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180章
第176章或許很失敗
夜晚的城市掩蓋着憂傷。
他開着車,來到了某個角落裏,下車,點了只煙,靠在那裏,默默的吸着。
一會兒,周圍便出現了幾個人,來到他身側,安臣恭敬的低下頭來,“BOSS,下次出去,該帶着人的,現在這裏畢竟不是咱們地盤,不太安全。”
他淡淡的吐着煙霧,看着遠方,沒有了方才的深情,那眼中,冰冷的彷彿沒有感情的生物。
他點點頭,說,“走吧。”
幾個人對望着,都在詫異,為了安全,BOSS從來不會單獨行動,為何這一次這麼反常?
第二天,公司開始按照日常流程工作,項目依次批了下來,大家又從驚慌中迴轉過來,忙碌起來。
莫子言準備去秘書間說開會的事,卻在走廊上聽見有驚呼聲,回過頭,卻看見有人在追着穆晨曦要簽名,她很好脾氣,以此的給簽名,合影,許久,莫子言低着頭離開,之後看見她踩着華貴的高跟鞋,走過了助理間,看方向,應該是向林安森的辦公室走去。
莫子言沒有管她,只是嘆了口氣,繼續做着自己的工作,邊聽着秘書處的秘書興奮的談論着,“平時看着冷冰冰的,沒想到脾氣還很好呢。”
“是啊,本人長的也很好看啊。”
莫子言舒了口氣,對外面說,“親愛的們,一會兒會議,準備好了?去去,快去準備,還閑聊呢。”周圍方安靜了下來。
穆晨曦走進林安森辦公室,林安森抬起頭,微微皺眉,便又接着看文件。
“你來幹什麼?”他口氣里聽不出溫度,只是淡淡的,好像面對每一個他的員工。
她向前走着,眼上還畫著厚厚的眼線,一身黑色的貼身衣服,皮裙裹在腿上,襯的前凸后翹,身材很好,現在是大牌了,每天出門的衣服都有造型師設計。
她本是就很適合穿黑色,黑色,更能襯出她的氣質,黑暗中的冶艷,彷彿開在黑暗中的玫瑰,一眼望去,便能看見她妖冶的美麗,只是,帶着刺。
她斜靠在他的桌前,看着他,“安森,你以前不是這樣對我……”
他笑了笑,抬起頭來,手中還拿着鋼筆,“我以前是怎麼對你?我已經忘記。”
她滿是幽怨的眼神,看着人時,都彷彿在質問,他終於明白她怎會得到陸老司令的青睞,或許就因為她這樣的眼神吧,愛美之心人皆有,如此美人,只要稍微撒嬌,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他笑着,“你來只是來對我說這個的?”
她搖着頭,“孩子真的是你的,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去做DNA測試。”
他挑眉,卻沉默不語。
她說,“你這是幹什麼?你說話啊,我都已經這樣低頭……”
他說,“晨曦,我不想娶你,跟孩子是誰的,沒有關係,孩子如果是我的,我願意撫養,或許,讓我出撫養費,在一定數字之內,我都可以答應,但是,我不會娶你。”
她俯身看着他,咄咄逼人,“為什麼?安森,難道你還在怨我當初離開你嗎?可是,我離開你,也不是我所願意的……”
他舒了口氣,“我知道……我一直在怨你,為什麼會離開,但是那是很久前,大約一年吧,用了一年時間,我就想開了,從此,再也不想這個問題。”
他說著,已經以又低下頭,做着手頭的工作,說話到時候,也沒看她。
她嘴角動了動,眼中已經有氣憤。
“你覺得……我當初離開,只是因為,你媽掏錢讓我走,我就卑賤的拿着錢走人了嗎?”
他抬起頭看着她。
她咬着朱紅的唇,慢慢的從口袋裏拿出一袋資料,遞給他,“這是你媽當初,花錢從我手中買下的東西……”
他不禁皺了眉,抽出資料的一瞬間,眼中已經閃過震驚……
穆晨曦走出林安森辦公室時,莫子言正往會議室去,接下來的下午時間,林安森定下新年的第一場全體總公司主管會議。
穆晨曦看見莫子言站在那裏,便笑着走過去,側着頭,妖嬈的眼中,透出對她的蔑視,“聽說,你還住在林安森家裏?”
莫子言看着她,直接說,“好像跟穆小姐沒有關係。”
她只是笑笑,挑着眉,“當然有關係,我希望你,早點搬出去比較好。”
莫子言面無表情,她只是微笑,挑挑眉,然後便向外走去。
莫子言站在那裏許久,終於冷哼一聲,準備接着做會議,然而,卻見林安森走出辦公室,對鄰近的秘書說,“通知下去,會議取消。”
然後就又拉上了門……
正往會議室去的人們,加上莫子言,都愣在那裏……
之後林安森竟然取消了晚上對客戶的應酬,然後一個人走了。
莫子言獨自回到家中,晨晨問,“媽媽,今天爸爸怎麼沒一起回來?”
她抱起了晨晨,笑着說,“爸爸是大老闆,有很多應酬啊。”
他頂着她的臉頰,“媽媽,爸爸是大老闆,電視上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呢,你怎麼也不看着點,你應該跟爸爸一起去的。”
她聽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捏着他的臉頰,“真的人小鬼大。”
他撅着嘴,“不許再捏我,我都四歲了!”
她挑眉,“嗯,你不是三歲小孩了!”
