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我見趙宏利真生氣了,怕服務員說話不分輕重,惹惱了他,忙打圓場說:“我外婆只是個特例,她看中的東西,年青人嫌土,老年人又嫌太花。所以市場前景不好也是常理。”
趙宏利冷冰冰地說:“你外婆也是消費群體的一員,我們銷售要面向大眾,這種口口聲聲是專業的團體,做出的東西卻不能滿足需求,這樣的團體我們不要也罷。”
我低聲說:“我外婆哪是什麼消費群體,她可不會自己掏錢買這些東西,外婆說,對她來說最有安全保障的東西就是錢,首飾放在家裏和帶在身上都不安全,每天為了它提心弔膽也不划算。”
趙宏利微笑着說:“怪不得你這麼財迷,原來得於家傳。”看他笑了,我的心才放到肚子裏。
趙宏利趁空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時走到我身邊說:“再幫岳母選一套首飾。”
我說:“只是一次普通的見面會何必要弄得這麼興師動眾的,我們家也不缺這些,爸媽所期盼的只要你對我好就行了。”
宏利低下頭緩緩地說:“第一次見面空着手總不好,何況我現在還有這個能力,等日後你嫁到我們家,家由你掌管,錢如何花你做主,現在你就讓我最後再做一次主吧。”
我知道他平時大手大腳慣了,何況這種裝門面的事兒,更不能吝嗇!
隨便讓服務小姐拿出幾款白金首飾,最便宜的一套還要三萬多,再加上送爸那方硯石,我躊躇間,趙宏利讓服務員拿最貴的給他看看,我一聽慌忙阻止,便宜的我收了都不心安,何況貴的,黃金有價鑽石無價。
服務小姐拿出一款很精緻的項鏈,宏利問怎麼沒有手鐲戒指和耳環,服務小姐說,這款項鏈是限量版的,世界上只有十條,上面的鑽石都是純天然的。我低頭看了看標價,我是財務出身,一看七後面的零,嚇得我差點兒咬到舌頭,竟然要七百萬,這哪是項鏈,掛到脖子上就是個定時,趙宏利剛想讓小姐給包好,我趕緊搶過來放到櫃枱上,拉着趙宏利走到一邊:“宏利,我知道你出手闊綽,但是買東西貴在值,這麼貴的東西送給媽,對她來說不是享受,而是一種受罪。”
等買完東西,車開進我家小區的時候,已經快六點了,之間媽打了幾個電話,問我們在做什麼,我沒有敢說在買送給家人的禮物,只說趙宏利還有一些公事要做。
車開到我家別墅外,大哥大嫂站在別墅門口,看見我們下車,大哥走過來問我:“一會兒進屋怎麼說,和趙宏利對好口供了。”
我糊裏糊塗剛說了一聲嗯,才恍然大悟被這個狡猾的狐狸給套進去了。
他滿意地接過趙宏利手裏的袋子,和趙宏利並肩向屋裏走去,趙宏利不滿地瞪了我一眼,我吐了吐舌頭:“不是我反應太慢,而是敵人太強。”
大嫂笑着說:“你和你大哥一天不鬥嘴,他就難受。要是趕明兒你出嫁了,別人如何我不知道,我都要悶死了。”
我嘆了一口氣:“我在大學專修了一門口才課,為了對付大哥,可是還是時常被他繞進去。看來理論什麼時候也不如實踐管用。”
進了屋,爸站在客廳門口,後面跟着外婆,沒看見媽,我剛想問媽去哪兒了,趙宏利先給爸鞠了躬叫了聲叔叔,然後管外婆叫阿姨,把全家人及剛剛從廚房裏出來的媽都叫愣住了。
我趕緊過去,拉着他的手說:“我說我外婆是妖精沒錯吧,走到街上我都不敢管她叫外婆,因為總有人問我是你親外婆嗎?”
