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二)

到了所里,高展旗迎面而來:“喲,看樣子昨夜確實很忙,好像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我搖搖頭說:“別開玩笑了,我一夜沒睡。”

姓高的更起勁了:“一夜沒睡?是誰啊?太生猛了吧?哈哈哈!”

我把他拉到一邊,正色說:“老高,我有件事要拜託你。”

“什麼事?”

“你把小月介紹到致林公司,是通過誰?”

“他們的人事部經理。那個女的暗戀我好多年了,我發話,立馬就辦了。怎麼,還有誰想進去,小天不是考上研究生了嗎?”

“不是,你幫我打聽一下,小月那個部門的經理,就是那個林總,是個什麼人?”

“怎麼了,性騷擾?還是辦公室戀情?小月才去了一年,不會這麼快吧?難道那傢伙看上你了?”高展旗就是這麼一個反應過快的人,有時跟他說話太費勁。

“好了,別問了,你去側面幫我打聽一下就好了,別這麼多廢話!”我轉身向會議室走去。

高展旗跟在我身後,還在不停發問:“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吧,我問的時候才有重點啊。你昨晚一夜沒睡,是和他嗎?還是別人啊?你得先把機會留給我吧,什麼時候也看看我的威力?……”

我根本不想搭理他。他不分場合地宣揚他愛我,但他同時也愛着很多女人,所以我並不把他的愛當回事,他即使永遠輕佻地圍繞在我的周圍,也完全不會觸及到我的內心。我離婚後,他曾摩拳擦掌地躍躍欲試,但被我毫不留情地拒絕過幾次后,也就轉移了目標。所以愛情永遠是現實而急功近利的東西,沒有人能真正地站在原地等待。

上午開會,下午開庭,等我再趕到醫院,發現病房門口站了幾個身份不明的人,鄒天也站在門外。我心裏一緊,趕忙走到鄒天面前,問他:“出了什麼事?”

鄒天用嘴努了努門口方向,說:“那個人來了。”

“誰?”

“就是小月說的那個人。”

我明白了,想走進病房會會這個男人,被門外守着的人攔下,“對不起,請您稍等一下,林總想單獨和小鄒談談。”

我從門上的玻璃窗望進去,一個男人正背對着門站着,小月擁着被低頭坐在床上。床邊的小柜上赫然有一大盤水果。

我非常擔心,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麼來刺激小月,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門走了進去。

門發出很大的響聲,他回過頭來,小月也抬起了頭。

我盯着他看,企圖向他傳遞出我對他的指責和不滿。他帶着詫異看着我,他的眼神里,有着格外的冷漠。守門的人跟進來說:“林總,對不起。”

“這是我姐。”小月介紹說。

他點點頭,向我伸出手說:“你好,我是林啟正。”

我也不情願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簡短地答:“你好,鄒雨。”

“我代表公司來看看她,祝她早日康復。我還有事,先告辭了。”他對鄒月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病房。

我坐到床邊,問鄒月:“他和你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要我好好注意身體。”

“他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嗎?”

鄒月搖搖頭。我大惑:“你昨天不是發了很多短訊給他?”

“他今天中午才從香港回來,也許他沒有收到,反正他什麼也沒說。”

“那他怎麼知道你在住院呢?”

“不知道,姐,他就是這樣,我不知道他究竟心裏有沒有我,當我覺得他在意我的時候,他就表現得格外冷漠,當我死心的時候,我又總感到他對我的關注。我沒有告訴別人我在住院,但他卻來了,可來了之後,他說的又都是些很老套的話。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流。

“你跟他坦白過嗎?”

“我發過郵件到他的郵箱,還發過短訊給他。”

“你並不確定他有沒有收到?”

“我們彙報工作都是用郵件,我很少能見到他。他不可能單單沒收到那一封。”

我的頭在不斷膨脹中,居然有一個在愛情上如此白痴的妹妹。“你有病啊,你居然都沒有確認過他的態度,你就去死!要死也得死個明白吧?”

鄒月的手在床單上狠狠地划來划去,許久說了一句:“他要結婚了,我聽同事說,他準備今年十一結婚。”

我感到我的手掌在變得有力,我立刻站起來,走到窗邊,不然我會忍不住扇她十個耳光。

我長舒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愛上他,但已經是這樣了,我們來分析一下,現在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完全不知道你對他有意思,二是他知道你喜歡他,但是裝傻。如果他知道而不回應你,那就是拒絕,如果他不知道,他都要結婚了,你也沒必要讓他知道,所以你百分之百是沒希望。——你還是辭職吧,離他遠點。”

鄒月把頭完全埋到了被子裏,鄒天走上去拍拍她的肩說:“二姐,大姐說的對,你還是別在那幹了,我給你介紹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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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種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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