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3節
32
陳老七這些天生意好,心情也很輕鬆愉快,葉新梅早上起床上班把他弄醒了,他出來給她打了個招呼,問她茜茜什麼時候放假。葉新梅說,就下個星期了。陳老七問她誰去接。葉新梅說,當然是你去接啰,我要上班。陳老七說,我還說我們倆一起去接呢,坐飛機去,當天去,第二天就回來。葉新梅說,過兩天再說吧,我這兩天單位上很忙,今天還開會,我看安排得過來不,我走了,你再睡會兒吧。陳老七說,我也睡不着了,起來看看新聞。
葉新梅急急地上班去了,現她開單位上一個長安郵政車,不用開自家的車了。陳老七起來洗漱了,拿了點糕點來吃,邊打開電腦看新聞,混到十點過的時候,打電話給小黑,小黑問他今天把堂子開到哪兒,陳老七說,就在金凱麗吧,這些天沒那麼緊了,一會兒你帶人先過去做準備。小黑說,知道。
陳老七又打電話給其他水總說是在金凱麗,約好了才起身去換衣服,路過女兒的房間時,陳老七打開女兒的房間看了看,儘管女兒從來沒在裏面睡過,她一回來就跟着葉新梅睡,但裏面還是充滿了女兒的氣息,到處堆放着葉新梅給她買的毛茸茸的玩具和布娃娃,還有小床和書桌,沒事時葉新梅會來把這裏收拾得一塵不染。想起女兒快要回來了,女兒上次就央求他帶她到去海邊旅遊,他答應她這次放暑假一定帶她去海南,天涯海角,去看海,還有葉新梅,一家人一起去。有兩三年沒一起出去過了,還是那時他才剛賭發的時候一家人一起去北京和內蒙玩過,茜茜說是要去看天安門,看完天安門,又想去看大草原,那次出去他發現他和葉新梅從來就沒那麼好過,好象出門在外,兩個人更容易相互依戀,一家人甜甜蜜蜜的,他很喜歡這種感覺,他是個戀家的人。
陳老七開了車到金凱麗時,小黑等兄弟早就來把場子佈置好了,秦棲鳳也過來了,陳老七叫眾人一起去吃飯,邊打電話聯繫眾賭友賭博。
眾賭友一呼百應,才不一會兒就邀邀約約地來了,陳老七等人忙笑容滿面安頓眾賭友。
卻說葉新梅早上急急地上班去,這些天科室里的事也理得差不多了,高月她們才開始坐班時天天給她找薦,現時間長了還不是適應了,周莉珍比高月聰明得多,先向她靠攏的,那高月還撐得到什麼時候,這就是權利的魅力呵,她是老大她說了算,還是向唐局長學來的,什麼事穩起,你穩起了她們就自然穩不起了,你都不穩起,那不是什麼都跨了。葉新梅發現自己自從被提起來之後,什麼事情都自覺不自覺的以唐局長做榜樣,很多時候她更願意把他看着是她生活和工作上的良師宜友,她感覺到自己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依賴和信任唐局長了。這些天說起如何開展營銷部的工作,高月和周莉珍等人一開口就是錢,說是要經費,她們說的也不無道理,公關工作什麼時候缺得了錢,葉新梅打算開會時向唐局長彙報一下,要點錢。
哪知會一開就開到十二點半,好幾個科室的科長都說經費緊張,都向唐局長要錢,或要求把任務下輕些,葉新梅見眾人都在哭窮,唐局長眉頭都縐緊了,便有些不忍心開口,自郵電分家以後,郵政上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雖然處處都精打細算,精簡節約了,錢還是不夠用,到處都需要補貼,反應在職工收入中就是,去年年終獎才發了五百塊錢,創十多年來年終獎新低,從前拿慣了高獎金的郵政職工一去電信上一問,個個失落無比,罵罵咧咧地過了一個緊巴巴的春節,自古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哪兒的郵政局長會比電信局長做得更舒坦。
