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小姐……」
白宇向楚絲顏伸出手,原本只是想要安撫她而已,沒想到她卻像只受驚的小白兔,瞬間彈跳開來,離得他有幾步之遙。
「不要碰我……」楚絲顏遠遠地逃開白宇,她看見他往她伸過來的手就要發抖。
她把話說得太滿了,事實證明,她根本沒有辦法忍受任何男人的靠近,她根本沒有辦法如襲洛桀所願,去陪他的屬下。
白宇尷尬的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乾笑了幾聲,說:「楚小姐,對不起,我不會再對妳不禮貌了。真抱歉,害妳和總裁吵架了。」
楚絲顏搖搖頭,小聲的說:「沒有……那不干你的事。」她緊緊環住自己的身體,覺得有一簇火苗已經開始在她體內竄動,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被滾燙的烈火包圍了,她記得那強力藥效發揮后的可怕感覺。
「楚小姐,妳怎麼了?」白宇發現她的臉上顯現出十分不自然的紅暈。
「我……我想休息一下……」楚絲顏抖着唇說。
她有一個感覺,也許過不了與襲洛桀約定的一個星期,她今天晚上就會死了,她會死在那兩顆春藥燃起的熊熊慾望之下……沒有人可以滿足得了她,她也不會允許任何人來滿足她,除了……她甩甩頭,把那張殘忍的臉甩出腦海。
「楚小姐,我帶妳到客房去休息好了。」白宇不敢伸出手觸碰她,雖然他真的很想扶她,因為她看起來隨時會倒下去。
「謝謝你……」楚絲顏吃力的說。
好熱,她的全身都熱起來了,一股又濕又悶的氣膨脹在她的體內,麻癢的感覺入侵了她的每一個細胞,但是她還是咬着牙,睜着發紅的眼睛,邁着浮動不穩的腳步,跟着白宇走向二樓的最邊間。
白宇為她開了門,她立刻踉踉蹌蹌地跌進房中,痛苦的倒在床上。
好熱、好痛苦。但是楚絲顏連脫下睡袍的勇氣都沒有,即使在深深的痛苦下,她還是注意到白宇仍然站在房門口,沒有離開。
「楚小姐,我能為妳做些什麼嗎?」白字焦急的問。
他不知道楚絲顏需要的是男人,不知道她傻得吞了春藥,不知道除了男人,沒有人可以平撫她體內的燥熱之氣。
「沒關係……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楚絲顏努力從昏亂中擠出一絲清醒的神智,對白宇這樣說。
「可是……」白宇顯然放心不下,他看見楚絲顏抓緊被單的小手,連指關節都泛白了,可以想見她一定在忍受着非比尋常的痛苦。「還是……我去跟總裁說說……」
「不……別跟他說,真的,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楚絲顏努力平穩住滾燙的身體,阻止自己在床上滾動,同時她也勉強鬆開緊捉着床單的小手,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已經着火似的身體,努力裝出正常的表情,用正常的口氣這樣說,她不想讓白宇繼續為她擔心。
「楚小姐,那妳餓不餓?要不要我弄些吃的來給妳?」白宇看着瘦弱的她,這才想起她還沒有吃晚餐。
楚絲顏搖搖頭,強作鎮定的說:「我不餓,只是困了,讓我睡一下就好了。」
白宇見她好象真的好多了,除了臉還是泛紅,並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聲音也是平穩的,而且她的手不再緊緊捉住床單,還能自己蓋好被子,於是他鬆了一口氣,說道:「楚小姐,那我不吵妳了,妳好好休息,如果餓了請告訴我。」說完,他輕輕關上房門,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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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黑,襲家的廚房飄起陣陣香味。
就在管家指揮着傭人擺餐具的時候,在客廳里始終坐立難安的白宇終於忍不住登上二樓,在襲洛桀房門上敲了敲。
「進來。」
聽見襲洛桀冷冷的聲音后,白宇放膽開了門,看見不到半夜兩點不會上床的襲洛桀竟然半躺在床上,不過顯然他沒有睡着,因為他手上還燃着一根煙,房間裏烏煙瘴氣的,可以想見他不知已經抽了多少根煙。
「總裁,可以開飯了。」白宇恭敬的說。
其實開飯只是一個借口,白宇主要是想探探主子的口風,看看他氣消了沒有,當然更重要的是向主子報告一下楚絲顏的狀況,免得主子以為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主子看上的女人。
「你們吃吧,我沒胃口。」襲洛桀捻熄了手上的煙,神情疲憊的說。
「總裁……」白宇欲言又止的。
楚小姐不舒服,總裁沒胃口,情況糟成這樣,他和藍風又怎麼吃得下東西呢?
