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芊夢不快的踢着腳底下的草皮,嘴巴還不停的張合,喃喃自語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她已經維持這種狀況達一刻鐘的時間。
小憐在一旁頗覺擔心的看着她,久久才問道:“夫人,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有話就說出來,何必自言自語?把話悶在心中,很容易生病的。”
芊夢對她把手一揮,“有些話是不能說,只能用來發泄。”
聞言,小憐楞了一會兒,不過隨即了解的點點頭,她猜想,芊夢可能是在咒罵翔殷,所以才會給她這種回答,她的目光移到在一旁吃草的小羊身上,不由提議道:“夫人,不如你帶美男子出去逛逛,心情會好一點,更何況,美男子一直在花園中啃草、啃花的,不一定哪一天,這花園會毀在它的手上。”
“我不能出去。”芊夢聽到小憐的建議淡淡的回答。
“為什麼?”小憐吃驚的表情浮現在她的臉上。
芊夢不太在乎的聳聳肩,然後看着頭上的藍天白雲,“你那個偉大的主子不准我出門,正確一點來說是──從今爾後,除非得到他的首肯,不然我連這裏的大門都不能踏出一步。”
小憐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案,呆楞在原地,久久不能回復。
芊夢見狀微微一笑,她現在就是在跟翔殷比賽,看誰會先沉不住氣先向對方道歉,只不過她實在不敢相信翔殷竟然會不帶她去釣魚,不能釣魚就代表着不能出去,這個認知讓她從一早,心情就一直呈現低潮狀態。
“夫人,”小憐見自己的建議不可行,又開口提議道:“其實現在時候還早,你可以去跟少爺說,你想要去釣魚,如此一來,用過午膳之後,你們就能出發去溪邊,我可以做些小點心,隨後就送去給你和少爺,你說,這樣好不好?”
芊夢沒有給小憐回答,只是看着她,對她牽強一笑。
小憐見狀,立刻會意,她疑惑的問道:“夫人,少爺不准你出去,你真的就不會出去嗎?”
小憐深知自己的問題十分的突兀,不過她就是覺得好奇,在她的心中,芊夢可不是個那麼容易就聽命於人的。
芊夢似乎覺得小憐的問題很好笑,不由嘴角上揚,似真似假的說道:“我昨夜不就告訴你了嗎?你家少爺現在正處心積慮的想把我給休了,我再不聽他的話,豈不又落個話柄在他的手上,到時,我真的會被掃地出門,這可是你所想見的嗎?”
“當、當然不是。”小憐信以為真,緊張的否認道:“我一直以為夫人說少爺要休了你的話,只是生氣話,根本就不知道少爺真的會如此的狠心,想把你給休了,不過──”她急急忙忙的說:“少爺昨天的心情也不很好,可能說要休了你的話,也是氣話,根本就不足採信的,對!一定是這樣子。”
雖然深知自己很惡劣,芊夢還是輕笑出聲,不過她真的很感動,至少她知道小憐的心是向著她的。
“算了。”芊夢拍拍小憐的肩膀,“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該發生什麼事,就會發生什麼事,我不在乎。”她的意思是該是翔殷低頭,就該是翔殷道歉,反之,就是她認命的道歉,不過聽在小憐的耳里可不是這麼一回事。
小憐直率的以為,芊夢受了極大的委屈,而翔殷真的在打算寫休書,休了芊夢,而芊夢只能被動的在等待結果。
一理出頭緒,小憐在心中不由得替自己的女主人抱不平,她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立刻轉頭,萬萬沒想到會是翔殷,但她那心中盈滿對翔殷的不滿,就算翔殷才是她真正的主人,她依然覺得討厭他。
翔殷看到小憐眼中所透露的不友善,並不覺得吃驚,畢竟小憐是芊夢的貼身丫鬟,心肯定是向著她的,所以他並不覺得有何不對之處,只是暗暗地暗示小憐離去。
接收到翔殷的暗示,縱使不願,小憐還是雙眼帶着怨懟的離去。
翔殷見狀,不覺莞爾,他的目光從小憐的身上離開,轉看向背對他的可人妻子,呃!他頓了一下,在心中訂正道:若芊夢不跟他鬧脾氣的時候,是很可人,為了怕驚嚇到她,他靜靜的等,等她自己意識到他的存在。
