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意外收徒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陽光把院子照得正暖，楊靜鍛煉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突然急急跑過來一個人。
“小山，出什麼事了這麼急？”楊靜停下來，問。
小山就是那七個孩子中的一個，聽到楊靜的話，連忙停下來，道：“小姐，梨子跟小奇打起來了！”
“打架？！”怎麼可能？！這是楊靜第一個想法。就憑梨子那個傻個性，有人招惹他他還要讓三分呢，被人惹急了，自己這個主子沒開口也不會輕易動手，怎麼可能跟平時關係還不錯的幾個孩子打架呢？他現在功夫還不錯，幾個孩子雖然也跟着學，但沒一個能打得過他的。他竟然會動手？！小奇到底做什麼了啊？！
想着，楊靜就跟着小山往後院跑去。後院新建的兩排新房，是現在那七個孩子和梨子的住處。小山跑了兩步，見楊靜奮力提着小腿卻怎麼也跟不上，不由剛才的急性也淡了，好笑地停下來，等楊靜跑過來，一把抱住她，沒兩步就到了後院。
果然是打起來了。兩個人滾在地上扭打成一團，灰撲撲的，猛一看根本分不出誰是誰。旁邊的小伍小陸看得正ＨＩＧＨ，那表情比現代球迷不遜，就差喊加油了。見楊靜一來，趕緊收斂表情，做恭謹狀，眼神卻還是飄在兩個滾筒一樣的傢伙身上，帶着隱約的笑意。
見此情景，楊靜反而不着急了。這麼大年紀的孩子打架也是種交流，只要不打壞了身體，也不是什麼壞事。好玩地看了一會兒，發現梨子雖然氣得滿臉通紅，卻並沒有使全力，也沒有用平時學的技巧，就憑着蠻力在與小奇較真，難怪打這麼半天分不出勝負。
真是個有分寸的好孩子。楊靜笑眯眯地點點頭，對家人對敵人完全兩個態度，確實很好。
“住手。”看到兩人累得慢了下來，楊靜非常合時宜揮手喊停。兩人被楊靜奶聲奶氣地聲音一怔，連忙停手，慌手慌腳地站起來，給楊靜施禮。在這個家呆了三個月，傻子都知道這家的家長正是這位看上去一點都不象家長的大小姐了。
“為什麼打架？”楊靜肅着臉，心裏都快要笑死了，這兩個傢伙現在就象兩個土人，尤其是梨子，見慣了他的艷色，突然見這付狼狽相，還真有點懷念呢。聽了楊靜的話，梨子與小奇面面相覷，對上眼神又互相哼了一聲，都沒有開口。楊靜坐上乖巧的小山拿過來的椅子，才接着道：“小奇，你說，為什麼跟梨子打架。他這個月都不在，應該沒惹着你才是。”
小奇吱唔了一聲，才說出了原因：“他今天一直在洗澡，這才晌午，都第三回了！”說著，又恨恨地瞪了梨子一眼。
梨子眼睛一紅，梗着脖子道：“你管我洗幾回澡！主子都沒說，輪不到你說話！”好嘛，學會仗勢欺人了。楊靜表情沒變。
“可是，你把大哥今天砍的柴都用完了！下午大哥回來，還得上次山！！！你做這種事，我憑什麼不能說你？！”小奇的脾氣也上來了，忘了楊靜還在跟前，聲音如喊，院外三里都聽得見。
“梨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洗澡沒人管你，但你要自己去砍柴。小易今天有今天的活計，沒空管這些。今天打架的兩位，晚飯減半。梨子砍三天的柴，小奇幫鍾大爹洗碗。看架不勸架的兩位，站樁一個時辰。小山，嗯，晚上你來，我交給項任務。”說完，不管在場幾位看着小山嫉妒的表情，揮了揮手，嚴肅地說道：“好了，事就到這兒吧。梨子，來，送我回屋，我有話跟你說。”
“為什麼洗這麼多次澡？”這不是正常現象，很多心理疾病都是從這種方面表現出來的，早發現早治療。楊靜秉承這個原則，和顏悅色地問道。
梨子別彆扭扭地跟着楊靜後面，聽了這話表情變了又變，半天才聲音小小地回了一句：“總覺得臟……”
“哦？為什麼會覺得臟？”楊靜停下腳步，看着陽光下一團灰的梨子，納悶問道。
梨子表情痛苦，似是不願回憶起這些原因。但主子的話不能不聽，好一會兒，才艱難地說了出來：“這個月，去執行任務。洪福摸了我七十八次，還親了我七次。魏詢摸了我十三次，親了我十三次，還試圖拉我上床……”
楊靜眼神一黯，不知該說什麼好。洪福是趙清泉家的廚房小丫頭，愛貪小便宜。因為長得丑，一直找不到夫郎。對異性的好奇心已經達到了色的邊緣。正因為如此，當初對趙清泉家的僕役進行篩選時，才選中了她。至於魏詢……現在已經是國師了。當初不過是不受重視的司天台的司天監。為人猥瑣，年紀不小，侍郎成群，依舊在外沾花惹草。這也是他中選的原因。