他想把楚小姐的狀況告訴總裁,但是看見總裁疲憊的神情,又覺得自己好象不應該再煩他了。也許大家好好睡上一覺,明天起來,什麼不愉快就都可以忘記了。
「吞吞吐吐的幹什麼?有話就說啊!」襲洛桀顯得十分沒有耐性。
「沒什麼,屬下先告退了。」白宇已經打定主意,就讓今天到此為止。楚小姐已經禁不起吵鬧,鐵打似的總裁也好象撐不住了。
斜躺在床上的襲洛桀看着白宇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什麼不對勁呢?他揉揉眉心,試圖讓亂無頭緒的腦袋瓜清醒一點。
「等等!白宇。」襲洛桀突然緊張的叫起來。
已經走到房門口的白宇掉過頭,看見襲洛桀一臉大驚小怪、活見鬼似的模樣,他忍不住抓抓頭,滿臉疑惑的問,「總裁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為什麼在這裏?」襲洛桀還是一臉被雷劈到的樣子。
「我?」白宇指着自己的鼻尖,莫名其妙的說:「我來請總裁吃飯啊!」
「之前呢?」襲洛桀緊張的追問。
之前?白宇想了想,說:「之前我在大廳和藍風討論公司里幾件重要的開發案。」
「媽的!」襲洛桀從床上跳下來,暴躁的大吼,「誰要你討論什麼鬼開發案!我不是叫你照顧楚絲顏的嗎?」
「是啊,可是那都是一、兩個鐘頭前的事情了,楚小姐說她不舒服想休息,所以我就帶她到客房去了。」白宇理直氣壯的說。
這樣也好,有機會把話說清楚,免得總裁真以為他把楚小姐往自己房裏帶。藍風說得沒錯,他不是三歲小孩,他分得出輕重,才不會把總裁的命令照單全收,否則不落得死無全屍才怪。
「你讓她一個人留在客房裏?」襲洛桀的聲音都發抖了。
「是楚小姐一直叫我走的,只要我一靠近她,她就害怕得又叫又跳。」白宇忍住心中淡淡的失落感,又藉機澄清了一次黃昏時發生的事情,他說:「總裁,你就別生氣了,楚小姐真的沒有要我抱她,是我怕她跌跤,所以才堅持那樣做,我抱着楚小姐的時候,她全身僵硬得像一塊石頭……」
襲洛桀不等白宇繼續往下說,一陣風似地拉開房門,往客房的方向衝去。
他該死、該死、該死!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對她大發雷霆,還羞辱她、污衊她……就算她眼裏沒有他、心裏沒有他,就算她對他沒有一點感覺、沒有一點反應,他都不能、不該那樣對她!
他是個禽獸,她討厭他是對的,她是該討厭他的。他沒有一點值得她對他好,他沒有一點值得她給他一個笑,他沒有資格得到她的心甘情願!