這時,保姆走進來,說,“莫小姐,外面有人快遞來了東西給你。”
她回過頭,好奇誰會往這裏快遞東西給她,打開信封,卻看裏面是一張邀請卡,卡上寫着某個地址,但是卻沒寫清是什麼宴會,她皺着眉,說,“什麼宴會啊……”
後面小保姆捂着嘴笑,“是不是先生想莫小姐驚喜啊?”
莫子言卻覺得不對勁,小傢伙也說,“媽媽,去吧,去吧,一定是爸爸,爸爸惹你生氣,現在想要跟你認錯了。”
她站在那裏看着那卡片,心裏卻還是覺得不好。
但是,她還是決定去看看,因為不管哪個人有什麼目的,去了,才知道。
莫子言知道那個地址,是著名的五星級酒店,來這裏開宴會,定是要穿正裝的,雖然不知道,邀請她來的人,到底是什麼目的,但是,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她總是不能狼狽的來,否則,在氣勢上,已經低人家一拍,所以,她也精心打扮了一下,盛裝出席。
遞出邀請卡,她順利的走進去,卻見裏面人影涌動,竟然真的一個很大的宴會。
她不覺挑眉,看着人群中,偶爾有認識的人,卻沒有打招呼,只是躲在暗處,暗中觀察着。
服務生穿梭其中,送這酒水,她要了一杯飲品,站在角落裏默默的看着,然而宴會過半,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那邊,林安森站在幾個人中間,身邊,是惹人眼球的穆晨曦。
她高調的挽着林安森的胳膊,與他十分親密。
有人玩笑,“聽說前些年,你們就是情侶,沒想到這麼多年,兜兜轉轉……”
林安森只是隨意的站在那裏,面無表情,穆晨曦笑着,“或許是當年緣分沒到吧……”然後若有所指的看着林安森。
他不回答,淡淡的品着酒。
有人又說,“現在又能走到一起,該是緣分到了吧。”曖昧的口氣引的大家笑着。
林安森說,“我去洗手間。”
穆晨曦也低頭笑着,“我也去,一起吧。”
後面的人還在笑,“哈哈,這真是如膠似漆啊,讓人羨慕啊……”
莫子言嘆了口氣,想想,還是離開吧,既然沒有結果,何苦在這裏浪費時間……
然而剛剛轉身,卻突然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
前方,林安森和穆晨曦靠在一起,親密無間,一起向裏面走着。
林安森微微彎着,穆晨曦正好可以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莫子言愣在那裏……
下午他推遲了會議,推掉了應酬,竟然來了這裏?
看着他那身裝扮,跟穆晨曦,真是遙相呼應,完全是情侶裝。
兩個人一起向里走着,她卻愣愣的獨自站在那裏看着。
一會兒,穆晨曦猛然轉過頭,與莫子言四目相對。
她的臉上,露出笑容來,分明帶着種得意的意味。
莫子言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轉身,便離開了這裏。
走出酒店,她身上的晚禮服,在早春的晚上,顯得太過單薄,她手臂裹着自己的身體,站在那裏,嘆了口氣,雖然知道,是穆晨曦的陰謀,或許,根本不怪林安森,但是,心情怎麼能好,她站在馬路上,等着出租車,等了一下,卻又想自己走一走算了,便在路上慢慢散着步,身體的冰冷,反而讓她愈發的冷靜,她走着,走着,在抬起頭來,發現面前,已經站了幾個人。
那是些個頭很高大,面向很不善的男人,手裏,都拿着棒子……
拍在手裏,看着她,她眼睛閃了閃,第一感覺就是……向後跑去,然後拿出電話,按着號碼,想要打電話,然而太慢了,後面男人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電話,也將她甩在了地上……
她喘息着,看着面前的人,“你們……是什麼人……”
男人說,“來教訓你的人……”
然後,棍子便落了下來,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條件反射般的轉過頭去……
第177章不要惹怒俊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抬起頭來,她看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一把握住了那男人的手腕,雖然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的波動,但是,那個看起來很壯的男人,臉上卻露出了疼痛的表情。似乎對於這個黑衣男人來說,那個強有力的手腕,就是紙糊的一般。
而他身後方才氣勢洶洶的人,也在那麼一瞬間,被從天而降般忽然出現的這幾個黑衣打到在地。以至於莫子言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方才那個黑衣男人走過來,恭敬的低下頭,說,“莫小姐,受驚了。”然後伸手,拉她起來。
她站起身來,撲了撲身上的灰塵,然後奇怪的看着他,“可是,你是誰?”
他說,“莫小姐可以叫我安臣。”
她仍及滿臉疑惑,他卻很細心的讓人拿來了一件女式的外套,讓她披上,然後說,“我們BOSS在等莫小姐,莫小姐請。”
莫子言帶着疑惑的心,跟着他上了車,跟上的五個人,每個都是面無表情,黑色的衣服,裹着強壯的身子,看起來很不善。
開着車走了一會兒,在一個別墅門口停了下來,她看見站在門口的人,是俊。
她恍然大悟,下了車,一路小跑着過去。
他對她伸開雙臂,她便擁入了他的懷中。
好像時光倒流,十年前,他們還在一起時,也曾經歷過,她被人帶走,是他的兄弟們,救了她出來,然後他等在那裏,看到她安全歸來,才終於鬆了口氣,她害怕的抱着他,對她說,“俊,我不怕,我一點也不怕,因為,我知道你會救我的。”
只是現在,他的臉上,只是面無表情,對後面的人用了眼神,身後的人,便悄然離去了。
他拉着她的手,帶着她進去,裏面裝修雖然華麗,卻沒有一點人情味,他挑了下眉,說,“在這裏暫住一下。”
她回頭看着他,“你還要走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到一邊的玻璃櫥櫃裏,拿出紅酒來,開了瓶子,然後給她倒上了一杯,扶着她的背,讓她坐到沙發上,他斜靠在那裏看着她,“言言,你得罪了誰?”
