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初吻

13. 初吻

從廣播公司的大樓里走出來以後,絲雨覺得一陣眩暈。是啊,今天實在是太累了,而且眼睛的酸澀感也越加強烈了。她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然後才又往前走去。可還沒走幾步,泰日就開着車攔在了她的面前。泰日把後車門一開,示意絲雨上車。

“沒關係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泰日對絲雨的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他依舊一動不動地等在車門邊。這時排在後面的車不耐煩地按起喇叭來,可泰日對後面的車輛理都不理,看來這個傢伙應該叫泰山才對。絲雨無奈地一舉雙手,她徹底地服了泰日了。

“你又不是啞巴,為什麼不說話呢?”

一坐上車後座,絲雨就開始抱怨起來,可泰日對她的這點兒小牢騷根本就不予理會,只顧開着自己的車。

“那麻煩你向你們社長轉達一下,雖然他派車來送我,但是我一點兒都不感激。哼,別以為自己挺了不起的!我覺得他才不是真的好心送我呢。告訴他不要瞧不起別人,哼,咩咩!”

說完,絲雨又像剛才對江彬那樣,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泰日從鏡子中看到絲雨的樣子,竟也在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星期天。絲雨一整天都呆在家裏。弟弟慶浩一早就出去打工了,媽媽說好久沒有和她那些姐妹們出去爬山,所以一吃完早飯就出門了。

現在家裏安靜極了,絲雨再也不用為媽媽玩花圖遊戲時,電腦里那些特別音效而煩惱了。以前,只要媽媽在家,她老是能聽到電腦發出的聲音,像什麼“太棒了!”“呸呸!”“加油啊!”“噢,我的天啊!”這些聲音簡直讓絲雨的頭都要炸開了。現在這種安靜的感覺真好。

絲雨走進不到十平米的小客廳,沖了杯咖啡,邊喝邊想着江彬的提議。不過說實在的,江彬的這個建議也沒什麼不好的。上一次自己參加創意大賽不就是為了增加實戰經驗嗎?跟自己平時為人家做網頁相比,這份工作更具挑戰性,也更能鍛煉自己。再說了,要真是能在什麼大賽中得獎的話,那也是以後找工作的籌碼呀。

其實過去的一段時間裏,絲雨一直熱衷於參加各種各樣的大賽的。她是多麼渴望自己的能力能得到哪家大公司的認可啊。可是,這一次敏芝的行為卻讓她有些心灰意冷。

江彬是公司的社長,對自己說話一點也不客氣也就罷了,可這個敏芝看上去沒有多大年紀,卻也一樣的驕橫跋扈。還說一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真是讓人不快。

“我看你根本就沒什麼能力!”

哼,絲雨把咖啡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摔,一想到敏芝對自己的態度,絲雨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氣呼呼地打開了電視機,她要看一看遊戲廣播公司做的節目。

絕世遊戲的頻道找了半天才找到,絲雨嘆了口氣,唉,這有線電視台跟無線大眾電視台就是沒法比。

關於舞台和服裝設計等方面的東西,絲雨還要好好看一下。

上次參加創意大賽的時候,其實她還沒這麼積極。她不過是按照徵集的要求,參考了一個同類遊戲,然後按照現在人們喜歡的遊戲模式做的。這一次,她可要好好準備準備,大幹一場,省得讓人說自己沒實力。

當然了,她的這種氣憤主要是針對敏芝的,一想到敏芝那種盛氣凌人的樣子,她就想一拳打斷她的鼻子。真是的,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編程企劃部的部長嗎?不過,再想想,自己這麼努力準備好像也不全是為了爭口氣。

朴江彬!對,至少這事兒跟他有很大的關係。

如果說州燁是幽幽的月色,那江彬就是耀眼的陽光;如果說州燁是一條潺潺的小溪,那江彬就是奔騰的瀑布;如果說州燁是清晨晶瑩的露珠的話,那江彬就是一場狂風暴雨。怎麼想,絲雨都覺得這兩個人有着本質上的差別。而且,江彬這種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伴侶。所以,對江彬嘛,有時候會有那麼一點兒的不敢苟同,但是,卻絕對不是討厭。

這主要是因為江彬能夠讓敏芝主動向自己道歉,這一點讓絲雨很是滿意。其次就是江彬能給自己這個特別的機會。從絲雨的立場來說,不辱沒江彬的信任,是她最好的回報,也是她最願意做的。至於江彬和敏芝談不談戀愛,將來結不結婚跟自己好像關係不大。

“有時間的時候,到遊戲博覽會上去看看。”

