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7章
福晉懷孕
由於這場賭局影響深遠,在朝堂上,一些本該由四四齣城處理的公務,康熙帝都分散派給了老三或老八,就算是晚上奏章代閱也不讓胤禛在宮裏呆得太晚,至少在這五個月裏,四貝勒可以天天按時回家吃晚飯了。
對於這一情況,福晉烏拉納喇氏是最高興的一個了。因此四貝勒府里最新一輪的酸言酸語便是,這位佟庶福晉太會拍馬屁,瞧這馬屁拍得,自己不討四貝勒喜,就在福晉身上下功夫,現在,無論怎樣,這五個月裏,福晉專寵是必然的,其他房是空閨寂寞啊!宮裏德妃娘娘讓人送來一大堆補品,也表明了她的態度。
三個月過去了,沒有什麼動靜。隨着時間的推移,賭局的贏面向九阿哥那裏傾斜,不少人從一開始的將信將疑,變成了看笑話。十三不時將擔心的目光望向自家四哥,雖然從表面看不出什麼來,他想說什麼安慰四哥,可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送走十三阿哥,魯泰看着書桌後面,面無表情在批閱公文的爺,猶豫再三。他的心裏也是忐忑不安,雖說,聽了她們主僕的對話,對於佟庶福晉會看面相一事,也就只有恭親王的事情可以佐證,之前根本沒有任何跡象。而且爺也讓自己去佟府,當初二小姐出嫁前住的地方暗地裏打聽過,根本沒人知道。要不然,這位佟二小姐,就算是庶出,也不可能被當作替身嫁入四貝勒府,被爺曬在那裏那麼久。再者,現在賭金也出了,也就是說,庶福晉不怕輸,她輸得起,輸不起的人變成了爺,這已經不單單是面子問題了,在爺的心裏更盼望的是子嗣吧。想必聖上也知道爺的心思,所以把出京的事情都派給了其他貝勒去辦。
“爺。”魯泰小心地觀察着自家四爺的反應。
“說。”胤禛並沒有抬頭看自己的侍衛一眼。
“爺,今兒個要不要到佟庶福晉那裏用膳?”
胤禛手中的毛筆頓了頓,“去傳吧,我今天在馨晨院用膳。”
“喳。”
這似乎是第一次四貝勒和佟淑蘭單獨用餐。
看到佟淑蘭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胤禛淡淡開口:“你吃的不多。”
“妾身已經用過晚膳了。”
胤禛雙眉微挑,這不合規矩。
“妾身歇得早,所以傳膳也就早了些。早睡早起,符合養身之道,身體是本錢。現在妾身陪爺吃點,是規矩,淑蘭沒打算破壞規矩。”佟淑蘭可是很知道胤禛的性格的,在這一點上,四爺絕對是個嚴以律己,最痛恨不守規矩的人。
“如果兩個月後,福晉還沒有懷孕,我在驪山腳下有一處莊子,你就別回來了。”胤禛放下筷子,慢慢開口。雙眼緊盯佟淑蘭的臉,看她有什麼反應。
“吃穿用度照舊?”這點很重要!
