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5章
兩情相悅
“十六,竟敢給下套!”康熙走,就找十六算帳,今見康熙面,休閑的日子將要像小鳥樣飛走,好煩啊。
“四嫂,可不是想騙來,那是聖旨,敢抗旨嗎?”十六把責任推得干二凈。
恨得牙痒痒,卻耐他不何,“哼,皇上,以後就供使喚,看怎麼慢慢收拾。”
“是,四嫂,小弟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十六皮皮地,眼中卻無比的鄭重。
煩啊,早知道今就不要來,管他二根羽毛還是三根羽毛!
“十六,去把的早飯端來。親手端!”開始濫用職權,只是給受到的驚嚇小小的補償。
雖然有十六的熱情服務和瑤瑤好吃的糟雞爪,頓早飯,不,應該是午飯,仍然食不知味。
從十六家出來,沉重的心情沒有減輕半分,不想見那些讓心煩的人,乾脆去找雲飛。
雲飛的濟仁堂經營得有聲有色,已經是京城最大的藥鋪,加上雲飛醫術精湛、樂於助人,頗得人心,來找他的人是絡繹不絕。
到達濟仁堂時,雲飛正在為人看病。
“秋姨。”雲飛抬頭叫聲。
“忙的,不用管。”示意他繼續。
雲飛頭。
坐到旁看他為人看病。雲飛專心的樣子真是帥,雖然年紀輕輕,但他沉穩的個性博得人們的信任。個人的偏見也是認為醫生應該是越老越有經驗,特別是中醫,看到白鬍子大夫就覺得值得信任。
看着雲飛細心、認真的工作,聞着藥鋪中各種藥材散發出的淡淡葯香,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秋姨。”雲飛的工作告段落。
“有空?”
“是。秋姨今來有事?”雲飛敏感地覺察到的異常。
“沒什麼事,就是想來看看。”
“們去後面坐坐吧。”
雲飛帶着穿過藥鋪來到後面,後面是個小小的四合院,雲飛經常忙得太晚就在里留宿,面積不大,但很清凈。
“在里住得慣嗎?不方便就回家去住。”喝着雲飛專為調的藥茶。
“里挺好。秋姨,已經把里盤下來。”雲飛告訴。
“盤下來?”什麼意思,是個藥鋪以後就是他的?他什麼時候變得么有錢?驚喜。
“是的,前些日子九爺把個鋪子讓給,連同個院子。以後,”雲飛頓頓,“以後就可以長住里。”
長住?“不回家住嗎?”
雲飛看着,沒有出聲。
唉,其實也解他的心情,畢竟寄人籬下滋味並不好受,雖然再努力,但他還是把自己當外人。
“也好,有個自己的家也是好的。”如果也有自己的家就好,“對,雲飛,已經有自己的事業,應該考慮終身大事。”
“秋姨。”雲飛臉上飛起絲紅暈,“暫時還不想考慮個問題。”
“還不考慮?連弘時都有兒子,都怪,把事給忽略,有沒有喜歡的姑娘,秋姨去幫提親。”其實倒不是故意忽略的,雲飛今年才二十多歲,年輕的很。
“沒有。”雲飛飛快地答,臉色更紅。
“沒有?可別瞞。”盯着他看,難得看到他慌張,八成有鬼。兒大不由娘,真捨不得把他讓給別人,不能做兒子,當婿也不錯啊,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樂樂。
“唉。”故意重重地嘆息。
“秋姨,怎麼?”雲飛果然緊張。
“聽皇上要給樂樂指婚。”悶悶地。
雲飛聽,臉色剎時轉白,“是好事。”他得有些艱難。
心中偷樂,有戲。
“什麼好事?皇上樂樂是公主,要找個匹配的額附,幫樂樂在王公貴族和部落王子裏選挑幾個,可樂樂都不喜歡,些正在和皇上鬧呢,聽惹得皇上很不高興。”
雲飛臉色更白,“妹妹,沒事吧。”
“怎會沒事?哭個不停。也不願皇上隨便給指婚,希望能找到個真心喜歡,對好的丈夫,不管是什麼出身,只要能給幸福就行。聽皇上指婚的那些公主格格婚後過得都不怎麼好,特別是嫁去草原的,像十三爺的妹妹們,沒個活得長的。”悲傷地,從眼角偷瞄他的表情。
雲飛渾身僵硬,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發抖,“四爺,沒跟皇上求情嗎?”
