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1節
20
葉新梅呆坐在客廳里,她以為陳老七隻是和她鬥鬥氣,過一會兒他平息下來就會來逗她的,以前無數次的爭吵都是以這樣的情形收場的。可她等了好久都沒見陳老七有什麼動靜,葉新梅只好回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更是思緒如潮,酒也醒了,越想越覺不安,且不說真有什麼,光陳老七先才那個態度,他居然置她不顧,置他們夫妻感情於不顧,而執意護着她,這本生就說明了問題,且看他那情形,決不只是和她鬥鬥氣,他認真了。幸好她及時發現,要真不注意,就算現在沒什麼問題,發展下去也會出問題的,既然這樣,她也不可能坐視不管,她可不是那種會閉一隻眼的人,她的兩隻眼睛都大大的睜着,容不下沙子的,就算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殺了還不是殺了,他陳老七還能把她怎麼樣,她從來就沒虛過他,大家都說愛情是自私的,她沒有錯,是他先不給她面子的,她葉新梅可是先禮後兵了。
葉新梅徹夜未眠,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也沒什麼倦意,乾脆早早起了床去上班。這兩天她們部門的人都不來上班,她知道她們不服她,可她也不急,她葉新梅上了就是上了,你管她過程和手段怎麼樣,白紙黑字加紅印章上了就是上了,還怕她們幾個不安逸么,她只消坐在辦公室里,她們幾個又能鬧多久,鬧夠了還不是得乖乖來上班,現再讓她們耍幾天,等她把手上的事處理完了理出頭緒來了,再來理會她們,到時一定不能讓她們這樣耍了,第一件事就是整頓紀律,改不坐班為坐班,她現是營稍部主任了,不聽她的難道還聽她們的。
葉新梅處理完單位上的事己接近中午,還有人要向她祝賀請她吃飯,葉新梅心中有事,她既然想好了要做就不想拖拉着,快刀斬亂麻,早處理了早點安生,推了眾人的邀請,各人回到辦公室里關了門,看時間,一般這會兒陳才七還在家裏,才要出門,便打電話給小黑要了秦棲鳳的電話來,給秦棲鳳打過去,說到,你好,我是陳老七的老婆。
秦棲鳳剛梳洗打份完,等着陳老七他們的電話,沒想到卻等來了陳老七老婆的電話,聽她向她問好,忙回到,你好。
葉新梅說,我們能在一起聊會兒么,要不了多少時間。
秦棲鳳一頭霧水找不着北,陳老七老婆找她聊什麼,她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一下她真是無以應對,問到,聊什麼。
葉新梅說,你會感興趣的。
秦棲鳳心中無事,到也不擔心什麼,只覺得她有些唐突,有什麼事她也應該先讓陳老七給她說呵,可既然她都打電話來了,拒絕也不是事,既來之則安之,說到,怎麼聊。
葉新梅說,我請你吃中午飯吧。
秦棲鳳說,中午飯就免了,你說個地方,我過來。
葉新梅說,到綠苑茶樓怎麼樣。
秦棲鳳說,這就去么。
葉新梅說,這就去。
掛了電話,葉新梅卻郵政儲蓄取了錢用一個大信封裝了。有錢真好呵,它可以買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她就不相信有誰拒絕得了錢。
秦棲鳳到茶樓的時候,葉新梅早要了個包間等她了。秦棲鳳一看其神情就覺來者不善,客客氣氣地向她招呼到,怎麼稱呼。
葉新梅說,姓葉。
秦棲鳳說,葉姐找我有什麼事。
葉新梅說,我是個直腸子,直接說吧,這兒是五萬塊錢,你可不可以不跟着陳老七。
