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球賽和告白
葦安的第二個要求:中文系VS體育系的籃球賽,我們要贏!
老婆最大!為了達成她的心愿,我豁出去了!可是,正在比賽激烈的時候,狀況出現了!先是教練莫名其妙的沖我拋媚眼,再是大束玫瑰花從天而降,差點把我砸成腦震蕩,最後,終於順利的時候,我卻閉上了眼睛……
桃花運來了,擋也擋不住啊!可是教練來攪和什麼?
我終於認識到自己的魅力了,於是,我挑了個帥哥深情告白!
足足五天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咖啡廳,第一是不想被媽媽啰嗦,第二是因為我接到葦安下達的第二個命令——周五下午三點和體育系那場籃球賽,我必須參加,必須保證中文系勝利。我只好關掉手機,和隊友們臨陣磨槍——我只喜歡玩“休閑”籃球,不經常參加比賽。
葦安甚至還請來了籃球教練,為了激發我得鬥志和興趣,她請來了學校最帥的教練。讓葦安如此重視和投入的原因居然是——江淑媛是體育系籃球賽的啦啦隊長。
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看着葦安給啦啦隊排舞的認真模樣,不由感慨,女人之間的戰爭就是這樣的嗎?
“老公,我們都相信你!你一直是我們的得分後衛王,體育部不就是人高馬大些嗎?你可是那個什麼閃電飛俠女中蝌蚪……”兩點鐘我們就趕到了球場,葦安一直在我耳邊絮叨。
“是科比。”我咽下那口有些交通堵塞的礦泉水糾正。
“哦,對!你的速度風度靈活度準確度配合度一向都是令人嘆為觀止的……”
“老婆,你好像很緊張。”我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葦安,她今天好像對我很感興趣。
“無論如何,一定要贏!”她捧着我的臉,深情款款的說。
“可是體育系唉。”我看着平均身高都在一米七五以上的體育系隊員,想到上次校籃球比賽上的那次艱苦對戰,隊友們損失過半的慘烈場景,心裏隱隱的為隊友們擔心。
“體育系好像不怎麼和別的系搞這樣的體力比賽,這次怎麼向我們系下挑戰書?”中鋒胡茜怡蹙着眉頭說,語氣里滿是擔憂。
“呵,可能是上次輸了不甘心,所以才下挑戰書的,你看場面被他們搞得多浩大,不過小茜不要擔心,我們有顏帥呢,把球丟給她就行了。”大前鋒曾穎寬慰着大家。
“小穎,今天怎麼這麼多人?咱們動用宣傳部的人了嗎?”今天這場比賽好像是預謀,看着體育館裏沸騰的人聲,我有些不自在的問。
“沒有啊,只是貼了一張海報……”曾穎突然住口,不停的打着自己的嘴巴。
“海報?!”我和葦安面面相覷,最近除了我們去球場還是去球場,誰留心看什麼海報?不過一向快人快語的曾穎這樣的表情很讓人懷疑啊。
終於在葦安的非常手段下曾穎說出了實話:“……兩個系花的照片就夠抓男生眼睛了,再加上中間英姿颯爽頗有女生緣的顏帥,更是男女通吃!你說就是為了你們三個,買門票也得來看啊,更何況顏帥不經常參加這類比賽,難得這次又能看見你們夫妻上場,粉絲們當然會來捧場,所以,場面浩大也不足為奇啊!”
我的臉色陰沉下來了,葦安卻笑逐顏開。
“啊哈哈,真的嗎?沒想到你們還會炒作呢!那究竟是我的魅力大還是那個悍婦的魅力大啊?”葦安穿着性感的啦啦隊服,指着對面正往這邊看的江淑媛得意的問。
唉!都什麼時候了還問這些沒營養的話……
隊友們在場上熱身,我靠着欄杆想起已經快一周沒有商銀南的消息,不知道他今天有沒有來。
商銀南,該死的商銀南,怎麼可以失蹤這麼久呢?
“老婆,最近商銀南和你聯繫了嗎?”忽略場外熱情的呼叫,我還真不知道自己還有那麼多鐵杆球迷。
“最近你有多忙,我就有多忙,哪裏顧得上談情說愛啊!”葦安撫着長發,語氣幽怨的說道,“不過你家小南可真沒良心,我不找他,他就不來理我。”
“別說他,你自己好不到哪裏去。”都是一類人,還有什麼好指責的。
“喲,你這是在袒護他啊。不過最近你好像對帥哥不那樣感冒了,是不是曾經滄海難為水,看過我表哥那樣的極品,覺得其他的花花草草都很普通了?”葦安點着我的腦袋,嬌笑連連。
“那是因為我沒有時間。”是啊,好象最近沒怎麼發花痴了,看着葦安不相信的神色,我又加上一句,“但是最近我對美女比較感興趣。”
“去死!你敢背着我看別的女人試試!”葦安柳眉倒豎,杏眼圓睜。
“好了,我上場玩一會,再和你說下去,恐怕要引起公憤。”我看着場上熱烈的氣氛,感覺我再這樣氣定神閑下去會打擊到體育系MM的自尊心,於是放棄和葦安的“打情罵俏”,活動着手腳,準備上場熱身。
“引起我的粉絲們的公憤嗎?”葦安又開始自戀了。
“不,是我的球迷。”狠狠地打擊一下葦安囂張的氣焰,我走到場上。
我在球場上的光芒堪和葦安在舞台上的魅力相PK。周圍的溫度上升的太快,時間也好像受到了影響,很快就開始了正式比賽。
穿着商銀南去年送我的球鞋,和體育系的隊員一對照,平均身高一米七的我們還是有些單薄,不過,我們比的不是力氣,是技巧和配合,還有實力!
