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邁入十一月，因校慶的到來，為平靜無趣的校園注入一股熱鬧氣氛。
剛下課，程筱築步出教室要回辦公室，背後有人叫住了她。
“筱築，等等我。”
程筱築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尹湘。”
尹湘和她同時期進學校，加上恰巧教她帶的班的英文，因此在學校尹湘算是和她較有話說的人。
尹湘趕了上來，兩人一起回辦公室。
“最近我班上上課情形還好吧?”程筱築趁機問尹湘。
導師的工作就是這樣，關於自己班上的事都要關心。
“恩，滿乖的。上次段考，很多人都有進步。”
聞言，程筱築稍稍放了心。
“你呢?帶班還順利吧?”程筱築也關心地問。
尹湘這學期才開始帶班，而且是剛入學不久的初一班級。
“還不錯。新生嘛，什麼都很懵懂無知，現在還算聽話，等到下學期就不知道了。”尹湘笑笑地說。
程筱築也回以笑容。“不會的啦!好好的教，他們都會聽的，我不也是這樣過來的?”
“是啊，在帶班方面，你可要多傳授我幾招，我看你班上同學都很喜歡你。”
“那是他們看我好欺負，所以才喜歡我的吧?”
尹湘呵呵笑了起來。“這樣也不錯啊!”
程被築也笑了。“我想，用‘心’去教他們就好了。”這是最好的方法，也是學生最需要的。
尹湘頗為認同地點頭。
突然，廣播響起，是訓導處要初二學生到操場集合。
“又要去練大會舞了?”尹湘問。
“是呀!待會兒是初二共同的班會課。”
今年校慶照以往仍是舉辦運動會，過幾天就到了，因此負責跳大會舞的初二練得可勤了。
“也好，他們平時不常做運動，趁此機會舒展筋骨。才不會生鏽了。”尹湘笑說。
”我想生鏽的是我們吧?我們比他們更不常做運動。”程筱築吐她槽。
尹湘搔搔頭。“好像是這樣。”
程筱築微笑。
“說到這個，我想到要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怎麼去報名了教職員遊戲競賽?”尹湘不認為程筱築會對那個有興趣。
“啊?沒有啊！”
學校希望校慶不只學生參與，連教職員也能參加，所以設置了一項教職員遊戲競賽，比的是兩人三腳遊戲，兩人一組，規定要一男一女，想要參加的教職員可以向負責人報名。
程筱築對那種遊戲不感興趣，怎可能會去報名參加?
“怪了，我在負責的老師那邊的名單上看到你的名字耶！”尹湘偏着頭，又說了一句讓程筱築臉色丕變的話。“而且跟你搭檔的人是聶老師，聽說很多老師都很羨慕你和他一組呢!”
“你說的是真的?”
“沒錯啊，我的確看到名單上你和聶老師一組。”
一定是那該死的聶少凡搞的鬼!除了他，還有誰敢這麼“鴨霸”。
程筱築氣炸了，等會兒一定要好好質問他。
“筱築，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不是她自己要跟聶老師同組的嗎?而且和聶老師同組有這麼痛苦嗎?很多人還求之不得呢!
“沒事。”程筱築敷衍帶過。
“那我回我位子了。”
尹湘的話讓程筱築發覺她們已經走到辦公室。正好，她可以和聶少凡好好算一下賬。
“聶少凡，你給我好好地說清楚!”一坐下，程筱築朝正在閑適喝茶的聶少凡低吼道。
“說清楚什麼?”聶少凡吸了口茶，悠哉地反問程筱築。
“為什麼我會去參加教職員遊戲競賽，而且還是和你同一組?”
“喔，是這件事啊!”聶少凡彷彿現在才想起有這件事。“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問題可大了。”程筱築怒瞪着他。“你說，是你私自替我報名的吧?”
“沒錯。”聶少凡大方承認。
“我有說我要參加嗎?”
“沒有。”
“那你憑什麼替我報名?”