絲雨胡思亂想了一通,忽然又想起在辦公室里江彬對自己說的話來。她趕緊翻出筆記本,在上面認真地做下了標記。

清平大壩靜悄悄的。也許是星期天的緣故吧,大壩的水閘已經關閉了。水閘下的石頭已經浮出了水面,被陽光照得乾乾的。

“泰日。你看過開閘泄水的場面嗎?”江彬站在大壩前望了一會兒,問身邊的泰日。

“嗯。”

“很壯觀吧?閘門一開,就會有無數被囚禁着的生命被釋放。”

泰日沒有說話,他在思索着此刻江彬的心境。他最理解江彬了,在別人眼裏江彬是個自負的傢伙,可泰日覺得江彬即使是沒有生在像朴會長這樣的大富之家,他也一樣會充滿自信的。因為他是天生的強者。

江彬在來這裏之前,到父母那裏先報過到的。

“泰日,你說鮭魚真的能逆流而上嗎?”

還沒等泰日想出頭緒,江彬就神色凝重地又問了起來。泰日抬頭想了想,鮭魚他是聽說過的,可是,他還沒把鮭魚和其他魚類分開想過,除了顏色不一樣外,鮭魚難道和草魚還有什麼區別嗎?

“它們能的,就是比這個大壩更高的瀑布它們都能躍得上去。這就是它們的生活,可是你說它們在海里不是生活得好好的嗎?幹嗎非要費那麼大的勁兒呢?”

“……”

“其實這是這個種族生存的本能。如果它們不能越過瀑布的話,就不會繁衍生息。就像人一樣,人看到下一代的時候,就看到了希望。這就是人為什麼要結婚。”

聽到這兒,泰日終於知道今天江彬為什麼提出這種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問題了,一定是朴會長夫婦在結婚的問題上又給江彬壓力了。

“可是,人和動物不一樣,人沒有回歸的本能,只有無盡的慾望。為了繁衍後代,動物有固定的發情期,可人呢?人隨時都可以做愛。最近你見你的女人沒有啊?”

“見了。”

泰日猶豫了一下,還是做了肯定的回答。江彬說的他的女人當然指的是湘曦。上次去州燁老家的時候,就是湘曦和自己一起去的,雖然回來以後一直沒有見面,但是,一起經歷了許多的風風雨雨,泰日相信,湘曦現在應該過得很好。現在此刻她一定還在做着開間小服裝店的夢呢。

“現在我忽然覺得我變成了一個孩子。”江彬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來。

“我們小的時候,就是聽着大人們這不許那不許的禁令長大的。好不容易長到了二十歲,這個世界對我們是自由的了!可是,沒想到這次我這麼一出院,馬上又被告誡這不許做,那不許幹得了。就像孫猴子好容易逃出了五指山,卻又戴上了緊箍咒。”

雖然,具體的都是些什麼,泰日不是很清楚,可泰日深深知道江彬的苦惱,每一次見閔博士,這些禁令都會被嚴肅地強調一遍又一遍。

——凡事不可勉強而為。

——凡事不可太過勞累。

——凡事不可太過興奮。

——凡是劇烈運動都不可嘗試。

江彬細數着一項又一項的禁忌,陷入了沉思。泰日見江彬不再說話,就走到一旁,撿起幾個小石子,一彎腰,朝水面上投去。小石子像是有魔法一樣,竟然在水面上連跳幾下,才咕咚一聲完全沉入水底,而水面殘留的漣漪還在一圈圈向外擴散着。

“嗬,太酷了!這種遊戲叫什麼名字啊?”

江彬也被泰日巧妙的手法吸引了,不禁好奇地問道。可泰日又閉上了嘴巴,這是他從小就特別愛玩的遊戲,可是到現在他也沒想過這叫什麼名字,難道這一定要有名字嗎?

看着泰日一臉茫然的樣子,江彬搖頭笑了笑,“好了,我們回去吧,要不然又要堵車了。”

江彬一轉身,泰日連忙跟在了後面。

在回漢城的路上,江彬的耳邊又響起了父親朴會長今天說過的話。

“這個周末你把交往的女孩子帶回來吧。”

雖然,江彬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父親這一紙催婚狀還是讓江彬頭痛不已。自己那天為了不去相親,隨口編了一個謊言,沒想到,父親竟然要驗身。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那天可是自己親口說已經有心上人了的。

“好的。”自己是硬着頭皮回應父親的。

結婚!二十八歲!