好久沒有這樣痛快淋漓的打比賽了。
搶斷、助攻、籃板,精準的命中率,球場成了自由奔跑的草原,我完全發揮了自己速度和命中率上的優勢,把對方的主力隊員繞的頭昏眼花。
上半場的第二局結束后,我們居然領先三個球,七分。
坐在場邊,教練兩眼放光地看着我,好像在研究一個深奧的數學公式。我別過臉看葦安和她的啦啦隊員們載歌載舞,按這種情況下去,我們勝利的可能性有80%,可是我擔心的是隊員們的體力比不上體育系。
“顏……顏帥,喝水。”一個小女生奮力跑到我身邊遞給我一瓶礦泉水。
“謝謝。我叫顏子衿。”我禮貌的說。
顏帥是隊友們給我起的外號,我可不喜歡。
“唉,怎麼了?”看着那個小女孩羞紅了面頰一言不發的跑進一直尖叫不止的人群中,我滿頭霧水的問胡茜怡。
“因為你太——帥了,寶貝!”一向沉穩木訥的胡茜怡居然給我一個熊抱。
“咳、咳,好了,放手,被我老婆看見了就完了!”我伸手擋住她湊過來的嘴,戒備地說。
“顏帥真疼老婆,我做你小老婆好嗎?”曾穎嬉笑着湊來,指着籃下的那堆玫瑰花說,“可是你老婆一直在一邊收玫瑰花哎!要我吧,我會珍惜你的。”
“別!”我警惕的和她保持着距離,眼睛向場上望去,突然發現一道炙熱的目光傳來——是江淑媛,那樣複雜的目光,莫非在忌恨我上次對她的輕薄?
第三局對方採取了另一種戰術,那就是合力圍攻我,呵呵,可惜我的配合度可不比單打的能力差,第三局終了,我的進球不多,但是隊友們卻輕易的拿了高分,如果這樣下去也不錯,我拖着她們的主力隊員,隊友們的體力消耗會減輕到最大限度。
可惜第四局她們又換了一種進攻方式,兩個人防守我,但是主要目的卻是迫使我犯規。當然,我可沒那麼容易上當,左轉右撤,一個假動作就晃過兩個對手,起身,跳投,滿意地看着球乾脆利落的入網,呵呵,又是一個三分!
中場休息時,我發現教練的眼睛更亮了。
“顏帥!過來。”交待完戰略佈局后,教練突然對我說道。
喊我嗎?看着年輕英俊的教練,我用眼光詢問。
“來啊!”教練露出潔白的牙齒。
“什麼事?”我不自在的和教練保持着距離,耳邊觀眾的哨聲和噓聲讓我很不舒服。
“打完比賽能留下來和你談件事嗎?”
“什麼事?”我還是微笑的繼續詢問。
“加入校籃球隊!你這麼好的苗子,怎麼能被埋沒呢。”
唉!我還以為他要請我吃飯呢,小小的失望了一下,我還是禮貌的回絕。
“謝謝,不過我不感興趣。”以前的體育老師就對此威逼利誘過我,但我可不想天天接受固定的訓練,佔用美好的青春年華……以及看帥哥的時間呢。
“就算給我個面子吧,你只要答應,我請你們一起去吃麥當勞。”
“我們”?就是請我一個我也不幹,雖然我很想給帥哥面子,可是,自由!我要的是自由!
“謝謝,我不感興趣。”
“可是……”
“我們該上場了。”我衝著着急的教練笑着說:“如果教練你在場上打比賽,我可以考慮客串一次。”
怎麼說,我還沒有忘記發次花痴,OH耶!我還是正常的。
上半場我們領先了十八分,對於體育系來說,是個十分恥辱的數字了。下半場她們派上傳說中的“大鯊魚”——張皓妮!
果然!果然像奧尼爾一樣黑壯,我和隊友們倒吸了一口涼氣,都加強了警惕,這要是被她撞了一下,那還了得!
張皓妮一上場,情形果然不對了,雖然我們比較靈活,可是張皓妮一站在籃下,心裏就有種壓力。她沒有速度,但卻處處牽制着我,一米八八的身高(女孩子沒事長那麼高時很難找對象的,同情……),讓我的籃板搶的很吃力,我只能選擇遠投。
一場下來后,比分拉近了十分,看着體力不支的隊友們,教練一直掛着笑容的臉上也露出了焦慮。
第二局更加險惡,曾穎的右腳受傷,換上替補黃娟,第三局,胡茜怡投籃時被張皓妮一個蓋帽,手腕受傷,一反一正,對方已經領先三分,我們圍在教練的身邊,只能重新佈局。
“我們已經折了兩個主力了,最後一局,以顏帥為中心……”教練皺眉分析着情勢,我卻看着人群的最後面一個模糊卻熟悉的身影。
是商銀南嗎?突然激動起來,這個死傢伙,這麼長時間跑到哪裏去了?我的比賽都敢不來,他不想活了嗎?
