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轉機
距離訓練基地不遠的一家酒吧里。
雖然是華燈初上，但是酒吧里早已是人群涌動，昏黃的吧枱上坐滿了四面八方聚集而來的酒徒，聲音噪雜，酒氣衝天。
在英格蘭，酒吧是一個很受歡迎的地方，在這裏，人們可以暢所欲談，無論是足球還是賽馬。當然，大多數時候人們討論最多的還是足球，此時酒吧吧枱上電視裏正回放着昨日利茲聯在主場戰勝斯文登的比賽畫面。
角落裏，兩個男人正面對面喝着酒。
達拉爾.普晃着酒杯，眼神有些渙散，“酒真是個好東西。”
“真希望小傢伙們都能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坐在對面的卡羅姆笑着應道。
“不會的，看到酒吧估計他們想躲都來不及。”達拉爾.普微笑地說。“對了，大衛，你訓練的那個中國男孩怎麼樣了？”
卡羅姆也不急着回答，而是將滿滿一大杯的啤酒一飲而盡，直到吐了幾個嗝才慢悠悠地回答：“霍伊？馬馬虎虎。”
達拉爾.普聽完嘆了口氣，“自從法比安上調一線隊之後，青年隊就再也沒有出現一個好中場了，本來我對霍伊很是期待。”
“法比安當初還不是被你視為不可能成功的傢伙？”卡羅姆無奈道。
“是的，當初我確實以為他不會成功的，沒想到大衛你竟像變魔術般讓他成功了。如果沒有你，或許現在我已經感到後悔。”
這時，酒吧里頓時一片歡呼聲。電視裏的比賽畫面出現了進球的畫面，惹得幾個球迷忍不住興奮得叫了出來，即使那是昨日的比賽。
不過，利茲聯最近的勢頭確實讓球迷們有高興的理由。
達拉爾.普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單手敲着桌子，一臉驕傲，“真懷念我們當初在超級聯賽的日子。”
卡羅姆的臉上也浮出了驕傲的神色，“我們終究要回去的。”
“對了，下周三有一場對陣桑德蘭的比賽，大衛，我想讓霍伊上場，你認為怎麼樣？”
“不是已經放棄他了嗎？”卡羅姆迷着眼自顧喝着酒。
達拉爾.普無奈一笑，“別開玩笑了，大衛，你既然願意帶霍伊訓練，我想他肯定會有上場的一天的，就像法比安一樣。”
“他跟法比安不同。”
達拉爾.普心裏一跳，“難道你也放棄他？”
“不，不會！”卡羅姆搖頭，嘴巴拼成一條線，“怎麼可能，他可是比法比安出色！”
“你說什麼？”達拉爾.普根本沒有思想準備。
“想不到吧達拉爾，事實卻是如此。”卡羅姆偏頭抬手示意酒保再來一杯啤酒，然後繼續道：“法比安確實出色，但是他已經被定格在一個防守型中場上，這樣的出色球員比比皆是。但霍伊不同，他就像那未經雕琢的金剛石，卻已經褶褶奪目。”
“可是他……”
卡羅姆打斷他，“達拉爾，我承認霍伊的第一場隊內比賽表現很糟糕，但是你也不能因為一場比賽而否定他，因為他身上一點東西你還沒有看到。”
達拉爾.普很好奇，“哪一點？”
這時酒保將酒盛滿端了上來，卡羅姆謝過之後呷了一小口，笑意很濃，“你以後就會知道的。”
……
布拉德.喬治回到利茲的時候已是夜晚，火車站外的城市燈火通明。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達拉爾，是我。”
達拉爾.普剛別過卡羅姆，正驅車回家，就接到了霍伊經紀人的電話。“好久沒有你的消息，最近忙些什麼？”
布拉德.喬治低頭看着手中的手提包，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去倫敦旅遊了一趟。”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想問霍伊最近的情況。”布拉德.喬治說出了心聲。
前面是一個彎路，位於訓練基地門口不遠處。達拉爾.普看了一眼后視燈，然後小心翼翼地拐彎，把手機換到另一邊的耳朵，然後換左手把方向盤，“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霍伊是我手下的球員，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達拉爾，我問的是現在的情況。”
這時，達拉爾.普的視線里出現一個背影，非常的熟悉。他心中詫異了一下，然後心不在焉地回答：“很好。”
布拉德.喬治對這個回答顯然感到不滿意，上次在倫敦的時候對方告訴自己霍伊的表現很差，如今卻又另執一詞，明顯是在糊弄自己。
“達拉爾，我認為我們是朋友，因此我希望你能真誠將事實地告訴我。”
達拉爾.普此時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個慢跑的背景上，那顧得了對方的真誠，“下周三有一場比賽，霍伊到時候上場，好了，就這樣，我掛了。”
布拉德.喬治聽到那段傳來掛斷的聲音，心裏是又奇又氣。
減慢車速的達拉爾.普卻不會在意布拉德.喬治的感受，因為此時他心裏冒出了一個疑問，一個不小的疑問。
換作平常，球隊訓練到下午五點半就會解散，所有的人都會離開訓練基地，而此時已是七點多，天色已然是黑暗一片，而霍伊才從訓練基地拐了出來，這不得不讓這個青年隊主教練奇怪。
沒錯，那個背景就是霍伊。
達拉爾.普把車速提了一點，超到前面，轉頭去看，的確是霍伊。
霍伊是在諾蘭的催促下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訓練場，今天老頭有事趕着回家，實在等不到霍伊自動離開的那一刻才勸他回去。
這一陣子下來，老頭看出來了，這個年輕人骨子裏的韌勁確實很讓人吃驚。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黃皮膚的球員，在他的印象里，黃皮膚的人根本不會踢球的，他們只不過是腦子很厲害，而且很會算計的傢伙，但是霍伊的實際表現讓他推倒里內心的想法。
本來霍伊是騎自行車來訓練的，但是卡羅姆讓他跑步來，霍伊二話沒說，照辦。
看着霍伊不苟言笑的臉，達拉爾.普意味深長地笑了出來，他沒有打招呼，而是加速驅車上了M621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