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李玉樓、池映紅、董天香,這三位那一位不是聰明人?也沒動聲色。董天香頭一個搶過去請安。

老婦人面帶微笑,吃力地微微抬了拾手,董天香過去拉住了老婦人的手,站在了她的身邊。

她隨時可以動兩名中年侍睥,也隨時可以阻攔兩個中年侍婢的行動。

趙秀嵐為李玉樓、池映紅兩人引見,老夫婦正是他的父母,濟南世家的老主人及老夫人倆。

李玉樓、池映紅上前見禮。

老人有氣無力的說了話:“李少俠、池姑娘少禮,趙振遠夫婦既不能遠迎,又不能離座,還望兩位見諒!”李玉樓道:“前輩好說,晚輩兄妹不敢當!”

趙秀嵐道:“爹,娘,李少俠就是下毒人逼咱們對付的那位李玉樓”:

趙振遠夫婦為之猛一震。

兩名中年侍睥也一怔,旋即臉上變了色。

趙秀嵐道:“李少俠就是“一府”李家的後人,也就是二十年前百花谷驚變中失蹤的那名嬰兒。

濟南、華山兩家之所以被下毒,牽扯到二十年前“一府”主人夫婦被害一案,池姑娘和李少俠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九華宮主的愛女,不但已經怯除了董伯父、董伯母祈中的無影之毒,而且當場緝獲了兩名下毒之人”趙振遠夫婦聽楞了。

兩個中年侍婢臉色大變,雙雙抬起了手。

董天香早就防着呢!

她要動,可是她沒能快得過李玉樓,李玉樓已飛指點出,兩個中年侍婢抬起的手,倏然無力垂下。

趙秀嵐接着又說道:“不過李少俠仁厚,只是廢了她們的一身武功,放她們重新做人去了!”兩個中年侍婢矸然跪下,齊聲道:“老主人,老夫人,婢子該死!”

趙振遠夫婦瞠目結舌,滿臉驚愕之色。

趙秀嵐很快的又把華山法毒、緝兇以及二女所供說了出來。

趙振遠夫婦總算明白了,定過了神,趙振遠話說得仍是有氣無力:“嵐兒,讓她們到前頭來!”董天香說了話:“跪到前頭去。”

趙振遠道:“不必跪了,就站着說話吧!”

兩名中年侍婢沒有跪,雙雙低下了頭。

只聽趙老夫人道:“你們跟我都十幾二十年了,我夫婦也待你們不薄,沒想到,真沒想到”池映紅取出藥丸,倒了兩顆藥丸遞給董天香,道:“請兩位前輩先服了葯,解了毒再說話吧!”

董天香忙把兩顆藥丸給趙振遠夫婦服了下去。

池映紅道:“你們兩個既已悔悟,嘴裏預藏的斷腸毒藥應該已經用不着了-”

兩名中年侍婢當郎從嘴裏掏出那預藏的劇毒來。

李玉樓開始問話,問了幾句,發現這兩個中年侍婢所知道的,一點也不比華山那兩個中年待婢多。

當即道:“你們既已悔悟,我不能厚彼薄此,也廢了你們一身武功,讓你們重新做人去吧!”

他再度抬手兩指點出,廄了他們一身武功,由趙秀嵐帶着她們行了出去。

池映紅道:“兩位前輩試着離座看看?”

頭一個站起來的是趙振遠,他輕易的站了起來,利時激動的道:“真是仙丹妙藥,池姑娘對我們夫婦,也不啻重生再造了!”

池映紅道:“前輩言重,晚輩兄妹不敢當!”

趙老夫人接着站起,地一句話沒說,矮身要跪。

池映紅急忙伸手攔住,道:二叫輩千萬不可”

只聽趙秀嵐的話聲傳了過來:“趙秀嵐謹代家父母拜謝大恩!”

