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5節

第34-35節

34

今天眾賭友一大早開了機等陳老七招喚,卻沒接到他天天都要打來的電話,打他的電話也打不通,眾賭友只好到封標那裏賭去。

封標賠着眾賭友玩樂,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封標按了通話鍵,卻聽電話那邊說到,是標哥么,我姓阮,強哥叫我來找你。

封標一聽是他,忙說,你在哪裏,我叫人過來接你。

小阮說了個地方,封標這時小贏了點錢。前幾天強娃兒打電話給他說他的一個兄弟姓阮,這久出了點事,到他這裏來避一避,拜託關照關照,說是這小阮有得兩手。封標聽到強娃如此看重他,也不怡慢,乾脆自己去接他。

封標不一會兒接到小阮了,見他其貌不揚,精精瘦瘦,卻很乾練,問到,強哥還好吧。

小阮答到,還好,強哥經常說起你,說你好久沒過去過了。

封標笑了笑說,是吧,我這兒也一攤子,過幾天空了去看他,我哥倆好久沒在一起玩兒過了,你叫什麼。

小阮說,我叫阮洪亮,大家都叫我小阮。

封標念到,小阮,強哥說是你有兩手。

小阮說,不好意思,有點三腳貓的伎倆,混口飯吃。

封標說,太慊虛了,強哥都說你行。

小阮說,強哥說是你在開堂子,看能不能為你做點事。

封標說,吃飯沒有,先到酒店開個房住着吧。

小阮說,聽你的。

封標把小阮帶到一處飯館,要了個雅間,點了些飯菜,等菜上來的當兒,小阮說,拿幅牌來玩兒吧。

封標知他想露兩手,也想看看,叫跑堂的送了幅牌來。

小阮得了牌,拆開來洗了,其動作之精湛,不由得讓封標的眼為之一亮,小阮邊洗牌邊說,標哥你要什麼牌,發幾鋪。

封標說,發個K三同打J三同,還要有順金。

小阮嘩嘩洗一陣牌,發下來,一一翻給封標看,那不正是K三同打J三同么,另一鋪牌卻是不是8,9,10順金花。封標暗嘆,平時見的高手,發一兩鋪牌來的他見過,卻沒看到同時發得出幾鋪牌來的,又叫小阮發五鋪牌,A金打K金,打Q金,打8金,打5,6,7小順子。

小阮拿過牌來洗,封標仔細看着,那些在他場子上來玩兒的,只要做什麼動作,他封標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小阮卻做得天衣無縫,讓他瞧不出一點破綻,牌一發下來,不正是他要的五鋪牌,A金打K金,打Q金,打8金,打5,6,7小順子么,封標不由得刮目相看。

小阮卻說到,發牌這些,會賭的人都會兩下子,不用說了,現請標哥你發幾鋪出來,隨便發。

封標接過他遞來的牌洗了洗,發出四鋪牌來。小阮拿着一幅說,A,10,9。翻開來。又拿起別一鋪說,一對3。翻開來。又依次說,K,J,6。一對7。全翻開了。

封標大奇,這小阮真神了,自己會洗牌打人,卻還看清人家發的牌,知道那牌一經他手,必過目不忘,賭場上看得穿就不會輸錢了,這會兒對他更是讚歎不絕。卻聽小阮說,標哥你們這裏玩榨狍子吧。封標連連點頭,小阮說,拿幅麻將來。

封標忙叫人拿了幅麻將來,騰開桌子,小阮將麻將中三十六張筒子和四張么雞拿出,自己隨便和了一下,叫標哥洗牌。封標聽他的,將牌洗了碼好,這下小阮拿哪一張牌報哪一張牌,沒一張說錯的,封標又把牌和了故意扣過來字朝下,背朝上重洗,可無論怎樣洗,小阮總是一張不差的說得出來,封標驚嘆不己,陳老七就是個高手了,也只記得十八張牌,如果重新和牌,未必還記得住,卻從來沒看到過能同時記着四十張牌的,這小阮卻是四十張牌過目不忘,且不管位置如何變動,被人和去和來,還是扣過來的,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封標禁不住一聲驚嘆,真是個人才。還在驚慕不己,卻聽到小阮說,能記牌不會打骰子也贏不到錢。封標聽他還會打骰子,忙叫人拿骰子來,小阮說,拿四個。

