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將計就計誘妻相隨
朱曉曉被蘇菲菲的言論震翻了。以至於桐樺回到辦公室時她仍懵懵的。
桐樺應酬時喝了點酒,所以,並沒有發現朱曉曉的異樣。他回來和朱曉曉打聲招呼后就把辦公室門反鎖了。他準備躺在沙發眯會。如果不是下午有事,他都想回家休息一下。
朱曉曉看似在上網,其實思緒早已飄到九霄雲外了。
就婚姻問題她想了好久,最後,她得出自己的結論。
她認為,她和桐樺的婚姻不同於蘇菲菲與李濤。雖然同是踏出校門即入婚姻殿堂,但桐樺畢竟不是李濤,李濤還在生活的起跑線上,桐樺卻在商海中摸爬滾打近十年,無論是生活經驗還是經濟基礎都不是一個等級,桐樺能給她衣食無憂的生活,李濤卻不能給蘇菲菲。所以說,蘇菲菲必須得用工作來傍身,她卻不用。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特點,有的家庭需要兩個人共同打拚共同努力,日子才能紅火;而有的卻需要犧牲一個去扶持另外一個,生活才會和諧。她想,她和桐樺的小家庭比較符合後者,而被犧牲掉的那個肯定是她朱曉曉。如果接手經營中鑫百貨是個正確的選擇,桐樺無疑會是成功的男人,而她朱曉曉只會是他背後的那個女人。畢竟,家庭生活也是蠻重要的,她的人生價值將會體現在家庭里,外出工作或許只是她生寶寶之前的生活點綴。
賢內助,將是她努力的目標。
只是,……‘內助’這個工作貌似很容易,但前面加個‘賢’字,那就不太好說了。
想到這兒,朱曉曉覺得後背‘嗖’地一下被冷汗濡濕。
她不自覺抖抖雙臂,彷若能把雞皮疙瘩全抖掉一樣。
桐樺睡來時恰好看到朱曉曉抖胳膊的那一幕。他嘴角微抿無聲笑了。這孩子總愛天馬行空的胡亂瞎想,這會不知想什麼呢。不過,瞧那神情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他抬抬胳膊看看錶,離會議還有二十分鐘。不用慌。於是,他把胳膊放在腦袋後繼續打量朱曉曉。
朱曉曉正在網上搜索中鑫百貨的資料。之前,她只作為消費者出入過這個商場,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和它沾上關係。桐樺工作上的事從不帶到他們的生活中,從頭到尾,他也只是蜻蜓點水般的給她提過中鑫百貨令他負債七百萬,這個對於她來說很巨大的數字對於中鑫百貨來說是個什麼概念,她卻絲毫不知。她想,想成為賢內助第一項工作必須對桐樺的事業有所了解吧。
不查不知道,一查朱曉曉懵了。
她知道中鑫百貨是百貨商場,卻不知道市內十三家‘家萬世’超市也屬於中鑫百貨。她知道中鑫百貨與名都、丹尼斯在鄭州市三足鼎立,卻沒料到,這些商場年銷售額數字這麼巨大,不說龍頭老大名都,就說三足末位中鑫百貨僅2008年一年的銷售就3.7億。朱曉曉腦中巨大的數字七百萬相較3.7億而言,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朱曉曉被這個‘億’嚇呆了。根本沒有留意桐樺已經走過來站在了她身邊。
“曉曉。”
“啊。”朱曉曉如夢初醒。
桐樺覺得朱曉曉眼神有點飄,他瞟了眼電腦的資料后眉微皺,“網上傳言與事實總會有偏差。那些數只是銷售額,銷售額越大,商場利潤越高,這是事實。但是,商場與生產企業不一樣,生產企業銷售的是自家產品,錢是自家掙。而商場是銷售是別家的物品,掙的只是小頭。因此,拿下幾年的租賃經營權只有這個數而已。”
朱曉曉盯着眼前桐樺的指頭,試探着說,“肯定不是一百萬,因為你的負債已是它的七倍。是一千萬?”
桐樺笑着搖頭。
朱曉曉說得很小聲,仿若聲音一大,那個數也無限變大一樣,“難道是一億?”
桐樺笑着點頭。
朱曉曉倒抽一口涼氣,“你哪來這麼多錢?”
朱曉曉的反應把桐樺逗樂了,他擼了把她的腦袋,“銀行貸的。”
“買房子還得有房子抵押呢。你又沒有實體,銀行會貸?”這方面朱曉曉並不糊塗,身邊越來越多的人買房子,聽得多自然而然也就對銀行貸款流程有了概念。
“XX酒店就是我的抵押物。商場營業額在這放着,我貸款不需找銀行,銀行主動聯繫的我。”桐樺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夾后再次看了眼腕錶,“會議馬上開始。我們晚上再說。”
朱曉曉點頭后又意識到還有個新問題,“XX酒店不是那個叫蘭宇的嗎?”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桐樺說完拉開辦公室的門出去了。
這話朱曉曉明白,蘭宇當然不會白白擔這個風險。
只是,……只是什麼朱曉曉沒有概念,她心底有太多問題想不明白。
韓耀剛出機場便接到桐桐的電話,“你晚上過來嗎?”