老天,他眼前彷佛又見到她倒在浴缸里拚命發抖的小身子,好冷,那冰涼的冷水……他唇齒都在打顫,整顆心都涼掉了。
他從來不曾害怕過什麼,可是他現在真怕,他怕他真的失去她,他還沒有真正得到她,就要失去她了。
抖着一雙顫抖的手,襲洛桀打開了客房的門,房裏沒有一絲燈光,也沒有一點聲音,寂靜得彷佛這裏仍然是個空房間,是個沒有人在的空房間。
襲洛桀打亮一盞昏黃的壁燈,柔和的光線讓幽黑的房間染上昏黃的燈影。
他見到楚絲顏小小的身體縮在絲被裏,一動也不動。
她還活着嗎?如果是,怎會如此平靜?既然她如此的平靜,是不是代表已經……
襲洛桀僵在門口,甚至失去了走過去的勇氣,他一直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是他的腦中此時此刻充斥的都是壞極的念頭。
「白宇,我說過沒事……你出去好不好?」
就在襲洛桀痛苦得快要倒下的時候,他聽見床上傳來楚絲顏的聲音,那樣清清楚楚,他瞪大了眼睛,心臟狂跳起來。老天,他還以為……以為她死了。
他顫巍巍地走到床邊,想用大手扳過她纖細的肩頭,他想把她翻轉過來,想確定她是真真實實的,可是他的手才剛碰到她的肩膀,就聽見她歇斯底里大的叫──
「走開!白宇,不要碰我……」
襲洛桀愣了一愣,卻沒有放開手,反而更堅定的握住她的肩頭,輕輕扳正她的身體,讓她仰躺在他面前,讓她能看見他的臉。
「是我……」襲洛桀看進她的眼睛,輕聲細語的說。
是他……是的,是他……在他用力握住她肩頭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來人不是白宇而是他,所以她才停止了叫喊。
楚絲顏張開一雙紅熱的眼睛,看着襲洛桀難得的溫柔。
她苦苦壓抑着的痛苦,此刻有如翻天巨焰席捲她的身體,那高熱的燎原之火,已經把她的五臟六腑都燒乾、燒裂了……她乾裂的軀體和乾渴的靈魂,都在迫切渴望着他……
「妳還好嗎?」襲洛桀沙啞的問。
噢……她不好,她一點都不好。楚絲顏不再強撐住自己。不是白宇,是他……她不用在他面前強撐着……
「我快死掉了……嗚……」楚絲顏虛弱的啜泣。
是的,她快要死掉了,她連扭動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任憑那一波比一波更可怕的烈焰向她撲來,隨着烈焰而起的原始慾望侵蝕着她、折磨着她、肆虐着她……而她沒有力量抵抗了……
「噓……我不會讓妳死的……」襲洛桀爬上床,坐在床上,把她緊緊拉進懷裏,他握起她的皓腕,放到嘴邊親吻,這才看見她白白細細的前臂烙着一個又一個齒痕,他抬起她的另一隻手,發現上頭同樣佈滿深深紅紅的齒痕。
他的心跌入了萬丈深淵,往下掉、往下掉……跌在那些齒痕上面,深深紅紅的齒痕化成了鋸齒狀的刀鋒,割鋸着他、凌遲着他……
掛在他身上的楚絲顏接觸到他溫熱的肌膚,他身上的熱氣與她體內的烈火爭戰着、交鋒着,她扯下身上的睡袍,讓自己直接貼近他赤裸的胸膛,她挺起兩團發脹的乳房,用她極致的柔軟揉按着他剛硬的線條,她摟着他的頸項,好象得到了重生的力量,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體內的邪火,她知道他會幫她的。
「嗚……救我……求求你……」她哭着在他耳邊哀求。
多麼甜蜜的熱情,是讓襲洛桀聽見就銷魂的熱情,可是卻是靠着藥物才能得到的熱情。
「乖,這樣舒服嗎?」襲洛桀一手愛撫着她熱脹的乳房,一手沿着她跨坐在他腿上的細腿,爬進她的腿間,摸索着她潮濕的禁地。
「喔……」楚絲顏緊緊摟住他的頸子,不由自主的用自己的身體磨蹭着他,她小小的身體全身都在激蕩,她把自己搖成浪花,激情的往他身上拍打。
襲洛桀被她狂野的主動幾弄得魂飛魄散、理智全無,他知道她需要激烈的滿足,而他也一樣,他渴望她渴望得快瘋了,他將她放倒在床上,很快脫掉自己身上的內褲,緊接着迫不及待的壓住她,讓兩人的肌膚摩擦在一起,摩擦得他也着了火般。
「嗚……求你……快點把我……」楚絲顏低低啜啜的軟語哀求着。