她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事,她覺得,或許會是穆晨曦,但是,又不能確定。
她也不想對俊提起這個,現在,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彷彿是跟老天偷來的,她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她打量着他,他身上,穿着v領的毛衣,裏面是潔白的襯衫,他果然是長大了,從前的他,總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穿衣服也都很邋遢,遠遠看去,就是一個典型的痞子,卻也是帥氣的痞子,即便是鬍子拉碴,看起來也那麼的帥,現在的他,卻褪去了那樣的外殼,這樣看着他,就彷彿他是一個儒士,有知識,有文化,有身份有地位的上層人士。
她歪着頭,迷茫的看着他,不由自主的,貼近了他的臉,撫摸着他的臉頰。
跟俊在一起,她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劣性,所以她甚至是擔心的,擔心自己曾經的那些缺點,很快,又會回到自己身上,她的貪婪,她的自私,她曾經可是個無惡不作的小太妹,她的那些不堪的往事,因為有俊,所以讓她無比懷念,但是,也讓她無比憎恨。
她說,“現在……沒關係了嗎?即使回來,也沒事了嗎?”
他點點頭,握着她的雙手,讓她更貼近他的臉,那感覺,很溫暖,“沒事了,言言,我已經有了新的身份。”
她吐了口氣,說,“那麼,是不是就不用再逃了?可是我害怕,俊,他們不會再抓到你吧?”
他淡淡的笑了笑,她說過,俊的笑容,是很美麗的,只是,他不常笑,但是現在他的笑容,卻走是有種淡淡的滄桑,不,他所有的動作,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彷彿是經歷了歲月的洗禮后,帶上了滄桑的味道,滄海桑田,她不知道,他到底變了多少。
就好像,她也改變了那麼多。
他拉着她,“言言,不用為我擔心,放心,我什麼事也不會有了。”
回想當年,他因為那件事不得不離開,那麼的匆忙,她說,“你走後,我去看過那家人……”
他微微皺眉,“去看他們做什麼,言言,事情跟你沒關係,你不應該去管的。”
她說,“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他眉頭鎖了起來,慢慢,放下了她的手,“你至今還是不相信,我沒有殺人……”
她看着他的表情,頓時害怕起來,連忙拉住他,說,“不……不,俊,你說的,我都相信,我知道,你不會騙我……”
他卻看着她,“不,子言,你不相信,你那時,就不相信,經過十年,更加不會相信……”
她慢慢的垂下了眼,是啊,她一直覺得,俊殺了那個人,應該是真的。
她了解的俊,是一個處事冷靜,頭腦清醒的人,但是,這樣的人,往往真的發怒了,那種瘋狂,更是普通人無法比擬的,她想,或許,他是真的很生氣……
甚至年輕氣盛時,劣性的她,還覺得,他生氣才是正常的。
因為他是因為她才殺人,所以,她覺得,那是他對她的愛。
但是經過十年時間,她早已後悔,尤其是看到那家人,父母兩個抱頭痛哭,在她面前,用力的拍打她的身體,哭叫着,讓她還回他們的孩子……
她只是愣愣的站在那裏,十八歲的年紀,根本不知道,到底什麼是生死隔絕……
然後他們拿起了能拿到的所有東西,扔在她身上,她沒有落一滴淚水,只是站在那裏,身體的疼痛,彷彿也已經麻木。
那是俊離開她的第十天。
她回頭看着俊,俊看向了外面,歐式的別墅,深色的壁紙,壁爐在劈啪的燒着,火光耀着他的臉,柴火的味道,讓人覺得本能的溫馨。
他說,“算了,言言,反正,都過去了……”
他拿起杯子來,喝了一口,說,“回去要小心點,如果有任何事情,記得打電話給我。”
他拿起一邊的筆,拿過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寫下了他的電話號碼。
他的筆跡,一如既往的難看,她曾經嘲笑他寫的還沒有蚯蚓爬的好看,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但是後來,他的每一個字跡,都好像魔咒,在她的心頭,打上死結,所有,她慢慢的燒掉了他的所有東西。
那是俊離開她的第一年。
她在燒毀他的記憶中度過,然而第二年,她便已經明白,原來,記憶並不是燒掉了那些死氣沉沉的東西,就可以毀滅的……
而此時的另一個地方,穆晨曦氣憤的推開房間的門,看着靠在沙發上休息的林安逸,“怎麼會……失敗了,她竟然被人救了。”
林安逸抬起頭來看着她,皺了皺眉,“怎麼回事?你又擅自做主,去做什麼了?”
她還在氣憤中,咬着牙,說,“莫子言……我只是想找人打她一頓,給她一次教訓,可是,還沒碰到她,她竟然就被人救下了。”她拿出照片,“我的人在遠處拍下的,你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是不是林安森的人?”
他皺着眉,接過照片,看着上面的人,卻眯起了危險的眼睛。
看着他的眼神,穆晨曦說,“怎麼,你認識?”
他只是低聲說,“他,果然回來了……”
她皺着眉,“誰回來了?”
