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褚天廉一點也不介意被葉芝蜜拒於門外,她們隔壁人家在烤肉,他走過去,兩三句話就擄獲了那家老小的芳心,他們熱情的邀請他和平澤一起烤肉。

平澤幫忙烤肉,褚天廉坐在一旁,跟老人家交談了一會兒后,望向一直守在一旁,信奉沉默的終極保鏢。

“平澤,你喜歡剛剛那個女孩子?”他問。

平澤臉一紅,沒裝傻,他們心知肚明他說的是葉芝蜜。

“少爺,我現在只想將全副心思放在你身上,什麼都不會想。”他說出職業的漂亮話。

“我不會嫁給你,你不用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他幽默的說,並且問:“平澤,你幾歲了?”

“少爺,我今年三十三歲。”

“下次回話時不必加少爺兩個字,你是家裏的獨子?”他似乎突然對他很感興趣。

“少……是的,我是家裏的獨子。”他是個老實人,一下子改不過來。

“你爸媽不會催你結婚?”

“會。”他吞吞吐吐的回答。“可是我當保鏢沒保障,職業風險高,所以不想耽誤對方。”

褚天廉沒說什麼,只是專註看着他有稜有角的臉龐,又抓起他厚實的手掌仔細瞧了一番。

“你多慮了,如果我沒看錯,你的面相已經顯示你會很長壽,只是你的眉骨處有道疤,不久后可能會經歷場意外,但意外后就會一帆風順了,而且你還會有五個小孩。”他鐵口直斷。

平澤收回手,仍然面無表情,似乎對褚天廉宣佈的好消息無動於衷。

褚天廉笑了笑。“平澤,你最好信我,否則以後你跟那女孩都會很辛苦,因為你們以後還是會在一起的,該發生的就是會發生,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他語意深長的勸道。

關於這種事,他看太多了,聰明的人就懂得放寬心,及時行樂。

平澤低頭不語,沉默的轉動碳火上的肉串。

突然,一陣小孩的嚎哭聲傳來。

褚天廉對小孩的哭叫聲最是敏感,他先往哭聲來源處衝去,看見地上打翻的保溫瓶及躺在地上的小朋友那紅了一片的右大腿,馬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一把抱起小朋友,邊哄着她邊將她放到流理台上,打開水龍頭,讓流動的水柱帶走殘留在小朋友大腿上的溫度。

這是個三代同堂的家庭,小女孩的媽媽正哭着接受長輩的質問。

“小璐說要幫我拿保溫瓶,可是太重了,直接掉到地上,熱水就燙到她的大腿了……”年輕媽媽驚恐的哭訴着。

“爸媽,你們別擔心,那熱水的溫度沒那麼高,我特別放了一會兒才放進保溫瓶里的!”年輕爸爸邊安慰老婆邊請老人家放寬心。

“那也不應該讓小璐去拿呀!”老太太既擔憂又生氣,不舍的看着只剩抽泣聲的孫女。

“好了好了,沒燙到臉就是萬幸了!”老先生為孫女感到好運,他踽踽的走到流理台旁。“她沒事吧?”

褚天廉從容的笑着點頭。“她沒事,您兒子說的沒錯,那水不是太熱,所以小璐的皮膚只是有些發紅,待會兒也許會起些小水泡,可以先冷敷一下,然後用碘酒或稀釋的黃藥水消毒皮膚,不過別弄破水泡,否則傷口發炎長膿就不好了。”

年輕媽媽立刻拿了條毛巾,將冰塊包在裏頭,在褚天廉抱起小璐時將之覆在她的傷口上。

年輕爸爸感激的握緊褚天廉道謝,在此時,老奶奶的尖叫聲驀地響起。

“老爺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呀!”老奶奶撲在突然倒地的老先生身上,驚嚇的臉色發青。

