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令狐沖沒他冷

第6章 令狐沖沒他冷

第6章令狐沖沒他冷

Part1

回到寢室后,輕晚把在圖書館遇見湯芃的事情跟蘇藝說了一下。

蘇藝正在興緻勃勃地玩着電腦遊戲,好半天才回了一句,“這次湯包子真的沒說大話,他高二的時候就過了英語四級了,現在已經考過八級了!”

“……”

後來在圖書館輕晚每次都會遇見湯芃,因為有事來晚的時候,都會發現湯芃早早的幫她佔了位置。

他對她有意,輕晚不是不知道,她也有表明過自己的意思,但是湯芃只是笑笑說,“當不成戀人可以當朋友嘛,何況你是蘇藝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為朋友佔位置理所當然啊!”

於是他們就成了朋友。

成了朋友之後可比當初朦朧不明的關係好多了,輕晚有什麼不懂的英語問題都會問他。湯芃的英語好的真不是蓋的,輕晚從來就沒有看過一個男生會那麼喜歡英語的,不管是口語還是什麼都好的一塌糊塗,他說他長大的志願是當翻譯官,他爸媽都很支持他。輕晚當然也很支持他,憑着他那麼優秀的條件,當翻譯官應該不是問題。

在這樣的時光中,輕晚升了大二,除了英語成績在進步之外,她在西餐廳的工作也比之前得心應手了許多。

她是餐廳里年紀最小的女孩,脾氣好人又漂亮,大家都十分照顧她,當然這裏的大家除了范如笙以外。他對她的態度始終都是冷冷淡淡的,如果沒有必要的事,跟她講話都像在浪費時間。

每次想到這個輕晚就覺得頭疼。小時候老師不是經常都說什麼持之以恆,鐵杵成針的嗎?她這根鐵到底要磨多久才會變成針?

“輕晚、輕晚?”一個輕晃把她從嘆息中搖到了現實。她轉過頭是捧着幾本書站在櫃枱前的曹洲。

“師兄有什麼事嗎?”

“這個是如笙留下的,他今天提早回去了,這麼晚看樣子是不會回來了。”曹洲朝她眨眨眼,“怎麼樣?天賜良機,你把這幾本書給他送過去,說不定你們倆關係會改善一下呢?”

輕晚看着曹洲手上的兩本書,全都是關於醫學方面的,如笙從來就不是一個會亂丟東西的人,這次走的那麼急,想必一定是有急事吧,如果她幫他把書送去,不知道他會不會拿掃把把她趕出家門啊?真揪心。

輕晚猶豫再三,想接又不敢接的樣子讓曹洲覺得好笑:“你在猶豫什麼呢?這麼好的機會,別怪師兄沒幫你啊。錯過了這一次,難保沒了下一次。”

輕晚看他的眼神怎麼看怎麼詭異,她微眯起眼睛問,“那師兄你為什麼不自己把書給他送去呢?你明知道他不喜歡我。”

“我這不是給你們提供機會么,真是好心真的沒好報!”曹洲作勢生氣的要將書收回,輕晚急忙搶了過去,

“好啦我去我去。師兄你真會說話,實際上你是想要趕去跟女朋友約會吧?”

曹洲誇張地笑了兩聲,“小師妹,該不會就只允許你追我們家如笙不允許我去追其他女生吧?要不然我天天跟如笙在一起,愛上他怎麼辦?”

輕晚贊同點點頭,“說的也是,如笙那麼優秀被男人喜歡也很正常,那師兄你趕緊去約會吧,多交一些女朋友就不會打上如笙的主意了。”

“嘖嘖嘖,你這偏心的小丫頭!”

輕晚朝他做了個鬼臉,然後指着牆上的鐘說,“師兄現在可是到了六點了,你再不走要是約會遲到了可別怪在我頭上。”

她話剛說話,就聽見曹洲鬼叫了一聲也不說去再見拔腿就跑了出去。

輕晚看着他着急的樣子噗嗤的笑出了聲,低下頭,眼睛對上那幾本書的時候,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手情不自禁的摸上那乾燥的書面,小心翼翼的翻開第一頁,幾個剛勁有力的字就顯現在眼前,醫學系二班,范如笙。

他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樣的好看!