“憑我想參加。”
程筱築眼底燃起一簇憤怒的火焰。“那是你的事，你要參加就去找別人。我相信有很多人願意和你一組。”
她想起了初小的最後一次運動會，他也是私自替她向體育股長報名了多項比賽，害她運動會那天疲於參加比賽，片刻不得休息，累死她了。
他憑什麼替她作主?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還是死性不改。
“我只要你。”眼眸里有一股堅定。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參加，我去跟負責的老師說我要棄權，叫其他女老師跟你一組。”
“隨便你。”
程筱築說到做到，馬上去找那位負責的老師。
聶少凡目送她離去的身影，嘴角李起狡詐的笑痕，心裏想着反正她去也是徒勞無功。
***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校慶，學校一反常態對外開放；因為是星期日，家長們和外校學生都來參觀，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首先，還是公式化地舉行開幕典禮。升旗台上校長拉拉雜雜介紹一大堆來賓，接下來又是—連串的致詞，使得站在台下的學生們感到些許不耐煩。老師們待遇好一點，坐在升旗台旁的看台上，免受久站之苦。
程筱築看着又跑來坐在自己身邊的聶少凡，心中不由得燃起熊熊火焰。她還記得那天……
“程老師，很抱歉，你不能棄權!”
“為什麼?”
“程老師，你也知道往年老師們的比賽都引不起學生觀看的興趣。”
“這有什麼關係嗎?”自己的老師沒參加，學生當然不去看了，加上參加的老師不多，有些還是行政人員，有興趣觀看的學生自然就少了。
“其實是我們拜託聶老師參加的。聽說聶老師很受學生們歡迎，所以我們請他參加比賽，為的是吸引更多學生能來看老師比賽、替老師加油。”
“那又如何?”她清楚聶少凡無遠弗屆的超群魅力，也明了學校想要辦好活動的用心，可關她什麼事?
“聶老師指定要你和他一組，換成別人他就不參加了。”他也沒辦法啊!
“什麼?”聶少凡好大膽!居然敢拿她當條件!
“程老師，你就參加嘛!只是玩遊戲而已，而且聶老師不是和你從小就認識，一起搭檔不是很好嗎?還有，這項比賽少了聶老帥的話，可看性就少很多了。”負責的老師努力說服程筱築。
聶少凡根本是利用別人來威脅她！可是望着眼前懇求的面孔，程校築又很難拒絕，聶少凡早對她的弱點摸得一清二楚。
就這樣，她勉強答應了。
“你在看我嗎?”
驀然，一張帶着燦笑的俊帥臉龐在面前放大，程筱築嚇了一大跳，也拉回她飄揚的思緒。
“誰要看你這個小人！”她不屑地說，並將他靠近的身軀推離。
聶少凡笑而不語，明白她還在為那件事生氣。
終於，討人厭的致詞結束，運動員代表宣誓后，運動會正式開始。學生回到自己班所在的區域，各導師也到班上巡視。
拉開運動會序幕的是由初二演出的大會舞，所以程筱築回到班上只剩幾個沒參加的學生，她和他們坐在最前面一排位子看著錶演。
大會舞跳得整齊劃一，表現出平時苦練的成果，十幾分鐘后，跳得滿身是汗的學生們退場回來了。
程筱築為了慰勞他們平日練舞的辛苦，宣佈要請他們喝飲料，學生們鼓掌叫好。
大會舞表演完，接着就是舉行各項田賽及徑賽，選手們莫不儘力比賽，替自己及班級爭取榮耀。
程筱築一直坐在這裏與學生同樂，也替參加比賽的學生加油。
“老師，你下午和十班的聶老師要參加比賽，會不會緊張啊?”圍着她聊天的學生們又問到程筱築的痛處。
“還好。”程筱築壓根兒不願想起這件事，更不用說會緊張了。
“老師，你不用裝了，我們不會笑你，會替你加油的!”
唉!我根本不想參加啊!
“老師，你一定要得第一，我們才有面子。”
那也要看另一個人啊!
有人又說：“老師，和那麼帥的聶老師同一組，你有什麼感想啊?“
很衰!
“老師，你怎麼都不回答我們?”
