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法斯托爾弗
黎明世界的機械人--四、法斯托爾弗
四、法斯托爾弗
法斯托爾弗博士真的等在那裏。他身材瘦長,淺黃色的頭髮向後梳着。他的兩隻耳朵特別大,看上去有點滑稽相。白利笑了,不是看到法斯托爾弗博士在歡迎他而笑,而是為他的耳朵而笑。3年來,他一直記得博士的大耳朵。
法斯托爾弗說:“艾利亞·白利偵探,我還記得你,那個太空劇中扮演你的演員可不太像你啊!”
白利會心地笑了。“那個超波太空劇可把我弄苦了,法斯托爾弗博士。我真想逃避——”
“無處可逃的,”法斯托爾弗真誠他說。
交通車是封閉式的。白利坐下后,才發覺達尼爾和吉斯卡特坐在他兩邊。法斯托爾弗解釋說:
“車子是噴氣式的,由電腦控制。很少幾個人知道你要到來,知道你坐這車和行車線路的人更是寥寥無幾。你是絕對安全的,艾利亞*白里先生。你可以休息一下。”
“你的意思是說,我有生命危險。我到哪兒,都會像囚犯一樣被監禁起來。”
“也許我做得有些過份了。但最近奧羅拉局勢。十分危急,我們不得不這麼做。”法斯托爾弗說。
“博士,你明白,萬一我失敗,這對地球將是個致命的打擊,”白利憂心忡忡他說。
“我知道,我將竭盡全力幫助你獲得成功。”法斯托爾弗說。“請相信我。”
他們坐在車子裏,似乎根本感覺不到車子在動,但白利還是睡不着。
交通車在一個地下通道停下,隨後他們坐電梯上升來到一個房間。
“現在正是吃飯時間,你餓嗎?我們是不是一起先吃點東西?”
“太好了,我也正想吃點什麼了,”白利說。
一個機械人進來說:“午飯準備好了,先生。”
“很好,弗帕。一會兒就來。”
“你有多少機械人?”白利問。
“不像索拉里亞人那麼多。他們一個人有10萬個機械人。但我比一般奧羅拉人多,我有57個。”
“你特地給了我兩個,看來不會太妨礙你的生活吧。”
“我是特意為你挑選的,白利先生。吉斯卡特是我的大管家。我的左右手。自我成年以後他一直與我在一起。”
“你讓他來護送我,我深感榮幸!”
“這是因為你是重要人物啊!吉斯卡特是我最可靠的機械人。他結實強壯,力大無比。”
白利的眼光轉向達尼爾。法斯托爾弗馬上補充說:“達尼爾不包括在內。他不是我的僕人,而是我的朋友,我事業成功的象徵。”
達尼爾深深一鞠躬表示認可。
“還有揚德爾,”白利說。
“是的,”法斯托爾弗搖了搖頭,神情優郁。“可他和達尼爾不一樣。達尼爾是我的‘長子’如果可以這麼說的話。好吧,我們先去吃飯。”法斯托爾弗博士說著就站起身來。“請跟我來,白利先生。”
他們剛在餐桌上坐下,機械人就迅速端來了各種菜肴。這時白利發現,達尼爾和吉斯卡特站在牆邊的一幅裝飾畫邊。
“我們邊吃邊談吧,白利先生。”待服侍的機械人走出餐廳后,法斯托爾弗博士馬上說。“時不待人啊!”
“聽說使機械人腦電路徹底毀壞須要有高度的機械人學知識,是嗎?”
“是的,博士說。
“而只有你才具備這種知識,是嗎?”
“是的。”
“而且,你自己也承認,只有你才可能使揚德爾完全失靈,是嗎?”
“是的,白利先生。這是我的看法。我是五十個宇宙世界中第一流的機械人學家,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而且,你公開作了上述聲明。”
“是的,這是奧羅拉的習俗。我們舉行了公開的聽證會。他們也問了你剛才問我的這些問題。說謊是毫無意義的。”
“難道你認為,在機械人學方面,你是舉世無雙的專家?難道沒有人和你一樣傑出、甚至超過你嗎?”
“我想還沒有。”
“你這樣肯定不會是出於你的職業自豪感吧,法斯托爾弗博士?”
“難道你認為我寧願背上‘嫌疑犯’的罪名,而不願放棄自己的職業自豪感嗎?”
白利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他抬頭凝視着法斯托爾弗博士,問:
“博士,有沒有這種可能:有人或有某個機構,在暗中研製類人機械人,其水平已趕上了達尼爾這樣的類人機械人,甚至超過了呢?”
“不,絕對不可能!至少現在還沒有,將來可能會有,但現在不可能!”
“如此說來,你一死,製造類人機械人的理論和技術都將隨你而消亡?”
“我才165歲吶!在奧羅拉,活上400歲是不算稀奇的!”
“這樣說來,你沒有‘殺死’揚德爾,其他人也不可能‘殺死’他,但揚德爾‘死了’——那又是誰‘殺’了揚德爾呢?”
“達尼爾對你說了我的看法,我還是這麼認為,這是揚德爾腦電路中正電子電流短路造成的偶然事件。”
“這種偶然事件有多大可能性?”