但是該開展的工作還是得開展,葉新梅打算等人走了再單獨給唐局長彙報一下。見眾人都走了,葉新梅跟着唐局長進了局長辦公室,唐局長說,你也要向我要錢吧。葉新梅說,是呵,我們那個科室你也是知道的,下面的人在外跑業務是要經費,我們科室才成立,又沒有什麼創收的業務,總不可能教下面的人出去空手套白狼吧。唐局長苦笑着說,到處都問我要錢,給你說你可能都不相信,今天帳上就只有十多萬了,這個月發工資都還沒找到着處。葉新梅驚嘆到,真的。唐局長說,我也不會騙你吧。見唐局長無可奈何的樣子,葉新梅的心竟有點隱隱的痛,忙壓住自己的情緒說,那給些政策給我們,我們向那些生產科室提。唐局長說,你想吧,你想好了拿些辦法出來研究研究。葉新梅心頭一松,想伸手撫慰一下唐局長。唐局長的電話響了,是李姐打電話催唐長回家吃飯了。兩人站起身來,唐局長見樓上人都走完了,過來摟住葉新梅輕聲說到,我想你了,下午沒什麼事了,我去金凱麗開了房等你。葉新梅點着頭答應了。
葉新梅去吃了飯,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在辦公室里小眯了一會兒就上班了,葉新梅叫來科室的人一些起開了個會,把她去要錢的情況說了一下,說唐局長答應給政策,讓大家下來想一想,看怎麼擬個方案出來。
散了會才一小會兒,葉新梅的電話響了,一看是唐局長打來的,知他己去了金凱麗,接電話只問了他房間號碼便掛了機,稍做整理后也去金凱麗。
金凱麗的豪華套房裏,眾賭友正賭得熱火朝天,陳老七的電話響了,陳老七一看是輝姐的電話,忙接了說到,輝姐呵,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你消失到哪兒去了。輝姐說,才從廣州回來,這不就來給你報到了么,你們在哪兒呵。陳老七說,在金凱麗,要不要我來接你呵。輝姐說,是要呵,我的車我老公開去了,你來接我吧。陳老七說,在你家裏么。輝姐說,在家裏。
陳老七掛了電話,便出門接輝姐去。剛下電梯想上洗手間,拐了進去。從洗手間出來,正看到葉新梅向電梯走去,陳老七忙叫她,葉新梅沒聽到,徑直走進了電梯,陳老七趕過去,電梯門己關上了。陳老七拿出電話剛要撥出去,突然想起什麼來,今天他沒給葉新梅說過他們在金凱麗開堂子的,她也沒打過電話問她呀,難道她不是找她的,可她又來這些地方找誰呢,是到二樓茶樓里約了人么,一想起才抬頭看,電梯卻並沒在二樓停下,直竄到八樓才停了,陳老七心中頓生疑竇,想不出她會來這些地方找誰。正好另一個電梯下來了,陳老七不及多想走進去按了八樓,電梯門一關就竄起了,才一瞬間就停在了八樓上。陳老七走出電梯,心裏卻不安起來,他想起一些情形來,可他不敢相信,正猜疑着,樓層小姐甜甜地給他打招呼,陳老七問剛才是不是上來個女的,樓層小姐剛才先給一男士開了房門,才有一個女士跟着進去了,這會兒見陳老七問,便敏感地竟識到什麼,陳老七見她猶豫,更是疑惑,伸手拿出張一百的錢遞給樓層小姐,樓層小姐接過來對他甜甜地一笑,說到,8014。陳老七轉身朝8014走去,心卻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越走進越沒了勇氣,要是開開門真看到大家都覺得在酒店裏該遇到的正常現象那該怎麼辦,葉新梅怎麼會有這些事,不可能,決不可能。陳老七走到8014門口,舉起手敲了敲門,但願開門的不是葉新梅。
門開了,門裏門外兩人都大吃一驚,唐局長話都抖不伸展了,說到,你,你,你,小陳……裏面葉新梅探出頭來問什麼事,一看陳老七站在門口,臉一下變得慘白。
陳老七總算看清了面前的事實,儘管他不相信,可就是事實,見屋裏兩人驚魂不定,陳老七頹然轉身離去。葉新梅這才反應過來,叫到,老七。追了出來。陳老七怎麼會聽她的叫聲停下來,世界在他面前瞬間變了個樣,他的內心充滿了屈辱,他再也不想看到她們,再也不想聽她說任何話。
陳老七不知自己是怎麼上了車的,因為意亂情迷,他在發抖,怕車一開出去就撞,打電話給小黑,小黑很快下來了,陳老七走下車來,叫他去接輝姐,這才看到葉新梅開的郵政車也停在一旁,他的心更是被刺痛了。小黑看到陳老七臉色不對,忙問他怎麼了。陳老七說,沒什麼,你快去。小黑開了車出去了。