輕晚勾起唇角,低下頭將唇瓣小心翼翼的對着那幾個字,腦海里不禁聯想起如笙那乾淨的右手拿着圓珠筆寫着自己名字時候的專註,這麼近的距離讓她彷彿還可以聞見書本的主人身上獨有的氣息,彷彿在吻着他本人一樣……

哎呀!宋輕晚,你怎麼這麼不害臊!

Part2

下了出租車,輕晚對着手上的地址,轉進了一條小巷。小巷的簡陋與破舊告訴她這裏的建築應該有好多年了,四周的老建築牆面上很多都寫了大大的紅色的“拆”字。也許是因為天氣關係,冬天天暗的比較快,小巷裏已經沒人了。

輕晚捧着書一邊四處張望一邊走着。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門牌號是17的房子前。那是一棟老式的矮平房。門是虛掩着的,輕晚可以透過細縫中看見裏面狹窄的空間黑壓壓的一片。

這就是范如笙的家嗎?輕晚好奇地打量着,並沒有因為他家的衰敗而厭惡,反而心裏有點雀躍,范如笙的家耶!她現在就站在他家的門口,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整了整自己的儀容,輕晚伸手去敲門,右手不自覺的竟在發抖,真是沒出息!宋輕晚,你給點力行不行!

門在下一秒被打開,范如笙微笑的臉出現在眼帘,但是在看見是她的剎那,眼睛閃過驚訝然後微笑消失不見,“你怎麼會在這裏?”問話的語氣一點都不期待她的到來。即使他們已經有一年的同事關係。

他就那麼討厭她嗎?原本雀躍的輕晚所有的好心情都一下子跑光了。她仰着頭看着他淡漠的神情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怎麼開口。

“如笙,是阿姨回來了嗎?”這時一個甜美的女聲打斷了他們之間尷尬的氣氛。

輕晚轉眸,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她穿着一套白色的運動衫,扎了高高的馬尾,即使在冬天的夜晚,輕晚都彷彿看見了刺眼的太陽。

那女孩看見輕晚倒是很驚訝,走過來微笑的問范如笙,“如笙,這是你的朋友嗎?好漂亮的一個女孩子。”

輕晚瞄了一眼范如笙,明明還是淡漠的表情,在看着那女生的時候卻明顯的緩和了下來,“她和我在同一個西餐廳工作。”

“哦,這樣啊。”女生笑眯眯地拉過輕晚的手,十分熱情地說,“快進來坐坐吧,外面天氣那麼冷。如笙可是很少帶朋友來家裏呢。”在看見輕晚手上捧着的書,很自然的就問道,“你是來送書給如笙的嗎?”還未等輕晚開口說話,她又轉過頭有些抱怨的對如笙說,“如笙你也真是的,怎麼一直讓朋友在外面站着,一點禮貌都沒有!”口氣像是一個大姐姐。

輕晚獃獃地看着,范如笙難得的只有挨罵的份也沒有反駁。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有些難過,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她抽出自己的手將書遞給那女生,低低地說了一句,“謝謝,我不進去了。這麼晚我要回寢室了。”便轉身離去。她知道自己也很沒有禮貌極了,可是她從來都沒有那種自己是個多餘的人的感覺。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錯了,范如笙不喜歡她,就算她死皮賴臉的扒着,他還是不喜歡她!

輕晚抬起頭望着黑的徹底的天空,連月亮都知道她有多慘都不忍心出來見她了。

沒想到范如笙身邊居然會有那麼漂亮的女生,耀眼的就像天上的星星,跟范如笙那麼相配!兩個都是那麼耀眼,說不定就是他的女朋友。難怪他在學校對女生都不理不睬,原來是早就有喜歡的人!輕晚鬱悶地踢着腳下的石頭,虧她還那麼白痴的想要追他,在他身邊呆了一年,結果就連人家的手都沒有碰到過。除了那次她被燙傷他主動幫她醫治除外。說不定那只是每個當學醫的人的職業病。