襲洛桀賣力一衝,把長劍刺入她窄嫩幽深的甬道,柔軟的穴壁包圍了長劍的剛強,長劍一再深入,戳弄着她慾望的來源。
劍光逼退了她體內的邪火,斬斷了糾纏着她的痛苦……
「嗚……」楚絲顏滿足地哭了,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身體只容得下這個男人,不明白為什麼她只能接納他的給予,不清楚為什麼只有他能給她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妳還是不舒服嗎?」襲洛桀翻個身,讓她趴在他的胸前,他感覺到她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裏,低低地啜泣着。
聽見他的聲音,楚絲顏哭得更委屈了。他剛剛還殘忍的把她丟給白宇,現在又對她這麼溫柔……他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她吸吸鼻子,離開他的胸膛,滾到旁邊,拉起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體,背着他說:「謝謝你……我已經好多了。」
襲洛桀瞪着天花板,半天才說:「對不起,我不該胡言亂語,懷疑妳和白宇……」
楚絲顏搖搖頭,哽咽的說:「你有權力要我做任何事情……不管你要我去陪誰……白宇也好、藍風也好……」是的……可是當他這麼對她的時候,她真的覺得很難過……
「我……我不會再這樣做了,不會再叫妳去陪別人了……」襲洛桀艱難的說。
他早就後悔了,在逞強着把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在把她和白宇一起關在門外的那一刻起,他就後悔了,他想到她被白宇壓在身下的畫面,簡直痛苦的想要撞牆。
可是大丈夫二言九鼎,他總不能追到白宇的房門口,要他把她交出來,而且她吃了葯,那可怕的葯會把人的神智一起燒光的,他一直以為她已經和白宇……沒想到她卻把自己關在客房裏,一個人忍受着慾望的煎熬。
他想起白宇說過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又跳又叫的、而且他剛剛進入客房的時候,也聽見她大叫着白宇走開。
她吃了葯還能分辨得了誰是誰嗎?
為什麼當他扳過她的身體,和她目光交接的剎那,她就不再抗拒了?那個時候的她,知道他不是白宇嗎?她是因為是他,所以才把自己交出嗎?
會嗎?會是這樣嗎?
襲洛桀把目光移向她的背,看見她小小的臂膀仍在高高低低的起伏着,她仍然在哭。看到這裏,他又收拾起所有的痴心妄想,她根本不想把自己交給他,否則就不會哭得如此傷心了。
「沒關係……我說過你有權做任何想做的事,反正只有幾天的時間……不過如果你反悔了,我隨時都可以離開,只是……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希望你可以儘力幫幫當代網絡,士清真的是一個很努力的人……」楚絲顏很認真的說。
她總是覺得,襲洛桀會這樣一再找她的麻煩、挑她的毛病,一定是想擺脫她,可是卻又被他「行走商場靠的就是誠信」的話綁得動彈不得。
襲洛桀皺起眉頭。什麼叫做「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說話的口氣怪怪的,讓他的心頭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好象她在交代什麼一樣;而且她唯一在乎的還是只有當代網絡和那個李士清!
「我說過,只要妳在這裏待滿七天,我自然會給李士清應得的幫助。」
他究竟在冀求什麼?他究竟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如果只是身體,他不是已經得到過她無數次了嗎?那麼他為什麼還是堅持不肯放開她?如果不只是身體,他又還想要些什麼?