“什麼事?你要出去?”聽到桐桐的聲音,韓耀覺得頭又疼了。
中鑫百貨收購失敗,股東們意見很大,岳父也單獨找了他,言談之間頗有警告意味,他明白岳父懷疑這事是他和桐樺聯手搞得鬼。在岳父眼中,他和桐樺是一個戰壕的戰友,是可以信任的知己,他韓耀有口難言。他決定和桐樺面談,他希望桐樺能夠放手,他甚至可以個人出一筆可觀的放手費。
“你半個月都沒來了。那天的事,你生氣了?”桐桐問得小心翼翼。
“你別多心,我是太忙了。我在鄭州,晚上過不去。”她是自己兒子的母親,韓耀提醒着自己,“回去了我就去。”
桐桐很失望,“哦。好吧。”
韓耀心裏嘆口氣,收了線。
桐桐臨掛斷前突然想起一事,“兒子下周三過生日,你答應過……。”她話沒說完就無奈地發現電話里已是滴滴聲。
鄭州機場在新鄭市。韓耀沒通知商場派車接,他坐在出租車上望着不斷後退的麥田出神。
直到司機問他去哪,他才發現已經要進市了。
“龍都大酒店。”這個酒店有名都的常包房,因為這地方在名都左側,中間只隔一條馬路。他決定見桐樺之前去商場看看。
司機輕車熟路,只半小時就停在了名都門前。
在酒店前台把隨身洗漱用品交給服務生。然後,韓耀直接向商場走去。
韓耀極少出現在賣場。因此,幾乎沒什麼人認識他。
雖不是休息日,商場仍是人頭攢動。韓耀不自覺微微笑着。
這就是桐樺的才能。桐樺彷彿天生就是經營商場的天才,從學生時代起就對商場運營模式有濃厚的興趣。畢業后桐樺第一年的業績就令業界折服,三年後已是同行業翹楚。八年過去了,桐樺已是百貨業炙手可熱的人物。
如果不是桐桐跟了韓耀,桐樺早就不再屈於人下。
其實,當桐樺選擇鄭州時韓耀理應警覺,桐樺是在挑選適合自己發展的平台。可是,韓耀卻大意了。
現在,韓耀追悔莫及。
韓耀出現在格子區的時候,員工們一驚,然後紛紛低頭用最快的速度進入工作狀態。辦公室區第一個門是辦公室主任,韓耀不感興趣,第二間是財務部,他沒有敲門徑推直入。
在名都,財務部員工很牛。見有人不敲門逕自闖入,正對着門的女員工不耐煩地開口就斥責,“懂不懂規矩,……,董……董事長,您好。”
其他眾人紛紛抬頭,當然也包括蘇菲菲。
四目相望,韓耀眼裏掠過絲笑,蘇菲菲卻呆了。發獃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別人都站着只有她傻坐着。
“蘇菲菲。”主管會計一聲怒喝。
蘇菲菲慌慌忙忙起來,動作幅度大,桌邊的兩枝筆先後落地。
聲音清脆可聞。
主管會計怒瞪一眼蘇菲菲後用極快速度換張大笑臉,“部長開例會了。我現在去叫嗎?”
韓耀彎腰拾起筆含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遞給蘇菲菲,“不用。例會不會太長,我去桐樺辦公室等。”
蘇菲菲低聲說了句,“謝謝。”
韓耀含笑離開財務部。
韓耀沒料到會在這見到朱曉曉。
朱曉曉同樣沒有料到推門而入的不是桐樺,而是韓耀。
“老公,那你豈不是兩……。”朱曉曉抬頭后自動把後半截話咽了進去。其實,她想說的是,豈不是兩邊給錢,不僅要給銀行利息,還要給蘭宇擔保費。女人對於自家財產總是算計的很清楚,這是天生的,朱曉曉同樣不例外。
“小嫂子?!”韓耀也有些愣。桐樺公私分得相當清楚,朱曉曉出現在這裏出乎他的意料。
朱曉曉慌忙跳下椅子,“呃。你找桐樺嗎?!他開會去了。”
韓耀示意朱曉曉繼續自己的事,他走到落地窗前坐在沙發上,“小嫂子,如果你們回上海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打給桐桐也行。我做東,桐樺我們四個好好聚聚。”
“謝謝。”雖說有桐桐這層關係,可韓耀畢竟是桐樺的上司,她這麼大喇喇坐在桐樺工作的位置上,朱曉曉有點不好意思。
韓耀輕易識破朱曉曉眼前的窘境,可他並不想點破,“不必客氣。咱們之間不是外人。”
朱曉曉客套地笑着。她搞不清楚眼前這男人與桐桐的關係,她不想輕言自己人或是外人這類的話題。
韓耀抬胳膊看錶時電話響了,“哦,是你呀。……,還可以吧,……,好吧,我聽着呢?……,好,我知道了。晚上有時間嗎?……,那好,九點老地方見。”
朱曉曉如坐針氈,心裏不住哀嚎着,‘老公呀,你怎麼還不回來啊’。
會議室里的桐樺沒來由的打個噴嚏。
謝紫嫣適時遞過去一張面巾紙,桐樺頓了下後接過。
財務部部長合上文件夾,“上個月情況就是這樣。”
桐樺環視一眼各部門負責人,“營業額已經通報過,比上個月有提高。各位,還有補充嗎?”
