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白找回了哥哥,而哥哥等同於小黑,這並但讓小白喜出望外,也讓小黑守得雲開見月明。再加上許點又重新恢復正常人的心智,發生如此皆大歡喜的事情,當然好好好慶祝一下啰。
常慕一派大少爺作風,買了一套豪華音響擺在客廳里,準備晚上好好慶祝一番!還買了好多食物,塞滿了冰箱,堆滿了廚房。作為出資的股東,他理所當然的吩咐各位準備大餐,自己則飄出去看電視,這傢伙號稱自己是千百歲的老人精,可某些行為還像個孩子,真令許點汗顏。
許點站在方凳上才能夠到水槽,幾個成年人當中杵着一個小不點兒,怎麼看都有些“虐童”地味道。雖然大家勸他別做了,但他反覆重申自己不是小娃娃,堅持要留在這裏幹活,也算是為常慕贖罪。看他個頭才一點點,帶着圍裙認真地洗菜,肥肥的小手一片一片掰着菜葉子,表情還特別嚴肅,真是可愛極了。好在他原本就是個嚴肅不苟言笑的人,除了常慕,沒人敢上前捏捏他。
判判負責弄海鮮,發現其中居然有上好的鮑魚,便湊上去偷偷的問許點:“你看到木耳的銀行存摺上有多少錢?”
“什麼叫銀行存摺?”
“就是他白天帶你去領錢的錢莊,手裏那本小本子啊!上面的數額是多少?”
“看不懂,木耳說那是什麼阿拉伯伯發明的數字,等我去念小學之後就會懂的。嗯……總之上面有好多圈圈。他說,這本上面夠我和他一輩子生活開銷的零花錢。”
真是個大款!那小子陪伴許點度過的悠悠歲月中,專門從事古董的收集和販賣。聽說近幾個月,他把最早以前自個兒用過的陶瓷尿壺拿出去拍賣,都賣了好幾十萬呢!一定富的流油。現在他倆又不用回冥界工作,哎……許點真幸福!判判嘆了口氣,羨慕得不得了。
蒼煢笑眯眯的擺弄着手裏的魚翅,不忘伸過一個腦袋對許點說:“提醒一下你兒子,每月三十號付房租。熟人價,八千好了。”
“好,沒問題。”許點對現代的價錢完全沒概念,面對年輕英俊、充滿善意的房主提出的價格,毫無異議,並且滿臉微笑地答應了。
晚上,一群醉鬼吃飽喝足之後在客廳里大肆喧鬧,蒼煢帶着孔孔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打遊戲。算算日子,也快開學了,便想起了扔下自己的父母。於是打了個電話給老爸。
“爸,你什麼時候回來?”
“再說吧……”老爸的語氣聽上去還是毫不歸心,“家裏怎麼樣了?聽起來很熱鬧啊!”
樓下隨着閻王唱歌的走音調調,又響起一陣噓唏,蒼煢抓了抓頭髮,很無奈的說:“他們在唱K,是有點吵。呃……爸,我們家又多了兩個房客。”
“噢?是什麼人啊?”
該怎麼說呢?“呃……一個是開學念一年級的小學生,另一個是在小學教書的老師。算是一對母子。”
“噢,是青年女教師和她的孩子啊,這樣的房客很安全。兒子你真聰明,家裏開銷太大,租房給別人賺點錢也是個好辦法。”
“呃……不是的,這兩個人是乾爹的朋友,也算是小白的朋友,所以不好意思收他們錢。”其實蒼煢還是很有覺悟的,常慕才不會支付如此昂貴的房租呢。“噢!說起來,我們蒼家的正牌祖師爺蒼晟回來了。”
“啊?真的?”老爸的聲音極度驚喜。
“嗯。絕非假貨。”
“那我要趕緊回來拜見祖師爺!”老爸一下子歸心似箭。
“也不用那麼急啦!”其實就是那個傻小黑。
“能不急嗎?!你這孩子又不懂事,又沒錢,萬一怠慢了祖師爺怎麼辦?我要趕緊回來!”
