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拿着一把紫白鬱金香花束,方義緩緩的走在新落成的“風雲社區”里,因碰巧正值警衛的交接時間,所以沒有人攔着他進來。
二十六號,是這裏了,漂亮的小花園、精緻的綠色柵欄式小矮門,這就是詩爰寄居的朋友家。
十點多了,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人家?猶豫不決的,方義來來回回的在外頭察看裏面的動靜。
燈是亮着的,可是沒看到人。嗯,要就要快,不然愈來愈晚了就不好意思打擾人了。
詩爰,我想請你看電影,好不好?呃……還是先邀去喝咖啡比較好?來來回回的,方義喃喃的演練着已經訓練一整天的台辭,但還是不確定是電影好還是咖啡好,因他不知道詩爰比較喜歡哪一樣。
還是咖啡好了,咖啡為時可長可短,如果感覺還不錯的話,還可以看電影啊,就這麼辦。
鼓足勇氣就要按鈴,但卻從透明的窗戶看到一個男人從房間走出來,方義如驚弓之鳥般嚇得花往地上一擺,馬上拔腿就跑。
奇怪,有人?他說:“詩爰,等我一下。”李淵辰把話簡拿下耳朵,開門探個究竟,咦,一束花和一個男人的倉卒背影?
李淵辰拿起花束一看,發現上頭的卡片除了署名為方義外,就只有“祝你快樂”四個字。於是他走進屋內,重新拿話筒,“詩爰剛有個男人送花來給你,並說祝你快樂,是不是賀你結婚的?”
電話另一頭的詩爰孤疑的問:“男人,怎麼會,是誰?”
“方義。”他答道。
“我沒跟他說我要結婚的消息呀,他幹麼送花給我?”
“他不知道?那只有一個可能了。”
她好奇的問:“什麼可能?”
“我有情敵了。”
“你瞎說什麼呀?方義只是我以前學校的朋友,之前在你那邊的超市才遇上的,他現在是超市店長,他人不錯啦。”
望着手上的花束,李淵辰一股不是滋味湧上心頭。明知道單純的詩爰對他是不會有貳心的,不過,大概是人生來就有的那份本能反應,他心頭還是怪怪的。
她疑惑的問:“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沒有啊。”
“真的?”
“嗯,真的。”他柔聲的道。
“有事就要講哦。”
仔細的又盯了花束一會兒,李淵辰才道:“對不起,讓你委屈了。”
“委屈什麼?”
“委屈你嫁給我啊,女人不都嚮往戀愛的夢幻過程嗎?我讓你跳過這最重要的階段,沒讓你享受到愛情的美好。”這束花讓他想自己還沒送過她花或什麼可愛體貼的小禮物,後悔他竟是如此的粗心。
“怎麼會,我們現在不就在戀愛嗎?我覺得這樣很好啊,誰婚姻是愛情的終結者,我們不覺得是那樣。”若說有任何的不定,都是今晚以前的事了,現在的她,心裏只認定小淵一人,篤定得很。她暗忖。
“真的,你真這麼想?”
“當然,除非你自己有婚姻是墳墓的想法。”
有了!他突然靈光一現。
“好了,早點睡吧,我們明天再聊。”匆匆的和她斷了線,他披上外套便急急的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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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小淵在幹什麼?突然和她掛了電話后,就不知道去哪裏?都十二點了還沒回家,到底在搞什麼?
在床上輾轉反側的詩爰擔心着李淵辰不知在幹什麼,因掛電話之前,他的口吻不大對勁,這令她擔憂。
知道干著急沒用,她只好勉強自己合上眼睛,也強迫自己讓應有的睡意席捲。
倏地,一道熱息貼近她耳邊,一股重量壓在她身上。
“啊!”她張開眼,發現一抹特大的黑灰剪影在她面前,而且還壓在她身上,不解他怎麼進來的。
見狀,李淵辰趕緊捂着她嘴巴,“小甜心,是我。”
小淵!她訝異的睜大雙眼。
“對不起,嚇着你了。”輕啄了她的細白頸項,他才順勢的斜躺在她身旁的位置。
她起身打開床邊的小燈看他,“你怎麼跑來了,你怎麼進來的?”
“我來看你,爬上來的。”簡單扼要的回答,他的注意力都被她那低胸的睡衣吸引住。
詩爰並未發覺,她還是驚訝他怎麼會像個小偷的偷潛進她家,“可是警鈴怎麼沒響?”
