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不會吧？”隔壁慘叫，“我說，小姐，你那間的衛生紙也用光了？”
“用光了呀，衛生大媽也沒換。”明薇聳了聳肩，一邊解決了自己的問題，然後嘩地沖了馬桶。
“你要去哪裏？”隔壁的男同胞用一種要被遺棄的孩子的口吻發問。
明薇憋着笑，“我這就去叫做衛生的大媽給您拿廁紙來。”
“別，等等！”
“你不是要廁紙嗎？”
聽着那哥們兒都快哭出來了，“勞煩您幫我拿好不好？我謝謝您了！真的，別找別人了！我求您了，姐姐，姑奶奶，老佛爺……”
明薇憋笑憋得實在辛苦。不過她也知道適可而止，扯了幾張擦手的紙，從門縫裏遞了進去。
當然，她也沒有留下來聽那哥們兒擦屁股沖馬桶，而是一溜煙跑走了。
唐佑廷從門裏探出頭來。洗手間裏空無一人。剛才那個女孩好像已經走了。
也好，很識趣。被她認出來了才麻煩。
他迅速地理了一下領帶，洗了手，對着鏡子整了一下頭髮。確認自己儀容端正後，才小心翼翼地拉開洗手間的大門。
外面對着的是男洗手間，他的助理小黃正站在門口，朝裏面東張西望。每個進出廁所的人都對他側目，把他當變態。
唐佑廷看準無人時，昂首挺胸地走出去，拍了拍小黃的肩。
“廷哥？”小黃口無遮攔，“你怎麼從對面出……”
唐佑廷只得滅口，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拽走了。
離開了殯儀館，守在外面的記者立刻蒼蠅一般圍了上來。唐佑廷戴上墨鏡，保持着嚴肅的表情。小黃則從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把唐佑廷護送上了車。
經紀人坐在前座，正低頭看手機，見到唐佑廷就一頓責備。
“跑去哪裏那麼久？打你手機又關機，找人也找不到！”
“手機沒電了。”唐佑廷揉了揉肚子，“今天早上吃的早飯好像有問題。路邊攤果真不衛生。”
“你要是能早點起床，我們不需要趕時間，也用不着吃路邊攤了。”
唐佑廷抱怨，“我為什麼要來出席顧成均太太的追悼會呀？我一不認識她，二來和顧成均關係也不好。”
“人人都來，我們能不來嗎？”經紀人沒好氣，“譚立達都來了，你沒看到？”
唐佑廷搖搖頭。
“顧成均這下搖身變作永盛的東家了，真是全盤大翻身。”
“那是他娶了個好老婆吧。”唐佑廷冷笑，“和甄惜的緋聞剛傳出來，老婆就死了，給甄惜讓位。這天下不知道多少男人羨慕死他的好運氣。我要是他太太，怕是要氣得變作午夜凶靈。”
“他的家務事，誰說得清。顧成均如今徹底發達才是真的。”
唐佑廷低頭擺弄着手機，“接下來要去哪兒？”
“電台採訪，然後下午是拍廣告和雜誌採訪。”經紀人說，“我說，你也對這些通告上點心好不好？這都全是大電台和知名雜誌。”
“知道，謝謝胡哥。”唐佑廷伸了一個懶腰。年輕人身體修長健美，散發著青春的氣息。
經紀人嘆氣，“知道你想演戲。上次那個角色到後來被沈昊耍花樣搶去了……”
“好端端的提沈昊做什麼，多掃興。”唐佑廷扯了扯嘴角，“胡哥，我心裏清楚。我這樣的偶像藝人，紅過一時，也就跟嚼過了的口香糖一樣，該吐一邊了。公司現在忙着捧‘彩虹男孩’那個團，怎麼有空回頭理我這過氣的昨日之星？”
“別胡說。”經紀人老胡也難免不平，“你們‘legend’儘管已經各自SOLO，可依舊還是排行第一。”
“被取代也是朝夕。”唐佑廷說實話，“不過娛樂圈就這樣，我也不是抱怨。我只想走自己的路，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拍戲的事，有好本子我會幫你爭取的。”老胡也只有這麼說。
“辛苦胡哥了。”唐佑廷乖巧地笑了笑，“把採訪的問題給我預習一下吧。”
當日工作結束時，已經是傍晚。
明日一早，張明薇女士要送火葬場，就此塵歸塵，土歸土。
明薇她們領了工錢，向劉姐道別離去。
宋佳妮拿着這得來不易的兩百塊紅包，興奮地把明薇和宋敏拉到了一處熱鬧的夜市。
三個女孩點了一桌子燒烤，又開了三瓶啤酒，開開心心地吃了起來。
吃的半飽后，宋佳妮問明薇：“薇薇，你以後打算怎麼辦？繼續復讀嗎？”
明薇搖了搖頭，“不打算復讀了。”
“那你是打算去找工作。我覺得即使讀個大專也好，現在找什麼工作不需要文憑呀。”
明薇無所謂地笑了笑，“放心吧，佳妮，我有我的打算。”
回到家裏，王媽媽也拉着女兒坐在客廳，和她討論一下前途問題。
“我知道你現在記起的事還不多，不過這事耽擱不得了。”王媽媽說，“你要是還想復讀，現在也該去學校報名。我們家雖然不富裕，但也不算困難。你爸留了點錢，家裏這房子年底又要拆遷，我不要住房，他們就補償我們兩間鋪面。所以，你暫時讀書不工作，你媽我也還是供得起的。”
“我不讀了。”明薇果斷地說。
“不讀，那你打算做什麼？”王媽媽問。
“我想……”明薇猶豫了片刻，“我想進演藝公司。”
王媽媽愣了愣，“打工嗎？”
“算是吧……”
王媽媽慢慢反應過來，“你不會是想去做明星吧？”
聽口氣就十分不贊同。
明薇這下反而放鬆地笑了，“這行業沒有外人想像的那麼不堪。況且我未必能混出來，但是去鍛煉一下也好。有了人脈和本事，將來可以做的事很多。”
王媽媽還是很不安，“他們都說裏面壞人很多……女孩子進去要被欺負的。”
“媽，我有法子。”明薇握住王媽媽的手，“你就當我去打工好了。”
“可是……”王媽媽問，“你要去哪家？”
明薇沉吟片刻，“東星娛樂公司。E•S•E•C。”
東星娛樂，著名導演譚立達創立的影視娛樂公司。多年來，ESEC培養出了不少知名團隊和影星、歌手。包括上一屆華夏獎影后薛麗，第二十三屆金棕櫚獎最佳男配角岳凌風。特別是風靡亞洲的偶像男團‘legend’，更是刷新了多項記錄，創造出不敗的傳說。
明薇選擇ESEC的原因，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她是譚伯伯的公司。
她不是沒有考慮過重回永盛，但是回去能做什麼？沒有背景地從練習生做起，熬出頭的時候，顧成均和甄惜估計都已經退居三線了。那時候報復還有什麼用？
只有在譚伯伯的幫助下，她才能最迅速，最有力的反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