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陛下是只狼

畫樓絕望的看着眾人乖乖退下去,只剩下一隻狼和綿羊,抖着嘴唇強笑:“我不過是忽然覺得好玩,爬爬樹,不用罰吧?”

倉諾不置可否,忽然問:“剛剛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疼不疼?”

她忙點頭:“疼!好疼!……我可不可以先去休息?”

“休息?”倉諾輕聲笑道,“好啊,朕陪你。”

“不用了……我只不過想睡覺,不用麻煩陛下大人……陪。”

“不麻煩不麻煩。”倉諾盯着她,神色古怪,“等你餵飽了朕,朕再伺候你休息。”

餵飽?

畫樓頓時不寒而慄。

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力氣,猛的一掙,竟讓倉諾猝不及防的鬆了手。

立即往外跑,卻不料被前方石頭一絆,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再次摔倒,全身像散了骨架一般的難受,她獃滯的望着天空。

下一刻,便被倉諾從地上抱了起來,映入眼帘的是他擔心的模樣:“怎麼樣?小東西,有沒有摔傷?”

“……”

畫樓不理他。

倉諾輕笑了一聲,忽然用舌頭舔舔她的脖子,畫樓只覺一股酥麻竄過,他竟皺着眉頭,“一身的灰,我可怎麼吃的好?”

“那就不要吃!”

畫樓惡狠狠的瞪着他,巴不得他立即把自己放回到地上去。

倉諾笑了起來,“哈哈……朕的小東西又恢復成以前的小野貓了,哈哈……這樣才是朕喜歡的小東西嘛……”

誰是他喜歡的小東西!

哼!

“你放我下來。”

“不行,小東西這麼小,要抱着才好。”

“我哪裏小了!!!”

“你哪都小,除了……”他的手不懷好意的來到她的某個地方。

“啊!你的手不要亂摸!”

“嘿嘿!好像有人忘記他要受罰,還敢在朕面前大吼大叫。”

受罰?

腦海里又浮現出那日他折磨人的手段,畫樓只覺忽然一陣虛弱,安靜的閉上嘴巴。

倉諾唇角一勾,不再逗她,抱着她,卻不是向他的寢宮走去,她終究忍不住問:“喂,你要把我抱到哪裏去?”

“到了就知道了。”

沒過一會兒,她才發現他帶她去的是他原來的寢宮——後面的浴池。

那浴池好像天生就是暖氣沸騰,池面上升起一股淡淡的霧氣,虛無縹緲,彷彿仙境一般。

“小東西三天都髒兮兮的,你需要一個好好的沐浴了。”

他的聲音沙沙的從耳邊掠過,帶着一種性.感的磁性,妖媚的蠱惑。

畫樓有一瞬間的失神,彷彿眼前的人不是殘暴的君王,而是一隻美到極點的狐狸精。

“小東西,下去洗洗吧,很舒服的。”

她忽然就心慌意亂,呼吸急促。

“小東西,記得嗎?我們第一次就是在這裏見面的……”

他竟然……竟然還記得他們的第一次……

“……”畫樓的話不出來,下意識的抬起頭,眼睛就被迫盯上,對上他灼熱的眼神,兩人凝視,彷彿時間就此停止。

彼此,只能看到對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他的眼睛是滿是深邃的柔情,就像是看着心愛的女子,只剩下無盡的包容和溫存。

“你……”

“畫樓,乖……聽話。”

他將她放在浴床上,笑的嫵媚極了。率先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露出精壯的胸膛:“小東西,現在輪到你了。”

“……”

“來,朕幫你。”

她扭過身子,急急忙忙的想要逃開,卻被他牢牢的抓住,卻又是輕輕的。

“我不要……”

她未完的話立刻被他封住,那吻充滿了溫柔和憐惜,讓她幾乎忘記了呼吸,渾身酥麻,連逃跑都忘記了。

要過她一次是會上癮的。

倉諾細細的吻着她,三天長不長,可是為何,這一刻,他是那麼的迫切,迫切的想要再一次感受她的美好?