不一會兒,四個骰子拿來,小阮手起骰落,四個骰子一齊滾出,要幾點打幾點,沒一回出錯,封標一看他打普通骰子竟然象是打水銀骰子那般自若,頓時傾倒。小阮見封標嘆服說到,這些三腳貓功夫讓標哥你笑話了。

封標忙說,哪裏哪裏,快,快吃飯,菜都冷了。邊說邊讓人去重新炒菜來。

不一會兒酒菜上桌,封標還在兀自回味剛才的一幕一幕,陡然想起陳老七會記十八張麻將牌來,比起小阮算得了什麼,早就想要收拾一下他陳老七,只是陳老七也有得幾下,他未必收拾得下來,這回真是天助他也,老天給他派人來了,他陳老七遇到剋星了。想着心頭一陣得意,給小阮倒了酒,說到,強哥是我的把兄弟,他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在這兒我封標還罩得住你,你儘管放心。

小阮端了酒連連說,謝謝標哥。

35

陳老七住在酒店裏,好幾天沒回家了,他打了電話給茜茜問她回家的時間,去買了機票,明天早上的飛機,陳老七估計葉新梅去上班了,才回家裏去拿身份證,他不想看到她,這兩天他的腦海里想得最多的就是兩個字,離婚。只是他實在無法迅速地做出決定,也不在這兒一時半會兒,但他感覺得到自己的心正在死去,他為她做了那麼多,她卻視而不見,他們原是在兩條道上走着的,道不同不相謀。

陳老七給秦棲鳳說,我明天要去接茜茜,後天就回來。

秦棲鳳說,嗯。

陳老七又說,這兩天太打攪你了,我現好受多了,多虧有你。

秦棲鳳淡淡地說,你不是也看到過我哭么。

陳老七一陣心動,真想把她擁入懷中,說到,這兩天你們休息兩天,我回來就給你們打電話。

秦棲鳳說,嗯。

第二天陳老七早早退了房,去趕飛機,才走進候機室,卻看到葉新梅早來了,兩人好幾天未見,咋一下看到了,不免一陣驚慌,葉新梅先平靜下來,說到,你這幾天到哪兒去了,也不接我的電話,我真的沒想到你也會去接茜茜。

陳老七說,既然你去,我就不去了。

葉新梅說,也不必如此吧,既然來了就一起去吧,有什麼事跟去接茜茜有什麼關係。

陳老七奇怪地留了下來,奇怪地和她一起上了飛機,一起走到了女兒面前。

茜茜看到爸爸媽媽一起來接她了,興奮得不得了,一手拉着爸爸,一手拉着媽媽,說到,爸爸,你說過,這次帶我和媽媽去看大海的,你說話要算數喔。

陳老七看到女兒興奮的樣子,不忍心掃她興,胡亂地答應了,兩人心裏說不出的一種感覺,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陳老七買好了第二天的機票。陪茜茜買了一天的東西,茜茜早逛累了,兩人把女兒送回學校,回到酒店,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陳老七坐在床頭看電視,那麼多天了他和葉新梅沒說過一句話,今天見了面除了說女兒,她還是連一句哪怕是請求原諒或內疚的話都沒有說,她好象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看來他們是走到盡頭了,再想什麼還有什麼用,回去就該說分手了。才想着就聽到敲門聲了,陳老七忙起身去開門,是葉新梅。