“隨便吧。”總之,能讓老爸回家就行。那樣就意味着錢袋子回來了。
夜漸漸深了,大家也唱累了,懶洋洋地擠在沙發上。地上的零食堆成小山,大家邊吃邊聊毫不逍遙。只有閻王趁着判判不注意,偷偷摸摸地看藏在衣服里的公文。他自認為能夠獨自承受工作的壓力,勉強做到事業家庭兩不誤,也算是一位新時代的典型好男人了。殊不知判判每次也都趁着去廚房倒水的空隙,批掉好幾份申請報告。大家都捨不得在今夜因為公事而掃了興。
小白摸着小鏡子照照自己,心中還有一件未了的事情,那時和判判很久以前就說好了的;小黑每次看到許點就心虛,看到判判也會心虛,其實說不挂念那塊“寄堯”是假的,看着許點和常慕那麼幸福,不產生點奢望是不可能的,而許點每次仰望常慕都倍感壓力,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判判說,在神界的名冊上,已經沒有許點這個名字了,最新天條中規定,不得再造一個新的身體,只能等現在的這個身體慢慢長大;所以今夜真正沒有心事的人大概就是常慕了。
常慕晃動着杯中的飲料,起身走走。
“這才是神仙般的生活啊!”感嘆之餘,他拉開窗帘,想看看天空中浪漫的星星,卻發現窗外多了一對大大的紅寶石,散發著奇怪的光芒,似乎價值不菲……
“小子,我們又見面了……”一個恐怖沙啞的聲音穿透玻璃窗,陰沉沉地透進來。
“花、花零?”常慕眼睛瞪得老大,眉毛挑得老高。原來這紅寶石是花零的眼睛!為什麼這條蛇如此陰魂不散?是不是該請蒼煢做場法事為它超度一下,或者請小黑更加正宗一點……
“我們的仇,是時候算清了吧?”
“這麼久沒見,您老真是越長越俊了……帥的我都認不出來了,呵呵……”常慕轉過頭低聲自問,“為何安逸的日子總要攙和些麻煩?今天又完蛋了。”
“少廢話!納命來!”花零大吼一聲,震碎了客廳的玻璃窗,妖風如颱風過境,客廳里的桌椅被掀得上顛下倒!
“搞什麼?!”閻王的檔案被吹飛,怒起來大聲亂嚷,判判看這形勢,急忙張開一個大結界,罩住這幢房子。
所有人一下子進入戰鬥狀態,不愧是冥界的精英。可是此處空間有限,必須轉移陣地。判判急忙打開通往冥界的門,朝着常慕大喊:“木耳,把它引到冥界去!”
“收到!”
蒼煢和孔孔已經入睡多時,聽到霹靂嘩啦一聲巨響聲,兩人反射性地跳起來開燈,但是,電源似乎發生了故障。而且,樓下的動靜也在瞬間消失了,叫乾爹乾爹不應,叫祖爺爺祖爺爺不回。
發生什麼事了?蒼煢喚出幾撮鬼火,和孔孔一起察看保險絲,果然是保險絲斷了。還好旁邊的工具箱裏有備用,蒼煢不用幾分鐘就搞定一切,推上電閘,屋裏又通通亮。只是,等一切恢復明亮之後,他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客廳……
窗戶全破了,窗帘撕成了碎布,桌椅成了爛木頭,電視音響摔成了破爛,地上全是碎玻璃渣和垃圾,腳都沒法踩上去,就算被人入室打劫也不會如此慘烈!
“人哪?!誰把我家弄成這樣的?!”蒼煢怒吼的樣子和閻王還有幾分相像。
孔孔好心疼,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拾起散落在地上一顆一顆的話梅,好像沒臟,擦一擦,裝進睡衣口袋。
通往冥界的門“吱呀吱呀”晃動着,好像在暗示罪魁禍首的去向……那群死鬼!把房子弄成這樣!三天後老爸回家怎麼交待?!蒼煢強忍着怒氣,翻出棒球棍,氣勢洶洶地衝下去!
“煢煢,你要去哪兒?”
“下去找那群死鬼算賬!”
“噢,我也去!”孔孔也跟着親親一同入冥界。
***
冥界。就在那個通往蒼煢屋子的樓梯下方。
一群鬼差鬧哄哄地圍觀兩對黑白無常一起武鬥大花蛇的情景,手裏的兵器不過是指指點點的工具,沒辦法,普通的兵器對那條大蛇沒作用,被迫做觀眾。戰事主評論員——牛頭馬面,那狼牙棒揮的跟指揮棒似的。前一天還說期望可以看到精彩的“無常雙打”,沒想到這麼快就一飽眼福。
“你看誰最厲害?”
“這個很難看出來啊……不過現在許大人太矮了,無論是出拳還是踢腿,都沒優勢。”
“笨!許大人本來是用念力的,腿短一點沒關係。”
“這倒也是。常大人好像有點退步啊。”
“你也不想想人家多少年不動武了,有點生疏也是正常的。”
“今天的黑大人似乎特別靈敏。”
“嗯!嗯!”
