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4節

第22-24節

22

周圓打理完公司的事務之後己很晚了,開着車把兩賭友送回家后自己才忙着往家趕,見路邊有賣燒烤的,便去買些給趙蓉帶回去。趙蓉這回反應特彆強烈,什麼都不想吃,只吃辛辣。

這已是他們的第三個孩子了。兩人一從學校畢業就在一起,遇到前兩次有孩子,他們都商量着把婚結了,可他們太窮了,結婚是多實在的事呀,他們一無所有,連飯碗都沒有,怎麼能過居家的日子呢,兩人沒有選擇,只有不要,這對趙蓉來說無疑是殘酷的,可也是沒有辦法的,自己都過得不好還生個孩子來受什麼罪。到了這第三個孩子,趙蓉再也經不起了,她執意要要,什麼窮就不能結婚了,就不能要孩子了,有大人的一口就有孩子的一口,她已不能再做手術了,再做手術她就可能再也當不成媽媽了,一個女人的一生不能當一回媽媽,那該是多麼大的遺憾呀,再說她是真的喜歡周圓,想給他生一個象他一樣的兒子,她是不能讓那種遺憾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所以趙蓉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失去這第三個孩子。

幸好,幸好有時來運轉,幸好有一夜春風,要不周圓和趙蓉該怎麼辦呀,真是天不絕人呀。

那個時候,他們班就五朵金花,男女比例五比一,趙蓉在眾金花中年齡是最大的,雖說五朵金花都不太艷麗,但讀工科的女生有幾個是才貌雙全的,趙蓉還算得上矮子中的高子,皮膚白皙,身材適中。而周圓卻是班上最小的,趙蓉比周圓大整整三歲,但這一點都不防礙兩人相愛。周圓身材健朗而輪廓分明,加之球技出眾,他一上場其勃發英姿便引得無數女生竟折腰。五朵金花都說,周圓打哪個位置都好,但最喜歡他守門,周圓一當守門員,金花們的心都穩穩地放在胸腔里。男生們在球場上瘋跑,女生們在樓上拚命歡呼,突然聽到啪的一聲響,所有人都怔住了,原來是趙蓉的飯盒從高高的四樓上掉下來了,全場人鬨笑不已。

在學校里無憂無慮地過了三年,出來沒想到現實會那麼嚴峻,所有的廠礦企業都不景氣,都在停產下崗,他二人哪裏找得到工作,後來周圓賣電梯,白乾了幾個月一分錢都沒拿到,趙蓉應聘到一個小公司做文員,也沒幹上多久。兩人見工作也不好找,找着了也干不長,不如自己創業,趙蓉向家裏借了所有能借的錢,租了個門面搞打字複印,小本生意也掙不了幾個錢,不過勉強餬口罷了,還說什麼創業。直挨到周圓在賭場上一夜暴贏,向父母姊妹借的錢才還完。

周圓還在樓下就聽到自己家中鬧哄哄的,麻將搓得稀哩嘩啦,多半都是李偉他們那幫大學同學。周圓和趙蓉是最早在一起的,可一直沒錢結婚,突如一夜春風來,家中萬物皆齊備。自從買了房,裝修完搬進之後,他們家就成了大,中,小同學聚會的窩子,同學們坐在他家寬敞又明亮的麻將室里打麻將,沒有一個不傾心羨慕,也不知周圓幹些啥子,突然之間就變闊了,有的聽說他在賭場上賭發的,可眾人哪裏相信,都是些正路上正經謀生的人,哪裏見過那等世面,他周圓打好大的牌能贏那麼多錢喔,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周圓似笑非笑說,那肯定是賣白粉了訕。