原來趙秀嵐已經進來了,他以為站在李玉樓、池映紅的身後,又是出其不意,兩個人絕攔不了。

豈料,他話落要拜,竟然沒能拜下去。

他神情剛震,只聽李玉樓道:“趙少主,你這又何必?”

敢情,李玉樓以高絕修為攔住了他。

不只趙秀嵐神情震動,趙振遠也看直了眼,等到他知道李玉樓是“天外天”無名老人的傳人時,當然免不了又是一番震驚,一番推崇。

在華山的時候,因為事了之後急着要往濟南趕,所以沒多作停留。

如今不同了,如今事了,並不急着再往那兒趕,而且天色也已晚了,再加上趙家三口跟董天香的極力挽留,李玉樓跟池映紅便住了下來。

濟南不但名土鄉,勝景也不少。

像大明湖的“歷下亭”、“張公祠”、“鐵公祠”,西關南側,永綏門之剪子巷的“的突泉”,“柳絮泉”旁的一代女詞人李清照的故宅,還有城南敷裡外的“千佛山”,趙秀嵐、董天香說了,明天要陪他們兄妹二遊歷。

李玉樓不見得有心情去遊歷古迹勝景,但主人盛情,口頭上他不能不稱謝答應了下來。

******晚上。

一席酒宴之後,時間已不早了,趙秀嵐、董天香把兄妹倆送到跨院豪華舒適的客房之後,坐沒一下就雙雙告辭走了。

望着窗外的月光,小跨院裏花香襲人,夜色寧靜而美。

池映紅道:“哥哥,外頭站會兒好么?”

池映紅是他世間唯一的親人,李玉樓如今愛極了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道:

“你不想早點兒歇息?”

池映紅道:“這麼好的月色,誰捨得早睡?”

李玉樓不忍拂妹妹雅興,含笑站起。

池映紅“噗!”地一口吹熄了桌上的燈,房裏一黑,月色立即從門、從窗戶射了進來,輕柔銀輝立即映滿了客房。

李玉樓陪着池映紅出房到了院子裏,兩個人一起浸沉在月光銀輝下。

兄妹倆是一對璧人,月色美,小院子裏的夜景美,利時,這個小跨院似乎成了遠離塵世,不沾人間一絲煙火氣的仙境。

抬頭望碧空,皓月當頭。

可是看着看着,池映紅竟然低頭哭了!

李王樓一怔忙道:“小妹……”池映紅一邊輕輕抹淚,一邊微微搖頭:“沒什麼!”

是觸景生情,抑或是一時間,李玉樓還真弄不明白地是為什麼?突然,池映紅抬起了頭,長長的睫毛上猶掛着晶瑩的淚珠:“哥哥,咱們上大明湖看看去好不好?”

如今,李玉樓更不忍違拂,他一點頭,道:“等一下-”

他進房去拿了一襲長衫,道:“你身子還沒有復原,夜色深,外頭風更大,披上點兒!”李玉樓為地披上,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輕聲K道:“謝謝!”

李玉樓道:“自己兄妹,還客氣。”

輕輕的握住了地的粉臂,兩個人並肩行了出去。

此刻的趙府,儘管是禁衛森嚴,但是誰不知道這兩位是老主人跟少主人的貴賓,一路到大門外,不但沒有阻爛,而且恭迎恭送。

出了大門,大明湖已呈現眼前,夜色里,月光下,一片靜寂,碧水映銀輝,閃閃波光千萬道-兩個人並肩緩步,一直到了岸邊垂柳下,垂柳下一條潔凈石橙,李玉樓道:“小妹,要不要坐會兒?”

池映紅正要點頭,一眼望見岸邊草叢中緊捆着一葉小舟,忙道:“哥哥,咱們划船到湖心去好不好?”