可是他不想傷害她,只能徐徐漸進,慢慢的,慢慢的,讓她也愛上這種感覺。

朦朦朧朧中,他是一隻漂亮的狼,在引誘單純善良的小綿羊。

羊兒羊兒,狼大王很餓了,你讓我吃掉,好不好?

羊兒想要反抗,可是狼大王很有魅力,又懂得使用“男人計”。

最後羊兒被狼大王吃的乾乾淨淨!

一番激情過後。

兩人舒服的靠在浴池裏,倉諾背靠着浴池,畫樓乖乖的躺在他的懷裏。

相比起第一次到這個浴室的天翻地覆,這一次顯得那麼的融洽與寧靜。

這也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一次這麼的和諧吧?

可笑的是,竟然是在他強佔了自己之後。

畫樓苦笑,原本她應該恨的,可是為何自己反而乖乖的讓他為所欲為?

就像是已嫁入別人家的婦人,沒有了反抗的餘地,反正遲早都是他的人,也只能放棄掙扎的權利。

“小東西,在想什麼,嗯?”

他低沉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

感覺他溫暖的大掌輕輕的撫摸着她的後背,她只是輕笑了笑,隨他去了。

“小東西,你不舒服嗎?怎麼不話?”

聲音有些緊張,“哎……都怪朕不好,才想起你大病初癒,小東西,你還好嗎?”

畫樓在心底笑,其實她早就好了,只不過一直在裝睡而已。

這個當然不能告訴他,讓他心裏一直因為這件事情內疚才好。

倉諾見她不話,更是緊張了,雙手用力,就將她抱起擱在自己的大腿上,恰好那水將胸口若隱若現的遮住,畫樓臉上羞紅一抹……

以後都要陪在朕的身邊

倉諾看着她紅彤彤的臉,以為她真生病了,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不燙啊?

那為何臉會如此紅?

他呆了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小東西,你是在害羞嗎?哈哈哈……”

可惡!笑吧,笑掉你的大牙!畫樓在心裏詛咒,下意識的坐起身,然後,跑掉。

他哪裏容許她起身。

一伸手,把她抓的牢牢的:“不許跑!陪朕呆一會兒……”

有什麼好獃的!都被他吃的乾乾淨淨的,價值也利用完啦……還坐這裏幹嘛?

似是看中了她的心思,倉諾笑道,“小東西,陪朕聊天好嗎?”

“有什麼好聊的。”她嘟囔着,順便找個舒適的位置靠在他的懷裏,他這個人是很討厭沒錯,可是他的懷抱倒是挺溫暖的。

倉諾嘻嘻的笑,揉着她的小鼻子:“小東西你真可愛。”

討厭,她又不是小狗,幹嘛老捏她鼻子!

“小東西,你知道嗎?這三天,朕真是過的膽戰心驚。”他雙臂環抱着她,幽幽的。

畫樓身體一怔,不習慣他突然變的這麼深沉。

“為什麼?”她埋在他的胸前問。

“因為害怕小東西就那樣的離開朕了。”倉諾的聲音沙啞沙啞的,“你是朕從南國帶回來的,就像是朕親生的一樣,朕要保證你的平安。”

親生的?這個比喻好鬱悶!她又不是他的女兒,有人會對自己的女兒獸.性大發的嗎?他也真好意思!還有!她每次受委屈還不是因為他么?這人,臉皮真厚!

畫樓在心底嗤之以鼻。

倉諾完全沒發覺,自顧自的:

“你是朕帶回來的,所以只屬於朕,朕不允許你跟其他人有過多的來往。”

“真霸道!”她忍不住出聲。

“朕就是這麼霸道!誰叫你是朕第一個發現的!”

“……”

“那個古晨,以後朕都不允許你和他再見了!”

他的語氣就像是一個吃醋的丈夫。

畫樓心底一股溫暖流過,下意識的解釋:“我跟他沒什麼的。”

倉諾不信:“沒什麼,為什麼你在……在那個時候會喊他的名字?”

“那是因為……”因為什麼?她也不知道,就是下意識的喊出口,基本上都沒有經過什麼想法……

倉諾看她不下去的樣子,認定她有鬼,生氣的掐上她粉嫩的臉頰。

“呀……你怎麼又掐我!”