老公公的手握拳放在心口,面容痛苦,已經昏了過去。

在場的人見狀全白了臉色,小璐的爸爸首先反應過來,連忙打了電話求救。

褚天廉奔到老先生身邊,老先生已經臉色發紫,呈休克狀,老太太在一旁哭的死去活來。

蹲下身子,褚天廉當機立斷的為老先生進行CPR急救。

以每分鐘約一百下的頻率,壓迫十五次之後停住,做兩次口對口人工呼吸,直到做滿四個輪迴,再檢查患者的脈搏三至五秒……他默背着口訣。

他不停動作着,老先生的家人們則緊張的站在一旁,鴉雀無聲。

十分鐘后,老先生已經能自行呼吸了,臉色也不再紫得嚇人,只是緊皺的臉皮說明他還在異常的痛苦中,意識仍不是非常清楚,幸好此時已經能聽到救護車由遠而近的笛聲。

他抹去額上的汗水,吃力的站起身,正好對上胡蝶驚訝的眼神。

“沒想到趙伯伯的心臟病那麼嚴重,幸好有你在,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回到家,胡蝶立刻幫褚天廉和平澤倒了杯果汁,對褚天廉的崇拜又往上升了一度。

葉芝蜜坐在胡蝶身邊,目不斜視,還是能感覺到魁梧男子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希望趙老先生平安無事。”說完,褚天廉喝了口柳橙汁。

隔壁的一家人全都跟着救護車到醫院去了,包括被熱水燙到的小璐。

“你的CPR是到哪裏學的呀?聽說他們家的小朋友被水燙到也是你緊急處理的?你真的好厲害耶!”胡蝶的兩顆眼睛亮晶晶的。

“那沒什麼,只是一般的急救常識。”他毫不居功。“今天我來──”

“可是我念書時我們老師都沒教過呀!”她納悶的說。

“有機會我再教你。”褚天廉笑說,並不介意她打斷他的話。

胡蝶開心的直點頭。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找到住的地方了嗎?其實打個電話通知我就可以了。”

“他如果不親自來,小璐的燙傷恐怕會留下疤痕,趙老先生也早死了。”葉芝蜜冷靜的提醒她。

她暗暗捏了胡蝶一把,要她別太得意忘形了。

褚天廉把她們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我現在住在這附近,走路約五分鐘就到了,有事的話可以來找我。”他對胡蝶說,將住址及住所形容一番。

“是那棟獨立式建築,像別墅的那一棟?租那一棟房子很貴吧?”她立刻聯想到錢。

“那棟房子現在是少爺的了,少爺永遠不需要用到租這個字。”說話的是平澤,他平板堅定又狂傲的語調成功的得到兩位女士的注意。

葉芝蜜立刻蹙起眉頭,對他的好感瞬間消逝無蹤。

“請問這位是?”她最感冒的就是自大狂了。

“你們好,我是平澤大樹,叫我平澤就可以了,我是褚少爺的保鏢。”他簡單的自我介紹。

“少爺?”胡蝶不解的看着褚天廉。“你是有錢人嗎?因為這樣所以你才能幫我買到存仙蕈?如果是這樣,那你為什麼要去平家當保母?為什麼要我簽那張契約書?”這些都不像有錢人會做的事呀,是他有這種癖好,還是有錢人都喜歡玩這種遊戲來打發時間?

她並沒有生氣,只是有點驚訝,想知道為什麼?有錢人的想法還真奇怪。

褚天廉還來不及收拾善後,葉芝蜜就抓到了她不明白的問題點。

“契約書?什麼契約書?胡蝶,你最好給說我清楚。”這笨女人!居然亂簽契約,還將她蒙在鼓裏!

知道說漏了嘴,胡蝶連忙拿起杯子喝果汁,用眼神向褚天廉求救。

“葉小姐,胡蝶簽的契約書並未損害到她本人,這點是可以放心的。”他試着用最委婉的方式說明。

葉芝蜜表情嚴肅的朝他伸出手。“契約書給我看。”

“芝蜜,他說的是真的!”胡蝶祈求的拉拉她的手。

要是讓芝蜜知道她簽的是死亡契約,她一定會發狂的,就像電影綠巨人浩克一樣,憤怒的在無意識中殺了他們幾個。

葉芝蜜瞪了她一眼。“既然是真的那就更沒有理由不讓我看了。”

褚天廉點點頭。“這是應該的,可是那張契約書我並沒有帶在身上。”

“沒關係,”葉芝蜜站起身來。“反正你家離這裏很近,我陪你回去拿。”

她一副絕不妥協的模樣。

平澤也站起身來。“你無權命令少爺做任何事!”他聲音緊繃,將好感撇到一邊,這女人實在太沒有禮貌了!

