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片段的記憶開始不停地浮現……她自戲院走出被韋翔開車撞到……韋翔將她扶起來……他與她在大床上歡愛……她父親去世……她流產……

張開了眼,侯懿容的視線漸漸有了焦距。

她的手撫向自己平坦的腹部,這裏曾經孕育過她與韋翔的孩於……而她卻這麼不小心!

終於了解自己為何選擇遺忘,因為那些記憶太苦了……所以她才會選擇去忘掉這麼溫柔的一個男人。

所有的事,她幾乎全想起來了,痛苦的記憶令她流下了淚水。

“姊,你沒事吧?”侯敏文緊張地說道。

“我沒事,你可以放心了!等一下不是還有課嗎?”侯懿容微笑地搖着頭。

“你那時真是嚇壞我了,你真的沒事?”

“沒事!我如果不舒服會打電話給翔的。”

看着侯敏文離開房間,侯懿容的嘴角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她已經完全想起從前的事了,但是她不會讓韋翔知道,她要給他一個驚喜。

這次,她真的不會再逃避了,她會坦白地承認她對韋翔的愛情,她在心裏想道。

*****

侯懿容手中抱着“小美人”坐在床上,韋翔則是坐在她的身旁,她的面前放着一本大大的結婚沙龍照。

“這個是我們以前拍的。”韋翔指着其中一張照片。“你現在與照片中的你,差好多。”

“為什麼?”侯懿容不解地皺起了眉。

“感覺上吧!那時你似乎一直很不開心。”

“那你喜歡我現在這樣嗎?”侯懿容笑着問道。

韋翔撫了撫候侯懿容的臉頰.笑道:“我一直想看到你快樂,你知道嗎?”

“為什麼你覺得我一直不快樂?”她是一直過着不快樂的生活沒錯,但是遇到韋翔之後,她是很快樂的。

“有很多原因吧!”突然地,韋翔的笑容有些苦澀。“其實你不記得一切,對你來說反而更好,但是我一直無法接受你甚至連我也忘了。”

“對不起!”

“這不能怪你!”

“你很希望我能想起來嗎?”

“你能不能想起所有的事,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記得我,別忘了我們的過去。”

侯懿容若是再逃避。再自動放棄這個這麼好的男人,她就是個傻瓜了。

“告訴我!我想知道以前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知道那些對你來說沒有好處的。”

“難道你寧願我一輩子都記不起你嗎?”她試探性地問道。

“我們可以從頭來,反正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不是嗎?現在才是最重要的,你別想太多,知道嗎?”

“但是我不想忘記你啊廠

“這樣我就很高興了,你就是你,不管失憶前還是失憶后,我都是愛你的。”韋翔溫柔地說道。

韋翔的話讓侯懿容的眼眶紅了,她抱着韋翔開始痛哭失聲。“對不起……對不起……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她硬咽地說道。

韋翔幫她擦拭了淚水。“因為我愛你。”他緩緩說道。這是他一直想對侯懿容說的話,但他始終沒說出,所以她才會猜測他的真心,繼而離開了他,這是他最大的傷痛。

也許感情放在心裏用行動去表達就可以了,但不說出來誰又能了解到體貼背後代表的意義?他不應該將對她的感情全放在心中,讓她去猜測。

“愛我?”心就像被炸開一般,韋翔的話讓她激動地抬起頭。

果然,他如同她所猜想的一樣,他不只喜歡她,還是愛她的!

她頓時感覺到自己真是太傻了!

“是的,從第一次見到你,只是我一直沒告訴你,但是我現在告訴你了,只希望你別再離開我。”

“不會的!”侯懿容的眼淚不停地流了下來,她對豐翔的話十分感動。

他希望她幸福。希望她快樂,什麼都是為了她着想,她相信就算自己還是記不起以前的事,她的心還是會再次被韋翔的溫柔所撼動的。

“別哭了,哭了就不美了!”韋翔在侯懿容的臉頰親了下。“我曾告訴你,我最喜歡你的笑容了,所以你別哭知道嗎?”

