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第9節

爸爸放下花澆壺,去院內水池邊洗手:“現在的孩子壓力大,情緒難免有些波動,你們在一起工作,互相擔待些,別說一些過格的話,影響到彼此的感情.對了,最近嵩雲怎麼不來了,你們是不是鬧彆扭?”

媽收起瑜珈墊捲起來夾到腋下:“嵩雲那孩子比她也沒大幾歲,看着就像大姑娘一樣。人家是姑娘,她也是姑娘,都二十好幾了,也不想想自己的終身大事,整天像個孩子一樣。記得懷她的時候,我連跑都沒跑過,怎麼竟生出個如此淘氣的女兒?”

我捂着嘴笑着說:“媽就別找原因了,照您的推理,當媽的懷孩子的時候老實,孩子就跟着穩當。你看過幾個挺着大肚子的媽媽,翻牆爬樹的,那孩子生下來,都該是走一步,踩個坑了。”

媽罵我:“又貧嘴了,難怪找不到婆家。她小時候,就和宏天投緣,也不知道宏天什麼時候回國?”

爸拿起搭在肩頭的毛巾,擦了一下手,隨手搭到晾衣架上:“你不說我倒忘了,宏天訂了明晚的飛機票,這孩子打電話來,說一直想吃你做的菜,你讓秋姐去市場多買些菜,走了八年,一定想壞了。”

媽邊換拖鞋邊說:“你帶的學生中,宏天最有出息,長得俊,家境也好。更難得這些年一直想着你,每年都不忘給你寄回禮物。小池小時候整天粘着他,說不定這些年她不肯談戀愛,就是在等他。”

我真希望天上現在掉下個不名飛行物,把我砸昏得了,我連宏天大哥長什麼樣,都忘得差不多了,我還等他?他出國的時候,我才十五,難道我早熟到可以和清朝秀女相提並論。

為了避免老媽誇我是現代版的王寶釧,我趕緊溜之大吉。

買了一張故宮門票,和一幫故宮半日游的團混到一塊,還可以聽導遊免費講解,進了故宮,好像舊地重遊一樣,雖然乾隆之後,故宮久經修膳,但是大局未變。

我剛邁進永壽宮的宮門,心中一緊,想起乾隆當初賜我永壽宮的情景,而今卻相隔兩世。

聽導遊介紹說,這塊匾上的令德淑儀四個字就是乾隆皇帝所書。乾隆一生酷愛書法,當時同是書法家的大學士梁詩正,曾讚揚過乾隆的書法,綜百氏而集其成,追二王而得其粹。又復品鑒精嚴,研究周悉,於諸家工拙真贗,如明鏡之照,纖毫莫遁其形。仰識聖天子好古勤求,嘉惠來學,甄陶萬世之心,有加無已。

我不懂書法,每當乾隆臨完一副碑貼,讓我幫着點評一下的時候,我總是搖頭,乾隆問我,是不是他寫的不好?我說我發現越是亂七八糟的字,萬歲爺越推崇,好好的一個字,非要寫成誰也不認識的才算好書法。結果乾隆對我一個評價,說就是對牛彈琴,牛還會點點頭,而我整個一個四六不懂。

故宮裏旅遊,除了重要貴賓以外,不許帶大的包,可能是怕把一些名貴古董怕攜出宮吧。我只帶了一個小包,小包里有紙筆,每走一個地方,我把當時和乾隆一起的一點一滴記錄下來,我想把過去的事情整理一下,編結成書,不出版留個念想也好,可是隨着夢醒很多細節也忘了很多。經歷了幾十年,豈是我一時一刻能書寫得完的。

這些人本來是報着遊玩的心態來的,當然希望自己的門票能夠價有所值,可是如今被困到一個宮裏,難免有人發牢***,我是無所謂,只是想尋找一下失去的記憶。

看着他們都聚在檐下,伸着脖子向外望着,盼着雨早些時候停,我靠在牆壁上發獃,重遊舊地,讓我得以閑暇重溫舊夢。

忽然有人大聲喊道:“天晴了。”我也趕緊收起筆記,跟着人流向外走去。不知不覺來到了長春宮,長春宮此時最醒目的當屬廊內壁上繪有的十八幅巨幅紅樓夢壁畫。聽導遊說是慈禧年間所繪。走進正殿,依稀還有些當年的影子,想想自己初進宮時就是住在長春宮。雖然待的時間不長,卻是除了永壽宮御花園以外,我來得最勤的地方,此時已物是人非。看着現代裝的遊客們,穿着各異,帶着時尚的墨鏡,品評着一器一皿,眼裏滿是多虧我沒生在古代後宮的幸運。

