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關鍵的內線
飯桌上,新天的經理們都客氣的,輪流和謝正喝酒,這不禁讓他暗自叫苦不迭。因為,不知道自己這次能在長沙呆幾天。自從在上海和俞可可分手后,他一心想解決掉師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師媚因為負責對外聯絡,所以也就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謝正的身邊。
謝正用他慣用的伎倆,不斷的用小動作試探師媚的反應,時不時上面用肘頂一下她膨脹的胸部,下面輕輕的踢一腳她的高跟鞋。師媚一邊老練地和大家周旋着,一邊暗暗地把這些招數一一化解,讓他沒有討到一點便宜。
但是謝正也知道這種暗示足夠明顯,師媚並沒有給出拒絕信號,今晚應該是個下手的好機會。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一一告辭,謝正有意說要自己打車要去商業街轉轉,自然而然地捎上同方向的師媚。
“你想去哪裏轉啊?”師媚有意地坐在出租車的前排,避免和謝正擠在後面。
車門一關,只剩他們兩個人在出租車裏,氣氛馬上變得曖昧起來。謝正深深地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想想怎麼可以打場漂亮地攻堅戰。雖然兩個人彼此需要,可是又都在暗自較量,而且慣用的伎倆在師媚身上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如果找不到新的命門,自己有可能會就此敗下陣來。
“聽說嶽麓書院非常漂亮,不知道夏娃願不願意和亞當一起去看看啊?”。
“你不是要去買東西么?”師媚格格的笑着,心裏非常清楚謝正的把戲。
“對啊!可是一看見這麼漂亮的美女,就忘了。”師媚背對着謝正,不能讓他發揮身體的優勢,只能靠甜言蜜語。
“別貧了。現在已經很晚,嶽麓書院關門了。現在是秋天,你倒可以自己去橘子洲頭看看,那裏很美的。”師媚給了一點點的機會。
“對啊,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我怎麼把它忘了呢!那就去橘子洲頭吧。”
“我不陪你啊,你自己去吧。”雖然做那麼多次的攻防戰,大家彼此間已經心知肚明,可是師媚到現在依然不鬆口,還在打着防守。
謝正心裏知道這個女人還真的不好對付,要慢慢地來,否則她一個不開心,後面可就難了。
“我也不認識路,你們長沙的司機還欺生。你就幫個忙,把我送到地。不過,就不知道你回家順不順路。”謝正知道自己必須小心的一步也不能着急。
師媚聽到謝正居然真的要自己去,緊張的神經也少許放鬆了下來,想了想說:“也還好,那我就送你到湘江邊上好了,那裏有座橋可以……”
師媚一邊指揮出租車拐向橘子洲,一邊在講解着那裏的歷史。
出租車緩緩地行駛在這歷史重鎮繁華的街頭,謝正一心策劃着如何才能拿下這個頗有些道行的美女,耳邊沒有記住任何師媚的言語。
男女間的這種博弈千變萬化,很多時候就像是銷售和客戶之間的關係,既彼此需要、又不能上來就底牌皆無。
謝正當年被初戀情人在三里屯以哥哥妹妹的名義甩了以後,總結出了自己泡妞的葵花秘技。簡單用一句話總結就是在滿足女孩子需求的過程中,控制着讓其主動追自己。在其後工作中,他又發現銷售和泡妞無比的相似,都是在滿足其需求的過程中,控制着客戶主動選擇自己。
其中的奧妙就是控制和主動二字,但是這其中奧妙的感覺,必須要天堂地獄走一回才能拿捏,正所謂沒有輸過單子的銷售就不是好銷售。
師媚想去外企謀職,自己可以幫上忙。只要這點需求不被滿足,那她就有可能一直因為需要滿足這個需求而和自己保持聯繫,那自己如何才能讓她在今晚就主動追自己呢?如何才能激活這個交際花的需求呢?
謝正想自己還是需要先和她聊聊有關進外企的話題。
“Eve,對了,打斷一下。最近我聽說上海的MBI市場部有名額空出來,不知道你有興趣么?”謝正打斷了師媚對橘子洲歷史背景的描述,反正自己也一點也不關心。
“哦,是么?”師媚一聽,來了興趣,把頭扭了過來。
“那我能有機會么?”