侯懿容用力點點頭。“我會笑的,每天會笑給你看的。”她承諾道。

若她再次哭泣,那也是為了她能幸運擁有這麼溫柔的男人的愛情而哭泣,她深信!

***************

在侯敏文空堂走出校門日,準備去買個便當時,突然有個聲音叫住了他。

“侯敏文嗎?”嚼了幾日檳榔,他將檳榔汁吐在馬路上。

“是的!”侯敏文抬起頭,發現是幾名戴着墨鏡的男人,感覺上有點像流氓。

“是的話,那就好辦了.給我打,打得這小子不敢再得罪葉小姐。”為首的男子揮了手,三名的男子開始揪着侯敏文猛打,而侯敏文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就這麼被打趴在馬路上。

“既然你不知死活,我們會打到你乖為止的。”他們無情地對侯敏文踢打着,直到他的嘴角流出了血,暈倒在馬路上,這些人才搭乘一輛汽車離去。

************

“喂,請問你找哪位?”侯懿容接起了話筒說道。

“請問你們那裏有一位侯懿容小姐嗎?”

“我是。”

“我是警察,你弟弟是不是叫侯敏文?”

警察?該不會是敏文怎麼樣了吧?侯懿容的手開始抖了起來,而韋翔則走到她的身邊。

“是!請問我弟弟怎麼了?”她緊張地說道。

“侯敏文現在人在醫院裏,他被一群流氓圍毆,傷勢很重,但沒有生命危險,你可以放心。”

“被流氓圍毆?這怎麼可能?我弟弟不會和人有過節的。”侯懿容連忙說道。

“原因我們還在查,可以請侯小姐到醫院來嗎?”

“我馬上過去。”侯懿容掛上了電話。

“怎麼了?”韋翔問道。

“小弟被人圍毆,現在在醫院裏,我得馬上過去。”侯懿容慌亂地說道。

“我開車送你過去吧!”

心急的侯懿容到了醫院之後,看到自己弟弟臉上一片瘀青,她的淚水忍不仁流了出來。

“敏文……”

“葉……葉小姐……”侯敏文雙眼緊閉,但是日中卻不停發出囈語。

葉小姐?會是葉俞亭嗎?

她還記得當天候敏文甩了她一巴掌,葉俞亭說她不會放過侯敏文的!

是指這個嗎?她都已經把她的父親氣死了,現在連她唯一的弟弟也要對付,她心腸真的太狠了!

“葉小姐是指誰?”韋翔問道。

“葉俞亭。”侯懿容緩緩地說道。

“我會解決的,你別管這些事。”韋翔說道。

侯懿容原本還再說些什麼,但看到韋翔堅定的神情,只好勉強地點了點頭。

“我會去找她的。”

他會讓葉俞亭了解到讓她心愛的女人傷心落淚的下場!

***********

“爸、媽!”侯懿容走下了樓,對坐在沙發上的兩老喚道。

“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陳靜汝笑道,那日她打牌打到七點,回到家裏才知道發生了大事,面對一臉抑鬱的韋翔她也只能在一旁擔心。

侯懿容回來后,她便不敢去打牌,免得又發生問題。

“翔呢?”韋國正放下手中的報紙笑着問道。

“他馬上要下樓了。”

“不出去玩嗎?”陳靜汝熱心地說道。“你們小倆口偶爾也該出去玩啊,看看我們一把年紀了,每年不是還照樣去度蜜月!”

“媽,你這是說出來讓我們羨慕的是嗎?明知道我在公司忙得沒時間陪懿容去度蜜月。”韋翔從樓梯上走下來笑道。

“那可是你的錯了,誰叫你!”陳靜汝揮揮手。

“是嗎?要不是老爸這麼早退休的話,我也不用那麼辛苦的。”

“是、是!一切都是我們兩老的錯。”陳靜汝可憐兮兮地說道。

“媽,不是的……”看到陳靜汝這樣,侯懿容連忙說道。

“別理她,她騙你的!我小時候她最常拿那一招來騙我了。”韋翔神秘兮兮地在侯懿容耳畔說道。

“真的嗎?”侯懿容半信半疑地看着陳靜汝。

“真的!我可是當了她二十多年的兒子了,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好吧,今天是假日你們去好好的玩一趟吧!”韋國正說道。