葉新梅走進來,說到,為了茜茜,請求你原諒我,我不會再那樣了。

陳老七腦子裏立即翻江倒海,他從來就受不了葉新梅的軟,她要硬着,他還可以不理她,她要軟下來了,他簡直無可救藥會遷就她,可這次卻是這樣的事。

葉新梅哀哀地說,我在單位上混也不容易,單位上的人都壞得很,個個都想把別個整下去,我也很累很辛苦,還不都是為了茜茜。

陳老七的心軟了,多少委屈真是沒法說,一把攬過葉新梅來,這個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女人,她的任何一個動作,她的任何一個地方,他都再熟悉不過了,原來他還愛着她,他只是恨她,可是這個時候叫他怎麼恨。葉新梅用嘴唇尋找到他了,兩人糾纏在一起,退到了床邊,葉新梅幫他除去衣服,也將自己脫光了,一齊跌到在床上,陳老七想衝進去了,放平了她,這時他看到她在他的身下,臉兒潮紅,目光迷離,鼻腔里發出興奮的呻呤,那一刻他彷彿又看到另一個男人,虎背熊腰,在她的身上,有力的衝撞她,她也是這樣的情形。

呵,陳老七一下就軟下來了。他沮喪地俯在了她的身上。葉新梅意識到什麼,她伸出手去撫摸他,可他再也起不來了。他從她的身上下來,說到,你過去吧,我要睡了。

葉新梅坐起身來,她感覺到他一下又跌到了冰點,再怎麼也烤不熱他了,緩緩地撿起衣服穿了,一句話沒說,走出屋去,兩人都知道,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卻說陳老七走後,秦棲鳳記起該去二小給兵兵把名報了,史哥幫她聯繫好了,二小再過一個星期就放假了,新生要在這學期放假之前報名,秦棲鳳得到二0三廠去找小劉要兵兵的戶口。

秦棲鳳從小劉處要了兵兵的東西后,自己也沒什麼事,就想到齊四妹那裏坐坐,她有好久沒看到過她了。

秦棲鳳走進齊四妹家,一屋的男女正戰得歡,齊四妹笑呵呵迎上前來,招呼到,今天想起了,要不要進去弄兩把,太小了。

秦棲鳳笑到,過來拿兵兵的戶口,順便也來看看你,生意很好嘛。

齊四妹說,就這個樣子,你哪天還是給我帶兩人個人來訕。

秦棲鳳笑到,好呵,他們要打麻將了我給你帶到這兒來。

兩人拉着話,聽到裏面鬧嚷嚷的,一桌兩男兩女異常活躍,一男的口若懸河直逗兩女的笑個不停,兩女的也不上省油的燈,和那男的你一句我一句全是帶色的,秦棲鳳尋聲望去,正看着那男子側影,卻見男子欣長俊美,風流倜儻。你道是誰,原來是胡二。

只不知桌上又有了什麼段子,兩女的直笑得立不起腰來,軟得一塌糊塗,那胡二打出一張牌來對那半老徐娘說到,來來,張姐,夾住。那張姐正東倒西歪不分南北,恍眼間看到是二條,忙笑喘喘道,老娘夾死你。邊說邊倒下牌來,果然是卡二條,還清帶么呢。胡二臉都粘住了,哭笑不得,兩娘們更是笑歡了,另一娘們喘兮兮笑淫淫道,裙子一撈,卡二條。全場男女都聽到了頓哄堂大笑,有些靦腆的面紅心跳也在一旁埋頭回味偷着樂。

秦棲鳳心中一動,這胡二竟落到這般光景,在這些小場子裏來撈錢了,再一品,雖說如此情形了,可他依然談笑風生,風華如昨,到真是個洒脫利落的人,不禁有些惋惜,大有英雄末路,美人遲暮之嘆。走過去招呼他到,怎麼到這兒來了。

胡二回頭一望,竟是秦棲鳳,自那一夜銷魂后就再沒覓到她的芳蹤,他本想贏了錢就去她們那些大場子上去會她,可自己天天手氣都臭,總是翻不起來,這久更是輸得慘,兜里就稀稀落落幾張票兒了,可他胡二本就是為賭而生的,哪怕是十塊錢的小麻將,只要有人陪他賭,只要有人還陪他樂,哪還再乎賭大賭小,人不寂寞比什麼都好。見秦棲鳳給他打招呼,也回她的話,這欠輸得慘,打小麻將養傷呢。