“你如果沒機會,那全中國人民都沒機會了。你這麼漂亮,又有這麼多的工作經驗,MBI那麼多單身漢,在乾渴的土地上都嗷嗷地等着你的到來呢。”謝正嬉皮笑臉地和她繼續着話題,心裏在盤算着橘子洲的環境到底美不美,能不能滿足女孩子對浪漫的需求。
“呵呵,看你說的,好像你們MBI是個狼窩一樣。那你們MBI都什麼條件啊?”師媚聽了這番恭維,笑的一陣花枝亂顫,和謝正打開了話題。
出租車一開上湘江中路,謝正就看到了夕陽餘輝下一片金光閃閃的湘江和江中島上一片片的柚黃桔紅。微風襲來,帶來了空氣中瀰漫著那濃郁的秋桔香氣,一下子整個車裏都充滿了金色的浪漫道。
來對地方了,天助我也,謝正不禁暗笑,是師媚把自己引到了這個絕佳的地方。
“哇,好美啊,我在長沙這麼多年,還從沒看到這麼美的黃昏。”師媚也被眼前撲面而來的美景深深吸引了,儼然忘了兩個人剛剛還在討論的話題。
“你說北京有什麼好,骯髒的空氣,擁擠的交通,追女孩子都沒個浪漫的地方,只能花錢去些高檔次的飯店,總不能帶她去看天安門吧。”謝正一邊說著,一邊下了出租車。
“是啊,長沙好,在這麼浪漫的地方,你泡妞省錢了。”師媚說著,也一起下了車,兩個人很有默契地走在了一起,謝正自然也不會提她要回家的事情。
橘子洲雖不比嶽麓書院的書香幽靜,但是這滿山柚黃桔紅的浪漫卻勝似千言萬語,讓師媚緊緊地摟着謝正的胳膊,沉醉的享受着這人間美景。
兩個人轉過了頌橘亭,再游枕江亭,最後再對着浩淼的湘江,大聲喊道:”蒼茫大地,我主沉浮。”,說說笑笑着,就已經玩到了夜深。期間,謝正一直耐着性子,等待着,不敢貿然出擊,希望先通過生理的煎熬,后再打破師媚的心理防線。
“我們不睡了,爬到山頂上,等着看日出好不好?”謝正看着逛得越玩越興奮的師媚,心裏不禁暗暗叫苦,沒想到這個對手居然這麼好的體力,生理戰先倒下的可能是自己。
“好啊、好啊,那我們先去吃點夜宵。”
師媚拿着剛剛買的一次性成像拍立得相機對着自己的各種角度拍來拍去。
“你看這張美么?”師媚興奮的拿着剛剛的戰果展示給謝正看。
“你擠胸了吧,看着好性感啊。”謝正看着照片上嫵媚無比的那個娘子,一心只祈禱着能趕快累趴下她,否則自己的體力先堅持不住。
“胡說,我就這麼大,根本不用擠,看你色色的樣子,給我。”師媚一揮手,搶回了照片,攔了輛出租車,招呼着謝正向學院街的夜宵而去。
兩個人消滅掉長沙的小吃,又繞開門衛,踩着古老的石階來到了嶽麓山的山頂。
晨風中,兩個人緊緊地坐在一起,等待着晨光乍現的那一刻……
當燦爛色的晨光一點點的出現在長沙的地平線上,謝正看着師媚越來越朦朧的雙眼,手緊緊地摟住了她。
“快看,太陽出來了……”謝正說著回頭向師媚望去,欣慰地發現自己終於把她給熬睡著了。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師媚上了出租車,直奔酒店而去,一路上祝賀着自己終於打勝了體力戰。
在酒店的床上放躺了師媚,謝正也困的不行,可是為了能堅持到最後一刻,他還是堅持地假裝和衣睡在了椅子上。
師媚睡了一會兒,起身靠在了床背上,迷離的看着他:“你怎麼還睡在椅子上,真的假的?”
“我不想趁人之危么。”
“服了你了,真能裝,過來吧。”師媚手拍了拍床邊。
謝正明白這回不需要再堅持下去了,脫掉了西服和領帶,把師媚摟在了懷裏。
“你知道么?我其實不想和你這樣的銷售做愛。”師媚和謝正一邊親熱着,一邊嬌嗔的說到。
“為什麼?”謝正不解的問道,”銷售怎麼了。”
“銷售天天都泡在夜總會裏,從來都不缺女人,還把身體都喝壞了。一個個就知道吹牛,上了床沒幾個行的,你可別讓我失望啊!”師媚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刺激着謝正的地方。
謝正不禁一驚,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熬了一夜,身體已經差到極點,居然不好使了。
“這你都知道,我哪能呢。”謝正一邊暗地裏罵著自己的八輩子祖宗,一邊默默地調動自己任督二脈里殘存的能量向自己的地方聚集。
“你一夜幾次?”師媚感覺到了它的一點點悸動,不禁欣慰的問道。
“啊,一夜還幾次啊,就一次啊。”謝正一邊在身體裏瘋狂的尋找着能量,一邊嘴上想盡辦法應付着。
“這個就一次!多長時間?”師媚撅着嘴,用手使勁的掐了一把。
“一次一夜啊,男人不都這樣么。”謝正幾乎把九陰真經、九陽真經和葵花寶典都默練了幾十遍,可是卻悲哀的發現自己再也增加不上來一點點能量,真的是太困了。
“你不是有問題吧?”師媚發現自己的上下其手對它沒有任何一點影響,也不禁注意到了謝正臉上那一絲絲的緊張。
“沒關係,就這麼來吧。”謝正期盼着奇迹在最後一微秒發生。
“來什麼啊,我都搞半天了,你這都不行。不會吧,我這麼倒霉。”師媚情急之下,氣得一腳把謝正踹到了床下。
“天啊,既給我美女,何又讓我無能啊。”謝正坐在地上,苦笑不得,不由得仰天大叫。
“我才倒霉,和你這麼個廢物耗了一個晚上。”師媚飛速的起身收拾起了衣物,啪的關上酒店的房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難道就像她說的,年紀輕輕的自己身體就已經被熬完了,謝正一頭倒在了地上,人生受此大辱,恨不得就此一頭撞死.