“求什麼情?知道家四爺,最聽皇上的話,能得皇上指婚,他開心還來不及。”擠出兩滴眼淚。
“啪”的聲,雲飛手中的茶杯碎。呵呵,還不現形?
“沒事吧。”驚慌地問。
“沒事。”雲飛虛虛地答,“只是不小心太過用力。”
“。”裝作聽不出他撒謊,“只有樂樂個兒,不希望看到嫁錯人,要是皇上真的逼嫁的話,”露出破斧沉舟的表情,“就讓樂樂抗旨逃婚!”
“抗旨?”雲飛驚聲低呼。
“對。抗旨。雲飛,會不會幫妹妹?”鄭重地看着他。
“怎麼幫?”雲飛亦臉的凝重。
“帶走,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要讓皇上找到。”
“妹妹走,怎麼辦?”
“?不信皇上真能殺們全家,種公主私奔的醜聞,他不會敢公佈於眾的。”
“好!”雲飛沉聲答。
喜,“願意帶樂樂走?不怕被皇上捉回來?要是被抓到,可是滅九族的死罪!”
“不怕。”雲飛決絕地答。
“唉,也不是長久之策,如果喜歡樂樂就好,樣樂樂不用被指婚,更不用亡命涯。”試探着問。
“秋姨。”雲飛又開始緊張,“……配不上樂樂公主。”
“什麼配不配的?們從小青梅竹馬,再,是什麼人還不清楚嗎?若是樂樂嫁的是,就不用操心。唉,可惜,不喜歡,也不能勉強。”得真幽怨,自己都佩服自己。
“樂樂,樂樂是個善良的好孩,誰都會喜歡的。”雲飛的聲音越來越小。
“是,喜歡?”驚喜地看他。
雲飛漲紅臉,低下頭,“是。”
“直不願成親是為?”緊緊逼進。
“是。”雲飛想躲不敢躲。
“太好。”高興得跳起來,“總算可以放心。”
“秋姨。”雲飛突然抬頭,嚴肅地對,“您都不問問的出身嗎?”
“出身?是孤兒,不是嗎?”
“是,但不想知道原來的父母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順口問,不管他是什麼出身,要留在身邊,早不知有多少人調查過他的身世,哪用操心?
“秋姨可知道康熙二年的明史案?”
“明史?知道。”史書上有記載,問:“家就是那時被牽連的?”
“是。”
“不算什麼。雲飛,雖然不理會些事,但也不笨。知道四爺個人,他若是對不放心,豈會讓留在身邊?”笑。還以為他會有個什麼令人震驚的身世,不過如此,“看人不是看身世,看的是人品,喜歡是因為直正、善良。不過,還沒問過樂樂,還要徵求的意見才行。”把話兜回來,雲飛又害羞。
“好,回去問問樂樂的意思,等消息。”性急地要走,不理會雲飛在後面直叫,么個好婿,可不能放過。
興沖沖的回家,讓人傳信給胤禛叫他把樂樂帶回來,晚上,和樂樂關在房中悄悄話。
本來還以為樂樂沒開竅,哪知道丫頭早就春心動,看中雲飛很久,才會直不肯讓康熙和德妃為找額附,知道雲飛也喜歡,樂樂終於難得的臉紅。
“不過,額娘,皇爺爺和阿瑪會同意和雲飛哥哥在起嗎?”樂樂擔憂地問,“雲飛哥哥是孤兒,怕他們不會同意。”
“那個不用擔心,自有辦法。”信心十足地,憑的聰明,還不是小事樁?“不過,們的婚事還要等等,還小,等滿十八歲再嫁。”
好人真的有好報,的時好心,竟揀回個英俊瀟洒、文武雙全、忠厚老實還會賺大錢的婿,真是開心啊。
胤禛見整晚都樂得合不攏嘴,忍不住好奇地問,沒告訴他,他鬱悶個晚上。
四月,十四離京返回軍營,胤禛鬆口氣,心情好很多。而,因為看到樂樂和雲飛兩情相悅,更是開心得不得,經常跑去找雲飛,不是丈母娘看婿,越看越有趣嗎?
