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二年後——
清風微微拂來,樹上停了幾隻歇腳的小鳥,嘰嘰喳喳個不停。
秦予蝶坐在鞦韆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晃着,手裏抱着的是楊念塵送她的小白兔。
好想念塵哥哥哦!她好久好久沒見到他了,不知道念塵哥哥去了哪兒?過得好不好?
他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看她?
「小兔兒,你說念塵哥哥會不會忘記蝶兒了?」她輕撫着小白兔的長耳朵自言自語。
「你再不回來,蝶兒就快要忘記你的容貌了。」
單純的秦予蝶還以為她的念塵哥哥只是被爹爹趕出去,絲毫不清楚爹爹跟念塵哥哥有着一劍之仇,還一直傻傻地等他回來。
日前,秦霸天因為服食過量的春藥死於妓院。二年前,被斷了命根子的他,絲毫沒因為比別人短小而停止風流,反而變本加厲。只是他一把年紀,行男歡女愛之事總顯得力不從心,所以才會食用坊間壯陽秘方,導致過度服用而暴斃。
秦霸天死了,秦予蝶並沒有特別的感覺。一來,她年紀小,還不懂得死所代表的意思,二來,她一向就和秦霸天不親。
也因為這樣,她才讓大夫人趕出靈堂,免得丟人現眼。
忽地,小兔子掙脫她的懷抱,跳了出去,「小兔兒,別跑。」
秦予蝶也跟着跳下鞦韆,追了上去。
「小免兒,別跑。」秦予蝶氣喘吁吁的跟在小白兔後頭跑來跑去,眼看就要抓到,又讓它那麼一蹬給輕易掙脫。幾回下來,就是抓不着它。
「小姐!」翠兒聽到聲音跑出來一看,差點沒嚇壞,小姐居然要跑進靈堂里去。
她急忙上前拉住她,免得她莽撞地跑進靈堂里,不被大夫人修理才怪。
「翠兒,快幫我捉住小兔兒,它跑到爹那裏去了。」秦予蝶抓起翠兒的手,要她幫忙。
而這頭,小白兔跑進靈堂,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愣住。
這——眼前跳來跳去的白點兒是什麼?怎麼靈脫脫的,讓人瞧不清楚呢?
該不會是動物吧?
嘩的一聲,眾人齊往後退,臉上只有害怕的表情。
靈堂內是最忌有動物出現的,弄個不好還會屍變哩。
鄭氏是第一個回神的,她立刻尖嚷:「是誰把這個死東西弄進來的?」
翠兒立刻衝進來道歉:「大夫人,對不起,我馬上把它抓出去。」
「原來是你!」鄭氏好像抓到翠兒的把柄一般,用力地擰了翠兒一把,「我還想等老爺身後事辦完后,再來整治整治你們十二房哩!這下子倒好,你們自個兒送上門來。」
「夫、夫人。」啊,夫人的手勁還真強,擰得她痛死了,回頭八成要淤青了。
「這隻白兔是蝶兒的吧?」鄭氏隨手一抓,抓住白兔的長耳朵。「你給我聽好了,它讓老爺死都不得安寧,為了老爺着想,你和蝶兒收拾細軟給我滾。」
哇!這是什麼爛理由啊?
在場的每個人都為鄭氏所說的話驚奇不已,要攆人也應該找個更好的理由才是。
「夫人!」翠兒瞠大眼,夫人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好歹小姐也是老爺的女兒,老爺一死,她竟然就要把小姐給趕出去!