該死的!體內那種強烈到讓他喘不過氣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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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絲顏在客房裏昏昏沉沉睡去,卻在襲洛桀房裏的床上迷迷糊糊醒來。
她坐起身,發現原本赤裸的身體子已套上了一件柔軟的無袖絲綢睡衣,還是她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淡粉紅色。床邊放着一件同色系的睡袍,想來跟睡衣是一整套的搭配。
披上睡袍,滑下床,她赤着腳走到昨天和襲洛桀一塊兒吃早餐的圓桌邊,看見桌上擺了一個漂亮的玻璃花瓶,瓶里插了三朵鮮嫩欲滴的紅玫瑰花,瓶底則壓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打開衣櫥,挑件衣服,抓住美麗的幸福」。
楚絲顏看得一頭霧水,狐疑的走到衣櫥邊,打開來,看見裏面掛滿了各種顏色的女裝,一件比一件漂亮,而且都是新的,連名牌都還在。衣櫥的底層有一排大抽屜,其中一個抽屜上面貼了一張字條,寫着「打開我」。她好奇的拉開抽屜,發現裏面放了好幾套精緻的女性內衣褲。
看見女性的內在美,她才想起昨天晚上連澡都沒洗就睡著了,而她的皮膚上似乎還殘存着襲洛桀的味道。
沐浴過後,楚絲顏在衣櫃前猶豫了好久,終於取了一件鵝黃色的圓領及膝洋裝以及一套同色系的內衣褲,雖然她不能確定這些東西到底是為誰買的,但是她的藍色洋裝一直沒有出現,白宇買的白色洋裝也成了破布,無論如何,她需要能夠蔽體的衣物,總不能成天穿着睡衣晃來晃去。
「借穿一下,我會歸還的。」楚絲顏對着衣櫥滑稽的鞠了個躬。
然而,一套上內衣,她就嚇了一跳,內衣密密貼着她的每一道弧線,合身得像專門為她量身訂作的一樣,和昨天白宇送給她的完全不一樣;再穿上內褲,一樣是合身的。
她站在鏡子前面,傻愣愣地看着穿着貼身衣褲的自己,還是有點不能相信。她的內衣褲一向很難買,因為她的胸圍過瘦,但是乳房的部分又挺豐滿;她的腰很細,從國三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十八腰,怎麼也胖不起來;她的臀部雖小卻挺俏緊緻。她從來沒有穿過這樣合身的內在美,舒服得像是第二層皮膚。
可是套上鵝黃色洋裝之後,原本舒服的感覺就成了彆扭,這彆扭倒不是因為洋裝不合身,反而是因為太合身了。從圓領口到腰部,再從腰部到臀部,從臀部到膝下的裙襬,每一曲線轉彎的地方,衣料都完美的契合著她的身體,兩者之間又保留着一定的空間,可以讓她自由的活動。
照說穿上這件洋裝應該是舒服的,但是楚絲顏就是覺得彆扭。一般市售的洋裝穿在她的身上總是嫌寬鬆,也因此她老是給人一種瘦排骨的錯覺,其實她的曲線曼妙玲瓏,只不過比一般人小了一號,如今穿上這件似乎完全為她而訂作的衣服,看清自己的身材之後,她反而覺得很奇怪、很陌生,也有點不好意思。
穿上新衣服,楚絲顏覺得口好渴,肚子也好餓。真是奇怪,她的食量一向很小,來到這裏之後卻反常貪吃起來,食量大到連襲洛桀都目瞪口呆。
她輕手輕腳的打開門,冷不防卻看見藍風像尊門神站在門外。
「楚小姐,早安。」藍風對她展露出一抹讚賞的笑容。
「早安。」楚絲顏顯得很不自在,她覺得自己好象偷穿了別人的衣服,卻被當場逮個正着,而且藍風對她來說還是個陌生人。
「楚小姐今天好漂亮。」藍風真誠的說。
「我……對不起,我借了襲總裁柜子裏的衣服……」楚絲顏訥訥地說。
藍風看着羞怯的她,笑咪咪地說:「那是總裁特地為楚小姐買的,為了這些衣服,可把精品店的小姐們忙壞了,因為每件衣服都是經過修改的。看來總裁的苦心沒有白費,這衣服穿在楚小姐身上真是好看。」
楚絲顏紅着一張臉,完全說不出話來。
「總裁真的對楚小姐很好,老實說,總裁是個工作狂,但是昨天下午他特地抽空,親自到精品店為楚小姐挑了這些衣服……」藍風好象得了什麼天大的好處,拚命幫襲洛桀說好話,「我跟在總裁身邊三年了,還沒見他親自挑過東西送給女人呢!」
藍風一席話,說得楚絲顏心頭小鹿亂撞起來。想起這些衣服竟然是襲洛桀親自挑選的,那感覺就像把他的愛撫穿在身上……
「對了,不只是衣服,玄關上還放了很多新鞋子,楚小姐要不要看看?」藍風緊接着又說。
