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愛的魔力

7、他學會了忍耐

吃完午飯，我逼李貞俊陪我到操場上走走，他每天光顧着睡覺，都不陪我。在我又撒嬌又威嚇之下，他終於打着哈欠答應了。中午操場上人不多，只有幾個人在打籃球。我拉着李貞俊的手，亂七八糟地亂扯一通，難得有和他兩個人獨自散步的時間，我覺得自己有點興奮地語無倫次呢。唉，真慚愧啊，才散個小步就興奮得這樣。

正當我高談闊論之際，突然“砰”地一聲巨響，一個籃球不知道從哪飛來，不偏不倚地砸到李貞俊的後腦勺上。李貞俊痛得蹲在地上腰都直不起來。我想看看他傷勢怎麼樣了，他卻又猛地站起來，用盡全力咆哮:“是誰？是誰用籃球砸我!?”我一聽到那打雷似的聲音，就先冒起冷汗來了。李貞俊中氣那麼足，看來並沒有什麼大礙。我擔心的是那個不知死活的人，哪個人哪不砸，偏偏就砸到李貞俊，看來他今天霉頭大了。唯今之計，只有先安撫李貞俊。

“彆氣彆氣，再瞪額頭，抬頭紋可要出來了!”這個人最愛惜自己的臉面，這樣說起碼有一丁點用處吧。我像安慰小孩一樣拍着他的背，感覺他背上的肌肉又硬起來了，這是他要打人的徵兆。眼看那個不知死活還蠢得要死的人笑嘻嘻地跑過來:“嘿!你沒事吧，對不起啦!”

我差點沒暈死，原來他知道自己砸到的是誰啊，還這副表情。如果他聰明的話就應該趕快點頭哈腰道歉走開就是了，現在這樣反而會更惹李貞俊生氣。果不然，我看到李貞俊額頭上的青筋越來越明顯，簡直就要爆炸一樣。他伸手一把拉起那小子的衣領:“對不起!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任何一個人處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嚇得發抖，但是這個人卻面不改色，直視着李貞俊。他反拽住李貞俊的手:“我都已經道過歉了，你還這樣什麼意思？”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人不是膽子大過頭了就是傻子，敢這樣跟李貞俊說話。

“我什麼意思？你問它是什麼意思？”李貞俊舉起拳頭，威嚇道。

“李貞俊，不要!”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搖搖頭，哀求地看着他，我不想他總是用打架來解決問題，我再也不要看到他受傷了。

“原來你就是李貞俊!別人說你是打架之王，不過我可不怕你，要打架我奉陪!”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地昂着下巴。李貞俊的拳頭已經慢慢放下了，這句話無疑是挑釁，他脖子一粗，拳頭又舉了起來。

正當大家都以為一場架就要幹起來的時候，李貞俊卻又把拳頭放了下來，更放開了那小子。不然大家覺得愕然，連那個準備開打的小子也一臉迷惘。

“我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遵守!”李貞俊轉過頭望着我。看着他因為忍耐而緊握的拳頭，一股熱流湧上我的大腦:他記得!他記得!他記得他答應過我不再打架!着比他送我一千件禮物，說一萬句情話還要讓我高興。

“趁我還沒有改變注意之前，你快給我走!”李貞俊背對着那小子，一字一頓地說。那小子還想說話，卻被周圍的人一把拉開，大概大家都在想李貞俊今天是不是病了，趁他病沒有好的時候，趕快跑才是正路。

正當大家都以為事情已經就此完結，開始散去的時候，遠遠的卻傳來一聲凄厲地呼嘯:“貞俊哥，救命啊!”