‘啪’的一聲,四貝勒捏碎了手中的茶碗。把佟淑蘭嚇了一跳,忙閉緊自己的嘴巴。這位現在身上散發的陰氣太重,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在把胤禛氣走之後,小翠邊收拾,邊嘆氣:“小姐,你這是何苦,沒事兒惹貝勒爺生氣。”
“我只是想問清楚么。如果吃穿用度照舊的話,能不能改成福晉懷孕了,我們去那個驪山腳下的莊子,再也不用回來了。”
“小姐……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機會難得么,這樣的機會,下次什麼時候有都還不知道呢。”
對此,小翠已經很習慣了,對在桌子旁垂頭喪氣的小姐置之不理,做自己的事情。
臨近年關,雖然這賭局仍然備受關注,但無論如何都被新年的氣氛分散了一點人們的注意力。大年夜,按照往例,四貝勒攜福晉進宮吃團圓飯,不曾想沒到半夜,有僕人沖回府,說是福晉在宮裏害喜,把大伙兒都嚇得一愣一愣的。原來是福晉這五個月都戒酒了,再加上近年關,一忙也就忽略了自個兒的身子。今晚皇上賜酒,當然要喝,這一喝,身體不適,讓所有人都記起賭局的時間好像還沒有過,康熙馬上宣太醫進宮診治,一號脈,還真號出了二十天左右的的喜脈!聖心大樂,讓四福晉就在德妃的宮裏休息,命三名太醫候着,安安胎,等安全了,天明了再回四貝勒府,而且還特赦胤禛可以在宮中過夜。
聽到這消息,四貝勒府里所有人對佟淑蘭有那麼點改觀,有的丫鬟婆子已經開始暗地裏勸說自家主子,要和這位佟庶福晉搞好關係啊,人家真的是鐵口直斷,看四爺府里那麼多年無所出,這位庶福晉一說福晉會生大阿哥,這還就真的有了!不論生出來的是阿哥還是格格,就目前沒有小孩的四貝勒來說都是寶。
至於說那些地下賭庄的賠率一下子回到了五五開,現在就看是生男生女的問題了。第二天,四福晉從宮裏回府那個風光,原來的小轎改成了舒適寬大的車輦,還帶回了一大堆各宮送的賀禮和補品。胤禛也一改平時的酷樣,騎在馬車旁邊,不時注意這馬車裏的情況。
“這個佟庶福晉的運氣也太好一點了吧!”胤誐感嘆。
“運氣?”胤禟根本不相信,他可是對於那晚佟淑蘭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記憶猶新。
“不然呢?難不成九哥還認為四哥會為了面子讓自己帶綠帽子?”胤誐一臉不相信,“別開玩笑,而且還是嫡福晉!如果說是那個佟佳氏懷孕作假,或許可能,四嫂,我堅決不信。”十四阿哥也□了話。
十阿哥贊同地點頭,四嫂不像那個佟佳氏那麼奸詐,連九哥都栽了個小跟頭,雖然這場賭局最後結果還未可知,但贏面回到了平衡,要是到最後,真的如那個佟佳氏所說,四嫂生了阿哥,那各府各宮想要母憑子貴的女人們還不都要瘋了!
顯然,胤禩看出了十弟的想法,搖頭一笑:“這些女人恐怕現在就已經蠢蠢欲動了。四哥這些年都沒有子嗣,無論這次四嫂生的是阿哥還是格格,都足以讓那些女人眼紅了。”
面對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們,不知這位庶福晉又會如何應付?胤禟很壞心地想着。
坐枱小姐
一回到府里,福晉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人把佟淑蘭叫到自己屋裏。她一把拉住佟淑蘭的手,兩眼微紅:“妹妹,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福晉,別激動,千萬別激動,這對小阿哥不好。您吶,現在應該開開心心的,經常喜笑顏開,生出來的寶寶才可愛。更何況,這寶寶可是您和貝勒爺兩個人的努力,與淑蘭可是沒有任何關係呢。”
“那也要托你的吉言啊。”烏拉納喇氏笑得別有深意,不過佟淑蘭是沒有看懂。
“哪裏。”
“福晉,李側福晉來看您了,您見是不見?”翠珠進屋稟報。
“就說我累了,歇下了。”
“是。”
佟淑蘭忙站起來:“既然福晉累了,那麼淑蘭告辭。”
“沒關係,再坐坐。”
“不了,福晉剛有了身子,胎兒還不穩,千萬不能累着。雖說大過年的,訪客多,不過非常時期,怠慢點,大家也能諒解,畢竟這個小阿哥,不僅僅是四貝勒,還有不少人盼着呢。淑蘭也不能太過打擾,福晉還是休息為先。”
“那好吧,你去吧,回頭我們姊妹再聊。翠珠替我送送庶福晉。”
“是。”
才走出福晉住的院門沒多久,就聽到後面有人喊:“妹妹,佟妹妹留步。”
佟淑蘭一回身,看到是原本要拜見福晉的李側福晉,她居然沒有走,就在門外堵人。佟淑蘭忙掛上‘七’字笑臉:“側福晉吉祥。”
“呦,都是自家人,妹妹怎麼還這麼客氣,要是不嫌棄,我們姐妹相稱可好?”
