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這書我能借走看幾天嗎?”鄒飛覺得這種書還是一個人躺床上看更有感覺。

“你想着給拿回來。”老頭兒從兜里掏出一個小本,“把你是哪個班的寫上面,要是人家回來找書,我讓他找你去。”

鄒飛接過本:“我把宿舍電話也寫上面了。”

這時候陳志國拿個本跑過來,要做調查:“請問爺爺,您高壽了?”

“不高不壽,七十四。”

“家人知道您在這兒嗎?”

“不知道。”

“您還有家人的消息嗎?”

“廢話,我們家就在海淀,坐車一個小時就到了,我要是想我孫子了,或者覺得他們需要我了,就回去看看他們。”

“您既然有家,為什麼還上這兒來啊?”陳志國湧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我來這兒就為圖個清靜,你們再這麼沒完沒了的,我就回家了!”老頭兒生氣了,起身拿着收音機走了,留給陳志國一句,“想安靜地聽個相聲怎麼就這麼難啊!”

陳志國愣在原地。

“怎麼著,用我幫你把調查做完嗎,我高壽十八了。”鄒飛說。

陳志國緩過神,遞上本:“你幫我在這底下籤個字得了。”

“簽我名?”

“簽你名有什麼用啊,簽剛才那老頭兒的名。”

“我又不知道人家叫什麼。”

“隨便起個名字吧,或者就簽你爺爺的名字。”

“我還是簽你大爺的名字吧!”

“也行。”陳志國把他大爺的名字告訴了鄒飛。

鄒飛在受訪者後面簽了字:“其實你可以自己簽。”

“那老師就認出來了。”

“這玩意兒還給老師看?幹什麼?”

“不幹什麼。”陳志國合上本走了。

學生幹部的很多行為是群眾們難以理解的。

來的時候是大家一起來的,到了以後發覺沒意思,於是幹完各自手裏的活兒陸續回校了。羅西和範文強玩心重,幹活時選擇的是給老頭打門球的土場子把地面弄平整,自己先玩了半天才開始干,別人都走了,他倆才幹了一半。鄒飛也跟着他倆玩了會兒,現在玩累了,在一旁看着他倆干。

“要不剩下的以後再說,先讓老大爺們湊合著打半場?”範文強放下幹活兒的傢伙。

“行,反正下禮拜三也沒課。”羅西也覺得這活兒沒有想像的好玩。

正準備走,院長端着兩杯水出來:“同學辛苦了,喝口水再干!”

羅西和範文強只好接過水杯,院長還不走,非看着他們把水喝了下去,才放心地離開。

喝了人家的水,不能活兒沒幹完就拍屁股走人了,羅西和範文強只好繼續收拾爛攤子。鄒飛覺得自己應該干點活兒,也不枉來敬老院一次,便上去搭把手。

幹着幹着,羅西突然捅咕了鄒飛一下:“看!”

“看什麼?”

“看那兒!”羅西往門口一指。

鄒飛抬起頭,見佟玥正走進院來。

“嘿!”鄒飛跟佟玥打招呼。

“呦,你們也來獻愛心啦。”佟玥走上前,“我們班是昨天來的。”

“那你今兒怎麼自己又來了?”鄒飛問道,“昨天愛心獻少了?”

“我倒是真想多獻獻,可是人家爺爺奶奶們不待見,昨兒我沒待多一會兒就走了。”佟玥說,“結果把書落這兒了。”

“是這本嗎?”鄒飛從身上翻出剛才看過的那本詩集。

“怎麼在你這兒?”佟玥接過來。

“我剛才翻了翻,覺得能看下去,就打算帶回宿舍看。”

“你就不怕這本書的主人回來后找不着它?”

“我跟敬老院打過招呼了,說我看完再把書送回來,或者讓回來找書的人直接去找我。”鄒飛問佟玥,“你怎麼想起看這書了,這書沒什麼人借。”

“就這書翻的人少,看着還乾淨點兒。”佟玥說,“今兒本打算去還書,發現書沒了,一想是落這兒了。”

“借我看看,我看完給你。”鄒飛說。

“看完你就直接還圖書館吧,還書不用證。”佟玥說,“還有兩個多禮拜才到期。”

這時候羅西和範文強總算把場地弄得不再坑坑窪窪,可以走了。

“別繞了,跳牆吧。”羅西建議道。

“對,跳牆近!”範文強應和道。

“你倆跳吧,我陪佟玥走回去。”鄒飛覺得這是機會。

“算了,你也跟着他倆跳吧,免得說你重色輕友。”佟玥莞爾一笑,自己走了。

“還不追去?”羅西說出了鄒飛的想法。

“算了。”鄒飛故作無所謂,“讓她自己走吧!”

“看來你還真動心了。”範文強說,“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繃著。”

“着什麼急啊,是你的,早晚是你的。”鄒飛其實心裏想的是:還是早點兒吧!

“你得抓緊,學校里的獵人不止你一個。”羅西爬上了牆頭。

“獵物在明處,獵人們都在暗處,就看誰早開槍。”範文強也爬上了牆頭,一個勁兒地哎喲,“好久沒他媽活動了,扯着蛋了。”

他倆的話給鄒飛提了醒。聽高中同學說,以前班裏不怎麼樣的女生,鄒飛還替她們的婚姻發過愁,到了大學沒一禮拜也都有男朋友了,而且堂而皇之地在食堂排隊打飯的隊伍里啃來啃去,把不少飢腸轆轆的學生看得沒了胃口。大學男生對找個女朋友的渴望度,比起高中來囂張許多,使得審美水準也下降了許多。

“為了讓佟玥免遭他人毒手,我只能去學校門口狩獵了。”鄒飛翻過牆頭,落在學校操場上,一個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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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樣年華4:盛開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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