種亢奮的心情直維持到十月,宮中傳出康熙病重的消息。
康熙搬出皇宮,到暢春園養病,胤禛每從早到晚陪侍在康熙身邊,康熙在病中命胤禛代他祀,種待遇,想很多人都能看出端倪,不知八阿哥他們在忙什麼?
十三開始坐不住,十六亦按照康熙的安排秘密行動……
山雨欲來風滿樓……
康熙駕崩了
自從傳出康熙病重的消息之後,因繼位人選直懸而未決,人心惶惶,如今時勢變得十分的緊張,多年的精心佈局,成敗與否,即將揭曉,想很多人現在都在準備着最後的搏。
除去向福晉請安,安守秋苑,不多句話,多走步路,每彈琴觀雪、品茶賞花,平心靜氣地等着。
康熙61年11月13日,康熙駕崩,位締造出個強大清國的千古帝終於從歷史的舞台退出。那,雪下得特別大,地間頓時白茫茫片。
胤禛如史書記載的樣,登上皇位,宮中派人來接們入宮奔喪。雍王府所有的未來妃子、阿哥、格格起換上喪服入宮,往時按丈夫排位們應在第四位,但今,胤禛已遵遺詔繼位,們跪到最前面,那拉氏儼然未來的皇后,主持着大局。此時,更深刻地感受到,真的很適合當皇后,大清已經有六十多年沒辦過如此隆重的國喪,但么複雜、么龐大的事務,竟然指揮的井井有條,雖然臉色蒼白,但的腰脊直挺得直直的,彷彿永遠不會倒!
勝負已定,些與丈夫命運相連的人也分出成王敗寇。雍王府的人步登,其他往日姐妹相稱的妯娌,從此只能淪為臣妾。八福晉清冷、堅強的臉上毫不掩飾地顯出不甘心,的悲傷,想更多的是為自己的丈夫,而不是位罵是娨婦的老人。而兩年呼聲最高的十四阿哥的福晉雖惶然卻不恐慌,再怎麼十四也是新皇的親弟弟,並不擔心自己丈夫會有任何的不測。
靈堂內哭聲連,不知道誰是真哭誰是假哭,也不知道哭的人為的是康熙還是其他人。本來對康熙的感情不過是純粹的仰望個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帝皇,與他本不是個世界的人,只因老的捉弄,們存在同個時空,但他的距離離還是那麼的遙遠。然而,最後的次會面,卻讓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與他竟然關係么親密,他是丈夫的父親,兒的爺爺,們原來是家人!個只在歷史中存在的人活生生地站在面前,甚至直在關心、維護着和的親人!臨死,他想着的不再是他的江山,而是他的親人,他鄭重地將他的親人託付給,個他觀察多年、認為有可能保護得他親人的普通人,他不是以個帝皇之尊的身份命令,而是以個父親的身份在請求。他,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愛的凡人!
真心實意地流下的淚,為個至死都無法安息的老人,個慈愛的長者!
那拉氏已經撐到極限,不忍心,只能幫把,雖然所有的瑣碎事都有內務府的人安排好,但還有很多事是內務府無法做的。
因康熙的駕崩,德妃病;其他許多的妃子因失去依靠而惶恐不安,哭鬧不休;年氏懷孕多月,強撐着跟着眾人守靈,已經出現流產跡象;胤禛入住宮中,所有事宜要安排;還有雍王府的所有人,皇宮要清出適合的地方供安住……切的切,紛紛亂亂。
因樂樂在宮中居住多年,早有自己的住所,歇息時,就住那裏,樂樂與康熙的感情深厚,對失去位給無數寵愛的爺爺悲痛萬分,每哭得不成人形,晚上總要陪着,聽講和康熙之間講不完的故事,直到精疲力盡才能入睡,不得不極力安慰。
胤禛面對的事更多,而知道,今白髮生的事更讓他難過:他的親弟弟,大將軍王十四阿哥大鬧靈堂!
是十六福晉偷偷告訴的。
自從入宮后,胤禛直自己暫住在養心殿,偶爾匆匆地跑來看眼,又匆匆離去,是入宮后第次去找他。
養心殿內靜悄悄的,看不到個宮、太監,只有胤禛的貼身太監秦全滿面愁容地守在殿外。
“福晉,您可來。”秦全如同見到救星,急切地迎上來,“爺,不,皇上今還東西都沒吃呢。”
“為什麼不叫他吃?”心緊,他怎麼總是生氣就不吃東西?身體怎麼受得?