葉芝蜜也拉下臉。“他是你的少爺,不過對我來說,他只是個趁人之危的小人!”她絲毫不讓的吼回去。

唯恐鬧得不可開交,胡蝶起身拉住她。

“你別這樣啦,那張契約書只是寫說他必須幫我買到存仙蕈,而我得在收到存仙蕈后,按約定將錢交給他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呀!”她努力解釋。

可惜葉芝蜜沒那麼好打發。

“如果事情真有那麼簡單,你就不會那麼緊張了。”

兩人激動的吵成一團。

而唯一坐在沙發里的只剩下褚天廉,他拿起果汁輕啜了幾口后,放下果汁。

“她簽的是張死亡契約。”他在吵鬧聲中開口。

死亡契約四個字像陣響雷在平地中爆炸開來。

葉芝蜜瞠目結舌,連平澤都不解的望向他。

胡蝶則整個人跌坐進沙發里,不敢相信他居然會如實托出,完了……

“死亡契約?什麼死亡契約?”葉芝蜜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

“我無法解釋,”褚天廉老實回答。“契約書的名稱是聳動了點,不過我可以保證她的生命絕不會因為這隻契約而有任何危險。”這話里半真半假。

可以肯定的是,有了精靈文的保證,在往後的五年裏,她將是安全的。

突然一把火直衝燒到葉芝蜜的腦門,她直接跳上桌子撲到褚天廉身上,揮手就是一拳,要揮下第二拳時,回過神來的平澤一把攔腰抱離褚天廉。

胡蝶尖叫一聲,衝到褚天廉身邊察看他的傷勢。

“你還好吧?”她抽張面紙給他,擔憂的看着他紅腫的嘴角。

“沒事。”他回答。他本來可以躲過攻擊的,只是想挨一下應該沒么大礙,沒想到這女人的拳頭挺有力的,他嘗着嘴裏的血腥味,又證實了一件事人類果然不愛聽真話。

葉芝蜜仍然張牙舞爪的揮動四肢。

“你以為你是誰?你怎麼能做這種事?你憑什麼要她用命交換幾盒存仙蕈?離開他身邊,胡蝶!放開我,我殺了你們!”她激動的頭髮披散,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平澤將她丟進沙發里。

她立刻又從沙發上彈跳起來,跑進房間裏。

胡蝶緊張的將褚天廉拉起,將他和平澤往門口推去。

“你們快走!她要拿球棒出來打人啦!”她邊推邊回頭。

果不其然,才回頭,就看到葉芝蜜緊抓着球棒,呼吸急促的站在房門口,胡蝶推得更起勁了,務求在葉芝蜜發瘋前將他們送走。

葉芝蜜長嘯一聲,像只見了紅布的鬥牛般,朝他們沖了過來。

胡蝶要衝過去制止她,沒想到褚天廉一把拉住,將她給扯到身後。

平澤一手抓住揮下來的球棒,控制住一切。

葉芝蜜發起狠來毫不留情,她馬上擡起腳,狠狠的就往平澤的脛骨踢去。

只是她忘了自己腳上穿的並不是高跟鞋,而是一般的家居拖鞋,踢在堅硬如鐵的小腳上,對方沒傷到,反而是她痛得哀叫一聲,抱着自己的腳,跌坐在地板上。

她痛的額頭冒出冷汗,低頭一看,她腳的大拇指的指甲從中間裂了開,滲出絲絲鮮血,她痛得忍不住掉下眼淚。

胡蝶奔到她身邊,不知該怎麼辦,而平澤呆站在原地,同樣不知所措。

他從沒想過要讓她受傷的。

有人點了下他的肩膀,他回過神來,看到褚天廉,立刻恢復保鏢的警覺。

“你抱她到醫院裏去包紮,順便跟她道個歉吧。”