“你要跟我道歉嗎?”見到芊夢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過身,翔殷立刻走向她,先發制人的問道。
“我有這麼說嗎?”芊夢不快的抬頭看着高她一個頭的夫君反問道,“更何況,我現在都已經被搞迷糊了,到底是誰對?誰錯?我都不清楚了,所以要我道歉,可以!等我理出頭緒之後,若我有錯在先,我自然會道歉。”
“芊夢,你──”
“你昨晚不是叫我雲芊夢嗎?”芊夢打斷翔殷的話,語帶指責的說道,“我記性雖然不好,可是我卻記得你昨晚連名帶姓的叫了我三次。”她強調似的在翔殷的面前比了個三。
翔殷看着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人們會說女人比男人小心眼?連連名帶姓的叫了她三次,她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女人本來就是很小心眼的。”芊夢看出翔殷眼底的不認同,索性說道:“而我就是小心眼,現在我告訴你了,請你以後能容忍我這個缺點。”
翔殷一楞一楞的看着她,不由感嘆芊夢這招實在高明,害他現在也說她不得。
“你不想去釣魚了嗎?”最後他說道:“若你不道歉,我可不會帶你去。”翔殷還是顧全自己的面子,要芊夢先向他低頭。
芊夢光火的看着他,從見翔殷第一面開始,直到現在,令她覺得自己這個夫婿自尊心之強,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也實在很要不得,她一個搖頭,淡然的說道:“隨便你,不去就拉倒,反正除了沒得玩以外,其他的,我沒有損失。”
“你真的不去?”翔殷不死心的追問,他心中已經沒有了怒氣,連他自己現在都想不通昨夜裏為什麼會因為她的不聽話而有這麼生氣的反應?
他也是很想道歉,只不過就是拉不下臉,他還以為芊夢會知道他的“難處”,自動先向他道歉,讓他有台階下,誰知道──
“不去。”芊夢簡潔的回答。
“真的不去?”他又問了一次,表情有點那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我已經說了。”芊夢雙手貼在他的胸膛,語氣堅決的回答,“不──去!”然後推了他一把。
“芊夢,你不要──”
“對不起,我的夫君,午膳時間已到。”芊夢對他行了個禮,嘲弄的意味很濃,“請容我失陪了。”語畢,她轉頭牽着美男子,高貴的離去。
“芊夢!”翔殷不死心的在芊夢身後喚道。
芊夢轉過身,口氣依然保持着平和,“我要趕着去用膳,今天中午,我特地叫廚房煮了餛飩給我吃,我要趕快去吃,把它吃光光,不然──我好怕它又“突遭意外”給灑了。”
翔殷聞言難以置信的看着她走遠,沒想到,她不僅對他昨晚連名帶姓喊了她三次這件事耿耿於懷,更甚的是,她竟然還在記恨那碗──餛飩!他無奈的看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
他皺起眉頭,拿她沒轍,除非他先道歉,否則,他有個感覺,芊夢這次是絕不會善罷干休。
***
不知為何?翔殷覺得他今天真的是凡事不順、諸事不宜,自他有記憶開始,還真沒那麼倒霉過。
芊夢跟他鬧彆扭,已經使他心情大為不悅,現在更好,他的下人們似乎打定主意,想要餓死他、渴死他,現在已近晌午,他的早膳到現在還沒有着落,更不要提午膳了,就連茶水也沒了,他叫喚了好幾聲,也沒見個人來理他,逼得他不得不踏出靖歆廳,他現在的臉色彷彿別人欠了他一大筆錢沒還似的。
他的運氣不錯,才走了沒幾步,就看到華城身後帶着一個拿着托盤的僮僕朝他的方向而來。
“你們還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翔殷一等到華城走到他的面前,立刻嘲弄道:“可否告訴我,府里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讓我叫人叫了半天卻沒人應我?”