秦棲鳳縱使想了千遍萬遍也想不出她會有這麼一個樣的表情和動作,更沒想到該如何應對,卻覺得血往上涌,本能地拒絕到,你什麼意思,你拿錢給我什麼意思。
葉新梅說,想請你不要跟着陳老七,還有請你不要給他說今天的事。
秦棲鳳這會兒反應過來了,冷笑到,你以為你有幾個錢就很了不起,我跟不跟着陳老七跟這錢沒什麼關係,你自己調教陳老七去。
葉新梅還是不死心,她不相信沒有錢辦不了的事情,說到,你是不是嫌錢少,我可以再給你加點。
秦棲鳳臉都白了,說到,你以為是菜市場買小白菜呵,我為什麼要和你做生意,真是豈有此理,對不起,我還有其它事,恕不奉陪。說完就想走。
葉新梅也沒想到情形會是這樣,原以為出點血就把事情擺平了,可她竟然不買她的帳,說到,你要想一想,陳老七是我老公,我想要他做點什麼難道有做不成的,我們兩口子會為了你翻臉么,我這樣其實是很好的了,你這會兒在氣頭上,冷靜下來,你想是不是這個道理,你終究干不長的,不如有點錢去做點其它的事情,或許你以後還會想起我的好來。
秦棲鳳實在受不了了,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受到了欺付,她媽的她從來就沒想着要吃羊肉卻惹了一身騷,早知道是這樣,真不如把陳老七給拿下,她都不仁了,她還真要干點事出來給她看看,一時那氣就不打一處來,也不再給她面子,對她說到,有你這樣的人,沒事都要弄點事出來。
葉新梅撒眼了,在她眼裏很簡單的一件事竟成了這樣,她還罵她,也回到,你能弄出什麼事來,我看一看。
正在這時電話響了,是陳老七打給秦棲鳳的,秦棲鳳一看來電顯示接通電話就叫到,陳老七,你老婆在和我做生意,我不知道哪兒惹到她了,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了,她拿錢給我,叫我不要跟着你,我不跟着你就是了,可她為什麼拿錢給我。
葉新梅聽她這麼叫着心裏砰砰直跳,知道自己太多心了,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錯就錯了,哪個叫她長那個樣子,既然做了,也不要怕,索性給他做徹底,聽着她說完也不為所動。
陳老七在電話那邊也急了,說到,你們在哪裏,我過來。
秦棲鳳說,你自己打電話問你老婆,我不想奉陪了。說完掛了電話,也不看葉新梅一眼,自己走了。
秦棲鳳氣得要命,卻不知道自己這會兒該朝哪裏去,腦子裏一片混亂,她媽的她惹到誰了,她做了什麼了,她媽的黃臉婆子,用小人之心渡她君子之腹,真她媽的醜人多作怪,這口氣如何讓她咽得下去。腦子裏正翻江倒海着,電話又響了,陳老七說,有什麼你過來說,這兒人就要來了。
秦棲鳳對電話叫到,你們倆口子的事自己去扯,搭上我幹嘛,我今天不想來了。說完把電話掛了,順帶把機也關了。心想她正好不想幹了,幸好那些天找了點錢,沒亂用了,是天意么,看來她真是該和孫揚在一起,想起自己被氣得一塌糊塗,真是沒有必要,那種女人一輩子只會守住一個男人,把那個男人當作是一個寶,要是哪個女人靠近她們的男人,她們就會象瘋狗一樣亂咬,她秦棲鳳什麼都缺,可就從來沒缺過男人,她秦棲鳳從來就不屑於跟任何一個女人爭一個男人,和她這樣的女人一般見識真是太沒勁兒了,就當是被瘋狗咬了一回。
秦棲鳳邊走邊想了一會兒,慢慢平靜了下來,想找個地方吃中午飯,吃完中午飯去找孫揚,好好和他談談,哄哄他,她知道他是喜歡她的,只要她拿出和他一起生活的誠心來,他會諒解她的,重要的是以後她真的要好好的和人家過日子。秦棲鳳計算了一下手上的錢,去租個門面賣衣服基本上沒多大問題。