門一打開,裏面竟坐了兩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正戰得歡呢,還有人一旁抱走線。周圓進屋去剛和眾人打招呼,就聽得那邊李偉驚呼辣喊,周圓,快過來幫我看打哪張。聲音急促而興奮。周圓說聲來了,忙着過去。李偉的老婆聽了也忍不住站起來跑過去看。三個女的見打不成,也紛紛扣下牌跑過去看。原來李偉手上全是筒子,估計下叫了,又半天理不出,眾人圍着李偉紛紛獻計獻策,周圓伸出手熟練地東提一張西提一張重新排列之後,提出一張二筒遞給李偉,笑呵呵說到,書上說的打這張。李偉一時沒反應過來,暗自尋思,咦,還有什麼書,難道圍棋有棋書,麻將也專門有書分析講解么,到要找來看看,想着便傻傻地問到,哪本書。眾人嘩地大笑起來,四下相顧,做人仰馬翻狀,趙蓉笑倒在周圓懷裏顫巍巍說到,麻,麻書訕。眾人笑得更歡了。李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見眾男女都在,就來了興趣,李偉提着那張牌啪地打在堂子中央,說到,來,來,猜一社會現象。邊說邊將手指從牌上抹開,眾人定睛一看,是張二筒,都紛紛發表議論,說,哪個不知道嘛,就是波波嘛。李偉說,不是,是打一社會現象。眾人又猜,都想到女人的波波,胸罩之類的,就想不起是什麼社會現象。眾人猜了一會兒,李偉還說不對,李偉的老婆知道答案,只捂着嘴笑,見眾人東猜西猜猜不出皆失了興趣,便忍不住說到,包二奶嘛。眾人恍然大悟,再一回味,形象又生動,真是妙不可言。

眾人見李偉開始打黃麻將了,個個都來了興趣,打張七條出來問是什麼,一女生說,他們說的是小男孩兒,是不是呀。邊說邊嘻嘻哈哈笑開了,沒聽過的人仔細一想就覺是那麼回事了,都說這龜兒厲害。又有人打張五條出來問,那這個呢。一男生說,哪個不曉得嘛,就是女同學訕。一女生不勝明白,追問為什麼。男生怕說出不雅,笑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也。背上早挨了兩個粉拳。桌子上下頓嘻嘻哈哈亂做一團,眾人只顧笑鬧也不摸牌,李偉好不容易做好了大牌,好寬的叫喔,正等着非自摸不割,忙催眾人打牌打牌。眾人笑得杷兮兮的,軟着手出牌,還沒到李偉摸牌,他的上家就打一張牌給他的下家說,來,曉得你要這張,趕緊割了算了。果然牌一出來,下家真的就將牌倒下來說,割了。眾人都知那上家在大學裏牌就打得出神入化,經常贏眾男生的菜票的,這會兒無人不服他龜兒牌技高超。把個李偉兩口氣得吐血,直罵他不仁義。上家嬉皮笑臉說到,老大唉,我也不想挨飛刀唉,下回你不要割我的,我睜隻眼閉隻眼行吧。邊說邊遞支煙過來。

眾女生笑過之後,紛紛回到自己桌上。周圓見時間不早了,心想着趙蓉的身體和她肚裏的孩子,就悄聲勸她去休息。趙蓉說,我輸了錢了。周圓說,你輸了多少,哥哥給你打回來。趙蓉本想賴着再打的,想到肚裏的孩子只好站起身讓周圓,卻不想離開。周圓一上去就說,噫,好久沒打過麻將了。一女生笑問,三天不摸手生了。周圓說,是呀,是呀,麻將人人都愛。另一女生接口到,其魅力僅次於白粉。此言一出,眾皆傾倒。

有道是好玩不過錢搬家,玩來玩去就過了一點了,有贏家提議要回家,輸家哪裏肯罷休,說到,這麼晚了,回家大門都關了,進不去了。都賴着要撈稍,贏的也無可奈何,輸家不開口,贏家別想走。只好奉陪,看架勢要干他個通宵了。周圓催趙蓉先去躺着,趙蓉怕影響孩子,只好戀戀不捨地進去。桌上女的都是過來人,見趙蓉那樣早知他二人有喜了,紛紛打趣他二人,說他二人火不燒到眉毛還會穩起不遛的。

眾人邊玩笑邊打牌,到凌晨時分早己民人困馬乏,李偉叫拿根煙來。眾男生埋頭搜索,大家發現煙早抽完了,周圓不抽煙的,家裏不備煙,李偉只好忍着。過了一會兒,上家男生也想抽了,東瞅西望找不着,打着呵欠連連叫苦,對家男生不抽煙的,埋頭撿麻將時看到地上還有半截沒抽完的煙,遂撿起來遞予李偉,拿去嘛,這兒有。李偉眼睛一亮,歡呼到,寶貝,快拿來。接過來拍兩下叨在嘴裏,眾男生頓斯文掃地,也不顧眾女生在場,滿桌滿地尋煙屁股,還自我欺騙說這恐怕是我剛才抽的,把個女生個個樂得花枝亂顫停不住,玉山傾倒扶不起,邊笑邊趕緊互相噓,怕聲音傳出去驚擾了四鄰。

