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後來被抓住的男人
“老奶奶,他是我丈夫,我丈夫他向來說話都很靈驗的,您今年肯定能生意興隆、身體健康的。”
智友恭恭敬敬地給老太太鞠了個躬,把膠袋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拉起恩昊的手。
“恩昊哥,我看日出時要許的願望又多了一個。”
“什麼啊?”
“請上天告訴我一個,怎麼吃蝦條才最好吃的方法。”
若是在往常,恩昊肯定會笑出聲來,不過這次他沒有笑。他好像突然明白了那些從很遠的地方特地趕來這裏來看日出的人們的心情,那種對黎明前短暫的黑暗過後,瞬間照亮整個世界的光明的敬仰。
如果沒有智友這束溫暖的陽光,或許他還會在黑暗中繼續生活下去,甚至連自己處於黑暗之中也意識不到,想到這裏,恩昊忍不住緊緊把智友攬在懷裏。
黑暗一層層地褪去,太陽君臨天下地升了起來,耳邊好像傳來祝福自己的聲音。
“智友。”
恩昊那近似哀求的聲音在冬日景色凄冷的公園裏盪開,持續不斷的催促讓智友感到很是厭煩,她把捧花交給景媛,不高興地問道:
“那乾脆我和恩昊哥換着穿怎麼樣?”
智友一副搞不清楚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裏的樣子,低頭看了看露在外套外面的禮服前襟,保安和負責拍攝的工作人員都瞭然又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
不僅僅是准秀,其實每個人都知道恩昊現在腦子裏是怎麼想的,短短兩個月,智友的身材日漸豐滿,他不想讓別人看到智友圓潤的肩部。
但是智友的固執也不一般啊,原來身體單薄根本沒什麼曲線身材可言,現在終於有了點兒可露的,自然是很想表現出來給別人看看,再說這件禮服沒有點兒本錢可是穿不出來的,雖說外面還是涼風刺骨,但智友還是準備了好幾件平常看中的低胸露背的禮服做外景拍攝用。
“天氣這麼冷,你怎麼穿成這副樣子呢?”
“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是換還是不換?”
“至少穿一件有袖子的吧,好不好?”
“乾脆你再讓她套上棉毛衣棉毛褲再裹上羽絨服藏起來好了,智友,你有沒有帶棉毛褲來啊?”
工作人員再也忍不住都笑作了一團,不過這時的恩昊卻無心在意,還是一副坐立不安被人覬覦寶貝的模樣,剛才智友穿那件整個背部都露在外面一般的禮服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他每次看到工作人員那黏着在智友身上的視線時,他簡直想立刻把這拍攝什麼的甩在一邊,拉起智友就走,一點兒沒想到他在心裏喃喃咒罵的當初提議重拍結婚照的混蛋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隨着身材日漸豐滿,妻子的體形也越發顯得凹凸有致,再加上她那如牛奶般嫩滑的皮膚、形狀優美的鎖骨,這些對於那個每天都會看到的自己來說都是一種致命的誘惑,何況現在的情況是,7個保安,還有6個工作人員,放眼望去周圍大概的十五六個人,全是20出頭的年輕小夥子,這麼冷的冬天,一個光禿禿的山間公園,實在是沒什麼可以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除了智友,所以想當然,全場的視線焦點都停留在她身上,周圍三三兩兩路過的觀光客的視線也讓他很不舒服,雖說是有保安,但現在的數碼相機普遍得人手一個,就跟每個人都有錢包似的,怎麼可能管得過來,就像現在,旁邊一條街上不斷傳來的快門聲就在不停地刺激着恩昊那已經綳得緊緊的神經。
“負責人小姐,我們趕快拍吧,現在白天時間短,不抓緊拍的話就怕來不及了。”
恩昊好像是在請求幫助似的,回過頭對負責整個拍攝工作安排的女人說道,但那女人卻只是把戴在頭上的帽子往下壓了壓,對他微微一笑,無言地摸了摸自己手裏的攝影機。
“哎呀,恩昊,差不多就行了。”
“你給我閉嘴。”
“你如果那麼不放心的話乾脆就別給人家拍啊,自己顛顛兒跑去要求重拍什麼結婚照,現在事到臨頭卻這也不準那也不行,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哪兒知道她那麼大膽啊?我不是男人就不會這麼在意了!”