抬腕看了看錶,已經過了中午,有些累也有些餓,已沒有再遊玩的興緻,離了人群,自己往回走,獨自一人在長長的街道上走着,滿是孤獨之感,雨忽然又下起來,有些急,我快速向前跑去,跑到養心殿的琉璃門下停住身子,靠着冰冷的琉璃門,心裏忽然掠過一絲久違的心痛。腦中卻浮現出趙宏利的面寵,很奇怪怎麼會無緣無故想起他,我晃了晃頭。

在我沉思發愣中,雨停了下來,我趕緊快步往外跑,別一會兒又下雨再被隔住了。慌亂中忘了自己穿着那雙半高跟鞋,而且路又滑,沒跑幾步腳一拐,差點兒坐到地上,我慌亂抓住旁邊的一根柱子,手滑身子沉,手指甲在柱子上劃了淡淡的長長的一道白痕,食指的長指甲劈成兩半,痛得我一哆嗦。

旁邊傳來一陣高跟鞋踩地的鐺鐺聲,一個戴着鴨舌帽的高個子女孩,從我身邊快速走過去,壓在帽子下的頭髮隨風飄動,看着有些面熟,她邊走邊打電話:“二哥,我真不能再陪你了,一個養心殿你就逛了三個小時,像你這麼逛故宮,逛完了還不得半年?我真有事,一會兒你逛完了,我請你吃飯。”

我捏着手,皺着眉看着那女孩掛斷電話,如一陣風般走遠了,越看她越覺得在哪兒見過,而且還不是那種一走一過的感覺。我用牙齒把半截指甲咬掉,用嘴吹了吹氣,覺得手麻辣辣的疼,心頭掠過一絲浮燥。腳踝處有些痛,試着跺了跺腳,還行,沒人傷到筋骨,活動活動,還能走。我一瘸一拐往前走,忽然包里的電話響起來,我拿出電話,一看竟是趙宏利的號,皺了皺眉:“沒事兒周末打什麼電話。”

我剛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說“喂。”就聽到他一大串吼叫:“造虹橋看你以後再敢跟我要錢,你個沒義氣的丫頭。”

我聽了一頭的霧水,‘造虹橋’,我什麼時候造過虹橋,難道他以為我羅列項目,虛報假帳,我趕緊為自己辯白:“我到天利從沒報過一次帳,根本就沒有造過什麼虹橋,就是姓趙的橋也只聽過趙州橋,總裁不信可到財務部查。”

對方頓了一下,語氣稍輕了輕,仍是冷冰冰地問我:“你是誰?”打了我電話,還問我是誰,他是不是腦袋出毛病了。

對方嘟囔一句:“我還以為是宏喬的號,怎麼打到你這兒來了。都是被那丫頭氣糊塗了。”

原來是打錯電話了,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他誤會我經濟有問題了。現在的心臟還在嘭嘭直跳。電話里忽然傳來他壓抑的笑聲,原本心臟已趨於正常的跳動,忽然又加速起來,不知道他又打什麼壞主意,想趕緊掛斷電話,竟聽他問道:“謝瑤池,你現在在哪兒?”

我沒敢說我在故宮,故意騙他說:“我在家裏睡覺呢,被你的電話吵醒,本來想睡個自然醒沒睡成。”

他大聲吼道:“現在都過了中午了,你還沒自然醒,你當你是豬啊。”原來不光是別人像豬,現在連我也像豬了。

他命令我說:“你現在馬上過來,陪我四個小時,我給你抵半個月的加班費。”

我粗略算了一下半個月的加班時間,就是十五個小時,十五個小時對四個小時,這個買賣成交,可是我還想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討價還價地說:“至少減一個月的,否則不去。”

趙宏利爽快地答應了,早知道他這麼快答應,我來兩個月的。伸手把鞋提好,剛想掛斷電話,他的磁性聲音再次響起:“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兒?”