“我們早就計劃好了。”韋翔笑道。“吃完早餐我和懿容就要出去了。”

*********

韋翔開着車,陪侯懿容四處逛着,剛才他們已經逛過了大大小小的百貨公司,現在正在討論接下來想做什麼。

“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玩的地方?”韋翔的手平穩地握着方向盤,對坐在一旁的侯懿容問道。

侯懿容搖搖頭。

“那我們就這麼一直開着車,直到天黑是嗎?”韋翔打趣地說道,車子開到了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再過去就是你家了。”

“對了,葉俞亭你怎麼對她?”侯懿容問道。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韋翔不解地問道。

“因為都沒看到她再到我們家來了。”

“呵……我想她不敢了。

“為什麼?”

“她是一名服裝模特兒,她的秀已經全被我停了,據我所知,她現在因為迷上了賭博還欠了一筆債,我想她光是賭債就還不完了,沒心情再管我們的事,更何況,我也向警方透露了她這次的惡行,所以免不了有些刑責的。”韋翔笑道。

侯懿容點點頭,眼前的街景令她感到有些熟悉;這裏似乎……往旁一看,果然侯懿容看到了一間老舊的電影院。

“怎麼了?”

“我曾經來過這個地方。”

“沒錯,你是來過這裏。”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在這裏,那時她正從戲院走出來,而他則是開車擦撞到她。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我來過這裏?還是你曾陪我來這裏看過電影?”侯懿容故意對韋翔問道,她還沒有對韋翔說出她早已恢復記憶的事。

韋翔笑着搖頭。“我第一次見到你,你正從戲院走出來,而我不小心開車撞到你。”

“原來如此。”侯懿容點點頭,表示了解。

“怎麼?想去看電影嗎?”韋翔問道。

“可是這家戲院不是關了嗎?”侯懿容看着一位管理員從戲院裏走了出來,手中拿着一張單子,準備張貼,而單子上寫的正是“停止營業”四個大字。

“沒關係的。”韋翔笑道。“先下車吧廠韋翔將車子在一旁的車位停了下來,然後與侯懿容一同下車。

“翔……”

韋翔拍了侯懿容的手。“你先在這裏等我,我去和管理員說幾句話。”

侯懿容點了點頭。

韋翔走到管理員的身旁。“先生!”

“有什麼事嗎?”約莫五十多歲的管理員抬起頭看着韋翔。

“我想找經營這間戲院的人。”

“我就是。”管理員說道,他所經營的這家戲院已經開了二十年,這家如此沒落的戲院也曾經紅過,二十年前只要新片上檔,這家戲院一定場場爆滿,而二十年過了,比這家戲院更大、更豪華的戲院多得是,相對的,他們的客人就減少了,在無法維持利潤之下,他們只好低價來吸引觀眾,勉強地支撐了幾年還是無法躲掉關門的命運。

“我想包下你的戲院。”

“包下我的戲院?”管理員並不將韋翔的話當真,只是以為在開玩笑而已。“我們這裏沒什麼新片子,你若是真的要包下我的戲院一天的話,其實是你的損失。”年邁的管理員耿直地說道。

“我不在乎。”

“那好吧!既然如此的話,今天就當是最後一天營業,其實我也挺捨不得它關掉的,因為我已經開了二十年。”

韋翔點了點頭,從西裝的內側掏出了支票本,在上頭簽了個數字。

“這太多了。”管理員有些驚訝地說道,沒想到眼前這位斯文的男人竟然用二十萬包下他的戲院一天,就算他的戲院爆滿,一天也沒辦法賺到二十萬。

“你收下吧。”韋翔笑道。“今天我是帶我妻子來的,只要她高興就好了。”

“你真是個體貼的好丈夫,那你們想看什麼片子?我這裏都是舊片。”

“你等一下,我去問我妻子。”韋翔走到侯懿容的身旁。

“怎麼了?可以嗎?”侯懿容緊張地問道。

“可以的,你想看什麼片子,這位老伯說要放給我們看。”

“其實我也不知道要看什麼耶……”侯懿容皺眉說道。

“那我們就叫老伯隨便幫我們選幾部片子放,你覺得好不好?”