“皇上不肯吃,已經把自己關在裏面很久。”
“下人呢?”
“被皇上趕走。”
“知道。”推門入去。
殿內靜悄悄的,走進裏間,胤禛閉着眼躺在床上,不過半個多月,他就瘦大圈,疲倦與傷悲佈滿清瘦的臉頰,眼下深深的黑影訴他的艱辛,微微顫動的睫毛證明他並未入睡。
“胤禛?”輕輕叫,憐惜地撫上他的臉,想讓他蒼白的臉恢復絲血色。
“來。”他捉着的手,放在臉上,沙啞的嗓音,失神的眼眸,“怎麼不去休息?”
“想來看看。”心疼地。
“知道白的事?”他問。
“是。十四隻是時氣急攻心,因為見不到他皇阿瑪最後面才樣的,不用放在心上。”柔聲勸着。
“知道外面怎麼嗎?搶他的皇位,皇阿瑪本來是想傳位給他的。”他悲哀地。
“謠言止於智者。何必介懷?古往今來有幾個皇帝登基不被非議的?”
“可是皇阿瑪最喜歡的人是十四,事眾所周知。”
“也許先皇最喜歡十四,但相信先皇定認為最適合當大清的皇帝,所以才把皇位傳給,難道也懷疑自己嗎?”康熙若不是想把皇位給他,又何必託付那些事?
“認為適合嗎?”
“當然。誰能比更解大清百姓的疾苦?誰能比更關心百姓的民生?”他個史上最勤勉的帝皇可不是假的,不然,哪來以後的乾隆盛世?
“秋月,如果人人都能像樣明白該多好。”他長長地嘆口氣。
“只有最解,樣才能顯出的珍貴啊。但是不是也解?”裝作哀怨地。
胤禛坐起身,表情變得嚴肅,“怎麼不解?”
“如果解,那就該知道最怕虐待自己的身子,把自己關在房裏不吃東西,已經夠累,還要為操心,是解的表現嗎?”佯裝惱怒。
他眼中露出笑意,“知道,以後再也不會。”
“皇帝開金口,諾千金,可不許食言。”
“是。”他把擁入懷,“讓抱下,好久沒抱到。”
靜靜地靠在他身上,良久,他才放開,“吃過東西沒有?”
“吃。讓秦全給端些吃的來,用過後好好睡覺,明才有精神。”完,走出去吩咐秦全拿吃的。
親自侍候他,等他吃完凈手,問,“想過怎麼處理十四嗎?”
“已經下令革去他的王爵,降為固山貝子。”他淡淡地。
“們終歸是親兄弟,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
“談談?”他像在回憶,“們好象從來沒有好好談過。”
“其實十四挺深明大義的,雖然有些心高氣傲,狂妄不羈,但幾年的戰爭生涯讓他成熟很多,為何不能同他推心置腹地談談?他是個人才,現在不也正缺人用嗎?”若是他能重用十四,就不需要再倚重年家,以後也不用為年羹堯麻煩。
“考慮考慮。”他沒有肯定答覆,但他肯考慮,事情或許會有轉機。
“好,好好休息,還要回去陪樂樂。”幫他更衣,向他告辭。
“只想陪兒,不想陪嗎?”他委屈地。
“想讓人是個風流皇帝,不孝子嗎?”瞥眼他,康熙屍骨未寒,他才不會真想留。
他會意地笑笑,問:“樂樂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先皇那麼寵,些日子傷心得不得,晚上做夢都在哭。”
他皺眉,“些都沒能去看,好好安慰,跟有空就去看。”
“會照顧好的,自己也要保重身體,不許再讓操心,知道嗎?”