聽這蘇州腔,說得淑蘭直發寒,自己以前也聽過蘇州評彈的,那你噥我噥的唱腔聽上去很好聽的,怎麼從這位李側福晉嘴裏說出來,那麼像是妓院裏風韻猶存的媽媽桑啊!再看她走來那一扭一扭,手裏帕子一甩一甩的樣就更像了。還好她還懂得打扮,沒有化成調色板,那細眉淡掃,櫻桃小嘴,把她江南美女的特點給突出了出來。也許是自己以前古裝戲看太多了,晚上妓院裏媽媽桑開門做生意,都是這副大同小異的手勢、說辭。
“淑蘭不敢。”佟淑蘭微微彎了彎腰。
李氏臉上的不愉之色一閃而逝,“這也是,淑蘭現在福晉面前的紅人了,看福晉一回府,其他人不見,第一個要見的人就是你。這次你的金口玉言讓福晉有了,不僅成了福晉的貴人,看來用不了多久也會成為爺的貴人。”
“側福晉,這完全是子烏須有的事情。淑蘭當時開口下賭也是不得已,這幾個月,淑蘭也沒幾天睡安穩的,這心兒就一直懸着。總算老天有眼,淑蘭的運氣不錯,還真給蒙上了,現在福晉是生阿哥還是格格都還不知道,這心呢還落不實地兒的,只能寬一半兒。要是賭成了,皆大歡喜,要是輸了,貝勒爺都擱話兒了,讓我就別再呆這貝勒府了。”要裝大家一起裝,真真假假,看誰糊弄誰。不過要動腦筋真的很累耶,比看完一本書還累人,直逼一下子看完一套書。
“怎麼會?我怎麼一點兒消息也沒聽說。”這件事李氏當然早就聽說了,是去驪山腳下的山莊,而且讓她再也不用回府了。
“所以淑蘭這顆心又怎麼能踏實,這幾個月可都一直精神不濟,要回去再躺一會兒,失禮了。”說著裝樣伸手扶了扶太陽穴,小翠忙上前輕托自家小姐的手肘。電視裏好像裝虛弱都是這樣的,不知道自己學得像不像?
“那妹妹慢走。”看着慢慢走遠的佟淑蘭,李氏收起笑臉。這個佟淑蘭可不簡單,一會兒是十五、十六阿哥,一會兒是福晉,這手段耍得都不簡單。自己以前還真是小看了她。
佟淑蘭一踏入自己的院落,回頭看看,後面沒人,甩脫小翠的攙扶,伸了個懶腰,吩咐門口,關門落鎖,就說小姐精神不濟,在休息,不見客。只是這種方法可一不可再,又是大過年的,總不能閉門不見,而且可以預見的,今年四貝勒府的門欄過了年之後就可以換新的了。
再有小氣的九阿哥,對於那套英文譯本還是有點耿耿於懷,或者說是對於自己粗心大意,小看了這個佟佳氏,而栽了個小跟頭而耿耿於懷。要知道自從四福晉懷孕后,生的是阿哥還是格格,這個結果已經不重要了。而且他也打聽過了,這次那個佟淑蘭還真的什麼都沒有做,真的是純粹碰運氣,蒙的。既然像四哥那樣嚴謹的人,敢讓那個女人這麼大膽,堂而皇之地和眾阿哥在那樣大的事情上打賭,想必在四哥的眼裏,這個佟佳氏決不簡單。可惜,自己手頭的資料實在是太少了!於是,胤禟有點煽風點火,暗示身邊的女人們,這次福晉懷孕完全是這個佟佳氏在背後一手促成的,說不定她手裏有些什麼秘方。要知道盛極必衰,在女人堆里不可能面面俱到,討了一方的喜,必然會得罪另一面。那些宮裏的、府里的女人會耍些什麼手段自己可是清楚的很。如果四哥出手維護,那他自己府里恐怕就熱鬧了,或許自己還因此可以得到些什麼重要的信息。
因此,不同於往年,佟淑蘭的馨晨院門庭若市,來了一批又一批。累得某蘭是兩頰發酸,腦袋發重。請柬是一律打回票,稱病;大過年的,淑蘭卻要小翠一大早幫她化煙熏妝,頹廢妝,然後見客,三天關一次門休息。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像是坐枱的小姐,賣藝不賣身的那種!至於前宅,聽說也不呈讓,不過四貝勒以福晉受不得累為由,把絕大部分會客的任務都交給了幾位側福晉,當然,早晚定省也自福晉回府後就改了時辰。唯一讓淑蘭得到些許安慰的就是,那些訪客顯然打聽過,她是全京城聞名的愛書福晉,不約而同的,送的賀年禮都是書。當然,關於回禮這種事情,佟淑蘭想當然的都交給了小翠,自己的錢袋兒都在她那裏么,她不管誰管?