好丟臉,要不是這次意外來到他家,還不知道她要一直丟臉丟到什麼時候。

什麼持之以恆,鐵杵磨成針,在她身上演繹出來就變成了丟臉可笑,恐怕范如笙這一年來都在背地裏笑她傻、笑她蠢,她還期待有一天真的可以和范如笙在一起。

Part3

“喂……”

突然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她的腳一頓,她卻不敢轉過身,生怕是自己胡思亂想后的錯覺。

“那個……宋輕晚。”

好像……好像真的不是她的錯覺?那聲音,熟悉的每天都夠她回味一百遍的聲音真的響在她的身後!她詫異地轉過身,范如笙那張臉就出現在她眼帘。

“范如笙!”輕晚的眼神立刻亮了起來,剛才的陰霾一掃而光。

如將她的反應看在眼底,有些無奈,“這麼晚,我送你回去。”

“啊?”輕晚受寵若驚,反射性地擺擺手,“不用不用。”看見如笙好看的眉頭皺起,她急忙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我自己也可以回去,省的耽誤你的時間。”

如笙神色恢復正常:“你幫我送書過來,我送你回去很正常。走吧。”他不再說什麼率先繞過她走在前面。

她看着他的背影,竟忘記了要怎麼走路。腦袋裏一團混亂,空洞的一時間什麼都想不起來。

走在前面的如笙感覺身後沒動靜,轉過身就看見了呆在原地的她。這個女生好奇怪!如笙皺眉走回她身邊:“你該不會想要一直站在這裏不走了?”

“不是的——”她反應了過來,趕緊抬腳跟上,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鼻尖“嘭”的一聲撞到他的身上,好疼!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

如笙的俊顏上終於浮現出一抹少見的笑,少見溫和地問:“你沒事吧?”

“沒……沒事。”輕晚捂着鼻子,雖然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她依舊強迫的將它擠回去,接着,她便看見——

天啊,她該不會是被撞傻了吧?她竟然看見范如笙的嘴角微微的上揚,他是在笑嗎?笑她嗎?輕晚心裏沒惱反而很開心,如果能多看幾次他的笑容多好啊,那樣的話她寧願多撞幾次鼻子。幽王為博褒姒一笑點煙火,那她也願意撞鼻子只為博得如笙一笑。

“范如笙,你是在笑嗎?”大概是被他的笑迷傻了,她情不自禁的問出了口。

范如笙一愣,收斂起了笑容,早就覺得這個女生腦子有毛病,他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輕晚自知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追了上去:“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這麼問的,你千萬不要生氣。”

如笙不理他,逕自的加快腳步,只希望儘早把她送回去。茉落今天好不容易來一趟,如蕭又跟着媽去教堂做禮拜了,他不想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裏。

輕晚自然不知道如笙心裏在想些什麼,以為她在生氣,忙跟上他的腳步,仰着頭瞅着他,盡量讓自己的微笑看起來很自然:“你不要生氣,我講笑話給你聽好不好?”

“……”

看見他沒有反應,她就當他同意了。心裏竊喜自己以前聽過很多笑話,隨口就可以掰一個:“一隻大象問駱駝:你的咪咪怎麼長在背上?駱駝說:死遠點,我不和雞雞長在臉上的東西講話!蛇在旁邊聽了大象和駱駝的對話后一陣狂笑。大象扭頭對蛇說:笑屁!你個臉長在雞雞上的,沒資歷!”

她笑話剛講完,如笙就倏地停住了腳步,這次她沒有做好準備,硬生生撞了上去,鼻子又遭罪了,疼得她鼻血都要出來了,可是她還是捂着忍着,卻也沒見如笙臉上揚起的第二個笑臉。那張俊臉上浮現的竟是窘迫的而神情:“宋輕晚,是究竟是不是女生,竟連這樣的笑話都說的出口。”

她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如笙抿着唇不再說什麼,輕晚也沒了什麼心情,低頭跟在他身後走着。在他的面前,她總是做什麼錯什麼,說什麼錯什麼。

Part4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公交車站台。

她終於抬起頭,悶聲說:“你送我到這裏就好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謝謝你送我。”

范如笙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這個站是終點站也是初始站,只要直接坐上公交車就可以了,他率先走上車子,輕晚本以為他還要繼續送她,沒想到他只是在車上投了兩個硬幣,然後就走了下來。

