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羅畢
星期三
馬薩喬已經養成了在聯邦大樓睡覺的習慣,那裏的一間壁櫥大小的小屋裏有他的一張床位。他在凌晨一點鐘時給內羅畢的老諾福克賓館打了個電話,他的屬下阿爾蒙?約翰斯頓和利克?彼得斯兩名探員在幾小時前剛剛住進這個賓館,肯雅現在是周三的早晨,馬薩喬把盒子的木材原料的情況告訴了他們,建議他們去尋找銷售由刺槐做成的眼鏡蛇盒子的店主。
約翰斯頓探員是一個高個子的非裔美國人,在加入FBI之前曾在肯雅生活過一年,當時擔任一家美國公司的銷售經理,這家公司在非洲經營一些業務,因此他對非洲的情況有所了解。彼得斯在FBI的反間諜部門工作,以前從未來過非洲。
肯雅警察廳的官員,喬舒亞?基普克爾督察負責他們的接待工作,為他們提供了一輛汽車和一名司機,兩名探員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基普克爾督察建議他們去內羅畢鬧市區的科普勃亞大街和標準大街上的一些比較好的小店裏去看看,這些小店在當地被稱為商號。於是他們就開車沿着大街一路走去,在每個店都停下來進去看了看,看看那些正在減價處理的商品,有時為了和店主拉近關係,他們還會買一些東西。他們讓店主們看了眼鏡蛇盒子的照片,所有的店主都聲稱見過這樣的盒子,不過都說現在已經賣光了,暫時沒有貨。其中一個店主說可以向紐約提供一個集裝箱的眼鏡蛇盒子,不過需要提前支付一大筆現金。“我可以特價給你提供一集裝箱這樣的盒子。”基普克爾督察用斯瓦希里語尖刻地對店主說道。
約翰斯頓用斯瓦希里語和店主說了一些話,之後他對彼得斯和基普克爾說道:“看來這裏是不行了。”
基普克爾督察又建議他們去肯雅國家博物館看看,他說那裏有一個不錯的旅遊紀念品商店,說不定在那裏能發現點線索。
他們到國家博物館和那個商店去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任何與眼鏡蛇盒子類似的展覽品或紀念品。基普克爾督察說道:“我們去市場看看吧。”
“這個主意聽起來不錯啊。”利克?彼得斯說道。
“到那你就知道了,這裏的市場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美好。”基普克爾對他們說道。
司機把他們帶到了一棟混凝土建築物旁邊,一條塵土飛揚的大街從這個市場中穿過。內羅畢市市場是由英國殖民者在許多年前修建的,樣子像一個飛機修理庫。他們剛從前門進入市場,馬上就有許多身着皮革飾物、雕刻飾物和珠寶的小販朝他們圍了上來。小販們在看了他們拿出的眼鏡蛇盒子的照片后都表示見過這樣的盒子,並聲稱可以幫助這些美國人弄到更多類似的盒子。
“有些東西的確很漂亮。”利克?彼得斯對阿爾蒙?約翰斯頓說道。彼得斯停下來給他的孩子買了一些木質雕刻的獅子和河馬。走完這個市場用了他們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圍着市場走了一圈,在每個店鋪門前都停下來看了看,並讓店主看了照片。他們的所到之處都引起了商家的巨大興趣,不過沒有一個人能給他們拿出同樣的盒子來。
市場將在下午五點關閉,此時已將近五點。阿爾蒙?約翰斯頓轉過身子對彼得斯說:“我想我們應該去坦桑尼亞碰碰運氣。”
基普克爾督察說還有一種可能,他說他們應該去市場建築物的後面找找看。他們穿過後門之後到達一處塵土飛揚的開闊地,地上擠滿了賣小飾物的攤位,在這裏賣東西的都是那些付不起市場攤位費的小販。
這次是基普克爾先打破了沉寂,他發現一個拿着雕刻品的老太太坐在旁邊的一個攤位上,他走近老太太身邊,發現那些盒子非常眼熟。就衝著他們喊道:“夥計們,快過來!”
她的名字叫做西婭多拉?塞托塔,在賣由猴麵包樹的樹皮編織成的籃子,同時她還擺出了許多小盒子,這些小盒子和眼鏡蛇盒子一點都不像,並且它們是由灰色的皂石做的,並不是木頭做的。
約翰斯頓給她看了那些照片。她看了看肯雅的那位督察,之後說道:“我認識那些盒子。”
“它們是從哪來的?”約翰斯頓問道。
“沃里。”
“什麼?”
“沃里。”她答道。
“那是一個小鎮。”這位肯雅督察解釋道,“這個鎮子上有許多木雕藝人。”這個小鎮位於通往海岸的路上。
“你知道在沃里鎮有誰做這樣的盒子嗎?”他問那位太太。
她看看督察,有點躊躇的樣子。
約翰斯頓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疊鈔票給老太太遞了過去,這些鈔票值幾美元。
她迅速將鈔票接過來並塞進了口袋裏,之後說道:“他是個好人,是沃里的一個木雕藝人。”
“他的名字叫什麼?”約翰斯頓問道。
“他的名字叫摩西?恩貢納,是我堂兄,已經在去年去世了。”她答道。
“你在他去世之前出售他的盒子?”約翰斯頓問道。
“是的。”
“你還有更多恩貢納先生的盒子嗎?”
她看着他,面露難色,沒有說話。
他又給了她更多的鈔票。
她彎腰從膝蓋旁邊的一個架子上拉出了一卷舊報紙,解開舊報紙從中取出了一個木盒子放到了架子上面。
盒子很輕,約翰斯頓打開了盒子,一條蛇出現在了眼前,是一條眼鏡王蛇。
“你還記得買你堂兄的盒子的遊客嗎?”約翰斯頓問道。
“這裏的遊客並不多,”她說道,“有一個日本男子,一位英國太太和先生,還有一個美國男子。”
“你能描述一下那個美國男子的樣子嗎?”
“他個子很矮,”她開始笑着說道,“沒有頭髮,他是一個小個子白人,他給了我好多錢,我們做了一筆大交易。”她笑道,“我給了他兩個盒子,他竟然給了我二十美元!呵呵!這個小個子!”二十美元可以夠她生活一個月的花銷。
“他什麼時候買的?”
“哦,去年。”
紐約時間周三早晨,阿爾蒙?約翰斯頓在老諾福克賓館給馬薩喬打了一個電話彙報了他們的發現:“一個男子給了那位太太二十美元買那兩個盒子,由於價格太高了,所以這位太太才會記得那麼清楚,這說明那個傢伙在一年前就開始策劃這個案子了。馬薩喬,她現在在警局,警局方面正在等拼圖師。這個老太太說她無法區分沒有頭髮的小個子白人男子。不過我想他們還是能拼出一個大概的圖形的。利克和我再用外交部的簽證記錄和這個圖形篩選一下。現在的問題是去年的同時期,有五萬美國男子獲得了前往肯雅的簽證。把所有的這些簽證看完也是很頭痛的事情。”
“夥計,這是縮小範圍的最好辦法了,你們就開始在那五萬個簽證記錄中篩選吧。”馬薩喬說道。
當天下午,“至深行動”辦公室內的傳真機突然“嘟嘟”地響了起來,之後從傳真機里吐出了一個男子的面部拼圖。他戴着眼鏡,窄鼻樑,寬臉龐,幾乎禿頂,看起來有30多歲或40多歲的樣子。他是本案的嫌疑犯,也可能是一個普通的美國遊客,威爾把拼圖貼到了所有的小組成員都能看到的一處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