“誰叫你跟朕紅杏出牆!”

畫樓瞪大眼睛,這罪名可大了,誰紅杏出牆了啊?

他陛下大人還不是對人家的妻子熱情的不得了么?怎麼自己不會先檢討自己,倒是惡人先告狀了起來?

“!你跟古晨是怎麼認識的?”

“……不就是在你的宮宴上認識的嘛!”

“還想騙我!不實話是嗎?那你可要接受懲罰咯!”

“別別……”她苦着臉,“這本來就是事實嘛,我和他除了在那次宮宴後過幾句話,以前都不認識的。”

他的手指輕輕的壓在她的唇上,佯裝生氣:“那他是不是見過你真實的樣子?”

“……”,還是不?哎……大魔王的手又在不安分了。“是是,他是見過。”

“你……”

“不要問我他為什麼會見過,因為我壓根就不知道他怎麼知道我人皮面具的事情。從小到大隻有父皇和母後知道。”

倉諾倒是稀奇的沒有再追問,只是皺着眉頭問;“小東西,朕很奇怪,為什麼你一直都要帶着人皮面具?”

“因為祭祀品咯,我不帶面具的話,就要被當成祭品去祭天神,我……”突然發現自己漏了秘密,畫樓急忙住口,卻來不及。抬頭看去,只見倉諾眼睛裏一種恍然大悟的神情。

天啊,她是傻了嗎?怎麼把守了這麼久的秘密就這樣了出來?萬一……萬一要是倉諾召告天下,他們南國不就會引起打亂嗎?

“你,你可不可以替我保密?”她可憐巴巴的着。

見他沒有開口,她搖搖他的胳膊:“陛下……你可不可以替我保密?”

“嗯?”倉諾回神看她,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倒是真要謝謝南王了,不然要是小畫樓真的去當祭品了,那我不是少了一個貴妃嗎?”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畫樓鬱悶,不過也許是他並沒有想的太多吧!她在心裏想,自己也不好多,只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順着他的話接了下去:“所以你以後要對我好咯。”

“你是朕的小東西,朕怎麼會對你不好?”

他握住她的小手,看着那青蔥小手上善閃亮的戒指,緩緩道:“小東西,朕以後都不會那樣對你了,可是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朕,以後都要陪在朕的身邊。”

她哪有答應?

見她不應,他有些急:“小東西?快答應朕!”

她瞅着他,自然不懂得陛下大人心裏焦急是為了什麼,孤寂了好久的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喜歡的人兒,就像抓住了救命的浮草,怎麼不會抓的牢牢的?不然可就沒命了。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就是了!可是你也要記得,再也不可以像那次……那次一樣強迫我了。”

“不會,當然不會!以後我都會在OOXX之前徵求愛妃的意見的……”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手又開始不安分了起來。

“哎……你這個人怎麼又……你剛才還答應不會強迫我的!”

“你現在不願意嗎?”他輕柔的嗓音如羽毛般輕拂過她的頰畔,滾燙的薄唇幾乎快要吻上她粉嫩的肌膚。

“……”

陛下受傷了

這些日子大概是畫樓最開心的日子吧。

倉諾實現了自己所的話,幾乎對她無所不依,每天上完早朝後就回到七宮殿,不是陪她吃飯就是讓她為他念奏摺。

兩個人和諧的就像是民間夫妻一般。

這天,畫樓和往常一樣叫人擺好了飯菜等着倉諾下朝回來用膳,可是等了一個早晨都沒有等到,她好生奇怪,問身邊的人,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麼陛下沒有回來。

待到晚上的時候,等來的卻是倉諾身邊的貼身侍衛天涯,他自己是被陛下命來傳話的,要她先休息,晚些時候才會回來。

因為畫樓一天都心神不寧總感覺有什麼事,再加上天涯臉上的刀傷讓她覺得不對勁,最後,在拗不過她的情況之下,天涯只好全盤托出真相。

倉諾受傷了!

一瞬間湧上她心頭的擔憂,讓她恨不得能插翅飛到他的身邊。

從七宮殿到御書房的路並不算遠,但她卻覺得有天涯海角那麼遠一般。她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走過這麼快,只想早一刻到他身邊去。

受傷了,他不是北皇陛下嗎?怎麼會輕易受傷?