正說著,小黑變換成一隻體格同花零相當的蒼鷺與之纏鬥,水鳥本就是蛇類的天敵,花零很快在氣勢上明顯弱下一截。黑大人如此驚人的表現,令大家刮目相看。
牛頭就驚嘆道:“我還以為黑大人了不起最多變只黑烏鴉,沒想到居然能變成一隻這麼潔白的蒼鷺。”
“這件事教導我們人不可貌相。”
“他又不是人。”
“他怎麼不是人了?仙人也是人。”
“……”
閻王自信滿滿地站在鬼群中翹首觀望着那四人,論實力,四個人斗一條蛇是綽綽有餘。
判判弄來了農藥噴洒機,戴上口罩,裝入硫磺溶劑,朝着花零狠命噴射。蛇脖子揚的太高沒熏到,倒是把四位無常大人熏得咳嗽連連,濃烈的味道順道還驅散了一干鬼眾。
常幕第一時間抱起許點讓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死判在搞什麼鬼?!這條蛇本來就是奇怪的體質,介於靈體和實體之間,怎麼打都沒效果,判判還要從旁協助它!可惡!
常幕偷偷決定攜小媽暫時逃逸,小黑打算叼着小白飛到遠處,這兒的味道實在是……就在此時,兩個身影從樓梯上急匆匆的衝下來!
“誰把我家的客廳搞成那樣的?!”
有人介入,再好不過!四隻無常迅速指向花零,異口同聲地說:“它!”當然,小黑用翅膀指。
閻王一看兒子來了,琢磨着要不要上場戰鬥show一番。打定主意后變出一台攝影機,交給馬面:“給我把場面拍攝下來。”
花零聽到如此張狂憤怒的聲音也一愣,轉過頭看着樓梯上兩張陌生的面孔。
孔孔一看到花零,貪婪地驚呼道:“天哪,這麼大一條蛇!如果做成椒鹽蛇條,不知道要用多少盆子裝呢!”
蒼煢用棒子輕輕敲了敲孔孔的腦袋,“你有沒有搞錯?這條蛇渾身都是爛瘡,如此噁心你也有胃口?”他突然又想到另一點,對着寶貝莞爾一笑,“再說了,現在國家規定不準吃野生動物。你要吃椒鹽蛇條我帶你去飯店吃人工養殖的。”
花零雙眼一瞪,氣得蛇尾巴猛捶地,齜牙咧嘴朝他噴了一口氣。
蒼煢扭過頭捏住鼻子做噁心狀,“嘖嘖……大黃牙,有口氣,牙齦萎縮,牙根暴露,還有牙菌斑,一定從來不刷牙。”
現在的年輕小輩居然如此的囂張惡毒,花零一個挺身飛衝上去,閻王一看好時機,大喝一聲:“快閃開!”偉大的父愛即將上演,突然,花零一個急剎車,尾巴一掃,停下專註地盯着蒼煢和孔孔。閻王被那蛇尾橫掃出局,一頭撞上牆面,軟綿綿地滑落……
花零根本沒覺到有什麼東西撞到了自己,只是用奇怪的眼神近距離地觀察這兩個孩子。他在看孔孔?還是在看蒼煢?
不過蒼煢可不喜歡被妖怪盯着看,更不喜歡自己的寶貝被醜陋的妖怪盯着看。於是他一棒子揮下去,敲中花零硬梆梆的腦殼。“看什麼看啊?”
可就在那麼一瞬間,“嘭”一聲一陣煙霧,花零消失了。所有的妖氣也隨之散去。
“怎麼又消失了?”小黑變回人形,落在小白身後。
“一定有古怪。”上次妖氣在瞬間消失,是因為它縮回異界,可是這一次……小白皺了皺眉頭,嚴肅地盯着蒼煢。
其實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點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問題,都閉緊嘴巴注意觀察着蒼煢。
乍看之下,蒼煢沒有什麼異常。他看了看手中的棒子,揮兩下,感覺沒什麼異樣,於是很無奈的聳了聳肩。
閻王悄悄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希望剛才大家都被判判的硫磺熏得睜不開眼,沒有人注意到出醜的一幕。可馬面偏偏很狗腿地跑上前,手裏捧着那台攝影機:“老大,剛才小的拍下了您的英姿。”
閻王回放一看,正巧被花零的尾巴橫掃出去,立刻刪除關掉電源塞進袖子,還冰冷地罵道:“蠢材!”
