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七。妮妮與可可。我的國

二二七。妮妮與可可。我的國

我跟你打賭,你三十歲之前一定會成為國王,當然是在你的王國里。——里克•巴蒂爾

門開了。

門是從裏面被人拉開的,而開門的時候我並沒有聽到任何金屬碰撞的聲音(內場中的碎拍音樂,並不是能讓人失去聽覺的音浪式樂風,比較陶情的一種),那種感覺,就好似一塊積木被人憑空卸開了一樣。

作為一個神秘的據點,要做到內外場全景監控是很自然的,所以我並沒有訝異門中人算準我們步調,開門這件事。真正再一次震撼我的是當門一開,裏面透出溫馨而柔和的燈光的時候,我突然像是看到了一面鏡子。

沒錯,幫我們開門的人,是和領路的這個黑人兔女郎打扮得一模一樣的另一個黑人兔女郎……很少有人會在這種視覺刺激下保持靜如止水的心態,我當然也不例外,所以我免不了對照着她們多看兩眼。

結果是令人崩潰的。

這兩個黑人少女不但身高相等,膚色一樣深淺,連五官輪廓……都差不多(鑒於燈光和膚色,我實在無法再仔細分辨她們的相貌是否在黑人中算是極品了)!一對雙胞胎黑妞?!

好吧,我承認這個現實,在另一個人種里也是存在雙胞胎的,也是存在身條很好的雙胞胎的……可是掌控着這間密室神秘怪客如果自己不是黑人的話,那麼他的口味也未免太重了一點吧……

都傳說黑人無論男女,在閨房內都是超級機器……哦天哪,我這時候十分無比地想念我的蘇蘇和曼曼,我的……

“先生,請進。”

裏面這個黑妞大概被我糾結抽搐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努力給出一個斯文(可惜她們再怎麼笑都無法達到斯文的境界)的笑容,露出兩排皎如明月的白牙,牙縫裏吐出一句腔調怪異的中文。

“咳,咳,好。”

我努力平復着自己的心情。

經過了這麼多事情,我的頭腦也好歹進階了一點,不會像剛出道那個時候一樣一根筋地想問題了。這個組織既然和山口組保持着若有若無的合作關係,那麼它理所當然至少也應該同時與東南亞各國的暗勢力在前後有些瓜葛。

所謂黑道,扶桑的三大幫派是一個異數。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國家像他們一樣在法律上允許暴力集團合法化,即便是意大利的黑手黨或者墨西哥綁匪集團,都不可能得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國家級待遇。因此以山口組為代表的扶桑武士末裔們在短短的一個世紀中迅速崛起,成為亞洲唯一一個國際化的黑社會。

比起已經成功洗白的他們,亞洲其他國家的黑社會(俄羅斯是歐洲國家)未免顯得有些寒磣了。那些還靠着零敲碎打起家的幫會頭領們,應該很少有人能像忠信那樣沉得住氣,不動聲色地和一個幾乎只存在於網上的神秘組織合作。很可能也是因為考慮到了這點,這個組織才會給忠信透露這樣的消息:

山口組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合作夥伴。

而這兩個雙胞胎黑妞……對於已經習慣衣冠楚楚地在談判桌上搞定問題的山口組高層們來說,無疑是一件殺傷力極大的武器。她們的先後出現會最大程度地影響來訪者的思維,越是多疑,習慣於掌控局面的人,越是會把腦細胞浪費在這兩個女人身上,產生諸如我剛才那些“這裏的主人有什麼怪癖,這暗示着什麼凶兆”之類的疑惑。

好在我不是來這裏談什麼問題的,我的疑惑也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如我所見,這個不起眼的窄門後面的房間,就是一個袖珍型號的會議室,而且非常具有英格蘭貴族階級那種老舊而冷俊的氣息。

色調深沉的油畫,古銅色的燈盞,以及一張橫亘在房間中央,佔據了大半位置的會議桌。在會議桌的盡頭,有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對我微笑着。

