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關於婚姻
“耶，太棒了，咱們成功了！”老鴇一走，蘇筱筱興奮得歡呼雀躍。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的簡單。
“蘇姐姐，你扮起惡人來還真像。”想起她那段人有旦夕禍福，曉月心裏還毛毛的。
“呵呵，不就是演戲嗎？女人天生就是好演員。”早知自己這麼有天賦，當初就去參加紅樓選秀了，就算演不了黛玉至少也能演個紅玉吧，“曉月你也不錯啊，你威脅要讓怡春樓關門大吉的時候挺有震撼力的，不然老鴇也不會這麼快答應。”上面有人辦事就是順！
“蘇姐姐你過獎了。”聽到蘇筱筱的讚揚，沈曉月亦飄飄然。跟蘇筱筱在一起就是好玩。
“你們就別謙虛了，都演得很好。”藍翎好笑地看着蘇筱筱和沈曉月兩人相互吹噓。
“你還好意思說，只顧坐在那裏喝茶也不幫着說幾句。”剛才她們一個個醜化自己的形象扮惡人，藍翎卻一聲不哼裝善良，曉月薄嗔道。
“我看你們做得很好，不需要我了嘛，而且蘇姐姐也說了我扮演的是大夫的角色，這裏又沒人受傷，自然沒我的事啦。”按照她們排練的戲碼，如果老鴇軟硬不吃死活不放人的話，就要以一出柳如煙“毀容”來令老鴇徹底死心，為此她連自家醫館的大夫都串通好了，可惜卻沒有自己出場的機會。藍翎想到這個還覺得婉惜，看她們一個個都演得那麼過癮。
“你這是狡辯。”曉月哼哼。
“好了曉月，你就不要說翎兒了，不用她出場不是更好？而且這都是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搬出你姑父的名號，事情也沒這麼順利，你可是大功臣呢。”蘇筱筱打圓場。流血事件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玩的好，要是把握不好分寸很容易出事呢，再說了，她暈血，要是讓這幾人知道可有損她的威嚴。
“你們說老鴇要是知道上了當會不會反悔啊？”藍翎不放心地問。
“不怕，我回去讓姑姑找個人去‘關照’一下她，不信她還敢亂來。”沈曉月滿不在乎地說。
“翎兒，你別忘了，她可是親手立下字據按了手印的，咱們人證物證俱在，她抵賴不了。”蘇筱筱道。
“說的也是。還是蘇姐姐你想得周到。”
“那是當然，法制社會凡事都講究證據。”蘇筱筱得意地道。
“蘇姐姐，什麼是法制社會？”藍翎好奇地問。
“法制社會就是指遵從法律制度的社會。”蘇筱筱隨口掰道，“咱們金煌皇朝不是有律法嗎？做什麼事都得遵守律法，所以這就是法制社會。”
“哦。”
“如煙，這字據你可要收好，有了這個就不怕老鴇再找你麻煩了。”
“如煙多謝幾位小姐的搭救之恩，你們的大恩大德如煙永世不忘！”柳如煙接過字據，激動得雙手微微顫抖，這輕若無物的薄薄的一張紙，承載了她的自由，她的幸福，簡直是重若千鈞啊！她突然撲通一聲跪下，衝著蘇筱筱等人叩頭。翡翠亦跟着她跪下。
她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蘇筱筱等人一跳。
“你們這是幹什麼？快起來。”蘇筱筱火燒火燎般衝上前去扶起柳如煙，“翡翠，你也快起來。”
柳如煙順勢起身，適才被淚水濕潤了的雙眼再次朦朧，“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我……”她哽咽難言。
“如煙，不要這樣，我們都是朋友，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蘇筱筱柔聲道。其實她明白柳如煙的感受，這可是她盼了十幾年的自由啊，她的激動是可以理解的。
“好了，演戲演全套，你和翡翠收拾一下，先暫時搬到我們家住幾天，那樣也比較安全。”
“蘇小姐，這樣好嗎？”如煙遲疑着問。她去蘇家，蘇家老爺夫人能容得下她？
“沒關係，相信你也不用住多久。你就聽我的吧。”
事情圓滿結局，大家都歡喜不已，白依人卻沉默了，她靜靜地端坐着，神情複雜地看着蘇筱筱和柳如煙。這兩人一個是大哥未過門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心上人，本應對立的兩人如今卻親如姐妹，蘇筱筱甚至還幫大哥的心上人脫離苦海爭取自由，她難道不知道這樣對她會有影響的嗎？一個人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快如此徹底？在她心裏，朋友真的這麼重要？為了幫柳如煙贖身，她求着自己和藍翎她們幫她演戲對付老鴇，她到底怎麼想的？難道真如傳聞所言她放棄哥哥了？
“我有事先走了。”她突然出聲說道。
正在手忙腳亂收拾東西的人齊齊愕然地瞪向她。
“依人……”依人的神情冷漠而凝重，蘇筱筱的笑容僵住，很快又恢復了自然，“依人你等我一下。如煙，你們慢慢收拾，玲瓏你留下幫幫她們，馬車我留給你們用。依人，你先送我回家好嗎？”
依人默允。
“那我們也走了。”藍翎和沈曉月忙跟着告辭。和依人是多年的姐妹，她們自然也明白依人心裏不好受，明明不喜歡柳如煙跟自己的哥哥在一起，卻偏偏礙於蘇筱筱的情面要幫助她，真是難為她了。