之間一個披頭散髮的人跑進來，一把抱住李貞俊的腿就跪了下去:“貞俊哥，這次你一定要救我，不然我就沒命啦!”這一下又讓走掉的人都會來看熱鬧了。

“怎麼了，秉忠？”

“我去干代客泊車，不小心把光頭老大的車撞壞了，現在他帶了一群人來說要砍我的手指賠償啊!貞俊哥，這次就只有你能幫我了。”他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什麼!要我兄弟的手指？他那破車值嗎？放心，我一定幫你扛下來!”李貞俊拍拍胸口，一副“萬事有我”的神情。我剛剛才放下的心又懸起來了。天哪，怎麼那麼多事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學校大門處，一群人殺氣騰騰地走進來，為首的正是一個頭髮剃得精光，光溜溜的腦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男人。周圍的人都被這氣勢嚇住了，紛紛讓路，只有李貞俊把秉忠往身後一推，抱着雙手站在原地。

這架勢莫非又要開打了嗎？我跑到李貞俊身邊:“你想幹什麼？你不是說你記得答應過我的事嗎？”

“是，我記得。但朋友不能不幫，就算上刀山也要義無反顧!”他說的豪氣干雲，我卻差點被氣死!我知道這個秉忠，也是個小混混，整天在街上找是非。那個“光頭老大”看上去就不是善男信女，為了一個小混混和這些人卯上值得嗎？

“貞俊，你不要再和那些人拉上關係了，對你沒好處的!”看着他們越走越近，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放心，你要相信我!”他調皮地眨了下眼，凌空給我一個飛吻。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本來已經打算不管他了，現在卻又放心不下這孩子氣的他。不過現在是在學校里，看你光頭老大也不敢做出什麼事來。

“臭小子，那麼窩囊啊，躲在人家屁股後面。”光頭老大嘴裏叼着根煙，歪着嘴巴說。那猥瑣的神情讓我想起李植民。

“哈哈哈……”跟在他後面的那群人馬上應景地大笑起來。

李貞俊冷笑了一下，掃了他們一眼才慢慢地說:“你剛才還不是跟在我兄弟的屁股後面跑。”

“你……臭小子你說什麼？”

“我說我兄弟的事，我幫他扛!”

“好，既然你那麼有義氣，我成全你。”光頭老大把嘴裏的煙蒂一吐，用腳尖狠狠地踩滅了，看他的表情好像恨不得踩在腳下的是李貞俊。他那幫手下早就拉開架勢了，只等光頭老大一聲令下就要衝上前來。

李貞俊還是滿不在乎地抱着手。我越看越心急，現在這種形式已經不能勸他了，只好在心裏默默地祈禱，希望不要出什麼狀況才好。但圍觀的人卻似乎並不這麼想，有人在旁邊起鬨了:“李貞俊，給他點厲害看看!”

我轉過頭去狠狠白了他一眼，我不指望眼神能殺人，但我希望能把他毒啞!大概我的眼神太有殺傷力了，他瑟縮了一下把頭低下去不敢再說。

這邊，李貞俊和光頭老大一觸即發。正當大家屏息等待一場大戰之際。李貞俊卻往旁邊一指:“如果你夠膽量的話，和我籃球場上決勝負如何？”地上正是剛剛砸到他腦袋的籃球!

頓時大家都傻眼了，還沒從剛剛李貞俊不教訓人的衝擊中恢復，現在他面對人家的挑釁竟然又提出用打籃球來解決，大概都覺得李貞俊病得真不輕。

“你小子耍我啊!要打就來真功夫，打什麼娘娘腔籃球!”光頭老大大概覺得李貞俊有心耍他，暴跳如雷，指着李貞俊的鼻子一頓臭罵。

“打架這裏誰不會啊!”他看看周圍。的確，我們學校在李貞俊額“帶領”之下，男生都很會打架，已經在附近的學校出名了，“但打籃球不是每個人都會的。難道……你不會？或者……你不敢？”

“誰說我不敢，我……我拿籃球冠軍的時候你小子還在穿開襠褲呢!”剛剛還趾高氣昂的光頭老大，卻連一句話都說不連貫了，我不禁暗笑，打籃球才是李貞俊強項呢。如果他願意的話，早就進了市隊了!

“好，如果你贏了的話我們就任你宰割。你輸了的話我兄弟和你的事就一筆勾銷，你以後不能再找他麻煩。”

他又往旁邊一指:“你，剛才砸我的那小子!你剛剛不是很拽嗎？現在是你表現的時候了。”原來哪個人一直在旁邊看熱鬧，一聽李貞俊召喚，帶頭沖了出來:“打籃球怎麼可以沒有我的份呢。貞俊哥，我叫閔兆時。就看我的吧!”剛剛還和李貞俊對頂，現在已經稱兄道弟了，真不明白他們男人!