這個年齡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了。要不是自己突然病倒,估計父親是不會這麼急着催婚的。還有,父親的這個決定一定是徵求過閔博士的意見的。

對此,江彬有兩個推測,一是比較樂觀的,也就是說自己的身體恢復得非常好,完全可以進行正常的婚姻生活。另一種就是他的健康狀況令人擔憂,大概他活不長了,所以趕緊得讓他結婚。不過,不管是喜是憂,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朴會長等抱孫子已經等不及了。

所以,今天江彬在大壩前才有了上面那些言論。他忽然間覺得,人和鮭魚其實沒有什麼兩樣。鮭魚一出生,就在大海里生活,可是當它長成大魚的時候,它就要迴流,到那裏產卵,直至死掉。大自然的所有種群都有一種讓種群繁衍生息的本能,而越老的動物越是深諳這種本能對種族生存的重要性。因為,它們在年華老去的時候,才發現自然的可貴。”

“放一段音樂吧,要激昂點的。”

想了一頓人生哲學,江彬嘆了口氣,讓泰日打開音樂。泰日這才意識到今天車裏沒有開音樂。馬上車裏就響起了哈德羅的音樂,江彬陰暗的心情也隨着音樂開朗起來。活動了幾下手腳,江彬伸手從座椅上拿起那本神話故事,習慣性地翻到了寫有“毅基斯”的那一頁,那一頁早已經被他給折出了記號。江彬覺得今天上面州燁寫的那些字好像格外的清晰。

親愛的絲雨,我願做你的毅基斯,永遠守候你。

就像是一個約定,一見到這些字,江彬的心臟就會激動地跳起來。他托着下巴想了想,可滿腦子都只有一個名字——張絲雨。

這也是一直困擾着他的疑惑,自己一見到張絲雨,就會莫名地激動。

剛才還順暢的路段,轉眼間就擁堵起來。泰日神色凝重地注視着前方,不過才幾分鐘,前面的車輛已經排上了長長的隊伍。在這個時段變成這樣很有可能是前方發生了交通事故,泰日稍稍思考了一下,就一打方向盤,把車開到了旁邊的岔路上。就是泰日不這麼做,江彬也會馬上這樣指示的。泰日好像很了解江彬的心思,一上岔路就急馳起來,車子夾着風聲,把很多車子都拋在了後面,引來很多人驚訝的目光。

廣播公司從星期一開始又繁忙起來。因為新的星際遊戲試用又開始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的演示廳太小了。在他們的遊戲沒有火的時候,還沒什麼,但是隨着這種遊戲的火暴,來試用的人越來越多。最近常有一些情侶手拉着手前來,他們一個人參戰一個人觀戰,最初,他們都是一個坐着,一個站着,也沒有人說什麼。可是當站着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他們開始到網上去發泄他們的不滿。所以,常常是一打開體驗留言,就先看到一大堆的怨氣跳出來。

雖然,他們完全可以對此置之不理,但是,沒有能力,不知如何應對的經營者才會那樣。經過仔細考慮以後,江彬依然下令把和演示廳相連的設備管理室遷到了別的地方,把原來的演示廳和設備管理室打通,把演示廳的規模擴大了一倍。

當然,這麼做也有敏芝的一份功勞,這也是她的主意。公司上上下下幾乎沒有敏芝不操心的事,而敏芝的提議常常很奏效。

“我覺得您做得很好。”一開完會,敏芝就笑着對江彬說,“現在我們的遊戲那麼火,再一擴大我們的演示廳,肯定會提升我們的對外形象。”

敏芝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朗朗動聽,無論什麼時候,她總是給人一種自信的感覺。江彬見敏芝轉身要走,一招手叫住了她。

敏芝一笑轉過身來,那一刻,江彬甚至有點眩暈,因為敏芝雪白的脖子近在咫尺,那光芒讓他有點睜不開眼睛。

“啊,沒什麼,就是想謝謝你。”

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被江彬給咽了回去,而變成了一句平常的謝意。

“哪裏哪裏,我還要謝謝您呢。社長,加油啊!”

敏芝朝江彬揮了揮拳頭,江彬笑了一下,也朝敏芝揮了揮拳。其實,江彬叫住敏芝並不是單純地想說句謝謝,他是想說父親朴會長讓自己把敏芝帶回家的事,可是就在話要出口的時候,他又擔起心來。

有時,當偶然變成必然的時候,也是一種愛情。自己說愛敏芝那只是一個偶然的借口,可是一旦把敏芝帶回家以後,這件事弄假成真可怎麼辦?江彬愁眉不展地走回了辦公室,一進辦公室就叫秘書把震天響的哈德羅關掉,換上了拉威爾的音樂。

坐在椅子上,江彬又思考起來。可是除了把敏芝帶回家以外,還有什麼辦法呢?