外婆冷着臉走過來,抬手在我身上甩了兩下子:“你外婆是白骨精,還是蜘蛛精?整天把你外婆是妖精這句話掛到嘴邊上,在家裏人面前沒大沒小也就罷了,有外人在也敢胡說八道。”
我齜牙咧嘴地忙求饒說:“我說外婆是妖精,意思是說外婆年青,不誇我會說話,我就夠委屈的,這會兒倒拿我身上練鐵砂掌?再說了趙宏利也不是外人,是您未來的外孫女婿。”
外婆顯然第一次聽到這個話,看了看我:“未來的外孫女婿?那麼說我這次破了戒到北京來算是白忙活了,怪不得你媽這次總勸我,說你的事自己會有主見的,不用**心,原來你們大夥合起來瞞着我。看我一個人上躥下跳給你們解悶兒。你們不用嘴上誇我年青,背地裏拿我當老糊塗看。”
趙宏利從開始的羞愧到後來的吃驚,再到現在的鎮定自若,讓我領教了他的態度轉變之快,可以直比變色龍,他見我和外婆的氣氛越來越僵,家裏的人竟沒一個過來勸和的,有些吃驚(這些是他後來告訴我的),忙走過去把外婆扶到沙發上:“並沒有哄外婆開心,要不是親耳聽到小池管您叫外婆,我絕對不敢相信您是做太***人了。我剛才以為您生氣是因為我把您叫老了。”
外婆原本緊繃的臉,被趙宏利的幾句話給逗笑了,她白了我一眼:“同樣的話,在不同人的嘴裏就是不一樣。這孩子說話就是讓人心裏舒坦。”
趙宏利抬眼看到媽走過來,他側目看向我,我對他使了個眼神,告訴他是‘媽’,他看着我點了點頭,直起身,給媽鞠了一躬:“阿姨好。”
媽端莊地笑了笑:“你大哥大嫂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誇你有教養,對小池也好。一直擔心小池配不上你,怕她高攀了。”
我媽對我說話向來不過三句,就和外婆一樣下道,沒想到今天也能說出這麼一段冠冕堂皇的話,有些讓我刮目相看的感覺。後來一算媽的話只有兩句,看來她老人家也有自知之明,絕不踏過第三句話的坎。
趙宏利謙虛地說:“不是小池高攀,我倒要感謝小池不嫌我滿身銅臭,大哥很小的時候立志學醫,想做個出人頭地的人,他說了,商人重利,醫者救死扶傷,根本沒有相比之處,他棄醫從商,去做喜歡的事,而把這利欲熏心的職業留給了我。”
爸大笑着示意他坐到沙發上:“謙虛自古都是傳統美德,你小小年紀能懂得為人之道,就說明你的高明之處,商人重利,但是現在哪兒不是利字當頭。”
秋姨端上來幾杯茶,遞到趙宏利跟前的時候,趙宏利趕緊欠身要起來,被爸制止住了:“你秋姨不是外人,你不用太拘束。”
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很拘束,連平常聲音最大的外婆和大哥也堰旗息鼓,悄然無聲。大哥坐在外婆身邊,端着茶杯給外婆喂茶,大嫂則坐到沙發背上給外婆捶背,這兩口子把外婆哄得合不攏嘴。外婆和言悅色地笑着,轉眼看到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外婆是對大哥大嫂是春天般的溫暖,對我則轉過秋天,直到寒風般的凜冽。
趙宏利逐漸地和爸找到了共同語言,從古代的書法,到詩詞歌賦,再到茶道,越談越投機,我一個人百無聊簌,轉頭看見媽和秋姨在廚房裏忙前忙后,我也站起身走進去:“都做什麼了?”
