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4節：那隻迷人的蝴蝶……

很快晚會的時間到了，全場的照明燈全部關上了。唯獨舞台上五彩斑斕的燈光透着一種活力的氣息。我突然想起上上籤的話，然後就很神經質地希望有個顏如玉會坐到我旁邊，所以一旦路過的男生有想坐下去的慾望，我就怒目以對。看着對方慌張地走開，心生愜意。可是再後來，我發現路過的男生一個比一個壯，於是我就只好乖乖地坐着了。

晚會開始，舞台上走出了一個小男生拿着麥克風在那裏邁着曖昧的步伐，接着音樂就響起來了。水泡子在我旁邊用鼻子吹起了泡泡，隨着音樂的起伏泡泡的大小也相應變化。我想這種人來這裏真是佔位置，還不如多給我一個接觸美女的機會。而我卻苦於尋找前面菠蘿頭之間的縫隙。

"就是那個，那個，呵呵。"我聽到左邊有女生在說話。

我想大概是對台上那個曖昧男的評價吧，反正我對女性以外的生物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所以並沒有在意。

"不好意思，我可以坐這裏嗎？"是一個很甜的聲音，伴着一股迷人的清香輕襲着我的耳際。

"當然……可以啊，本來也沒人坐～"我不敢正視，心裏卻暗爽終於有魚上鉤了。可是這時候那種早就預演好的鏡頭一直沒有出現，甚至我都不敢抬頭看她。余光中，我意識到她慢慢地坐在我那個難耐寂寞的空位置上……我像中了魔法一般，木頭般一動不動，可是我前面的菠蘿頭還是晃得很開心。突然感覺自己很緊張，於是開始隨着前面的菠蘿頭擺動着，墮落啊，手也不自覺地玩弄着節目單。

ＮＮＤ，臉都沒瞧見就瞎緊張，說不定是個大媽，那我就虧大了。

"對不起，節目單可不可以借我看看。"我確認這個聲音是從右邊的位置傳過來的，而且是一個很甜的聲音。心跳得不行了，我顫抖着把單子傳過去，感覺像小時候把沒做完的作業本交給老師時候的心情。

經過十秒鐘的自我教育與自我反教育，還是忍不住偷看了她一眼……在微弱的燈光中我可以感覺到那美麗的面容，迷人的眼睛，雪白臉蛋抹着一絲紅暈，小巧微挺的鼻子，嬌嫩欲滴的小嘴……我感覺自己有一種異樣莫名的激動。我不知道什麼顏如玉，也不奢求什麼沉魚落雁，然而面前這艷麗的女子到底是為何如此這般醉人。我很不爭氣在一旁緊張地抖着腳。水泡子看着我，大罵："清風，抖什麼，你以為你在踩油門啊？"

"嗯？你幹嗎一直看着我。"那女孩子很詫異地看着我說。

"啊，啊！啊？是嗎？"我緊張得要命。

"呵呵，不是嗎？你這人真逗。看美女還賴賬。"她伸出纖細的小手摸着那粉白的臉蛋邊沿。

我說不出話，瞪着桌子再也不敢正視那個女孩。

"哦？你不看節目嗎？……啊，現在出場的是誰啊？好漂亮的ＭＭ。"她突然轉過頭看着台上然後很開心地叫着拍着小手，像個可愛的小孩子。嗯？怎麼覺得這女孩格外眼熟……

"喂，喂，台上那個女孩叫什麼？"她眼睛直盯着舞台然後用手使勁地推我。

"辛小月。"

"啊！！！那可是美女耶，呵呵，快看呀，美女很難得的，不看錯過了就可惜了哦！～"她說得那麼開心，好像自己要當新郎或者是青樓的媽媽出來選貨一般。

"啊？好像很熟悉啊，那是我們班的，你們認識！？"我有點吃驚。

"嘻嘻，我是密探哦，聽說新生來了一些美女帥哥，專程過來看的。"說著她掏出一本小筆記然後翻到一頁，叫我看。我湊過去一看，上面寫着一句詩。

"嗯？什麼意思啊。"我一點也不明白。

涼風無意水自流，寒月有情雲獨行。

"呵呵，不明白嗎？！"她說著使了一個很奇怪的眼神說，"木頭……"

"啊？可是，真的不明白啊。"