秦棲鳳找了個店吃了飯,拿出電話打給孫揚,電話里傳來一聲機械的女聲,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秦棲鳳心裏有點不安起來,孫揚的電話從來沒關過機。秦棲鳳要了個車到國土局,孫揚不在。秦棲鳳這下真不知該做什麼了,只好叫了車回家。
陳老七打秦棲鳳的電話打不通之後,想到她受了委屈,感到很過意不去,且這會兒賭博的人又來了,還聯繫不着她,葉新梅這個啥子婆娘,人家沒惹到她,她到找上門去了,邊想着邊氣急了,打電話給葉新梅,說,你找人家秦棲鳳幹什麼,你他媽吃多了,哪個要你管我的事,我提醒你,以後少管我的事,你再這樣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葉新梅聽到陳老七一陣咆哮,她早就想到會有這樣的情形,有什麼怕的,要鬥爭哪裏會沒有犧牲,讓他鬧,鬧過這陣等他冷靜下來,再去搭理他,平靜地說,我只想看好我的東西。
陳老七在桌子上懶心淡腸地磨了一下午,沒有秦棲鳳的場子就是缺少什麼,陳老七想起秦棲鳳一個人還帶着兵兵,人家在他的場子上找點錢就那麼不容易,這女人生得漂亮了就如此遭人嫉,他們倆連想都沒想過要怎麼樣,可葉新梅都不放過人家,這女的太他媽狠了,他回去了一定會教訓教訓她,讓她少管他的事。一會兒散場了他要去找到秦棲鳳給人家說說,叫她不要放在心上。
陳老七找到秦棲鳳時,她正在家裏和兵兵一起玩兒,兵兵看到陳叔叔來了,歡快地跳起來,這段時間他沒少和陳叔叔在一起,陳叔叔每回都要給他買東西,陳老七抱起兵兵逗了一會兒,放下了,滿臉歉意秦棲鳳對說,她太不講理了,我回去說她,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秦棲鳳給陳老七倒杯水,說,也沒什麼,我也正好想不幹了。
陳老七急了,說到,那怎麼行,我們倆合作得那麼好的,你怎麼說不幹就不幹,再說兵兵以後讀書要花好多錢。
秦棲鳳說,我打算去做生意,也不是只有你那裏才找得到錢。
陳老七說,你不要這樣,是我老婆不對,我回去說她,她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秦棲鳳說,不是這回事,我男朋友想要我做正經生意,我也想這樣,很感謝你這段時間幫了我,以後時間還長,說不定哪天又碰到一起了。
陳老七沒想到她去意己決,話說得那麼乾乾脆脆,到不好再說什麼了,她既然想走另外的路,他也不該強勸,說到,如果真是這樣,我只有祝福你了,但是今後你有了什麼難處,如還把我當個朋友就來找我,我不會不管你的。
聽到陳老七說這幾句話,秦棲鳳的心顫悠悠的,想怎麼會認識到這樣個人呵,這會兒她到真的想把他拿下了,看陳老七的眼神也柔了些,說到,不會的,我以後會好好過的,在監獄裏我一直想像的就是出來我一定要在陽光下生活,哪怕清貧一點,不是我境界有多高,是我害怕了從前,好象是那幾年我幾乎都生活在陰暗的地方,直到進了監獄才感覺剎住了車,才透過口氣來,本來以為出來了就再也不會從蹈覆轍了,可總是不如願,我很想像一個平常人一樣,過一些平平淡淡的生活,每天收了攤回來,跟兵兵在一起打打鬧鬧,多開心呵,賭場終究不能讓人平靜,這段時間我好不容易才剋制住自己沒有再陷進去,能集攢些錢起來做點正經事對我來說太不容易了,我也害怕在裏面陷深了,哪一天又爬不起來了。邊說著邊想起了太多,心又亂起來了。