李玉樓一怔道:“我不會操舟”池映紅道:“不要緊,我會。”她沒等李玉樓再說話,便反手拉着李玉樓往下走去。

兩個人登上小舟,坐定,池映紅拿起雙槳略一劃動,小舟便貼着水面,衝破碧波及閃閃銀光,輕輕滑了出去。

片刻之後,到了湖心,池映紅輕輕放下雙槳,一任夜風輕拂,游目四顧,不由輕嘆出聲:“好美!”

李玉樓也覺得大明湖,大明湖的夜色更美,但是他的感受不如池映紅來得深,道:“小妹,冷么?”

池映紅微微搖頭,轉過臉,嬌靨映銀輝,一片清冶,一片聖潔,除了秀髮、衣衫在夜風中飄動外,簡直就像一聳玉石雕成的女神像。

她美目凝注,道:“哥哥,自從我知道你是我同父異母的兄長之後,咱們就沒有好好談過,是么?”李玉樓心神震動了一下,但旋即就釋然了,因為眼前的池映紅,畢竟已經是他的妹妹了。

他微點頭,道:“是的。”池映紅道:“我們談談,好么?”

李玉樓不怕談,也不忍拒絕,可是談什麼呢?要談的是池映紅,可是她卻說不出話來,頭一低,投進李玉樓懷裏又哭了。

現在,李玉樓知道她為什麼哭了,也知道她今夜的興緻為什麼這麼好了。

他輕輕的擁着池映紅,無限愛憐,現在他沒有一點顧忌,他沒有一點雜念,有的只是真摯的兄昧之情。

池映紅哭了一場,盡情發泄,半晌才收淚住鑿,輕輕擦淚,緩拾起頭,清瘦的嬌靨上還有淚跡,長長的睫毛上還掛着淚珠,一雙美目都紅了。

她輕輕的道:“我不知道上蒼對我是厚是薄,也不知道是該羨慕西門飛霜,柳楚楚,還是她們該羨慕我”李玉樓握住了一雙冰冷的手,道:“小妹,你我雖不同母,但卻同父,我自小沒了母親,你的母親也就是我的母親,你我的身體裏,流着同樣的血,世間還有什麼比你我兄妹更親的。”池映紅道:“我知道,我應該知足了,也不該再奢求了。”

這麼一位妹妹,的確惹人特別憐愛,李玉樓忍不住伸手輕擁,池映紅也就勢投進了他懷裏,美目輕閉,又流下了兩行淚水。

就在這時候,一聲冷笑划空傳來。

笑聲極其輕微,但卻沒能瞞過李玉樓敏銳的聽覺,他在池映紅耳邊輕聲道:

“小妹,不要動聲色,有人。”

池映紅何等冰雪聰明,輕輕的離開了李玉樓,低鑿道:“在什麼地方,哥哥看見了么?”“不,我聽見了他一聲冷笑。”

“聽出來他在那兒么?”

“在對岸的柳樹叢里。”

“看得見么?”

“現在看見了!”

池映紅不經意的借抬手掠秀髮四望,對岸岸邊一排密密垂柳,地卻看不見有人躲着,足證,她的目力不及李玉樓。

她道:“怎麼辦?”

李玉樓道:“衝著咱們來的,不能不看看他是誰!”

“哥哥是打算”

“憑我的修為,可以一掠上岸,但是我不放心把小妹連人帶船丟在船心,划回去,你回趙家,我”

“不,我跟哥哥一起去。”

“那就把船劃到對岸去,慢慢的,不要驚走了他。”池映紅拿起了雙槳,輕輕划動,小船慢慢的往對岸劃去。

船行之間,李玉樓不住抬手遙指,指的卻是離那排垂柳遠遠的“歷下亭”。

小船在離那發出冷笑之人藏身處兩三丈外靠了岸,兄妹倆攜手登岸,李玉樓拉着池映紅,若無其事的直向“歷下亭”行去。

剛到“歷下亭”前,李玉樓的手暗暗一緊,知會了池映紅一下,然後霍然旋身,冷笑發話:“不必再躲躲藏藏了,你可以出來了-”他一雙銳利目光逼視處,是離“歷下亭”不遠的一株合圍大樹,他這兒話聲方落,那株合圍大樹後閃出了一個人。