秋姨指了指桌餐廳桌子上擺得滿滿的菜說:“做了十幾道,也不知道有沒有趙少爺可口的,人家吃慣山珍海味,嗓子眼細得恐怕咽不下去這些粗茶淡飯了。”
媽笑了笑說:“我跟你說去大飯店訂一桌算了。你非要逞能,一會兒丟人現眼可別怨我。不過娶了我們家瑤池,除非不在家吃飯或者請個傭人,否則讓瑤池做飯,他的嗓子眼想不變粗也不行了。”
我嘆了一口氣:“媽,人家武松是三碗不過崗,你是三句話不過崗,說話超過三句就現出您的真面目,剛才我真怕你說什麼老張家的二小養了三隻羊,丟了一隻怎麼還剩三隻之類的。”
媽笑着罵我說:“你瞧瞧,還沒過門,就嫌你媽給你打臉了,難怪你外婆罵你,今兒你要不是沾了你對象的光,我保你剛邁進家門,你外婆能把你罵得五天五夜合不了眼。你還敢跑這兒跟我練嘴皮子,你外婆罵你的時候,別指望我給你解圍。”
一想到外婆橫眉冷對的樣子,我心裏就發怵,一物享一物,我外婆就是我的兢星,所以聽外婆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心裏盼望着趙宏利能把外婆哄好了,沖淡她對我的仇恨之心。
為了挽回我的形象,我挽起袖子幫秋姨做飯,媽不相信地問我:“你會嗎?”我笑了笑:“媽,我剛才沒好意思頂你,這半天我是光看到你動嘴,卻一下手也沒動,你這麼還不如大嫂那樣,乾脆不進廚房。”
媽低聲說:“你小聲點,別向天氣預報一樣,什麼都廣播,你大嫂剛和你大哥和好,你別在往鹽里倒點醋,何況是我不讓她進來的,她可能有喜了,剛才進來沒站一會兒,就直嘔。”
我抿嘴笑了笑:“你這還和電影裏一樣的情節,見到乾嘔就說誰懷孕了,原來我也一直這麼認為,那次看到外婆乾嘔,我還霎有借勢地說:‘外婆,你老人家是不是懷孕了,最好給我生個小姨,我不要小舅。’結果被外婆大罵了一頓,她三天三夜沒合嘴,還不許我睡覺。”
媽也不知道是被油煙嗆的,還是我的話嗆的,秋姨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停下來,把杯子放到理石板上,笑着說:“從此以後,你就說什麼也不去你外婆的家,你外婆罵你,只能改成用電話罵。”
我幫秋姨配好涼菜,把它們整齊地碼在盤子裏:“你們家的傳統美德,就是愛罵人,從大舅到小舅,特別是二姨,承襲了外婆的衣缽,表姐和表哥說,哪天要是聽不到二姨的新聞聯播,就像菜里沒放鹽一樣沒味兒,媽別說就你最文明。罵人不吐骨頭。”
媽忍不住罵了我一句,我笑着說:“媽你也學壞了,今天怎麼也學會罵人吐骨頭了。”
秋姨跟着媽幫腔:“哪有你這樣的孩子,把你媽比做什麼了?怎麼越大越不懂事了。”
秋姨伸手拿起兩根胡蘿蔔,把旁邊的一頭蒜帶到地上,媽蹲下身拾起來:“她幾時懂過事,就是這會兒找個對象,倒挺入我和她爸的眼,就不知道人家家長同意不同意,我的孩子我心裏有數,不知書也不達理,豪門的媳婦兒是那麼容易做的。”
秋姨把切好的菜放到盤子裏:“我們家瑤池也不差什麼,身份也不低,名門閨秀,而且還是大學生。就是性子有些頑皮,要我說誰娶她,誰便宜,不惹事也不挑事兒,正適合嫁入大戶人家。”
媽和秋姨聊得正REI乎,大哥探頭進來問:“還有幾個菜了?外婆和爸着急了。”
秋姨說:“還剩兩道,一道大蝦,一道……,咦大蝦怎麼沒了?”她先在理石枱面上翻了一會兒,又蹲到地上找。
我拿起一個盤子放到一邊,把鍋里的菜倒到盤子裏:“秋姨,蝦都看見你了,你倒沒看見它,你再找一會兒,恐怕大伙兒都要吃完了,看看我這道大蝦做得怎麼樣?”我端着盤子遞到她面前炫耀着。
秋姨看着盤子裏炸得黃澄澄的大蝦嚇了一跳:“這是蝦?我怎麼看着像小扇子一樣,別說看着尾巴倒是有點像大蝦。”