他抬起頭,說,“你暫時不要碰莫子言比較好,這個人,我是認得,我沒見過,但是我知道他,他是黑幫李俊的手下,你可知道李俊?”
她愣愣的搖搖頭。
他哧的一笑,“你才是頭髮長見識短的典型,李俊,其實,知道他這個名字的人很少,但是,大家大多都知道,黑幫老A是誰,他就是黑幫老A。”
這個名字她是知道的,她說,“那麼,救莫子言的是……”
他說,“應該就是李俊!”
他站起來,背着身,慢慢說,“李俊通常帶着人住在東南亞地區,但是他控制的是東南亞東亞南亞幾個區的黑幫,自從連傑洗白了,這些,都是他一個人來控制的,現在,他有十三國免簽通行證,去美國時,美國高官都會親自接待,你覺得,你能跟他比?”
她眼睛閃了閃,“那麼……陸司令,對他也沒辦法嗎?”
他嘲諷的笑,“暫且不說他有沒有辦法,只是,你覺得,他會為你冒險嗎?不,不,他不會為你冒險,他可以對你寵愛有加,是因為你安分守己,他可以當你的靠山,是因為,你還不會引起什麼事,但是,你一旦有什麼,他會撇清跟你所有關係,你以為,乾女兒,就真的是女兒了?這些人,是最最勢力的!”
第178章
穆晨曦坐在那裏,她說,“莫子言怎麼會認識他……”
林安森回來時,打開莫子言的房門,卻見她已經睡着,他慢慢走過去,站在床邊,看着她的睡顏,她均勻的呼吸着,表情看起來那麼單純,他默默的看了許久,才悄然離開。
然而,他剛剛離開,她卻默默的睜開了眼睛,她並沒有睡着。
只是,她不知該怎樣面對他。
因為俊,也因為穆晨曦。
到底因為誰更多一點?
第二天,她早早到公司,開始繁忙的一天。
因為巨石的項目重新開始,他們一時間要趕幾個項目,三個助理,每個人手裏都抓着幾個項目,雖然只是從旁協助,但是還是很累人。
剛剛過了一個小時,總裁秘書走進來,瞧瞧門,說,“開會。”
她收拾起來,拿着資料匆匆向外走,嚴筠卻走過來,看着她,說,“聽說昨天林總為了去陪佳人,才特意推遲了會議,看不出啊,咱們林總,還是滿解風情的。”
莫子言知道她是故意在跟自己說,因為她跟林安森在公司里傳出過緋聞,她面無表情,因為嚴筠已經過時的消息,沒有任何感覺。
嚴筠嘴角帶着嘲諷的笑,“你沒看今天的新聞吧,娛樂頭條在祝賀他們八年戀人重歸於好。”
莫子言抬起頭來,看着她,說,“嚴助理,昨天成助說,傾城的案子要跟你交接,不要忘了把資料給我。”她口氣完全公式化,不帶任何感情一般,然後,便大步的向前走去。
嚴筠站在那裏,仇視着她,冷冷的哼了一聲。
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了人,莫子言坐在一側,看着前面,林安森翻着資料,抬起頭來,與她對視,她卻低下頭,攏着頭髮,裝作沒有看到……
會議上,他總結了一下前幾天公司遇到的困難,然後讓成司南將新年的計劃簡單說一遍,分下來任務,之後,他看着成司南,“前陣子在跟連氏接洽,對於東南亞代工廠的收購,還在進行中,我們力求將損失降到最低,即使被收購走,也要保持住價位上的穩定,這件事叫給成司南來協助。”
莫子言不由的想,她最近沒有看連氏的動向,沒想到他們已經開始行動,她眯着眼睛想,該找機會提醒成司南,連傑是一直老狐狸,同時,對於這方面,也一直很吝嗇,一般人,不會從他手中扣出一點好處,除非……他是有目的的……
會議結束后,她向外走着,卻聽林安森在後面說,“莫子言。”
她回過頭,見他正注視着她,眼中,帶着詢問,“你怎麼了?”
她笑笑,“什麼怎麼了?我很好……”只是笑的有些蒼白而已,他想。
他看了看周圍,人已經走光,便上前拉着她,她皺着眉,抗拒他的碰觸,他卻一口氣將她拉進了會議室里。
關上門,他歪着頭,看着她,說,“你聽我說,我跟穆晨曦……”
她卻笑着,抬起頭看着他,滿眼嘲諷,“你要想我解釋什麼?你想說你跟她沒什麼嗎?”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旁邊,“確實沒什麼。”
她卻哧笑,“沒什麼?我也在娛樂圈待過,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雖然,報道向來會捕風捉影,但是,有一句話,也很對‘空穴’不來風!”說完,她便拉開了會議室的門,看也不看他一眼,向外走去。
他拉住她,皺着眉,“子言,你聽我說……”
她回頭說,“什麼也別說了……你昨晚去了哪裏?你能告訴我,你昨晚去了哪裏……我就繼續聽你說。”
他頓了頓,看着她臉上帶着笑容,眼神,卻那麼的冰冷,於是那笑容,自嘲的味道明顯,似乎,卻似乎,是對他最大的諷刺。
她見他不說話,甩開了他的手,向外走去……
回到辦公室,她看着電腦屏幕,卻覺得眼前是花的,腦袋裏一片混亂。
她捂着腦袋,對自己深深自責。
不不,她不該這樣的,她的劣性,真的回來了嗎?為何,她這麼不理智,為何,她這麼自私,她有什麼資格說他?明明,她也在跟俊見面,明明,他們就是這樣,兩個人背道而馳,越來越遠……
黑暗的角落裏,發出喘息的聲音。
是的,只有喘息,那並不均勻,似乎帶着點垂死掙扎般的喘息。
連尖叫都無法再發出來,只是微微的喘息着。
黑衣的男人手上帶着皮手套,他揉了揉手腕,冰冷的目光中,帶着嗜血的寒冷。
他總是這樣面無表情,似乎沒有表情,便是他唯一的表情,他眼中總是帶着漠然,看着面前臉上已經看不出真實面容的男人。
他走過去,一把拉住了那個男人的頭髮,然後低頭看着他的臉,就是那個眼神,看着那個男人時,眼中閃過了厭惡,兼及同情,卻又無奈的神情,這種表情,在很多人眼中,便是最可怕的表情,他說,“是誰指使你?”