他的話對平澤而言簡直如蒙大赦,他二話不說丟下球棒,彎身抱起葉芝蜜。

葉芝蜜早痛昏了頭,雖然知道是他抱着自己,但也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一下,然後便窩在他懷裏低泣着。

平澤抱着她,在外頭招了輛計程車,飛快離去。

現在剩下褚天廉和胡蝶你看我我看你,氣氛有點尷尬。

胡蝶嘆了口氣,沮喪的提起自己的包包和車鑰匙。

“我不能招待你了,我還有工作要做。”她將他推出門外,轉身關上門。

褚天廉知道她心裏不高興。“那我先回去了。”

“喂!”她反射性的又喊住他,等他真停下等她開口時,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你找到工作了?”才問出口,又不禁暗罵自己蠢。

他是個少爺,幹麼找工作?就算真的要找工作,那也不能算是工作,充其量該只是打發時間罷了。

他聳聳肩,淡然一笑,看出她心裏的想法。

“過一陣子吧!倒是你,有需要的話記得來找我,任何事都行。”他說,對她揮揮手后離開。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胡蝶心想,他是不怕沒有工作做,憑他的條件,當明星最適合,就算當模特兒肯定也能成為世界頂尖的。

她愉快的跳上車。他說有事可以去找他呢!看來今晚的事並沒有在他心中留下芥蒂,真是幸運!若是他一怒之下,宣佈契約無效,終止存仙蕈的供應,那她就準備就死吧!

“幹麼突然離開平家?害我到處找你。”突然現身的仙仙,一逮到褚天廉就開始抱怨。

她以為他在平家過得很好,畢竟瞧他愛囡囡愛到骨子裏的模樣,連她見了都忍不住想嫁給他,沒想到才回蕾絲國打個轉,回來后他就不見了,害她找他找的要死。

她是造了什麼孽?當仙女就已經夠忙的了,還得在這三隻被貶為人類的豬精之間穿梭往來,三不五時現身幫忙,還得應付他突如其來的失蹤,他們一點都不懂得體諒她嗎?

她忿忿的踢起擋路的一顆小石子。

“找我做什麼?”褚天廉稀奇的問,對她的突然出現已經習以為常。

“當然是找你回平家去呀!”他變笨了嗎?居然問這種蠢問題。。你應該留在平家保護安楷跟囡囡的,平無懼那混蛋老是往外跑,就只剩你保護她們了,你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她看着他英俊的側臉,有點罵不下去的感覺。

這小子,那一張臉真是危險的毀滅性武器。

“她們家有保全,巡邏警網也按時經過他們家,門口還有守衛,她們很安全。”

“話……話是沒錯,可是你也不能這麼沒良心呀!你沒聽過天有不測風雲嗎?你在的話至少我會比較安心。”厚,還好她口才也不賴。

“記得我剛進平家時,你一天到晚詛咒我,要我離他們遠一點,天有不測風雲如果用在平家,那人有旦夕禍福用在企圖進犯平家的人身上倒還挺貼切的。”

“我管其他人去死,反正你馬上給我回平家就是了啦!。她失去耐性了。“你要當小偷呀?”見他突然停在一棟別墅前,仙仙不禁脫口問道。

才幾天不見,他就變得如此墮落了,連這種事也乾的出來!

褚天廉掏出鑰匙打開鏤花鐵門。

“我現在住在這裏。”他走進去裏頭,將無法置信的仙仙關在門外。

“你住在這裏?”在他踏進屋子裏時,仙仙早已置身其中,忙碌又驚愕的不停打量屋裏的擺設及裝潢。“我的媽呀!是桃谷太郎買給你的?他有錢沒處花嗎?居然這樣浪費在你身上!”她對白色牆壁上林布蘭特的真跡搖搖頭。“豬小弟,瞧瞧這富麗堂皇的地方,根本就不適合你呀!你需要的是像平家那樣有家庭和嬰兒味道的住家才是呀!”