周圓起身上廁所,大家根着排隊輪流解決問題,那屋子裏一時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一不小心就混到天亮了,有的人要上早班,眾人慌手慌腳打完最後四把便起立,周圓叫下樓吃了早飯再走,眾人都說不了,抄把水來把臉洗了,悉悉術術下樓去了。

這邊趙蓉睡了一覺也起床了,想去開門又懶得動。周圓說,讓小葉去開門吧,你就在家歇着算了。趙蓉說,那哪兒行,怎麼也得去打一頭,不過還有點早,睡也睡不着了,你煮點方便麵給我吃行不行呵。周圓說,又吃方便麵呀,也不為娃兒想一想。趙蓉說不想吃其它的。周圓便去煮方便麵了。趙蓉開始打掃戰場,邊打掃邊說,該收點他們的清潔費茶水費了。周圓說,對呀,我再來放水,叫虎子和小石頭一個背一把砍刀,哪個不還水就砍哪個。趙蓉說,開夫妻黑店呀。周圓說,不黑不是角色。兩口子一唱一合,干起活來到也其樂融融。

趙蓉說,哎,真希望就過着這種日子到老了,我也不想你再去贏什麼大錢,再贏不定哪天就輸了。

周圓說,烏鴉嘴你個,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你想我這樣大進大出搞慣了還有什麼興趣去干別的,吸了白粉你還會去抽鴉片么,我現在這手只會數錢,干不來別的了,我們馬上就要有兒子了,我現在想橫了,要讀書就讓兒子讀最好的大學,從小受最好的教育,要不辛辛苦苦十多年,考個破大學,象我兩個連個飯碗都找不到,有什麼意義,實在不行就把兒子送到美國去讀,如果他讀不進書就讓他從小踢足球,長大當球星,不管搞哪樣,哪樣不要錢,現在這點算什麼。

趙蓉嬌笑道,呸,你怎麼知道是兒子,我就想要個女兒,女兒才是媽的帖心小棉襖。

周圓說,都行,如果是兒子就給他取個名字叫周克漢姆,如果是女兒就叫趙多利亞,行不。

趙蓉說,去你個假洋鬼子,唉,真的取個什麼名字呢。

兩人根據流行時尚即給孩子名字前兩個字各取父母名字的姓,就說叫周趙XX,換了很多字,廷峰呀,如玉呀,海濤呀什麼的。這時周圓想起一個笑話,便說給趙蓉聽,說有個人姓白,其妻姓蔡,生個娃取名叫白蔡,又有家人夫姓魏,妻姓朱,娃的名叫魏朱,兩家人打親家,生個娃取名叫白蔡魏朱。趙蓉哈哈大笑起來,周圓更是樂不可支。

趙蓉又把話題扯回來,說,我還是覺得現在這樣就夠了,好不容易成這個樣子,哪天萬一打到了,什麼都沒有了。

周圓說,亂說,怎麼就打倒了,這點錢就坐吃山空呀,還得發展呀。

趙蓉說,還是做點正經生意,雖然錢來得少,但穩當,讓人覺踏實,不如現在我們去買兩個出租車來開,日子也過得可以了。

周圓截住她的話到,NO,NO,NO,我周圓是干大事情的,怎麼會去找那些小錢,你說做生意跟賭博有多大區別,投進去產不出還不叫輸么,你怎麼知道做生意就能賺錢,你放心,你嫁給我了我就會讓你過上好日子,你看,我們現在這一切不都是賭場上撈來的么,要是躬着背去掙,我們得掙到什麼時候才買得起這房這車呀,你看你現不是個百萬富婆么,這叫愛拼才能贏,哎,我最喜歡這首歌了,你放心,退一萬步說,即或輸了,我們也沒涉本呀,不過可能嗎,你老公周圓我有那麼蠢嗎,你老公周圓現是賭場殺手了,嗨呀,那些場子上,錢太好撿了,不去撿都不行,錢上面全寫了個周字,等我把這些場子洗白了,帶着你,帶著兒子又去洗泰國,洗澳門,洗拉斯維加斯,你老公我周圓打成個獨狐求敗,再移民到拉斯維加斯買塊地皮開國際賭場,那時我保證不賭了,只當老闆,笑看江湖風起雲湧,你就是老闆娘,我們倆赤手空拳打下來的江山呢。

