。”
“終歸是個亞洲人，心中完全沒有對上帝的敬畏。”
面對他們這些冷嘲熱諷，陳只是嬸笑了一聲后說道：“抱歉，我與各位不同，並不是所謂的貴族。正如各位所說的我只是個毫無信仰的暴發戶，我可以接受這個事實。不過同樣還有另外一個事實，那就是由各位所討厭的亞洲人所發明出來的病毒是完美的，比起其他諸如安布管拉公司所生產的產品還要優秀。我希望各位能夠早些意識到這一點，並接受這個事實。可以嗎？”
“就像奇美拉一樣。”站在陳身後的一個董事小聲說道。
陳猛地轉過頭來，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奇美拉，傳說中的複合生物就像是那個東西一樣。”
聽到這句話之後，陳的眼睛中閃出異樣的光芒，他抬頭望向手中的試管，盯着裏面的液體。
“很好，這個名宇很適台用來命名我的病毒。奇美拉……那麼按照安布雷拉的傳統應該稱呼它為‘c病毒’吧？”
“我說的不是病毒。”那個董事繼續說道。陳一臉不解地看着他。
“我說的是你。我不管你來自什麼地方，你帶來的那種技術正試圖將我們公司帶上另一條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本身就是一種病毒。安布雷拉公司就像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正處於成長階段，難道你想要將它培養成一個醜陋的怪物嗎？”
陳的嘴角微微上翹，衝著那個人笑了笑。不過那是緊繃著臉眉毛在不停的抽搐看上去十分可怕的笑容。
“注意一下你的言辭…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話。”
那個董事惶恐不安地看着陳說道，“你真的明白自己的立場嗎？”
“當然了，不明白的應該是你們才對。從剛才開始，我的立場就已經變得比在座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優越。”
說著，陳開始劇烈地左右晃動手中的試管，試管里綠色的液體被晃出了很多氣泡，其他人則緊張得僵坐在原處。
你們終於注意到了嗎？如此華麗的一個髓套，你們要是有頭腦的話在開始的時候就應該能注意到吧？果然所謂的貴族都是一群白痴啊，是啊，我已經被‘紅燈’感染了。”
“你瘋了嗎，小子！”一個董事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陳笑了笑，“在擔心安布霉拉變成怪物之前，你們最好還是關心一下眼前的我會變成什麼樣子吧。其實我所希望的只不過是你們能夠在承認這款c病毒的基礎上協助我將其產品化，難道非要董事們在最後發生的所謂
‘突發事故’中全部死亡后，由惟一倖存的我來決定嗎，結果到底會怎麼
樣，我在等待‘綠色交通燈’。”說完后，陳就要打開試管的蓋子。
“等，等一下！“副社長喊道，”陳先生，我明白了！所以請你冷靜！”
“羅伯特……我說過了，叫我羅伯特。現在你打算和我搞好關係了嗎，你不是說和我這種貧賤的亞洲人合作是你的恥辱嗎？”陳將手放了下來周圍的人稍微鬆了口氣。
陳將領帶系好，又整理了一下散亂的衣襟，從容不迫地走到了副社長面前，隨隨便便地將手中的試管扔在了桌子上。副社長見狀連忙將試管收好，陳輕蔑地哼笑了一聲，說道：“那麼，我就拜託你了。”說完轉身來到自己的座位前，把包紮在傷口上的手絹解了下來，遞給了旁邊的人。
那個人搖了搖頭說：“不、不用了，送給你了。陳……”
突然陳將一隻手放在耳邊做傾聽狀，而且還故意向他靠了過去。
那個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馬上改口說道：“羅伯特……”
“很好！”
陳並沒有坐下，而是就這樣默默地徑直走出了會議室。會議室終於恢復了平靜，大家都保持沉默，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一會兒，副社長緩緩說道：“那麼各位關於這件事我們也稍微冷靜一下，好好想想吧。”
緊接着這些董事就像是在背誦劇本中的台詞一樣，紛紛發表了意見。
“那個，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嘛！”
“嗯，我也很期待這種商品上市啊。”
“他的開發團隊真的非常優秀啊。”
所有人的態度都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大家開始異口同聲地稱讚陳，然後副社長將這些人的意見彙集在一起，做了一次總結性發言：“那麼，就只把病毒開發小組留下來。今後我們要沿用之前的做法，將他的工作繼承下來。總之，羅伯特的成績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雖然陳此時已經離開了會場，不過副社長依然稱呼他為“羅伯特”。隨後，他的臉上帶着和周圍人相同的笑臉拿起了聽筒，撥通了一個號碼。
“啊，請將羅伯特·陳博士的研究所保留下來。嗯，病毒的樣本，老樣子進行快速，安全的處理。”副社長的這些話清晰地傳達給了所有在場的人，大家都沒有想到過去被提交了無數次都被駁回的內容，今天竟然以驚人的速度被通過了。
但是除了在場的這些人之外，還有一個人也聽到了這段話。因為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個東西，是啊．有誰會注意到那個擺在副社長桌子上的試管的蓋子呢？
會議室外的走廊上，陳的耳朵里戴着一個類似助聽器一樣的耳機，他一邊走着一邊專心地聽着從安裝在試管蓋子上的竊聽器傳來的聲音。
“原來所謂的貴族真的是一群白痴，對於能夠創造出c病毒的我來說，這種事情只是小菜一碟。”陳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中微笑着，“算了，不管怎樣，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