被打的已經連叫都叫不出來的男人虛弱的搖頭,“道上的規矩……”
話音未落,他已經扯着男人的頭,撞向了身後血跡斑斑的牆上。
男人沉悶的哼了一聲,一下,兩下,又一下……
安臣終於走過去,“BOSS,打死了,就問不出來了。”
他點點頭,“我不想在這裏殺人,說吧,是誰指使你!”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
安臣說,“道上的規矩,我們懂,但是,你看清你面前的人是誰,跟BOSS說規矩,你才是真沒規矩!”
最後,他默默吐出一個名字。“穆……穆晨曦……”然後就徹底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他站起身來,將手上的皮手套扯下,扔在地上。
安臣說,“BOSS,怎麼辦?”
俊微微眯着眼睛,淡漠的眼眸中,看不出半點情緒,他說,“穆晨曦……姓穆……”
外面天氣不太好,似乎雖然冬天已經過去了,但是春天還是沒有來臨。
他在外面吸了口煙,然後拿出電話,電話里第一個,就是她的號碼,他想了一下,還是按了號碼。
其實他並不想打擾她。
當初離開時,已經想過,只要她活的更好,那麼,他一定徹底消失。
怎奈,世間許多事情,都是由不得人的,那天,他看見了她的婚紗,看見了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她穿着婚紗的樣子,那麼美麗,她其實是那麼漂亮的女孩子,當初是,現在還是,他很高興,她還是那麼美好。
但是,她的婚紗,再不會為他而穿。
莫子言來時,他已經等了很久,他支開了所有人,只是站在路邊,靜靜的看着已經變化了太多的城市。
她下了出租車,來到他身邊。
他笑着看着她。
那裏,曾經只有個公交站牌,上下課時,她站在那裏等他,纏着他,因為那裏是他回家必經的路,慢慢的,又有了變化,她還是站在這裏等他,他漸漸不再排斥,與她一同,聽着她說著天馬行空的事情,慢慢的回家,公交車上,他會不自覺的護着她,她很漂亮,打扮的也很時髦,會有校外的大個子青年對她吹口哨。
他曾經在這個路口,因為有人對她說出污言穢語,而與人廝打。
他不知為何會慢慢被她吸引,或許是從她對他很平靜的說,“嗨,現在我是壞女孩了。”
或許是被他看見了她那狼狽的樣子時,她抬起頭看着他,忍住了淚水,對他說,“現在你看到,我不是莫家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個私生女,你是不是再也不想理我了?”
或許是她哭着給他包紮傷口時,對他堅定的說,“俊,不要怕,以後,你的傷,都有我來治!”
她抬起頭來,說,“俊,什麼事?”
他說,“你跟穆晨曦,是什麼關係?”
她愣了愣,本不想讓他知道的,她覺得自己一直是他的禍害,是他的災星,所以自己的事,真的不想再連累他了。
她說“沒多大的仇恨,大多都是她自己想出來的……”
他說,“言言,你在說謊時,總是會看着人的眼睛……好像怕別人知道你在說謊一樣。”
她低下頭去,咬了咬唇,慢慢說,“俊,不要管我,你如果一直不管我,你就不會被我連累……我一直覺得,我就是掃把星,是不是?”
他撫摸她的髮絲,“言言,你不是……”
她看着他,“怎麼不是?看,媽因為我累死,你因為我,必須要逃走,莫家,竟然也倒了,我到了哪裏,哪裏就是災難,是不是?”
他輕輕按住了她的後腦,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言言,遇到你,是我這輩子做過,唯一一件不後悔的事……”
兩個人在十年前,已經物是人非的地點,輕輕擁抱,卻沒有看見,遠處一輛車開過,車上的人皺着眉,坐在後座上,一手支着腦袋,看着窗外,卻突然看見那一幕……
第179章
林安森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看見這樣的一幕,那個男人是誰?那個男人,跟莫子言……為何有那樣親密的舉動。
然而,外面一切一晃而過,在他愣怔的當,已經再也看不見。回過頭去,也已經模糊一片……
莫子言回到家時,打開門,便看見林安森正等在客廳中。
因為正在與他冷戰,她並未覺得他的表情有什麼不對勁,只是看了他一眼,不想說話,轉身想要離開。
卻不想,他叫住了她,“莫子言。”
他叫了她的全名,聲音里,已經透露了他的怒氣。
她回過頭,因為在外面剛剛回來,髮絲還有些凌亂,身上穿着短棉衣,髮捲微微泛黃,看起來,好像個清純的小姑娘。
他看着如此美麗的她,想起了方才一直在腦海中迴旋的那一幕。
他想着,前一刻,她還在別的男人的懷裏,他想到,她或許,已經與那個陌生的男人相識許久,他想着,她到底是在背叛他,還是另有原因?他忍不住喘息了一聲,低沉的,好似早春那冰涼的,帶着寒氣的空氣。
他說,“你去了哪裏?”