“沒關係,我們還有顏帥,只要把球傳給她就可以了!”曾穎臉色慘白的拍拍我的肩,給隊友們打氣。
葦安在場上也明顯的表現出不安,我勉強從商銀南身上回過神,在心底輕輕的嘆口氣,這比賽果真不能憐香惜玉啊。
“那是什麼?”黃娟突然指着半空中漂浮的一個巨大的氫氣球問。
“給我親愛的女孩——顏——什麼?”
“啊!!!顏子衿!”所有的觀眾興奮都站了起來。
“就是那個系草?”
“人家是王子!我的偶像……”
“她是我的天使!太酷了!”
“……是男生還是女生送的?”在一片亂糟糟的聲音,只有這個聲音卻把我的心聲道出來了。
我?我抬頭看着飄過來的氣球,還沒來的急看清上面的字,就聽見砰的一聲響,氣球炸了,裏面一大捆玫瑰直接砸上我的頭。
又是一陣嘩然!
誰?誰暗算我?抱着玫瑰,勉強的穩住身體,我揉着頭,這要是被砸成腦震蕩,誰付醫療費?
哨聲吹響了,我把玫瑰花塞進葦安的懷裏,暫且結束疑問,精神抖擻的上場。
“呵呵,真是小看你了,體力這樣充沛啊!不過再過十分鐘,我保證你就笑不出來了。”大鯊魚走到我身邊挑釁的說。
我不置可否的低頭一笑,她呆了呆,繼續說:“難怪他那樣囑咐我,你果然很……特別。”
“謝謝誇獎。”其實我是想問“他”是男是女的,但是看着大鯊魚面目不善的樣子,還是把那個問題咽了回去。
轉頭看見老婆臉上不安焦慮的神情,我給她一個安慰的笑:“老婆,我答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放心。”
最後十分鐘,我帶動所有隊員的信心,也帶動了場上最熱烈的氣氛。搶斷、籃板、突破、進球!
空心球,擦板球,三分球,轉體三百六十一度籃下投球,順便玩幾個花球……
一陣高過一陣尖叫,我不遺餘力的將平時和商銀南在公寓籃球場上對決的招數使出來,還有一分鐘,我看見教練吃驚的眼神和葦安興奮的表情。
我們又領先了八分,看着憤怒驚懼慌亂的對手,我們放慢了進攻速度,我已經十分不好意思用自己速度晃倒三個美女了(想當初,皮糙肉厚、球技比我好的商銀南都被我晃倒過兩次,呵呵,看他躺在地上的感覺真是爽啊……雖然後果是我把他背回家,還挨爸媽開會批鬥!),真不忍心讓她們再受到傷害。
“我們只要領先十分,怎麼樣?”我對隊友們喊着。
大鯊魚原本黑黑的臉上泛出了紫色,我抱着球突圍,直接衝到她的面前——她一般不在自己的籃下鎮着,就是在我們的籃下守着。左沖,作勢要投籃,在大鯊魚熊掌落到籃球上之前,右腳輕輕一撤,轉身晃過,右臂一揚,中指輕輕用力——球在框邊轉了轉,聽話的進了。
同時我聽到場上雷鳴般的尖叫聲,然後看見葦安失控的興奮,也就在那一秒,突然覺得身後一陣風壓迫而來,我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形躲避,脖子就被什麼重物擊中,葦安的臉上剛露出恐慌,我的眼就黑了,不會是“出師剛捷身就死”吧?那可比出師未捷身先死悲哀的多啊,我還沒享受勝利呢……
睜開眼睛,看見的第一個人居然是滿臉擔憂的教練!
啊!心裏大吼一聲,我不會真的變成老少通吃的美少女了吧?!我從不歧視和反對師生戀,可是不要來得這樣快來得這樣猛烈!
“你醒啦!太好了!”教練激動的握住我的手,幾乎熱淚盈眶。
“呃——教練,你不要這樣,有話慢慢告訴我。”我剛要開口,一個聲音就接了過去——
“教練!你不要這樣激動,有話慢慢告訴她。”
誰?誰搶我的台詞?!
一雙爪子插進來狠狠的掰開教練顫抖的手,然後商銀南要死不活的臉闖進我的視線。
商銀南?我下意識的攥緊年輕教練的手。
“呵呵,”教練不好意思使勁地抽回手,“我太心急了,顏……子衿,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我的腿怎麼啦?”我驚異的發現自己的腿打着石膏。
“好像輕微的骨折,”教練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你感覺還好嗎?”
“骨……骨折?”我吃驚的張開嘴,難怪沒有感覺了。
“是這樣的,”商銀南坐到床沿,抓着我的手,悲痛的說,“你在最後一個球時把張皓妮晃倒了,她剛好左臂撞到了你的後頸,然後人壓在了你的身上。”
“然後我就被她壓得左腿骨折?”我不是那樣脆弱的孩子啊?怎麼能這樣容易骨折呢?我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腿問。
“是啊,我一大早就來這裏看你,比外面那些球迷們還早呢。”教練指着門外亂糟糟的人群接口說道。
“一大早?教練……你想……”我看了門口,葦安堵在門口正在用她的媚眼維持治安,好像還有一個人——許君臨!