我說:“還有問,一定是在公司了唄。”

他說:“說你是豬腦子,還真沒說錯。我在公司助理保鏢一大堆,用你陪?多虧我知道你的智商不高,問了一句,否則以你蝸牛的速度到公司還不得兩個小時,你難道想晚上陪我?我在故宮了。你馬上打的過來,我給你報銷車費。”

趙宏利真是罵人不含骨頭,我以為他在公司有錯嗎?好像不是豬腦子的,他不用問,就會到故宮來找他。

這麼巧,他也在故宮,我心裏好像開了兩扇門一樣,我早上來的時候是坐公汽來的,倒了幾趟車不過五元錢,從我家打車到這兒得一百多元,一下子就能賺九十多塊錢,說我是蝸牛,我來個天神從天而降,讓他敢再小瞧我。

我把電話捂上,先讓自己開心地笑兩聲,然後放開電話問他:“你在故宮的什麼地方?我們在哪兒見面?”

他不耐煩地說:“我在養心殿了,一會兒你來的時候去永壽宮找我。”

養心殿?我回頭看了一下琉璃門內的牌樓,會這麼巧,他就在這裏,想起剛才那個邊打電話邊匆匆而去的女子,忽然想起她就是上次在天利購物,遇見和趙宏利在一起的那個趙小姐,她叫他二哥,聽名字也像是兄妹,一想起他們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心情豁然開朗了許多,一定是趙小姐臨時有事放了他鴿子,他打電話罵她,錯把電話打給我了,看來今天出門大吉,命里註定天上下金條,我是連玩再拿工資,何樂而不為,想着今後的一個月,我不用再固守那一個小時的煎熬,老天真是厚待我呀。

我放下電話,重回到琉璃門,伸着脖子拐過牌樓,養心殿的遊人不算多,沒發現他。我對養心殿熟悉得不敢說閉着眼睛能找到,但是總不至於走丟,最後在三希堂找到他,看着他挺直而立的背影,專註地看着沈德潛做的那首《三希堂歌》我都不忍心去打擾他。

三希堂的陳烈與乾隆在世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改動。三希堂不足十平方米,陳設卻十分幽雅,窗檯下,還是那一鋪可坐可卧的高低炕。乾隆御書“三希堂”匾名,及“懷抱觀古今,深心托豪素”還如當年一樣掛在御座的兩旁,可是題字人,卻早已成了古人。牆壁上擺着五顏六色的瓷壁瓶,壁瓶下則是乾隆放置三希貼的楠木木匣。

我獃獃地站在落地的玻璃鏡前,看着乾隆的御座,彷彿看到他點上一柱香,正小心地打開楠木匣,專心地臨摹着三希貼。乾隆臨摹的三希堂貼不下數百幅,我這樣的門外漢一看,根本分辯不出真偽。

一陣女孩的高談闊論聲,打斷了我的暇想。伸手拭了一下淚水,我轉過頭,趙宏利仍站在原地。剛才在屋裏的幾個時髦漂亮的女孩子,一看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三希堂的高雅與精緻始終充溢着這個狹小的空間,散發出濃濃的書卷氣。更讓趙宏利那不凡的風度與俊雅的外貌,披上一層神秘的面紗,難怪他會吸引年輕女孩的目光。哪個少女不多情。可是趙宏利卻無視這些攪擾,只是微皺的眉頭,顯示出他的無奈,看來男人長得好,也招蜂。

趙宏利不論相貌,甚至許多細微的動作,與喜好也與乾隆有許多相似之處,可是他卻不似乾隆的風流多情。他的緊密行程上沒見過約過哪個女孩,也沒聽傳過他的風流韻事。

我輕輕走過去,伸手在他後背拍了拍,他猛地轉回身,我看他臉上寫滿了怒氣,等他看清我的時候,忽然帶着不相信,上下打量我足有兩分鐘,他才回過神來:“你怎麼來得這麼快,不會是坐火箭來的。”

我沒大沒小地笑着說:“坐火箭不敢,怕萬一給我發射到月球上,嫦娥告我個私闖民宅罪,把我抓起來,我豈不是太冤了。”