“是命令皇帝?”他在臉上偷個香。
“在別人眼裏是皇帝,在心裏,永遠只是的胤禛。有意見嗎?”霸道地。
“沒有。”他答得飛快。
朝他笑笑,走。
不知道他們兄弟有沒有好好談談,也許根本就沒談,護送康熙的梓宮去遵化景陵后,胤禛竟然下令讓十四留在附近的湯泉,不許返回皇城。
個消息傳回來,本就身體不適的德妃病情迅速惡化,加上無法進食,情況時竟變得十分棘手。
那拉氏領着們守在德妃房裏,任眾人如何勸寬心,勸進食,都不理會,只是以淚洗面,憂心衷衷。
胤禛接到太醫的稟告亦急急趕到,德妃終於有反應,把們都趕出去,只留下胤禛人,不知母子二人在裏面談什麼,沒多久,只聽得吭啷聲像是杯碗之類的東西掉到地上,然後,胤禛鐵青着臉走出來。
胤禛臉的忿怒,沒人敢問他發生什麼事,那拉氏令其他人各自回房,只拖着走回房內。德妃床前堆的碎瓷片,熬好的湯藥灑地,的臉色比胤禛來之前還要慘白,甚至變得死灰。母子倆,難道真如野史中的那麼水火不容嗎?
彆扭的母子
德妃臉死灰地靠在床頭,見到福晉和,昏暗的眼眸木然地掃過福晉,停在身上,突然,眼中燃起簇小小的火花,“蘭慧,先出去,有話想跟秋月。”沙啞着。
“是,娘娘。”福晉順從地退出去。
房內只剩德妃和,德妃的房間很大,佈置也很簡潔大氣,但沉重的氣氛令原本寬敞舒適的房間顯得很壓抑。
張張口,又閉上,靜靜等着開口。開始就對有偏見,雖然後來因為樂樂們的關係有所緩和,但們之間過的話寥寥可數,可以,們還是兩個關係密切的陌生人,兩個陌生人,能談什麼?
“老四,很生氣?”德妃想很久,問。
“是。”淡淡地答。
德妃又開始沉默。
嘆氣,看的神情,明明就很想些什麼,只是礙於面子不肯,都什麼時候,還計較些?難道,在面前放下娘娘的身段就么難?
“從未見胤禛么生氣。”主動開口。
德妃鬆口氣,“胤禛?都樣叫他的?”有些驚訝。
“娘娘是怎麼叫他的?”問。
德妃回憶,“小時候叫他四阿哥,長大叫老四。”
“那十四阿哥呢?”
“十四阿哥?叫他胤禎、禎兒。”德妃很識趣地順着的話題。
“那為什麼不么叫胤禛?”盯着。
德妃有些發愣,“……”
再次嘆氣,也太偏心,“您剛才什麼令他那麼生氣?”
“,求他放過十四阿哥。”德妃懊悔地。
“您為什麼要求他?”責備地問。
“知道錯,不該求他,他是皇上,皇上是言九鼎,是不能反口的。”德妃頹然地,“秋月,知道老四喜歡,也知道自己以前對不好,但是,能不能看在他和十四阿哥是母同胞的份上,勸他不要為難十四阿哥?”
“娘娘,不該求。”冷冷地。
沒料到會拒絕,德妃難堪又不忿地看着。
漠視,繼續:“更不該求胤禛。可以指使他、可以命令他,就是不該求他。忘?他是的兒子!做為個母親,去哀求的兒子,讓他情何以堪?更何況,是為另個兒子去求他。才是讓他最生氣的地方。”
德妃震驚,“他,他是因為個生氣?”
不然以為為什麼?替胤禛感到委屈,做母親的偏心成個樣子,怎能不生氣?
“難道心裏只有小兒子就沒有大兒子嗎?”
“老四,也是么想嗎?”艱難地。
“的態度,很難令人不么想。”直言不諱。
德妃合上雙眼,兩行清淚從憔悴的臉上滑下,再睜開時,眼中滿是濃濃的傷悲,“他生下來不到三,就被送給佟貴妃撫養,知道骨肉分離是什麼滋味嗎?就像有人拿着刀子硬生生地在的心上割去塊心頭肉!還要笑着謝恩,謝那個搶走兒子的人。有誰知道在人背後,痛得幾乎無法呼吸?每晚上,想着他,想着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想得無法入眠,只能流着淚直到明。”
原來,曾經那麼的心痛,忍不住問:“那為什麼不求先帝把兒子還給?”
“求?怎麼求?只是個漢,當時,連個小小的嬪都還不是,佟妃是皇上最寵愛的貴妃,憑什麼和搶?而且,四阿哥跟着,才能得到皇上的喜歡,在皇宮裏,只有得到皇上的歡心才有出頭之日,為他好,只能忍。”
無語,是個現實的問題,想要在宮中存活,不是件容易的事,像《金枝欲孽》裏,有多少小孩無故夭折?