趙蓉忙捂住嘴說到,哎喲喂,我牙都要酸掉了,身上全是雞皮疙瘩了,不信你摸,求求你別再說了。

周圓說,雞皮疙瘩在哪裏,我摸摸,手就伸過來直搗趙蓉,趙蓉忙求繞,兩口子嘻嘻哈哈好不開心。

哼,哼,這周圓才真正殺入賭場多少天呀,就這般狂妄不知天高地厚,那賭場何等浩瀚深沉,千百年來引多少痴男怨女深陷其中夢斷情殤,他以為他就把賭場玩透了,龜兒小子閉着眼睛瞎撞進來,來就被財神爺絆了一跤,算他運氣好,他只道賭場上錢好贏,卻不知道錢更是好輸么。

賭博就是這樣,你不以錢的輸贏為目的時打起牌來你心情就會很輕鬆,牌就打得很得心應手,要啥牌來啥牌,手氣自然就來了,即或一場輸了,你想今天結束了,明天又來,你沒把輸贏放第一,下一場來,或許你就真打回來了。但是,當你執着地以贏錢為目的去賭博,你往往就開始輸了。

生活中很多事情往往就是這個樣子,你越是刻意地想擁有,你越是得不到,你不再乎的時候,幸福總會不期而至。

周圓呢,我們希望他,我們祝願他心想事成,幻夢成真。

23

葉新梅沒想到陳老七這次真跟她較起勁來了,好幾天都不理她,越是這樣她越覺得自己是做對了,她打電話問小黑,知道自那天之後秦棲鳳就沒去過他們的場子上了,她很欣賞自己的魄力。

昨天在工會主席朱主席家打麻將太久,回家時葉新梅本來有話要給陳老七說的,可陳老七已睡了,她沒有去弄醒他,這會兒她聽到他起床了,她換了件睡衣,是陳老七最喜歡她穿的那件睡衣。葉新梅走到陳老七門前,門一扭就開了,陳老七正在洗臉,葉新梅走過去,站在陳老七身邊,陳老七從鏡子裏看到她了,沒理她,繼續做自己的,葉新梅用身體去碰他,陳老七也沒理她,葉新梅笑着說,還較起真來了呢,哪有那麼認真。陳老七回到卧室里,事情過了好幾天了,他心頭其實也平靜下來,不那麼計較了,雖說秦棲鳳真的和他分開了他很是不舍,但是,她想要去做生意總是條好的出路,好多人到賭場上來不是沒找着錢,而是不知道收手,秦棲鳳是聰明的,她能過得好不正是他最初所希望的么,他對她也算做到位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況且葉新梅那麼忌諱,那錢能掙多少掙多少吧,掙錢還不是為了快樂,掙到錢了不快樂,那錢不是白掙了,只是他也不想那麼輕易原諒葉新梅,她那樣做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太不把他的感受當回事了,他要給她點教訓。

葉新梅毫不氣餒跟了過來,又用身體去撞陳老七,嗲着說,我去幫你把她找回來。

陳老七板著臉說,走開。自己又到洗手間去刮鬍子。

葉新梅跟着過來,在他身後,用手環住了他,陳老七向旁邊讓了讓,葉新梅說,你個沒良心的,天天和那些美女泡在一起,卻把我摞一邊,我只是維護我的正當權利,你不但不來安慰我,哄哄我,還給我臉色看,你還要不要我活。

陳老七本來就沒多大的氣了,這兒聽她一席話,想到賭場上的男人有幾個不是嫖賭不分的,她對他有那樣的擔心也是能理解,她擔心他不也正說明了她再乎他么,想着心也就軟下來了,不再拒絕她,葉新梅感受得到,他陳老七她葉新梅哪一點沒給他吃透,他陳老七腳才抬起來,她葉新梅就知他要拉什麼。葉新梅趁勢纏着陳老七,說到,還不行么,什麼時候才停呵,我以後不干涉你的事了還不行么,我那樣做還不是再乎你,怕你出什麼意外,你們這些男人個個都是花心,我不看緊點,哪天你變心了我向哪兒哭去。

陳老七這才說到,你不要把人想那麼壞,我陳老七什麼時候背着你干過什麼了,你也太過份了,你知不知道那兩天我生意有多好,人家在盡心儘力幫我們掙錢,你還跟人家過不去,怎麼你也得客氣一些吧,可你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哎喲,只要你開腔就好辦了,葉新梅說,我錯了,還不行么,我都給你認錯了,你還要怎麼樣嘛,再說是我錯了還是你錯了還不一定呢。

陳老七說,肯定是你錯了。

葉新梅忙說,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但是夫妻之間有多大的是非原則呢,你總不會一直就不理我了,呵。邊說邊把臉貼在陳老七背上蹭着。