“我會一直守護着你,直到你健健康康的出院。”教練神色堅定的說,“然後吸收你這個籃球天才進我們的校隊!看你昨天的表現,21個籃板,18次助攻,23次搶斷,投球準確率89%,動作快、准、狠,更重要的是還有那種天下英雄捨我其誰的王者氣魄和風度!68分中你一個人拿下48分,面對兇殘可怕的體育系,這個分數是什麼樣的概念?!一個神話般的得分後衛啊!簡直可以保送WNBA啊!我一定要守着你出院!……”
啊?事實總是殘酷的!開始我以為,不!我一直以為……
看着兩眼噴火,吐沫亂飛的教練,我有種想暈的衝動。
我悄悄的掐了掐商銀南的屁股。商銀南微微一震,立刻坐直。
“教練,呵呵,我……啊呀!腿好痛啊!小南,醫生有說這個腿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之類的嗎?”只要做壞事時,我就會以掐屁股喊“小南”為暗號。
“啊!這……”商銀南裝作左右為難,難以啟齒的樣子。
“有什麼就說吧,我總是要知道的……”看來商銀南還沒有忘記很久沒用的暗號,真是心有靈犀啊,我心裏暗喜,臉上卻露出悲戚的神色。
“醫生說……子衿,你可能兩年之內不能做劇烈的運動,否則……”
“否則什麼?我還可以打球嗎?”看着一臉驚慌失望的教練,我的肚子都快笑抽筋了。
“子衿,不要這樣,堅強一點,很快……會過去的,兩年後,你可以繼續打球的。”商銀南真是投入,眼淚都快被他擠出來了。
“啊!什麼?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去找醫生……”可憐的教練經受不住打擊,抱着頭竄出了房間。
“你真是實力派的演員。”我捂着肚子對笑得面癱的商銀南說。
“你才是實力派的,我是——偶像派的。”商銀南不高興的糾正。
“捏你屁股的手感比捏你臉的手感好多了。”我裝作沒聽見,繼續笑着說。好幾天沒看見他了,還真是想呢。
“你……你一見面就想和我吵架嗎?我不和病人計較。”
“呀!我的腿究竟怎麼了?”我看着他半天,終於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腿上,不痛,就是沒有感覺。
“廢了!”商銀南看我研究石膏的模樣,使勁地敲了石膏一拳,接著說,“還不謝謝我。”
“謝你?”我的腿被震得一麻。
“我昨天看見那個什麼教練就對你的腿很感興趣,所以連夜讓我表叔——也就是這醫院的外科主任給你打了石膏,再對好口供,好騙過教練,這不是給你省了好多麻煩,怎麼謝我?”商銀南得意洋洋的說完,伸出手。
“可是我的腿怎麼沒有感覺了?”無視那隻伸過來的手,我皺着眉頭檢查着自己的腿。
“因為麻了……”商銀南幽幽的說,手又伸到我的視線里。
“那個張皓妮沒事吧?”那麼大的塊頭,摔倒了一定很疼。
“沒事,但很快就有事了。”商銀南的臉色微微一變,但立刻若無其事的說。
“你是不是……”只要這種雲淡風輕的口氣,我就知道商銀南他是要認真地使用暴力了。
“只是找了幾個人去慰問慰問她,誰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呢?你出了事我當然義不容辭一馬當先……”商銀南還沒有說完,脖子就被我卡住了。
“商銀南!你還是小孩子嗎?要以德服人!以德服人!我說過多少遍不可以以暴制暴!不可以欺善怕惡恃強凌弱!不可以再和哪些小流氓混混來往密切!不可以拈花……”突然打住,看着臉色青紫的商銀南吃力把他漂亮的脖子從我的手中拯救出來。
“咳咳,我知道了,這就打電話給小武,哦,我的脖子——你這個男人婆!自己動不動就對我使用家庭暴力,還……”
“家庭暴力是什麼意思?”我的手又伸向了小南南的脖子。
“我知錯了!知錯了!葦安,快扶我到安全的地方。”商銀南無力的呻吟。
葦安和許君臨不知道何時關上了病房的門,正靠在牆邊歪頭看着好戲。
“小南啊,老公沒醒時,你是坐立不安茶飯不思,只差給菩薩上香給她祈福了,她一醒你就和她拌嘴,你說你怎麼這樣做人啊?”葦安走過來,握着我的手嗔怪的說。
“冤枉啊,是她先和我吵的!”商銀南辯解。
“老婆,昨天……沒讓你失望吧?”還是不適應睡了這麼久的覺。
“那當然!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帥,真是給我掙足了面子,我看見江淑媛的臉都青了,哈哈,有你在,她怎麼和我斗?”葦安給我一個甜甜的吻,得意地說。
“你和江淑媛之間……”這個鬼丫頭一定和江淑媛之間有什麼,也許這場籃球賽都是她們兩個挑起的,可是我沒有問下去了,我不想知道太多和自己無關的事,“我是你送來的嗎?”
“我?不是啦,是教練,不過他剛伸出手時,小南就像奧特曼一樣,瞬間出現,然後扛着你光速消失……”
“等……等,扛?不是抱嗎?”像個麻袋一樣掛在商銀南的肩上?那多沒有形象啊!
“唉!現在你的球迷都傷心死了,麻煩大了,你就等着回學校澄清你的緋聞吧!今天早上校報的頭版頭條就是你們兩大系草,還有你們的家庭背景血型髮型都作了詳盡的調查……”葦安一臉同情地看着我說。
還緋聞?系草?我看着商銀南,他隨手扔了一張報紙給我,說:“看吧,令我比較欣慰的是他們的攝影技術不錯,這幾張照片拍得我比你帥多了!”