「不……不用了,反正我又不出門。」楚絲顏連忙拒絕。她不過在這裏待幾天而已,根本不用買這麼多衣服和鞋子的,襲洛桀他……真是一個讓人費解的男人。
「楚小姐會用得上的。對了,總裁出門前,特地交代屬下帶着楚小姐多認識、認識這個地方。」藍風說。
「我喜歡樹下的大搖椅。」
「原來楚小姐去過花園了啊?」
「嗯,昨天白宇帶我去的,我還在花園裏吃午餐呢!」楚絲顏突然顯得很興奮。她喜歡樹下涼涼的自然風,可是……「白宇呢?」她突然想起昨天後來發生的那些不愉快,想起襲洛桀的咆哮。
「他和總裁到公司去了。」
「喔……」楚絲顏低下頭。原來襲洛桀還是不相信她,他怕她勾引白宇,所以今天改把藍風給留下來了。
「楚小姐,妳不要誤會,是白宇自己想到公司去的。我們都是總裁的特助,必須非常熟悉公司的運作,總裁可不是花錢請我們到家裏來享受的。」藍風解釋道。
「對不起,是我耽誤了大家。」楚絲顏第一次發現自己為襲家帶來了多麼大的麻煩,為了她一個人,襲洛桀還得把得力助手留在家裏陪她。
「沒的事,楚小姐一點都沒有耽誤到我們。」藍風急得不得了。他真是笨,連話都說不好。
「其實你們不用留下來,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顧自己。」楚絲顏堅強的說。
「那怎麼可以,把妳一個人留在這裏,總裁會擔心的,他說妳內向又害羞,怕妳被傭人給欺侮了。」藍風一臉嚴肅。
是嗎?襲洛桀竟在她身上花了這麼多的心思,為什麼呢?楚絲顏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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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太陽不算大,吃過早餐之後,藍風帶了楚絲顏逛完戶外的大花園和游泳池。襲家很大,簡直像個公園,走着、走着,楚絲顏的背上已經是一大片汗漬。
細心的藍風發現她的體力不濟,連忙把她引回屋內休息,沒想到用過午餐、稍事休息之後,她又嚷着要在屋內逛逛。
藍風望着興緻勃勃的她,也不忍心掃興,於是領着她在屋內大大小小的房間裏穿梭。
「哇!這麼多的房間,像走不完的迷宮。」
楚絲顏像個闖進兒童樂園的孩子,不停發出讚歎,跟在白宇身後的小腳步飄飄然像只小鳥。
「這裏是健身房,總裁每天六點不到就會在這裏運動。」走着、走着,藍風把楚絲顏帶進一個四面都是玻璃的大房間。
跑步機、拉臂機、重量訓練……健身器材一應俱全,難怪襲洛桀渾身硬得像鋼鐵。楚絲顏想着、想着,不禁臉紅了。
藍風看見她的紅臉,心兒也不禁跳了跳。這個小女人真是……真是可愛,難怪總裁一天到晚為她擔心吃醋。
想到主子,藍風又正經八百的說:「楚小姐,總裁其實是個大好人,只是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常常遭人誤解。商場上很多人背地裏偷偷叫他自大狂,或是批評他目中無人,更有人說他少年得志大不幸,他們沒看到總裁為公司所付出的心力,只知道用表面來評斷一個人,或是根本搞不清狀況就人云亦云。」
「藍風,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楚絲顏問道。
「因為我希望楚小姐能對總裁好一點,因為總裁真的很在乎妳,但我想總裁一定不會這樣告訴楚小姐。」
「藍風,你想太多了……我想,你是襲總裁的得力左右手,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留在這裏……」
「不,楚小姐,正因為我知道妳為什麼會留下來,所以更確定總裁是十分費心在看待楚小姐。」
「我聽說……襲總裁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要快……」
「那些女人全都是自動向總裁投懷送抱的,可是楚小姐不同,楚小姐是總裁主動開口留下的女人,也是唯一能在襲家住下來的女人。」
真奇怪,她竟然和藍風這樣一個大男人討論起男女關係來了,卻不覺得尷尬。第一次和藍風深談,她竟覺得他就像一個認識許久的老朋友,可以無所不談。