大哥脖子伸得更長了:“看着像芙蓉大蝦,就是味道不知道怎麼樣?是你做的,還是飯店裏買的。”
我白了他一眼:“不是我做的,難道是你做的,買的?虧你想得出!你以為我跟趙宏利過來時,順道到某個餐館下車說讓他先等我一會兒,我去買兩個菜?”我用筷子把盤子邊上的大蝦往盤子中挑了挑,“你妹妹我可是出得餐堂下得廚房的五好媳婦,否則趙宏利怎麼巴巴的對我不放手,就是因為我抓住了他的胃。”我伸手對他做了一個虛抓的姿勢。
大哥撇了撇嘴:“抓胃倒沒看出來,倒像是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你會做菜,我就能讓狗爬上樹。”
秋姨看到一旁被我剁成碎沫的雞肉,驚呼了一聲:“你怎麼把我要做的雞肉剁成這樣了,我的小祖宗你趕緊出去,別在這兒混腳了,看來我的雞肉燉蘑菇也做不成了。”
我拿起雞肉對大哥說:“你在旁邊看着我怎麼給你做一盤雞沾口蘑,然後你也不用吃飯了,趕緊去找一條狗讓他練練爬樹。否則我就讓大嫂爬。”
大哥滿臉不屑的樣子,媽提醒他:“瑤峰,千萬不能輕敵,否則容易吃虧,再說了狗能不能爬樹,不取絕於狗而取絕於樹。”
大哥這時候已經沒功夫聽媽對他的暗示,整個眼睛都看我做菜的手,看我麻利拿出一根火腿,幾下子就剁成了沫,只一項刀功,他就想落荒而逃,我冷嘆了一聲:“臨陣脫逃,罪加一等。”
媽也張大了嘴問我:“她真是我們家的瑤池?原來連水都不會燒的瑤池,什麼時候學會了做菜?以前一直蒙在鼓裏,吃了秋姐二十來年的菜,也沒想着換換口味。”
我笑着說:“就是怕被你們剝削,才真人不露相的。”
我把做好的菜倒到一個大碗裏,回過頭大哥竟然沒了蹤影。我擦了擦手,走出廚房,爸和趙宏利嘮得比剛才還投緣。外婆站在大落地窗門口,對外面喊:“瑤峰要吃飯了,你做什麼去?”
大哥有氣無力地說:“剛才和瑤池打了個賭,我輸了,我想去隔壁借一條狗,訓練好讓它一會兒爬樹。”
外婆笑罵了一句:“哪有你兄妹這麼瘋的,我倒沒聽過狗會爬樹,你要是能訓練好,只怕貓就要恨你搶它的飯碗了。”
外婆叫過大嫂,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大嫂笑着點頭會意,開開門跑出去,我疑惑地走到外婆身邊:“外婆你又給大哥出什麼餿主意,我可是你的親外孫女,你不要胳膊肘向外拐,掉炮往裏揍。”
外婆抱着雙臂,轉過頭看我笑了笑:“誰是里誰是外我知道,你大哥大嫂每年都會專程去東北看我,卻總也看不到你的影兒,哪怕只露露臉也好。你大哥就是比你懂事兒,他和你媽好,跟我更好,當初就是因為看你大哥可愛,我才默許了你爸和你媽的婚事,否則憑我的性格,我不鬧個天翻地覆,你也就不認識我。”
我嘻皮笑臉地說:“那時候還沒有我,我想認識你也沒地方認識去。”
爸和趙宏利也停止談話,抬目望向我們,正好大哥和大嫂一起笑着推門走進來,爸沉下臉對大哥說:“家裏有客人,也不說讓着妹妹點。”
外婆本來正看着大哥大嫂笑,聽爸訓大哥就走過來說:“你就是偏心,怎麼不讓瑤池讓讓他,誰是長誰是幼,現在世道變了,我們從小的時候,看到大哥都要鞠躬行禮?大哥罵兩句,半句也不敢吭一聲。”
爸平時很溫厚,半句重話也沒說過我們,今天本想呵斥大哥兩句,反倒讓外婆搶白了,爸可能年青時心裏留下陰影,外婆罵他的時候,他只有低頭不吭聲,由媽出來打圓場,兩口子真是心有靈犀,爸剛低下頭,媽就從廚房裏出來,對大家說:“吃飯了。”
大嫂不會做飯,一聽要吃飯,趕緊跑過去,幫着擺碗筷。
爸臉上露出喜色,抬頭對沉着臉的外婆討好說:“媽,飯好了,你今晚多吃點。樓上酒櫃裏有好酒,我去取兩瓶,今晚上大伙兒高興高興。”外婆真有大家風度,只微微抬了抬下巴。
爸笑了笑,回頭問趙宏利:“宏利,你喜歡什麼酒?”