“我借力跳過圍牆,沒碰到圍牆上的感應器。”
“那你這麼晚了,不休息還來這做什麼?”她見到他是高興的,只是覺得這種方法太刺激、太嚇人,怕他要是爬上來時有個什麼意外那可怎麼辦。
“來看你啊。”李淵辰將藏於床下的花束獻給她。
“你這特地為了送這花來?”詩爰吃驚他竟為了這束別的男人送的花而辛苦的在夜裏送來給她。“插在家裏就好了呀,我回去就看的到。”
“怎麼可以?這可是我找了兩小時才買到的花,要不是因為那間花店正為明天的訂貨趕工,不然在這種時間我也買不到。”本來想說若真的買不到的話,就要偷拔公園裏的花,這種打算又突破他向來規矩的思維,為他前所未有的瘋狂思想又添一筆,總之,他今晚就是莫名的非送花給她不可,一種很沒道理的衝動。
“這是你買的?”喔,她終於懂了。詩爰暗自竊笑着。
“當然,小甜心,送花不稀奇,心意才重要,要是我等到你回家才送給你,你就不會特別記得這一次了。”
昏黃的燈光似乎特別醉人,尤其是他的女人在暈陶的燈光下,那副若隱若現的誘人曲線令人暈眩,氤氳輕柔散逸着魅力。
“小甜心,怎麼還沒睡?”壓住她在羊毛被下的身軀,李淵辰摟過她。
這時,詩爰才意識到自己上半身的春光外泄,可是要拉被子也來不及了,因為被子給他壓得拉也拉不動。
“怎麼,怕我吃了你。”鼻對鼻,彼此的氣息融合在一起,這樣的近距離,對他而言,是種引誘更是種挑戰。
小淵今晚的眼神不同,不若以往的理性沉隱,此刻的他有種狂野放肆的姿態,像只只要他高興就可以隨時撲向她的獅子,不過,不是餓極了的那種惡獅,而是一頭挑釁又逗弄的獅子。她暗忖。
“怕你什麼?”詩爰儘力忽略掉因他的觸碰而引發心底深處的那份渴望,她挑眉對他,自信滿滿的相信他不會對她怎樣。
“這麼有自信?”李淵辰開始欺向她的潔凈細膩的耳垂。
是距離的關係,還是錯覺?她怎麼覺得小淵今晚的聲音特別的低沉帶磁性,像是雷擊般的震撼,從他的接觸點開始,刷的一聲,她全身都通了電,將全身的毛細孔都嚇醒了。
“你不怕我叫?”刻意壓制着一雙想迎向他的懷抱,詩爰維持若無其事的音調說著。
“你不會叫的。”他今晚當然不會侵犯她,十幾天的相處都沒事了,他更不會在最後的關頭要了她,只不過,他明白詩爰也有本能的慾望及對他的渴望,如果他真要的話,她不會拒絕的,不過,不是今天。他告訴自己。
“你好過分,你就這麼吃走我?”給他說中心事,詩爰只能將頭低俯粉拳意思意思的捶着他。
“害羞啦!”他抬起她的尖下巴,不想再逗弄她,但忍不住的在她翦水迷濛的眸子下失了神。
皓眸凝睇之餘,他又佔住她那櫻唇跌進陶醉的感官世界裏。
她是個宜嗔宜喜的小女人,永遠都是這樣的淑氣迎人,他知道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膩了她。
這可愛的小妮子,對她的認識尚未透徹,在未來日子裏,他將繼續挖掘她的美好,從此,他的生命將是一頁頁新的發現及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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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麗容光的新娘,在各式的禮服下,變化出千面女郎的風采,白紗下,是柔靜纖塵不染的氣韻卓然,換上嬌艷欲滴的紫白晚禮服,照樣是如女皇般的鎖注眾人的目光。
一致的讚賞、熱鬧的言語、活絡的氣氛,繼續在文霖山莊裏上演。
兩對親家交談得好不興奮,男的是細說當年話不盡,女的是相見恨晚。
“咦!那新娘不就是前天到店裏的奇怪女人?”方薰羽認出了正朝他們走來的賢伉儷。
“咦,對呀,就是她。”古孝堤、刁慕呈和屈以文也認出李淵辰手上挽着的新娘。
哦,那她老公有福了。四人都有默契的心照不宣的迎向兩位新人。
“恭喜啊,小子,你幸福了!”方薰羽話中有話的盯着詩爰瞧,臉上的賊笑則是衝著他。
詩爰慶幸今天的粉塗得夠厚,否則又要教她羞愧得找洞鑽了。
察覺到她的不安,李淵辰以為她是怕生,反倒介紹起對方來了。
總算,在幾分鐘后,他們離開了那四個人。
“喂,新郎官!”在熱鬧的人聲鼎沸里,一聲不客氣的叫喚從背後響起。
李淵辰知道沒別人,只有那天生和他犯沖的小攸。“怎麼啦?”
“拿去,一直忘了還你的。”小攸拿出那個精鑽戒指。
“你撿起來了?”在還來不及反應為何戒指會在她身上,詩爰就先驚呼道。
“對啊,哪像你這麼浪費,把二十幾萬扔在垃圾筒。”
“這……”向來都是她在怪小淵浪費的,這下……詩爰不好意思的瞄了下他,卻發現他只是寵溺的笑着。
“不用了,我已經為詩爰挑了一個戒指,這個用不着了。”
“喂,用不着是你家的事,你自己要收回啊。”
“你拿給世琦吧,這戒指是他幫我挑的,也許,他有意中人要送。”夫妻倆別有用意的互相交換一個神色,心想,也許,這一切都是註定好的。