她嘴角動了動,說謊的話,終於沒有說出口。
他向前走了兩步,雙手只是放在身側,面無表情。
她說,“我……去見一個朋友……”
他哧笑出聲,“怎樣的朋友?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哭泣的朋友?”
她愣了愣,抬起頭來,看着他自嘲的,悲傷的,帶着質問的眼神,她已經確定,他,已經看到了。雖然,她並不知道,他是怎樣知道的。
她垂下了頭去,雙手,亦無力的垂在身側。
他勃然大怒,上前兩步,握住了她的肩膀,緊緊的,彷彿讓她疼痛,便是報復的手段,他壓低了聲音,但是,怒氣卻怎麼也無法壓下去,“今天是誰,氣勢洶洶的問我,跟穆晨曦是什麼關係,怎麼,轉眼,你就投入了別的男人的懷抱?你別告訴我,你是在報復我,這幾天,我已經發現,你有什麼不對,我不讓我碰,你在逃避我,你總是在躲避,你……”
她被搖的頭髮更加凌亂,好像被風吹散的柳枝般,無力的搖晃,她頹然的站在那裏,慢慢握緊了手,臉上帶着悲痛的神色。
他定下來,盯着她的臉,“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她垂着頭,髮絲擋住了她的臉孔,她搖着,不做一聲。
他更加憤怒,“你是在跟我裝啞巴嗎?好,好……不說就罷了,罷了……”他放開了她,在地毯上快速的走了一圈,彷彿發瘋一般,撫着頭髮,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回過頭,“莫子言……你把我們過去的感情,當做了什麼?”
說完,他頭也不回,向里走去,那個高大的背影,帶着孤寂的傷感,瞬間便刺痛了她的心。
不知為何,她急切的上前去,想要對他解釋,她並不是,並不是故意想要瞞着他,只是……只是……她心亂如麻,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只是抓住了他的手。
她垂着頭,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是俊……”
他的瞳孔瞬間便增大了,黝黑的眼,不可思議的望着她。
俊,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俊,可是……俊不是在十年前,早就死了?
他推開她的手,低着頭看着她,“你說是誰?俊?哪個俊?”
她咬着唇,看着他,彷彿用盡了力氣,才說出來,“還有幾個俊?”
他終於明白,原來,俊沒有死,只是,他一直以為他是與一個死去的人爭奪,卻不想,原來他一直活着。
“什麼時候開始……”他說。
她抿着唇,“只見了幾次而已……”
他突然笑了出來,帶着自嘲的味道,“幾次……幾次……”他點點頭,轉過頭去,眯着眼睛,心裏,彷彿壓着一口氣,但是,此時此刻,早已無法表達出來……
她看着他向里走去,卻再也沒有力氣追上前去。
她真的老了,老了,再也沒有以前那股,追着人跑的力氣……
這時,她站在那裏,許久許久,也沒有動,客廳的日光燈,打在身上,卻彷彿帶着陰影般的痕迹,讓她的身影,顯得那麼的落寞和疲憊。
是啊,她很疲憊,她很累很累……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選自,席慕容,一棵開花的樹)
若是當初遇見他,是在她現在這個年紀,她絕不會,再犯當年那樣的錯誤。
是啊,到了這個年紀,如何還能犯那個年紀的錯誤,但是,她卻還是要犯這個年紀的錯誤,她不該心裏還藏着別人,便輕易的接受了另一個人,只為了安定……
然而,當她為這個人心痛時,她想,還只是因為安定嗎?
不不,她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因為,俊的到來,已經輕易顛覆了她曾經所有的思緒。
“媽媽……”稚嫩的聲音,見她的似乎打亂,她回過頭,看見晨晨正滿臉恐懼的站在那裏,看着她,“媽媽……你在跟爸爸吵架嗎?”
她突然心裏揪着一般的疼痛,上前去,抱住了晨晨,“孩子,就好像你跟小朋友之間會生氣鬧彆扭一樣,大人也會這樣,不要怕,不怕……”她將孩子抱在懷裏,拍着他的背,他似懂非懂,只是聽着。
然而就在這時,卻突然聽見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來,“不要欺騙小孩子。”她驚訝的回過頭,只見林安森冰冷的臉彷彿大雪紛飛冬季再次來臨,他大步走上前來,就那麼搶過了晨晨,他對晨晨說,“晨晨,跟爸爸去睡。”然後,他回過頭,冷冷的對她說,“莫子言,我就不送了,收拾了東西,走吧。”
她愣在當場,晨晨也看着林安森,“爸爸,你……你趕媽媽出去嗎?”
他冷然的對晨晨道,“她不是你媽媽,從此,你沒有媽媽!”
莫子言驚的連忙上前去,“林安森的,當著孩子的面,你怎麼可以……”
他卻咬着牙,“你有什麼資格做晨晨的媽媽?反正當初,是你放棄了他,你就當做,你的孩子已經死了,晨晨,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說著,他不客氣的一推子言,子言沒料到,便如此倒在了地上。
晨晨也哭起來,叫着,“媽媽……媽媽……”
林安森抱着孩子向里走,莫子言看着晨晨那撕心裂肺的樣子,心裏也痛的好像要撕裂了一般。
她叫着,“林安森,你……你又怎麼有資格……你不也是一樣……”
他回過頭,看着她,眼中雖然是憎恨,卻又透出哀痛,“我只是為了能跟你在一起,才會放下身段,答應了穆晨曦的要求,你呢?”