讓梨子去，自然是因為梨子的外貌常人難敵，更何況是色性中人。也早就料到梨子會受到這樣的待遇，只是沒料到他竟然會有這樣的陰影……
楊靜心中愧疚，半晌沉默，才用擾亂視聽的一招，道：“這兩三個月來，你不知道抱過我多少次，摸過我多少次，還給我洗澡，親來親去。要都象你這樣，我不得死個幾千遍都乾淨不了了？！”
梨子萬萬沒想到楊靜會這麼說，愣了一下，有些為難地說：“那，那……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就你是人，我不是人？！就你金貴，摸都不能摸？！我就是賤人，讓人隨便摸的？！”
“誒……俺，俺，俺不是這個意思……”梨子冷汗都下來了，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個完整句子。不過很奇怪的是，心裏那種感覺臟這件事莫名就覺得好了許多，站都站得直了起來了。
見梨子這樣，以為他還想不通，楊靜索性冷下聲調來，道：“洪福不是還被你殺了嗎？”梨子什麼都好，又忠誠又好用，但就是有一點與楊靜的理念非常不符－－他從來不把人命當回事。
梨子剛才還在鬱結的表情，聽到這句話，一下就笑了起來，搖頭開心道：“我沒殺她。是她自己貪心。我給她說，那些葯是讓趙府的人的臉色慢慢變白變回原樣的，多吃會有美容效果。她卻偷偷一個人全吃了。這怪誰呢？我既沒騙她，也沒讓她吃。哈哈～”
楊靜一聽，只能皺着眉嘟噥了一句：“確實沒騙人，只不過是瞞人而已。”那葯確實吃多了可以美容，只不過，美容的同時也會死人罷了。
“那魏詢呢？你怎麼不對她用同樣的招數？”楊靜沒有再提他感覺臟這件事，希望能轉移話題，讓他不這麼難受。
“她沒關係，雖然她不是個好人，但是個知輕重的人。她上了那個書之後，這事，打死她都不會說出去了。而且，她死了會很麻煩。”梨子想了一下，道：“就算要死，也得等一等才行。過幾個月吧。”
楊靜的表情現在是囧字。自己以前太小看梨子了，他竟然分析得頭頭是道，而且，遠比自己心狠手辣得多，並不是自己印象中的莽夫。也許自己對他的培養應該換個方向？！
“梨子，識字么？”
梨子搖了搖頭。
“我教你吧。願意么？”楊靜背着手，象個小大人一樣，仰頭看着梨子的臉。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梨子突然撲咚一聲跪倒在自己面前。楊靜嚇了一跳，跳開一邊，道：“我不是早給你說過，不讓你跪了嗎？！”
“師父！”
“誒？！”楊靜傻了。
梨子跪着還規規矩矩地磕了個頭，才抬起頭來，喜孜孜地道：“是主子自然聽主子的話，不跪就不跪。但是師父是一定要跪的。以前聽李嫂說，這叫拜師禮。禮不能廢。”
這李嫂到底是什麼人哪，竟然還知道這些……楊靜一頭黑線：“誰讓你突然叫我師父的？！”
“是師父你啊。”梨子笑呵呵地起了身，還拍了拍膝蓋上的土，才大大咧咧地道：“剛才師父說要教我認字，那就是師父啊。”
楊靜臉一黑，道：“我還教你拳腳功夫呢，都教了三個月了，怎麼沒見你叫我師父？！”
“那不算～～”梨子不以為然地道：“打架的事不算師父。”說著，轉頭一看，楊靜的表情已經黑到底了，連忙加了一句：“當然，師父要覺得算，俺就算。反正都是師父。”
如果按至氣的程度話，楊靜第一個反應就想踢這個胡攪蠻纏的梨子去繞村跑五十圈。可是，楊靜畢竟是個成年人了，想到這梨子難得美材，德智體都是上上之選，收他做徒弟未嘗不是自己佔便宜。權衡利弊之下，還是沒說出氣話來。而是直接返身離開，邊走邊說：“去砍你的柴，沒砍夠不許回來。”
“是，師父。”梨子大跳躍地拿了斧子就衝出了楊府。
楊靜看了看太陽，有些無奈地往屋內走去。還有很多事要做呢，村裏的閑散勞力都要用得上，這計劃書得寫得詳細一點。這些日子進京城做了番市場調查，發現有些事還是可以做的，比如香皂，比如珍妮機，比如造紙……還有很多，其實村裡那點人根本不夠。當然，自己的本錢也還不夠。晚上要和何念恩周定睿先商量一下，先拿哪個開刀。還有七小子的培訓也得開始密集了。工作可以交給新招來的人，七小子要培養成心腹可得費些心力。
哎呀……苦命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