“還有哪位帥哥要幫我!”他還真是一呼百應，幾乎全部男生都搶着上前。雖然李貞俊生起氣來挺可怕，可是他的義氣和勇武也是被多數男生所崇拜的。因此除非他不開口，一開口總是有人願意跟隨他。

這種熱烈的氣氛讓我感動，但最令我高興的是李貞俊果然沒有違背他對我的承諾，也許他能慢慢學着收斂他暴戾的脾氣，這樣一個男朋友，太完美了!

一開球，閔兆時帶球就往底線衝去，李貞俊和另一個我不認識的學生分別左右夾擊。他明明是要傳球給那個學生的，光頭老大隊頓時一窩蜂跑到那學生身邊圍截他。但是他手一揚，球傳到李貞俊手上。李貞俊兩步上前，一個小天鉤，yeah!兩份領先。這個no——look——pass實在配合得太妙了。全部人都不禁歡呼起來。我也禁不住得使勁吶喊加油。

原地起跳扣籃、中距離投射、三分遠射……甚至連帶球的動作都那麼帥，每一下都引來一陣尖叫，我也笑那個那些瘋狂粉絲一樣高喊:“李貞俊，go!go!go!”我怎麼那麼幸運啊，有一個這麼帥的男朋友!!!

半個小時的比賽，我們這邊以30比12大勝。看着光頭老大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憋得滿臉通紅地離開，大家都興奮得不行。

好不容易等眾人散去，我拿毛巾給李貞俊擦汗。他還處在興奮狀態中:“你男朋友很帥吧!”

“切，臭美!還耍帥，如果你去打架我就要打破你的臭臉，讓你帥!”雖然我心裏早就覺得他是全世界最帥的人，可是如果稱讚他，他就會越來越放肆了。

“怎麼會呢!兄弟不能不幫，但女朋友的話一不能不聽呦!”一面還不停的把他滿是臭汗的大臉往我肩上擱。我推又推不動，只好任他去，誰叫他是我最帥的男友呢!

8、被拯救的小貓和我

受到颱風影響，仁川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這種天氣讓人打不起精神來。李貞俊每天都無精打采，老在打瞌睡，跟他說什麼都反應慢三拍。我也沒來由地心情鬱悶，看到李貞俊那個蔫蔫的樣子，更加抑鬱了。這種時候，最需要點什麼東西來刺激一下，每天單調重複的日子會讓人無聊而死的。於是我對李貞俊說，我今晚要到他店裏看他表演。

“你父母會答應嗎？我11點才開始表演的哦，不會太晚嗎？”

“放心啦，他們不會管我的啦!”我裝作滿不在乎地說。實際上我自己也說不準，雖說他們平時真的不怎麼管我，可是從來不讓我夜歸的。但是管他的，他們說不準，我就偏要去!

吃完晚飯，我還沒有想好怎麼跟他們說我要出去。說去同學家裏串門，不可能那麼晚才回來，人家也要休息的嘛!我左思右想，心裏越來越煩躁，恨不得他們馬上就睡覺，好讓我偷偷溜出去。但我媽還是千年不變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會一直看一直看看到差不多1點才去睡覺。而且整個過程一句話不說，也不讓人家轉檯。別人家裏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看電視聊天的，我們家裏算什麼，各顧各，一個晚上一句話都沒有。我受不了啦，再在這裏待下去我要死掉啦。

我頭腦一陣發暈，衝到媽媽面前:“媽，我今晚要出去。”

媽媽看着我，但我發現她眼睛的焦距並不在我身上，而是放在我身後的電視機上。“媽!我要出去!”我提高了音量。

媽媽終於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睛掉回去:“那麼晚了，不許!”她甚至沒有問我為什麼出去!

我知道好她吵架並沒有什麼好處，只會讓她越來越堅決而已，只好忍住氣，低聲說:“媽，我今天是去參加一個朋友的聚會，就在學校附近。我不會太晚回來的!”