藉着月色看,是個長眉細目,一襲青衫,頗見俊逸的年輕人,只聽他冷笑道:

“到現在才聽出我來,你也不過爾爾。”

李玉樓淡然道:“早在湖心的時候,我就聽見你那聲冷笑了,不然我不會到這兒來的!”年輕青衫客“呃”地一聲道:“這麼說,是我低估了你。”

李玉樓道:“那無關緊要,要緊的是閣下何許人,什麼意思?”

年輕青衫客道:“我是何許人,也不闕什麼緊要,至於我是什麼意思,很簡單,你月夜攜美泛舟大明湖,讓人羨慕,也讓人妒忌。”李玉樓道:“你誤會了,這是舍妹!”

年輕青衫客道:“你這欺人之談也太低劣了,她是九華宮的愛女,怎麼會是你的妹妹呢?”池映紅美目寒芒一閃,要說話。

李玉樓已搶先說道:“九華宮主的愛女,怎麼見得就不能是舍妹?”年輕青衫客道:“你姓李,她姓池”

李玉樓道:“夠了,你知道的不少,足證你是個有心人,目的不在什麼妒忌不妒忌。”年輕青衫客臉色一變:“沒想到你還會施詐”

李玉樓道:“答我問話,你何許人,什麼意思?”

年輕青衫客道:“我說過,那無關緊要”李玉樓道:“那是剛才,現在不同了-”

年輕青衫客道:“剛才,現在,有什麼不同?”李玉樓道:“你要是只為妒忌,我不會跟你計較,也可以不問你是何許人,可是你既然知道我姓李,舍妹姓池,足證你不是為了妒忌,我自然也就不能等閑視之。”

年輕青衫客道:“原來如此,我要是不想說呢?”李玉樓道:“那恐怕由不得你。”“是么?”年輕青衫客冷冶一笑:“那何如等真由不得我的時候再說!”

李玉樓雙眉微揚,要說話,忽地兩眼威稜電閃:“原來來的還不只你一個。”

年輕青衫客神情微一震,道:“你的耳目的確夠敏銳,現在我相信,你早在湖心就已經發現我了!”李玉樓道:“他們打算什麼時候出來?”年輕青衫客道:

“現在用不着,或許根本用不着。”

李玉樓道:“我看你還是早一點讓他們出來吧!要不然會來不及,那麼一來,他們派不上用場,也就枉費你帶他們來的用心了。”

“會么?”“你要不要試試?”

“我正有這意思。”

他話聲方落,李玉樓一聲:“小心了!”

他清清楚楚的聽見了這句話,也看見了李玉樓的衣衫略一飄動,也只是衣衫略一飄動,然後他覺得有一陣輕風迎面吹來。

當輕風吹來的時候,他清楚的看見,李玉樓還站在那兒。

也就是說,在他眼裏,李玉樓站在那兒,並沒有移動分毫,只輕風過後,李玉樓的衣衫又飄動一下,如此而已。

就如此而已,有什麼好小心的?的確,就如此而已,實在沒什麼好小心的。

年輕青衫客正暗自詫異。

只聽李玉樓說了話:“你已經試過了,認為如何?”已經試過了么?年輕青衫客暗自的詫異不由增添了三分。

就在這個時候,李玉樓抬起了右手,攤了開來,手掌心裏,托着一樣東西。

今夜月色好,年輕青衫客的目力也不錯,他看見了,也看出來了,那是一顆扣子,他衣裳上的扣子。

也就在這時候,他忽然覺得領口上有點涼意,一驚,忙抬手去摸,不由大駭,領口上正少了顆扣子。

他不只大駭,簡直魂飛魄散,心膽俱裂,這幸虧只是摘了一顆扣子,要是並指點向喉結,或者是指鋒貼着衣衫由上劃下呢?他明明看着李玉樓沒動,看得清清楚楚,也不過只是前後衣衫各飄動了那麼一下,那麼李玉樓怎麼過來的?不可能,也不可能快到這種速度。奈何,那顆扣子是鐵一般的證據。