不知道這種坐枱小姐的工作還要當多久?每天累得像只哈巴狗的佟淑蘭欲哭無淚。
財政危機
過了新年的頭兩天,求見四貝勒府佟庶福晉的人未見減少,而且送的書越來越合淑蘭的心意,這讓遲鈍的某蘭終於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頭,於是,閉門謝客一天,讓小翠出去打探一番。
小翠一圈回來,哭笑不得:“原來外面在傳小姐您手裏有治療不孕的秘方。這些天上門的,都是來探虛實的。可是看到小姐不為所動,嘴巴又緊,以為他們送的東西不合小姐的意,所以才更上了心。”小翠其實知道,什麼嘴巴緊,是小姐根本就聽不懂她們那些話中話,言中意。
“不孕秘方?”佟淑蘭黑線,他們還真好膽,居然猜測未來的皇帝是個沒‘種’的男人!不過倒也是,如果沒有繼承人,這四阿哥眼巴巴的去搶什麼皇位啊,為他人做嫁?可是,眼前這種情況一定要改,算算四貝勒和福晉兩個人生小孩,關她什麼事啊?就算是為了一把火銃,自己也貢獻出了一套《馬可波羅遊記》了,而且進了宮,要不要得回來還是個問題。這年也過了,既然訪客的來意是不孕秘方,那麼誰是經手人,找誰問去,還自己一個太平空間。想到這裏,淑蘭擦了擦吃桔子弄髒的手:“小翠,給我放風出去,就說,這不孕的秘方在四貝勒爺手裏。讓他們想想,如果我手裏有那個什麼秘方,幹嘛不自己試,只要懷孕,就府里的狀況,四貝勒會在乎是不是嫡子嘛。”
小翠這幾天也累壞了,從來沒有接連接待過那麼多訪客呢。一聽到小姐的說辭,小翠想起四貝勒整天冷着臉的樣子,也是滿臉笑意:“就不知道那些人敢不敢向四爺提這事兒。”
“他們有沒有這種膽量,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不過,你這風放得小心點,被逮着了,也是不小的麻煩。四爺可是最痛恨亂規矩的人的。”
“奴婢一定會小心的。”
果然,幾天下來卓見成效,前宅的訪客不見少,可特意要求見佟庶福晉減少了很多。終於結束了這場鬧劇,就等着十個月後接收那個短火銃了。還沒等淑蘭滿意地翻開書,準備新的寧靜的一天的開始,小翠收拾好屋子后,一反常態地站在書桌旁,沒有出屋去做自己的事情。一看這種情況,淑蘭就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是小翠解決不了的了,“說吧,什麼事兒解決不了,用不着吞吞吐吐的。”
“小姐,這次一鬧,再加上各個回禮,您幾乎沒有存銀了?”
“沒有存銀?”淑蘭嘴巴微張,自己有出門花過月銀嗎?唯一記得的一次就是那套《馬可波羅遊記》了,好像自己還為此向九阿哥炫耀來着,這才過了多久,怎麼這就鬧財政危機了?
小翠一看小姐那樣,不由嘆了口氣:“小姐,其實小姐平時花在自己身上的錢並不多,這逢年過節的,必須做件上枱面的衣服都是拿現存的布料,可是,這您這錢也沒少借出去過,這院子裏,老老少少的,多多少少都向您借過錢。其他院子裏的人聽說您好說話,也暗地裏拉線的。您就是心軟,查了確有其事,能借多少就借多少,不但不算利錢,還讓他們等發月錢的時候,看着給。”
努努嘴:“我這也不是亂給的,不都是要你查實了,他們是真的需要救急,才給的嗎?”