陳老七象是靈魂出了竅,緩緩地又飄進大廳里去,不一會飄上場子裏去,一屋的男女正賭得酣暢,沒人看到他有什麼不對,陳老七自己走進裏間,關了門,他就與世隔絕了。葉新梅什麼時候背判了他,他對她那麼好她為什麼還這樣對他,陳老七心中一陣酸楚,眼淚差點掉下來。什麼事他都可以對她寬容,可這種事叫他怎麼做,他為什麼要去敲那門呵,他要不知道這些事多好呵,他就不會那麼痛,他也不會去想怎麼做了,可他明明就敲開了門,可他明明就看到了。陳老七摸出支煙來,半天才點燃,電話又響了,陳老七拿出來一看,是葉新梅打來的,他不想接,他措手不及,他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黯然把機關了。
多少往事一齊浮上心來,多年前葉新梅就要離開他的,幸好他一夜暴贏,她才重又回到了他身邊,他對她那麼好她還這樣傷害他,陳老七突然想起好多年來她就沒對他特別好過,這個女人到底愛他有多少,抑或從來就沒愛過他,他好象沒有特別的感受到過。他那麼有錢的男人,讓多少女人傾慕,可他一直潔身自好,從末和其它女人有染,他給她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到哪裏去找他那麼好的人呵,可她還這樣做,難怪她會提撥起來,可是她那麼有錢,她就是在單位上奮鬥一輩子她也掙不回那麼多錢呵,她為什麼還要去買身求榮,到底為了什麼,實在太讓人費解了,實在太讓人難以啄磨了,現在事情這樣了,讓他如何去面對呵。
小黑不一會兒接了輝姐過來,欲拿鑰匙給七哥,七哥不在,打電話,電話關機。
到下午吃飯時,有人贏了錢要走了,秦棲鳳想起這一半天都沒看到陳老七了,打電話問他在哪裏,沒打通。這老七跑哪兒去了,秦棲鳳問小黑,小黑也說找不着人,怪了。其它兩個水總也找不着陳老七,便說先把大家弄去吃飯,吃完飯再說。
眾人聽說吃飯,紛紛起身,秦棲鳳想起還有東西在裏屋,忙過去拿,開了門,大吃一驚,陳老七一個人在這裏面獃著,一下午竟然沒人看到他,秦棲鳳叫到,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獃著,大家到處找你,電話也關了。陳老七抬起頭來看她,低聲問到,什麼事。秦棲鳳叫到,吃飯了呀。這才發現陳老七神情不對,面前桌上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走過去問到,怎麼了。陳老七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回過神來,問到,幾點了。這時外在的人也看到陳老七在這兒,都叫起來,你龜兒大半天不見人,才在這裏睡大覺,在哪兒吃飯喲。
陳老七這才驚醒過來,起身走出屋來,卻見場子都散了,大家正往外走,小黑見七哥原來在裏面睡覺,把車鑰匙遞給他。
秦棲鳳發現陳老七不對了,卻不知他怎麼了,見他無心應付眾人,自己和眾人說說笑笑着,去了常去的飯店,要了吃喝,招呼眾人。秦棲鳳問陳老七吃過飯還開不開工。陳老七說,隨便,你問他們吧。秦棲鳳說,你的電話呢,怎麼關機了。陳老七說,是嗎。才拿出電話來開了機。秦棲鳳看到陳老七舉止怪怪的,心思根本沒在這兒,不知他在想什麼,陷得那麼深。又問到,怎麼了。陳老七說,沒怎麼。這時電話響了,是葉新梅打來的,問他,你回來么。陳老七想哭,有好多話他要問她,就是死也要死個明白,說到,我這就回來。
陳老七不及跟眾人招呼,撇下眾人獨自走了。
回到家裏,葉新梅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見他回來也不開腔,她也是心事重重,陳老七緩緩走過去坐在她的對面,低聲說到,能告訴我么,我陳老七好衣好肉地供着你,讓你吃香喝辣,每天開着車上班,你周圍的人哪一個不羨慕你,為什麼你還這樣對我,說給我聽,讓我死也死得明明白白。