突然,他明白了,李玉樓到他跟前來過了,那前後衣衫的各一次飄動,就是一次撲前一次退後。

這是什麼身法?不管什麼身法,但已經能夠證明,人家要殺他,是易如反掌吹灰,如今他也千信萬信不早點把帶來的人啡出來,那定會來不及!他機伶暴顫,出了一身冶汗,忙道:“出來!都出來!”或許是因為嚇的,嗓音都岔了。

話鑿方落,從四面八方掠來幾條人影。

影定人現,恰好是六個。

兩前四後,落在年輕青衫客身前,那是兩個灰衣老者跟四個中年灰衣人,一落地,立郁恭謹躬身。

池映紅突然道:“看你們的裝束打扮,我想起了眼下武林中的一家,莫非你們是三堡中的“威遠堡”的人?”李玉樓道:“原來是三堡中“威遠堡”的人?”年輕青衫客道:“不錯,我們是“威遠堡”的人,怎麼樣?”池映紅道:“如果你們是“威遠堡”的人,那你就是少堡主雷少鵬了!”

年輕青衫客道:“也不錯,正是本少堡主。”

池映紅道:“這我就不懂了,我們兄妹跟你們“威遠堡”有什麼過節?”

雷少鵬道:“沒有過節,也談不上過節,只是我“威遠堡”要殺李玉樓就是了。”池映紅道:“我明白了,敢莫又是令尊雷老堡主,或者是“威遠堡”的什麼人,中了無影之毒,被人所制?”雷少鵬道:“不是,我“威遠堡”沒那麼窩囊,還不至於這麼輕易被人所制!”池映紅道:“那你們有什麼理由殺我哥哥?”

雷少鵬道:“不必理由,想殺就殺-”

池映紅道:“你“威遠堡”多年來的聲名不惡,似乎不該是這麼不講理的人。”

雷少鵬道:“人總是會變的,殺一個李玉樓,也不足以損毀我“威遠堡”的聲名。”

池映紅轉望李玉樓道:“哥哥,咱們現在已經知道大概了,你看該怎麼辦?”

李玉樓道:“任何人都可以不講理,但那得殺得了我才算數。”雷少鵬叫道:

“姓李的,你可以試試看!”李玉樓道:“已經試過了,還用再試么?”

雷少鵬臉色大變,厲聲道:“不到黃河,我還沒有死心,給我殺!”

他那裏下了殺人令,這裏,兩名灰夾老者憑一雙肉掌,四名中年灰衣人則各從腰間掣出一把軟劍,耀眼光華之中,抖得筆直,六個人聯袂飛身撲了過來。

李玉樓上前一步,擋在池映紅之前,從容不迫,輕描淡寫,抬手揮出。

就這麼一揮,六個人似周無形重擊,悶哼聲中連翻暴退,四名中年灰衣人甚且握不住軟劍,往後退了一步。

池映紅道:“就憑你們這樣的身手,也想殺我哥哥么?”雷少鵬咬牙切齒,道:

“不要緊,我威遠堡殺不了,還有別人,走!”

他還是說走就要走。

李玉樓淡然輕喝:“等一下!”喝聲不大,但卻震得雷少鵬身軀一顫,不由自主的停步未動。

忽聽一個清朗話聲傳了過來:“那位道上的朋友來到大明湖,請恕濟南世家恭迎來遲!”隨着這清朗話鑿,兩前兩後,四條人影破空射到,如飛落地,正是趙秀嵐、董天香跟兩個身穿黑夾的精壯中年人。

李玉樓道:“不想仍驚動了府上,我兄妹月下泛舟,沒有想到會惹上這些麻煩,真過意不去!”