自己上次在父母面前說愛敏芝,父母好像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看來這次父親的逼婚之意已決,再想收回說過的話是不太容易了。而且,父親的脾氣,江彬很清楚,雖然平時一些小事,父親很少過問,但是一旦是他決定的,那就絕無更改的可能了。如果自己承認說謊,那就得馬上去相親,結果還是一樣的。

拉威爾的音樂幽雅而莊重,在這樂曲聲中,江彬竟然無意識地打開抽屜取出了絲雨的照片,等他意識到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自己竟然會在下意識里找出這張照片來看。就像一個吸煙的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點燃一支香煙。當然煙霧從嘴巴吸入再從鼻子裏噴出來的時候,才會覺得愜意。

江彬用手指頭彈了彈照片,然後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叫了一聲秘書。

“英珠,說一下我今天日程安排。”

“哦,社長,日程表就貼在您的電腦旁。上午十一點是卡內姆遊戲公司的專員來訪,下午三點是雜誌社的訪談。”

“嗯,十一點的接待工作讓朴理事做一下,雜誌社的專訪讓劉部長去應付好了。”

“啊?”不知何故的秘書似乎還沒有聽懂江彬的話,瞪大了眼睛。可江彬已經開始他的下一項指令了。

“讓泰日馬上準備一下車。”

說完,江彬已經起身走了出去。

二十分鐘以後,江彬的車就已經停在絲雨家的屋塔房下面了。沒用泰日開門,江彬自己就從裏面走了下來,泰日趕緊小跑着跟了上去。

最先發現他們兩位的不是絲雨,而是又來糾纏的衡滿。本來在衚衕里晃來晃去,等待時機的衡滿一見江彬和泰日,趕緊躲到了一旁,可沒想到,匆忙之中竟站在了食品垃圾箱後面,一股股難聞的味道不停地鑽進衡滿的鼻子,衡滿強忍着,密切地注視着江彬和泰日的動靜。

江彬望着樓上的小屋,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第一次沒有人接,第二次打通的時候,絲雨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

“喂,您好!”

“我是朴江彬,你現在能不能出來一趟?”

“朴江彬?”對這名字,絲雨顯然還沒有熟悉,所以滿腦子搜索起來。

“絕世遊戲的自大狂社長。”

絲雨這才把江彬的樣子從意識中翻找出來,但是江彬找自己幹嗎呀?

“雖然不知道您有什麼事,但是我現在沒有時間。”

“馬上出來,我現在就在你們家門前。”

說完,江彬就霸道地掛斷了電話,然後露出得意的一笑。還沒有哪一個女人敢在自己面前說沒時間呢,這個張絲雨是第一個。

要是敏芝的話會不會這樣呢?江彬默默地將兩個人做了個對比。敏芝雖然漂亮而又充滿自信,但是對自己的邀請好像每次都是難掩興奮之情。

江彬望着屋塔房等了有十分鐘,可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就連等在一旁的泰日都忍不住抬頭看了看錶。

“好像是不準備出來了吧?”

江彬笑着向泰日問道,泰日又不是絲雨,當然不知道答案了。

“她會出來的,所以別等了。”

這是什麼道理?會出來怎麼還不等呢?泰日望着江彬一臉的疑惑。

這時躲在垃圾箱後面的衡滿可有點堅持不住了,從江彬和泰日兩人的穿着上來看,好像是來頭不小,別的不說,單就江彬的這輛坐駕來看,估計也是價值不菲。再有就是泰日,衡滿還頭一次栽在別人手裏,可這個泰日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憑什麼就這樣被他們給欺負住呢?衡滿越想越來氣,不,確切地說是他越想越嫉妒江彬他們,嘴裏邊小聲地嘀咕着:“媽的,兔崽子,準是又勾引絲雨來了。”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的樣子,絲雨才從樓上走下來。胳膊下夾着個文件袋,一身素色的衣服,絲毫沒有修飾。此刻,衡滿好像一下子忘記了垃圾筒,張大了嘴巴,瞪着眼睛盯着絲雨的一舉一動。

“您有什麼事兒嗎?社長大人,百忙之中怎麼有閑工夫到這裏來?”

絲雨用一種揶揄的口氣調侃着。

“怎麼?見到我不高興嗎?”

“隨意調查人家的資料,然後再跑到人家門前來示威,您說我能高興得起來嗎?”

“隨意調查?”

“怎麼,不是嗎?那您是怎麼知道我們家的?”絲雨一噘嘴,瞪着江彬。

“啊!抱歉,我想你誤會了,你忘了嗎?你上次參加大賽的時候,不是提交了你的個人資料嗎?那上面就有你的家庭住址啊。”

江彬馬上遊刃有餘地說了起來,他就知道先看一看她公開的個人資料肯定有用上的時候,雖然,對於她他已經快無所不知了。

“唉,不管怎麼說,反正我現在沒時間。我得去見我的客戶,我都已經跟人家約好了。”

這倒是真的,那位要做攝影網頁的用戶此刻正等着絲雨呢,網頁已經做好,絲雨要把照片還給人家,同時收回最後一筆製作費。

“那你先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你。”