他說完,抱着大哭大叫的晨晨頭也不回的向里走去。
莫子言坐在那裏,悲上心來,他是什麼意思?他是受了穆晨曦的威脅,才會與她一起嗎?
莫子言在房間裏收拾了很久,夜半時分,拖着箱子,走出了林安森的家。
回頭望着這房子,她咬着唇,站在那裏。
他的房間已經黑了,如同她此刻的新房,彷彿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沉沉甸甸的,透不出一點光。
她手中的箱子並不沉重,只是拖起來,不知為何,那麼的累人。
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她決定離開,因為,她覺得林安森說的沒錯,她怎麼還有資格留在那裏?她現在的心裏,千瘡百口,因為俊,也因為林安森,她根本不知自己還有何立場在他身邊。
那晚,她到酒店將就了一晚,不想讓爸和大姐擔心,她想,或許明天可以找個地方暫住。
林安森好不容易哄了晨晨入睡,房間裏只亮着床頭的枱燈,他靠在床上,拍着晨晨,小傢伙臉上還帶着淚痕,他好不容易接受了子言,現在,又讓他被迫忘掉這個媽媽,他自然很難過。
林安森有些懊悔,他剛剛在氣頭上,做的很過分,他該為晨晨想的,至少,不該在他面前上演那樣的一幕。
只是,那一刻,他聽到她說,“那是俊”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做了這麼多,準備了這麼多年,等了她這麼久,一切,都變得那麼荒唐,完全是無用功。
為何這樣不公平,他做了這麼多年,努力的爭取她的愛,然而,卻怎樣也抵不過她心裏的那個人,他離開,她方能屬於他,他回來,他便只能拱手相讓,不,他不想讓,但是,只怕,他所做的一切,都抵不過那個俊的一根手指頭。
所以他氣,他痛,他只覺得自己怎麼如此悲哀。
第180章開始在懷疑
第二天醒來時,他睜開眼睛,又突然想,他為何要趕走她?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她嗎?努力了這麼久,就真的將她輕易的讓出去了嗎?
莫子言起來是有點困難,原本七點準時會醒,卻意外的撇棄了堅持多年的生物鐘,就那麼睡了下去,最後醒來時,已經將要遲到。匆忙趕去公司,果然遲到了,公司已經在開會,她抱着資料進去,低下頭,在責備的目光中悄然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林安森坐在最裏面,看也沒看她一眼。
會議過後,她追上了林安森。
林安森看着外面,面無表情,她說,“請相信我……我跟俊,是清白的……”
他眼睛動了動,低頭看着她,“你只是來跟我解釋這個嗎?”他眯着眼睛,“身體的清白,我相信,心的清白,你覺得,你該拿什麼向我證明?”
她頓了頓,低下頭,說,“沒辦法證明。”
他輕聲哧笑,搖了搖頭,向前走去。
林安森回到辦公室,靠在辦公桌上,自言自語,“沒辦法證明?真乾脆。”原來,女人說謊有時也很可愛,最殘忍的卻是,不會說謊。
成司南走進來,低頭對林安森說,“老闆,您讓查的資料,已經查過了。”
他遞給了他,林安森舒了口氣,打開看着,然而,眉頭,卻越皺越緊。
怎麼,會是這樣……
他抬起頭來,“這個,怎麼會是這個人?”
成司南說,“因為大少爺也在查……我正是藉助了大少爺的手,直接查到了這個人……”
他緊鎖着眉,“大哥也在查?”
資料上顯示,那個叫俊的男人,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黑幫老大,他手段狠毒,神秘莫測,他一直在國外,從未回國,沒人知道他的來歷,也沒人知道他的長相。
莫子言為何與這樣的人有聯繫?難道,這個就是她的俊?
他靠在那裏,突然覺得,莫子言,現在才是危險的。
這時,外面有人發出尖叫聲,兩個人都向外看去。
出了什麼事?
林安森率先走出去,卻見地上一灘的血跡,秘書站在那裏,嚇的一臉驚魂。
林安森走過去,“怎麼回事?”
秘書指着地上的東西,顫抖着說,“不知道……誰送來的東西,打開就是,這個樣子……”
這時總裁辦公室所有的人都走了出來,圍觀着,看着地上的東西,都是一臉詫異。
莫子言靠在門邊,也是一愣,仔細看去,地上是一個穿着新娘裝的SD娃娃,只是,娃娃胸口插着一把小刀,白色的婚紗,染滿了鮮紅如血的痕迹。
林安森皺眉,走過去,翻開盒子,只見上面寫着,“莫子言,死無葬身之地……”
他瞪大了眼睛,抬起頭看莫子言。
若是一般的女孩子,看到這樣血淋淋的字,定是要嚇的黯然失色,但是她只是皺了皺眉,也跟着蹲下來。
看着他,舒了口氣。
他說,“你又得罪了誰?”