她看着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依照平常的經驗還是閉上嘴巴比較好。

“謝謝你,我走了……”她朝他擠出一個微笑,轉身朝公交車上走去。裏面很空蕩,她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再次朝窗外的那個位置看去時,空空蕩蕩,彷彿那抹身影從一開始就沒有站在那裏。

公交車緩緩開始行駛,她看見了在行人路上小步跑步的范如笙,白色的毛衣在黑夜裏很顯眼,夜風吹動他額前的碎發,他的眼睛直視着前方,唇角微微的勾起。這是她第二次看見他的笑,彷彿前方有他期待着的什麼。只是公交車沒有給她太多時間,視線所及的是不斷倒退的建築,和倒退的再也看不見的他。

收回視線,輕晚看着冬日裏朦朧玻璃窗,就像她朦朧不清的堅持,要堅持不容易,想要放棄卻似乎更難。

輕晚回到寢室的時候,裏面只有蘇藝和徐分兩個人各自玩着自己的電腦,陳嬌嬌和男朋友約會還沒回來。

她低頭失落的走進去,一路上心情都沉悶的很。

蘇藝看《笑傲江湖》正看的津津有味,看見她進來便叫上她一起看。輕晚知道她最喜歡令狐沖了,經常在她面前樂滋滋的評價,令狐沖性格的可愛處,是金庸筆下人物之最,他比楊過多了幾分隨意,比韋小寶多了幾分氣派,比喬峰多了幾分瀟洒。

輕晚對令狐沖的感情一般,相比較她更喜歡楊過。

搬了凳子坐她身邊看,電視正放到了令狐沖受重傷被任盈盈所救的那段,他說“我本來就沒名譽,管他旁人說甚短長?婆婆,你待我極好,令狐沖可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你此刻身受重傷,我倘若舍你而去,還算是人么?婆婆,你待我這麼好,就算世上再沒別人喜歡我,也……也沒有什麼。”

蘇藝感動的唏哩嘩啦的,直拉着她的胳膊怪叫道:“我這輩子一定要嫁像令狐沖這樣的男人,簡直是我的偶像。”

輕晚回她:“找老公一定不能找偶像型的,因為太喜歡太崇拜了,所以每次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他不高興,這樣的婚姻肯定不會幸福,倒不如永遠放在心裏供着養着崇拜着的好。”

蘇藝被她說的一愣,扭過頭去盯着她,心裏估計這小妞今天又受了什麼打擊,而能把她打擊成這樣的,除了范如笙找不到第二個人。

她也不打算安慰她了,好話都說盡了,是她自己不聽硬要送上去給別人欺負的,她再管就八婆了不是。

“照你這麼說,是不是想開了打算明天就去辭職啊?我還以為你在店裏做的很開心。”

輕晚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嘴巴一扁,“我完了。”她頹敗地說,“我偏偏就屬於那種明知道前面是牆還要一頭撞死,不撞死不罷休的人。小藝我中了如笙毒了,即使看見他有喜歡的人了,我還是放棄不了。”

“你是說范如笙有喜歡的人了?”怎麼可能?這麼重要的消息她怎麼可能從來沒有聽說過?

“嗯,我今天看見了。如笙看她的眼神,就像我看他一樣,那種……反正那種眼神我形容不來,但是我知道那代表喜歡。”

蘇藝還是不相信,“大冰塊會有喜歡的人?那女生該不會是第二代冰塊吧?否則怎麼忍受得了大冰塊當男朋友。”

輕晚搖頭:“她一點也不冰,反而很開朗很熱情。”

“那不是跟冰塊剛好相反?”冰塊是蘇藝跟范如笙取的外號,在她看來,要是跟一個人梁子結大了還不可以報仇的情況下,最好的方式就是在背地裏給他取外號詛咒他。她已經好幾次在夢裏夢見范如笙在她的“冰塊冰塊”咒語下當真變成了冰塊,還被扛回了南極,他該呆的地方,“她叫什麼名字啊?我們學校的嗎?長的怎麼樣?有多高?三圍多少?……”

輕晚白她一眼:“小藝,我現在一點都沒有心情開玩笑。”

“誰在跟你開玩笑!”蘇藝很正經地說,“我問的可都是很正常的問題好不好,在遇見情敵的情況下,當然要了解她的情況,你沒有聽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嗎?”