“什麼?”絲雨一聽就愣住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彬,心裏想着這個自大狂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可是江彬卻一直微笑着,看起來不僅精神正常,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唉,好吧。”絲雨一聳肩,“隨便您的吧,反正那是您的自由。”

說完,絲雨不再理會江彬,一轉身,蹦蹦跳跳的從衚衕里消失了。泰日也茫然地看了看江彬,江彬只好朝他笑了笑。

走出衚衕的絲雨,來到了馬路對面的咖啡廳,她的用戶正等在那兒。把照片如數交給客戶,又具體地講了一些注意事項,絲雨順利地拿到了剩餘的二十萬未付款。這是她工作的第二大成就感,第一大成就感就是在網頁完成的那一瞬間,那是用錢買不來的一種幸福。當然收到錢對絲雨來說,是一種很興奮的事情,因為錢對她來說真的是太重要了。

又給客戶講了一些具體的網絡維護和照片上傳的方法以後,絲雨拿着錢走出了咖啡廳,抬手看看錶,不知不覺她已經和客戶聊了將近一個小時。她直接來到了公共汽車站,準備坐車直接去學校,但是等了一會兒,忽然又想起了江彬。

“他該不會還等在那兒吧?像他那種傲慢的傢伙,不可能!”

雖然心裏這樣想着,絲雨還是很想知道結果,於是她一轉身,又往衚衕里走了回去。

江彬還站在那兒,雙手抱着肩,一動不動,眼睛望着空氣,像個凝固的雕像。一點焦急厭煩的表情都沒有。

“哇,真是難以置信,您竟然真的在等我?”

絲雨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之情,當然,她的驚呼讓江彬和泰日同時把目光投向了她。

“看來現在你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我們可以約會了吧?”江彬雙手插進褲兜,微笑着說。

“呵呵,閣下是在開玩笑吧?閣下是說要和我約會?”

“我不是閣下,你可以叫我朴江彬或者江彬君,如果這兩種你都不太喜歡的話,那就叫我朴社長好了。”

“您到底想要幹什麼?”絲雨又噘起了嘴巴。

“我不是說了嗎?和你約會啊。”

“可我並不想。”

“嗬!小姑娘,你也太自私了吧?你讓我等了這麼久,竟然一口回絕,連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我上次還讓我們的高級職員給你道歉了呢。”

江彬本以為絲雨不會有絲毫的拒絕的,沒想到他的滿懷自信又一次在絲雨這裏碰了釘子。不過,江彬確實等了絲雨很久,這也讓絲雨有點兒難以抉擇。絲雨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忽然計上心頭,不如自己乾脆答應這個自大狂,藉機好好修理修理他。

“那好吧,我可以給您一個小時的時間。”

“哇,你還真是宅心仁厚啊。”江彬揶揄地說。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一切聽我的,要不然我不去。”

絲雨說完把頭一揚。

“哈哈,有意思,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江彬說著,很認真地看了看錶。

“那您先讓這位叔叔回去吧。”絲雨用手一指泰日,“我們是不用坐車的。”

江彬回頭朝泰日努了努嘴,泰日馬上一個鞠躬,然後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

“那位叔叔是機械人吧?”絲雨看着泰日的背影認真地問道,“他完全按照主人的指令行動。”

“對啊,他可是最尖端的人工智能機械人,所以特別貴。”

“啊,那得多少錢啊?”

絲雨很認真地問道,江彬看着她可愛的表情,開懷大笑起來。

“十億也買不來的,張絲雨,要不要我買一個送給你?”

絲雨“噫”了一聲,然後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她可沒覺得江彬在跟她開玩笑。走了幾步,絲雨非常嚴肅地停了下來。

“我還有一個問題,我為什麼一定要見您呢?”

“我們也是僱用和被僱用的關係啊。”

“看來,我們是比較特殊的僱用關係嘍?”

“好像是吧。”

“那走吧!”

絲雨徹底放棄和江彬爭辯了,因為她發現和他爭辯也是沒用的。直到看着兩個人走出衚衕口,衡滿才拤着腰從垃圾後面晃悠出來,一出來就開始破口大罵。

“他媽的!害得老子在垃圾後面挨熏不說,還站得腰生疼!臭丫頭,真是見錢眼開啊,對我總是一副清高模樣,見了人家就眉開眼笑的,哼,走着瞧!張絲雨!”