這裏的冬天乾冷乾冷的，跟現代南方的冬天差不多，沒有雪，卻一樣冷得刺骨。
來的時候為了造聲勢，她們分別坐了四輛馬車，蘇筱筱跟着依人鑽入了她的馬車內。
白依人的馬車裏鋪了厚厚軟軟的毛毯，還放了個小小的炭爐，小小的車廂里暖洋洋的。
白依人靠着厚厚的背墊坐着，垂下眼帘，默不作聲。
蘇筱筱坐在她對面，“依人，謝謝你幫忙。”
“我也沒幫上什麼忙。”依人淡淡地答道。
“你在想什麼？”當初提出這個計劃時依人是看在自己的份上才沒推辭的，以她的立場而言是有些尷尬，方才大家在為成功歡呼時她就一直沉默，蘇筱筱早看在眼裏，只是不方便說而已。現在，該是和她好好談談的時候了。
“我在想你到底在想什麼。”依人平靜地答，她直直地盯着蘇筱筱，彷彿想從她臉上找出答案。
真像繞口令。
“依人，我明白你在想什麼。經過這些日子你們也對柳如煙有所了解了，她不是什麼壞人，只是個可憐的人罷了，能幫幫她也是我們應該做的。”
“可是以後你準備如何安置她？”
安置？需要她來做嗎？“我想這個不需要我操心了。”早有人排着隊等着要照顧她，還需要自己嗎？一個袁天翌，一個白少寒，都是一等一的帥哥，唉，人家的行情真好，為什麼自己就沒這種好命呢？
“那你和我哥怎麼辦？”白依人忍不住問。她不相信蘇筱筱沒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柳如煙恢復了自由身，那她跟大哥就多了一分可能。
“依人，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嗎？”蘇筱筱輕嘆，“我只想要一個真心實意對我好的人，你哥心裏已經有了別人，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
“你真的要放棄了嗎？”
“也許有的東西可以經過努力爭取得來，可是愛情是不能勉強的，我無法強迫你哥哥喜歡我，所以我只能選擇放棄。我和他算是有緣無份吧。”
“但你才是最配我哥的人。”依人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蘇筱筱很適合當她的大嫂。
蘇筱筱笑了，“依人，這不是配不配的問題，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世上好的女子多得事，但你哥喜歡的卻只有一個柳如煙。”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在白少寒眼裏柳如煙才是最好的女人。
“你真的要解除婚約嗎？”依人不甘心地問。
“你覺得呢？”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我爹娘不會同意的。”特別是娘。
“勉強在一起不會有幸福，何苦呢。”
“可是即使如此，她也進不了白家。”
“依人，你對如煙還有偏見嗎？”
依人沉默，怎麼可能沒有？她的出身……
蘇筱筱看出了她的顧忌，“一個人無法選擇她的出身，只能選擇自己走的路，不是如煙想淪落風塵，她也是為生活所迫，她是被拐賣到的妓院，那時她還小沒有能力反抗，這不是她的錯。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很適合你哥哥，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幫幫吧。”柳如煙有了好歸宿，袁天翌就不用再三心兩意了。
依人依然沉默。幫柳如煙她做不到，她能做的只有袖手旁觀而已。
“依人，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蘇筱筱感性地說，“你不會忍心看到你哥和她那麼痛苦吧。”
“我幫不了她，我娘說過除非她死，不然她不會讓柳如煙入門。”依人搬出出娘親當擋箭牌。
“事在人為。”蘇筱筱信心十足地說。
也許吧。依人深深地嘆惜。
“小姐，您去哪裏了？”一回到蘇家，袁天翌就急急地迎上來，“玲瓏呢，為什麼只有您一個人？”
“我讓她去做別的事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妹妹重獲自由，一定很高興吧，還是先別說，留個驚喜給他。蘇筱筱開心地看着袁天翌，“你讓人把我院子的客房收拾一下，等會有個客人要來小住一段日子。”
“客人？什麼客人。”袁天翌問道。
“來了你就知道了。”蘇筱筱賣着關子，“爹呢，爹在家嗎？”
“老爺在書房。”
“那好，我先去找他，你忙你的去吧。”蘇筱筱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向書房。
她心情很好？有什麼喜事嗎？袁天翌悶悶不樂。一大早不見了人影，也不知道去哪，害得他心神不寧的。她每天粘着自己時覺得很不方便，特別是周圍人的看到他們在一起時那別有含意的目光讓他很不自在，但兩相權衡，還是盯着她好，起碼自己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