兩人忽然覺得一段時間來愉快而默契的合作竟使這會兒的分手變得有些牽腸掛肚,戀戀不捨了。陳老七說不出更多的話來,只好跟她母子倆作別。
21
一連幾天秦棲鳳都撥不通孫揚的電話,她不知他出什麼事了,一連幾天她也無所事事,她想能和孫揚在一起討論討論以後做什麼,可她連他人都找不到,電話也打不通,這讓秦棲鳳感到了事情比她想像的要嚴重,他也和她玩行蹤詭秘了。
秦棲鳳坐不住了,正好王俊石把兵兵接走了,秦棲鳳一個人飯也不想吃,她想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見到孫揚,到底他是怎麼想的,他總該告訴她,是好是散他也該給她個態度,讓她也知道該怎麼去做呀,她又不說非把他吊起,現在的人誰又離不開誰了。
秦棲鳳打電話問高月在做什麼,高月說在家裏,秦棲鳳說她去找她,高月說,過來吧,我等你。
秦棲鳳到高月家裏的時候,高月禁不住驚嘆起來,好多天不見,越來越漂亮了,你到是在做些什麼,怎麼一下就那麼有錢了。
秦棲鳳有點反感人這麼問她,好象她真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找到了錢,孫揚也這麼認為,說到,掙訕,還不是掙來的。高月的好奇心還沒得到滿足,接着問,你是怎麼掙的。秦棲鳳有些不爽了,勉強笑到,還能怎麼掙,上班,幹活,早出晚歸。高月有些不相信,秦棲鳳不耐煩了,說到,那你覺得我是怎麼掙的。高月被堵住了,這才發覺自己失態。找個台階往下走,還是你好,真的,我現還真的羨慕你,一天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還掙得到錢,比我們也沒見得不好過。
秦棲鳳見她不再追問剛才的問題才好一些,說到,好過什麼,還是你們有單位的天天去單位獃著,活又不累,到時候又發工資了,汗澇保收。
高月擺手到,算了算了,別說了,說到我心裏又難過了,這些天我心態正不平衡得很。
秦棲鳳看她很苦腦的樣子問到,怎麼了。
高朋嘆到,現在在單位上呵,是女的就要把當官的拿下,那才叫本事,以色侍君,你再能幹又怎麼樣,你工作幹得再好又怎麼樣,也只是為她人做了嫁,比不得人家賣一條腿,人家提上去了,工資表一發,是你的三倍,一想起她哪一點都不比你強,還白拉拉比你多拿那麼多錢,憑什麼,就憑那條腿,你說你難過不難過,有時想着,我真不想在單位上幹了。
秦棲鳳說,你上次給我說著你正在奮鬥個什麼,沒搞成。
高月說,沒搞成,另一個女的上了,我們單位上的人說的局長在上她在下。邊說邊上下指了一下。
秦棲鳳一下就形象地體會出意思來了,噗嗤一聲笑起來,安慰她到,人家既然做出了犧牲就該得到回報,你說你做得出不嘛,既然做不出就不要埋怨那麼多,你想想你們單位那麼多人,才上了一個,還有大多數人和你一樣,心態不就放平了。
高月自我安慰到,也真是這樣,你不知道,這兩天我們好耍了,大家都不去上班,耍,管他媽的,國營企業,干好乾壞都一個樣,哎,你怎麼想起找我了。
秦棲鳳說,孫揚知道我的事了,這兩天我打電話給他也是找不着他,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高月說,是這樣,你們還真發展起來了。
秦棲鳳說,是呵,你想當初我怎麼會給他說那麼多嘛,他現知道了,有些接受不了,我也不是說非要和他怎麼樣,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說一聲,也沒有人要把他纏到,可他居然幾天找不着人,電話也關機。