眾人搖頭,桐樺看向謝紫嫣,“謝副總呢?”
謝紫嫣微笑,“如桐總所言,我們名都率先提出了無理由退換貨、無障礙投訴,這不是句空話,希望我們以後的工作中要切實做到。”
眾人點頭。
桐樺含笑宣佈,“散會。”
見桐樺進門,朱曉曉略鬆口氣。
她起身走向桐樺,“你們先談。我下樓轉轉。”
韓耀起身含笑,“需要什麼打個電話讓他們送上來。”
朱曉曉尷尬地沖他擺擺手,“我不買東西,就是出去轉轉。”
桐樺走到衣包架旁把朱曉曉的包包取下,“曉曉。不要走太遠。”
朱曉曉點頭,“中午老爸打電話說是今晚蒸素包,問我們要不要回去吃。”
桐樺先看韓耀一眼,然後說,“明天吧。明晚我們回去吃飯。”
朱曉曉邊掏手機邊點頭離去。她決定給朱父打電話後下樓給桐樺和自己買些內衣。
內衣在三樓西區。朱曉曉一個專櫃接一個專櫃轉悠。她對內衣品牌沒什麼概念。除桐桐送的Laperla弔帶睡衣外,其他全是朱母選的宜而爽等牌子的純棉內衣。桐樺曾戲言,朱曉曉在這方面完全是乖寶寶。朱曉曉當然不會認為這是稱讚。女為悅已者容,為了悅桐樺,朱曉曉決定大手大腳一次。
思薇爾、百利安、施康娜……,走到仙黛爾時朱曉曉眼前一亮。超柔纖面料,蕾絲裝飾,摸下去指腹下感覺如嬰兒般的皮膚光滑舒適。朱曉曉愛不釋手,她決定買下。可是,看了價格后,她有些猶豫。她想起了那一個億,繼而是桐樺口中的七百萬。
“豬。你買內衣嗎?”
朱曉曉未轉身,眼睛仍在那款內衣上,“大忙人,你怎麼會有時間下樓?!”
蘇菲菲甩甩手中的便條,“公差。”
朱曉曉瞟一眼,“你拿這些鬼畫符幹什麼?”
“樓上那群老姑婆要買內衣的貨號。”蘇菲菲撇撇嘴,“結過婚的老公在上海,沒結過婚的男友也不在鄭州,不知道買這些內衣穿給誰看?!”
“她們拿貨折扣多嗎?”
“當然了。她們多牛啊。不過,你找你老公也是一樣的。”
“買內衣不想找他。多不好意思啊。”其實,朱曉曉並不願找桐樺,他畢竟是名都總經理,老方便自已家人,難免有攤小便宜挖牆腳之嫌。男人若有這些名聲可不是什麼好事。
蘇菲菲瞥朱曉曉一眼,“你這腦袋瓜子裏裝得草吧。不曉得省得都是自己的。”
朱曉曉笑笑,“把這件貨號也加上。”
蘇菲菲似是想起了什麼,拿起朱曉曉挑中的那款反覆看了看,“我也拿一件。”
看蘇菲菲美眸中異彩閃過,朱曉曉躊躇一會,還是決定開口問,“你和李濤……。”
她的問題沒有問完,問和好了?這太假了。其實,她想問的是蘇菲菲還想離婚嗎?可是,她不想離婚這個詞從她嘴裏說出來。她覺得這是對婚姻的褻瀆,畢竟婚姻形成的基礎是相愛,蘇菲菲和李濤也是由於相愛才結合的。
蘇菲菲笑容僵了,“我已向他提出離婚。”
“他同意了。”
“不同意。他說讓我再想半年。”
“是啊。不能兒戲的,再認真考慮考慮。”
蘇菲菲苦笑,“再拖半年結果也是一樣的。我對他已經完全絕望。”
朱曉曉胸口酸酸的,從來都以甜美微笑示人的蘇菲菲已經不見了,眼前這個幹練簡潔的女孩子已經脫胎換骨,學生時代的青澀純真已絲毫看不出。看來,這場婚姻給予蘇菲菲的只是教訓。
兩人靜默着,誰也不願先開口。朱曉曉是怕一不小心說出惹蘇菲菲傷心的話,蘇菲菲是不願在沉浸在甜蜜婚姻中的女人訴說自己婚姻的不美好、不愉快。
專櫃服務員準備好全部胸衣底褲,蘇菲菲臉上依舊罩着愁雲慘霧,以至於聲調聽上去也有些悲傷,“你那件的銀子我付了。”
朱曉曉有心不讓,畢竟導致蘇菲菲與李濤婚姻出現裂痕的罪魁禍首就是銀子。雖說現在蘇菲菲工作了,可是基礎還應該很薄弱的。可是,她不敢拒絕,她害怕傷害敏感的蘇菲菲。
“謝了啊。來而不往非禮也,以後若有相中的衣服我送你啊。”
“你結婚時我準備的就是內衣。只是那時候還是學生眼光,不太適合現在的你。這件就算補送的吧。”
是有這麼回事,最近事情太多,朱曉曉幾乎把這檔子事忘了,“蘇蘇。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不許瞞我。”
蘇菲菲挎一下朱曉曉的胳膊,“豬。咒我呢。你希望我整天都不開心。”
朱曉曉拍開她的手,“說什麼呢。死丫頭。”
蘇菲菲呵呵一笑。
韓耀似乎有事找桐樺,這會上樓估計還會影響他們。朱曉曉心中忽然有個主意,“豬。晚上我們去玩怎麼樣?”