“是,可您的月錢也就那麼一點,去得快,回得慢,以前是不覺得,可這次回禮,一下子花了一大筆,就明顯的捉襟見肘了。”
“咦,你也會用捉襟見肘這個詞兒拉,不錯,不錯。”
“小姐……”
“好好,不開玩笑了。我的首飾有些什麼平時用不着的?拿去當了吧。”
“小姐!那些可是當初您嫁進府時,您的額娘特意留給您的。”
“那又怎樣?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更何況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活着,這種東西還不是有去有回的。幹嘛那麼想不開?”
“……奴婢明白了。”
看到小翠有些不情不願的,淑蘭一笑:“我只是不想惹麻煩。當首飾是最乾脆的,不然我找九阿哥,給他幾樣稀奇古怪的東西拍賣,也夠我們下半輩子吃喝用度的了,可是,麻煩也就跟着來了。這次小姐我也只不過小小出了個頭,就惹了一身臊。對了,正好提醒我,這兩天把她們送的書整理一下,不合用的,你也幫我放到書局去問問可不可以寄賣,我這可不是垃圾場,什麼書都收的。”
“小姐為什麼找九阿哥?他不是和您不對盤么?”
“有錢賺,誰不想要。我選九阿哥只不過是他做生意,門路多罷了。”
“可爺也有生意啊,不然單憑當官的那點俸祿哪夠養這麼大一宅子的人。如果您和九阿哥合夥,外面可是會說得很難聽!”
“如果四貝勒也有生意,當然是要照顧自己人先,不過,先不說這個,你先把首飾當了,賣東西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能不走那步,就不走那步。你要知道,有人把你當寶的同時,也就會有人把你當眼中釘。”
“是,奴婢這就去清理首飾,等會兒給您過目。”
“去吧。”
沒想到的是,隔了兩天,胤禛踏入了馨晨院。
“貝勒爺吉祥。”
“魯泰。”胤禛一甩褂子,坐到了客廳的椅子上。
魯泰打開手裏拿的一個小布包,攤在了客廳中央的紅木大圓桌上。
“咦?這首飾……”
“你仔細認認,是不是你的。”胤禛開口。
“哦,小翠,你看看是不是我的首飾?”淑蘭叫過剛剛遞上茶,退到一旁候着的小翠。
“是。”小翠小心翼翼走上前,一點都不敢看四貝勒的臉,“是小姐的首飾,不過這首飾不是已經……”
“月錢給少了嗎?”胤禛直接打斷了小翠接下去的話。
“回貝勒爺的話,月錢當然沒有給少,不過您也知道前段日子特殊么,所以手頭緊了。”佟庶福晉一臉坦蕩。
“……我本來沒想好賞你些什麼,這首飾你就留下吧,就當……”
佟淑蘭張了張嘴,沒說出口,只在心中腹誹,我又沒要你贖回來,就這點錢就想換我這段時間的辛勞?真是的,本小姐的勞力也太不值錢了。
“怎麼?不滿意?”
“嗯……嗯……這首飾妾身可以不要,能不能換成其他的恩典?。”上次胤禛生氣的樣子,淑蘭可是還記得的,所以這次是問的特別小心,不時用眼瞄四阿哥的面癱臉。
“說。”
“上次貝勒爺說的驪山腳下的莊子……不知道爺說的還算不算數?”
胤禛端着茶碗喝茶的動作頓住,然後放下茶碗,站起身來,走到佟淑蘭面前,微微彎了彎身,把臉湊到淑蘭的臉前。
佟淑蘭不得不往後仰了下,拉開兩張臉的距離。
“本來我還想給你一個恩典的,就是你以後可以隨便借閱前宅我書房裏的書,既然你不稀罕,那就算了。驪山的莊子你暫時就別想了。”說著,一甩袖子,胤禛直接踏出了屋子,魯泰發現爺的嘴角幾不可聞地向上翹了翹,雖然還是寒冬,但周圍的溫度卻是舒適宜人,看來貝勒爺的心情很好呢。
等佟淑蘭反應過來四貝勒話里的意思的時候,胤禛已經走出了院子。於是,某書蟲徹夜難眠,一心在思考第二天該如何說才能讓自家爺回心轉意,讓自己進他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