“‘黑瞳’!上面提到了黑瞳,那麼我們最近的生意應該會很火爆的,免費廣告,其實學生市場是有潛力的……”我自言自語的說,突然發現還有一個超級帥哥站在門邊正一言不發的看着我,立刻——
“呵呵,小臨兒也來了?真是榮幸啊!”
“沒想到喜歡你的人這麼多。”他沒有多少表情的指着地上桌上的花淡淡地說。
“可是了解我的人太少了!”我惋惜的看着那些沒有用的花,如果都變成水果零食或者現金該多好啊!
“她只喜歡開在枝頭的花,”商銀南抽回報紙,“相比這些花,她更喜歡吃。”
“啊!老公一定餓了吧?我給你帶了粥。”葦安急忙撥開桌子上的玫瑰百合康乃馨,掏出保溫盒。
“她沒有刷牙之前不會吃任何東西的。”商銀南示意葦安不要瞎忙了。
“哦……”我看着沉默的許君臨,想和他說點話,可是他的眼神冰冷,我只好垂下頭,訥訥的問:“誰能告訴我,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隨時都可以,你本來就沒有什麼事,開始只是被撞暈了,後來把你送到醫院時你是睡著了。我沒和容姨說起這事,怕她又小題大做來吵你。”
我感激地對商銀南一笑,有時候,有這個知暖知熱的少爺陪在身邊真好,雖然更多的時候會很煩。
“那我們快走啊!我要去吃牛肉鍋貼!”我的肚子早就在抗議了。
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啊!
“謝謝!”接過許君臨遞來的口香糖,我只能被迫的接受它充當牙膏的身份。
“把你們送到地方,我就回公司去。你看上去好的很,我也沒必要寸步不離的照顧你,有時間我會看你的。”許君臨冷冷的說完,就鑽進車裏。
“真是個奇怪的人,他以為自己是誰啊?”我消化着他的話,滿頭霧水的也鑽進車裏。
“表哥最近很忙,剛回來,公司的很多業務都要熟悉,他已經兩天沒有休息了,聽到你受傷,又匆忙趕來……他還是很關心你的。”葦安忙着給她哥哥解釋。
我和葦安坐在轎車的後面,下了石膏的腿還是木木的。商銀南剛上車就直接進入睡眠狀態,看來他昨晚熬夜了。
“唔,”我捶着左腿,從商銀南身上收回目光,“老婆,嗯,那個……昨天我塞給你的玫瑰花哪去了?”
“不是你送給我的嗎?”葦安詫異的反問。
“呃……算了,就當我送給你的吧。”我無奈的搖頭,“可是裏面有卡片嗎?”
“嘻嘻,逗你玩呢!”葦安也壓低聲音說,“有卡片!想知道是誰嗎?”
“是男是女?”我興奮的問。
“你怎麼不去死?問這種沒內涵的問題。”葦安對我狂翻白眼。
“因為第一次送我玫瑰花的是個女生。”我面不改色的說。
“可憐的孩子!昨天我總計收到了二百三十一束花,其中的九十二束是你的……”葦安憐憫的看着我。
“我的?男生女生送的?”吃了一小驚,我接口問。
“你還想女生送?”葦安瞪了我一眼,“她們不知道我是你老婆嗎?她們敢送,你敢收嗎?”
“不敢不敢。”我被葦安看的心裏發毛,急忙表示立場。
“這還差不多。那張卡片啊——當時你一上場,人群開始混亂,那卡片被人踩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我也不知道是誰寫的。”
“那花?”我着急的問。
“花?九十九朵,看出來花了大力氣,藏在氣球里,然後遙控引爆——這可是個不錯的主意,以後我的情人要用這招向我求婚,那真夠狠夠意外夠感人!”
“老婆!”我打斷自言自語的葦安繼續問,“那花呢?”
“花?”
“沒有賣給花店嗎?”真受不了,葦安今天好遲鈍的說。
“噢,忘了!有,”葦安從挎包里掏出錢包,“你的賣了一千八百元,我的賣了一千六百元,關鍵是你的那大束的玫瑰給你掙了不少,如果不打四折的話會賺得更多。”
“這場球打的值啊!”我和葦安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說。
“哈哈,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吧?”笑完,老婆趴在我的耳邊陰惻惻的說。
“對啊,”一看老婆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又在打我的鬼主意,在她笑容還沒有消失前,我摸出手機,低頭按按按,然後在葦安眼前晃了晃,紳士的一笑,“我一直在考慮怎麼處理這些照片,現在,終於想到了。”
“你……這?什麼時候拍的?”葦安瞪大眼睛看着手機里她和商銀南同床共枕的甜蜜照片,一臉的匪夷所思。
“唔,你剛才說還有最後一個要求,說吧,我會盡量滿足你的。”我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機,很誠懇地說。
“你、你……老公!”葦安居然臉紅了。
“嗯,有事嗎?”唉!不是我小人,是真怕了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誰知道她最後一個要求是不是要我當街裸奔。
“我知道了,你全部刪除。”葦安不甘心的看着我,齜牙咧嘴的說。
“你這樣的面部表情很容易長皺紋的。”我心裏笑着,語氣依舊很認真地說。
“是嗎?總比你臉上貼着邦迪好!”葦安氣憤的說。
“什麼?”我立刻從她的包包里翻出小鏡子,然後看見我的臉頰上方貼着一小塊創可貼……
“你的臉怎麼回事?”老媽睡眼惺忪看着臉上貼着邦迪的我驚奇的問,“是不是和銀南在外面又惹禍了?難怪這幾天沒有回家,也不打電話給我。”
“我們沒有!”商銀南還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樣,“她是看帥哥時不小心撞到電線杆上了。”
“是嗎?”老媽竟然深信不疑,“以後看見帥小伙,銀南你就扶着她。”
“這會不會毀容啊?”我對着手機光可鑒人的背面哀嘆,臉頰上方貼着創可貼實在不怎麼雅觀。
“你還有容可毀嗎?”剛起床的老媽走進衛生間后,商銀南就開始調侃,“幸好在最後一刻你側過了臉,這才避免了整張臉砸到地上全軍覆沒。”
我懶得和他爭辯,瞪了他一眼后,又開始研究起那張邦迪。
“你什麼時候蛻變成了女人,以前只見過你砸鏡子,沒見你照鏡子啊。”商銀南還在不知死活的笑。
“你這幾天都跑到哪裏去了?”我忍住怒氣,把手機扔到一邊,看着商銀南含笑的眼睛問。
“幾天沒見想我啦?”