高月回過身叫裏屋的付宏林,問到,孫揚這兩天來上班沒有。
付宏林說,來了,天天都在。
秦棲鳳說,那他就在躲我。
高月說,你別這樣想,找他來問問,不就問清楚了,又不把他怎麼樣。又對付宏林說,除了孫揚的手機,你還怎麼找得到他。
付宏林說,他有可能在他媽家裏。
高月說,那你找一下他呢。
付宏林說,什麼事。
高月說,叫你找你就找,秦棲鳳找他。
付宏林打了電話到孫揚的媽家,孫揚果然在那裏,付宏林叫他過來耍。
不一會兒孫揚過來了,忽見得秦棲鳳在這兒不免有點措手不及,知道今天也躲不到哪兒去,兩人在高月家坐了一會兒,一齊出來,秦棲鳳問,這幾天怎麼找不到你。
孫揚半天才說,本來我想給你說一說的,可我又怕見到你我又不知說什麼了,我這幾天天天都在想我們的事,我把我們的事給我家裏人說了,家裏沒一個人支持我,我想我們倆做個朋友可能更合適一些。
秦棲鳳聽他說完,說到,你想好了么。
孫揚點點頭說,想好了。
秦棲鳳說,那好吧,我走了。
孫揚沒開腔,秦棲鳳回過身去叫了個車,孫揚看着她坐上車,關了門,車就開走了。
秦棲鳳腦子裏一片空白,一段時間來努力要做好的一件事這下徹底失敗了,現她又找不到方向了。她想不通她的生活為什麼總是充滿了這樣那樣的失敗,她只是想要好好地簡簡單單地生活下去,這麼一個最平常的要求她都無法如願,王俊石說霉了那麼多年,她也該轉運了,她覺得也是,可轉什麼運,壞運氣和她總是和她如影相隨,擺都擺不脫,連孫揚那樣的男人都可以隨隨便便就把她甩了。她到底做過些什麼,怎麼就那麼沒完沒了地霉,什麼時候能到頭呵。
秦棲鳳回到家中,家裏冷冷清清的,把電視打開來,還是靜悄悄的,樓上咯咯咯掉了幾個麻將在地上,然後就聽到嘩嘩洗牌的聲音,男人女人相互逗樂發出的歡笑聲,無比清淅的喧鬧使她的世界更是寂寞,她感到害怕,她怕一個人時她又會止不住的胡思亂想,想那些永遠想不明白的問題,關於前世今生,關於因果報應,關於世事輪迴,她會想活着到底為了什麼,要是當初不那樣走過她該會如何存在着。呵,這些問題不能想,不能放縱自己往深處想下去,一旦被這些永遠想不明白的問題糾纏上,她會深陷進去撥不出來,然後她更是寂寞,更是無助,一切都那麼難以把握,更無從改變,她會變得灰心,沮喪,極端絕望,她感覺到窒息,沒了心跳,她想就此死去,讓一切就此停止,一切不再。
秦棲鳳拿出電話打給封標,她害怕一個人呆在這個狹小的屋裏,她想要去那人多的地方,混入人群里她才不會寂寞,她才會有安全感,她的心嚮往着熱鬧,嚮往着溫暖,嚮往着歡樂。
封標給她說他們的場子剛打散,晚上看來弄不起來了。秦棲鳳又打給周圓,周圓聽她說想過來耍,忙說,快來快來,堂子亮得很喔,就等你來拈了。掛了電話,秦棲鳳下樓去叫了個車,給司機說去二0三,司機轉過頭來,車就朝着二0三方向去了。
只有賭場,只有賭場魅力無窮,包醫百病,包解萬愁,也只有身在賭場才會讓人忘記煩惱,心不寂寞。
周圓見秦棲鳳來了,忙迎上前去,這兩天他去七哥的場子上玩兒沒看到她,知道她沒在七哥那裏了,笑問到,鳳姐現在到哪裏發財去了。邊說著,李老么等二0三廠的人也看到她來了過來給她打招呼,秦棲鳳一一回應了,見王俊石也在桌子上忙,問他兵兵呢。王俊石說,在我姐那兒,今晚就在那邊了,明天不上學,晚上我再給你送過來吧。
看過去,那邊一片嘈雜,鬧哄哄的,一個人又陞官了,好些人圍着等他散發紅錢,秦棲鳳感到自己又有了活力,剛才困擾她的那些問題一下就模糊開去了,這會兒想到的卻是那牌兒一翻就出個縱隊了,牌兒一翻就是官通殺,說到,人真不少呢。