葉新梅瞪着眼睛看着他,竟然不退縮,陳老七的心先怯了,她為什麼不驚慌,她為什麼不顫抖,她還那樣平靜地看着他。葉新梅低沉着聲無力地說到,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只是我總是覺不安全,不管你有再多的錢,只要你人在賭場,我就會無休無止的擔憂,我就需要靠自己奮鬥,我害怕,我害怕我們象從前那樣一無所有。
葉新梅的話把陳老七擊得目瞪口呆,讓他簡直無以應對。低聲喃喃到,原來是這樣,沒有安全感,我到讓你沒有安全感了。邊說著邊覺得再問她什麼都多餘了,他為她做的一切,他為這個家所做的地一切在她眼裏都是沒有意義的,那他到是為了什麼了。他想找個地方獨自哭泣,獨自沉醉,再不去想這些傷心的事,這些事糾纏在他心上己讓他肝膽俱碎,他想得好累好心酸,他不想再想了。
33
秦棲鳳把兵兵洗來睡了,自己獨自靠在沙發上看電視,下午陳老七走後她們也就散了,回到家裏她打電話給陳老七,陳老七的電話又關機了。陳老七今天一定遇到什麼事了,太反常了。
看着電視不一會兒就過了十一點了,秦棲鳳想起明天還要送兵兵上幼兒園,想去洗了睡去,電話響了,竟然是陳老七打來的,秦棲鳳忙接通了,卻聽到電話那端一遍嘈雜,陳老七顯然喝多了,含混不清地說,你在哪裏,過,過來陪我喝酒。
秦棲鳳忙問,你在哪裏,我們下午打了好多電話給你,你關機了。
陳老七說,電話太多了,我關他媽的了。
秦棲鳳怕他又關機,忙又問,你在哪裏。
陳老七說,我在酒巴里喝酒,我給你說,我太失敗了,我混得太失敗了。
秦棲鳳忙說,你怎麼了。
陳老七說,我太失敗了,我真的太失敗了。
秦棲鳳見給他說不清,又聽到他一耳的傷痛,心都結起來了,忙問,是不是我們去過的那個酒巴。
陳老七說,喔,你說的對,就是那個酒巴。
秦棲鳳說,你等着,我過來了。說完掛了機,見兵兵己睡著了,這個時候太晚,怕楊婆婆早睡了,又擔心陳老七怎麼了,見兵兵睡得很熟的樣子,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自己換了外衣,鎖了門去找陳老七去。
秦棲鳳到酒巴一看,陳老七一個人獨自爬在吧枱上,忙上前喊他。陳老七聽人叫他,抬起頭來,見秦棲鳳站在他的面前,軟兮兮地說到,來,陪我喝酒,我請客,你隨便喝。
秦棲鳳從來沒看到過陳老七這幅樣子,他顯然遇到了什麼事情,忙問他,怎麼了。
陳老七對吧枱里的服務生說,拿酒來。
秦棲鳳看到他己醉得不成樣子,忙止住服務生,過去拉他說,今天就這樣了吧,改天我再和你喝。
陳老七說,不,不行,今天你要喝。
秦棲鳳說,你不能再喝了,走,我送你回去。邊說邊要扶起他。
陳老七軟軟地甩開她,問到,回哪兒去。
秦棲鳳說,回你家呀。
陳老七說,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我不想看到她。
秦棲鳳以為他和葉新梅吵架了,說到,什麼事,回去好好說吧。
陳老七說,你不曉得,你啥子都不曉得,我也不曉得,我不曉得我到底為了什麼,我在外在拼拼殺殺,為了她,為了女兒,她卻說跟着我沒有安全感,她跟着別個她就有安全感了。
秦棲鳳一呆,他總算知道葉新梅的那些事了,那些全世界人都知道了,他卻最後一個知道的事,所以他才那麼痛。秦棲鳳一陣心疼,拉起他說到,不回去吧,去我那兒吧。
陳老七說,不,喝酒,陪我喝酒。
秦棲鳳哄他說,去我那裏,我那裏有酒給你喝,我陪你喝。邊說邊掏出錢來把他的帳結了。拉了他出門,看他的車在外面,陳老七還要上去開車。秦棲鳳哪裏會讓他,打電話叫小黑過來把他的車開走。等了一會兒,小黑打了車過來,見七哥喝得爛醉,忙問怎麼了。秦棲鳳淡淡地說,沒什麼,你先把車開到你那兒去,明天他打電話給你。小黑說,我送七哥回家吧。秦棲鳳不想讓他看到太多,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只說,不用了,我會把他弄回去的。小黑見此情形,也不多問,把車開走了。陳老七己倒在秦棲鳳身上了。秦棲鳳叫了車把陳老七拖上去,把他帶到自己家中去。