“說得也是啊,不管誰看都會覺得……”
恩昊惡狠狠地盯着准秀,用力地在他腳上狠狠地踩了一下,還左右碾了半天,就算他剛才的話只是為了緩解氣氛而開的玩笑,但在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恩昊是萬萬不可能一笑而過的。
或許是因為天氣太冷了,智友站在那裏不停地呵手跺腳,恩昊走過去替她攏了攏外套的前襟。
“看吧,覺得冷了吧。”
“那就快點兒開始拍,快點兒結束啊。”
智友的眼神彷彿已經洞悉了他所有的心事,柔柔暖暖的就好像在告訴他:
“我知道你現在想的是什麼。”
“智友,這種衣服以後再穿,今天就……”
智友貼在恩昊的懷裏,用一種極為細小的聲音對恩昊說:
“傻瓜,這是我為了給你看而特別挑選的啊。”
“那就等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
智友淘氣地噘起嘴,偷偷地把大衣領子掀開,恩昊瞥到智友若隱若現的乳溝,趕緊閉上了眼睛。
“恩昊哥,我好喜歡你現在這種表情啊。”
智友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壓在恩昊的唇上,恩昊下意識地掃視了一下四周。真想把這該死的外景拍攝甩在一邊,抱着智友逃到別的地方去。現在的智友就像春天吸取了足夠水分的嫩芽兒,她的魅力與日俱增,她深情挑逗的眼神讓恩昊覺得自己的腿都在發抖。
“你就當做只有你一個在看好了。”
“那怎麼可能啊?”
“可能啊,因為我能夠感覺到的就只有你一個人的視線而已。”
他是越來越說不過智友了,她根本不用跟自己擺什麼事實講什麼道理,只要用眼神瞟一下,用濕潤的聲音說兩句,自己就立刻投降了,看着眼前這個正在用整個身體說服自己的女人,恩昊自己不自覺地就點了點頭。
恩昊曾經一度覺得自己過早地掉入了一個陷阱之中,一個叫權智友的陷阱。可現在再想到,恩昊卻只覺得自己是心甘情願如此的,被綁住手腳,牽住呼吸,連自己的靈魂最後也許都會被這個陷阱全部一點兒不剩地吃掉,而他知道自己是多麼歡欣鼓舞,滿懷期待地等待着這一天的到來。
“現在可以拍了吧。”
“好吧,不過你可不能看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地方。”
“我知道了,我只看你,把你看得死死的,行了吧。”
智友微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智友,我們得拍照了。”
恩昊的眼神不由自主順着智友那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秀髮往下滑,當視線停留在她那自然延展下來的頸部曲線時,恩昊不禁長嘆了口氣。曾經,智友站在自己這個聽不到迴音的山谷里,高聲嘶喊卻絲毫得不到回應,而自己最終竟然會如此深刻地愛上這個自己曾經一度對她毫無感覺的女人,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對於智友來說,愛情並不意味着自己對那份感情的完全佔有,而是要在接收到這份感情之後再將它傳遞給對方,經過這種反覆的付出給予的過程,愛情也慢慢地膨脹。就好像是球類比賽中的傳球一樣,恩昊覺得在自己和智友之間有一個可以互相傳遞的東西存在。如果只會死板地重複回答“是或否”肯定不是愛情,而毫無間歇地交流彼此的想法才是愛情的話,那麼恩昊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正身處愛情中。
工作人員幫智友脫掉外套,恩昊望着智友,體會不知不覺間自己傳遞給她的眼神,不,是傳遞給她的愛情。智友裸露在冬日特有的溫暖陽光下的肩,線條是這樣的優雅,讓恩昊覺得那是智友給他的,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幸福,就像她說的那樣,只屬於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