她來到沙邊旁,坐到褚天廉身邊。

“聽我的話,離開這裏,回到平家吧。”她聲音柔得幾乎能掐出水來,從沒人見過她這一面。

她使出渾身解術的慫恿他,可惜他仍是沉靜的坐在那裏,修長的雙腿交疊在桌上,兩手抱胸,擡頭看着從挑高的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燈。

“你倒是說話呀!”見他沉默不語,仙仙惱怒的推了他一把。

他用眼角瞥了她一眼,性感的唇線緩緩勾起一道神秘的弧線。

“你在笑什麼呀?要不要回去,一句話!”仙仙下了最後通牒。

褚天廉的腦袋在沙發上左右擺動。

“不了。我現在只想跟胡蝶談戀愛。”他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成豬精幾百年了,他一直想揣想着人類的戀愛是什麼樣,現在既然有機會成為人類,他逐漸渴望有人對他愛他,而他對胡蝶的感覺不同於其他女性,這應該就是戀愛中的徵兆與第一步。

“談戀愛?!”仙仙尖叫一聲,從沙發上彈跳起來。“胡蝶!你居然想跟簽死亡契約的對象談戀愛?”

褚天廉一點也不訝異她會知道胡蝶,很久以前他就看清了她的本質。

就人類的說法,她是個接近小偷的仙女,舉凡她想知道,而別人不願讓她知道的,她就偷偷偷,然後據為已有,藉此突顯她無所不能的本領。

仙仙氣急敗壞的想阻止他。

“你不能這樣做!你當人類的時間只有一年,等你恢復豬精身分后,她該怎麼辦?天上那幾個老頭兒是不可能允許神仙與人類談戀愛的事情發生的!”完了完了!他當人類才多久?智商居然退化到這等地步,他可是名震中外的豬小弟耶!

褚天廉聳聳肩,一點也不緊張。

“人生最重要的莫過於享受生命,過得快樂,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再說他的“人生”才短短一年,現在不做自己想做的,難不成還要等到他被貶為豬時?

“錯錯錯!你是豬精,不是人類!你沒有人生,而且你會害了胡蝶耶,到時你離開了叫她怎麼活下去呀?”仙仙努力導正他的思想,同時也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再這樣下去就算她是仙女也註定短命!

褚天廉突然變得面無表情,細長眼眸中的溫和逝去,取而代之的是黑暗與冰冷。

他姿勢沒有變,手中也沒有任何武器,只是用那樣的一雙眼睛看着仙仙時,仙仙立刻沒用的寒毛根根直豎。他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了?

“說到這,我倒想問你一件事,為什麼胡蝶簽了死亡契約后,底下會浮現她只能再活五年的精靈文?當初你沒跟我們說過會發生這種事,如果我沒記錯,當時你還說這對簽約人的壽命長短並不會有任何影響。你能解釋嗎?”

“你說的是真的嗎?”

要是她不表現的那麼吃驚的樣子,他還可能會相信她對此事一無所知。

“我還以為那幾個老頭子只是胡塗了點,但還不至於胡塗到塗碳生靈的地步,沒想到天界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了,那一年後不就等於我自己跳進火坑裏?與其與你們同流合污,倒不如留在這裏。”他將天界貶低到地獄裏去了。

一直以仙女身分為榮的仙仙聽了,當場七竅生煙。

“我……我跟你講,精靈文會那樣寫是有原因的,它寫胡蝶只能再活五年就是五年,到時她不是病死就是發生意外死掉,這跟老頭子沒有關係,是命運原本就這樣安排的!”

她氣呼呼的解釋,見到他仍然平靜冰冷的表情,心裏更氣了。

“我都泄漏天機了,如果你還不信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你愛留在這裏就留,愛跟醜八怪談戀愛就去談,再理你我就是豬!”呼的一聲,她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中。

只見沈坐在沙發里的褚天廉嘴角往上一揚。

“想當豬,你還差得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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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小豬3(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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