“你們七嘴八舌的，老師光聽就夠了。”剛剛心裏想的話怎能在他們面前說?“還有，你們現在就專心替同學加油，下午的事下午再說。”
“喔!”他們開始期待起下午了。
時間過得很快，運動會的賽程進行到下午，在壓軸的各年級班際大隊接力尚未上場前，先在升旗台前的跑道上舉行教職員遊戲競賽。
此次不同以往，跑道的前後左右、升旗台旁的看台擠滿了人，在操場後方看不到的學生也全部跑到前面來卡位，令站在比賽起點的程筱築心生怯意，開始緊張起來了。
每組參賽的教職員已經就定位，遊戲規則是兩個人相鄰的腳用一條繩子綁起來，哪一組先走到六十公尺外的終點就算贏了。
“我好後悔我沒堅持不參加。”
“後悔也來不及了。”不同於程筱築的緊張，聶少凡仍是相當從容。
“你還敢說風涼話?還不都是你害的!”程筱築不悅地瞪他一眼。“還有，為什麼別人是攀着肩而我們要摟着腰?”她視線往環在她腰上的手臂瞄去。
“我覺得摟着腰重心比較穩。”聶少凡臉上掛着不懷好意的笑。
好吧!算他有理。
“喂，待會兒怎麼辦?”學生的加油聲不絕於耳，使得程筱築一顆心怦怦跳，緊張得要命，她只好求助於他。
“你只要照平常走路那樣就好了，我會配合你的。”聶少凡安撫她的心。
“我們要不要先說好哪一隻腳先踏出去?”雖然是被迫來參加，可是既然參加了她就會全力以赴。
“那就綁着的這隻腳好了。”
“喔！”
良久，裁判舉起手勢，意謂比賽即將開始，各組人馬莫不蓄勢待發。隨後，槍聲響起，比賽開始。
學生們興奮地替老師加油，但絕大部分是為聶少凡和程筱築這組加油的，可他們專心地走着這段路，沒有將震天響的加油聲納入耳朵。
“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同心協力做一件事。”聶少凡突然在她耳邊輕喃。
“你不要跟我說話啦！”程筱築只注意着終點離他們愈來愈近了，沒發覺他們的姿勢更加親呢了。
聶少凡微微揚起嘴角，環在她腰上的手摟得更緊了。
沒多久，他們率先走到終點，後頭的其他組慢慢跟上。
“聶少凡，我們第一耶!”程筱築開心地抱住了他，而他也大大方方地吃起豆腐。
許多學生也高興地跑來向他們道賀。
等吃夠了豆腐，聶少凡才在她耳邊說：“筱築，想不到你對我如此熱情!”
聽到他戲濾的話語，程筱築才驚覺她的舉動，快速地推開了他。不料她忘記一隻腳還綁着，一時重心不穩，身子往後傾倒，眾人驚呼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聶少凡大手一撈，將她攬回自己懷中。
“呼!好險!”差點嚇死她了，還好沒在學生面前出糗。
“小心點，程老師。”聶少凡臉上噙着惡作劇的笑。
程筱築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礙於眼前的學生們，不好發作，她只好強壓下怒氣。
“謝謝你，聶老師。”字字說得咬牙切齒。
”不客氣。”他解下綁在兩人腳上的繩子。
“聶老師、程老師，請到台上領獎。”一名老師喊着他們。
“走吧，去領獎！”
程筱築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他走，學生們也做鳥獸散。
幾個小時后，運動會圓滿地落幕。
***
“少凡哥，聽姐說你和她參加遊戲比賽得到第一啊?”
程筱築停下筷子，瞄了一眼程筱睛；這事剛才她就說過了，何必再問聶少凡一次呢?
“嗯!”
“好厲害哦!”就知道她的少凡哥樣樣都棒。
這有什麼好厲害的?只不過是個小遊戲罷了，何況她也有出一半力耶!程筱築忍不住翻白眼。筱晴想討好聶少凡也不用這樣吧?
對於程筱晴的稱讚，聶少凡笑而不答。
“擱在客廳桌上那禮品是獎品嗎?”程父開口問道。
程筱築點頭。“是一對馬克杯。”
程父笑道：“你們正好一人一個。”
“不會吧?送杯子?這麼爛喔!”程筱晴覺得送杯子太普通了。
“又不是你得的，你挑什麼?再說，我覺得送杯子才實用。”不愧是家庭主婦，程母比女兒來得實際。
程筱晴嘟着嘴，不敢有異議。
“明天你們是不是不用去上課?”程母問。
“對，明天補假。”回答的是聶少凡。
“那少凡你明天有空嗎?”