連天涯如此厲害的高手都受傷了,他怎麼樣了?

好不容易才到了御書房,顧不上外面的人帶着意外的口氣叫喊:“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

畫樓親自推開了書房的門,走進裏面,看見倉諾閉着眼睛躺在床上,眉心有着淺淺的刻痕,薄唇緊抿着,似乎真的很不舒服,半敞的衣衫露出肩胛骨上的繃帶,上頭滲着血跡。

她伸手觸碰他的額心,立刻就知道令他難過的不是傷口,而是燙得嚇人的體溫,他在發燒,大概是因為傷口感染了,身體便自然發燒。

“天涯,陛下他為何會受傷?”她的語氣柔和卻堅定的問。

天涯愣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明明只個青澀如少女般的女子,他還記得當初當初她因為自己丑陋的臉而自卑而膽怯,可現在仔細看來,那雙美麗的眸子卻不若她青澀的模樣,看起來堅強而勇敢,那是一個真正的貴妃娘娘該有的氣勢。

一直以來所有的人都奇怪為什麼陛下會喜歡一個奇醜無比的女人,他現在似乎有一點明白了。

“今天早朝過後,陛下跟群臣在御花園裏議事,沒想到會遭到埋伏,那些人屬下沒見過,可是對方有備而來,個個都是高手,而且對北國的皇宮極其熟悉,屬下維護不當,讓陛下受傷了。”

“那為什麼不讓太醫來替陛下診治?”

“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但是陛下不要打草驚蛇,如果讓別人知道陛下受傷——”

“天涯,閉嘴!”倉諾淡然的開口,沉聲喝止他。

“是。”天涯立刻打住了剛才的話題,對着畫樓恭敬的,“娘娘,陛下他沒事,要屬下去做該做的事情,可是情況你也看到了,他只是嘴硬,其實……娘娘,陛下就交給你了。”話到一般,他以嘴形小心的補充,“陛下脾氣不好,生病的時候脾氣更不好,娘娘你可要多多包涵。”

畫樓不禁莞爾,點點頭:“你去吧,我會照顧他的。”

“是,陛下,娘娘,屬下告退。”天涯鬆了口氣,出門辦事去了。

書房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畫樓的視線回到倉諾身上,他嚴刻的臉部線條顯示出他現在心情非常惡劣。

“你很難過嗎?我幫你換毛巾,涼涼的會讓你舒服一點。”畫樓取下他額上的毛巾,重新擰了一次,擱回他發燙的額頭。

倉諾倏地握住她要抽回的手,她沁涼的肌膚彷彿最天然的安定劑,讓他愛不釋手。

他睜開湛黑的瞳眸,看見了她白凈的小臉上充滿了憂心的神色,伸手撫着她白嫩的臉頰,一抹淺淡虛弱的微笑掛上唇畔:“小東西,你是真的嗎?”

“請問你見過假的嗎?”她語氣很沖地回答,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連自己受傷都要瞞着她,他究竟有沒有把她當成是他的妃子啊?

被她嚴正反擊,倉諾吃吃地笑了,伸出一隻修長的健臂將她按進懷裏,如果朕見過呢?“

與他曖昧的接觸讓她有些不自在,不敢輕舉妄動,畫樓被他的話搞迷糊了,他見過假的自己?這怎麼可能?天啊!他真的病的不輕。

她貼躺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感覺到他燒燙的體溫,近乎灼人般,她嘆了口氣,放鬆身子抱住了他,用自己冰涼的體溫試圖冷卻他。

“剛才,朕在夢中見到了你,我的小東西。”他的聲音沙啞沙啞的。

畫樓被他的話震得好半晌不能回神。

夢見她了,他竟然會夢見她。

“可是夢中的你好凶,罵朕是惡魔,罵朕是不近人情的大魔頭。”

哈……他有些自知之明的啊?

畫樓在他懷裏咯咯的笑,可是看見他的傷口又不禁心疼起來,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圈,“究竟是誰要刺殺你?怎麼下手如此的狠呢?”