衡滿左右晃了好幾圈,才一步三搖地走開。

絲雨領着江彬邊走邊下着決心,這次說什麼也要江彬吃點苦頭,你不就是個富家公子嗎?要什麼有什麼,而我呢,一個掙扎在貧困線上的窮學生,這回就比比,看我們誰能吃苦。那些富人哪裏知道窮人的日子,我們都窮得快吃不上飯了,他們卻在挑三揀四!窮人,除了苦痛好像別無選擇。也說不清是氣憤還是一股不平,絲雨把江彬領到了那些窮人常常光顧的菜市場。她想看看這位衣着光鮮的貴公子跟她一起吃小攤上的魚餅和炒年糕時那種痛苦的表情。

可是,實踐證明,絲雨想錯了。在絲雨領着江彬吃富人們不屑一顧,甚至是嗤之以鼻的路邊小吃的時候,江彬不僅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面帶笑容,吃得津津有味兒。

路過小學校的時候,他笑得就像周圍的孩子。至少在絲雨眼裏是這樣的。

見江彬對這些沒什麼反應,絲雨拉着江彬走到市場最臟最亂的地方,那裏有一間小麵館,老闆娘終日滿身油漬,吃面的人也都髒兮兮的,那裏的面不過一千塊錢一碗。可就是在這種地方,江彬也沒有表現出一絲厭煩的情緒。最後,絲雨實在是沒辦法了,她把江彬領到了賣毛蛋的地方。

這種所謂的毛蛋就是把孵化過的雞蛋用水煮熟,剝開蛋皮的時候,能清晰地看到雛雞已經長出來的彎彎曲曲的細毛。絲雨一向認為這是食物中最可怕的東西。有些中年人特地找這種東西吃,據說是大補之物。他們往往會把那個毛乎乎的小怪物蘸着鹽粒吃掉。一到這兒,絲雨終於從江彬的臉上看到了緊張,絲雨心裏這才高興起來。

“怎麼樣啊?您這位大社長該不會連這個都不敢吃吧?”絲雨滿臉的挑釁。

“絲雨,你要是能吃我就能吃。”

要是吃別的,絲雨也不會皺眉頭的,可是這帶毛的小雞,讓她好為難!沒想到絲雨最後還是把自己扔進去了。不行,不能就這麼認輸。絲雨一咬牙,拿起兩個雞蛋,把一個遞給了江彬。

“吃吧,這可是我們今天約會最精彩的部分。”

“最精彩的部分?”

“你嘗嘗就知道了,特好吃!”

“你不是開玩笑吧?這東西好像不是女孩子吃的吧?”

江彬苦着臉接過了那個還滴着水的毛蛋,再看看周圍那些人的吃相,江彬覺得一種嘔吐感漸漸涌了上來。

“怎麼?不敢了吧?”

絲雨得意地用眼睛一夾江彬,然後開始剝起蛋皮來。江彬手裏的蛋本來就破了一塊皮,他都看到裏面的毛了,這讓他難堪極了。見絲雨剝蛋皮,江彬不禁也跟着做了起來。連他都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可笑了,他好像一個陷入熱戀的小男孩一樣。一點也不生絲雨的氣,這不是單相思是什麼?

已經把蛋皮都剝光的絲雨,審視了一會兒面前的小雞怪,覺得這小東西看上去實在是難以下咽。可是,怎麼也要讓這個自大狂認輸!絲雨心一橫,就把那個毛蛋整個放進了嘴裏,她可不想像旁邊的人那樣細細品嘗,她只想快點結束這場戰鬥。可是毛蛋進嘴后,一縷一縷的雞毛讓人有種怪異的感覺,咬了幾下絲雨就放棄了,她一使勁兒吞了下去,但是就在毛蛋通過喉嚨的那一刻,“呃!”她只覺得一陣眩暈,然後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江彬正拿着毛蛋翻過來掉過去地看,不知道該從哪裏下嘴,就聽旁邊的絲雨呃了一聲,一回頭才發現絲雨已經癱倒在地上,臉色蒼白。江彬嚇得趕緊扔了手裏的毛蛋,去扶絲雨。

“喂?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絲雨哪裏還能回答,她被毛蛋噎住了,已經陷入窒息狀態。

“喲,我的天啊!怎麼卡住嗓子了?我就說嗎?小姑娘家家的,吃它幹嗎啊?”

賣毛蛋的大媽見狀,也在一旁大喊起來,可是除了大喊以外也是束手無策。

這時一直守在遠處的泰日一看出事了,趕緊跑了過來。江彬早已把絲雨抱在了懷裏。

“泰日,我來抱着她,你趕緊去把車開過來!”

泰日趕緊轉身跑了出去,江彬抱着絲雨也一路小跑着。

江彬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絲雨,她的身體輕得像是一片羽毛,大概是由於窒息的緣故吧,她的臉就像一張白紙一樣,毫無血色。

“快開車!找最近的醫院!”