“晚上我有事。”
“推掉嘛。”
“已經約好了。不好推。不過,八點半之前我沒什麼事。”
“那我們就吃飯好了。”
“好吧。我先上樓給老姑婆們復命,下班后給你電話,你去哪?桐總辦公室嗎?”
朱曉曉搖頭,“他辦公室有人,不方便。我去地下超市逛逛。”
蘇菲菲沉吟一瞬,“是不是大老闆?”
朱曉曉點頭。
蘇菲菲問得很隨意,“他好像不怎麼來名都,他的家也在上海嗎?”
“哦。你怎麼這麼八卦。”朱曉曉準備下電梯。
蘇菲菲嘿嘿笑了,“打聽老闆私生活是每個員工的樂趣。你以為桐總和你沒被人議論過。”
朱曉曉一愣,“議論我們什麼?”
“議論桐總喜歡你什麼呀。前平后板的,在你身上幾乎找不出女性性徵。”蘇菲菲說完便很不厚道地笑了。
朱曉曉惱羞成怒,“死蘇蘇。你……。”
“我什麼。我只是聽聽,從來都沒插過嘴。”站在上行電梯上的蘇菲菲樂不可支。
桐樺與韓耀面對面坐着。
“這是上個月財務報告。要不要看看?”
韓耀搖頭,“有你桐樺在的地方根本不需要我操心。”
桐樺淡淡一笑。
韓耀嘆口氣,“你小子的耐力與定力都比我強。這次我也不繞圈子了,中鑫百貨你能不能放手?”
桐樺根本沒有考慮直接搖頭,“中鑫百貨本是我三年前的計劃。我在名都多待三年,為了誰,你應該清楚。”
“我會對桐桐母子倆負責的。”韓耀覺得雙鬢隱隱作痛,和桐樺說話比一場商業談判更費精力,“老太爺以為是我們聯手。”
桐樺微笑,“桐桐是大人了。她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韓耀不知突破口在哪,“我該怎麼說服你。”
“你應該知道你說服不了我。”桐樺一直冷靜地淺笑着,“你應該考慮的是我們以後會是對手。我的做法你清楚,你的手段我也了解。商海即戰場,競爭的殘酷性你我都清楚。以後是惡性競爭,還是健康發展,就看你我決策了。”
韓耀腦中飛快運轉,他沉吟片刻才說,“中鑫百貨你說了算,在名都,制約我的因素太多。我個人觀點是健康發展,我們的目的是消費者口袋的錢,並不是賭氣。”
桐樺眼中的讚賞一閃而逝,他看了眼腕錶,“晚上一起吃個飯怎麼樣?”
韓耀點頭,“失去你是我最大的損失。”
桐樺仍是微笑,“名都離了誰都能轉。”
韓耀苦笑,“但是,名都會失了翅膀。”
桐樺沒有接話,他拿起桌邊手機拔給朱曉曉,“曉曉,在哪?……,哦,你約了人了,……,誰呀?……,好,你們吃完給我打電話。……,我?我和韓耀談點事。……,嗯,掛了。”
韓耀看着桐樺整理辦公桌,“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名都?!”
桐樺手未停,“下個月。這個月我會把手頭工作逐步交給謝副總。”
韓耀重重嘆口氣。
蘇菲菲把晚餐地點定在她家小區外的火鍋店。
兩人吃完已是八點二十分。蘇菲菲匆匆忙忙離開赴自己的約會。朱曉曉出了火鍋店就給桐樺打電話。
典型的新婚蜜月期表現。
電話只響一聲桐樺的聲音已傳過來,“在哪呢?”