其它人一聽他打十塊錢的麻將都是小麻將,真是大口麻牙。秦棲鳳拉了根凳子坐下來看他打,那胡二更是口若懸河,歡聲不絕。

胡二逗眾娘們鶯聲燕語,笑不絕口,眾人到盡了興,可把同桌那男的惹着了。桌上目前形勢三捆一,就那男的一直在輸,眼看又要洗白了,這一洗白又不知上哪兒找錢去,時間己過大半,那男人着起急來,想撈稍,可手氣臭得不得了,每每拿起都是一把爛牌,好不容易湊下叫了,又一炮點燃,心裏正火剽火辣的,三人又嘻哈沒完,男人心裏煩躁至極,又不好說出口,直弊悶在心頭,這會兒牌東摸西摸好不容易下個單吊六條的叫,那胡二舉着一張六條要打,一看堂子中六條不現,倒有兩張九條,便想收回六條打九條,手己伸在半空中,那男的心中暗急,也等不得了,將牌一倒,說到,割了,單耍六條。

胡二一聽,條件反射般將牌收回,說到,我還沒打出你割什麼割。

那男子剎時急起來,怎麼沒打出,沒打出我怎麼知道是六條。

胡二說,我只捏在手中還沒落地吧,我打九條不行么,六條一張都不現。

那男的見胡二狡辯,怕他不給十塊錢,自己好不容易割把牌,還被人賴,十塊錢倒一回事,被這麼一閃,手氣更霉,還打他媽個求。男的一急,眼睛都要爆出來,說,明明就打出來了,問她們倆是不是。兩娘們見他二人吵起來,也不開腔,兩不相幫。那男人恨到說割了,就去洗牌,意思就是付錢。

胡二也不服氣穩起不給,說,這盤不算,哪個來說都是這樣。

那男的見胡地二竟然說不算,噌的一下站起來,說到,給錢。

胡二見對方強逼更是不爽,也站起來說到,明明就沒打出來嘛,老闆,老闆過來。

齊四妹早就過來了,本來,齊四妹說一聲,給他算了,十塊錢小事。或者說,別鬧了,就十塊錢,我認了。那事情也就完了,想胡二那般洒脫之人,只不過頂着股氣,要有人勸一下也不見得非牛犟到底。

可是,沒有本來了,世間萬事萬物本就是機緣湊巧,斗到一塊來了該發生的就得發生。那齊四妹也沒看清事情就在那兒和稀泥,想兩個客人都不得罪,哪知那男的輸多了,明天連飯錢都沒了,這會兒不收回十塊錢來哪裏甘休,根本不買齊四妹的帳,只指着胡二說,給錢,你龜兒賭得起就該輸得起。

胡二一聽,哼地一聲,你說哪個,我胡二輸不起,你問問,我胡二是那種輸不起錢的人么,幾百萬都輸過的人會輸不起十塊錢,笑話。心中卻更加不想理會,不給又怎樣,明明沒打出。

那男人呸了一口,說,幾百萬,你也象有幾百萬的人,有幾百萬還在這些地方來操。

胡二見狀,也不想和他一般見識,把牌錢付給齊四妹,就要撤退。那男人見他竟然想走,剛才就悶了一肚子氣在心頭,這會兒更是火冒三丈,糾到胡二說,給還是不給。

胡二說,不給又怎樣,還把我吃了。那男的一急,轉身衝進旁邊廚房,抓起把西瓜刀問到,給不給。胡二以為對方嚇唬自己,也不想理他這隻瘋狗,抬腳要走。眾人見男的提起刀子出來,都忙上前勸阻,那男的天天在這堂中廝混,每每也有打洗白付不起錢被人恥笑的時候,這會兒又見有人敢不付錢給他,哪裏還有什麼面子,奮起力量朝胡二撲過去。