趙秀嵐道:“少俠好說”

轉過臉去道:“不管“威遠堡”跟李少俠有什麼過節,李少俠現在是我濟南世家貴賓,當請雷少堡主看我濟南世家的面,暫時放手”李玉樓道:“趙前輩跟趙少主的好意,我感激,無如我不希望把這事扯上濟南世家,這件事還讓我自己了,好么?”

趙秀嵐遲疑了一下,微點頭:“那濟南世家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當即往後微退了一步。

李玉樓轉過臉去,冶然道:“雷少堡主,我可以不為己甚,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殺我?雷少鵬道:“我說過,沒有理由,也不必理由。”李玉樓雙眉一揚道:“那你就別想走。”

他這兒微一拾手。

那裏,雷少鵬竟砰然一聲跪了下去。

池映紅、趙秀嵐、董天香等看得方一震。

“少堡主”

幾聲大叫聲中,兩名灰衣老者,四名中年灰衣人撲向雷少鵬。

“你們站遠點!”

沉喝聲中,李玉樓再揚手,兩名灰衣老者,四名中年灰衣人又似遇無形重擊,飛退出老遠,砰然連聲摔在地上。

雷少鵬悲憤大叫道:“姓李的,你就是殺了我,我還是要說沒有理由,也不必要什麼理由。”李玉樓怔了一怔。

兩名灰夾老者,四名灰灰中年驚急的望着李玉樓。

李玉樓道:“雷少堡主,你真不怕死?”

雷少鵬大叫:“我不怕,姓李的,你只管動手就是。”

李玉樓道:“看來你是有你的不得已,你可以沒有理由,不必理由殺我,李玉樓卻不能跟你一樣,帶着你的人,走吧!”雷少鵬為之猛一怔。

兩名灰災老者,四名中年灰衣人也睜圓了雙眼。

雷少鵬詫異的望了李玉樓一眼,目光中所包含的,令人難以言喻,旋即他站了起來,一聲:“走!”

騰身躍起,飛射而去。

兩名灰衣老者,四名中年灰衣人也站起來,急急跟了去。

李玉樓轉過身,向著趙秀嵐一抱拳:“累得趙少主、董姑娘也不能歇息!”趙秀嵐忙抱拳答禮:“少俠千萬別這麼說。”

李玉樓轉望池映紅道:“小妹,咱們跟趙少主、董姑娘回去吧!”

池映紅點頭,應了聲。

幾個人這裏剛要走。

一聲低沉話聲划空傳到道:“等一等。”這個人,年紀近卅,是位軒昂人物,唇上還留着兩撇小鬍子,益增其威武,還帶着幾分瀟洒。

李玉樓入目來人,脫口道:“於堡主!”來的可不正是“震天堡”的於奇威?

只見他臉色凝重,向著池映紅、趙秀嵐、董天香分別一抱拳,道:“池姑娘,趙少主,董姑娘!”池映紅、趙秀嵐、董天香分別答禮。

李玉樓道:“小妹,趙少主,董姑娘,這位是三堡之中“震天堡”的於堡主。”

趙秀嵐、董天香齊聲道:“久仰!”

這不是客套,還真是仰名已久。

池映紅道:“於堡主此來是”

於奇威道:“於某的來意,和“威遠堡”雷少堡主一樣。”

趙秀嵐、董天香臉色大變。

池映紅違:“我倒是想到了。”

李玉樓道:“我也想到了,可也沒想到。”

於奇威道:“那都無關緊要。”

池映紅道:“於堡主,雷少鵬跟他的人剛走。”

於奇威道:“於某自知不是對手,可是於某不惜流血五步。”

他聽懂了池映紅的話意。

池映紅道:“為什麼?”