朱曉曉同學嗲嗲地開了口,“在隴海路與京廣路交叉路口。”
“十五分鐘後到。去西薩麵包房門口等我。”
“老公,我……。”朱曉曉同學無奈地發現桐樺已經掛斷電話。這是第幾次了?朱曉曉努力地想了幾分鐘,結果沒想起具體次數,但絕對超過五次,這沒錯。這個問題朱曉曉準備深入細緻的和桐樺討論討論,怎麼可以這麼呢,要聽完再掛斷嘛。
可朱曉曉同學坐到車上時,卻忘了這檔子事。只見後排座位上的她伸着腦袋,下巴擱在桐樺的右肩上,“老公,你怎麼解決的晚飯?”
“唷。現在想起來問了。”桐樺眼睛盯着前方的路,臉卻笑開了花,他捏着噪子學朱曉曉說話,“我約了人了,晚飯你自己解決吧。”
朱曉曉左臉頰緊貼着桐樺的右臉頰,蹭了蹭后嬌聲辯解,“韓耀在你辦公室,我擔心我在會打擾到你們才主動約蘇菲菲的。”
桐樺拉長聲音,“是嗎?”
朱曉曉看看外面,發現車已駛進康復前街東段,離她們的小家還有千米左右,“我陪你去我們家對面吃水晶魚吧?!”
桐樺揉揉肚子,“不太想吃。”
朱曉曉皺起眉頭,“也是。你晚上喜歡吃清淡的,那裏菜味有點膩。”
桐樺點頭,“老婆能不能親自下廚為我煮碗面。”
“煮麵我拿手。”
桐樺笑得很勉強,“老婆,調料品要看清楚再放。”
朱曉曉‘吧唧’親一下桐樺面頰后坐回座位上,“你放心好了。煮個面而已。”
朱曉曉面煮的的確不錯。
桐樺邊吃邊誇讚,“味道不錯。如果把挂面換成手擀麵就更好了。”其實,來鄭州后桐樺一直不太喜歡吃面,直到和朱曉曉談戀愛,他在朱家吃了朱家秘制湯料的手擀麵,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他一下子愛上了。
“湯料我可以做得七七八八,還算差不多吧。可是,我不會擀麵條。”朱曉曉拿着剛買的內衣從卧室走出來,“我新買的內衣,怎麼樣?”
桐樺先放下筷子,然後眯起眼睛,樣子□的,“試穿一下才知道適合不適合嘛。在身上比劃哪會有什麼效果。”
朱曉曉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這位同學飛快回卧室,換好后攬鏡自憐,“也算波濤洶湧啊。怎麼會是前平后板的。”
客廳內,桐樺揚聲問,“好了嗎?”
朱曉曉邊應聲邊往外走,走到卧室門口時她停下,擺個poss后問,“效果怎麼樣?”
桐樺撫撫下巴走過去,“唔。讓我仔細瞧瞧。”
朱曉曉媚眼如絲,連笑臉都愈發甜美。
桐樺笑容如常,只是,他趁朱曉曉不防備,猛然間摟着她的腰打橫抱起。然後,兩人一齊倒在床上。
事畢,兩人頭挨頭躺着。
“能說說七百萬的事嗎?”
“不想你有太大壓力,所以,並不太想讓你知道負債這件事。可是,我們是夫妻,這些事又不能刻意瞞你。”桐樺盯着朱曉曉的眼睛。
朱曉曉很堅定地回望着他,“你也說了我們是夫妻,你不能瞞我的,否則我會很難過。”
“拍得經營權的當天要交一千五佰萬保證金。而我手中只有八佰萬。”
朱曉曉對‘佰萬’這兩字眼已有了免疫力,聽到八佰萬三個字已不再驚呼失措,“這時還沒有貸款?”
“只有取得經營權后銀行才會出面和我聯繫。”
朱曉曉有些明白了,“所以,你先借了七佰萬。是誰的?”
桐樺笑着一嘆,“還能是誰的。這年月借錢的事只能找至親家人。六佰萬桐桐的,還有就是我老爸的壓箱底錢。”
朱曉曉吸口涼氣,“你們兄妹都挺有錢的。對了,從來沒有問過你,你在名都年薪多少?”