江彬抱着絲雨一上車,就命令泰日快點,江彬還是頭一次這麼著急。於是泰日使勁兒一踩油門,狂奔了出去,一路上連見了警車都沒有減速。

在急診室里,醫生很快就把卡在絲雨嗓子裏的毛蛋取了出來,然後絲雨被轉入了普通病房。

醫生說絲雨沒有什麼大問題,只不過是被東西卡住了氣管。但是,如果再慢點的話,她這條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現在已經沒事了,叫江彬不要擔心。

可真正的大事兒是在普通病房裏發生的。絲雨被移到了病床上,仍在昏睡之中。也許是移動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吊針,不一會兒江彬就發現絲雨插吊針的地方腫起了一個大包。於是他趕緊按呼叫鈴,想讓護士快點過來處理一下。可是那頭卻沒有應答。江彬連按了三遍,都沒有人應答,這可把江彬急壞了,他一口氣跑到了護士室。

“有人嗎?”江彬大喊起來,一聽到喊聲,從一旁的休息室里走出兩個護士來,還邊走邊吃着比薩餅。看了一眼江彬不緊不慢地問道:“什麼事兒啊?”

“608號病房患者,打點滴的地方腫起來了,請您馬上過去看一下。”

這是江彬最尊敬的語氣了,可是兩個護士好像根本沒把這種小事當事兒。

“啊,我以為什麼大事呢?值得這麼大喊大叫的。沒事兒,我一會兒過去,您現在回去吧,把點滴停掉,別讓它再滴了。”

一聽這話,江彬的怒火忽地就躥了上來,他隨手拿起旁邊裝着滿滿的成套注射器的小筐就往說話的護士頭上砸去。

嘩啦啦!一個個獨立的小包裝袋像天女散花一樣落了下來,就連站在後面的泰日想制止都來不及了,因為江彬的反應太突然了,好像一切都是一瞬間的事。

“患者現在很危急,你還說沒事兒?你還配做一個護士嗎?”江彬憤怒地大喊起來。

“喂,我不是說我一會兒過去嗎?再說了,你敢跑到這來撒野?啊?!”

被小筐砸到的護士也馬上火冒三丈,一拤腰朝江彬大喊起來。

啪!江彬怎麼能容忍別人在他面前這麼出口不遜呢?他一揚手就給了護士一個嘴巴。挨了嘴巴的護士又羞又怒,站在一旁的護士嚇得早忘了吃比薩餅,不知如何是好。江彬狠狠瞪了她們一眼,轉身就走,邊走邊朝泰日吼道:“趕快去把醫生給我拎來!快點!”

“你怎麼回事兒?你還敢打人?”

緩過勁兒來的護士,捂着臉從後面追了出來,江彬早已走遠了,泰日也跑了出去,他抓醫生去了。

還好,不一會兒這場騷亂就告一段落了。處理方法也很簡單,就是拔掉吊針,插在絲雨的另一隻胳膊上。

“您叫護士的時候,就是她沒有及時來,您也沒有理由打人吧?說不定,一會兒那個護士會把自己的受傷診斷證明給您送來的。”

絲雨的吊針一插完,醫生就用威脅的口氣對江彬說了起來。

“隨便!”江彬只回了醫生兩個字,這就是江彬的性格,他不怕,他也不在乎。醫生瞪着眼睛氣呼呼地走了出去。

病房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就剩下熟睡的絲雨和江彬兩個人。江彬靜靜地坐在絲雨的床前,開始細細地打量起絲雨來。

絲雨的臉色已經漸漸紅潤起來,江彬的視線掠過絲雨光潔白皙的額頭,又掠過她又黑又濃的眉毛,然後是翹翹的鼻子,最後江彬的視線落在絲雨的嘴上。絲雨的嘴還是顯得很蒼白,和她剛才的臉色差不多。江彬顫抖着伸出手摸了摸絲雨的臉頰,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做,他只知道絲雨的臉涼涼的。

他的手順着絲雨的臉頰,滑上了她的雙唇,江彬覺得絲雨的雙唇有種魔力,好像在召喚自己一樣,他沒有再猶豫,很自然地吻上了絲雨的雙唇。

——蘋果的味道。絲雨的雙唇上有股蘋果的味道。

江彬和無數的女人接過吻,可他還頭一次從女人的唇上聞道芬芳的體香。這種清新的香氣讓江彬渾身好像被通了電流一樣,這讓他忍不住再次把絲雨摟在懷裏,深深地吻上了絲雨。現在,江彬覺得滿懷都是絲雨的香氣。

這時,絲雨醒了過來。

在半夢半醒的時候,絲雨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在漆黑的山洞裏見到了州燁,可州燁卻讓自己離開他,不讓自己靠近,他轉身朝山洞的深處走去。絲雨哭泣着請求州燁再擁抱自己一次,州燁回過身,朝她展開了雙臂,她不顧一切地投入到了州燁的懷抱里。她感覺很真實,她覺得這回肯定是真的了,州燁沒有死,那隻不過是個噩夢罷了。州燁吻了自己,自己也緊緊地抱着州燁,回應着他熱烈的擁吻。就在那一刻,她醒了。

絲雨一動,江彬遲疑了一下,可是,沒想到絲雨卻抱緊了江彬,忘情地吻了起來。江彬當然是來者不拒了。可是過了幾秒鐘,絲雨突然像是才剛剛清醒過來一樣,使勁兒把江彬推了出去。

“呃!”絲雨一聲驚叫,然後往後縮了縮身體。

“您,您在幹什麼?我問您剛才都幹了什麼?”