“好啊……”侯懿容笑着點點頭。

**********

韋翔牽着侯懿容走人戲院,坐在其中的兩個位置上。

時間緩緩的過去,整個戲院裏就只有韋翔和侯懿容兩人,輕鬆逗趣的片子令兩人不時爆笑出聲。

“沒想到電影院只有兩個人看電影是這種情形廠侯懿容笑道,整座電影院空蕩蕩的,感覺挺好玩的。

“是啊!”韋翔點了點頭。

“等一下要上演的什麼片子?”侯懿容問道。

“那位老伯說要放‘麻雀變鳳凰’給我們看。”

是巧合嗎?老伯竟然幫他們挑中了“麻雀變鳳凰”,侯懿容在心裏想道。

“懿容,你怎麼了?”韋翔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侯懿容搖了搖頭,她還記得她就是在看完這部片時,遇到韋翔的。

‘你是不是不舒服?若是這樣,我們就別看了。”

“不!我要留下來看完這部電影。”

“那好吧。”

“你認為麻雀有可能變成鳳凰嗎?”看着熟悉的場景,侯懿容忍不住對着韋翔問道。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你會不會怪我無法保住我們的孩子。”侯懿容硬咽地問道。

“你記起來了?”韋翔震驚地看着侯懿容。

“是的,我很早之前就記起來了,對不起、對不起!”侯懿容捉緊韋翔的手臂,不停地搖頭哭泣。“我··…對不起……我……我竟然無法保住我們的孩子…”

“這不是你的錯廠韋翔說道。“只能說我們與那個小孩沒有緣分而已。”他嘆了口氣。“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已經恢復記憶的事?”

“人家只是想給你驚喜,翔……”

“別哭了!你給我的驚喜就是看了‘麻雀變鳳凰’之後流了一大桶的淚水是嗎?”

“對不起…”

“別再說對不起,其實我早該告訴你我對你的心意才對,不應該讓你胡亂猜測的。”

“你曾說過愛我是嗎?”

“是的!我愛你!”

“但我只是這麼一隻不起眼的小麻雀啊……你是這麼一個溫柔的男人,我怎麼可能配得上你?”

這是她最大的心結了,對她來說她永遠都配不上韋翔的。

“懿容,其實每個人都是鳳凰,沒有人是麻雀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天,別這麼看低自己,就算你真的是只麻雀又如何呢?有我愛你就足夠了,以前的一切早就全都過去了!”

“過去了…··但我父親到最後一刻還是不原諒我,他認為我令他蒙羞了。”

“不!你從沒有令他蒙羞,若是我,我會因為有你這個女兒而感到驕傲的。”韋翔笑道。

“真的嗎?”她抬起滿布淚水的小臉,企圖得到韋翔的保證。

“是。”韋翔堅定地點了點頭。“你是一個值得疼愛的女人。”

“謝謝你。”

“答應我,一輩子都在我的身旁,永遠不要離開,我一輩子找不到像你這麼適合我的女人了,有你在我身旁,我才會幸福。”

“謝謝你。”

“記得別再離開我了,若是你喜歡孩子的話,我們可以再生很多孩子的。”韋翔握住了侯幫容的手溫柔地說道。

“我當初要離開你,一定得鼓起很大的勇氣。”

“為什麼?”

“因為你是這麼的溫柔,一直陪伴我、鼓勵我。”

電影落幕了,韋翔扶着侯懿容從電影院走出來,而管理員在看到他們之後,手中那張“停止營業”的單子終於貼了上去。

麻雀一定是麻雀嗎?

其實就如韋翔所說的,沒有任何人是麻雀的!

每個人都是鳳凰,都有着自己的一片大空,為何要妄自菲薄呢?當侯懿容偎着書翔走齣電影院時,她的腦中還一直盤旋着韋翔對她說過的話。她真的好愛、好愛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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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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