“這個話題很沒營養。”輕晚撇撇嘴,“只是我猜測的,如果可以,沒有聽見范如笙親口承認,我就當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

Part5

“我知道你會說我自作多情自作自受,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從來就沒有一個人可以像他那樣吸引我。你有過那種感覺嗎?就是每個晚上都會想起他,每天上課的時候都期待窗口會出現他的影子。故意每天都很晚很晚的去食堂,只因為想要碰見習慣冷清所以很晚吃飯的他。好期盼每個雙休日,在星期五的晚上我經常都會睡不着覺,會想着明天跟他之間能不能說上兩句話,或者明天我早一點去也許會跟他單獨相處幾分鐘。小藝,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他,就連看着他的背影都覺得是一種幸福。如果我辭職不幹了,我怕我遇見他的機會就幾乎為零了。”

蘇藝安靜的聽着她把話講完,心裏感嘆有時候女人太深情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到頭來遍體鱗傷的還是自己,她感嘆地說,“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話,一見楊過誤終身。輕晚,喜歡一個人,真的會卑微到塵埃里嗎……楊過那麼好,喜歡她的女人那麼多,但是他只執着小龍女,所以我更喜歡的是令狐沖,他愛上小師妹,但是也愛上了任盈盈。”

令狐沖么?輕晚勾勾唇角,怎麼看范如笙和令狐沖都挨不到邊。不過她想,令狐沖雖然沒有范如笙那麼冷,但是一開始他愛上的也是他的小師妹,但終究小師妹愛的不是他,最後還不是和任大小姐在梅庄喜結連理么?輕晚突然很崇拜某個品牌代言的那句“一切皆有可能”,因為努力過,所以任大小姐得到了愛情。她不是一個信命的人,她就不信憑着她自己的努力接近不了范如笙那顆零攝氏度的心臟,大不了每天抱着一個暖壺窩在懷裏給自己加溫!

又是一個周末,輕晚和往常一樣在西餐廳里忙了一天,雖然依舊沒有機會跟范如笙說上話,但是就像她說的,只要能跟他呆在同一個屋檐下,就連空氣都是永遠保持新鮮的。

晚上在蘇藝地硬拉下,她們來到了范如笙回家必經的那條巷子,冬天的天暗的特別的快,她們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蘇藝在一旁冷的直跺腳,她身邊的輕晚更是眉毛都要擠在一起了,她的小臉皺成一個包子,“小藝,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要是被范如笙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只要是你做的事,他什麼時候沒生氣了?”蘇藝沒好氣地說,“況且,不這樣我們怎麼可以調查出那女的究竟是誰啊?據我可靠消息爆料,絕對不是我們學校的。”

“可是……”

“你就別可是了,我們都選了最隱蔽的角落躲着了,范如笙他又不是神,有透視眼。何況就他那高傲的性格,根本就不會對路人看上一眼了。你就別擔心了。”

輕晚沉默了半響沒有說話,蘇藝以為她還在擔心什麼,剛想說話,就聽她傳來幽幽的一句話,“小藝,你對我真好。”

蘇藝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向大咧的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哈哈地笑說:“那是啊,不然好朋友是當假的!”

見時間還早,一方面是為了驅除冷意,蘇藝順便找了個話題來聊:“你知道嗎?學校里的那些男生都在打賭,賭你跟范如笙最後能不能在一起。”

輕晚抬眸,帶着疑問看着她。

“男生本來就很無聊的。但是這也不能怪他們,一個是H大才子,一個是校花,再湊成一個校花倒追才子,你們的身份夠招搖的了。大學本來就乏味,這樣的事情都成了他們茶前飯後的娛樂了。”

“我也不想這樣的。”輕晚埋頭懊惱道,“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人,只會用這種笨拙的方式。”

“難道你沒有想過,如果到最後你真的追不上他怎麼辦?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你們之間並沒有任何進展。難道大學四年的時間你都要耗在他身上么?”