「你用不着求我,誰教你們犯了錯,還不快回去收拾收拾!」鄭氏一口咬定這隻兔子是她們教唆過來破壞靈堂的。
「夫人,小姐還那麼小,您讓她去哪兒呢?」
「她小你可不小,你不是挺行的?」
「我要是行,就不是你做大夫人了。」翠兒咕噥道。她原本以為自己說得很小聲,卻沒想到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你說什麼?」鄭氏又擰了她一把,疼得翠兒哎哎叫。
「你做什麼擰翠兒?」秦予蝶在外頭等半天,還是不見翠兒,於是顧不得大娘不准她進靈堂的命令,沖了進來。
「好你個死丫頭,我叫你們快滾!」鄭氏一見到她,氣上加氣,「別手腳不幹凈,帶走不該帶的東西啊!」
「我翠兒才不是這種人。」翠兒氣不過,她挺起胸膛,很有骨氣的說:「小姐,咱們走,離開這個臭地方。」
末了,她還一把搶過鄭氏手上的小白兔,「小兔兒還我。」
秦予蝶跟在她的身後,小小的年紀還是不太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翠兒,我們要去哪裏?」秦予蝶的手上抱着小白兔,大眼充滿疑惑。
說實在的,翠兒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她從小就賣給秦家當丫環,算是讓秦家養大的,十幾年來,沒有親人來探望她,她也不曾回去過,那份親情早就斷了。
以前當丫環時,就不曾聯絡,現在被趕出來,就更沒有理由回去。
她一手持着一個包袱,一個是蝶兒的、一個是她自己的。兩個人除了換洗衣物外,其餘的東西一樣也沒多帶。
可惡的夫人,不但沒給她們銀兩,還要門房搜她們的身,真是惡劣到極點!
幸好,她這幾年還掙了一點銀兩,不然教她們晚上睡在哪兒?
「小姐,我們先去客棧投宿,再想想要去哪兒好。」翠兒只得這麼打算。
嗯,她記得好像有個姨娘在洛陽開店!是哪裏呢?翠兒回憶着。
「那萬一念塵哥哥回來呢?他就找不到蝶兒了。」秦予蝶突然開口。
純真的她自小養在深閨中,哪裏知道沒錢、沒勢的日子有多麼難過!
翠兒翻了一下白眼,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想她的念塵哥哥?
「他不會回來了。」翠兒一語戳破她的少女夢。
「你騙人,念塵哥哥一定會回來的。」秦予蝶停下腳步,怎麼也不肯再往前走,「我不同你走了,我要留在這裏等念塵哥哥。」
翠兒給她吵得煩了,只好暫時安撫她:「我的好小姐,是不是念塵哥哥不回來,你就不用吃飯、睡覺、玩水了?」
「嗯……」在她的心裏,她還分不清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差別,所以她停住好半晌在思考。
「這樣好了,我們回去讓門房傳個話,如果念塵哥哥回來,就讓他去客棧找你。」
「好。」秦予蝶笑開了。這個辦法不錯,這樣一來就不怕念塵哥哥找不到她了。
她就在客棧等他回來。
???「啊!終於給我想起來了。」翠兒興奮地跳了起來。
在這間客棧住了幾天以後,翠兒終於想起來她姨娘住在哪裏。
好在她聰明,不然銀兩就要用光了。
「小姐,別玩小兔子了,收拾一下,我們去投靠我姨娘。」
「姨娘?」秦予蝶興趣缺缺的問。這幾天翠兒東一個姨娘、西一個姨娘,連用膳時也不忘在想她的姨娘,聽都聽厭了。
「是啊,她就是摘月樓的鴇母,我們去找她,她一定會收留我們的。」
「是嗎?那要付錢嗎?」秦予蝶問。
「付錢?不用啦!」翠兒心裏也明白,她可是十幾年來沒見過姨娘一回,不過,她有把握讓姨娘收留她們。
「真的,那我要去找林伯,告訴他念塵哥哥若是有回來,要他到摘月樓去找我。」
「好好好,你要怎麼樣都可以,我先去把帳清一清。」說完,翠兒拿着荷包離開房間。
剩下秦予蝶一人在房裏傻笑。有了棲身之處,念塵哥哥也不會找不着她,這真是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呢!