周圓說,是呀,都沒坐的了。李老么說,你來了怎麼也得給你找個位置,邊說著邊和秦棲鳳走了過去,叫桌子上坐着的羅大起來把凳子讓給秦棲鳳,羅大起來給她打個招呼,把凳子給了她,秦棲鳳客氣一番接過來,找一個人縫鑽進去,坐在了桌邊,那心一下就舒坦了,安定了,叫到,水公司,上水。剛一叫完就聽人給她說話,怎麼今天到這邊來玩兒了。秦棲鳳轉過頭去一看,竟然是胡二,好久就沒見到他了,聽說是打洗白了,卻跑到這些小地方來玩兒了。這會兒意外相逢,竟有點小小的驚喜,對他笑了笑,問到,手氣還好吧。胡二說,小贏了點。這兒周圓等人己忙忙的甩錢過來了,秦棲鳳拿過來數數,丟在面前。卻聽到新官又在吆喝,下起落起。
秦棲鳳大場子上下來的人,全不的把這些小地方放在眼裏,心情一點都不緊張,輕輕鬆鬆的,才不幾把就贏了幾千塊錢在手上,人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聽莊家又在吆喝了,手兒在桌上一拍,胡二說,這把該我來拍了,上把你才拍了。秦棲鳳笑到,我們一起拍吧。邊說著兩人收了眾散注的錢。聽得莊家一聲殺。只見兩個骰子在寬大的賭桌上滾開來,落定之後,現出一,四來。莊家高唱着,五在首,先從順門殺起走。坐在他對面的同伴便依次將牌發到各個門上。
秦棲鳳伸手拿過牌,只要了一張,把另一張留給胡二,兩人各自拿了牌來醞,秦棲鳳先審了牌,急於知道胡二的,胡二說,睡不着,邊說邊亮開自己手上的牌,是張五筒。
胡二問秦棲鳳幾點。秦棲鳳纖纖玉手握住一張牌也不亮開,只遞到胡二面前,說到,拿去嘛,是你喜歡的。胡二心中怦然一動,知是二筒,用手一審果然如此,禁不住春情激蕩,順眼朝秦棲鳳挺立的胸部掃去,只看得心中躁辣辣的。
這時莊家見眾人亮點,自己也亮開,是么,五筒,六點,秦棲鳳她們後門贏,後門歡呼起來。莊家有賠有吃,吃完賠完還略有賺,又高唱到,下起落起,下得多,吃火鍋,下得少,啃草草,來嘔來嘔,殺。骰子落定,三,四點,七遷,眾人一齊叫到,殺得莊家冒煙煙。牌一到手,眾人都急着審牌去,突聽得莊家大吼一聲,九縱報到。眾人心都涼了,氣也泄了,再不甘心地把自己的牌看完,紛紛將面前的牌和錢推給莊家,莊家啪地拍開張黑亮亮的八筒,興奮昂揚地去收撿各方推來的錢牌。官通殺,榨注的一遍懊悔。秦棲鳳和胡二這回也是一起拍的,聽官上報了錢,各自按數數了出來,加上那些散注的錢一起甩給莊家。
寬大的賭桌中央只剩最後四墩牌,官上現有厚厚的一摞錢,打完這個骰子莊家就可以陞官了。莊家又吆喝到,來嘔來嘔,勇闖鬼門關,下起落起。眾人不用他騸早己振奮起來了,互相慫恿到,鬼門關多榨點。秦棲鳳問胡二還拍不拍,胡二說,拍訕,一起拍。兩人待其它散注落定之後,收了眾人的錢吼到,後門敲。又聽得遷門也敲。莊家大喜,叫到,好,殺了就升。邊叫完邊擲出骰子去,六,六十二點,莊家和他的同伴叫到,十二后,莊家贏錢的時候。邊念邊將牌發了出去。自己拿了自己的牌在桌前擺開來,來回一擦,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忙着用手去審。
這邊後門得牌,秦棲鳳伸手拿了面上一張,一摸,是個么雞,便問胡二是幾。胡二將牌在桌上一擦,再用手指一審,對秦棲鳳一個壞笑,湊在她耳邊輕聲說到,是你喜歡的。秦棲鳳一時沒反應過來,想,完了,他拿着二筒了,平時場中男人拿到二筒都會說是自己喜歡的,二筒和么雞斗在一起,除非莊家一點或睡着,這回死定了。