“自然是要朕命的人。”倉諾的風輕雲淡。

畫樓擔心的要命,嘴巴卻不依不饒,“是不是你做的壞事太多了,惹禍上身了?”

“呵呵……”倉諾狂妄的笑,“朕做的壞事可多了,如果每個人都想殺朕,那朕豈不是有九條命都不夠?”

這個人!就連受傷了還那麼的狂妄自大!

她抬起頭愣愣的盯着他閉眸假寐的俊美臉龐,由擔心到安心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不意地,他再次睜開了眼,她來不及挪開視線,望進了他深黝的瞳眸之中,被他魅人的眼神給吸引住,無法自拔。

我喂你吃蜜餞

倉諾伸出大掌按下她的小臉,吻住她粉嫩的唇瓣,起初是溫柔的輕啄,漸漸加重了吮吻的力道,邪肆纏弄,彷彿正在以他的強勢侵佔她的柔弱。

片刻后,當他放開她,結束了纏綿的一吻時,她不停地喘息,明明體溫沒他高,可是,卻感到渾身熱騰,指尖輕顫着,揪皺了他身上的衣料,楚楚美眸凝視着他。

“喜歡朕吻你嗎?”他拇指腹心挲揉着她被吻腫的嫩唇,紅艷艷像極了美麗的花瓣,讓人忍不住想要一嘗再嘗。

畫樓垂下眼皮子,羞得不敢再直視他,心兒跳得飛快,無論她再努力都無法平息內心的跳動。

“小東西,不要在朕面前露出這般神情……”他黑眸眯着,“雖然朕好想一口把你吃掉,只是……現在恐怕不行。”

這個人真是!

畫樓紅着臉瞪他,怎麼會有人臉皮這麼厚,佔了別人便宜,還倒過來怪你不該穿着衣服勾.引他!

她心裏明明就咬牙切齒,可是還是按捺不住擔心,眼睛瞄向他的胸口,檢查他的傷勢有沒有被弄到。

他冷不防的再次將她擁進懷裏,低低的笑了。

“你笑什麼?”她噘起嫩唇,一臉氣惱地瞪着他。

“朕在笑你很可愛。”他一手捧着她的臉頰,啄吻着她的髮鬢,輕聲在她耳邊,“放心,朕是天子,可不容易死!”

她心裏對他仍有不滿,但還是很沒志氣的為他剛才的話感到一絲安心。

之後的幾天,畫樓衣不解帶的照顧他,所有的事情都不肯假手於人喂葯、喂飯、陪着他話,解悶,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每天的生活都是圍着倉諾轉。

其實倉諾只是虛弱無力,並非什麼事情都不能做,可畫樓硬是逼的他好像癱瘓的病人一樣,什麼事也不肯讓他做,她那麼緊張,倉諾沒辦法,只好配合她。

其實心裏是有感動的,他的母妃去世的早,父皇對他嚴厲無比,他是皇子,身邊所有的人都對他恭恭敬敬的,身在帝王之家,就算是皇子,感情也比尋常人來的單薄的多。他從沒有被人這麼無微不至的關懷過,這段日子卻是他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時光,每天看着她緋紅的面頰,看着她嫵媚的眼睛和明朗的笑容,忽然生出了對這個世間的無限眷戀。

三天後,他的傷勢終於有所好轉,而刺客的事情也有些眉目了。

七宮殿裏,畫樓早早的去煎藥了。

天涯站在椅塌前,恭敬道,“陛下,有些事,屬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該的,不該的話,半個字都不準出口。”倉諾神情漠然的看着手中的紙在指尖化為灰燼,語氣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紋。

“在半個月前,有一份名單送進了端王府。這兩年來,端王跟南國的駙馬接觸平凡,因為動作十分小心,所以直至三天前發生了遇刺的事情,屬下才在偶然得知。”

“端王?朕記得,當初要出使南國的提議就是一直跟端王很好的嚴王,他現在人在哪裏?”

