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追蹤的界限

三十六、追蹤的界限

殺人課的刑警們分成兩組開始行動,一組去張泰然的家,另一組去北漢江邊的別墅。

負責逮捕張泰然的一組首先把張的電話號碼報告給電話局,馬上查出了他的地址,然後就迅速開始行動。找到他家后,二十名機動警察包圍了房子,另外十名殺人課的刑警翻過圍牆進入家中搜查。

院子裏兩頭牧羊犬發狂地叫起來,管家跑了出來,刑警把他堵在牆上。

“我們是警察!張泰然在不在家?”

“張泰然?沒有這個人。”管家嚇得面如土色。

“就是你家主人!主人叫什麼名字?”

“池……池……池岡表。”

“在不在?”

“不……不在。”

家裏成了修羅場,在警察們搜查的時候,兩名女傭、司機和管家,還有一個穿睡衣的女孩躲在客廳的一角發抖。睡到一半被叫醒,他們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把家裏翻了個底朝天後,刑警們擦擦汗疲憊地聚在客廳里。他們要找的人已經失去了蹤影。

這時,有位刑警抱着個巨大的方便麵箱子出來。

“我發現了這個!”

“是毒品。”

一打開方便麵箱子,白色粉末就掉了出來。箱子裏是一包包毒品。圍觀的刑警們顯出驚訝的神色。

“這不是白粉嗎?”

“看起來是,足足值幾億哪!”

刑警班長叫正在發抖的短髮女孩坐在沙發上,女孩哭起來。

“不要哭,你是這家的小姐嗎?”

女孩點點頭。她身材高大,臉上長滿了青春痘。

“你叫什麼名字?”

“池……池南珠。”

“是學生嗎?”

“是的,上高三。”

南珠抽泣着,用手背抹去鼻涕。

“你爸爸叫什麼?”

“池岡表。”

“他的職業呢?”

“他做生意。”

“什麼生意?”

“我不大清楚。”

刑警班長看看其他人,問道:

“有沒有人知道?”

“我知道。”司機站了出來。

“他做房地產生意,在鍾路有一家叫做第一建設的辦公室。”

刑警打開影集,讓南珠指出自己的爸爸。南珠指着一個禿頭戴墨鏡的男人,影集裏有池岡表的二十多張照片,全是戴眼鏡的。

“爸爸為什麼戴這麼深的眼鏡拍照?”

“他一直戴眼鏡的。”

“為什麼?”

“他缺了一隻眼睛。”

“是哪邊……?”刑警們眼睛發亮。

“這邊。”南珠用手指着左眼。

“你不知道爸爸去了哪裏?”

“不知道。”

問了司機和管家也都答不知道。

“可能是急着要去哪裏,他親自開車出去了。”司機補充道。

刑警們就在池家潛伏下來,安裝了電話竊聽和錄音設備開始等待。

另外,吳奉岩正和其他刑警們一起去北漢江邊的別墅,當然是在安南英的帶領下。

他們到達可以看見別墅的江對面時,看見有一艘摩托艇系在一棵樹上,在波浪翻湧的江面上晃來晃去。

“他們用的就是這艘摩托艇。”安南英臉色蒼白地說。

“是那個傢伙嗎?”

“對,就是它。”

吳刑警環顧四周,江邊很寂靜,月光灑在江面上,對岸樹木間隱約可見別墅的燈光。

“燈亮着說明還有人沒睡,小心點靠近……”

刑警們點點頭,上了摩托艇。

沒人懂得開摩托艇,只好讓安南英開,她開過幾次,雖然手藝不怎麼樣,但還是開動了。

安南英把一切都說出來后,反而變得自覺協助而且熱心了。

摩托艇一次只能載四個人,所以包括吳刑警在內的三個刑警首先上去,等到了對岸后再回來帶其他人。十名刑警中六名過了江,剩下四名在對岸接應。

六名刑警彎下腰向別墅接近,別墅籠罩在寂靜中,裏面什麼動靜也沒有,窗邊也不見什麼影子,只是燈光很明亮。

貼在圍牆上守了好久,刑警們才一致拔出手槍闖入別墅,和預想的不一樣,別墅裏面完全空着。

“咱們好像晚了一步……”

看到地板上凌亂的腳步痕迹,吳刑警輕聲說了一句。這時,負責外面的刑警敲着窗喊道:

“大家快出來看!”