於奇威道:“於某的答覆,跟雷少鵬完全一樣。”連於奇威也不肯說。

幾個人都怔了一怔。

就在幾個人一怔神之際,於奇威又開了口,話聲忽轉嚴肅,道:“在沒有動手之前,於某要先罵你一聲不仁不義。”

李玉樓道:“於堡主,我怎麼不仁不義?”

於奇威道:“衡陽世家聲名狼藉,為天下武林所不齒,但是冷麵素心玉羅利西門姑娘,卻是位令人欽敬的好姑娘。

她是怎麼對你的,你也應該明白,而如今你卻攜美遨遊大明湖,在濟南世家作客,把位多情多義的西門姑娘完全拋諸腦後”

李玉樓道:“於堡主是為了這件事殺我?”

池映紅道:“如果是為了這件事,我想於堡主是誤會了,儘管是誤會,但於堡主的俠義肝膽,仍然令人敬佩。

西門姑娘的事我知道,我也應該讓於堡主知道一下,他是我的兄長,我是他的親胞妹…

於奇威猛一怔,詫聲啡道:“他是池姑娘的兄長,池姑娘是他胞妹?”池映紅道:“趙少主跟董姑娘可以作證。”趙秀嵐、董天香齊聲道:“不錯,這是實情。”

於奇威瞪圓了一雙虎目:“怎麼會?怎麼可能?普天之下誰不知道,池姑娘是九華宮主的掌珠,而他,儘管所學不凡,但至今沒人知道他來歷”趙秀嵐截口道:

“於堡主又錯了,這位的來歷,到現在為止,已有不少人知道,包括東西兩個世家,濟南、華山在內。”

於奇威“呃”了一聲道:“濟南、華山兩世家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歷?”

趙秀嵐道:“於堡主,這位姓李、名玉樓,是中原“一府”李家的後人。”於奇威一怔,脫口叫道:“怎麼說,他是“一府”李家的後人?”李玉樓道:“於堡主或許比我們大幾歲,但仍不足以參與當年百花谷盛會,可是總該從先人的口中聽說過。

當年百花谷驚變之後,“一府”主人夫婦慘死,他們的獨子,那襁褓中的嬰兒失蹤,李玉樓就是當年那名嬰兒。”於奇威道:“可是,池姑娘又怎麼成了你的胞妹,你又怎麼成了她兄長?”

李玉樓還沒有說話。

池映紅已然說道:“哥哥,你沒有我清楚,讓我來說吧!”話鋒微頓,她把地怎麼會成為李玉樓的胞妹,李玉樓又怎麼會成為地兄長的原因,絲毫未加隱瞞的說出。

於奇威靜聽之際,臉色連變,等到池映紅把話說完,他立即目射奇光,道:

“原來如此,於某明白了”話聲一頓,凝目望李玉樓:“怎麼也沒有想到,你會是“一府”李家的後人,“一府”

李家領袖武林,何等威望,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有理由殺你,除非是當年謀害“一府”主人夫婦的殘凶。

於奇威不能殺你,但又不能不動手,而衝著西門姑娘,於某有一個法子,這恐怕是唯一的法子了。”

話落,他忽然左手出劍,劍光一閃,疾向他的右臂砍去。

誰也沒想到竟是這麼個法子。

誰也沒想到他竟會是這樣?

池映紅、趙秀嵐、董天香都驚得脫口大啡:“於堡主”

只有李玉樓沒吭聲,他飛起一指點了出去。

只聽得“錚”地一聲,寒光激蕩,劍鋒走偏,於奇威那一劍立即落了空,他臉色一變道:“李少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玉樓正色道:“於堡主甫掌“震天堡”門戶,接下了先人基業,先人之期望所系,“震天堡”之千秋萬世在你一身,怎麼可以如此輕賤自己,難道不怕愧對先人?”於奇威臉上掠過一陣抽搐道:“誰叫於某學藝不精,不是李少主的對手!”——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飄香名劍斷腸花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傳統武俠 飄香名劍斷腸花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