“沒什麼大事。”華城回答,不過卻也沒有給翔殷好臉色看,“只不過是大家都去看夫人了。”
“看夫人?”翔殷聞言大驚,“夫人出了什麼事?”
“沒──”華城話還沒有說完,翔殷就飛快的朝芊夢所處的客房而去,他看着翔殷的背影,還是盡責的把話給說完:“事,夫人沒事,只不過大家都去安慰她罷了。”
***
芊夢則被一個又一個的下人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弄到最後,她都胡塗了。
芊夢無奈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大保,大保是在外頭聽到了一些風風雨雨,所以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來看芊夢。
“你們的少爺沒有要休了我。”芊夢看着大保,不厭其煩的又說了一次。
今天,這句話她都不知講了幾百遍了,不過卻沒有人相信她,每個人都向她堅持翔殷會休了她,然後把她給丟回長安,這話聽了一個上午,害她都快要信以為真了。
“夫人,你不用擔心少爺會休了你,我們一定站在你這邊。”自始至終都站在芊夢身後的小憐,十分義氣的說道。
芊夢聞言,整個人差點虛脫的趴在涼亭的石方桌上,她的目光掃過圍在她周遭的每一個人,她很感動這些下人對她的好。
不過──這次也太離譜了一點,她也不過說句玩笑話,說是翔殷要休了她,怎麼大家會認定了她的玩笑話,真的以為她會被休,這話若讓翔殷給聽了,她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這裏到底怎麼回事?”翔殷排開擋在他面前的仆婢,蹲在芊夢的身旁,緊張的看着她問道:“你的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我找大夫來看看?”
芊夢看着他,一時之間還不能反應,她眨了眨眼睛,久久才支吾的說道:“我、我沒事,我很好。”不過馬上就要不好了,她在心中暗暗的加了句話,因為她知道翔殷遲早會知道她所開的“小玩笑”,那時她就死無全屍了。
“沒事?你確定嗎?”翔殷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可是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芊夢沒有回答,只是對他頗為勉強的一笑。
“少爺,你既然要休了夫人了,還對她那麼好乾嘛?”小憐忠心護主,也不顧後果,口氣不悅的問道。
“我──”
“是啊!少爺。”大保也開口勸道:“我知道我是個下人,不太好說什麼,不過夫人對人這麼好,你實在不應該休了她,這對你是一種損失的。”
“我要休了你?”翔殷看着芊夢心虛的神色,語氣輕柔的問她。
芊夢雙手遮着自己的臉孔,不敢看他也不敢給他正確的解答。
“到底怎麼回事?”翔殷見芊夢不答,索性站起身,看着小憐問道:“老實的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憐見到翔殷略顯嚴厲的表情,不禁感到有些遲疑,不過她把芊夢因為心虛而低垂的螓首當成因為翔殷的出現而勾起了傷心回憶,立刻一股作氣的回答:“夫人昨天告訴我,你現在正在打算要休了她,少爺,虧夫人對你那麼好,連句大聲話都不敢跟你說,你現在竟然要休了她。”
“我要休了她?!”翔殷感覺自己的頭隱隱作痛,最後硬着聲音指着圍成一圈的下人吼道:“全部給我離開!”