“只能遠遠地偷偷看他,把自己的私房全給那些勢利的宮人,就指着他們都多給些關於四阿哥的消息:四阿哥會笑,四阿哥會翻身,四阿哥會爬,四阿哥會走,四阿哥會話,他的滴,都在關注着。聽到他叫佟貴妃額娘,的心在淌血,但唯有努力剋制自己,不能叫他胤禛,只能笑着叫他四阿哥。”
“後來,有十四阿哥,巧的是,十四阿哥也叫胤禎,同樣的名字讀音,叫着十四阿哥,就好象叫四阿哥樣,”德妃眼中含淚,但嘴邊卻微微泛起朵小小的笑容,“禛兒、禎兒,彷彿兩個孩子都在的身邊。”
聽么,好象並非不喜歡胤禛,“那為什麼後來胤禛回到的身邊,卻對他仍然冷淡?”問。
“冷淡?仔細看過四阿哥的眼睛嗎?他看的眼神是那麼的生分,那麼的冷漠,像是在指責拋棄他,每次看到他的眼神,就覺得自己愧對他,他拒於千里之外,他甚至對佟家的人比對和十四阿哥更親。後來,也想通,佟家確實比對他更有用,佟家的權勢更能保證他的地位,為讓他繼續得到佟家的幫助,還能有什麼選擇?”德妃苦笑,“事實證明,他做得很對不是嗎?他現在當上皇帝。若不是以前有佟家個靠山,他哪能那麼容易得到先帝的賞識?”
胤禛會為佟家的力量而不認親生母親?不可能,當時他才幾歲?怎麼可能有那麼深沉的心機?
“所以,直認為胤禛是因為恨,因為貪圖佟家的權勢,才不肯認,因此才拒絕接受皇太后的稱號,作為對他的報復?”些聽大臣們紛紛上奏要恭請做皇太后,卻執意不肯接受,胤禛為此大為惱火,自己的母親不肯當皇太后,豈不是不肯承認他是皇帝?有哪個皇帝的母親不是太后的?
“報復?不,怎麼可能報復他?他是的兒子。”驚訝地。
“若不是,為什麼不肯接受?可知道,因為不肯當皇太后,有謠言胤禛的皇位不是光明正大得來的,所以連他的額娘都不承認。”尖銳地。
德妃惶恐萬分,“不是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有沒有想過種行為會給胤禛帶來多大的麻煩?心裏就只有的小兒子嗎?”毫不客氣地指責。
德妃有些激動,臉上泛起潮紅,突然,陣猛烈的咳嗽,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忙過去幫輕輕順氣。好會,才停下來,陣咳嗽用盡全身的力氣,渾身癱軟地靠回床頭。
“娘娘,還是讓太醫來給您再把把脈吧。”么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樣。是不是把氣得太厲害?
“不用,的身體自己知道,已經不剩多少日子。”
得輕描淡寫,卻嚇大跳,“怎麼可能?太醫是什麼毛病?”
德妃苦澀地,“以前那麼對,那麼對老四,難道不恨嗎?還樣關心?”
碼歸碼,“再怎麼,您是胤禛的額娘,也是的額娘,關心您也是應該,些年您么照顧樂樂,還沒向您道謝呢。”
“樂樂是個好孩子,些年幸好有陪,不然……”沒有下去。
真有么嚴重?沒聽有什麼大病啊?皺眉。
“也不用為擔心,人終有命。些年,人人都羨慕有兩個出色的兒子,有誰明白的難處?”彷彿存很多的心事,今總算可以吐而快,“十四阿哥和他的親哥哥不要好,卻和八阿哥他們走到起,太子被廢后,看着自己的兩個兒子互相爭鬥,卻無法阻止,兩虎相爭必有傷,也有可能兩敗俱傷,他們都是的骨肉,能偏袒誰?每過着種提心弔膽的日子,早累,只是直放心不下他們,才撐到今。如今四阿哥如償所願,只是擔心十四阿哥會不服,兩兄弟,還不知會鬧成什麼樣子。”難過地:“不是不肯接受皇太后的封號,也不是不承認四阿哥是皇帝,只是,不配,四阿哥心裏……”閉閉眼,“認為他會原諒嗎?”
唉,其實也是個可憐的母親。
“有沒有和他好好溝通過?有沒有過喜歡他?”
“些還用嗎?底下有哪個做額娘的不愛自己的孩子?”