“是不是遇上自己喜歡的女孩了?”奇怪,商銀南的眼睛裏怎麼有我看不懂的東西了呢,我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多管閑事,“嗯,我只是想知道哪個美女能讓我們的商少爺失蹤這麼久。”
“蠻關心我的啊,你只要承認你喜歡我,我就告訴你。”
“唉,無聊。”我搖搖頭走窗前,伸展着四肢,無聊,我真是瘋了,要不怎麼會和他說這麼多廢話?
走到廚房,給老媽煎雞蛋烤麵包,商銀南陰魂不散的跟在我身後。
“你不回家嗎?精神不好就回家睡覺去。”奇怪的看了眼甩不掉的商銀南,我又往書房走去。
“醫生說怕你間接性腦震蕩,家人得寸步不離的照看着。”
“是嗎?”一聽就知道是在撒謊,“你失蹤了一周,這七天你都跑哪裏去了?”
“什麼時候你對我的行蹤感興趣了啊?”商銀南坐在書桌上,笑得意味深長。
“因為……因為就是因為你的失蹤,害得我都不敢回家,怕你媽媽向我討要你,你知道,叔和姨拜託過我照顧你的,受人之託……”
“忠人之事,”商銀南接口說著,“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我發現你遇見小臨兒之後,好像變得有點女人了,你有沒有感覺到?”
注意,不是變得有女人味,而是變得女人,這句話的含義豐富……
“不要在我面前提有關感情的事情。”我語氣淡漠的回答。
“我說了感情嗎?那你承認你和小臨兒之間有感情了?”商銀南笑得很奸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敏感?”
“是你送我去醫院的,這麼說,你一直都在看我比賽咯,那……那從天而降的玫瑰花是不是你送的?”
“真婆媽!你看本少爺會做出那樣庸俗的事情嗎?而且對象還是你!”
“說得也是,”心裏居然掠過一絲失望和難受,我立刻揮揮手,趕走那股奇異的感覺,“如果是個帥哥送的話,我會考慮和他交往的……”
“那個人不一定是個帥哥,但一定是個高度近視。”
“喂!我真的有這麼差嗎?”
“你要我說真話嗎?”
“說!”
“其實你是……非常非常非常優秀的女生,要不,我會這麼……嗯,關愛你嗎?”商銀南依舊玩世不恭的笑着,“我們來說說那送花人的問題吧。如果他是我,你會和我交往嗎?或者他是小臨兒……”
我看了他很久,心裏開始煩躁,為什麼每次他都是這樣嬉皮笑臉沒一句正經話呢?把書扔回桌上,一言不發的下樓。
商銀南神色自若如影隨形。
五樓健身房的拳擊室里,我惡狠狠的盯着換了一身拳擊服的商銀南。
“不要再跟着我。”
“為什麼要聽你的?”商銀南歪着頭看着我,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我身邊的氣壓,“心情不好就跑來這裏發泄,我得看着你不能太過劇烈運動,醫生說的。”
他的話音未落,我對着他的胸口一拳就過去了。
“你不是說不能用武力解決問題嗎?”商銀南居然閃過了我那又快又狠的一拳,“為什麼總是喜歡對我使用武力?憑我對你的了解,應該是因為……”
“因為你欠揍。”看着他八卦的嘴臉,我挫敗的收回拳頭。
“顏顏,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成一個正常的男人?”
“沒有。”毫不留情的說。
“……最近心情很不好,顏顏陪我去喝酒吧,我想和你說說話。”
我研究着商銀南不像裝出來的晦暗的表情,最終還是拿起拳擊手套,“不去。”
“喂!你怎麼這樣沒有人性?每次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我都第一時間出現在你身邊……喂!你哪裏去?”
我扔下手套,轉身飛快地向門外奔去。
這一次,商銀南沒有跟來。
穿着拳擊服,身無分文的去酒吧,似乎很不理智,但是很可惜,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自己已經坐在羅麗的小酒吧里。
羅麗喜歡別人喊她為洛麗,我認識她是因為商銀南,以前商銀南每次和他的女孩約會或者分手時都在這裏,我經常被迫扮演第三者,那些個女孩,每個都眉目姣好,我有時候不明白商銀南是怎麼想的。
商銀南每次只是可惜的說,她真纏人,我不喜歡她了。他說這話時,眼裏有真切的惋惜和痛苦。
“我……沒有想招惹誰……嗯,是她們纏着我,我不喜歡她們,但是……但是你又不陪我玩!”突然清晰的想起那天夜晚商銀南在天台上說的話,“陪他玩”是什麼意思?我沒有陪他打籃球、滑雪、釣魚談天說地嗎?這個沒一句正經話的小子,我怎麼越發看不懂他了呢?