他話是如此說,但翔殷自己也明白,這些下人有極大的可能不聽他的話,果然,全部都文風不動,他壓下自己的怒氣,正想開口重申一次,卻被芊夢的舉動給打斷。
芊夢聽到翔殷要她離開的話,在心中謝天謝地,她當然是求之不得,她立刻率先站了起來,“他要我們全部離開,我們就全部離開。”她興奮的說道,“快走、快走。”
翔殷見狀,破天荒的沒有開口阻止,他聰明的等到最後一個僕人走下台階之後,才一把拉住正要跟着離去的芊夢,然後很有心理準備的看着小憐威脅道:“我跟芊夢有話要談,所以你給我離開,不然──就算我不休了你夫人,我也會把你給趕離飛天牧場,我說到做到。”
芊夢聞言不滿的看了翔殷一眼,不過也還算識趣的對小憐說道:“你先去忙你的,我不會……”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人就被翔殷半強迫的拉走。
“你可不可以走慢點?”芊夢跟着翔殷的腳步,跟得氣喘吁吁,所以忍不住的開口說道。
翔殷瞄了她一眼,臉色依然不很好,不過卻也放慢了自己的步伐,硬是把她給拉回尚封樓的寢房。
“我要你跟我解釋清楚。”翔殷一把房門給栓上之後,立刻轉身劈頭就問道,“你竟然會去對下人們說,我要休了你,難怪今天一早起來之後,我所遇到的下人沒一個給我好臉色看的,”他怒氣沖沖的坐了下來,“你最好對這件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芊夢認命的嘆了口氣,挑了個離翔殷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我也不是存心的,只不過──順口就開了這麼一個玩笑,不然怎麼辦?每個人都叫我向你道歉,可是問題是,我前想、后想、左想、右想,反反覆覆的想,絞盡腦汁的想,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裏?所以要我道歉……免談,所以我就跟小憐說,你要休了我,不過我發誓!”芊夢舉起自己的右手,信誓旦旦的說道:“我真的是在開玩笑,更不知道這個玩笑會惹得人盡皆知。”
“一傳十、十傳百,更何況飛天牧場這些長舌的下人。”翔殷低頭看着她,“禍從口出這句話你總聽過吧?”
“聽過。”芊夢像做錯事似的點點頭,卻忽然錯愕的抬起頭,“你該不會因為我開了這個玩笑,你就當真要休了我吧!”
“你認為呢?”翔殷面無表情的反問道。
芊夢霎時苦了一張臉,還真的露出深思的表情,仔細的思索翔殷的話。
翔殷見狀,再也忍不住的嘆了口氣,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來,抬起芊夢的下巴,無奈的說道:“不要那麼沮喪,我不可能休了你的。”
“其實我也在想你是不太可能休了我。”芊夢放心的對他一笑。
翔殷見到她的笑容,“我真是服了你了。”他揉揉芊夢的頭髮,心中鬆了口氣,心想冷戰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芊夢伸出手環着他的頸項,腦中卻忽然閃過她和翔殷目前所處的狀態,她的臉色一變,立刻站起身,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為了我一句無心的話語,造成你的困擾,鄭重的向你道歉。”芊夢對他深深的鞠了個躬。
翔殷疑惑的看着芊夢,知道芊夢突然改變的態度,自己一定要對她接下來的話語有心理準備。
“現在你還沒有因為對我亂髮脾氣而跟我道歉,所以──我還是沒有打算要原諒你。”芊夢言盡於此,便轉身往房門的方向移動,不過她的手連門都還未碰到,就被用力的往後拉。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翔殷被芊夢的態度弄得一個頭兩個大,“我已經讓步了,不是嗎?”
“你讓步了?”芊夢撥開翔殷環在她腰際的手臂,“我怎麼看不出你哪裏有讓步?”
“我……”翔殷想了一會兒,才理直氣壯的說:“我去找你了,而且還把你從客房那帶回來了,難道這不叫讓步嗎?”
“阿史那翔殷,你實在是──”芊夢想不出話來形容這個臉皮厚到極點的男人,“我懶得理你,我告訴你,三年前我還是個小丫頭的時候,整天纏東纏西,讓你頭痛不已,現在嫁給你了,我就不纏你了,你應該感激我不是嗎?為什麼現在換你來纏我。”
翔殷聳聳肩,不覺得丟臉的回答:“三年河東,三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啰!”
“你──”
“好!我道歉。”翔殷打斷芊夢的話,索性舉雙手投降,“我道歉了,為了那天晚上我對你的態度道歉。”
芊夢一時之間還不太敢相信,她摸了摸頭,“你怎麼有可能會道歉呢?”她覺得不可思議。
“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的娘子。”翔殷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繼續說道:“總之我已經道歉了,你總可以原諒我了吧?”