桐樺樂了,“唷。我家曉曉要掌財權了。”
朱曉曉同學一瞪杏眼,壞笑着嚷,“怎麼了。男人掙錢女人管錢,這是中國五千年來的老傳統。小女子不是潮女,搞不懂AA制那一套。”
桐樺大笑,“那你就要失望了。本人現在身無分文。現在的你要比我富裕的多。”
朱曉曉先‘啊’一聲然後又‘唔’一聲,“也是。你的銀子全砸在中鑫百貨上了。你給的那張卡我只買了幾次菜,應該還有四萬多吧。”
桐樺收笑,“曉曉。三年後我還有計劃,所以,我們要先艱苦幾年。不過,我們也不是只有那四萬多,今年的收入,名都還沒有給我。二十天後我會回上海辭職時會結清。”
聽到‘上海’,朱曉曉往桐樺懷裏靠了靠,頭抵着桐樺胸膛,“艱苦不怕,只要不受委屈。”
桐樺先是一愣,然後輕輕一嘆,“近幾年生活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小。時日久了,她會接受你的。”
朱曉曉沒有說話,只是又往桐樺懷裏縮了縮。
韓耀和蘇菲菲並排走在行人路上。
“小蘇……憐憐。”
這兩種稱呼聽着都彆扭,韓耀話音未落,蘇菲菲沒忍樁撲哧’笑出聲來,“朋友叫我蘇菲菲,家裏人叫我蘇蘇,你怎麼叫順口就怎麼叫吧。”
韓耀也笑了,“那我叫蘇蘇吧。嗯,蘇蘇,工作上還順利吧?!”
對財務工作她開始是一竅不通,現在才剛剛入門。所以,蘇菲菲有點猶豫,她很喜歡也很珍惜這份工作,眼前這情形,韓耀雖不會辭退她,可若實話實說的結果是調換部門,她寧可搪塞了事。
“還行吧。”
韓耀挑挑眉,“什麼叫‘還行’?!不順利?”
蘇菲菲躊躇一瞬,“得。還是實話實說吧。本人沒有工作經驗,也不是學財會出身,所以剛開始工作時相當吃力,截止目前呢,算是剛剛入門,所以只能用‘還行’回答你。”
韓耀點點頭稱讚,“很誠懇。我眼光不錯。很符合名都財務擇人標準。”
蘇菲菲驚詫過後又起疑問,“呃。聽別的同學說,財務人員關鍵要會做賬,要把真的做成假的,假的做成亦真亦假,總之,外人看來是真假難分。所以,我心裏很着急,總覺得自己離最高境界還遠着呢?!”
韓耀伸出胳膊拍拍蘇菲菲的後背,“傻丫頭,在名都我需要的是誠懇,真的做成假的,那不是你的工作。”
動作自然語調平和,但是,蘇菲菲的心還是漏跳一拍。認識韓耀后她內心裏有種渴望,她知道這種渴望極有可能是飛蛾撲火。依韓耀的身份地位還有年齡,他不可能是沒結過婚的單身男人。可是,蘇菲菲的這份渴望卻如壓到極限的彈簧,躍躍欲試準備隨時彈起,而韓耀的突然現身正是彈起的誘因。
“你需要誠懇……?”蘇菲菲臉上帶着怯怯的羞澀。
韓耀的心‘怦’地一下,心底有絲異樣的情愫升起,他點點頭重複着,“需要。”
蘇菲菲的聲音慢慢低下去,“哦。”
兩人靜默着往前走一陣,韓耀溫柔地問,“要不要去我房間坐會?”
蘇菲菲一抬頭,發現他們倆已走到龍都大酒店前。這一腳邁過去意味着什麼,她很清楚。因此,她心裏雖然渴望但仍不免有些忐忑。
韓耀靜靜看着她,既不催促也不離開。他清楚自己深愛着桐桐,也明白雅子在世前他不能有所選擇,可是,他就是想放縱自己,或許放縱的結果是雞飛蛋打,可是,他就是想放縱。或許,這一切就是從知道桐樺拍得中鑫百貨經營權開始,如果沒有桐桐的支援,桐樺不可能順利交出保證金。他明白桐桐不是故意的,可是,他心裏就是彆扭。
沉默良久,直到韓耀覺得不可能了準備隻身往酒店去時,蘇菲菲卻開了口,“好吧。我正好有些口渴。”
一朵絢麗的七彩花‘篷’地在韓耀心中炸開。
兩人沒再開口,只是,前行的步子有些急促,也有些迫不急待。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
韓耀進去前問蘇菲菲一句,“是第一次嗎?”
蘇菲菲盯着他的眼睛搖搖頭。
韓耀稍頓一瞬,然後,輕輕吻了下她的眼睛。
兩人纏綿許久,纏綿過程中蘇菲菲體驗到了傳說中的高chao。結婚幾個月來,她從來都不知道這滋味,她第一次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間可以這麼快樂。
完事後的韓耀似乎累了,他攬着蘇菲菲不作聲。
蘇菲菲想起了那句詢問,心裏有些難過,因此,也靜默不語。她想,也許男人都希望和自己‘愛愛’過的女人是處女吧?!她心裏懊惱死了,怎麼會結那種該死的婚呢,怎麼會把身體交給那樣的齷齪鬼呢?!這時候的她壓根忘了這個婚姻是她以背棄父母為代價爭取來的,那個齷齪鬼也曾是她的最愛。
默了許久,直到蘇菲菲以為韓耀已睡着,她準備起身離開時腰一下又被攬緊了,韓耀聲音有些朦朧,“必須得走嗎?”