北京已經進入最美麗的秋天,一年少見的藍天上偶爾還能看到南飛的大雁。這些美麗的風景,坐在星巴克的兩個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小聲的在討論着廣東的問題。
“價格呢?”謝正向周成問道。
“大家都不會投低價的,客戶指定一家公司,據說每個廠商都得在那裏走一道,所以沒法投低價。”周成說到。
謝正明白像錢壯這樣的銷售來操盤,這是肯定必不可少的。
“最近房屋銀行行長雙規,處長直接就給槍斃,把MBI也扯進來,香港人拿大陸人當替死鬼,你可得小心。”謝正提醒到。
“我當然知道。”周成也是一臉的不耐煩,看樣子廣東給他的壓力真的是不小。
“唉,難啊,你說怎麼辦呢?廣東的事情已經開過幾次會,當地的GM認為這麼做沒問題,國順昌也同意,雷越和我能怎麼辦呢?老雷也不同意這麼玩,在會上又和國總吵起來。現在國總讓廣東的人管,不讓他管了。再吵下去,兩個人都得翻臉。”
“那誰偷驢誰去拔橛去吧,出事,他們自己擔著就行。”謝正在看到錢壯被招進來的第一天,就知道這關在所難免。
“我已經告訴郝京,自己每次見客戶的記錄都發郵件出來備案,所有價格和客戶關係層面的事情都不參與,特價讓錢壯自己去提,不走我們這條線。”周成煩躁的撓撓頭,這段時間泡在廣東,明顯看出來老很多。
“你說James會批么?”這是謝正最關心的問題。
“他也得看具體情況,和報上來的折扣,符合公司規定的,他沒有理由不批。”
“我覺得這個項目這麼玩很危險啊,所有中標廠商都走的那家公司,肯定是錢壯他父親的公司。”謝正問道。
“是啊。”周成喝口咖啡。
“我說,您別生氣啊,我們就是溝通溝通。”謝正小心翼翼地說著。
“大家都走一家公司,這不等於是與虎謀皮么。MBI贏,錢壯賺,普惠贏,錢壯還賺,大家分,他更賺,他到底是為誰打工呢?”謝正經歷過類似的項目,這等於就是放棄了控制權,通常都不會有好結果。
“成了,你說的這些大家都知道,現在就這個情況。不用再說,要說就給點建設性意見!”
“啊。”周圍人一片驚呼,周成煩躁的把咖啡杯放歪了,杯子的碎片夾着咖啡四散開來,兩個人躲避不及,都被濺了一身,附近的人更是紛紛避讓。
謝正擦擦身上的咖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樣子周成在廣州沒有過上好日子。
不過,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廣東最終發出的標的總計高達一億二千萬,高端硬件佔六千萬,在IT行業投資日漸放緩的今天,是少有的大項目,也創下移通集團有史以來單個標的最大記錄,一下子惹來無數人的關注。
錢壯的投標策略在MBI內部引起一部分人的爭議,可是對客戶的任何要求,包括高層互訪和方案修改,他都一一做到了。只是客戶堅持技術規劃一定要折中,為平台上混合不同品牌的產品留出後路,大家認為這也無可非議。
謝正決定豪賭一把,根據自己過往的經驗,這種類型的項目是有通常都會有致命傷——分贓不均。
要想拿下湖南這麼惡劣的客戶,正常的打項目手段肯定是不行的,謝正反覆思考着自己做單的黃金法則——把自己的目標轉換成所有人的生死需求,來調動他們為其服務。
如果要把湖南變成所有人的生死需求,就必須讓廣東輸單,這樣贏取湖南就變成MBI拿下移通的唯一標誌型項目,所有人都沒得選擇。雖然從心理上自己非常過意不去,可是想想國順昌和雷越的矛盾、想想湖南的客戶關係、再想想這一年的辛苦努力,謝正決心還是幹了。
他決心從分贓不均的地方一刀切進去。
干擾James批價格的決定,讓分贓比例發生變化,引起內訌,這勢必會影響廣東客戶的判決結果。
控制、控制、控制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