他們索性在健身房裏席地而坐,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當然,聊的全是襲洛桀。
就在這個寧靜的下午,楚絲顏認識了不一樣的襲洛桀,十六歲就獨立自主的他,表面堅強的他,冷麵熱心的他,不擅於表達感情的他。她聽着、聽着,眼眶就濕了。
「楚小姐,如果妳肯用心去看待總裁這個人,妳會發現總裁只是表面霸道,但是他的霸道是有愛和溫柔在裏面的……啊!這樣說好象挺不好意思的,事實上總裁對我和白宇就是這樣的,所以不管外面的人說他如何冷血無情,我和白宇卻是誓死效忠總裁。」說著、說著,藍風好象也重新認識了自己和主子之間的關係。
楚絲顏的心頭一陣悸動。她並不是不想了解襲洛桀的心,也不是不想去看他的好,而是了解了、看見了……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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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洛桀和白宇參加了一個重要的應酬,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九點多,其實還算早,要不是襲洛桀歸心似箭,堅拒對方的一再挽留,這種應酬通常會持續到午夜十二點,甚至更晚。
「總裁,你回來了。」坐在大廳里啜着小酒、翻看書報的藍風見襲洛桀走進門,恭敬的問安之俊,又一頭栽進書報里。
鬆鬆領帶,襲洛桀坐進藍風對面的沙發上。
「藍風,你太過分了,沒看見總裁和我忙到現在才回來,好歹也幫我們弄杯酒來提提神吧?」白宇在一旁喳呼了起來。
「算了,我不想喝酒。」襲洛桀看看藍風,頓了一會兒才說:「倒是藍風,有沒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藍風抬起頭,慢吞吞地說:「家裏一切都好,沒什麼要報告的。」說完,他還瞄了白宇一眼,眼神里好象充滿了感激。
原來剛剛白宇在回家前,特地先打了通電話,要他別黏着楚小姐,免得總裁回來見了又不高興。沒想到白宇這小子還挺機伶的,要不是有他的提醒,他現在恐怕還傍在琴房聽楚小姐彈琴。真是好險,否則要是被總裁見到,准又要大發雷霆了。
襲洛桀聽見藍風的回答后,又扯扯領帶、拉拉衣服,還爬了爬頭髮,然後故意不經意的問,「她呢?」
「誰啊?」藍風也在裝傻。
真是造反了!這個藍風和白宇一樣,都是一副欠扁的樣子!襲洛桀握緊拳頭,沒好氣的說:「楚絲顏呢?」
「她在琴房彈琴。」藍風淡淡地回答。
琴房?襲洛桀愣了一愣。
「是啊,我今天帶楚小姐認識屋裏屋外的環境,才知道楚小姐原來是個鋼琴老師。」藍風忍不住得意起來。今天下午,他可是徹徹底底把主子不為人知的一面都賣給了楚小姐,才換來她一點點的故事。
「喔。」襲洛桀悶悶地應了一聲。
楚絲顏從來不向他提她自己的事情,卻把他所不知道的這些事情告訴了藍風。他在心中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該死的!他仍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原本一臉洋洋得意的藍風見到襲洛桀倏然變沉的表情,心裏也有所警惕。他可不想落到和白宇一樣慘兮兮的下場,雖然他也覺得楚小姐真的很可愛,可是就只是這樣了。她可是總裁看上的女人,他對她和對總裁一樣尊敬,他可不希望愛吃醋的主子又在這裏誤會些什麼。
「總裁,楚小姐除了告訴屬下她是個鋼琴老師,其它什麼也沒說。」藍風急忙澄清,只不過他的說辭,聽起來也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襲洛桀斜睨着他,冷冷地說:「你急個什麼勁兒?難道我是那種連她和你說句話都會不高興的人嗎?」
藍風和白宇不約而同吞了一口口水,硬生生把個「是」字吞進肚子裏。
「當然不是,總裁當然不是這種人。」藍風言不由衷的說。
襲洛桀看見藍風和白宇擺明一臉口服心不服的模樣,竟也不再多說什麼。反正不管他說了什麼,這兩個小子也只會當成笑話。是的,最近他襲洛桀在他們眼裏,就是個笑話……
算了,隨他們去吧,只要……只要她不把他當成個笑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