經她這麼一說,輕晚才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她的心裏,跟范如笙在同一個西餐廳工作,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好像這已經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從來就沒有想過如果最後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她該怎麼辦。

“糟了。”就在她獃想的時候,蘇藝怪叫了一聲。

“怎麼了?”

“忽然肚子痛了起來,鬱悶!”蘇藝鬱悶地說,“什麼時候痛不好偏偏這個時候,輕晚啊我看范如笙也不會這麼快就回來,我先去上個廁所,你在這裏等我啊!”

一句話說完,也不等別人反應,蘇藝那雙長腿跑的比兔子還快。

輕晚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好笑,同時又很羨慕的想,如果她的性格也像小藝那樣該有多好,也許現在就不會這麼難過了。換成小藝,若是碰到喜歡的人應該會比她更大膽一點吧?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喜歡的人面前,每個人都是個膽小鬼。

Part6

前方傳來了腳步的聲音和膠袋和地面摩擦的聲音。輕晚將神思收回,轉眸向聲源地望去。一個佝僂着背的婦人左手拿着幾塊紙板,右手正艱難的拖動着一個巨大的膠袋,不知道裏面裝了些什麼。她穿着一件打了很多補丁的棉襖,因為駝背的關係看起來整個人更像一團球。婦人的面容看起來很慈祥,有一點親近的感覺。

婦人的動作看起來艱難極了,手也許是因為凍僵的關係,沒了多少力氣,最終那笨重的膠袋掉到了地上,然而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一個人影,動作迅速的將地上的那袋膠袋飛快的拖走。婦人一驚,急忙轉過身追了上去,口裏還喊道,“哎……小痞子,你給我站住。”

那身影跑的很快,邊跑邊說:“老太婆,你就快死了,撿得那些垃圾也賣不到多少錢,還不如給我的好……”說完影子拐了一個彎便不見了。

婦人身體一個不穩跌坐在了地上氣喘吁吁,剛才已經費了她好多力氣。她的動作越來越不利索了,好不容易揀了一天的東西就這樣被別人搶走了。

婦人坐在地上歇息着氣,剛才跑的太急,腳扭傷了,她得快點回去,不然被如笙知道了又要替她擔心了。

就在她艱難的準備站起來的時候,雙臂被人溫柔的攙扶起來。

“阿姨,你沒事吧?”

輕晚擔心地問到,剛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底,現在的人真是越來越沒禮貌了,竟然對一個婦人那麼粗魯!

婦人站起來,喘息了幾口氣,憨厚的道謝:“小姑娘,謝謝你啊!”她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與輕晚隔着一段距離,正常人一般都不願意跟她這個老太婆靠得太近的。再加上她剛剛從垃圾場回來,弄髒了別人的衣服就不好了。

輕晚自然沒發覺,還在一旁甜甜的微笑:“阿姨,你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婦人連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再走幾步就到家了。小姑娘你也快回家吧,這麼晚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的。”

“沒關係的,阿姨你放心,她有我保護呢!”一個大咧的聲音傳來,兩人同時回頭,是不知道站在後面多久的蘇藝。

上完廁所后的蘇藝小跑了過來,十分熱情的摻着那婦人,笑道:“阿姨,讓我們送你回去吧!上幼稚園的時候老師就經常教導我們要尊老愛幼。你可不能打破老師在我們腦海里的深刻印象。”

婦人愣了愣,接着竟笑了起來:“呵呵,你這孩子,真逗。”

“嘻嘻。”蘇藝笑的可樂了,像找到了組織一樣:“阿姨也認同我地說法是不是?那就不要再拒絕我們的好意啦。”

“好好好。”婦人大概是無奈了,和藹的笑,“只要你們不嫌棄我這一身臟就行了。”

“怎麼會?”輕晚走到她的另一邊,“您看起來就像是我們最親近的長輩一樣,阿姨,我們快些走吧,天氣很冷,你看你的手都冰涼冰涼的。”

婦人也沒再拒絕,大概是第一次碰見這麼熱心腸的人,況且她的腳是真的扭到了,笑了笑便由着她們攙扶着。

三人剛要走,一個聲音便傳來:“媽!”

輕晚背脊瞬間僵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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