陳老七也不能再任性了,人家都那個樣了,他也得給她個台階讓她下來,老梗着也不是個事呵。想着才回過身來把葉新梅攬入懷中,說到,你放心,我陳老七就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不要一天疑神疑鬼的,你見一個女的你就跟人家過不去,我生意還怎麼做。葉新梅嘴裏嗯到,用手輕輕一撥,陳老七的睡衣就解開了,葉新梅親吻着陳老七的身體,手在他的下面撫弄着,抵着他就退到了床邊,陳老七這才一把把葉新梅掀翻在床上,自己跟着就上去了。

完事之後,葉新梅靠在陳老七身邊說,一會兒十點半我就要上火車了,你去送我嗎。

陳老七一驚,問到,你去哪兒。

葉新梅說,出差,到省局去,兩三天就回來了,順便去看看茜茜,你要給她說什麼。

陳老七這才覺得葉新梅真是不易,又要照顧家裏,在單位上上班還那麼辛苦,看她在單位上混得也是有頭有臉的,自己還一點事就不願諒她,邊想着邊過意不去,用手摟緊了葉新梅。

兩口子說了一會兒話,看時間差不多了,才穿了衣,葉新梅簡單收拾了些東西,一會兒吃了飯就不回來了,直接去火車站。

兩口兒在外面吃了早飯,陳老七開着車去火車站。陳老七還想把葉新梅送上火車,葉新梅笑到,算了算了,都老夫老妻的了,又沒什麼重的東西,我過兩天就回來了,再見,我進去了,你也回去了。

陳老七說,晚上打電話。

葉新梅說,好了好了,回去了。

陳老七這才轉身走了。葉新梅看陳老七走出去,這才回頭朝站台上走,邊走邊張望,不知唐局長上車沒有,昨天,唐局長把她叫到辦公室,給她說他要去省局辦點事,讓她一起去。唐局長一直不余遺力,力排縱議地幫助她,提拔她,她才有今天的好局面,想起陳老七對她的好她的心也時常難以平衡,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那麼要強,其實做一個頭腦簡單,處處依賴於人的小女人未嘗不是一種福氣,可是面對不期而至的誘惑她又怎麼抗拒得了,她又怎麼能夠讓自己哭,讓人家笑,生活就是不進則退,怎一個對錯說得明了。

葉新梅上了火車還在找她的鋪位,己有人站起來接過她手中的包了,唐局長早她一步就上車了。

陳老七把葉新梅送進檢票口,各人開了車出來,車上就他一個人,陳老七隨手打開CD,音箱裏就飄出了一首老歌,愛過的人我己不再擁有,許多故事有傷心的理由……那是秦棲鳳買的碟子,她說她很喜歡聽這些老男人唱的老情歌,那天她心血來潮就買了好幾張張學友,周華健,李宗盛的,說是也沒其它時間聽,就丟在他的車上,那些天他開着車每次都送完了其它人才最後送她回家,那真是一段好時光,他們不說話就聽這些老情歌,他們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他看出了她和他一樣在掩飾和壓抑自己,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男女之間有些東西不一定非要去打破它,心裏有就夠了。不知道她這些天怎麼樣了。

24

秦棲鳳又失去了方向,她不知道到底哪種方式適合自己生存,她發現自己又迷戀上了賭場,她根本就沒心思去做什麼小本生意,要耐住寂寞和平淡也是需要勇氣和毅力的。她秦棲鳳在人堆里混慣了,又終日受人追捧,哪裏就平靜得下來,且於一個久賭成性的人來說,除非自己贏滿,再不輸完,徹底喪失戰鬥力,要不哪個真正收得了手,不可能有。這個城市到處都充滿了賭博的誘人氣息,秦棲鳳根本就無處躲藏。

秦棲鳳早早地就接到梁曉燕打來的電話,約她過去玩兒,在那邊玩了幾把,找了萬把塊錢,便收了手叫上樑曉娟兩人一起去做頭。在這些場子上只要不要太貪,每天找點小錢還是很容易的,秦棲鳳既然擺脫不了,就只有在這條路上謀生存,求發展了,不在賭場裏站起就在賭場上倒下去,再說,她現走哪條路又不是一場賭。賭場上不再乎錢多錢少,錢多有錢多的活法,錢少有錢少的活法,主要是你要有控制能力,有在賭場上生存下去的能力。