“屬下不知,自從嚴王爺辭官回家之後,便沒有了他的消息。想必是……”

“被滅口了?”倉諾冷笑,替天涯把話接下去。

“是的。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屍體,嚴王爺的家人誰也不肯承認他就此離去。”

“哼。原來這麼久了,他還耿耿於懷,竟然聯合南國,這麼卑劣的手段都能想的出來。”倉諾冷笑,“正所謂家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天涯,接下來的事情你知道如何去做?”

天涯愣了一下,接着作了一輯,“屬下知道!”

“嗯……你可以下去了。”

“是的!陛下!”

天涯抱拳禮拜,轉過身去,正好碰見了端着葯汁進來的畫樓。

“呀……天涯,你這麼早就來了!要不要留下來用早膳?”

畫樓微笑的邀請道,最近因為倉諾的傷恢復的很快,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來。

“娘娘。”天涯恭敬道,“不用了,屬下要去辦事了,謝謝娘娘款待。”

“噢那還吧,你有事就先去吧!”

“是,娘娘,屬下告退。”

目送天涯離去,畫樓端着葯走到了倉諾身邊,笑眯眯道:“大暴君,要喝葯了哦!”

“小東西!朕過不許給朕取外號!”

相比起剛才那陰冷的君王,此刻的北皇陛下只是一個被妻子寵壞了的丈夫。

“哼!就允許你跟我取外號,我就不能跟你取么?”

“你這是在報復?”

“對!”畫樓朝他吐吐舌頭,“女人的報復心是很強的,你可要記住了,萬一有一天你對我不好了,我會報復你的!”

“哎呀……朕好怕怕哦!”

“……”畫樓瞪着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好了,不鬧了,快點乘熱把葯喝了!”

看見那黑不溜秋的葯汁,倉諾好肯的眉毛都要擠到一起了:“又喝……朕不是已經好了嗎?”

“沒完全好嘛,太醫都還要喝一天的!”

“哼!那些庸醫!”倉諾冷哼道,“當初也信誓旦旦你沒事的,還不是等了三天你才醒過來?”

對於這件事他耿耿於懷了好久,畫樓在心底偷笑,怎麼不知道堂堂北皇陛下這麼斤斤計較,當然,她是不會把她裝病的事情出來的。

“快喝啦……”見他也不張嘴,一副打死不喝的樣子。

畫樓無奈:“我知道這葯很苦,你乖乖把它喝了,我……”小臉上浮現幾許不自在的紅暈,“我喂你吃蜜餞。”

“……”倉諾挑眉,笑的邪惡,接過碗,三下兩下的喝完。

怔怔然任他將葯喂盡,她有些困窘的移開眼,拈起小碟上隨葯端來讓他潤喉的腌梅,咬了顆入口,對上他深黑的眼,將唇貼上他……

政變

今年的秋天特別的冷,風吹着樹枝哭號般凄厲,一根根奇形怪狀的枝椏彷彿魔魅般籠罩在皇宮,此刻,議事堂大殿之上,氣氛凝重的幾乎快要讓人喘不過氣。

位居首位的倉諾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像只處於假寐狀態的獅子,悠然的看着下面——

當朝端王,前朝身為二皇子,一直屈居太子——也就是倉諾的父皇之下,地位不如於親生侄子的倉框宜今天終於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

他帶着兩名心腹手下站在大殿中,看着坐在龍椅上的倉諾,睥睨的神情彷彿是在教他這個侄子聰明的讓出位置,好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左上龍位。

“諾兒,皇叔也不想弄到如此境況,你今年才不過二十三歲,就算你離逝的父皇總是贊你天資聰穎,是難能可貴的人材,可畢竟你還太年輕。”

“……”倉諾精目微眯的看着他,緩慢而優雅的啜着瓊漿,嘴角勾起了弧度,眼神玩味的轉動着,繼續悠閑的聽着,彷彿下面在上演的不過是一場戲,而不是一場政變。

端王見他沒吭聲,繼續高昂道:“……我不一樣,我為北國打下了多少江山,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先皇已去,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北皇的位置。你放心,只要你讓位,我不會虧待你的!畢竟你是我的親侄兒嘛,等到時機成熟,你還是有機會可以坐上北皇的位置。”

“完了嗎?”倉諾笑着聽完他的大放厥詞,“皇叔,枉費你比朕吃了二十多年的糧食,皇帝的位置是你讓就讓的么?”