“喲!今天怎麼只有一個人來啊,銀南呢?”羅麗款款的走到我身邊,看着坐在吧枱邊的我,抿嘴一笑,“心情很不好啊?”
我勉強的笑笑,沒有答話,只是要了杯曼哈頓。
“女孩子應該喝亞歷山大、紅粉佳人,喝曼哈頓這種烈酒的可不好。”上午酒吧里的顧客並不多,甚至窗外的行人都不多,東街的顯得有些冷清,羅麗乾脆坐到我身邊,也要了杯紅酒,隔着酒杯看我。
“羅姐,我心裏很煩。”
“看出來了,要不像你這種自制力好的一塌糊塗的人怎麼會來酒吧喝酒?”羅姐輕聲笑着,“你和銀南也太沒良心了,沒事也不來看看我,怎麼,不會是鬧矛盾了吧?”
“沒有。”我又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商銀南的那句無心之話——“每次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我都第一時間出現在你身邊”又在我腦海里回蕩。
是啊,無論何時,商銀南都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刻出現,但是我呢?我不知道他需要什麼,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我一直以為他還是六歲時無憂無慮愛捉弄人的小南。
“怎麼了?不想和姐姐說嗎?”
“一個陪在自己身邊二十年的人,我卻對他一點都不了解,是不是很失敗?”
“你在說銀南嗎?你們……一直很默契啊,為什麼說自己不了解他?”
“默契?”是什麼東西?我疑惑的看着羅姐。
“默契就是與生俱來的心有靈犀……”
“好深奧啊,”我無力的捂着額頭打斷困難的搜索語言的羅姐,自言自語,“我想我該談戀愛了。”
“呵呵,接受銀南了啊?”羅姐笑咪咪地問。
“呃?”我勉強控制住自己的反應,“接受?他?”
“不是互相喜歡着嗎?那就好好珍惜彼此啊。”
“我們是互相喜歡,也非常珍惜彼此——在我的生命里,他像我的親人一樣,我不能失去他。”我啜了口酒,清清嗓子,“可是,為什麼要和他……談戀愛?”
換作羅姐迷茫的看着我了。
我乾脆把自己遇見許君臨的事告訴她,並且明確的表明自己想要的人是他。
“為什麼?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人難道比相處了二十年的……”
“感情的事就是這樣奇怪吧。”我看着驚訝的說不好話的羅姐,攤開手掌說。
“你這樣太對不起小南了。”羅姐半晌幽幽的說。
“為什麼?這是我的自由,妨礙到他了嗎?”我被她幽怨的神情弄得渾身不自在,好像我成了潘仁美。
“沒……沒有,”羅姐嘆了口氣,“你能有自己喜歡的人就好。”
“那這酒就算你請了。”
“呀!死丫頭,早就看出來你是來蹭酒的。”
“可以付錢的呀,電話借我用一下。”我拿過吧枱的電話,撥通了許君臨的電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記憶力變得這樣好)。
“喂。”那邊傳來一個帶着禮貌的冰冷聲音。
“猜我是誰?”我居然非常無聊的學起了葦安。
“對不起,我很忙,請問你找誰。”還是溫和霸道的口氣。
“不記得了?你說你喜歡我的啊。”我擺弄着酒杯,促狹的笑着。
“……煬煬!是你嗎?你回來了嗎?你現在在哪裏?你……”一向鎮定沉穩的許君臨聲音居然顫抖起來。
我的手指輕輕一震,但隨即又笑了。
煬煬,他最終還是忘不了她。
“你……是子衿?”遲疑了半晌,許君臨突然問。
“哈哈,恭喜你,答對了!”我繼續晃着酒,漫不經心地說。
“剛才……”
“小臨兒,你聽好了——從現在起,做我男朋友,只可以想我一個,明白了嗎?嗯,現在帶着money來東街的夜色酒吧解救我吧,我吃霸王餐被扣在這了。”
掛上電話,發現羅姐看我的目光古怪又複雜。
“沒見過女人談戀愛啊?”我橫了她一眼,往嘴裏狠狠的灌了一口酒,不知道為什麼,在說過“做我男朋友”時,突然後悔了,想回家找商銀南,聽聽他想對我說些什麼。
心裏一陣疼痛。
“沒見過女生這樣表白的,”羅姐立刻恢復了波瀾不驚的面容,“你真的捨得放棄銀南?”
“我和他之間只是……親人。”好容易想到這個詞,我困窘的吐出。
羅姐意味深長的笑笑,舉着酒杯說道:“真是像年輕時的我啊!倔強隱忍,卻不懂得愛。”
“你的心態老的可真快。”才多大了啊,就回憶當年了。
我還沒有說完,突然看見一個意外的身影走了過來。
“顏子衿,我……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為什麼不能?一直跟着我嗎?”
羅姐識趣的捏着酒杯走到角落裏。
“你怎麼知道?”江淑媛驚訝的問。
“不然怎麼會到這裏找我?”我笑着指着一邊的椅子,示意她坐,“要不要喝點什麼?”