“老大……我做錯什麼了?您怎麼可以這樣罵我……嗚嗚嗚嗚……”其實馬面根本就看不清硫磺煙霧之中發生了什麼,只是高舉着攝影機拍攝而已。
***
幾個小時之後,天就亮了。
大伙兒忙着收拾蒼家的客廳。常慕以賠償傢具電器為由,抱着許點去傢具商城採購。
孔孔忙着收攏垃圾,蒼煢也幹得格外賣力。小白、小黑和判判擦一會兒地板,抬頭看看蒼煢;裝一塊玻璃窗,也要轉頭看看蒼煢。他今日凡事都順着孔孔,居然沒有阻止孔孔在垃圾堆里撿話梅糖果,還要幫着他撿,不正常!這太不正常了!就算花零再怎麼掩飾,馬腳已經開始顯露出來了。
小白切割好最後一塊玻璃,偷偷摸出對講機呼叫常慕:“木耳前輩,你那邊情況如何?”
“OK。隨時準備張結界。”這是許點的聲音,他們兩個守在屋頂上。
“木耳前輩呢?”
“在旁邊收聽股市行情,他說有兩支股票要立刻拋出去,不然要虧了。”
“……”
判判看蒼煢和孔孔扛着大型垃圾袋出門去了,便打開門問埋伏在下面的閻王:“怎麼樣?準備好了嗎?”
“好了。”
“待會兒看情況不妙的話,別硬來。”
“我知道,那是我兒子,我不會傷到他的。”
小黑突然冒出來一臉不爽地說道:“他不是你兒子,是我第三十三代曾孫。”
“你連老婆都沒有,哪兒來的曾孫?!”
“難道你有老婆?”
“我、我有卿卿!他可以創造靈魂。”
“那我也有小白啊。如果你有本事讓蒼煢改名叫蔣煢,我就放棄這個曾孫。相反的話,你就放棄。”
小黑狡辯能力陡然增強,殺的閻王措手不及,呆傻在那裏。小白從旁鼓掌。
判判呵呵呵笑着,安慰閻王:“算啦,現在小黑不傻啦,你就別跟他鬥嘴了。”言下之意,現在你是最傻的。
過了沒多久,孔孔和蒼煢倒垃圾回來了。陽光很燦爛,孔孔也笑得很燦爛,一點都沒有覺察到親親有什麼不對勁。
蒼煢溫和地問孔孔:“你現在真的覺得很幸福嗎?”
“是!是!你今天問了我好幾遍了,為什麼要反覆問我呢?”
“呵呵,我只是想一再的確認。”
“煢煢,有你在身邊,不管是做人還是做鬼,我都是全天下最幸福的!”
“來了!”判判推了一下閻王,讓他縮回去。自己滿臉假笑地迎上去,“煢煢,你回來啦?”
蒼煢挑了挑眉毛,手指天花板。“讓屋頂上常家的小畜牲下來。我有事找他。”
“什麼?”判判嚇了一跳。莫非它自露身份?
“你們早就知道我附在蒼煢身上了,不是嗎?”“蒼煢”雙手抱胸,有點跩跩的。
“是、是……我去叫常慕。你別傷害煢煢哦。”判判沒有辦法,只得把常慕叫下來。
可孔孔就緊張了,“什麼?!那你是誰?”
“我叫花零,就是那條大蛇。”
“為什麼附在我的煢煢身上?快點走開啦!”
蒼煢摸了摸孔孔的頭髮,“你放心,我不傷害他,過一會兒就走。”
看樣子,花零似乎跟孔孔有特殊的關係。
然後,常慕來了。許點緊跟在後頭。
“蒼煢”和常慕對視一秒,雙方都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你想怎樣?”常慕先開口。
“蒼煢”沒說話,眼睛掃了一下屋子,看到一桶拖地板用的髒水,手指一劃,“嘩啦啦”一聲,一桶骯髒的污水把常慕從頭澆到尾,塑料桶還套在常慕頭上轉圈圈。而許點敏捷地閃開了,一滴水都沒濺到。
“好了,我和你之間的舊仇就此了結。”“蒼煢”似乎挺開心的。
“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實話告訴你,在冰蘆沼的幾百年,我被禁錮在狹小的空間裏,每一天都是清醒着的。我想了很多,那裏的冰蘆也吸盡了我心中的邪氣,我不再走火入魔,不再需要吸食魂魄控制我的心智,相反,法力上進了不少,思想上也成熟了不少。”
眾人看着常慕頭上的水桶疑惑:這也叫思想上成熟了不少?
“蒼煢”繼續說道:“但是心中的那股惡氣始終沒有發泄出來,我這次來本想找你報仇,不過,也許是命運的安排,讓我看到現在的阿無生活得很幸福,很快樂,心中的怨恨也就消失了。”
“阿無?”常慕激動地摘下頭上的塑料桶,看着現場唯一有可能是阿無轉世的人——孔孔。原來被狐右拿去當替死鬼的阿無,經過幾生幾世的輪迴,就變成了眼前的孔孔!這也未免太巧了吧?!