吳刑警快步跑出來朝絕壁方向而去,一眼看到系在樹枝上的一根繩子筆直地垂到絕壁下。

“你看看這裏!”

年輕的刑警叫他朝手電筒照着的地方看,吳刑警一看之後嚇得倒退了一步。

“快拉上來!”

他不知覺地高聲喊道,兩名刑警解開樹枝上的繩子,把屍體拉了上來。

“真沉……”

刑警們吃力地把屍體拉了上來。鷹鉤鼻的臉完全浮腫了,兩隻眼睛向外突出,傻傻地盯着天空,吳刑警忍不住吐出來。

“這次的殺人方法又不一樣。”

一名刑警咽着唾沫低聲說道。吳刑警掏出香煙,再一次為崔九感嘆。

“還是晚了一步,安南英要是早點鬆口就好了……”

“可是崔九一個人怎麼可能?他綁他手腳時,這傢伙在幹嘛?論力氣,崔九不是他的對手。”

“你剛才沒看到房間裏的酒瓶?這傢伙一個人喝得不省人事的時候,崔九出現了。連這個也想不清楚?”吳刑警瞥了年輕刑警一眼,重重吐出一口煙。

池岡表的全身都變得像刀鋒一樣尖銳鋒利,所有的觸覺都隨時預防着敵人的接近。他藏身在漢城一個普通的公寓裏,機敏的他,早就置了幾處公寓,以備不時之需。

他現在被兩個方面追殺,一方是崔九,一方是警察。崔九再怎麼神出鬼沒,一對一的話就不在話下。他剛才沒有刺准,下次碰到一定能置他於死地。

問題在於警方,他感覺到警方現在肯定在搜查自己,對此,他不想否認。

房間裏沒有電話,不大方便,好在公寓前不遠處就有公用電話亭。他下了三樓朝電話亭走去。拿起話筒投下硬幣撥了號碼,他打的是安南英家的電話。

過了好久,才聽到一個老婆婆的帶濃重口音的聲音:

“誰啊?”

“對不起,安女士在嗎?”

“不在。你是誰?”

“我是他認識的人,叫她接電話。”

“她不在。”

“不要這樣,快叫她來接電話。”

“我說了不在,白天也有個男的來找她,就是你嗎?”

池岡表“啪”地掛上電話,環顧四周。正是通禁時間,公寓區里死一般安靜。

他猶豫了一會兒給家裏打電話。

過了好久,電話才通了,是管家接的電話。管家和司機都住在偏屋,這個時間裏不大可能在主屋裏接電話的。

電話一般是女傭和女兒接的。家裏共有兩部電話,一部在他的卧室,只用在隱秘的事務上,

另外一部在客廳,是家裏人一起用的。他現在撥的是客廳的號碼,他奇怪地想了一想,沙啞的聲音開了口:

“嗯,是我。怎麼是你接的電話?發生了什麼事?”

“是,這個……”

管家結結巴巴的,他更加起了疑心。

“快說,到底是什麼事?”聲音更加沙啞了。

“您不用太擔心,就是小姐突然覺得肚子疼……”

“什麼?你說什麼?”他把話筒換到另一隻手,捏緊拳頭。“你給我說清楚!南珠到底怎麼回事?”

“突然說肚子疼,送到醫院一檢查。說是盲腸破了。”

“什麼?然後呢?”

“住院了。”

“醫生說什麼?”

“說很可能變成腹膜炎,應該快點動手術。”

“然後呢?”

“叫醫生做手術了。”

他在這邊瘋了一樣焦急,對方卻是慢吞吞地娓娓道來,他勉強抑制住憤怒,喘了一口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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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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