“程媽有事?”
“想請你載我到大賣場買東西。”
“好。”
“筱築也一起去。”程母下了命令。
“我沒有想買的東西。”意思是她不想去。
“你好意思叫少凡幫我提東西嗎?”言下之意，她非去不可。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不是把人家當成自己的兒子嗎?做兒子的幫媽媽提點東西不為過吧?
可這些話程筱築不能說出口，只好點頭答應了。
聶少凡笑着欣賞程筱築哀怨的臉蛋。
“媽，我也要去。”程筱晴也想跟着聶少凡。
“明天你不用補習嗎?”
“要，可是……”程筱睛在程母銳利的眼神中噤了聲，她怎麼能說可以蹺課呢?唉!她錯失一次機會了。
一頓飯就在聊天之中結束了。
翌日，聶少凡載程母和程筱築到一家大型連鎖賣揚買東西。
“媽，你是要將整個賣場給搬回去是嗎?”程筱築看着推車內滿滿的東西，而親愛的母親大人似乎尚未買夠。
“有少凡開車來，你不用擔心東西載不回去。”程母才不理會女兒的抗議。開玩笑!現在正在特價，她當然要多買一些唆!
誰在擔心這個啊?程筱築真是服了她老媽。
“聶少凡，我推不動了，換你推。”程筱築推得手都酸了。
聶少凡笑笑地接過她的工作。“這樣就不行了?”仍然不忘損她。
程筱築只白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他們兩人跟在程母後面，等程母逛完大賣場，買得心滿意足后才打道回府。
將好幾大袋的東西拎進程家客廳，聶少凡向程母說道：“程媽，我先回去了。”
“好。今天謝謝你了，少凡。”
聶少凡推說沒什麼就走回去了。
“筱築，你看人家少凡多好，願意犧牲假期陪我們去買東西。”程母對聶少凡讚不絕口。
坐在沙發上休息的程筱築懶懶地說：“那是因為他沒事做。”
“你不感謝人家還這麼說?我怎麼會生出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兒?”程母低斥着程彼築。
忘恩負義?有這麼嚴重嗎?不過，她嘴上這麼說，其實她也滿贊同母親的話。聶少凡大可不必把休假日拿來陪她們買東西，雖然只有半天的時間，而且他一點都沒有不耐煩。
“將來不知道哪家女孩有福氣可以嫁給少凡!”程母私心地希望是自己的女兒，那就太好了。
說到這個，程筱築才想到喜歡聶少凡的女人很多，可好像從來沒見過他交女朋友，這真是太奇怪了!不曉得那分別的兩年裏，他有沒有交女朋友?
程筱築甩甩頭。他有沒有交女朋友都不關她的事，他不要來招惹她就好了。
“媽，我上樓休息一下。”她不想再聽老媽說聶少凡的事了。
***
剛好遇上一個三天的連假，程父接受公司招待，帶着老婆去東部旅遊。出發前，他們特地拜託聶少凡照應一下兩個女兒，聶少凡當然義不容辭地答應了。
老媽不在，午、晚餐自然就由做大姐的程筱築負責了。跳過早餐是因為程筱築爬不起來做，就省略各自解決了。不過聽到程筱築要下廚，聶少凡還懷疑她做出來的料理能下肚嗎?程筱築為了爭一口氣，第一天中午硬是做出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場，讓聶少凡瞧瞧她的手藝。
後來，聶少凡吃得盡興后丟下一句：“不錯，好好加油!”程筱築才發覺她又中計了。氣憤的她，想在晚餐的菜里來點不一樣的“調味”，可是自己和妹妹也要吃因而作罷，放過他一馬。
因為程父程母不在，所以聶少凡在程家逗留到將近十點，叮囑她們小心門戶后才回隔壁。
”姐，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程筱築正在看電視。
“明天我想跟朋友去台北玩。”
程筱築轉頭看她。“去台北?什麼時候回來?”