回去面對李濤?蘇菲菲心頭有點堵,“不走?!……。”她猶豫着,如果不走,眼前的男人會怎麼看她。走?!回去面對李濤精神上乃至肉體上的索求?
“不要勉強自己。”
“不走了。”情yu戰勝理智,蘇菲菲決定了。
兩個人同時開了口又同時笑了。
俗話說,老房子着了火是撲都撲不滅的。這個俗語用在眼前的兩個人身上再恰當不過。qing欲的大河一旦決堤,那是人力難以控制的。
謝紫嫣本就有經營經驗,因此,不到一個月桐樺已把工作交待的差不多。謝紫嫣雖不明所以,但她可以感受得到桐樺會隨時離開名都。情感駕馭女人的思想,她打給韓耀求證,韓耀雖沒明說,但意思很明顯,桐樺會離開。這個消息令她大吃一驚。
桐樺去中鑫百貨看了進度后準備回上海辭職。
回去的前一天晚上,桐樺歪靠在床上看着忙着收拾行李包的朱曉曉,看着看着他發現了一個問題,“曉曉,怎麼都是我的,你的呢?”
朱曉曉正往保鮮袋裏塞內褲。這孩子其他地方都模糊,只有內褲和襪子分得特別清。只要是兩者在同一個地方出現,那鐵定是這樣兩樣遠遠放着。如果必須放在同一個行李箱中,朱曉曉就會把這兩樣東西分別裝入袋子裏,然後一包放在行李這邊,一包放在行李那邊。每次,桐樺都覺得特別有趣。
“我又不辭職。”
這孩子不想回上海,桐樺意識到。這是一個信號,一個不太好的信號,他直起身子,“咱們不一直都夫唱婦隨的嗎?”
朱曉曉同學一揚頭,“這次例外。”
“中國五千年的老傳統、老習慣也不遵循了。”問的話很俏皮問的人卻很無奈。
“前幾天我剛報烹飪班。做人要有始有終,課是不能斷的。”朱曉曉飛快地把行李包整理完畢,放好后,躺到床上,“好睏啊,睡吧。”
桐樺好笑地看着她,“缺個一兩天也不會影響我們家曉曉成為好廚師的。”
朱曉曉閉目裝睡。
桐樺扳過朱曉曉身子,繼續他的動員工作,“曉曉,好不容易有機會回去。你不跟着,……。”
“以後我會天天跟着你上班。”朱曉曉睜了下眼后又飛快閉上。
“曉曉。”桐樺再叫。
朱曉曉繃著不接話。
桐樺嘆口氣,“男人,就是難人啊。”
朱曉曉慢慢睜開眼睛,“我想跟着你。可是,我怕他們不開心。其實,我心裏也有點難過。我想,與其都彆扭,還不如我不去呢。”
男人一旦成為丈夫,首先要認清的是自己身份的陡變。你既是夫又是子,母親和妻子這兩根直線一旦相交那就是冰與火的相溶,根本不會是一點動靜沒有。桐樺眼中的朱曉曉心機單純,即便不喜歡也不會公然說出來,可是,這次他的小蝦米退卻了,想來原因有二,一是上次回去時母親態度太過冰冷,第二也是重要的一點是母親缺席他們的婚禮。
可是,即便是這樣,母親仍是母親,桐樺仍希望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能能夠融洽,“媽不是不喜歡你。而是桐桐令她太失望了,因而,她對我婚姻的期望值過高。”
這個解釋成功激怒朱曉曉,這位同學的無名火一下竄了上來,“期望值過高?!真好笑。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還是我有缺陷,嫁給你令你們家顏面蒙羞了。作為母親,即便不喜歡兒子選擇的婚姻,也應該對已形成的事實默認,連兒子結婚典禮也不參加,面子重要還是兒子重要?!”
桐樺口瞪目呆,他第一次見到朱曉曉怒氣沖沖的樣子,也第一次見她伶牙俐齒的一面。
朱曉曉自動無視桐樺的錯愕,重重哼一聲后翻身給桐樺一個後背。
桐樺關了燈前輕輕說一句,“曉曉,道理我明白。可是,她畢竟是我母親,我不希望下次再聽到這些話。”
朱曉曉覺得胸口有些酸,她知道剛才她衝口而出的話有欠考慮。可是,桐母沒來參加典禮這事她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黑暗中,桐樺瞪着天花板。
“對不起。”朱曉曉默躺許久后還是決定道歉。
桐樺心中一暖,這孩子很懂事,他翻過身摟着朱曉曉後背,“是我說話欠考慮。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家裏有些事我不太想提,以後你會知道的。”
應該是桐桐和韓耀的事。朱曉曉可以猜出,這果真是桐樺的心病。朱曉曉翻過身窩在桐樺胸前,“哦。”
第二天臨行時,桐樺盯着朱曉曉的眼睛,意思很明顯,“真不去嗎?”