那就是沒過?以胤禛那種彆扭的性格,若不親口出來,他豈會相信從小就“拋棄”他的母親會真的愛自己?何況,德妃對十四的寵愛是那麼的明顯,兩相比較,他更不會相信。
“那您呢?您可知道他對您是什麼樣的感情嗎?您有沒有想過,也許他根本就不像您想的那樣恨您,怪您。”,“他從不輕易表露他的感情,們如今都知道他喜歡,但們可知道,他到什麼時候才肯對承認他的喜歡?”
德妃疑惑地看着,無奈地笑笑:“直到告訴他愛他,而他以為要死他才肯承認。他就是樣個人。如果,您能早告訴他您愛他,也許切都會不同。”
“即使,他會信嗎?”
“您不,怎麼知道他信不信?”
德妃嘆氣,“如今切都晚,他不可能再相信。”
“不試過,怎麼知道?”鼓勵,“他今么生氣,不正證明他還很在乎您?”
德妃臉上亮,雙眸閃顯出希冀的光芒。
為什麼聲“愛”會么難?對母子,相互誤會幾十年,只因不肯拉下面子聲“愛”,真是令人又氣又無奈。
從德妃處出來,色已暗,錯過晚飯的時間,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但還得去看看那個盛怒中的人,那個人,不會又把自己關在房裏自虐吧。
還沒到養心殿,秦全就已經在半路等着。
“皇上吃東西沒有?”問。
“只用小半碗粥。”秦全答。
就知道,他根本就是在敷衍。
“還在生氣?”看着那個直愣愣坐在案桌后的人。
他扯起嘴角,苦笑,“的心裏永遠都只有的十四阿哥!”
“問過嗎?”他們不是母子都沒人信,樣的彆扭,樣的固執,樣的偏見。
“知道怎麼跟嗎?求放過十四。在心裏,就是個冷酷無情的人,根本不是的兒子。”他悲痛地。
真的沒力氣話,“胤禛,信次,現在去找,去聽聽心裏話,就會知道,心裏有沒有。”
“哼。”他輕哼。
“去吧。難道連都不信嗎?”直接拉起他,“如果不弄清楚個答案,輩子都不會安心。去吧。如果現在不去,也許永遠不會再有機會。”想起德妃過自己時日無多,不知是真是假。
他猶豫好陣,終於還是去。
回到住處,草草吃過飯,洗澡,倒到床上,些日子太累,幾乎沾到枕頭就睡着。
“秋月,秋月。”睡得正香,有人猛推。
是誰么沒良心?三更半夜吵人好夢?勉強撐起沉重的眼帘,“胤禛?”黑暗中,他的雙眼閃閃發亮,“怎麼還不去睡?”
“秋月!”他突然把將扯起來,緊緊抱着,“得對,額娘心裏有!”他興奮地在耳邊低叫,“額娘直都喜歡!”
翻翻白眼,就為個他三更半夜來吵?“知道。”
“原來,直誤會額娘。”他語調有些哽噎。
拍拍他的後背,“不要緊,現在明白還不晚。”
唉,好睏啊。
“秋月,給看些東西。”他又興奮起來。
才注意到他身邊放個大盒子。“是什麼?”看他么興奮,也不好潑他冷水,打起精神和他聊。
“是額娘親手給做的衣服。”他拿起件小衣服。
也太小吧。想笑。
“是周歲時額娘要送的長命鎖,是第次剃髮時額娘留下來的的頭髮,是第次寫的字……”胤禛高興地件件拿起盒中的東西向解,原來,底下所有的母親都喜歡留着自己孩子值得紀念的東西。
胤禛絮絮叨叨地個不停,直到色發白還意猶未盡。
啊,是那個沉默寡言的冷麵王嗎?敗給他。
“要給額娘籌辦個盛大的加封儀式,要讓下所有的人知道是大清最尊貴無比的皇太后!”完,他馬上激動地走。
呯的聲倒回床上補眠。
因為擔心德妃的病情,雖然自從他們母子和好后的精神好很多,但還是想辦法讓雲飛來給德妃把脈,雲飛告訴,德妃真的時日無多。看到胤禛還在滿門心思地和十三商量怎麼給德妃辦加封儀式,不知該不該告訴他,德妃讓不要,希望胤禛能多高興兩。只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