她搖了搖頭,想起來總裁辦公室若不是正常郵件,是無法送進來的,所以,這裏定會有線索,翻開盒子一看,外面果然有同城快遞是單子,
她拿下了單子,起身,對大家笑笑,說,“或許是有人惡作劇吧。”
但是大家看她的臉色完全是在看一個怪人。
她自己小心翼翼的收拾起東西,林安森站在那裏看着,見她不想對他說什麼,便也沒有說話。
她將東西收拾好了,又去拿東西拖地,人見沒什麼熱鬧看了,便互相議論着各自幹活去。
莫子言邊收拾着東西,眼中卻一閃一閃的,這個手法,貌似見過,她還在皇家時,收到過一隻鮮血淋淋的死貓。
下班時,周春香從後面追上了她,“喂喂,整個公司都傳遍了,說你收到了特殊的禮物。”
她挑眉,說,“怎麼這麼快。”
周春香笑,“當然快,總裁辦公室,那可是全公司矚目,哎,不過,你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送那麼奇怪的東西給你,公司有人說,因為你勾引人家老公,所以被人報復了,不然,怎麼會是一個新娘的造型。”
莫子言也在奇怪,她拿出了剛剛放起來的那個快遞單號,她回頭說,“我也沒有定論。”想了一下,她說,“春香,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你在快遞界……有沒人熟人?”
周春香怪叫,“哎呦,你真當我是神仙了……虧你能說出快遞界。”她湊過去看單號,然後笑了笑,說,“不過送快遞的也都不一定是什麼高人,也就是普通老百姓,對付普通老百姓,有一個法子……“她在莫子言耳邊說,莫子言聽了真想吐血,她說,“虧你想的出來。”
莫子言很不抱希望,但是她在網上查過了單號后,知道了始發地,便來到了這裏的同城快遞的門面房。
快遞的門面不恨大,可以稱得上破舊,快遞也是個小本生意,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她說,“老闆,我想問一下,能不能告訴我,這個今天剛剛送的快遞,送快遞是人,是誰?”
他完全繃著臉不理人,不耐煩的說,“天天那麼多人,我怎麼知道是誰。”
她見他看都不看快遞單子一眼,舒了口氣,想起周春香對她說的,她便綳起臉,一本正經的說,“希望你看一下,我因為在執行任務,也不方便告訴你我的具體事務,但是這個單子裏的東西,有點問題,那種東西,怎麼能從快遞送出去?快速難道不是要先打開檢查是不是有違禁物嗎?老伯,難道你是老眼昏花,根本看不清寄的是什麼嗎?”
那人終於抬起頭來,看着面前的人,她穿着一身公裝,打扮的很體面,她最擅長的便是繃著臉,不然從從前怎麼會落得個冷麵魔女的稱號,他說,“寄的什麼?不可能,不會的……都有檢查。”
但是那口氣分明有些不確定。
快遞公司因為都是私人的,所以對檢查一向不太嚴格。
莫子言說,“真的檢查了?難道老大爺分不清什麼是違禁物?”
他有些害怕了,“到底……寄的什麼……”她拿出單子,給他看,“老伯,我不多說,你就幫忙回想一下,這個是從哪裏寄出來的,是上門收貨,還是過來寄的,寄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根據我們的調查,此郵件大約是上午九點左右寄過來(根據她在網上調查),同城快遞應該是收到貨后馬上就送出,你想想,那個時間,是誰來寄東西,或者去收貨?”
他認真想了一下,說,“應該是去收貨,我記性不好了,每次收貨,都有記下來地址。”他把記錄給子言看,“對,就是這個。”她一看地址,卻有些發愣……
“老伯……確定是這個地址是吧?”
他說,“都記下了,怎麼會有錯。”
“那,老伯,你記得是什麼人記下的嗎?”
他仔細想了一下,說,“不記得了,好像是個年輕人,平頭,長的可嚇人……”
她臉色越發蒼白起來,雖然天氣還很冷,手心裏,卻不覺冒出了汗水……
根據那個地址,不,其實不需要地址,她也永遠都會記得那裏。
她曾經去過那裏,但是只有一次,唯一的那一次,她被人打的混亂不堪,看着那排房子,她仍舊能記起,第一次來時,找的並不容易,破敗的平放區,一個連一個的平房,全都長的一個樣子,好不容易才分辨出來那個地址,這一次,雖然很久不來,竟然很容易找到。
比起那一次,現在這裏更顯得破敗不堪,垃圾成堆,與城區那些嶄新的高樓大廈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她看着那個地址,對照着門牌號,就是這一間,
然而,讓她驚奇的是,門上的鎖,已經掛了很對銹,她摸了摸,一看就知道,是很久沒有人回來打開過……
她站在那裏,想着那個老伯的描述,好像是個年輕人,平頭,長的可嚇人……腦海中閃電般閃過那個長相,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長相,他活着的時候,死了之後,她都不會忘記。
沒錯,如果沒有錯,這個地址那個平頭的年輕人,早已經死去。
那就是,當年俊殺死的男人……
之後她來過,是想要看一看他的父母,自然,她這個被當做罪魁禍首的女人,狠狠的挨了一頓打罵。
她站在那裏,回憶慢慢侵蝕,當年那混亂的場景,在腦海中流過,但是她趕到時,已經是死一般的寂靜,她只看見,俊站在他旁邊,那個男人,還有一口氣,他用力的抓住了俊的小腿,大眼睛瞪着,瞪的那麼大,嘴角動着,似乎想要說什麼,然後,他渾身抽搐了起來,口吐鮮血,他的胸口,插着一把鋼刀……
她當時,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經忘了言語……
回到當下,她手裏握着那個單子,想起那個胸口插着小刀的娃娃,突然覺得身後一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