"嘻嘻，不明白算了，快看美女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說著很具挑逗性地抖了一下眉毛。

"啊，還好吧……"我想說的是台上的那個哪有你好看哪，可是話到嘴邊就沒了，找都找不回來，擠也擠不出來，像風化的牙膏硬擠不出反倒從屁股出來了。

"小小，那呂涼是下一個節目哦，要不要我幫你去打聽一下。"那女孩旁邊的夥伴用那種慫恿的口氣和她說。

"呵呵，不要了。"那女孩甩着小手說。

"小小？！"我突然很驚喜地發現這個女孩就是那天在宿舍門口和呂涼說話的那個女孩，那隻迷人的蝴蝶……

"呵呵，這下還差兩個沒出場。"那個女孩眼睛裏閃着光芒，像只敬業的老狼。

"暈，你、你們是來幹什麼的？"我懷疑我遇到花痴了。

"呵呵，我嘛，是探花郎咯，專門搜集美女資料，當然也包括帥哥咯！"她微微翹了一下細長的眉毛說，"比如，你。"

"啊！"這句話像一個衝天炮打得我抖了胳膊向後退了一個身位壓到水泡子的屁股，水泡子媽媽呀地哭出來。

"哈哈哈，你真好玩，有必要這麼吃驚嗎？"她伸手抓住我的手拉我，"跟你開玩笑的啦，瞎緊張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她微笑着看着我，那種美麗的笑容電得我暈乎乎的，憋紅了臉。

"啊！我、我……"

"喂，小男生，你是哪裏的？"她擺出一個大姐的模樣似乎很誠懇地問。

"啊？我？你覺得呢？"我自然不甘示弱。

第5節：我想……yeah，泡她

"廈門的，肯定。"她毫不猶豫地說，嘴角驕傲地微翹着。

"啊？你怎麼知道的？！"我大吃一驚。

"呵呵，我是小魔女哦，我什麼都知道，咯咯。"她很得意地捂着小嘴笑。

這個女孩子……

"喂喂，小小，呂涼出來了耶，快看啊。"旁邊那個惹人厭的女人又在那邊唧歪着。轉頭看着舞台，果然台上出現一個長得很是俊俏高挑的男生，場下尖叫四起，接着有幾個女生擁上去獻花。

"切～"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怪怪的語氣詞。

"呵呵，我也去怎麼樣？"那陌生的女孩水靈靈的眼睛認真地看着我說出這句話。突然有一種莫名的醋意油然而生。

"嗯？怎麼了？"她轉過頭笑着對我說，"要不你上去唱歌，我也給你送花。"

"嗯？！真的假的。"我搖了搖頭說，"可惜俺不會唱歌啊。"

"呵呵那你上台走兩步我也送花哦，美女送花可是很有面子的啊，嘻嘻。"她調皮地笑起來。

"黑漆漆的，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美女？"我故作不屑狀。

"看不見？"

"對啊，我有點近視，今天沒戴眼鏡……"

話音未落，一股迷魂的馨香撲面而來，一種陌生而熟悉的溫暖佈滿全身。她的臉突然迅速地逼近我的臉，如此之近，甚至可以清楚地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我……我的心瞬間凝之……

"這樣你看得見嗎？"聲音很柔，帶着讓人窒息的魅力。我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氣息，還有那嬌嫩的丹唇，讓我有一種難以控制想吻她的衝動，我想我完了。我感覺不到舞台的音樂，感覺不到喧囂的喝彩聲，我的思維在一瞬間停止了，因為這個陌生的女孩……

"喂，清風，指導員來過沒？"上上籤很不識相地冒出來問了一句讓我回去痛毆他三遍的話。

然後我們很尷尬地互相看了一下，就不再說話了，情況一直持續到上上籤第三次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

"哦～～"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嗯？"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你～～你叫什麼名字？"我忍不住還是問了。

"我？呵呵，小小，柳小小。"她很快露出原先可愛的笑容。

"很好聽的名字啊，我我叫慕容……"

"清風！對吧？"她笑着很調皮地翹起小手，"呵呵，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因為我是小魔女咯，嘻嘻～"

"啊！嗯，那個……"我支支吾吾地像頭偷吃穀子的小豬。

"什麼？"