他的臉色緩和下來。我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身旁那些被他的香氣招過來的女孩子,見她們微微聳動着鼻子,滿臉的不屑,可能是很惋惜,像趙宏利這樣優秀的人,卻有我這樣普通的女伴。

我今天穿得一點也不像掃大街的,因為我穿了一件墨綠色的背心。然後是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

我問他平常他不是前呼後擁帶着一群像黑社會的*****一樣,今兒怎麼落單了。

他白了我一眼說:“這可是我們國家的故宮,我帶一堆像黑社會的人進來,我怕故宮的工作人員以為我要搶劫,何況他們也要休息。你當勞動法只對你一個人定的。”這個眼神太熟悉了,和乾隆給我的一模一樣,同樣的皇宮,同樣的人,只不過時空不同,可是為什麼卻有着相同的畫面呢。

他見我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莽撞地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差點兒把我拉了個趑趄:“怎麼了?我多長出兩個鼻子。”

我悄悄地俯在他耳邊說:“沒長出兩個鼻子已經惹得多少芳心碎掉,再長出兩個鼻子,就要多少人擠破腦袋了。”

他笑着問了我一句:“那你整天圍在我身邊,芳心有沒有碎掉。”

我一愣神的功夫,他帶着笑轉身走出了養心殿。

不怪趙小姐不肯陪他,陪他遊覽真的沒什麼意思,每個匾甚至一個字,他都要站着看一會兒。真磨蹭。我開始還催促他幾次,被他瞪了幾次,他告訴我再敢廢話,協議取消。我只能做罷,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趙宏利從包里扔給我一瓶奶:“肚子也跟你一樣不老實。”

我笑嘻嘻地接過來:“早上就沒吃飯,現在又被你抓來當陪游,午飯也沒吃,還不允許人家叫兩聲。你也太霸道了。”

接下來的行程就快了起來,從體和殿出來,去了御花園,走在御花園的路上,想起乾隆以皇帝之軀,曾經背着我走了一段長長的路,對他的思念之情越來越濃。

此時趙宏利在前面走着,我卻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真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煎熬。

夢裏幾十年,卻恍如昨日,我看着御花園中滿園花開放,心情也跟着燦爛起來。不知道不覺來到了絳雪軒,看着立在花壇邊的木頭化石,想起在此發生的種種,說不出的愁暢與感慨,走到石邊,上面乾隆題的聯還在,我摸着上面的字跡。

每一筆一劃與夢中所見一模一樣。

我抱着木頭,如痴如夢般想着乾隆的音容笑貌,不知不覺間臉上竟濕了。忽然一塊手帕遞到我面前,我抬起眼睛,見宏利好奇地看着我:“難道這根木柱是你的前夫,你抱着它哭什麼?”

我接過手帕,一股濃濃的檀香味讓我的心神又有些錯亂起來。我抬起頭看着他,影像有些模糊:“這柱上的盈聯還是你親手所題。怎麼這會兒竟忘了?”

他沒回答,只是一動不動地看着我。他輕輕接過我手中的帕子,檀香味消失的一剎那,我的心神立刻清明起來,想起剛才冒失的話,嚇得我向後退了一步。

他臉上帶着笑,替我把臉上的淚輕輕擦乾,那一剎那,讓我驚呆了,獃獃地看着他,他溫柔似水的眼神,輕柔的動作,讓我再一次陷於了混沌狀態。我任他把我的眼淚擦乾。他收起帕子,猜到兜里,拉着我的手說:“天晚了,我們回去吧。”

我忽然抱住他,不論他是誰,讓我放縱一次。靠在他的懷裏,感覺是一樣的胸膛,一樣的依靠。

一陣音樂聲,我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的懷抱不是屬於我的,我猛地從他的懷裏掙出身子,這絕對超出我的底線,我的心有些慌亂。

他拿出電話,臉上還持續着剛才的溫柔,看了看上面的號碼,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放開我的手,背轉過身去接起電話,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宏利,我訂了明晚了飛機票回國。我現在累了,等飛機票到手,再告訴你飛機的班次與時間,你來接我。”