一個讓人用隻字片語很難形容的男人。一身白西裝的他,膚色並不白,但也不黑,更不像是印第安人那種棕色,而好像摩卡咖啡混合了奶沫以後的顏色。他的嘴上留着黑色的小鬍子,金絲眼鏡的鏡片後面閃動着溫和的笑意,一如房間內安靜的燈光。

那一對雙胞胎黑妞兔女郎在引導完畢之後便扭着翹臀後面毛茸茸的兔子尾巴站回了男人的身後。男人很有禮貌地向我伸手示意:“請入座吧,來自山口組的友人(扶桑話)。”

“您講中文就可以了,我是中國人。”

一邊努力保持自然的表情回答他的話,我一面挑了會議桌左手的兩張椅子拉開,自己坐在了比較靠近他的位置上。轉頭看一眼小師姐,她眸子裏好奇的神色已經快要將額前厚厚的留海燃燒起來了。

“哦?一個來自中國的,山口組的組員?”我給這個男人的見面禮,好歹也讓他疑慮了一下,“山口組現在想通了?”

這個男人的中文與他的扶桑話一樣,雖然腔調很像是非洲的某種方言,但是措辭都很妥當。我知道他話里的意思,一邊在桌子下面攥緊了阿墨的手一邊笑着答話:“耐克先生,山口組現在還是很激進的,我只是個特例而已。事情是這樣的……”

接下來,我就把我為什麼會持有這張名片,以及我的來意和這位黑不黑白不白的,看不出深淺的男人大致講了一遍。這其中當然沒有提及關於天人縛圖譜流失的核心內容——檽木家的故事,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這個組織到底是幹什麼的……玩意還兼帶走私文物什麼的工作,那麼可不虧大了。

男人在聽完我關於縛妖蛛卷冊驚現泰國黑市的疑問之後,微皺着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不免顯得太秀氣的眉毛思考了一會,隨即展顏笑道:“So,you.are.Mr.King,right(你是國王先生么,King是我姓氏的英文,當然,在英文中是王的意思)?我聽說過你,東京的繩師。”

這傢伙短短三句話已經展現了他驚人的語言能力。幸好他沒有說他非洲話,而他講過的這三種語言恰巧是我聽得懂的。

兩個黑妞在他的身後,似乎化為了黑曜石的雕塑般,嘴角閃耀着驕傲的笑容。未及我答話,這個男人再度用扶桑話開腔道:“我不叫耐克,金先生可以叫我李柯,我的中文名字是李柯,英文名字是里克•巴蒂爾。你知道的,你手中的這張名片上的署名完全是符號而已,事實上,耐克是這兩位美人的名字,妮妮和可可的縮寫而已。”

……

沒看出來,這個李柯同志也很幽默嘛!NIKE……NINI&KEKE……我聽到這番話不由得無語地笑了出來,心情也不覺放鬆了許多:“我也不是什麼國王,一個在扶桑混飯吃的中國人而已。”

“不,你是的。”李柯低下頭,微笑着推了推眼鏡看着我說,“像我這種及時了解世界各地大事的人,總是會在每天早上瀏覽一下發達國家首都發行的報紙,然後檢索一些比較有趣的資料來印證這些官方的消息。”

“我跟你打賭,你三十歲之前一定會成為國王,當然是在你的王國里。”他的話遠比我想像中的要多,“千島彼端的男子,在女體上走鋼絲的人……我說的沒有錯吧?”

……

如果真如他自己所說的話,那麼這個自稱李柯的男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一個可以媲美生化腦的記憶超人。他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這幾個他隨意脫口而出的短語,正是某幾天東京日報上關於我的評論員社論標題。

“但是你也存在一個不大不小的障礙。”李柯似乎在桌案下按動了什麼東西,我和小師姐的面前忽然“嘟”的一聲打開了兩個暗格,從裏面升出了兩杯茶來,同時他繼續微笑着說,“你要把這種幕後的技藝改寫到幕前來,可能光憑藉天賦是不太能擺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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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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