"你～～你有ＱＱ嗎？"說實話，我當然不希望就這麼讓她消失了，我想……yeah，泡她。

"不要～～"她嬌氣地把手擋在臉上，然後仰着頭笑起來。

"啊？"我漲紅了臉為自己的問題感到羞愧無比，心想這次臉真是丟大了，大學裏第一次出手就慘遭拒絕，道上的人要是傳開了，那以後還怎麼混哪。

"哦，我隨便問問。不方便就算了。"我趕緊為自己找一條退路。

"啊！不是啦，我是說，我的ＱＱ昵稱叫‘不要’啊，"她略帶緊張地解釋着，"那你叫什麼呀？"

"我？嗯～飛雪連天月無影。"

"哇～～好長的名字啊，我以前都沒見過這麼長的昵稱……"她有點吃驚地看着我。

"哦，那不就更好找了嗎，比較特別，容易找到，呵呵。"我很開心地抖着身子，心想這次爽到了極點。

我放心地鬆了一口氣。

很快晚會就完了，幾個比較看得順眼的新生ＭＭ被一群淌着口水的老生團團包圍住，至於新生男孩都無奈地在周圍踱了幾圈，跟同學都沒來得及講話就傻乎乎地離開。而我不停地找那幾個有上台表演的同學不停ＪＹ以掩飾我激蕩的心情。顯然我的餘光的目標要比所謂視線中點來得投入，我知道她一直沒走，即便她周圍的人都走光了，她的同夥在會場門口叫她快走。

我不想走，我很想過去再和她聊聊天，可是一種內向的束縛使我一直不敢過去，甚至都沒正眼看過她。我想，還有ＱＱ嘛。最後，她還是走了……有些無奈。

我沒有挽留，這是我的習慣。但是我依然還是傻傻地開心着，買了一瓶水給了五十元，然後不顧人家的喊叫自顧開心地跑回宿舍，然後再痛哭流涕地霸在店門口求老闆娘還我錢。正回宿舍就被上上籤碰了個正着，跟我說今天桃花運必定不順，我很不屑地哈哈大笑，那天晚上我做夢了，自然夢到那可愛的臉蛋……當然還有別的……

第二天軍訓就開始了，一大早就看到上上籤被拖去罰軍步，據說集合的時候被發現居然在軍裝上畫了一個碩大的符，邪沒避成反倒被搞得死去活來。我們排長有個規矩就是，他講笑話又不許別人笑，就像逼你進廁所又不許你大小解那般鬱悶。最悲慘的是水泡子，長得這麼彌勒，嘴角向前方翹起三十度，正面看很正常，可是側面看就會以為他在笑。於是排長很納悶地說你小樣的，別以為你偷笑我沒看見，來，出來做十個掌上壓……噼里啪啦，水泡子以屁股為頂點做了十次三角形掌上壓運動之後迅速地跑回來。

第6節：五彩斑斕的夏威夷草褲……

"報告！"他很誠懇地站好，可是最不該的是他居然還是側對着排長……

oh，yeah！

我看那天水泡子做了不下五十次掌上壓，帥氣。

下午更是鬱悶，水泡子等大家都集合完畢了才慌慌張張地衝過來。排長劈頭喝道，不是叫你穿軍裝過來嗎？水泡子疑惑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很無辜地說："排長我這衣服不就是嗎？"排長用手捂着腦袋無奈地說："可是你的褲子不是啊。"水泡子彎腰一看，一條五彩斑斕的夏威夷草褲……

我們足足忍了一分鐘，等到排長的嘴角微微一翹就都崩潰般地大笑起來，可是仍然沒有逃脫因此而被集體罰軍步的命運。原來，中午炸彈誤穿了水泡子的褲子，於是水泡子也只能穿了炸彈的褲子，可是由於身材上面一些客觀原因，水泡子生生地把炸彈的褲子一條爆成兩條，於是無奈中穿了那條唯一還沒洗的草褲……

然後排長就像插秧一樣把我們一個一個排到太陽底下快樂地享受陽光，ｆａｉｎｔ。而水泡子被抓到整個連的中央單獨站着，那五彩斑斕的夏威夷草褲格外地耀眼，四周清一色的軍裝，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詞，萬綠叢中一點紅。沒想到這麼嚴肅的軍訓是這麼開頭的，ｆａｉｎｔ！