這個女人的聲音很柔,但是卻帶着一股的霸氣,不等趙宏利回答就掛了電話。我見趙宏利不悅的表情,對着電話發了一會兒呆,收起電話,對我冷冰冰地說:“我們走吧。”

那女人完全是一種頤指氣使的口氣,沒想到在我面前像個霸主的趙宏利,卻還有她的軟肋。

這個電話攪得我心神不寧,抬頭看向趙宏利,剛剛拉近的距離,一剎那間讓我忽然覺得我和他之間有一道厚厚的屏障。奇怪我幾次的魯莽說錯話,把他誤認為乾隆,他卻一次也沒有深究過,這又隱隱讓我心裏不安。心裏雖有些難過,卻告誡着自己是該放手,從前世的陰影走出來的時候了。

強迫着自己換上一份愉悅的心情,否則以後就沒辦法正常面對他了。

出了故宮,他走到一輛白色的吉普車旁。一按電子鎖,極有紳士風度地為我打開車門,我真有點受寵若驚,正美滋滋地享受這份不經意的尊重的時候,一抬眼對上他探究的目光。我慌忙調整了一下情緒,臉色也恢復了自然。

忽然想起上次他開飛車的情形,至今讓我不寒而慄。邁上車的腳步停了下來,我抬起頭問他:“不會這回也較量我的心臟能承受你多少脈的車速吧,先說明,你如果車速超過一百五,我就跳車。寧願摔死,也不讓嚇死。”

他笑了笑,一把把我推上車,俯下身幫我系好安全帶。看着他從車前繞到駕駛座的身影,我簡直被他迷住了。他的車起速很快,我的腦袋差點兒與前面的玻璃來個親密接觸,緊接着後背重重撞到後面的座椅上。座椅很軟,也有點兒疼,他轉過頭,我見他眼中卻帶着笑:“絕過沒超過一百五。”氣得我轉過臉不理他。

他的車速雖然只在一百五以下跳動,可是因為市內的車多,還是險象環生。車停到一家高檔的餐廳前。他先跳下車,幫我打開車門,我邁步下了車,還覺得哪兒都搖。

他帶着我進了餐廳,服務員將我們帶到一個靠窗的位置,他幫我拉開座椅,我還以為他為自己拉的,早找了個座位,一屁股坐到上面。看着他驚噩地表情看着我,我笑了笑,坐直身子,故做優雅的說:“晃得太厲害,站不住了,你請坐。”

服務員站在旁邊看着我們眼神的交互鬥爭,忍不住職業的微笑掛上臉。拿出點菜器讓我們點菜,他接過菜單,手隨便在上面指了幾個,就遞給服務員。我都不知道他點了什麼,一點兒也不尊重人,我好歹也算個客人,也不說先問問我點什麼。

服務員先上了兩杯水,他喝了一口水,電話響起來,他接過電話,看着上面的號碼,馬上按了,電話又響起來。他還要按,忽然身邊傳來一聲:“趙宏利,你也太小氣了,竟不接我的電話。”

我當時竟有種奇怪的感覺,怎麼電話的聲音像真的一樣,趙宏利剛要按向按鍵的手抬起來,放下電話,他抬起頭,我也順着他的目光抬起頭,見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背對着我,沒看清臉,只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女的卻帶着笑意。

我一看是趙小姐,她已換下剛才的休閑服裝,換了一身白色禮服,趙宏利冷着臉瞪了她一會兒,罵了一句:“家運一個電話,就把你二哥忘了,這會兒還有臉跟我打招呼。”

那女孩笑嘻嘻地坐到他旁邊:“不是家運電話,我也想溜,實在受不了陪二哥旅遊,半天也不說挪個窩,好東西都要被你看壞了。”

趙宏利嘴角翹了翹:“旅遊什麼也不看,那還不如在家裏閑着,是不是看家運回來了,有銀行也有跟班的,就一腳把我踢開。你忘了讓我幫你埋單的時候了,等家運走了,你再跟我要錢,門都沒有。”

趙宏利笑着站起身,握住那男的手:“家運,你再不回來,我寶貝妹妹可要得相思病了。”

家運也笑了,他一側頭我看見他的臉,也是一個超級帥男。五官明朗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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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龍漢鳳現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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