絲雨摸着嘴唇驚恐地問道,她簡直有點兒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可江彬卻只是淡淡地一笑。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您這是獸行!”

“但是,後來是你吻的我!”

江彬並沒有歪曲事實的意思,如果絲雨指責他的話,他也會甘心接受。只不過,絲雨真的在後來吻了他,所以他還是想說出來。

“那,那個。”

江彬這麼一說,絲雨也無話可說了,她想說是因為自己在夢中見到了州燁,是州燁吻了她,所以她才回吻了州燁,而不是江彬。可這些又怎麼能說得出口呢。

“哼!大壞蛋!答應和你見面本來就是個錯誤。對了,這是哪兒啊?”

絲雨噘着嘴巴氣哼哼地打量了一下周圍。

“醫院!是我把你救了!要不是我,你這條小命早沒了!”

“沒命?”絲雨這才回想起在市場裏吞毛蛋的事。

“嗯,好,好像真是那麼回事?”

絲雨馬上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咬着手指頭,羞愧起來。絲雨的這副模樣讓江彬覺得甚是可愛。在他約會過的眾多女孩中,江彬覺得絲雨是最清純、善良的一個。

“嘁,那我就不計較你侵犯我的事兒了。不過你要是敢把這事張揚出去,我就告你人身騷擾!”絲雨說完,還使勁兒擦了擦嘴巴。

“我知道了,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拜託你不要動不動就來醫院。現在已經兩次了吧?你不會這麼脆弱吧?”

等打完吊瓶,江彬帶着絲雨一走出病房,就發現有幾個醫生和護士帶着不友善的態度站在病房門口。

“哦,你們是準備群毆了嗎?”

江彬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

這時,一個年紀較大的醫生,往前邁了一步,朝江彬施了個禮。

“韓光醫院的閔博士已經打過電話來了,他是我們的前輩,他說您就像他的兒子一樣,讓我們好好照顧您。但是我們的護士失職了,請見諒。”

他的話音一落,後面的那兩個護士和醫生齊刷刷地朝江彬鞠了個躬。準是泰日一見事情鬧得越來越大,就給閔博士打了電話。

“沒關係,這是我給您的醫療費。”

說完,江彬從錢包里掏出一張百萬支票塞進了護士的口袋。

“發生什麼事了?”一走出醫院,絲雨就好奇地問了起來。

“發生了這件事。”說完,江彬一抓絲雨的胳膊,舉到她的眼前,那上面腫了一大塊,看起來青紫青紫的。

“啊?怎麼這樣了?”

“就因為這個所以我跟他們發生了點小衝突,沒什麼大事兒。”

“那你也用不着老抓着我的手啊?”絲雨毫不客氣地甩掉了江彬的手,然後把臉扭向另一邊。

“哦,是嗎?那為了公平起見,你也抓一會兒我的手吧。”

說完江彬就把手伸到了絲雨的眼前。

“別胡說八道了,叔叔!咩咩!”絲雨又伸出舌頭朝江彬做了個鬼臉。

“參與我們新遊戲的製作,你會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吧?”

江彬一邊示意泰日先去絲雨的家,一邊問道。

“那當然,等着瞧吧,我的設計會讓你們公司震驚的。”

“那就好,我還害怕你表裏不一呢。”

不一會兒,車就到了絲雨家的樓下。

“下一次……”

一見絲雨要下車,江彬連忙問道。

“我還可以再來吧?不過像今天這樣吃毛蛋的情況除外。”

絲雨一笑沒有回答,而是先下了車。

難道她拒絕了嗎?

江彬有點兒落寞地笑了笑,可沒想到,走出去幾步的絲雨突然回過頭來,朝江彬大聲說道:“可以,歡迎您再來!”

也許說完之後,就不好意思了吧,絲雨一轉身,飛快地跑上了屋塔房的樓梯。

“喂,你聽到了吧?泰日?”

江彬馬上燦爛地笑了起來。

“是。”

“這回你也看到我的笑容了吧?”

泰日沒有回答,不過這一次,江彬的笑容真的是泰日見到的江彬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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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國守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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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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