“後天。”程筱晴囁嚅地說。
“那不就是要過夜了?之前怎麼沒聽你說?”程筱築皺着眉頭問。
“剛剛朋友才來邀的。”
“那你們要住哪?”雖然程筱晴不是小孩子了，可是程筱築有責任問清楚。
“一個大學同學家，女的。”
“去是可以，可是自己要小心點。”偶爾去玩玩，她不會阻止的。
“YA!我就知道姐最好了!”程筱晴拍着馬屁。
“少來!”程筱築潑她冷水，繼續看着電視。
沒有了程被晴，程筱築索性睡個飽，連中餐都不打算起來煮了，可另一個人卻不讓她如願。
“起來、快起來！”聶少凡搖着整個蒙在被子底下的程筱築。
她不為所動。
聶少凡只好使出絕招——將被子奪走。
“冷死我了，”程筱築彈起身來看那個始作俑者。“聶少凡，你幹嘛啦?快把被子還我!”
“不要再睡了，我肚子餓了。”
“你肚子餓了關我什麼事？”程筱築臉色不佳地回道。她最討厭還沒睡夠，就被人吵醒。
“你要起來煮飯啊!”這麼簡單的問題也不懂。
“我不想煮，你去外面吃。”她才不要理他咧!她將被子搶回來，倒頭繼續睡。
聶少凡哪肯去外面吃，他只想吃她煮的。
“你不煮，我也不讓你睡！”聶少凡再次把被子拿走。
最後，程筱築投降了。她煮了簡單的面給他及自己吃。
吃着吃着，程筱築笑了起來。
“笑什麼?”
“笑我們剛才互相搶被子的模樣好像小孩子。”
聶少凡想起也笑了。
程筱築凝視着他的笑容，忽然覺得他笑起來真的很迷人。以前他笑的時候，她都恨不得將他的笑容打碎，從來沒去注意他笑起來的樣子。今日仔細瞧，想不到他的笑容如此好看!難怪能吸引那麼多女人喜歡他。
“你再這麼看着我，我可吃不下去了。”聶少凡打趣着說。
程筱築不自在地收回目光，低着頭吃面，不敢相信她竟看他看得着迷!
聶少凡兩三下就把面吃光了。“吃飽了。”起身把碗筷拿去洗。
“聶少凡，你怎麼都沒問筱晴去哪了?”程筱築搜索着話題。
“筱睛?”聶少凡洗好碗筷將之擺好，回到她面前坐下。“她一早就過來跟我說她要去台北兩天，她覺得你一個人在家不太好，要我好好照顧你。”
“要你照顧我?”程筱築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般。“你哪會照顧我?你只會奴役我而已。”眼前就有一例。
“叫你煮些東西就是奴役你?筱築，你也說得太嚴重了吧?”聶少凡好笑地說。
“那好，晚餐我就不煮了。”才兩個人，也沒什麼好煮的。
“好吧，晚上我帶你出去吃。”聶少凡乾脆地答應。
程筱築當然說好，可以乘機敲他一頓好料的，怎能放過?
當晚，程筱築挑了消費頗高的歐式自助餐來祭五臟廟。
“好飽喔!”回到家，程筱築直喊撐，攤在沙發上動都不想動。
聶少凡關上大門，坐了下來，看到她那副模樣，笑着說：“活該!誰叫你活像個難民似的，猛吃個不停。”
“那麼貴，我當然要吃個夠本了。”而且每樣食物都很好吃，她怎麼說也不會放過。
“錢又不是你出的。“聶少凡涼涼地丟回話。
“我是替你心疼那些錢耶。”真是不識好人心!
聶少凡挑起一邊眉，唇角嘲諷地勾起。“替我心疼?你可不要忘記是誰非要選這麼貴的東西吃?”
程筱築為之語塞，她怎麼拿石子砸自己的腳呢?最後她惱火地說：“都是我，可以了吧?滿意的話，你可以回去了。”
“說不過我，就要趕我回去了?”他眉中帶笑地問。
程筱築“哼”地一聲回他話。
他們兩人的口舌之爭她很少佔上風，不過她才不會承認說不過他呢!
聶少凡好心地不再逗她。“我回去后，門窗記得關好。”
“這不用你說。”她又不是小孩子!
“那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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