“哼!”倉框宜傲氣十足,“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麼會行動?”

“可就算你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能當成皇帝。”倉諾笑道,“理由有三個,想聽聽看嗎?”

“什麼理由?”

“其一,就算你在北國有諸多功勞,可卻不能掩飾你的資質過於平庸的事實,不然當初皇爺爺也不會立父皇為太子不是嗎?你當皇帝,沒有人會服你。”

倉框宜被一針見血的指出缺點,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極了,好在這大殿上並無其他人,倉諾身邊只有一個天涯,比起他帶來的兩個殺手,功夫差的多了!

“第二個理由?”

“讓朕先問問你想要當皇帝的理由。”

“當然是我身為皇族的人,要盡心維持北國的和平,而你……年少輕幼,不但經常沉迷美色,不上早朝,還鬧出一個青樓女子的醜事,皇族的容顏都被你丟盡了!”

“的這麼冠冕堂皇,穿了,你是看上北國的錢和權,但是朕必須告訴你另一件事情,北國南邊發生水災,人心惶惶,國庫決定出錢救災,但若讓皇叔此時坐上了皇位,恐怕南邊小國就要因天災滅亡。”

“諾兒,你這話是笑吧!”倉框宜這話的時候難掩面上心虛,但是沒有證據,他又能拿他怎樣?

“是不是笑,這就牽扯到第三個理由了。”倉諾站起身,慵懶的神色化為平靜,卻平靜的讓人心發慌,“這第三個理由可算是我們北國皇族的奇恥大辱,皇叔,比起你做的事情,朕可是小巫見大巫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奇恥大辱?”倉框宜揚聲大叫着,想要在倉諾面前先聲奪人。

他明明就是個黃毛小子,但只要被他那雙冷銳的眼眸盯住,就讓人忍不住打冷顫,心裏竟湧起想要不戰而逃的衝動。

但倉框宜告訴自己要穩住腳步,他策劃今天的場面將近十年余載了,他想要北國,想要人對他刮目相看,但是他的父皇總是對他不屑一顧,一開始有他的大哥,再來又是倉諾,只要有他們擋在面前,他就永遠都沒有出頭的一天。

“這個奇恥大辱又分成兩個方面。”倉諾冷笑了聲,在一瞬間,淺薄的笑意從他的唇瓣收斂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他眸底冷如寒極的光芒。

“皇叔你為了奪位與別國的人聯手背叛北國,是恥辱之一,而恥辱之二,是你身為皇室人,卻識人不清,讓聯手的人趁你不備之時,掏空了賑災用的財產,這是你的恥辱,也是整個北國的恥辱!以上三點,決定了你不能繼承皇位,而其三的奇恥大辱,決定了你不能繼續再留在這個世間!”

倉諾冷冽的話聲一落,數十名早就已經潛伏好的御林軍迅速的圍住倉框宜及其手下三人,數十把刀直指住他們。

倉框宜看這情形,竟沒有被嚇到,反而狂妄道,“哈哈,御林軍有什麼用?諾兒,難道你忘記了,數天前在御花園,你是如何受傷的?哎……當時要不是我又重要的事要做,那時的皇位早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是嗎?”倉諾冷笑,“那麼你看看你的身後是什麼?”

還未等倉框宜轉過身,兩名手下忽然癱軟了下去,身上的武器立刻被人搜走。

“皇叔,在你進來之前沒有聞到什麼異味嗎?這可是朕的愛妃無聊時特製的梨花香,很好聞,但是對於內功極高的人卻有迷昏的作用哦!”

“不……你不可以這麼做。”倉框宜嚇得腿軟跪倒在地板上,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氣勢,仰頭望向倉諾,“諾兒,我的好侄子,我們有話好……皇叔我好歹從小對你不錯,你不會忍心趕盡殺絕的,是不?”

“朕會不忍心?”倉諾緩緩踱步走到他面前,挑起眉梢,冷睨着親皇叔,“你忍心對朕北國的子民趕盡殺絕,侄兒不過是有樣學樣,若有不肖之處,還請皇叔見諒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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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梨靡繞畫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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