翠兒真行!她想着。
???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掛,街上行人寥寥可數,唯獨位於東側的巷內不同。原來,這裏有家名聞全國的青樓——摘月樓。
摘月樓里愈到夜晚益加熱鬧,環肥燕瘦、嬌俏溫柔的姑娘們穿梭在形形色色的客人之間,嬌語笑聲不時傳入耳中,讓帶着秦予蝶前來依親的翠兒,也被眼前的情景給嚇住。
真有這麼多的男人喜好此道啊!她還以為秦霸天的好色很少見,原來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
「這位姑娘是來謀事的?」張嬤嬤眼尖,遠遠就瞧見她們,立即過來招呼!
只是,另一名娃兒也太小了吧?不過不要緊,她們若真是來謀事的,她會幫她們補補身子,讓她更快長大。
「我們是來找張三娘的。」翠兒記得娘排行老二,喚張二娘,而這個在洛陽的是娘的妹妹,應該喚張三娘沒錯。
張嬤嬤一聽到這個名字,腳步踉蹌了下,這名字已經十幾年沒聽人喚過,眼前的這名女子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你是……」
「我是她的甥女翠兒。」
「翠兒?你是翠兒?」張嬤嬤顧不得大廳的人全都瞧着她,她握住翠兒的肩不住的搖晃。
「是、是。」有必要那麼激動嗎?翠兒皺眉,「請問張三娘……」
「我就是你姨娘啊!傻丫頭,都長這麼大了。」她膝下無女,有的只是摘月樓里的幾十名姑娘而已。所以見着了有血緣關係的甥女,難免興奮。
「姨娘……」翠兒決定還是趕緊告訴她,她們來投靠她的事,「姨娘,我們是來投靠你的。」
「什麼?」張嬤嬤馬上推開翠兒,初見她時的喜悅全沒了。見面是一回事,住下又是一回事,這點她可分得很清楚。
「我說,我們是來投靠你的。」翠兒拉緊秦予蝶的手,「這位是秦家小姐,我們被秦家大夫人趕出來,希望姨娘能收留我們。」
「姨娘好,我叫蝶兒,希望你收留我們,你好心會有好報的。」秦予蝶馬上熱絡的向張嬤嬤打招呼,粉雕玉琢的小臉漾着純真的笑容,清靈的大眼瞬也不瞬地看着張嬤嬤,看得張嬤嬤都不好意思起來。
這招是翠兒教她的;她馬上運用得宜。
「哎呀!這張小嘴還真甜。」張嬤嬤指了秦予蝶的小臉,柔嫩得幾乎要掐出水了。
「我說翠兒丫頭啊,我收留你們可是多了兩張嘴要吃飯,這——你們要怎麼報答我?」
她故作猶豫,實則已經在心中撥了好幾回算盤。
「姨娘請放心,翠兒不會在這裏白住的。」
「是啊!燒飯、洗衣、砍柴……翠兒全都會喔。」秦予蝶在一旁幫腔,眼巴巴的就希望張嬤嬤收留她們。哪知,好心還被翠兒瞪了一眼。
「燒飯、洗衣、砍柴……樓里多的是這種人,不如,你們下海接客吧!」張嬤嬤打的是這種主意,瞧她們兩個樣貌都不差,賺個生活費總是有的。
「不行。」翠兒馬上就拒絕,她絕不做這種事,也不會委屈小姐。早知道姨娘是這種人,她就不來了。
「那你說如何?」雖說是親戚,有錢也還是要賺的。
「這樣吧!就負責院裏的一切雜務,蝶兒小姐才十二歲,要下海也太早了,不如你就趁這幾年讓蝶兒小姐習字、學琴棋書畫,讓她五藝皆通后再說。」