剛才莊家將牌在桌上一擦,燥乎乎的,兩張都象是大點子,斗過來就不一定大了,心就沉了,再用手一審,原來是張么筒和一張八筒,九點,最大點,只有縱隊能贏,莊家心中大喜,叫到,亮牌,亮點子,縱隊報到。順門和遷門一聽,群情氣餒,罵聲四起,還有不心甘的叫莊家亮點,莊家拍開自己的牌,順門和遷門紛紛倒戈,邊罵邊將錢牌推出來,遷門等着莊家數錢,好賠一半給莊家。莊家便催後門亮點。
胡二見秦棲鳳神情己知不妙,又聽到莊家吼縱對報到,早死了心了,將自己的牌翻開了正要推入場中,秦棲鳳一看,心中咚地一跳,原來胡二也拿着一張么雞,頓驚喜無比,將自己的牌摔開,對胡二埋怨到,你說的是二筒得嘛。胡二沒想到秦棲鳳拿的也是么雞,一看牌,不是么,兩張鮮艷艷的么雞正並排着放在面前,心中狂喜,對秦棲鳳說,我說的是你喜歡的,這不是你喜歡的嗎。秦棲鳳一呆,猛地反應過來,心象遭了電擊一般,酥透無比,臉耳也熱乎乎的紅起來,彷彿手中真握了胡二的么雞。
胡二長聲大笑起來,吼到,雞縱,雞縱,錢交過來。眾人全看過來,果然如此,都覺有了救頭,皆急着問,幾點,骰子打的幾。如果牌先發後門,那按順吃順賠的遊戲規則,莊家就要先賠了後門,如果手中有錢才能吃其它兩門,而今後門敲了,又出了縱對,官上的錢全賠給後門,莊家就吃不到其它兩門了。莊家本以為這個官升定了,沒想到後門敲家竟出了個雞縱,那失望之氣真不打一處來。眾人一想,果然念起剛才發牌是十二后,互想證實之後,全部嘩然,一遍歡騰。其它兩門要回自己推出去的錢,邊分錢邊嘖嘖不己,真是遇到了大救星。莊家將手中一疊五顏六色的錢啪地丟到後門,罵罵咧咧的,龜兒真他媽的霉,重來,再殺一路。這時幾個伙子喊到,打完四路了,該我們了。
這邊胡二接過錢來分給眾散注,再把剩了的平分了,遞一半給秦棲鳳,秦棲鳳還兀自爬在桌上笑,胡二叫到,分錢了,不要哇。秦棲鳳這才抬起頭邊接過錢邊瞟胡二一眼,只見胡二滿面春色,眼露風騷,不禁怦然心動。胡二邊分錢給秦棲鳳邊看着她,卻見秦棲鳳望自己一眼,一下鎮住了,捨不得收回目光,再看下去,見她臉兒桃紅,玉峰高聳就有點把持不住。那些天在陳老七那兒玩時就傾慕於她,早想勾搭的,卻總是機緣不巧,這個時候機會來了,怎麼能再錯過,俯下身去低聲對秦棲鳳說,贏了就撤訕。
秦棲鳳聽他話中有意,見他目中有情,正好今晚人寂寞,放縱一回又如何,便將手中錢裝入手袋裏,款款站起身來,退出人群。周圓李老么王俊石等人見她贏了錢要走,都招呼她明天再來。秦棲鳳答應着走出屋去。
這兒胡二立即叫上崗子跟着站起身來。周圓見他吃飽了也要放碗,也笑着招呼他,二哥,明天又來。胡二笑着答應了,帶着崗子追秦棲鳳去了。
胡二在門口追上了秦棲鳳,叫到,美女,等一下。
秦棲鳳的高跟鞋咯,咯停下,轉了個方向,問到,什麼事呀。
胡二就,一齊去玩玩呀。邊說邊用手來摟秦棲鳳。
秦棲鳳將他的手拿下來,說,要玩就玩唄,動什麼手腳,去哪兒玩嘛。
胡二見她應允,眼都笑眯起了,討好着說,去金凱麗怎麼樣,先到樓上唱歌,再到樓下洗桑拿。
秦棲鳳看着這個高大英俊,舉止風流的男人,他孫揚算得了什麼,這世界哪有什麼愛情,所謂愛情,不過是為男盜女娼披上一件華麗的外衣罷。那麼多生生死死都經歷過了,現在這命是撿着活的,憑什麼不醉生夢死,人生苦短,憑什麼不及時行樂。說到,去就去,你請客的喔。
胡二說,我請客,我請客。說著有出租車開過來了,胡二打了車將崗子放走,自己再等了另一輛來,和秦棲鳳鑽了進去。車便向著金凱麗的方向去了。
噢,夜色中的金凱麗,金黃璀璨,光弦奪目,迷失的人兒在這裏找到了溫暖,找到了歡樂,男人們熱愛你,女人們熱愛你,你讓男人荒淫靡爛,你讓女人放浪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