好不容易上了樓,進了屋,還好,兵兵沒醒。陳老七口齒不清地說著,她說她沒有安全感,我到底為什麼,我到底為什麼。正念着就哇地吐了出來,秦棲鳳忙給你架到衛生間,把他外面穿的衣服脫下來丟在衛生間裏,陳老七己醉過去了,見他不吐了,才把他帶出衛生間,家中就一個床,兵兵睡在上面。秦棲鳳把他放下,又去把兵兵挪開,拉了被子給他搭上,怕他晚上壓着兵兵,把兵兵抱在沙發上睡,又去把他弄髒的地方打掃了,弄完都一點過了,偶爾還聽到陳老七又說,她說跟着我沒有安全感。在夢裏他都那麼痛苦,秦棲鳳心中酸酸的。陳老七的電話響了,秦棲鳳想叫陳老七接電話,哪裏叫得醒他,一看是他家裏的號碼,知道是葉新梅找他,自己也沒辦法,便伸手把電話掛了順帶把機也關也。
秦棲鳳在沙發的另一頭躺了一夜,根本睡不着,到天亮時才有了些困意,鬧鈴卻響了。秦棲鳳起身去叫兒子,怕驚醒陳老七,悄悄地用帕子濕了水來洗兒子,兒子醒了,秦棲鳳忙給他比小聲,又指了指床上,兵兵見床上有人,也沒看清是誰,看媽媽叫他小聲,也不開腔,悄悄跟着秦棲鳳去了衛生間。
陳老七還是醒了,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發現沒有躺在自己的床上,再愣了一會兒,酒也醒了,自己真的沒在自己的床上,在哪裏,陳老七想坐起來,卻覺得混身無力,再睜開眼,看仔細了,這好象是秦棲鳳的家,那他此刻竟躺在秦棲鳳的床上,陳老七嚇了一跳,糊了一會兒,是真的,沒做夢,他是怎麼來到這裏的,他努力想想一想昨天發生了什麼,卻什麼都想不起了。秦棲鳳和兵兵從衛生間出來,陳老七見秦棲鳳竟然也在,大驚,翻爬起來,叫到,我昨晚幹什麼了。
秦棲鳳見他醒了,驚慌失措的樣子,忙安慰他,你昨晚喝醉了,你打電話叫我去找你。
兵兵看到床上睡的竟然是陳叔叔,驚喜地叫到陳叔叔。
陳老七忙答應着,想下床來,卻發現身上只穿着內衣,更是惶恐,叫到,我的衣服呢。
秦棲鳳說,你吐了一身都是,我幫你把衣服脫了。
兵兵說,在裏面,媽媽把你的衣服放在廁所里的。
陳老七還是不安,問秦棲鳳,我昨晚沒做什麼吧。
秦棲鳳淡淡地笑了笑,說到,沒有,你回來就睡了。
陳老七見自己如此失態,頓感羞愧,說到,真是對不起,把你這兒弄那麼臟,我怎麼會這樣。
秦棲鳳輕聲說到,能為你舔傷口真是太好了。
陳老七愣住了。
秦棲鳳拉了兵兵給陳老七再見,說,你的車我昨晚叫小黑開走了,他不知道你在我這裏,你各人弄吧,要想再睡會兒也行,要想走,關了門你自己走吧,我送兒子去了,兵兵,給陳叔叔再見。
兵兵給陳老七說了再見,跟着秦棲鳳出門去了。
陳老七見她母子出去了,忙起身去衛生間找衣服來穿,這才感到渾身綿軟,頭脹欲裂,勉強支撐着起來去到衛生間,去把衣服找來想穿上,上面到處是他的嘔吐物,不知道該怎麼辦,怕秦棲鳳一會兒又回來了,只好拿刷子刷了胡亂穿在身上,回家去換去,一想到要回家就想起昨天的事來,又止不住地傷心起來,他不想回那個家,可不回家他又去哪裏。
秦棲鳳送了兵兵回來,陳老七己不在了,還把床給她理好了,秦棲鳳禁不住發了一會兒呆,自己上了床拉開陳老七剛才蓋過的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世界上的事就是那麼陰差陽錯,擁有的不知道珍惜,沒得到的又在苦苦地追尋。想着一行清淚溢了出來,閉了眼讓自己睡去。
陳老七打了車回到自己家裏,葉新梅己上班去了,陳老七看到家裏熟悉的一切,突然就充滿了厭倦,打電話問小黑車在哪裏,小黑給他說在他那裏,要不要開過來。陳老七說,開過來吧。小黑又說,今天還是在金凱麗么。陳老七懶心淡腸地說,一會兒再說吧,我有點事,沒給你們打電話就算了。
秦棲鳳一覺醒來己中午一點了,竟然沒人給她打電話,自己打了電話給小黑,問他在哪裏。小黑說,今天七哥有事,不開工,休息。
秦棲鳳掛了電話,自己也懶心淡腸的,倒下去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