“不管是什麼聚會，總之不能出去。那麼晚了只有不正經的女孩子才會在外面跑。”

我咬住牙，不讓自己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但是我實在忍不住了:“媽，我又不是出去幹什麼壞事，只不過去見見朋友，你怎麼那麼古板不讓去!”

“你說我古板!我是你媽，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讓你怎麼你就怎麼!”

這是我的媽媽嗎？一個專制、古板、冷漠的人，這十多年來，我都一直忍受着，但是我今天真的受不了:“媽，不管你讓我不讓，我都要出去!”

我轉頭就跑，繼續呆這個空氣沉重的屋子裏我會窒息而死。“好，你走，你走了就不要回來!”媽媽在身後大叫，但是天空的雷聲很快就掩蓋了她的聲音。

凌亂的雨絲讓我不辨方向，我不知道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我不斷地跑，好像只有奔跑才能讓我心中的悶氣發泄出來。突然，我腳下一滑，往前栽時卻撞到了另外一個東西，胸口被撞得劇痛。等那陣疼痛過去，我才看清楚自己是在小區公園裏，這片住宅區已經很老舊了，這個公園裏的幾個遊樂設施，是我小時候玩過的，但現在已經荒廢了。我撞到的地方是滑梯，小時候我覺得好高好高，現在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頂端。

我鑽進滑梯底下的小洞，冷冰冰的感覺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當初看電視劇，覺得跑到公園的滑梯底下躲起來實在是老得不能老的橋段了，沒想到自己真正遭遇到的時候卻是那麼凄涼。

我又冷又傷心，以前我生氣的時候躲起來，總是奶奶找到我，然後把握抱在她溫暖的懷裏，現在奶奶去了，誰都不要我了。天空的閃電一下一下的，雷聲轟隆轟隆，我多想再次被抱在那麼溫暖的懷裏。啊!也許是我被雨淋到發燒了，因為我覺得自己真的就被抱在這樣的懷裏，寬廣又柔軟，也許是奶奶變成天使來接我了，天使的翅膀真的很溫暖很溫暖啊!

“奶奶，我也死了嗎？”我不自覺得往奶奶的懷裏鑽。

“小傻瓜，你還活得好好的呢!”聲音怎麼那麼低沉，我勉強睜開眼皮，“天使”竟然是李貞俊。頭髮都濕了，雨水一滴一滴地滴到我的鼻子上，痒痒的。

“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在表演的嗎？”

“是你說要來看我跳舞的，可是等了半天還不見你來，我給你家打電話，你媽說你發脾氣跑出來了!”

提起媽媽，我又傷心起來，她明知我出去了卻不來找我，她就那麼不着急她的女兒!

“你怎麼會找到這來？”我吸吸鼻子。

“我是誰啊，我是你男朋友呢!我用心靈感應就能知道你在哪!”

“臭屁，你碰巧的啦!”我一笑，憋了好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我剛想伸手去擦，突然發現李貞俊的衣服里有東西動了一下。我嚇了一跳，不會是老鼠爬到他身上去了吧，我最怕這些東西了。

李貞俊見我整個人彈開，很不厚道地大笑起來。用手撩開衣服，天啊，在他的衣兜里，竟然有一個毛絨絨的小貓頭，被雨淋濕了，正發抖呢!

我驚呼一聲，把小貓抱了出來，好小，只有我的手掌大，我摸它頭，它竟然就往我掌心裏蹭。

“你是怎麼找到着小東西的？”

“我用魔法變的啦!不然怎麼逗你笑啊。”他笑嘻嘻地說。

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繼續摸着小貓咪。

“好啦好啦，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發現它在泡菜堂的屋頂上，可能被嚇壞了，一直叫。就爬上去把它救了下來。”

泡菜堂是我們這裏最舊的房子，屋頂還是瓦片的，每次颳風下雨都咯吱咯吱響。“你不要命啦，下雨天爬到泡菜堂的屋頂上去。摔下來要死翹翹了!”我想到就害怕。

“摔是摔了，可是沒死!”他嘰嘰咕咕地說，聲音雖小，我還是聽見了。我靠過去，想看看他哪裏受傷了:“什麼？摔下來了，有沒有受傷？”