“檸檬汁好了。”今天的江淑媛沒有上次的咄咄逼人和霸道蠻橫,只有我見猶憐和楚楚動人的嬌媚。
“找我有事嗎?”直接切入正題。
“嗯……你的傷……”江淑媛打着淡金眼影的眼睛很漂亮,五官沒有葦安精緻,嘴唇略厚,眉骨和顴骨也太高了,但正因為這樣,她有一種狐媚妖艷的氣質。
“沒事了。”寬慰的語氣,我對美女一向都有好感。
“那就好……我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而且你還關照過張皓妮手下留情,我應該感謝你。”我微笑着注視着有些不安的江淑媛,“不過,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江淑媛的臉居然紅了,她躲閃着我的目光,期期艾艾的開口:“沒……有,我……我來是拜託你一件事的。”
我挑了挑眉,很有興緻的看着她說話時性感的雙唇。
“我們這場比賽……我和許葦安打了賭,如果她贏了,我就和任天祺分手。如果她輸了,你……你就歸我……”
我皺起了眉頭,早就知道葦安會胡鬧,可是沒有想到鬧到我身上來了。
“是葦安想出來的交換條件嗎?”我剋制着自己的怒火,老婆——她怎麼敢!
“你很喜歡她。”江淑媛咬着唇問。
“你們,不該用別人當賭注。”深吸了口氣,我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是,我後悔了,但是天祺他……”
“自己做錯的事,沒有權利去後悔。我不會幫你。”
“不,許葦安她……她只聽你的話,幫我!你幫我……”江淑媛急切的抓住我的胳膊,臉上已經是梨花帶雨。
“哎!”怎麼女孩的眼淚這麼容易掉?不知道我是個見不得別人哭的濫好人嗎?可是我最煩的就是插手別人的感情,那和第三者沒什麼區別。
我為難的捉着她的手,舉棋不定。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把我當成賭注嗎?是葦安的鬼主意還是——你對我很感興趣?”
“啊?”江淑媛錯愕的看着我,終於止住了淚水。
“是因為上次我輕薄你的緣故嗎?你想報復?其實我只要看見漂亮美好的東西都會情不自禁……”我解釋着上次親她的事情。
“不!”江淑媛的手捂住了我的嘴,“我不是想報復,我是……想和你交朋友。”
“呃……喜歡我呀……雖然我不拒絕lesbian,但是我怕我們的父母和周圍的人不會同意,另外我剛剛才確定自己的戀愛對象,總不能一隻腳踏兩條船啊。”
“這麼說……我們還有希望咯?”回答這麼出人意料?難道她一開始就故意設的局,江淑媛的眼神很曖昧,不過無所謂了,她那樣漂亮……
“呃……可是,我有老婆了啊……”我看着靠過來的江淑媛,鼻尖聞到淡淡的香水味,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沒關係,我不在意。只要……”江淑媛的手攀上我的脖子。
“我在意。她是我的女朋友。”一個淡淡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接着我的肩就被一個有力的胳膊圈住。
許君臨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淑媛,“不要勾引我的人,她對美色的把持力很差。”
我看着江淑媛水汪汪的眼睛和紅艷的唇,咂咂嘴,真是可惜,我差點就能一親芳澤了。
“你?”江淑媛倉皇的收回手,看着眼前這個英俊銳利的男人。
“許君臨,她男朋友。”許君臨坐到我身邊,微蹙着眉頭看着我,“怎麼這麼快就紅杏出牆?”
我絲毫沒有歉意的一笑:“我欠她一個吻。”
“你……該死!”許君臨低低的咒罵一句,突然伸手握住我的下巴,隨即狠狠的吻了下來。
“唔……”我和江淑媛同時驚叫,怎麼又來了?雖然很喜歡接吻的感覺,但是總是這樣明目張胆囂張跋扈的接吻,我還是有些抗拒,從小爸爸就教育我們,做人要低調……
“這麼喜歡親吻,我會滿足你的,”許君臨捏着我的下巴,臉上竟然有寵愛的神情,“但是以後不能和其他人發生這種行為,否則……”
“女生也不可以嗎?”我終於緩過氣了。
許君臨的眼神很可怕。
“那……那爸爸媽媽可以吧?或者小嬰兒?再不然小狗小貓呢?”
許君臨的眼睛快跳出火苗了。
“那算了。你還是找你的煬煬吧,就當我今天沒見過你。”
“你敢!”許君臨的眉眼又壓了過來。
“等等!我……”又喘不過氣來了,“我好像有哮喘……”
“哮喘?要去醫院嗎?嚴重嗎?”許君臨着急的問。
“沒事,只要你離我遠點就行,保持一米距離我就可以自由呼吸了。”我拿掉他的手,轉臉對冷落一旁的江淑媛說,“不好意思,我……”
人呢?我四處瞧了瞧,那裏有江淑媛的身影。
“她在我們接吻的時候甩門走了。”許君臨不慌不忙的開口。
“啊?不會是生氣了吧?”我小聲嘀咕着。
“生氣?……還吃醋呢?真不知道你的大腦是用什麼做的。”許君臨打量了一下酒吧的環境,眉頭又皺了起來,“你來這裏做什麼,還穿這衣服?”
“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為什麼要來這裏?好像是因為煩躁,為什麼煩躁?因為商銀南,因為商銀南的眼神和語氣讓我突然的心疼,第一次面對最熟悉的人,有種驚慌失措的感覺……
“好了,跟我走吧。”許君臨看見我困惑的樣子,也不再追問,付了錢,抓住我的手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