判判忍不住嘀咕,“這比光師兄在月宮編寫的愛情劇本還要戲劇化。”
大家都很驚訝。只有孔孔很無辜地看着大家,大眼睛眨呀眨,他什麼都不了解。煢煢說,平時要多問多聽多學習果然是對的,現在處在這種氣氛里,感覺自己就是個白痴。他膽怯地問:“大蛇先生,你……你可以離開煢煢了嗎?”
“噢,可以。幫我找個身體我就走。還有,叫我花零就可以了,你以前都是叫我花花的。”“蒼煢”開心一笑,眾人雞皮疙瘩一層。
判判第一個回過神,馬屁狀問道:“請問花大仙要什麼身體?”
“我還是比較喜歡蛇類,幫我找條大大的,夠威風,夠帥的蛇!謝啦!”“蒼煢”一屁股坐上沙發,蹺起了二郎腿。
沒有辦法,大家圍成一團唧唧咕咕商量了一陣,全體出動去找蛇。
閻王和判判最賣力,夫夫倆開着寶車出去,不到一刻鐘就返回了,帶了一條暴帥的雙頭蛇。
“蒼煢”興趣缺缺地審視着這條罕見的雙頭蛇,慢吞吞地吐出兩個字:“不要。”
“為什麼?很帥很威風啊!”閻王不懂。
“這是連體嬰,怪胎。我不要。”
“……”
判判掏出手絹擦汗。
半個小時后,常慕帶着個鐵籠子回來了,裏面盤着一條肉肉的草蟒。他很不爽地丟在“蒼煢”面前,沒好氣地說:“喏,五星級飯店裏最大的蟒蛇。”
“蒼煢”只瞟了一眼就說:“不要。”
“為什麼?!我花了一千塊錢買的!”常慕真想衝上去揪住他的衣領狠抽他一頓!
“這條是母的。我是公的。”
常慕的臉開始間歇性抽搐,他轉過頭問判判,“請問蛇類怎樣分辨公母?”
判判繼續掏出手絹擦汗,“這、這個……主要還是看體形……”
又半個小時之後,小黑小白回來了。小黑憑着鳥類的直覺,逮到了一條很不錯的花蟒,腹部潔白亮澤,背部五彩花紋,三、四米長,銀色的瞳孔,牙齒健康沒有牙菌斑。
“你哪兒找的?”判判問。
“跑了幾個異界找到的。”小黑挺有成就感。
花零也很滿意,不聲不響地離開蒼煢的身體,鑽進了那條花蟒的身體,吐了吐舌頭,扭了扭腰,“不錯,就這個吧!”
孔孔撲進蒼煢的懷裏問:“煢煢,你沒有怎麼樣吧?”
蒼煢懶洋洋地伸了下腰,摸着寶貝的頭髮說:“沒有,我只是好奇花零和阿無到底有什麼淵源,所以潛伏在它的心裏窺視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蒼煢笑眯眯地轉頭望向花零,說:“你打算留在我的孔孔身邊永遠保護他,對吧?那就也要接受我這個主人的事實。”
花零吐吐舌頭眯了眯眼,“年輕人,你挺厲害的嘛。”
“好說,”蒼煢摸了摸蛇腦殼,“以後,你就是我們蒼家的家臣。”
當蒼煢的手離開花零腦袋的時候,它的額頭上赫然留下了蒼家的標記。
“好了,沒我的事了吧?我去洗澡。”常慕頂着一身的髒水轉身上樓,才跨出一步就被硬生生的絆倒……眾人只見花零快速撤回它的長尾巴,游上沙發,盤在孔孔的身邊,吐着舌頭,得意的像條響尾蛇似的高頻率晃動尾巴,還厚顏無恥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常慕在地上趴了好久,反覆念了阿無十來遍,才慢慢爬起來,轉回來,重新面對那條死肥蛇,模仿判判擺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眨着眼睛說:“沒有關係,真的。我一點都不介意。”
看來這個家裏的關係越來越複雜了……
當大家散去的時候,判判偷偷地問寶貝乾兒子:“花零和阿無到底有什麼淵源?”
“秘密。”蒼煢壞壞一笑。
“你連乾爹都不說?”
“不說。”
“你這個死小子!白養你了!”
於是,從今天起,花零成為了蒼家的家臣,蒼煢給它取了一個綽號,叫零花錢。英文昵稱——pocketmo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