晚上沖了澡，一碗粥沒吃乾淨就跑去上網了，心想很快就可以找到那個女孩了。網吧，哈，就是上網的地方，據說"網上無美女"這句話已經被人用實例否認過無數次，可是仍然有無數恐龍為了捍衛這句話孜孜不倦奮不顧身前仆後繼地奮鬥着，欽佩啊欽佩啊！我找了個位置坐下，正好鄰座的一個酷似河馬的女人在語聊，只聽到她用那種極其溫柔的聲音說我是美女哦。擦擦汗，算了，眼見為虛。

我迅速地打開ＱＱ，開始搜捕小小的行動。打開ＱＱ的查找窗口，輸入"不要"二字，按下確定按鈕……

媽媽的，查找結果居然滿滿的一頁，一頁翻完又來一頁，再翻還有一頁，我差點當場暈掉了。最後還是堅持找了幾個比較有可能的人加進來看，結果……剛加了一個就閃着頭標發了個信息過來，強行講了一個什麼破故事就算了，還說必須發給多少多少人不然咋樣咋樣的，於是可憐的我又花了一刻鐘的時間發了那些……結果我發給的人當中又有人回發給我，於是我繼續發，又收到回發，如此反覆經久不停……我早上就專門幹這種事情，直至崩潰……我一怒之下把所有這個時間晃動頭標的人全部扔到垃圾堆里去，於是這世界便清靜了許多。我突感奇爽無比，大笑三聲，網吧的電就斷了，黑漆漆的一片……看着一雙雙仇恨的眼神，我保證這件事與我無關，只是巧合而已。

"呵呵～～"我旁邊的一個女生低着頭在那裏笑。笑得我很不自在，臉突然燙了起來，趕緊轉頭看着黑屏的電腦，於是電腦就來電了……這個沒有因果關係的。心裏想啊，這麼多個叫"不要"的怎麼找啊，那我不也給了她我的昵稱了嗎？那她為什麼不找我，於是我開始很不爽地刷着電腦……

"你能不能把耳麥借我一下，我聽首歌。"剛才那個女生湊過頭來問我。

"哦。可以啊，反正我現在也不用。"

"呵呵，你幹什麼呢，看上去不是太爽的樣子。"看來是個多事的女人，我想。

"沒有，我找不到我自己怎麼回事？"我在查找里輸入自己的昵稱既然找不到，我快崩潰了。

"啊？不會吧，你把你的昵稱告訴我，我來幫你找找看。"她很熱心地騰出一支筆讓我寫。我拿過來很是認真地寫上：飛雪連天月無影……

"呵呵，你還是個金庸迷啊。"她笑着收了手，開始搜索起來。

"嗯？我的也找不到，怎麼會……"她用手抓着臉頰突然說，"我知道了！"

"啊？！怎麼了？"

"你的昵稱是找不到你的號碼的！"

"為什麼？！"我真的暈了。

"因為ＱＱ默認的名字不超過六個字，所以你在網絡上默認的名字也是六個字，於是就是飛雪連天月無……"

我腦子轟的一下空白了。完了，這下誰都找不到誰了！

我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問清楚呢？就一號碼嘛，為什麼我就不多和她說說話呢？為什麼為什麼？我重重地拍了一下腦袋。

"喂，你沒事吧，你找誰呢？"那女孩很認真地看着我帶着一種憐憫的神情，"對你很重要的人嗎？"

"哈，也不算是，是見過一面的人啦。沒什麼的……"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一見鍾情？哈哈……"她說著就自個樂了起來。

"哦？很好笑嗎？！"我自然不爽了。

"呵呵，沒有啦，很正常啦，新生嘛～～"她說著整理了一下頭髮喃喃地說，"以前我也是這樣的……"

我看見一個金色的東西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很是熟悉的感覺……

"有沒有什麼線索，說不定我可以幫你的。"看着她善意的面容我突然想起了什麼。

"你是……"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那三個女生，難道那個穿白色衣服的女生就是這個人，天啊自從那天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她們三人一下子成了我們樓的當紅名人了，怎麼也沒想到居然讓我在這裏見到了，我感動得直點頭。

"嗯？你認識我嗎？"她很疑惑地看着我。

"啊？那個……"覺得說出來好像也不是太好，"沒有，不認識啊，只是覺得你挺漂亮的。"

"切～"她說著伸出一隻手，很帥氣地推了一下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