一刀捅了進去,胡二還沒回過神來,己是血流如注,再埋頭一看,刀子己插在胸口上,胡二還不能相信,血不停地往外涌,紅艷艷,熱乎乎的,人慢慢就清醒了,難道今天為這區區十塊錢,就把命都賣給他了,想自己當年雄姿英發,視千金如糞土的時候,恍如還在昨夜夢中,怎地突然就離自己那麼遙遠了,遙遠得不再回來了。胡二從口袋裏掏出一大把錢伸出去,艱難地說道,兄弟,不過就十塊錢,全拿去吧。那男的這會兒呆若木雞,早嚇傻了,手不停地抖着,怎麼那刀子就插進去了。

錢紛紛揚揚灑落滿地。全場人都驚呆了,只看到胡二緩緩地,軟軟地就倒下去了。

眾人尖聲驚叫起來。

潘軍家門口圍滿了人,胡二的血流了一地,秦棲鳳抱着胡二,她實在不忍心看着這個和她萍水相逢的男人倒在血泊中,倒在冰冷的地上,她和他曾經一夜風流,她喜歡這個漂亮的男人。

胡二艱難地伸出手來,秦棲鳳忙接着,胡二氣若遊絲般說到,沒想到還能看到你,我不想死,我還想追求你。

秦棲鳳眼淚差點落下來,安慰到,不會的,120馬上就來了,馬上就來了。說著,就看到胡二的眼睛閉上了,握着的手沒了力氣。秦棲鳳從來沒經歷過死亡,一種感應,一種本能教給她,他死了。想起第一次看到他就聽他說,爹媽給你一個碗,走遍天下有人管,爹媽給我一根棍,走遍天涯無人問。胡二是從縣上來的,不知道他在這個城市裏還有什麼親人沒有,秦棲鳳想到自己如今也是孤身一人,無家可歸,無人可依,何嘗不是走遍天涯無人問,不知道自己哪天死了,她到從來不再乎能活到哪一天,其實有個時候活着並不見得比死了好,那時候,給她收屍失會是誰。

120呼嘯而至,下來兩個穿白衣服的人,眾人散開一道,穿白衣服的人走過來蹲下,用手探了一下胡二,說聲,死了,沒救了。站起身就走了。120又響着開走了,眾人一片嘩然。

110緊跟着就來了。兩公安下來就問,哪個是老闆,老闆出來。

齊四妹應聲而出,連比帶畫說了一番,又指着那個男人說,不關我的事呵。

那男人早就嚇得沒魂了,見了公安撲通一聲脆下,說到,我自首,我殺了人了,我自首。

公安喝到,上車,回去交待。這邊指着齊四妹說,你也上車,都跑不脫。另一公安見胡二己死,忙打電話給局裏。

齊四妹見公安兇巴巴的,本能地抵抗到,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殺的人。

公安說,怎不關你的事,你聚眾賭博,還罰你款呢,你們這些二0三廠的人,踩了又開,踩了又開,屢教不改,現在治安最不好的就是你們二0三廠了,你們這些茶館哪一個不放水,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還會出人命的。

齊四妹一聽要罰款,頭就大了,橫下一條心,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急着大聲狡辯到,打這點小麻將也叫賭,我們下崗了,開個小茶館混口飯吃,要叫我們餓死嗎。

公安說,下崗了就該聚眾賭博,擾亂社會治安,那個牌,不管多大多小,只要數了錢就叫賭,你難道不懂,還要教你嗎,看你都是個老江湖了,真是豈有此理。

齊四妹還想說,早有人拉住了她,給她說,去吧,先去了再說,叫你罰款你就說沒錢,一分都不交,不會有事的。

齊四妹天性好賭,經歷過無數次公安抓賭,對付公安還是有一套,再想人確實死在自己的茶館裏,耐着不去也不大可能,反正沒有錢,隨便你咋整。

不一會兒,又來了一輛公安的車,車上下來的人給胡二拍了照,檢查了,又叫殯儀館來人拉屍體。處理完這些,公安叫上齊四妹到派出所問訊做筆錄。齊四妹無奈,只好回去收拾一下,鎖了門,給隔壁鄰居打聲招呼就跟着公安上車了。

眾人邊興奮地交談着邊四下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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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賭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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