「什麼?那我不是蝕本了?」算算要讓這個小女孩接客,少說也要再等個二、三年,這其間吃的、住的、用的,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
「蝶兒小姐很聰明,你讓夫子教她,不消多時就可以全學會,到時再讓她做花魁,一個晚上你就賺回來了,怎麼會蝕本呢!」翠兒打的主意是能拖就拖,先騙過姨娘,賴個二、三年,到時說不定楊護衛就回來了。
張嬤嬤算了算,翠兒說得也對,想來翠兒也是親戚,也不怕她跑了。「好吧!那先來簽賣身契。」
「賣身契?」翠兒愕然,她沒想到還要簽契約,「姨娘,你還信不過我嗎?」
「這是規矩,省不得的。」
「這……」翠兒思索再三,這麼一來,小姐就註定要當青樓女子,她可不能委屈小姐。「既然要簽,那這筆交易我們就算了。」
她拉起蝶兒的小手,「小姐,我們走?」
眼見那清靈的可人兒就要離開她的視線,張嬤嬤一急,「好啦,不簽就不簽。就照你說的吧!」
翠兒回頭,「是你說的哦!」
「我說的。」張嬤嬤拉過秦予蝶,仔細的端詳。
她比翠兒還令她滿意,這水靈的粉娃兒不做花魁還真是可惜了。「不過,附加一個條件,我只讓她在這裏白吃白喝到十五歲,三年後,我就要她成為摘月樓的花魁。」
應該夠了,楊護衛,你可要快點回來接小姐,不然我就保不住她了。翠兒頓時發現,她和蝶兒一樣,很希望楊念塵快點回來。
「怎麼樣?」張嬤嬤問。
「我還有條件,你要幫我找一個人。」
「找人!那還不容易,可以。」
「還有,要養這隻小兔兒。」秦予蝶指着懷裏的小白兔說。
「什麼?」張嬤嬤大叫,這年頭生意怎麼這麼難做啊!
???敦,大也;煌,盛也,敦煌昔日是鳴沙山腳下的沙洲郡,因此又喚稱沙洲。
這擁有華麗名字的美地,是甘肅、青海以及新疆三省的交會點,東峙三危山、西接塔克拉瑪干沙漠、南枕祁連山、北靠北塞山,是絲綢之路上的一顆寶珠。傳說在西漢初年,因為匈奴人入侵河西走廊,漢使張騫出使西域,這才將敦煌開通,成了咽喉鎖鑰。
而來往的商旅必須通過冗長的沙漠,才能到達東西完成貿易,也因為旅途中充滿了不確定的危險因子,遂在這塊盛地上供奉起神佛,以求旅途平安,這才有了千佛洞的存在。
章驀然和陸相思一路走來,帶着遊山玩水的心情,四處走走看看。
「累了嗎?」章驀然驚覺妻子呵欠頻頻,許是在馬車上待得太久所致。
陸相思輕搖蟀首,這些日子一路由明月山莊走到敦煌,踏過高山、越過溪流、河川,也見識到許多青山綠水的好風光,然而美景當前,她卻十分想家。
只是,故鄉洛陽已經沒有她想見的人了。
章驀然一把拉過她,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兩手輕輕環住她的腰,一樣纖細的骨架,沒長半點肉,讓他這個做丈夫的感到歉疚。「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有點想家。她拿起紙板寫道。
沒錯,相思還是不能像從前那般說話,她已經啞了好幾年。
「相思。」章驀然歎了口氣。她想家,他又何嘗不想,他都已經離開太原一年了!
「不是說好了,一定要把你的啞病醫好,我們才回家?」
驀然,會不會說話,對我已經不重要,你會守在我的身邊,知我、懂我,就夠了。」
「不,我一定要醫好你。」章驀然堅持,當初要不是他一時賭氣,她也不會……唉!