“哎唷!”滑梯洞裏很小，我往他那一靠，他的背就撞到了。不用說，肯定是摔下來的時候撞到背了。

“你又不是貓有九條命，那麼拚命幹嘛啊。”我心痛死了，現在的我真是沒志氣的脆弱，一想到李貞俊受傷，眼睛又濕濕的了。

“傻瓜，我好好的沒事呢!”他把我摟到懷裏，緊緊地抱住了我，我好想這樣多待會，可是懷裏的小貓大概被我們擠壞了，不安地動了起來。我把小貓放到李貞俊的襯衣兜里，用外套蓋好。

“好了，我們回家去吧，小貓要冷壞了。”李貞俊要拉我站起來。我才想起自己為什麼要跑到這來。

“不要，我媽說了我出來就不要回去，我才不要認輸。”我賭氣地往地上一坐，死活不肯起來。

李貞俊無奈，只好又坐在我旁邊。過了好一會，他才幽幽地說:“你知道嗎？有的人連被媽媽罵的機會都沒有。你有媽媽，已經是很幸福的事了。”那語氣里的寂寞，不是我認識的李貞俊所該有的。我突然覺得他離我好遠好遠，他的聲音在雨中回蕩，彷彿從雨中的另外一端傳來。

“怎麼了？你。”我抓住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手冰涼冰涼，而且在抖，“告訴我，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告訴我吧!我會和你分擔的!”

“不，你不行的!”他的頭埋下去，語氣里有種壓抑不住的痛苦。

我突然間覺得剛才已經溫暖起來的夜雨變得冰涼，手有些發顫，他……不給我進入他的世界的機會，把我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即使他因為擔心跑出來的我，冒雨到處尋找，依然如此。

綿綿的雨點落在我的臉上，眼睛澀澀的，也許是有些想流淚了吧。

嘴唇張了張，喉嚨卻哽住了，吐不出任何音符:“李貞俊，對不起，我太笨拙，我無法安慰你，我無法讓你依靠，對不起，是我不夠好。”

沉默了一會兒，我還想再說，可是李貞俊卻站了起來，同時一把拉起我:“走吧，不要讓你媽媽擔心。”我還是有點抗拒，腳杵在那裏不肯動。

“你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在這嗎？是你媽說的，她說你小時候最喜歡到這個公園來玩，可能跑到這裏來了。”李貞俊眼定定地看着我。

我覺得心裏有個什麼東西被捶了一下，知道我在這的，竟然是媽媽……那些傷心、生氣、抑鬱好像一下子全都消失掉了，我只感到異常的疲倦，好想回家，躺在溫暖的床上……

我一言不發任李貞俊摟在懷裏，他舉起外套遮住我們兩個人，於是兩個人和一隻貓，就在滂沱大雨的午夜走在路上。

在家門前，一直沉默的他輕輕地開口了:“我明天要去別的地方參加一個跳舞比賽，要去幾天。”

“你要去哪裏，怎麼沒聽你提到過？”

“一個小地方，說了你也不知道。總之你要乖乖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會找人保護你。你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

“為什麼要保護我？李貞俊，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多日以來的疑問讓我實在忍不住了。

“等我贏了回來再告訴你。”他想了想說。

“那如果你輸了呢？”

他只笑笑，然後吻了我，把小貓放在我手裏就離開了。我看到他的背影消失才走進門去。

客廳里沒有開電視，媽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見我進來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起來上樓去了。

我知道媽媽是在等我，也許她並不是像我所想的那樣對我漠不關心。但無論如何，我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人，李貞俊會陪在我身邊的。也許今天被拯救的，不單是小貓，還有我!

躺在床上，李貞俊的表情揮之不去，我總覺得這個人一定有什麼秘密，他冷酷的神情背後，一定有個跌宕起伏，感人肺腑的故事。他被父母拋棄？他曾為情所傷？還是被最好的朋友出賣？

我敲着自己的腦袋，這些是我想破腦子也想不出答案來的東西。我需要好好睡一覺，明天，我要查出事情真相。

枕着李貞俊的海報，我好像感覺到自己躺在他的臂彎之中，不一會兒就沉入了睡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