朱曉曉假裝沒有看見。
桐樺再嘆氣。正準備上車時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號碼他又想嘆氣,女人有時候是不可理喻的。
電話接通,謝紫嫣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今天回上海?”
“是啊。”桐樺看着朱曉曉。
“我也回去。估計我們同一班機。”
“我坐動車。”桐樺之所以選擇動車,一是很方便不用再往新鄭趕,二是朱曉曉的極力要求,用這位同學的話說,‘飛機雖然出事概率小,但是,傷亡大啊’。
“那我也坐動車好了。你接我吧。”謝紫嫣說得理所應當。
桐樺看朱曉曉聽得認真,他心裏突然就有了主意,“紫嫣,我現在出發到你那大概需要二十分鐘。”
電話那端的謝紫嫣先是一愣,然後是滿心歡喜,“好啊。我等着。”
朱曉曉的往回走的腳挪不動了。桐樺居然和那個女人一起回上海?!
“那個……。”朱曉曉支支吾吾。
“怎麼啦?曉曉。”桐樺心裏繃著得意,瞧瞧吧,小孩子家家的哪能沉得住氣。
“一路順風。”朱曉曉飛快地轉身向樓上沖。
桐樺笑容僵在臉上。出乎意料,他愣了。
朱曉曉飛快上樓拿出內衣睡衣等,然後用更加迅猛的速度跑下樓。
桐樺剛剛發動着車子。
朱曉曉打開副駕車門坐了上去,“我考慮了下,決定和你一起回上海。”
“你不怕了?”桐樺問得小心翼翼,他還真擔心這孩子甩手下車。
朱曉曉耍賴,“你不是有小公寓嘛。”
“抵押給桐桐了。”兩人說話間,車已出了院子。
“啊。”朱曉曉看着桐樺,“住幾天也不可以?!”
桐樺搖頭,“這不合規矩。住家裏吧,如果真不習慣……。”
“怎麼樣?”朱曉曉追問。
“住酒店。”桐樺並不太想這樣。可是,……。他重重嘆口氣。
朱曉曉囁嚅好一陣后蹦出一句,“我盡量和你……咱媽培養感情。”
果然是好孩子。桐樺微笑着扒拉一下朱曉曉的腦袋。
短短數小時,桐樺過得極精彩。
謝紫嫣滿腹疑問礙於朱曉曉在場問不出口,可是,憋着的感覺又實在太難受,因此,她一會問這一會說那,桐樺作為男人,即使心中清楚怎麼回事也只能裝作不知道。畢竟,客套話還是要講的嘛。
可是,朱曉曉卻不這麼想。桐樺與謝紫嫣說的講的全是名都,她壓根插不上話。看兩人談笑風聲,她怒了。怒了的直接結果就是一直冷眼打量着桐樺,自動視謝紫嫣為路人。
在這種目光注視下,桐樺的感覺能好到哪去。
“桐樺,還記得前年的新年聚餐嗎?”
這謝紫嫣絕對是故意的,桐樺有些無奈,“不怎麼記得了。”再說下去朱曉曉鐵定發飆。
謝紫嫣興緻仍然極高,“那次你被韓耀灌酒,……。”
朱曉曉覺得胸口堵得難受,想喝口水壓壓,誰知一張嘴‘哇’地一聲,吐了。
污物濺對面的謝紫嫣一身,她一下傻了。
桐樺絲毫不顧污穢臟物,他一把攬過朱曉曉的身子輕揉地拍着她的後背,“曉曉,怎麼了?還想喝水嗎?”
“可能……暈動車。”朱曉曉理由很蹩腳,但她實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理由,她也沒料到會嘔吐。說完後接過桐樺遞來的水喝一口,這時,噪子又是一癢,‘哇’地一聲,又吐了。
謝紫嫣已起身站在走道上。
桐樺伸手招來列車員,他抱起朱曉曉問,“醫務室在幾號車箱?”
列車員答,“就在前面。”
隨車醫生是中年女人,她仔細觀察過朱曉曉后對桐樺說,“我建議不要用藥。”
桐樺不解,“是不是急性胃炎呀?!吐成這樣不用藥,行嗎?!”
醫生說,“懷孕初期的女人在全封閉的空間裏容易胸悶嘔吐。”
桐樺和朱曉曉都大吃一驚,異口同聲重複,“懷孕?!”
醫生笑了,“車上沒有醫療設備,檢查不了。這只是我的初步診斷,是不是,最終還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你是她丈夫吧?!孕婦心情是否舒暢對身體反應影響很大,你要注意。另外,下車后儘早去醫院檢查,早期是嬰兒腦神經發育的關鍵,大意不得。”
朱曉曉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桐樺連連道謝后扶朱曉曉往座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