宏利滿臉帶笑說:“我不大會喝酒,只要不辣的就行。”
大哥先禮貌地招呼趙宏利,然後拉起外婆的手,向餐廳走去,我撇了撇嘴,趙宏利走到我身邊低聲說:“不怪外婆說你,我原來只知道你跟我頂嘴,沒想到對大很多的大哥也這麼沒大沒小的。”
一看趙宏利那張笑得欠揍的臉,我氣就不打一處來,真想抬腿踹他兩腳,我冷笑着對他說:“比起你這樣嘴不對心的,我好多了,什麼不大會喝酒?你這會兒聽外婆的話當然順耳,她還沒到說‘我們那會兒,媳婦見到丈夫哪個不戰戰兢兢,丈夫站着媳婦就不敢坐着’不過這句話外婆只對舅媽他們說過,從來沒對爸說過,你能不能聽到,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爸拿着兩瓶紅酒下來,見我們都站着,忙招呼着大家落座,爸也有自知之明,有外婆在,他不敢坐主座,把主座讓給了外婆,他和媽一左一右坐在外婆的兩側,趙宏利挨着爸,我挨着趙宏利,另一側大哥挨着媽,下來是大嫂。
菜上齊了,還不見秋姨出來,外婆對我使了個眼色,我站起身進廚房去把秋姨拉出來,按着她坐到了大嫂的旁邊。
媽指着芙蓉大蝦和雞沾口蘑對大家說:“這兩道菜是瑤池做的,平常也沒見她下過廚房,今兒我們是沾了宏利的光。”
爸搶先夾了一筷子:“能吃到我大女兒親自做的菜,爸有口福了。”聽着爸興奮的聲間,我忽然鼻子一酸,有種想哭的感覺,在前世的時候,每當做菜的時候就想,如果能回到今生一定好好做一桌兒飯菜讓爸媽嘗嘗,可是回來后,發生了很多的事兒,再加上心情一直波動太大,這個承諾遲遲沒有兌現,直到今天才試着做了兩個家常菜。
大家幾乎每人第一口菜都是我做的這兩道,然後都一個姿勢的頻頻點頭,大哥說:“想不到小池還真有兩下子,看來讓小狗上樹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嫂說:“比飯店裏做的還好吃,明兒教我兩招,省得每次家裏來客人都伸不上手,干著急。”
爸則轉過頭問我:“你幾時學過做菜?”我笑着說:“我是自學成材。”
外婆嘆了一口氣:“從小去外婆家吃的菜就有這股子味道,帶着一股淡淡的香,又不膩人,也沒有味精的味道。”
我忙站起身給外婆又夾了一口:“外婆看來你的外婆比我的外婆強多了,我從小去外婆家,怎麼沒吃過這樣的菜?”
外婆白了我一眼:“我外婆嫁給我外公時還是滿清格格,光嫁妝就有幾車子,陪嫁的丫環老媽子廚子就有十幾人。那種氣派場面,現在回想外婆給我講的時候,她眼裏的興奮猶在眼前,可是你光知道我從小吃過好的,沒想到後來因她們受的苦,卻是幾輩子也忘不了。”
吃過飯,幫着秋姨把殘席撤過去,大家重又回到客廳,趙宏利看着天色已晚,要告辭,拿出給大家的禮物,每人一份包裝精美的包裹,大家都說他太客氣了,何必送這麼重的禮。
媽不忘給趙宏利封了個紅包,趙宏利想推辭,媽笑着說:“這是禮數,就像我們收你的禮一樣不能不收,你的也不能不要。”趙宏利忙笑着謝了收起來。
趙宏利起身的時候,不知道大哥什麼時候溜出去,手裏抱着一隻小狗,對趙宏利說:“你先別走,給我做個裁判,看看我的狗能不能爬樹,我今兒要不兌現諾言,小池的唾沫能把我淹死。”
他對樓上喊聲了一聲:“可嘉把樹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