兩人在理髮店泡了一下午,做完頭都天黑了,秦棲鳳打電話給兵兵,兵兵在楊婆婆家和楊婆婆的孫女兒玩兒得正高興,梁曉燕說,就等兵兵在那裏吧,回去看他們怎麼樣了,一會兒散場了,大家一起去唱歌,你一個人在家也不好玩兒。秦棲鳳問兵兵願不願意,兵兵答應了。秦棲鳳又和梁曉燕一起打了車回去。卻見那邊場上人吃過晚飯又開工了,梁秦二人和場上眾人打了招呼,秦棲鳳見史哥也在,便在史哥旁邊坐下了,她知道史哥對她很是欣賞,在陳老七那邊的時候,每次她打電話給他,只要單位上沒事,他肯定會過來的。這兩天她在這邊來玩兒,史哥也就在這邊玩兒了。又見周圓也在,問他怎麼不在七哥那邊玩兒,周圓說,才在那邊輸了到這邊來撈稍了。秦棲鳳回過頭問史哥什麼時候來的。史哥說,下午就來了,你今天沒玩兒。秦棲鳳說,玩兒了,才去做了個發,你手氣好不好。史哥一看,見她果然換了個髮型,更是明媚動人,平時又覺她風情萬種,善解人意,早傾慕於她,每次贏了錢發紅錢時都不會把她落下,只是今兒手氣不好,這會兒又輸多了,聽秦棲鳳問起,便說,不好,二十多萬了。秦棲鳳聽了說,要不要我幫你換換手氣,我今天手還好,贏了錢的。史哥今天一來就打來套起,想撈稍,每次得到的都是一把爛牌,正鬱悶得慌,聽她說幫他換換手氣,或許換一下就對了,忙說,來,你來幫我打兩把。把手上一大把錢遞給她,秦棲鳳捏着遞過來的錢,厚厚的,知他錢長,賭法又不一樣了,只管跟人豪悶,今天手氣真是好,才沒弄幾下,面前就堆起來了。

不一會兒,方老闆也來了,方老闆今天本來在陳老七那邊玩兒的,玩了半天也還是不見秦棲鳳的影蹤,就老大不自在,問陳老七,怎麼這兩天沒看到小鳳了。陳老七給他說她做生意去。方老闆說,那她不到這兒來了。陳老七說,不知道,說不定哪天她又來玩兒了。方老闆失落之情無心言表,打了一下午的牌,覺了無生趣,手氣也不太好,吃了飯陳老七再約也不想去了,想到封標那兒去把今天輸了的找回來。

方老闆帶了自己的兄弟到封標這兒,門才一推開,就看到秦棲鳳坐在桌上,妖妖嬈嬈的,心頭一喜,我的乖乖,好多天沒看到你,原來到這邊玩兒來了,還給人家老七說做生意去了,你真會玩兒。卻不知道她為什麼不在陳老七那邊幹了,一時相思之情有了排解,只走過去在秦棲鳳旁邊坐了,問到,怎麼不在那邊,跑這邊來了。

秦棲鳳一看是方老闆,知他所想,笑到,我在哪兒還要給你彙報一下么。

方老闆嘿嘿笑到,沒有你不好玩兒嘛。

這邊梁曉燕見方老闆來了,笑着遞水過來,打趣到,方老闆要和美女在一起才夠威夠猛,贏得到錢。

方老闆也不避諱,大大咧咧的說,咦,你怎麼知道我又威又猛的。

旁邊一男子笑到,怕是地球上的女人都知道喔。

眾人全笑起來,這兒封標從外面進來,好久就沒看到過這種情景了,頓覺振奮,風水輪流轉,該他生意好了,那幾天陰夠了,本來說今晚約眾賭友去唱歌的,這會看來眾人賭興正濃,也就改天再說了。

正賭着,電話響了,是周圓的,周圓按了通話鍵,耳朵一靠近電話就聽到小石頭咋呼呼的聲音,老大,公安來了,全關在裏面了,正在搜錢。周圓一驚,問到,什麼,李哥他們呢。小石頭說,場子上沒煙了,我騎李哥的摩托去拿煙,回來就看見己着了,你快過來呀。周圓說,好,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周圓站起身來叫虎子,虎子看到周圓神情不對,問怎麼了。周圓說,那邊出了點事,走,快點過去。眾賭友見他哥倆急急地出去了,也不知啥事那麼慌張,多半都是着公安了,眾人議論一番調整了位置又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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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賭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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