“可能性絕無僅有。但因為我沒有‘殺害’揚德爾,這隻能是唯一的可能性。”
“你要我來奧羅拉,就是為了證明這種可能性?”
“是的,白利先生。”
“我可能辦到嗎?”
“坦率地說,我自己也認為,這種可能性很小。”
“那我肯定要失敗的了?”
“不,不一定。你不必證明什麼。你只要指出一種假設,並證明其可能性,這就行了。我知道,你是這方面的能手。”
“那我就應先證明你不可能。‘殺害’揚德爾。”白利嘆了口氣說。
“怎麼證明?”
“手段、機會和動機。手段,你是有的,因為只有你有知識和能力足以使揚德爾徹底毀壞的機會,你有機會嗎?”
“揚德爾失去作用時,正好在另一個人手下服務。”
“他在那兒服務了多長時間?”
“8個月。”
“這太有意思了!那你不可能是‘兇手’了。”
“不,這完全沒有用。首先,要使揚德爾失去作用,是一個長期的、複雜的過程,不是一下子可以完成的。其次,距離不能成為不使其失去作用的理由。我可以通過電子流與他聯繫,並使其失去作用。”
“這麼說來,你也有機會羅!”
“只要有知識和能力,在奧羅拉任何人都可以有機會。”
“但只有你才有這種知識和能力。”
“是的。”
“那我們來看看動機吧,博士。”白利又嘆了口氣。
“好吧。”
“揚德爾是你根據自己的理論製造出來的,你為他驕做,就像你為達尼爾驕傲一樣。你總該不會自己毀壞自己的傑作吧!”白利的推理總是滴水不漏的。
“事情並非那麼簡單。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可以毀壞楊德爾的動機。”
聽博士這麼說,白利簡直驚訝得目瞪口呆。
法斯托爾弗看了看白利,不無風趣他說:“飯我們早就吃完了。你不想到外面走走嗎?”
白利向窗外張望了一下,只見夕陽西下。外面已近黃昏。
“也好吧。我總得習慣一下外界生活吧!”
他們穿過走廊,達尼爾和吉斯卡特緊隨兩旁。
“兩個機械人緊隨左右,你不介意吧,白利先生?”法斯托爾弗笑着問。
“我也得習慣啊!”白利也笑着說。
走出門廊,白利發覺奧羅拉橘黃色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不像地球上夏天的陽光灼人;四周芳草如茵,景色宜人。
“你不想看看揚德爾的殘體吧!”博士說。
“當然想看一下。不過,我也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形式罷了。我能看得出什麼問題呢?”白利雙手一攤說。
“這樣,你也可以會見一下揚德爾的臨時主人。我剛才不是告訴過你,揚德爾失去作用時,他不在我身邊嗎?”
他們邊走邊談。不久,白利發現遠處有一幢房子。白利想,那大概就是揚德爾服務的臨時主人的宅邸吧。
“我們還未談到你的動機問題呢!”白利提醒說。
“說來話長,你知道,我主張讓地球人走向空間,去外星球殖民。我也主張宇宙世界不應該永遠限制在50個星球上。宇宙空間有成千上萬個星球可供我們居住。我們不應該永遠停滯不前。否則,人類將會衰亡。”
“你的這種觀點我很欣賞。我們在地球上已經發起了一場向外空間殖民的運動。我兒子本特利是這場運動的領袖。”
“但是,你知道,大部分宇宙人反對地球人向空間殖民,他們也反對我們自己擴大新的生存空間。因為他們生活得太優裕了。他們壽命又長,因此對生活已無新的追求。”博士不無傷感他說。
“後來,他們提出了首先由機械人殖民新星球的設想,但還是反對地球人殖民銀河系。坦率地說,反對派的勢力是強大的,能夠理解我的思想並支持我的力量是微弱的,且沒有組織起來。”
白利說:“我完全能理解你,你的思想對地球人的生存發展有利!”
“豈止對地球人而已!我也是為我們奧羅拉人,為宇宙世界的人,為人類整個物種——或用我們常說的話來說——為全人類着想!”
“那與你有毀壞揚德爾的動機又有什麼關係?”白利迷惑不解地問。
“我的敵人還千方百計想得到我製造類人機械人的理論和技術。他們成立了一所‘機械人學研究院’,試圖製造類人機械人。但據我所知,他們至今尚未成功,且進展甚微。”博士解釋說。
“這又與你的動機有什麼聯繫呢?”
“我的敵人最近正在悄悄散佈謠言說,我毀壞揚德爾是一個實驗。這樣,待他們製造出類人機械人後,我就可以——破壞他們。”
“人家會相信嗎?”
“至少能迷惑不少人,也至少能騙人一段時間。”
“那我能有什麼辦法?”白利憤滿不平,好像自己受到了愚弄。
“想到請你來的第一個人不是我,而是這所住宅的主人?”博士用手向前指了指。
白利抬頭一看,發現已離住宅不遠了。
“誰是這座宅邸的主人?”
“她!”
“她?她是誰?”
“她正在門口等你呢!”
“噢,上帝啊!”白利不禁驚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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