她若沒有恢復昔日宛如黃鶯的嗓音,他一輩子都會歉疚不已。
「好了,我們就要到城裏了,敦煌是個大城市,也許會有神醫的蹤跡出現。」章驀然擁着她,享受着片刻的靜謐。
???章驀然和陸相思進入敦煌城,馬車在市集前緩緩停下。
章驀然看天色尚早,於是請車伕將馬車停在「悅來客棧」前,他和妻子決定四處逛逛,順便打探此處有沒有神醫的消息。
章驀然想起相思的生辰就快要到了,他很有心的要替她找個禮物。
才逛沒多久,他們便在一個販玉的攤子前停下來。
整個攤子的古玉,只有一隻玉珮上鑲有「吉祥如意」四個字,也只有那隻玉珮入得了章驀然的眼,他打算買下來送給陸相思。
「老闆,麻煩你將這塊玉珮包起來!」一名男子指着攤前繪有蝴蝶圖案的玉珮說。
章驀然抬起頭望向身旁跟他搶着要這塊玉珮的男人。
冷無情也回視這名卓爾不凡、彬彬有禮的白髮男子。
「這位公子,是否能跟你打個商量?別同我爭這塊玉珮。」冷無情有禮的問。
「實不相瞞,這塊玉是買來送給我娘子的。」章驀然見他如此有禮,大有放棄的意思,只是,他想要知道對方買來的用途。
這玉珮色澤白裏透紅,清澈瑩亮,不失為一塊好玉;恰巧又刻有蝴蝶圖樣,這讓他想起在遠方的人兒,雖然她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陸相思在一旁靜靜看着丈夫和那名器宇軒昂的男子爭一塊玉,她拉拉章驀然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買了。
「你不喜歡嗎?」章驀然皺起眉頭。會選擇這塊玉送給相思,就是希望相思如同玉佩上的字一樣,吉祥如意,他沒想到相思竟然不要。
聞言,她搖頭。她不是不喜歡,只是不要章驀然為她破費,她有他在身邊就夠了。
冷無情看着他們夫妻倆,心裏覺得奇怪,為何那名貌賽西施的少婦,只是一徑地搖頭、點頭,凈做些肢體動作。難不成她是個啞巴?
如果真是這樣,他就沒理由同她爭這塊吉祥如意的玉珮了。
「這位公子,這塊玉珮我就不同你爭了,你送給你娘子吧!」
冷無情打了招呼欲走,卻被章驀然叫住。
「等等,還是你買下吧!」看他的樣子,買玉也是贈佳人,他若能就此成就一樁姻緣未嘗不是件好事。他話一說完,便摟着陸相思離開。
看着他願意讓玉,冷無情欣喜,也沒向老闆殺價,拿起玉珮就追上去。
「兄台,等等!」他攔下他們。
「還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瞧這位姑娘好像是個啞巴?」冷無情大咧咧地問,卻見那名女子垂下眼,不做任何錶示。
章驀然心疼的擁着陸相思的肩,以保護者自居。他傷到相思了,他們不是把玉珮讓出去了嗎?他還來纏他們做什麼?
冷無情看他們似乎誤會了,連忙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好奇罷了。
我的義父是一名大夫,如果不嫌棄,不妨讓我的義父幫你診斷診斷。」
「我娘子的病,一般大夫是治不好的。」他們一路走來,也瞧了不少知名大夫,只是每回都抱着希望進去,卻是一次次失望的離開。
所以,他不想再浪費時間找一些街坊大夫。
「哦?這麼嚴重。」冷無情挑起眉,莫怪乎這位公子要隨時跟在她身邊。
只可惜了這樣的絕世嬌顏,居然無法說話,他不禁替她感到惋惜。
「不妨讓我的義父瞧瞧,多試一次總是多一次機會。」冷無情勸說道,義父懸壺濟世少說也有四十餘年,說不定見過這樣的怪疾。
再說,他們讓了這塊玉珮給他,他也該回饋一下。
陸相思和章驀然對看一眼。她拿起紙板寫道:我們就去試試吧。
「好吧,那就有勞了。」章驀然希望這一次真的能夠治好相思的啞疾。
「這就對了!兩位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