“嗯!”芊夢楞楞的點點頭。
翔殷則是得意的笑了笑,反正他道歉只給芊夢聽到,又不是給他那群長舌的下人聽到,所以在某一個程度上,他的面子是掛住了。
“可是──”芊夢想想不對,又開口了,“可是你雖然道歉了,那你那天所說的命令還成立嗎?”
“若我說成立,”翔殷看着芊夢的一張俏臉沉下來,露出一個笑容,“我就知道你會感到不快,所以──那天我說的話,你就把他給忘了。”
芊夢聞言,也開心的露出一個笑容,“其實人是互動的,若你待我好,我自然也會待你好。”她站到翔殷的面前,伸手環住他的頸項,“所以,我也可以給你我的承諾,下次我若再去君凌王府,一定找人陪我去,好不好?”
翔殷看着她,搖頭嘆息,對芊夢的承諾依然不甚滿意,他敢肯定的打包票,芊夢是會帶人陪她去君凌王府,不過絕對也是走路去。
他抬起手摸着她的臉頰問道:“難不成你就不能想些別的方法,何苦要藉此向我做無言的抗議。”
“無言的抗議?!”芊夢故作不解的搖搖頭,“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她把環在他頸項的手緩緩的拿開,低下了自己心虛的眼眸。
“你會不知道?”翔殷嘲弄的看着她,“走路到南邊的草地,走路到君凌王府,我送你馬,要你以馬代步,你不要,我叫你搭馬車,以車代步,你也不要,反正說穿了,其實你就是要我送你一隻馬,只不過,你要的──是只叫笨伯的馬,對不對?”
她早該知道自己的夫婿不笨,芊夢但笑不語,默認了翔殷的話語。
“你明知道笨伯是我要送給大哥的禮物,為什麼你還是不願死心呢?”翔殷問道。
“因為你就算是把笨伯送給宣德大哥也是多此一舉。”芊夢走到窗前的躺椅坐下,回答他。
“多此一舉,此話怎講?”翔殷被這話搞胡塗了。
“因為──”芊夢知道說出來肯定少不了一頓罵,不過卻依然老實的回答:“我請譯大哥送了封信給詠晴姊,把我想要笨伯的事情告訴她,她在回函中說:既然我想要就送給我,宣德大哥不會跟我搶的,而且她還說,若你堅持要送給宣德大哥,那麼等到宣德大哥接受之後,她自然有名目再把笨伯送給我。”
翔殷聞言,大跨步走到芊夢的面前,滿臉難以置信的吼道:“芊夢,你──”
“我知道我這麼做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請不要怪罪我。”芊夢懺悔的把頭低垂,不敢抬頭看着翔殷。
“你真的是──”翔殷坐在她的身旁,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萬萬沒有想到芊夢會用這一招。
“原諒我啰!”芊夢拉着翔殷的衣袖,楚楚可憐的拜託。
翔殷看着她,最後嘆了口氣,“不原諒你還能怎麼辦?難不成再讓你繼續跟我嘔氣下去。”
芊夢聽到他的話,面露笑顏,“你既然原諒了我,那是不是代表着,你就要把笨伯給我?”
出乎意料的,翔殷竟然搖頭。
“為什麼?”芊夢疑惑的語調中難掩吃驚。
“笨伯本來就是要送給大哥,所以我就得送。”翔殷堅持道,“要不然大哥壽辰一到,總不能兩手空空去祝賀。”
“這還不容易。”芊夢幫他解決問題,“你找個有名的畫匠,畫個百子圖,”她頓了一下,搖搖頭,“不成,不能送百子圖,不然詠晴姊豈不累死,送個百壽圖好了,既然是壽辰,送百壽圖最好。”
“芊夢!”翔殷雙手搭在她的肩上,“不用再說了,不管送什麼,請你讓我自己來思忖好嗎?”
芊夢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她已經有了詠晴姊的保證,根本就不很在乎翔殷到最後會不會把笨伯送給宣德大哥。
“隨便你怎麼說,”她說道,“不過你明天要帶我去釣魚,這是你欠我的,沒錯吧?”
翔殷點點頭,反正在這個時候,只要是不要太過分的要求,他都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